你说他是从我肚子里蹦出去的,我最了解他怎么样。”提起大儿子,贾母便觉得烦,皱眉道,“这事儿不能算了,叫他来说说理。”
贾敏见母亲一提大哥就反感,也没法子再多言。只好等过几日,母亲心情好时她再解释。
“外祖母,这是块好石头,比玉都好用呢,大舅舅待我最好了。”黛玉稀罕的把石头捧在手心,甜甜的笑。
贾母瞧黛玉这样喜欢,忙笑着劝她道“外祖母那里有许多好东西,什么珍珠玛瑙金银翡翠,由着你挑去。好孩子,听话,这破石头咱不稀罕,不要了。你瞧瞧它长得多丑”
黛玉赶紧把石头捂到胸口,她有些急,又怕一时慌乱说错话惹外祖母不开心,便转头向母亲求救。
贾敏笑着把黛玉搂在怀里,跟贾母道“母亲,您就遂了她的心思吧。”
贾母当黛玉年小不懂事,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她也不想过多计较了。“既然孩子喜欢,就罢了,饶他一遭。”但这笔账一定要记在老大头上
随后,贾母便打发了贾敏母女去歇息,并嘱咐王熙凤一定要安排好后续事宜。
因姑太太深受贾母宠爱,王熙凤自知绝不可轻忽怠慢她们母女。她早就想好了,将翠兰园打扫出来,供给姑太太他们母女居住。翠兰园环境清幽,十分雅致,与贾母的住处只有数步脚程。院子原是给宝玉留着的,而今宝玉还年小,他正跟贾母住在一处,如此安排倒也算十分得当了。
邢夫人见没什么事儿,也要告辞。
贾母突然拉下脸来,叫她留下来。
邢夫人见贾母态度不好,忙怯懦的低着头,等候贾母的训斥。
“老大平日都混闹些什么”贾母问。
邢夫人狠命地摇了摇头。
贾母冷笑“素日就窝在家里,只知道陪着小妾喝酒聊天。你当我老糊涂了,还想替他打马虎眼往常我不说他,是懒得说了。今儿个倒好,我刚夸他一句,他就跑我跟前作妖了。”
邢夫人咬着唇,委屈的看一眼贾母,“听说小姑子能病愈,多亏老爷的功劳呢。”
“胡闹,一块破石头能顶个什么瞎猫碰死耗子罢了,留他个面子,他倒真以为自己脸上贴金了。”贾母骂够了,皱眉继续说道,“你也是,好好地正妻不做,偏像个跑腿丫鬟似得伺候他,单单就因你的缘故让他闹出多少毛病来。哼,随便捡了块破石头糊弄外甥女,他真有脸啊那石头能跟宝玉的那块灵通宝玉比么我真是看不下去”
贾母气得直捶胸。
邢夫人不知该说什么好,怕自己再说一句又刺激贾母炸毛。干脆就老实的低着头,缩着脖子,什么也不吭了,安安静静的听贾母发脾气。
贾母瞧邢夫人这副呆愣样,更心烦,又骂了她几句,方松口打发走邢夫人。
邢夫人才迈出去两步,身后的贾母又发话了。
“回去告诉他,再有第二次,家法伺候”
邢夫人气得直抹眼泪,回去便添油加醋的将经过说与大老爷。
宣楼气得乍起全身的汗毛,整张脸阴沉至极。
邢夫人见他凶神恶煞的,怕他冲动,忙要劝他,却还是来不及了。大老爷怒气冲冲的跑出门。她立马派个年轻小厮去追,倒也怪了,竟没追上。
宣楼背着手出了东侧门,便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荣国府的正门。瞧着门口那俩气派的石狮子,宣楼便厌恶地“嘁”了几声。
夜色之下,四处无人。
宣楼解开裤子,左右两边各放了一泡尿。
那荣府老太太不是跟他较劲么
他本来还存着离开荣府的想法,从今以后还就不走了他就赖在荣府这地儿,直到他把这整座府邸彻全部占领为止。不管是府邸还是人,都要听从他的安排。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宣楼瞪圆了眼,咬着牙,从嗓子里发出低低地威胁声。
低吼之后,宣楼背着手,抬脚三两步跨过台阶,直接来到了荣府正门。他二话不说,就冲大门踹了两脚。
门内的小厮闻声不耐烦的问两句。
宣楼只有冷哼。
