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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莲花何处开_第36分页

作者:甜橙味真知棒 字数:12787 更新:2021-12-22 20:02:22

    队伍抬着新郎新娘又是一阵敲锣打鼓,在热闹的市集足足绕了一圈才再次回到小院。

    新娘头遮喜帕,坐花轿过炭火盆。然后在下轿之前,新郎熙祥全身大红吉服,胸戴大红花,威风凛凛地拉弓朝轿门射出三支红箭,用来驱除新娘一路可能沾染的邪气,那慑人的气势和精准的箭术又是赢得众人一阵欢呼,倒把个熙祥原先的木讷和害羞飞到九霄云外了,只是春风得意地朝众人拱手致谢。

    也怪不得熙祥今日如此高兴得意,正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所以人们便把结婚叫作“小登科”,认为和考取功名一样光彩。今日他抱得美人归, 如何能不春风拂面。

    待新娘下了轿,便是拜天地的顺序了。按照熙祥和温儿的意思,他们都是孤儿,自小跟着主子,主子便是再生父母,自可以受得起这一拜,但莫言和允之坚持不从,所以还是虚设了父母的主位,他们只是在主位旁立着受了茶,给了红包便罢了。

    通常向高堂敬茶这个时候都是弄得一群人声泪俱下,场面之感人,在热烈的喜庆气氛中也透渗透着浓浓的亲情,莫言的眼角也有些许的濡湿,允之侧脸瞧见了却没有说破,便悄悄伸过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那大掌宽厚而温暖,让莫言的心愈发熨帖。

    一时司仪便高喊“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一场场鞭炮声、唢呐声、锣鼓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将热闹的气氛带入最。

    一旁便有人高喊着“于归淑新娘 择配俊秀郎 夫妇情深偕白首 高堂孝顺子孙昌 三生石上注良缘 恩爱夫妻彩线牵 春色无边花富贵 郎情妾意俩缠绵 三生缘缔海之东 两小无猜志亦同 事业鸿基今奠定 荣华富贵日如中 平平仄仄缔良缘 恋爱情丝自早牵 海誓山盟皆缱绻 相亲相敬乐绵绵 仁宅莺迁鸾凤舞 欣逢吉日与良时 陇西德厚承天佑 福禄骈臻献祝词 天成佳偶是知音 共苦同甘不变心。”

    接着便将新娘送入洞房,众人都忙着起哄,跟着到洞房里去了,一时间正堂里倒是忽然静了下来。

    只有允之和莫言没有跟着去,莫言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颇有些害羞,便问“你怎么不跟着去他们这样热闹。”

    允之这才转头细细她,一边摇头一边说“我还是不要去了,由他们闹一会子吧,大家都很久没那么高兴了,熙祥这呆子从来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今日却已娶娇妻了,大家都高兴得紧呢,我去了反倒拘着他们了。”

    莫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点头,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默默将头低了下来,一只手却由着他握得发热。

    允之心中柔情满溢,拉着她往人少的地方,一路来到正房里,打开镜匣子拿出梳子替她将松散的鬓发抿好。

    他靠得那样近,好闻的味道充斥着鼻尖,他手指带着暖意,不小心的触碰便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一双眼睛不知道要望向哪里才好。虽然允之常常做出一些亲密的动作,但与生俱来的娇羞还是让莫言觉得无所适从。

    允之看到她那样子,倒是宠溺地笑了,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和秀发的味道,闭上眼睛静静享受这一刻的幸福。远处传来喧闹的声音,但那与他们无关,紧紧拥抱的两个人,能听到的只有爱人的心跳罢了。

    空气中只有安静在弥漫,却又散发出一种让人心动的感觉,允之压下心中的酸楚,轻轻道“言儿,我多么想一辈子就这样静静拥着你永远不分离,便是死,我也此生无憾了。”

    莫言闻言,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美目睁得大大地瞪着他“不许你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允之笑了笑,轻轻拉开她滑腻的小手,珍而重之地握在掌心“我三日后便要赴西北战场去了,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第一百三十章 待我长发及腰

    这一夜,外面丝竹齐奏,人声鼎沸,整个小院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而莫言因着心中有事,只是出去应了个景,喝了几口酒便都躲回了正房里。

