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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莲花何处开_第47分页

作者:甜橙味真知棒 字数:13633 更新:2021-12-22 20:02:30

    将她紧紧缠住,叫她无法动弹,一个个漆黑的夜里,总是只有紧紧蜷缩着身体才能感觉到一丝的暖意。

    直到亮光从窗棂穿进来,她才得以从那恐惧的深渊里脱离,却早已被吓得身上的衣衫湿透。

    但是这会子在眉儿身边,她却觉得累极了。许是在能让自己安心的人身边吧。

    眉儿的情况渐渐好转,下血之症也渐渐止住了,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能放了下来。

    对于眉儿的病症,她方才再次诊断,对心中的猜想已是有了八成的把握,只是还需要等待眉儿醒来,才能得到证实。

    眉儿从几乎可以称为昏厥的睡眠中幽幽醒来,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梨花木圆凳上的莫言,只见莫言微微低着头,大约是在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眉儿看到莫言脸色的苍白,看到她眼底的疲惫的淤黑,看到她显然睡得并不安稳,一双秀气的眉紧紧颦着,长长的睫毛也不安定,不停地上下扑闪着。

    已是寒冬,入夜之后益发地冷了,大约是宫女们怕莫言坐着冻坏了,便在她肩上披了张火狐披肩,不过那披肩已经滑落了一半,就这样悬悬呼呼地半挂在莫言肩上。

    眉儿心中微微一酸,打算伸手替她将披肩披好,但下一秒她便忍不住疼得呻吟了起来。

    她不过是想要伸手罢了。这一个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叫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的她因着失血过多,而且长时间未进食,身上没有一点子力气。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疼得厉害,仿佛被马车碾过一般。又仿佛她只有思维是清明的,但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

    听到床上传来轻轻的呻吟声,虽是短促的一声,且被刻意压低,但莫言还是被惊醒了,只见她的眉毛似羽扇般一扑闪,便露出一双漆黑水润的翦瞳。

    一眼便看到床上的眉儿已经醒来,莫言忙上前去制止她想要坐起来的动作“你现在身体还弱得很,还是躺着的好,别乱动。”

    眉儿没有说话。而是固执地挣扎坐起来,莫言无法,只得吃力地扶起她,然后将一个软枕塞到她身后让她垫着。

    眉儿身上软得似没有骨头,几乎连坐都坐不稳。莫言便也顺势坐到了床边。让她半倚在自己身上。

    外面候着的众宫女听到了响动,也都进来查看,待看清眉妃已经醒来,便十分惊喜,一面有人去拿早已按照莫言吩咐备着的吃食,一面便派人去禀告皇上和太后。

    眉儿心知皇帝得到消息,大约马上便会赶过来,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

    于是对上那喂她吃鸡丝粥的宫女“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对莫言小姐说。”

    单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已是叫她气喘吁吁的了。

    那宫女有些犹豫,因为小姐和太医都吩咐过,眉妃失血过去,一醒来便要喂些吃的,才能有体力,现在她若是不好好服侍眉妃,一会子若是皇上和太后来了,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莫言看出了那宫女的犹豫,便将眉儿安置好了,腾出手来接过那宫女手中的碗“我来喂吧,你出去候着,一会子进来加些炭,别让屋子里太冷了,眉妃眼下血气若,最是怕冷的。”

    那宫女知道莫言小姐与眉妃情同姐妹,也十分放心,便依言退了出去,还回身将门关了起来。

    想到眉儿擅自做主改变,没有按照计划行事,还差点为此而送了性命,莫言心中便觉着堵得慌,她自然知道眉儿想对付素秋的心有多急切,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只是,正所谓关心则乱,这样的擅自做主若是叫眉儿送了性命,等允之回来了,她又该如何自处

    心里想着,虽手上喂眉儿吃粥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脸上的表情却由开始时的关心渐渐冷了下来,只是抿着嘴唇不说话,也不愿意看眉儿。