小厮不爽的开了门,一见是大老爷,慌忙客气的点头,问老爷为突然走大门。
“这不废话么,这是老爷我的府邸,本老爷走什么门就走什么门”宣楼一把推开小厮,径直进了府。
小厮期期艾艾地应两声,只当大老爷又犯浑了,不敢多言。
宣楼快走几步到了荣禧堂外,见院内灯火通明。才刚的时候,他特意留着量,这会子又在荣禧堂外四处放了几泡。
宝玉被父亲叫来考学问,他刚熬完出来,就看见门前头的梧桐树后有个身影。宝玉顿住脚,喊道“那是谁”
宣楼没理他,如常一般解决完问题,提裤子,慢悠悠地放下了自己的袍子。
宝玉带着人过来,挑灯一瞧,才识得那是大老爷。
“大伯父,您怎么在这”
宣楼冷冷瞟一眼他,没说话。
宝玉赔笑道“知道了,您一定是来找父亲的。他刚考完我学问,此刻应该正在书房。”
宣楼心不在焉的打量一眼宝玉,转而忽然睁大眼,又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
宝玉稀奇地看着大老爷,不解其意。
宣楼一把抓住宝玉的脖领子,令其的脸凑近自己。
宝玉吓得瞪大眼,惊恐的问“大伯父,你这是做什么。”
宣楼发现宝玉也有一身灵气,眼中闪烁出惊喜的目光,他松了手,哈哈大笑起来。
宝玉终于可以畅快的呼吸了,反而更怕贾赦的笑,他委屈的撅着嘴,躲到丫鬟袭人的身后。
袭人忙将宝玉护在身后,替主子出头道“大老爷,您有话交代二爷”
“明天来见我。”宣楼撇下这一句话,便径直走进荣禧堂,到了贾政的书房。贾政正赶上出去小解,屋内只有一个丫鬟。
宣楼径直走进内套间。
小丫鬟只当大老爷早前和二老爷约好了,没敢多问,就在外间的门口候着。
宣楼在屋子里溜达一圈,目光最后对准了墙角插画的大圆瓷坛子。他把画卷抽出几个,撩起袍子,对准了坛子口
贾政回来,听说大哥来了,忙走进屋问“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宣楼正将画轴插进瓷坛,忽听这话,冷笑“向遛q,就遛q。”
贾政不乐意的抿嘴,翘起胡子,眼睛偏向一边,甚至不愿意多看贾赦一眼。他乃清流之辈,正经斯文的读书人,和混账大哥同处一间书房,简直是有辱他的斯文。
他和大哥根本不是同一路的人
宣楼将最后一个画轴插进回去,三两步坐到了桌案后。
贾政一瞧,不高兴了,那是他的位置“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又不读书,坐在那里有何用。你我还是出去谈吧。”
“我就喜欢这,这屋里有我的气味。”宣楼得意一笑,高傲地扬起下巴,斜眼看贾赦。
“你――”贾政听闻贾赦此说,是觉得屋里有点奇怪地味道。他一时无语,抬手指了他一下,最终化作无奈地叹息。
宣楼乐呵道“我喜欢这地方,比我那儿宽敞。整个荣禧堂的位置也好,四四方方,端端正正,正好在府中央,去哪儿都方便。”
贾政闻言,彻底变了脸色,他没好气的瞪着贾赦“大哥,你什么意思”
宣楼的神色骤然冷下来,他左手放在桌案上,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抓挠。
宣楼一字一顿的说道“二弟,这个家我、才、是、长、子”
“你――”贾政再一次被贾赦无理取闹的动作弄无语了,他听懂了对方的暗示,偏偏又无法开口明说。不行,他不能一直占下风,被混账大哥小瞧了去。“人在其位谋其职,大哥还是好好先学怎么做人吧。”
“呵呵呵呵”宣楼挑起嘴角,笑得时候露出满口牙。
这表情在贾政看来极为狰狞。
“大哥,你这么晚来找我就为了找茬我可没工夫陪你,明儿个一早弟弟还要赶着上朝呢。”贾政说罢,便甩手要走。
宣楼站起身,先贾政一步走到门口。
贾政惊于贾赦走路的速度,呆愣了一下。这时,前方人忽然侧首,扬着下巴斜眼瞧他。
