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下来,刚才出了一身冷汗这会儿才觉得冷,隆科多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很是忐忑。
寒风并不会因为这紧张的氛围而有所改变,他依旧自在故我,偶尔俏皮以下,试图通过门口厚厚的门帘窜到屋里一探究竟,可让他失望的是不管怎么用力他都冲不进去。
他怒了,寒风吹得门窗叮当作响。
惊醒了陷入苦思的康熙,也惊醒了默不作声的臣子。
“唉拟旨吧。”在这一瞬,康熙似乎更加苍老了,他眉头思绪万千,终化作一声叹息。
“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储君之位系万民社稷,天下承平,固尤为重也。今有皇四子胤g,孝惟德本,周于百行,仁为重任,得续龙脉以延祚,以安万物。朕告太庙以慰先祖,昭天下以安臣民,因立皇子胤g为太子,即为储君也,钦此。”
“臣等谨领圣意”叩拜。
储君之位一定,四方齐动,内务府即刻派人将太子所住的东宫打扫得干干净净,预备新太子的入住,又马不停蹄的准备太子大典。
消息传到府里,四爷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比前世好多了,省的都说雍正皇位不正。
府上更是一片欢乐,沉浸在喜悦的海洋中。那些手急眼快的已经开始收拾行李预备搬到东宫。
册封太子大典就在七日后举行,时间上有些仓促,但也顾不得许多了。
册封大典当日,场面极其宏大,满清八旗子弟俱已到场,人群涌动。
康熙勉强撑着病体出席,祭告太庙,然后由诚亲王胤祉领文武百官叩见新太子,后有福晋乌拉那拉氏领后院众女拜见。
一系列流程下来,内务府便接着又准备太子妃的册封大典。
纵是苏离有系统傍身也累的够呛。
虽然太子已立,按说要搬到东宫,但府里没有接到旨意未敢搬。四爷也跟随康熙入住了畅春园,侍奉左右。而此时康熙已经病入膏肓,勉强还能与人交流。
四爷打开批奏的折子,挑选一些紧要的念给病榻上的康熙听,而康熙则把自己的一些经验传授给四爷。
“老四,朕没看错,你做的很好以后大清就交给你了。”
“皇阿玛,儿臣还有很多不足,需要您在后面为儿臣支撑,儿臣”四爷说着有几分难过,算计来算计去,到了这个时候,心里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呵呵,你这多大了,怎么还哭了”半睁不睁的眼扫到老四的脸上,有几分惊讶和释然,老四都多久没哭过了。
“皇阿玛,儿臣是迷了眼睛。”四爷难得的笑了笑,这两年他是越发没有表情了。
康熙看着他也不揭穿,无声的叹了口气,“行,迷了眼。朕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
冬日的夜晚星空还算明亮,闪烁着的星辰散发着独有的光芒,园子里处处都是灯笼,烛火跳动点缀着四方。
四爷一个人静静的坐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鸦雀无声,不敢惊扰了他的沉思。
慢慢的回了。
第二日清晨,天色还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园子里慢慢有了动静,一个接着一个开始了新的一天。
“殿下,今日外面下雪了,多穿件衣服吧。”苏培盛陪在四爷身边伺候,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去把那件黑色貂裘大衣拿来吧。你回府里看看,有什么事就来禀告我,这几日我就先不回去了。”四爷眉头暗压,心里压着事,透着一股郁气。
稍一思索,又对苏培盛叮嘱道“去你佟佳主子那里问问,可有什么需要的或者是别的,回来告诉我。”
“,奴才这就回去,一定亲自去见佟佳主子。”苏培盛这几年也是见识了四爷和苏离的关系,暗自惊奇的同时他也知道闭口不言的规矩,少说多看才能活得长久。
交待完毕,四爷就去上朝了。
苏培盛回了雍亲王府,先去拜见了即将升为太子妃的乌拉那拉氏,到了那里才发现乌拉那拉氏已经等在偏厅多时。
“奴才苏培盛给福晋请安了。”一进门苏培盛赶紧跪下,多日不见,福晋身上的气势越发浓了。
虽是身份上即将有所改变,但福晋依旧是那般平易近人的样子,“苏公公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吧。”
“太子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苏培盛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不多犹豫赶紧回答,“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回府是问问府里的情况,可是有发生什么要紧事,然后就是问问各位主子安。”
福晋心里一突,太子难不成有什么话可是看苏培盛的样子也不像啊。
“太子殿下只说了这些,没说什么时候”福晋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府里肯定都在准备搬到宫里的事啊,她指了指皇宫询问。再说这些年后院虽偶有些争风吃醋,但四爷渐渐不往后院来了,也少了争端。
“回福晋的话,爷只交待了这些,奴才估摸着搬家的事估计要等册立太子妃的大典之后了。”苏培盛心里明白着呢,这分明是太子思念佟佳主子了才想出来的主意,打着问府里情况的幌子罢了。