    眉儿知道莫言也是因着关心她才会这般,也知道自己今次行动鲁莽,将莫言吓得不轻,心中明白是自己理亏,于是便扯出一个讨好的微笑,柔柔开口道“言儿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莫言没有应声,而是拂开她讨好地握上来的手,哼了一声道“你这般厉害,还有什么不敢的呢,还想着有下次你可知若是这次我来晚一些,你便很有可能会为此送命”

    被莫言冷冷讽刺了,还拂开了手,眉儿倒是不以为,匆匆咽下莫言送到她嘴边的一勺粥,急忙解释道“我只不过想着众人并不是那么好骗的,要知道这宫里明里暗里多少人对咱们虎视眈眈的呢,更何况太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说起太后,莫言才想起今日太后那麻木的表情,她发现太后只有对着皇帝的时候眼中才能闪现出母性的光辉,那样的温声细语。

    就算是对着允之,太后都是冷冷的,从未那样关怀备至,仿佛天底下只有皇帝是她的儿子,其他人都与她无关似的,叫人琢磨不透。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皇帝想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或许太后也会来,所以她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将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只见她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将心思放在眼下的事情上,问眉儿“你吃的是什么药是谁给你的”

    眉儿大吃一惊,虽然她知道莫言医术高超,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神医的关门弟子,但莫言这样直截了当,还是叫她一时间难以应对,连之前想好的说辞都扔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好低下头说,弱弱道“是催月事的药,刚入宫那会子我不想侍寝,便私底下问相熟的太医拿了丸药,那太医说药性有些强,叫我用的时候小心些,后来总也没用上,我也没在意,前几日才想起来的,想说若是我来了月信,倒更有几分逼真了,但我没想到会这般严重。”

    听了眉儿的解释,莫言心中愈发地疑惑了起来,若那药是太医给的,怎么会这般厉害,差点叫人丢了性命

    那太医虽是私下里给了药给眉儿,但太医们对药性的了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自然不会给会要人性命的虎狼之药,否则宫里的哪个重要的妃子们出了事,他们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问眉儿道“那药是什么样的还有没有下剩的”

    眉儿看到莫言的表情,也知道大约是出事了,于是便急忙点头道“有的,那太医一共给了我三丸,当时是嘱咐我若用得着的时候,吃一丸便可,但我怕药性不够,所以一口气吃了两丸,下剩的应该在我的香袋里。”

    莫言顺着眉儿的目光看去,看到楠木雕龙凤呈祥图案的妆奁上放着一个缠金线的牡丹花香囊,她轻轻将眉儿安置在床上,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里面果然还有一个丸药。

    待仔细瞧了,又放在鼻尖闻了闻,莫言的便觉得后背不由自主地凉了许多,她用指尖在香囊上磨蹭了几下,然后用舌尖在轻舔指尖上蹭上的药,又看到一旁的桌案上有一碗汤药,显然被人喝过了,只剩下一些而已。

    她再次辨认那碗汤药,语气便颤抖起来“不是这丸药的问题,问题出在这汤药上了,想来她是连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丫鬟都信不过了,还是她铁了心要置你于死地。没想到她竟这样狠毒,只是不知道那丫鬟现在怎么样了”

    眉儿倒叫她一番话说得有些糊涂了,那碗汤药是素秋叫人在里面“加料”了没错,但这是她们早就料到的,可以说是计划内的,为何莫言还如此惊讶。

    莫言看到眉儿疑惑的眼神,急急解释道“我一直觉得奇怪,若是普通的鹿胎膏怎么会如此严重,要知道鹿胎膏也是好东西呢,活血化瘀的效果那可是非同凡响的,就算你吃药来了月信,也不会差点送了性命的。”

    听到她的解释,眉儿依旧是半知半解,但是她知道莫言并不是一个危言耸听胆小如鼠的女人,她若是紧张了起来,想来是有特殊的情况了。

    果然便听到莫言说“她在你的汤药里加了其他的东西,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东西,想来是悄悄放的,连怀儿也不知道,所以才叫你遭了秧。若是这样,怀儿还有命等到皇帝来,好指认素秋么”