宣楼邪笑道“等着瞧,这个家早晚是我的。你,也会是我的。”
等到那时,本猫爱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还偏偏玩不死你,就让你活受罪还有那个老太婆,更加不能放过
、第13章 谋钱之法
贾政思维停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暴怒地看着贾赦“大哥,你浑说什么”
贾政显然误会自己了。
宣楼从来就没把贾政当人看,而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所有物。于宣楼来说,贾政跟他吃饭时用的饭碗没什么差别。哼,早晚整个荣府都是他的
宣楼火气撒完了,困劲儿就上来了,他现在只想睡觉,便懒得去跟贾政解释。他打了个大哈欠,慵懒的瞟一眼贾政,大摇大摆的晃着身子走了。
贾政气得肺都快炸了,大哥他难道不该跟他解释一下么,至少要道个歉。贾政决计追上贾赦,好生骂他一通。他连跑带颠的跑出去十几丈远,愣是追不上,眼见着贾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了。
大哥的腿脚怎么这样快
贾政气急败坏的叹口气,只好回房。
次日,贾敏带着黛玉去荣禧堂探看王夫人的病情。
王夫人俩手包的跟粽子似得,面目苍白的躺在榻上。她一见贾敏来,忙坐起身要下地。
贾敏赶紧阻止。
王夫人往门口瞧了瞧,发现贾母并没有跟来,微微有些失望,索性就半靠在榻上不动了。
“母亲关心二嫂子的伤,让我捎了些好药给你。老人家嘱咐你不要操劳费心,好生养着。”贾敏说道。
王夫人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
贾敏笑了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当年她未出嫁时,仗着母亲的宠爱,性子娇惯了些,最爱掐尖要强。先大嫂子张氏就曾吃过她的亏,后来都远远地躲着她。二嫂子却不同,一直待她极好。
贾敏以前一直很喜欢王夫人憨厚纯善的性子。而今也不知怎么了,她竟忽然觉得自己跟王氏并不是一路人。
王夫人见贾敏若有所思,拉住她的手笑问“怎么了瞧你气色可不大好,回头叫凤姐给你弄几斤上品燕窝补补。”
“嫂子费心了。”贾敏本想拒绝,后来想想自己不吃还有女儿黛玉,便顺势应了。
王夫人心下一沉,眼睛却笑成了一条缝,直道贾敏不必客气。
“是,都是自家人,我当然不会客气。”贾敏一边说一边观察王夫人的态度。
王夫人神态微变,心中腹诽不已。先撂下此话不谈,王夫人问起贾敏石头治病的经过。
贾敏绘声绘色的讲起来,顺便将大哥贾赦夸到了天上去。
王夫人听着直摇头,她拉着贾敏的手,语气宠溺至极,“你啊,还和当年一样,心思纯善。”
贾敏心中一震,不解地问王夫人“二嫂子的意思是”
“没什么,提醒你一句,别被有心人蒙骗了就好。”王夫人讪笑道。
贾敏听得半知半解,不过见王夫人那副神情,她心里就明白了。二嫂子分明是不信大哥救她事儿
贾敏突然有些同情大哥。他虽是这个家的长子,府中却没有一个人打心眼里尊重他。
“一块灰石头能有什么奇效。我看是碰巧,刚好他送你石头的时候,大夫给你开的药起效用了。”王夫人生怕贾敏不明白,特意阐述了下。
贾敏呵呵笑了,“二嫂子的话和母亲不谋而合。”
“噢她老人家也这么说那就是了,你信准没错。”王夫人微微一笑,心里很是得意自己耳目众多,消息灵通。
贾敏垂着眼眸,边想边点了点头。