    平日里丫鬟仆妇众多的正房里因着主子的格外开恩,都不用在此伺候,纷纷都赶到前面吃酒取乐去了,是以此时的正房倒显得冷冷清清的。

    允之被灌着喝了不少酒,此刻稍显酒意,脸上也比平日稍显红润,倒显得和蔼了几分。

    他推开房门,便看到莫言坐在桌旁等着他,桌山碗碟都摆好了,于是笑嘻嘻地坐下“还是我的好言儿知道疼我,那般小崽子们平日里都怕了我,今日借了这机会都想将我灌醉呢我今晚也是高兴,多喝了几杯,此时腹中都是酒,正好吃些东西压压。”

    莫言也是第一次见他喝醉了的样子,倒少了几分平日里不食人间烟火烟火般的高贵逼人,只是显得更加憨态可掬,忍人怜爱,于是笑着将筷子递上去。

    允之接过筷子才要大快朵颐,却猛然发现桌上碗碟虽多,但盛着的都是些素菜薄酒,霎时间也不知道莫言是怎么个意思,一双筷子停在空中摆摇不定。

    莫言看出了他的疑问,自行夹了一筷子青菜到他碗里“你出征在即,此一去山高水远,我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能从今日起餐餐吃素,为你和将士们能早日凯旋而归祈福,你若吃不惯,倒还是去前面去吃些才是正经”

    允之会过意来,连连摆手说不用,摆开架势便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莫言看到他那吃得正欢的样子,心中倒是感动不已,在外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在军队中他是指挥千军万马的主将,但在她面前,他毫无架子,毫无防备,像个孩子似的单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条件接受。

    她含笑着为允之布菜,自己倒忘了吃,允之抬头看到了,就着自己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嘴巴。倒让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那窘迫的样子看在允之眼中。自是无限的可爱,心中的不舍又多了几分。

    吃饭漱口毕,看前面闹得正欢,拉住一个飞跑而去的人一问,原来是在要去闹洞房了。俗话说“三日之内无大小”,意即在新婚三天之内,平辈、长辈、晚辈都可不拘礼节,前来凑热闹。允之拉着莫言也要去凑这热闹,莫言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怎么好去参与这样的事情。羞还羞不过来呢,忙不迭地就往后面躲。

    其实允之也并未真的想要去闹洞房,只是才说了准备启程的事情。知道莫言心中不好受,故意想闹她一下,让她把那事情丢开罢了。

    二人于是回到房中坐着闲谈,虽是初冬,但因着莫言是南方人。不习惯这北方的寒冷,加之以前受过伤。终究身上不大好,是以早早地就笼起了火。炭火熊熊,映得莫言的脸愈发娇艳,允之因着方才喝多了酒,吃了些东西好不容易压了下去,现在被这炭火一烤,那酒气散了出来,便热得满脸通红,光洁的额头上都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

    莫言见了,想要出去唤丫鬟来服侍他更衣,叫了半天却鸦雀不闻的,想是都凑热闹去了。待看到他那热得不耐烦的样子,少不得上前亲自替他将外袍脱去。

    允之张开手任由莫言替他更衣,她的味道香甜,那温暖的感觉似痒痒地扫在他鼻尖,心中知道她也是不舍,不过是怕他担心,所以才打起精神在硬撑,他忍不住一把将莫言拥入怀中紧紧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嗅她鬓发的幽香“言儿,你总是这样好,好到一时一刻我也不愿离开你,但这次我要走,你这样,我反倒更不放心。”

    莫言将头深深埋在他广阔而厚实的胸膛,深深吮吸他身上的味道,那味道如此清新,只有他身上才有,那是她的瘾,怕是一辈子也戒不掉――也不愿戒掉。

    “你何须放心不下我,我知外面风声雨声雷声声声催人,你却一如既往珍我惜我,将我藏在羽翼之下,你已足够好,你即将远征,此一去不是为了小家,短暂的分离也不过是为了更多的子民争取平安和幸福,我自会在这里等着你凯旋。”