    听到莫言这样说,眉儿一双眼里的恨意愈发地明显了,自家破人亡以来,她便恨极了丞相一家,也恨不得他家破人亡,没想到这样的冤孽今日又深了一层。

    只见她冷笑道“为了扳倒她,我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又怎么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叫她得了好怀儿我早已藏在我宫里,我这一出事,皇帝肯定在这里,就算皇帝不在,也定会叫身边的大太监守着,她便是有千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公然来闹事的。”

    听罢眉儿的话莫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但也有些许的内疚,她与眉儿联手以来,眉儿面面俱到,事事冲在头里,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处处受着眉儿的保护。

    一番思索着,便有宫女打起厚厚的门帘,冰冷的空气嗖地一下便窜了进来,紧接着,莫言看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身影。

    、第一百六四章 泪雨滴上红叶笺

    莫言看到是皇帝,便与躺在床上的眉儿心照不宣地递了个眼神,她们知道,成败只在此一举,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放手一搏,否则等素秋缓过劲来,等待她们的便只有死路一条。

    莫言敛了眉,碎步上前福身,那句“民女参见皇上”还在嘴边,皇帝早已摆摆手,快步越过她,来到床边。

    莫言的心中一瞬间有些怪异的感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是什么样的滋味,只是觉得这感觉与往日的不同。

    但是在待她看到皇帝快步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握着眉儿的手,眼中透露出无限的怜惜时,她恍然大悟。

    原来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从她知道皇帝开始,皇帝便对她表现出疯狂的爱意,为着得到她,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帏,将她软禁在这宫中,全然不顾这样轻佻的举动有可能会引起怎么样严重的后果。

    正是因着这样的狂热,让莫言在心中对皇帝生出了无限的厌恶,她讨厌他的殷勤,讨厌他的,讨厌他夺了她的自由,讨厌他将她心上人置于那危险的境地,所以无论皇帝如何体贴关怀,在莫言那里总是碰壁。

    唯独这一次,皇帝仿佛没有给莫言一个多余的眼神,或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这里,一颗心记挂着的,都是眉儿,是那个为了他繁衍子嗣而差点丢了性命,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眉儿。

    莫言心中有淡淡的惆怅――原来,你以为一个人将一颗心给了你,便是终身的矢志不渝,但到底说来,他也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感知,他并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也并没有在灵魂上刻上你的姓名。

    那些以为刻骨铭心的,以为若是失去了这一辈子便再也无法找回微笑的,也许在生命的下一个转弯,便会完全忘却,就如今年夏天的风一般。刮过了。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着皇帝坐在床沿,温柔地执着眉儿的手,轻轻开口道“朕来看你了,你觉着身上怎么样”

    眉儿一双手冰凉。被皇帝紧紧握着,一颗被仇恨浸透得冰凉的心也渐渐融化,这样的温暖,这样的小心翼翼,是她自家破人亡之后从未感受到的安稳。

    她只是看着皇帝,没有说一句话,却欲语泪先流,那楚楚可怜,那悲伤和委屈汹涌而出。

    皇帝乱了阵脚。立时便慌乱了起来。却因着生疏,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笨拙地替她拭去腮边的泪。

    只见眉儿哭成了一个泪人,抽抽噎噎地几乎泣不成声,只是一双泪眼朦胧地瞧着皇帝。

    莫言在一旁看了。也是心酸,虽知道眉儿此番并没有丧子之痛,但终究也是受尽了折磨,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这么多年的仇恨积压在心里,都化作了泪水。

    她想起之前她曾担心会被皇帝揭穿,毕竟皇帝和太后都是看惯了风云的人,不是那么容易能骗得了的。

    当她满腹担忧的时候,眉儿却扯着嘴角笑了“你想来是大家子出来的小姐,不知道风雨场上是什么样的,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知咱们风月场上的女子,天生便是惯会逢场作戏的,每日的迎来送往,若是露了真心,那还了得”