“昨儿晚上你大哥气不顺,来你二哥书房闹了一通,害得你二哥险些耽误了正事。”王夫人说罢,摊摊手,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王夫人那神情好似在说“瞧瞧,你大哥就这副德行,甭想指靠他”
今日,宣楼破例早起。他洗过脸,他就坐在窗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看。这一看,就是一两个时辰。丫鬟们几次来叫他用饭,宣楼都跟没听见似得。
娇红无法,只得去知会邢夫人。
邢夫人急忙赶来,唤了老爷两声,果不见他搭理自己,便壮着胆子上前碰他肩膀一下。
宣楼突然回头瞪眼。
邢夫人吓了一跳,忙退几步,慌张的解释道“老、老爷,该用饭了。”
宣楼起身,撩起袍子出了门。
邢夫人急忙喊他,却见老爷搭理她一下,连头都不回了。
宣楼想了一上午赚钱的法子。
他本命是个猫,不懂人类的那些经商之道。他本打算靠这尊肉身的记忆来想个办法,却发现本尊除了喝酒好色嫖女人,就爱收集一些破扇子。换句话说,本尊只会花钱,不会挣钱。宣楼只得另想办法,看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取的技能能换钱。抓、挠、踩、扑他这些貌技能似都和人类挣钱的事儿不沾边。
宣楼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他救贾敏那事儿是个可循的办法。不过要救一个生命垂危之人实在是太耗费灵气,他没那么多的灵气可费。他必须要保证自己可以又快又好的赚钱,又不必耗损太多灵气。所以,他只能治疗小病。
成不成,还得试一试。
宣楼顺手从花园里拔了两颗嫩草,塞进嘴里嚼着吃了。他把棕竹、石头俩小厮叫到跟前来。
“本老爷要买个铺子,要那种门前来往人流多的。”
棕竹和石头面面相觑,万不赶担下这个重担,忙向大老爷举荐琏二爷。
宣楼听说贾琏办这个事儿顺手,索性点了头,招他来。
贾琏正窝在房中学写字,忽听这话,忙放下笔来讨好宣楼。“父亲,儿子保证能把这事儿给您办妥当了。事成之后,您能不能奖励儿子一回,抄书的事儿就免了吧。”
“免一遍。”宣楼冷着脸道。
贾琏苦瓜脸道“就不能全免了”
宣楼瞥一眼贾琏“办不办不办,一次也没有。”
“儿子办,这就去办。”贾琏说罢,便出了门,骑马四处搜寻,最终定下了城东头的一间包子铺。铺子门口来往的都是出城办事儿的人,人流肯定有保证。
付了钱,贾琏赶紧回来交差。
宣楼乘车到了地方,四处打量这铺子,外面儿搭着帐篷,临街摆着桌凳,进屋就是宽敞的厅堂,里面还是摆着桌凳用来给客人吃饭用的。往后有三间房,一间住人的,一间厨房,另一间是柴房和杂货房。
宣楼抽了抽鼻子,拿着帕子掩住嘴,打量一圈厨房,直摇头。他指着灶台、案板之类的地方,说道“太脏了,这,这,还有这,全都拆了,刷洗干净。前头的篷子、桌凳也都撤了,门口弄些花草。家具全换成檀木和黄梨木的。”
宣楼快步走到前堂,指着东边,吩咐贾琏再弄一个镂空雕花的隔断,俩边儿要挂着最贵的纱帘,在里面儿一定要方一张最好的罗汉榻,上头铺着厚厚的一层软垫子。
贾琏以为父亲买铺子是要做生意,此刻听到这些话,他觉着老爷买下这里肯定是为了在这儿睡觉的。
难道老爷在家里睡不舒服么
贾琏眼盯着宣楼,忽然顿悟了。老爷一定是嫌弃家里不够方便,打算在这儿弄几个风尘女子来伺候
宣楼一脚踹倒贾琏屁股上,皱眉骂“发什么呆,口水流出来了。赶紧给老子把事儿好,老子急”
贾琏用袖子擦了擦嘴,讪讪地转身去办事。
宣楼刚到家,便见邢夫人急忙迎上前来。邢夫人搀着宣楼,胸脯若有似无地蹭了他胳膊一下。
宣楼皱眉咳了两声。而今正是盛夏,他早过了发情期,再说邢夫人这幅打扮儿,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没兴趣。