    允之一言不发,只是手中微微用力,将她环得更紧,恨不得揉到骨血里去,仿佛只有这样严丝合缝的拥抱,才能汲取到对上身上的温暖。半晌开口,声音有丝丝颤抖“言儿,若我此去铩羽而归,从此将一无所有,你是否还会等我”

    莫言抬头,却因着他太高而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因着一整天为熙祥和温儿的婚事忙碌,下巴上有胡渣冒出头来,她忍不住伸手抚上那有些扎手的胡茬,淡淡开口“我认识你时,难道便知道你是谁了么”

    他这样的一个人,骨子里有与生俱来的傲气,从不肯受人恩惠,也从不肯向谁低头,而今,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般无助,叫她如何不心疼。

    流光漫舞、衣香鬓影不过是过眼烟云,那真正在乎的,是紧紧牵住的手,是彼此依靠的心,走过了那么多,疼过、伤过,才知道这世上最重要的事不是忙忙去夺取那些金钱名利,而是争分夺秒地与爱人厮守,哪怕粗茶淡饭、哪怕离群寡居,也是相濡以沫的幸福。

    莫言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身走到琴旁,裙子因着脚步的旋转而挽出一朵绚丽的花。只见她端坐琴前,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允之,便有悠扬的琴声自指尖飞扬,和着婉转的歌声,声声飞入允之心中,敲下永不磨灭的的印记“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 寒剑默听奔雷,长枪独守空壕。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画角。江南晚来客,红绳结发梢。”

    允之深深沉醉在这歌声里,字字句句,都是言儿的爱,都是从未说出口却时时在心中跳动的欢喜。

    他取出笛子,和着她的琴声,笛声悠扬、琴音婉转,唱出的,是多少的离别相思愁。

    待卿长发及腰,我必凯旋回朝。昔日纵马任逍遥,俱是少年英豪。东都霞色好,西湖烟波渺。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卿共度良宵。盼携手终老,愿与子同袍。

    言儿,我曾放浪形骸,我曾无所顾忌,但自从有了你,我便变得惜命,因着生命中有了想守护的人,有了想厮守终身的愿望。我以为那些身外之物不足挂齿,而今却为了它们而勇往直前,因为只有更强,才能守护爱。

    一曲终了,心中的震撼却久久不肯散去,允之牵起莫言的手,那曾是一双洁白纤细的手,十指若香葱,因着这些日子为他赶制衣裳,早已伤痕累累。那些伤痕一道道,却似划在他的心上一般痛。

    他缓缓牵起那柔荑送到嘴边,柔柔地印下一个唇印,他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了她,在他心中,她是瓷娃娃一般该被人小心护着的,他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苦。

    暧昧的动作在昏黄的灯光下无限放大,莫言红了脸,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安地盯着脚下的地面,似乎要将那地面盯出一个大洞来,好将窘迫的自己藏身其中。虽是如此,依旧鼓起勇气开口“今夜,你留下来可好”

    轻轻地一句话,却如惊雷般炸响在允之耳边,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回过神来,急急抓住莫言的双手,声音颤颤地问到“言儿,你知道你方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莫言早已羞得满脸红云,被他这样一反问,更是无所适从,却还是用尽最大的勇气抬起头,双手揽住他的颈脖,对上他的眼“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愿意的。”

    允之静静地看着她小小的脸上透出坚毅和决绝,乌黑的瞳孔里面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儿,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初涉爱河的毛头小子,哪里还有平日里作为王爷、作为思静楼楼主的淡定从容。

    他与莫言虽情投意合,也常常共枕而眠,但他从未敢越雷池半步,甚至连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敢有。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若是说一定都没有动情那定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却忍了下来,因为在他眼中,她便如那山谷中的百合,如那园子中的茶花,有淡淡的幽香,有美丽的容颜,却不可亵玩。

    其实很多个夜晚,温香美玉在怀,他又不是柳下惠,也实在是难受得紧,但看到怀着的人儿小小的脸庞上有安心的表情,他便知道,这女子经历了多少的苦痛和背叛,他必须用自己来重铸她对世人的信任,她才能在心中解脱,得到真正的快乐。

    更何况,他和她之间还隔着个莫语,虽然自那日自丞相府听到素秋说出真相以来,二人都从未再提起这个名字,但它却始终如一颗刺,深深地扎在二人心中。有些事情便是这样,不管你提不提,它都会一直在那里。