    莫言清楚地记得,眉儿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得意的表情,而是带着淡淡的哀愁。

    其实世事本来如此残酷,若是能单纯幸福地生活着,谁愿意成为戴着面具的人呢,总也不过是那句好死不如赖活着,总因为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或事罢了。

    一时间火炉哔啵,房里安静极了,只有眉儿的哭泣和皇帝温柔的安慰,哭了半晌,几乎将皇帝的一颗心都揉碎了,眉儿才抽抽噎噎地开口,将莫言的思绪也一并拉回。

    只见眉儿无助地半靠在皇帝怀着,问道“皇上,我的孩子呢”

    皇帝早就知道眉儿醒来会这样问,其实他心中何尝不觉得难过呢,自得知眉儿怀孕,他便欣喜若狂,为着孩子祈福,还曾下旨令军机处,要大赦天下,不料还是没能保住。

    只见皇帝也是伤心,几乎可以看到有泪光在眼眶中闪烁,却还是强自压下心头的悲痛,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好眉儿,别哭坏了身子,叫朕心疼你。孩子没有了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你没事,你还这样年轻,孩子往后咱们总会有的。”

    眉儿听了这话,登时便突然暴起,狠狠甩开皇帝的手,将皇帝推开。

    眉儿大病未愈,身上也没有多少力气,这一推,也不过是将皇帝稍稍推开罢了,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叫皇帝目瞪口呆。

    皇帝被眉儿推开,倒也不以为意,若是放在平日里,哪里有人敢这样对他,但是他此刻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看到眉儿那气喘吁吁连坐都坐不稳的样子,便急忙想上前扶着她。

    哪知眉儿却似是嫌弃他一般,一个劲地往后退,皇帝的手伸在空中,进退两难。

    莫言本是在一旁看着,见到情况这样焦灼,赶忙快步上前将眉儿瘫软的身体扶正,将她身后挨着的枕头放好,又替她将被子掖好。

    只见眉儿并未躲开莫言,而是任由莫言安置她,只是一双眼睛怨恨地盯着皇帝“皇上说得这样轻巧,自眉儿入宫以来,尽心尽力服侍皇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眉儿怀了孩子,那也是为皇上开枝散叶,没料到皇上竟这般无所谓,真真叫人心寒。”

    皇上叫眉儿说得也十分委屈,他登基多年,后宫充沛,却一直没有子嗣,好不容易眉儿怀上了孩子,他高兴地跟什么似的,怎么就不关心了。

    只见皇帝急急开口解释到“这孩子在朕心中比什么都来得重要,这是上天赐予朕的礼物,是上天对我朝的恩赐,得知眉儿你怀了孩子,朕便叫钦天监的博士选定了喜坑的位置,连动工的位置都是总管太监亲自带人挖掘的,一分一厘也不许出差错,朕如何不在乎自己的子嗣”

    一番话说得有情有理,其实眉儿也是知道的,按照宫里的规矩,每当有皇子或者公主出生,便要提前选定喜坑,专门用于掩埋胎盘、脐带。

    但是若是不得宠的妃子生的孩子,并不得皇帝宠爱的话,便是随意指个位置挖坑埋了便罢了,而这次皇帝果然是亲自过问的,挖的时候,还专门请了一位福胎福相的姥姥念喜歌,一边唱,一边把筷子、红绸子、金银八宝等安放在喜坑里,预示快生龙子,大吉大利。

    这些事情眉儿都是知道的,后宫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共存,总没有长久的秘密,若是在各地没安插有人,便是有一天被人弄死了,冤魂也还不知道找谁报仇呢。

    “既是如此,皇上为何说得如此轻巧要知道那也是嫔妾身上的一块肉,是嫔妾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的”眉儿咬着牙,声声泣血,那泪如滚珠而下的样子让人闻之动容。