福晋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就去各院问问吧,看看有什么要给爷带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你也不要理会。这个时候万不可行错一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奴才明白,这就去了。”苏培盛领命,即刻带着人去了各院。
他先去了年氏和李氏的院子,然后又去了苏离那里,苏离早就得到消息等着了。
苏培盛“奴才给格格请安了。”
“快起来吧,可是太子有什么吩咐”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苏离当即明白四爷有话带给她。
苏培盛又把之前对福晋的说辞对着苏离说了一遍,苏离会意对着身边的丫环说道“青玉,你带着苏公公的人去把我之前准备的药检查一遍,切记,仔细检查”
青玉点头应道“奴婢明白。”说完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了。
见人都出了屋子,苏离赶紧问道“爷他可有给我带什么话”
苏培盛“太子吩咐奴才来问问格格可有什么话要带给爷,或者是有什么需要爷帮忙处理的事情。”说完他就静不作声。
苏离“噗”的笑了,可真是,都这么紧急的时候了还记挂着她,担心她在府里吃亏,这个男人让她说什么好呢。
苏离满足的笑了,“你稍作等待,我写封信你帮我交给爷。”她快步进了自己的小书房,略作思索,写下了几句话,封好信封交给了苏培盛。
“你告诉太子,就说我一切安好,其他的话都在信里。顺便把这个带给他,关键时刻可延续半刻钟生命。”苏离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剂,白玉的小瓶子里装满碧绿的液体,给人以生机盎然之意。
苏培盛收起信封和药瓶,神色郑重,“格格放心,奴才一定带到。”说完就要起身告辞,苏离也知道苏培盛出来一趟十分麻烦,因此不多做挽留。
四爷与众臣议完事,回到畅春园先去看了康熙,见他还在休息便有例行询问了一遍太医他的身体状况。
记忆中就是这几天了。
四爷这几年也给康熙进了许多苏离研究出来并不算特殊但能够促进身体健康的药物,可这依旧不能阻止康熙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衰亡。
四爷一脸沉重,语气暗含无奈与期盼,“皇阿玛的身体可有好转”
太医也是无法,生老病死本是人间常事,可帝王家无常事,“回太子的话,皇上年纪大了,这人老了身体各项机能就会慢慢衰老,再加上前几年皇上过度劳累请太子殿下恕罪,臣等束手无策啊。”
听完太医的话,四爷摆摆手让他下去了,这几年虽然与皇阿玛斗来斗去,可毕竟是他的父亲啊,明知父亲的死期将至,可完全无法做些什么,实在是太让人憋闷了。
四爷回到书房,拿起折子想要批阅,又觉得心烦意乱。
“殿下,奴才回来了。”苏培盛小心的敲了敲门,声音也放的极轻,似乎怕惊扰了他。
四爷“进来吧。”
听着动静止了,四爷抬头,看了苏培盛一眼,问道“府里可有什么事”苏培盛知道四爷是想问佟佳格格,忙上前把东西递上去,“殿下,这是佟佳格格让奴才带给您的。”
四爷看了看信封和白玉瓶,指着白玉瓶问“这是什么”
、第章
苏培盛看了一眼,“回殿下,这个是格格新制的药,她说这药可延续半刻钟生命。”四爷惊了一下,“胡闹,这种东西怎么能拿出来。”
苏培盛“奴才想着,格格也是替殿下着想,怕有个万一,说不定能用到呢。”
四爷眉头蹙的更紧了,这种东西要是被有心人得到了可是要出大事的。
“下不为例,算了,我以后会好好叮嘱她的。”四爷不放心的自言自语,又拿起信封,打开一看,只有两行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毫不相关的两句话,却系着四爷心中最重要的人和现在最挂念的事情,情感的着落和父子关系。
前一句不必说,自是苏离在传达自己的思念,后一句话出自论语颜渊: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思是在其位谋其政,做君主的要像君的样子,做臣子的要像臣的样子,做父亲的要像父亲的样子,做儿子的要像儿子的样子。
四爷大概明白点苏离的意思,皇阿玛是君,自己为臣,今日所为已尽臣子本分,皇阿玛为父,自己为子,却尚未做到儿子应尽的义务。
这是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吧。四爷的心情终于好了些,也放松了许多。是啊,臣子本分尽到了,剩下的就当是自己的这个做儿子的满足垂危父亲的最后心愿吧。
康熙不说,四爷也能猜到他是极其想在临终前见太子一面的,只是他不说,自己也没敢多提。
第二日,四爷便拜访了被囚禁在郑家庄的太子和被圈禁在府里的大阿哥,一番细谈,兄弟终交心。
四爷既然已经有了想法便很快动了起来,他试探性的与康熙暗示,可康熙不知怎么想的,竟装作没有听懂。四爷思索了一番,知道皇阿玛是为自己着想,怕这时候传召废太子会引起朝廷动荡,想明白以后,四爷更加下定决心要满足康熙的这个愿望。
许是皇上的病症越发严重,四爷的威信也日益提高,下面的人开始听话。
一个寻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