邢夫人亲自给大老爷奉了茶,关心的问了他两句,才进入正题“今儿个秋桐来告状了,说老二家的不把她当回事儿,总是克扣她房里的东西,连头油用光了都不给。”
“哦”宣楼放下茶杯,方抬正眼去看邢夫人。
邢夫人知道贾赦不喜王熙凤,越发添油加醋道“那孩子可怜见的,一见我就哭。老爷,您说说,咱这哪儿是娶儿媳妇儿,分明是弄了个母老虎回来。琏儿也是没出息,好好一老爷们,总让着她做什么。”
“秋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宣楼忽然冷哼一声。人的好坏如何,宣楼见第一面就能感觉得到,多亏了他动物般最灵敏的直觉。
贾琏虽不学无术,好色纨绔,但本性却不是坏的,还知道讲点仁义。那个王熙凤就不同了,长着一颗铁石心,满身戾气,满眼的精明算计。她要去巴结讨好谁,也都为了自己有利可图。秋桐比之更甚,还多一条缺点,没眼力界儿,很不识趣儿。
邢夫人愣住,没想到自己马屁拍错了地方,下面的事儿就不知该不该说了。
宣楼叫她有话就说。
邢夫人几番支吾,犹豫不敢了。
“有话就说,再磨磨唧唧的,本老爷丢你到庄子上去”
“我这就说”邢夫人急忙道,“秋桐是抱怨了一大通有的没的,后来倒说一件奇怪的事,事关紧要,我也不知该不该信她的,还得请老爷做主。”
宣楼还是嫌弃邢夫人磨叽,冷冷地瞪他。
邢夫人打了个哆嗦,忙道“老爷别急,我这就说。秋桐说凤丫头私下里放印子钱”
、第14章 收纳凤姐
宣楼闻言,摩挲着下巴直乐“这事儿好”
邢夫人见状也笑,趁机道“她素日张狂,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老爷,咱们大可以凭这件事儿休了她”
宣楼想到二房,又想到了他相中的荣禧堂。他背着手起身,望着窗外头,好好琢磨了一通。
邢夫人发现老爷近来特喜欢站在窗边儿看,她也跟着往外望了望。窗外除了那数十年不便的景色,也没有什么。
“先拿证据再说事,让她无从抵赖。”宣楼忖度道。
邢夫人附和“我这就让人的去查。”
宣楼摇头,邢夫人办事不够妥帖,不能让她去。为了个王熙凤,自己还不至于去费工夫折腾。宣楼想到了贾琏,他不是一直不满媳妇儿的霸道泼辣么,这件事交就给他去处理,他必定十分尽心尽力。再者说,他们两口子在一起过日子,该比较了解对方,贾琏更容易知道从何处着手。
“去把琏儿叫来,让他去查。”
王熙凤为了挟制房里的秋桐,暂且不计前嫌,越发地对贾琏温柔如水了。贾琏心里并不欢喜王熙凤如此。他早知道王熙凤是为了算计他,但因自己处处不如她,也只好对她忍让。今日忽从大老爷那里听说了印子钱的事儿,贾琏自知来了机会,他牟足了劲儿,一面和王熙凤逢场作戏,一面小心地监视王熙凤。
不出三日,贾琏便搜集了几个借钱的婆子,一并将她们拿下,交到大老爷跟前处置。
“奴才们手上没什么凭据,二奶奶那里倒有个折子。奴才们每次还钱的时候,平儿姑娘都会在折子上盖一个印记。”婆子们说道。
宣楼闻言,打发几个奴才这就去还钱。宣楼带着邢夫人、贾琏尾随其后,当场抓了个人赃并获。
王熙凤想不认都不行,心惊胆战的跪地,无非是拿自己的难处说事儿,解释她如何身不由己。
宣楼没理他,吩咐人搜屋子,果然在衣柜下的暗格中翻出一小箱借据和折子。
王熙凤此刻想死的都有。她慌张辩驳,急急地道出自己的难处。可她万万没想到,不管她找什么借口说,大老爷都不理他,令她真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般。说到最后,王熙凤识趣儿的闭嘴了,再不敢多说,只低着头,羞愧难当。
“让琏儿送你去见官,休了你,都不为过。”邢夫人咬牙恨道。