    、第一百六五章 白头老母遮门啼

    皇帝此时一个人一颗心都系在眉儿身上,生离死别的关口让他认清了人情的淡漠,也明白了过往的种种都是浮云。

    人这一生,追求名,追求利,但无论如何显贵,到头来,人最脆弱的时候,需要的不过是一个不离不弃的温暖的怀抱。

    而眉儿,便是他心头的牵挂,从今往后,便再不能放手。

    是眉儿让他从酒池肉林的奢靡中清醒了过来,重拾了人性的本我。

    他轻轻抚着眉儿的脸,眉儿的串串泪珠穿透指尖,渗入他的骨血。自当皇帝以来,他早已习惯了呼风唤雨,渐渐出离了人性,何曾有过今日这般真正的快活或难过。

    但没曾想,莫言接下来的话让他愈发得心疼起来,怒气也排山倒海而来,涨得他的太阳穴突突地生疼。

    只见莫言迟疑了一下,咬了咬下唇,还是上前来打断了相偎相依的两个人之间流淌的温情。

    福身轻轻道“皇上,若是您真心疼眉妃,便要将害了眉妃母子的人揪出来,还眉妃和那没出世的孩子一个公道。”

    皇帝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消化莫言话里的意思,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晌,只见他缓缓抬起头“言儿,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这不是小事,事关皇家子嗣,若是弄错了,到时候便是朕也保不了你。”

    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对莫言的质疑,似乎一点也不相信莫言的话,但莫言还是敏锐地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动摇。于是她也摒弃了心中的杂念,勇敢地对上皇帝严肃的眼神。

    “皇上,莫言人微言轻,但后宫是个怎么样的地方皇上是知道的,彼时眉妃只是得了些宠,便被人万般刁难,何况今日是怀了皇上的子嗣,自然是有人怕越了她的次序。巴不得眉妃母子出了事才好。”

    一番话正是戳中了皇帝心中的痛,后宫权利的倾轧他比谁都清楚,但大家一直都是讳莫如深的,像今日这般有人敢如此清楚明白地说出来,却还是头一遭。

    看到皇帝的沉默,知道这沉默便是默认,莫言上前一步。声音虽依旧是软软糯糯,却透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执着“莫言如何进的宫,皇上想必比谁都清楚,莫言本就不属于这里,这里的一切都与莫言无关,谁得了宠,谁失了势。与莫言没有半点子关系。”

    皇帝似乎也想到了这点,张口便问“那你”

    “莫言不是这后宫中的人,却是大夫,最是见不得这样龌蹉的事情发生,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平生最痛恨的便是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句句声声都是掷地有声,那娇小的身体里似发出无限的光芒,叫人无法直视,叫人的心也为之撼动。

    皇帝似乎也被她的话语所感动,再转头看看怀中气若游丝的眉儿。想到之前那血腥的惊心动魄的一幕,也下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回头,对上眉儿“眉儿,做了朕的女人,叫你受了委屈,有人敢伤害朕的女人和子嗣,朕定叫她付出沉痛的代价”

    眉儿没有回答,抬起头来对上皇帝的眼。眼眶中立刻便有泪光闪烁,却努力地抿着嘴不发一言,脸上,却扯起了一丝笑容。

    一旁的莫言看得真切。心中也是潮湿,只有她知道,眉儿那一丝虚弱的笑容中,饱含的是这些年无处述说的苦和泪。

    于是便上了前,将原先已与眉儿串好的说辞一一道来。

    莫言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慌乱,这倒是叫她心头一酸,都说因为人心复杂所以世事愈发艰难,居心叵测的人常常工于心计,万万没料到她自己也成为了这样的一个人。

    有时候,心中虽依然有坚守,却也不是你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就能那样,而是要看世界要你成为怎么样的人。

    皇帝听了莫言的说辞,又听了素秋的那个叛徒丫鬟怀儿的话,心中已是怒气冲天,但想到兹事体大,还是叫了太医来验了毒,一番动作,将太后也给惊动了,不顾大冷天的便过来了。

    太后一到,太医们便更加小心翼翼,要知道这太后虽这些年年纪大了,也不大理世事了,只是醉心于礼佛,但宫里的待了有些年月的老人都知道,这太后才是狠角色,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干出过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饶是如此,皇帝却一反常态,完全不理会太后那阴郁得像是要滴出水来的脸,径自叫太医们专心验毒。

    太医们一番细心查验,果然验出了和莫言一样的结果,不敢抬头也感受到那山雨欲来的压抑,也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将结果战战兢兢地禀告给皇帝,得到皇帝一个不耐烦的挥手,便如蒙大赦,一群人火速退下了。

    皇帝一挥手,呼啦啦的一群服侍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下了,房里忽然就空了下来,有诡异的安静在空气中流淌。

    一时间房里便只剩下了半躺在床上的眉儿,坐在床沿轻轻抚着她发白脸庞的皇帝,椅子上端着茶一言不发的太后,和立在一旁淡然处之的莫言。

    莫言看这情况,想必是太后要介入此事,想来此刻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才想退下,便见太后忽然发难,冲上前来一巴掌扇在莫言脸上,太后这一巴掌扇得极用力,事发突然,房里的其他人,包括莫言只都惊呆了。

    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却忘记了要爬起来,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莫言知道,她的脸此刻一定肿得像馒头一样。

    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这一巴掌是为什么挨的,于是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望向太后。

    只见太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满是仇恨和厌恶“你这个狐狸精,自打你入了宫,这宫里便一刻也没有安宁过,这会子又闹出了这劳什子事情来,你又是什么鬼医的徒弟,焉知不是你从中捣的鬼,害了皇帝得到孩子,还想要陷害他人”

    太后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再加上大半辈子的在后宫风云中的修炼,身上的气魄自是不怒自威,叫人不自觉便低了一头,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饶是如此,莫言还是抬起头,勇敢地对上太后,脸上没有丝毫的怯意,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叫人动容。

    “回太后,入这后宫并非民女意愿,民女为何会在此,想必太后是十分清楚的,断断犯不着有为了争宠而互相陷害的举动,再者,民女是神医的后人,但自古以来大夫只会救人,不会害人性命。”

    太后没料到一向柔柔弱弱任人捏圆捏扁的莫言竟然会回嘴,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发难,只好重重哼了一声。

    “太后若怀疑莫言陷害人,大可以派人去搜莫言的住处,若是有一星半点害人的东西,莫言甘愿接受任何责罚;但方才那丫鬟是秋贵妃家生带入宫的丫鬟,又焉会为了莫言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而陷害自己的主子”

    莫言的话虽有理,却也将焦点引到了素秋身上,一时叫太后不知道如何反驳。

    太后才想开口,便见皇帝轻轻将半躺在怀中的眉儿放下,走上前来温柔地扶起莫言,见莫言似乎摔疼了,眉头便重重皱了起来,慢慢将莫言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上也升腾起一丝戾气。

    “母后,朕知道母后不是真的怀疑言儿,今儿这样做,不过是想拿言儿做筏子罢了,若放在平时,这件事情既已经这样了,再追究下去只怕更多盘根错节,想来还是含含糊糊地便也就过去了,但今儿这件事朕是无论如何都要追究到底的,就算母后如此,朕也不会退让。”

    屋里的人都没料到皇帝竟然敢公然顶撞皇帝,此时的皇帝,不再是那个沉迷于酒池肉林的皇帝,不再是那个对自己的母后唯唯诺诺傀儡般的皇帝。

    三人均吃惊地看着皇帝,从皇帝眼中看到了坚定,使皇帝那本不算得魁梧的身量也高大了起来。

    只见皇帝忽然屈膝跪在太后面前“母亲,儿子是如何坐到今日这个位置的,儿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母后的疼爱,但今日儿子也有了自己要疼爱的人,虽是贵为一国之君,但若连自己的妻儿也保护不了,那便是连男人也算不上了,还望母亲成全。”