王熙凤吓得直哭,她当家这么多年还从没这样窝囊过。老太太跟前她尚且风光无限,八面玲珑,而今竟栽在了窝囊公婆跟前。真恨人
“绑了,送去见官。”宣楼命令道。
王熙凤大呼“不要啊”她急忙爬到宣楼跟前磕头求饶。
与此同时,贾琏也喊了句“老爷,万万不可。您若是将她送了官,咱们就家丑外扬了。且不管她,巧儿可怎么办好。她娘那样,她就没了闺名,以后该如何自处。”
“老爷,琏儿说的好像也在理。”邢夫人附和道。
王熙凤眼巴巴的看着大老爷,见其似有犹豫之态,忙狠命的额头赔错,道自己以后万万不敢了。她一边说一边还是不忘找借口,不停地数落府中的财政困难,委婉的表示自己的身不由己。
宣楼就不爱听王熙凤说这些七七八八的,打了个哈欠,眨眼的功夫竟睡着了,还打着轻微的鼾声。
“咕噜噜咕噜咕噜噜”
邢夫人忽听这声儿,禁不住掩嘴偷笑。许是自己很久没和老爷同床过了,她忽然觉得老爷的鼾声很俏皮可笑。
王熙凤说干了嗓子,却见大老爷一句没听,还睡着了。她倍感侮辱,一气之下咬破了唇。面上,她却只能装老实,低头俯首,再也一声不吭。
贾琏早习惯父亲这样,凑上前轻轻地唤一句。
宣楼被叫醒了,伸个懒腰,方抬眼去瞧王熙凤。他口气仍有些慵懒,带着困意“你说完了”
王熙凤委屈的抽着鼻子,点点头。
“证据在我这”宣楼特意拍了拍木匣子,接着对王熙凤道,“想活命,以后就得听我的。”
王熙凤惊讶地看向大老爷,不解其意。
“本老爷以后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说东就是东,说西就是西。我叫你称二斤燕窝给赵姨娘和环儿送去,你就得立马去办。”宣楼昨儿个在花园里遛q,一晃的功夫,他看见贾环的身影。宣楼思量到自己先前附身三花猫时,贾环和赵姨娘没少照看自己,便决定去瞧一瞧那孩子。不料他追上时,贾环被王夫人房里的金钏儿截住带走了。
金钏拉扯的贾环儿样儿凶神恶煞的,可憎可恶至极。
宣楼很不爽,很想去找王夫人评理。但按照人类的规矩,他不这样做。再说,他身体里还存在一种人类的本能抵制他去找王夫人。至于赵姨娘那里,他就更不能去了。
今儿个宣楼想起这俩人来,索性就趁机打发王熙凤去办。她是主内的女管家,她来办此事儿自不会落话柄。
邢夫人听了,却心里吃味。赵姨娘模样是有些俊俏,难不成老爷换了口味,盯上弟弟的小妾了邢夫人想想就怕,心直哆嗦。
“老爷,好端端的您关心她做什么”
宣楼挑起眉毛,桀骜不驯的看着邢夫人“老爷我愿意,怎么着”
邢夫人无言以对。
王熙凤把大老爷的话琢磨了几遍,很快就答应了,只要是换来自己的安稳,她什么事儿都愿意做。
“媳妇儿这就去办”
王熙凤说着便起身,擦了擦眼泪,出门交代平儿去处理此事。料理之后,她乖乖的回来复命。
猫抓耗子的时候,从不会一口咬死。
宣楼已经拿住了王熙凤的软肋,自然要慢慢压榨她。王熙凤而今权利在握,深受贾母的宠爱,又深得王夫人的信任。以她为饵,徐徐图之,岂不痛快。
宣楼就是要利用她,将自己所得的利益最大化。说起来,他与王熙凤还有几分相似,他们都是极为聪明而又自私的动物。宣楼胜就胜在他比王熙凤更聪明。
哼
得罪本猫的下场只有一个。
先前,宣楼刚刚和本尊的肉身合二为一,身体太虚,无暇东顾。而今宣楼身子养好了,自该找害死他三花猫肉身的王夫人算一算总账。那个贾政也是个不顺眼的,虽然他没惹到自己,但他娶了个那么狠毒的媳妇儿,也是个错,一并算上
宣楼有了困意,临走时嘱咐王熙凤必须安分守己。“本老爷罚老二写两遍四书五经,你负责看着。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王熙凤看眼贾琏,唯唯诺诺的认了。待大老爷一走,她坐炕上就哭,骂贾琏黑心,不顾念她们母女。