    太后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皇帝,心中一阵动容,多少年了,都没有能再听到这一句母亲,自打孩子们都渐渐长大了,便不再唤她母亲了,也都开始自称“儿臣”或者是“朕”了。

    那一句句疏离的“母后”叫她心酸,她便愈发觉得孤单了,那些失落,又岂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此时太后的心中更是翻江倒海,皇帝从小到大都是对她言听计从的,何尝见过他如此态度坚决的时候

    若是在旁的事情上也就罢了,贵为天子,自然是要立些威信的,她自然也不会反对,但却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若是随了皇帝的心意,却是万万使不得的。

    、第一百六六章 不见身后花尽死

    心中虽闪过千万个念头,那其实也不过是电光火石间的瞬间罢了,只见太后上前欲扶起皇帝“这件事情关系到皇帝的子嗣,但皇帝心中应该清楚,自古后宫中的风云与前朝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皇帝此举是否过于轻率”

    说话间手已经搭上皇帝的双臂,想要虚扶他一把,好叫他不再跪着“古语云男儿膝下有黄金,皇帝是万金之躯,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不料皇帝却是个犟脾气,全然不吃这一套,依旧稳稳当当的跪着,抬头对着太后“母亲无须用这缓兵之计,今日儿子是下定了决心定要行此举了的,这一跪,并不是为了他人,而是为着儿子顶撞了母亲,所以特特向母亲请罪。”

    还未等太后反应过来,皇帝已经快速地起身,大声朝外头吩咐着摆架秋贵妃宫里。

    眉儿听了,如何肯错过这样的场面,直在床上唤着也要一齐去,非要自己亲眼瞧瞧不可。

    皇帝见她大病未愈,外头的风又紧,本不欲她来回折腾,也是因着疼她的心意,但听着她在后面连连叫唤,声音里充满急切,喊了这几声,又喘做了一团。

    一时间也是心软,一边回身替她轻轻抚着背,一边吩咐人备了轿子,,多铺上两层锦被垫着,好生抬着过去。

    期间连看都未看惊呆在一旁的太后一眼,等准备妥当了,他亲自抱着眉儿上了轿,莫言在后面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素秋宫中去了。

    此时的素秋在宫中已是急得团团转,来回走动的凌乱脚步声显示她此刻内心的慌乱,先前的差点儿叫眉儿母子一尸两命大的得意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连同那些诡计得逞时的快意都一齐烟消云散了。

    一时又有打发去探消息的人来回说皇帝和太后摒退了所有人,只留了莫言和眉儿在房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此时素秋的心中都已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因为眉儿那贱。人平日里总是跟她争圣宠。所以被她整治的时候很多。焉知道此刻会不会恃宠而骄,关起门来了在太后和皇帝面前参她一本。

    莫言就更不用说了,素秋几乎可以断定,莫言对她的恨意已是刻骨铭心的,她骗了她,又差点杀了她,莫言的性子虽温柔,但从往日里的细枝末节不难看出她也有坚强的一面,想来不会这样忍气吞声的。

    心中正没得主意,一时又有人来回说皇上和太后此刻正往这边来。脸色不大好看,倒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

    素秋顿时心中警觉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但至少也是怀疑上她了。

    原地转了几圈,将一边的宫女们也看得是眼花缭乱,心中的还是没得主意,下意识地便叫怀儿,哪知叫了几声,却依旧不见怀儿应声。

    素秋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也没来得及细细问,便赶紧差人出宫去告诉父亲,想着父亲好歹也是朝中重臣,若一会子出了什么事情,有父亲出面斡旋,想来还是有回转的机会的。

    那去报信的小太监从未见过素秋这般的慌乱,也知道兹事体大,也知道违了秋贵妃的命令那后果可是想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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