“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刚为你求情。你倒好,自己昧着良心干坏事,还敢反过来咬我臭娘们,我就该看着你去送死。”贾琏冷哼,拂袖而去,晚上就在秋桐房里宿下。
王熙凤又气又恨,好一顿哭闹;等平儿回来了,方被劝住。
“我做这些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王熙凤吼一句,转头问平儿贾琏去哪儿了。
平儿支吾道“在秋桐房里。”
王熙凤气得手抖,直接摔了手里的茶碗。“反了他们了。”
“伤他一千,自损八百。二奶奶,就别再跟二爷较劲了。”平儿温言劝慰。
王熙凤挑起凤眼,瞪她“现在这情形是我伤人么,我才是受伤的人”
平儿抿着嘴不说话。
“等我找找机会的,弄死她。”说完秋桐,王熙凤又盘算起贾赦,“找人盯紧了大老爷,我看他待赵姨娘不一般。等我抓了他的把柄的,到时看他怎么说。”
房里的母老虎蔫了,贾琏高兴,对大老爷的铺子更上心了。没几天的工夫,他便将原先的铺子装饰得焕然一新,屋内的格局跟荣禧堂差不多。铺子面街的门脸也被粉刷一新,漆上了红漆,气派至极。贾琏又叫人弄了些花花草草摆在窗下。
众人眼瞧着一个包子铺在几天之内大换样,都觉得新鲜,更有好奇的人来打听是做什么的。
贾琏也不知这房子到底为何,只说等匾额来了自会揭晓答案。
七月初五,铺子开业,引来了许多人围观。
“二爷,匾到了”棕竹带着两个抬匾的人,欢喜的来报。
贾琏不可置信地打量这挂着红布的匾额,心里琢磨不透。老爷若真是打算开个铺子挣钱,为何把包子铺的大堂修成家中厅堂的模样怎么接客
思虑间,棕竹已经命人将匾额挂在门上头。
鞭炮响起,锣鼓阵阵。
这就算是开业了。
贾琏不见老爷来,只好代为揭匾。
红绸落下。
众人纷纷伸脖子探看,皆瞠目结舌。
贾琏定睛一看,也呆了。
、第15章 开特色楼
牌匾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耗子楼
众人唏嘘之余,总觉得此名如此奇特,必有深意,忙问贾琏。
贾琏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裂开了。
他支支吾吾半晌,敷衍不住众人,赶紧打发小厮去催大老爷来。
天只要亮着,宣楼的觉就多。虽说他为人之后,已然尽量调整作息,但是早起始终不是他的风格。小厮来催的时候,他刚拾掇好,饭还未来得及用。宣楼听说是急事,就端着一盘鱼上了轿子,边走边吃。
一下轿子,宣楼就把手里的空盘子交给小厮,随后热情的拍了拍贾琏的肩膀,把手擦干净了,方往前走。
众人一瞧来了个气派的老爷,心料他才是正主儿,忙拱手恭贺。
宣楼冲众人微微颔首,嘴角只带着一点点勉强的笑容。
众人瞧这老爷还端着大架子,心料他身份大有来头,更不敢得罪了,毕恭毕敬。
贾琏真看不惯这些见风使舵的,才刚逼问他名字来历的人都死哪儿去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忽有一阵风吹过。
贾琏抽了抽鼻子,觉得有股子鱼香味儿缠绕着他。
“这么急崔我来,有事”宣楼吃饱喝足,有点困,看贾琏的眼神儿满是倦意。
贾琏回神儿,忙道“老爷,这铺子开张了,您得来坐镇啊。只是这名字是不是起错了”
宣楼抬手,仔细看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气势恢宏,看着就有胃口,很好,很好
“开铺子是不是该起自己喜欢的名儿”宣楼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