    、第一百三一章 辜负香衾事早朝

    清晨的曙光从窗棂落下,房内一点点亮了起来,床上熟睡的人儿因着窗外鸟儿的鸣叫而醒来,一双长长的睫毛原来似两只蝴蝶静静地停靠着,蓦然间便忽闪了几下,露出两只乌黑清澈的翦瞳,带着清晨的慵懒和满足的笑容。

    莫言似睡非睡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却发现那里早已冰凉,本该在那儿睡着的人早已没有了踪影,一颗心没来由地忽然提了起来,猛然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室清冷,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急急地翻身下床,顾不得穿鞋便向外跑去,长长的睡袍曳地而行,似留下一道让人心惊的泪痕。

    打开门来,清晨的冷空气扑面而来,让衣着单薄的人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却毫不在意,急急地便往东厢房跑去。整个小院还残留了昨日的喜庆,爆竹屑散落一地还未来得及打扫,因着昨夜四更的一场雨,在这无人的清晨,显得愈发地寂寥。原来,极盛之后留下的不过是无尽的空虚。

    带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用力敲打着东厢房的门,口里唤着的却是熙祥的名字,她多么希望,那昨日才做了新郎官的人揉搓着惺忪的睡眼来应她的门。但只叫了几声便有人从里打开了门,定睛一看,却是已梳洗妥当的温儿。

    莫言急急上前拉住温儿的手“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走了”

    温儿没料到小姐会这时候便醒来,其实她早就知道王爷和熙祥今日便要领兵出征,只是王爷看不得小姐的眼泪,怕到时候更难分离,所以故意骗小姐说三日后才走。送君前终须一别,何况是军队开拔,此一去生死未卜。怎能让小姐看着他们的离去的背影。

    看到温儿早已梳洗妥当,显然早就起身了,而且也没有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莫言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那来不及道别话,那来不及诉说的心事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化作滴滴泪珠,重重砸落。

    “我知道军队开拔万没有这样早的,他们此刻还没有走是不是”莫言拉住温儿,声音凄惶无助。整个人如在风雨中飘摇。

    温儿低头不语,小姐这样的伤心,她不是不动容。只是王爷和熙祥再三交代不能让小姐去送的,她也很明白王爷的用心,王爷瞒得这样辛苦,又何苦因着她的一时心软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莫言看出她的犹豫,忙道“我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哪怕是背影,我也不想错过。”

    温儿依旧踌躇,定睛一看见到她光着的脚丫因踩在冰凉的地上早已冻地通红,忙惊呼一声,拉她回房,叫人打了热水来渥暖了才放心。一面已经叫人去备好一辆马车,不要太大太华丽的,但脚程一定要快。

    手上的活也没有停。温儿虽已出嫁,但自认还是小姐的丫鬟,所以服侍更衣梳妆的事情从不假手于他人。莫言便如被抽去了心的木头人一般任她摆布,只是无论怎么劝,泪水还是汹涌而下。

    待到坐下梳妆台前梳头。莫言看到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双唇也失去了光泽,一双眼睛早已哭得红肿,她有一瞬间的吃惊,却又即刻恢复了平静,连泪水也收了起来“替我将头发挽起来吧。”

    温儿闻言吃了一惊,一双正在梳妆的手差点拿不稳手中的梳子“小姐,您知道将头发挽起来是”

    祖先遗训,头发是人体最珍贵最神圣的部分,一个人头发的蓄养方式和造型选择都是它的主人身份的某种反映。女子的头发则是具有性感魅力,以致于结婚以后,头发都要被遮掩起来,以避免引起他人的。

    束发结簪表示已为人妇,为处女生涯的完结,为之结束,这是“结束”一词的由来。

    她昨日与熙祥结为夫妻,自然今日早已已挽起了头发,可是小姐与王爷

    莫言微微一笑,侧头望向温儿“我知是什么意思,我与他虽无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可我这一颗心一个人这辈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若能回来要我,我便能与他白头偕老;他若不能回来,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只为百年后与他在那一世相见。”

    温儿看出了她眼中的坚定和决绝,蓦然不语,手指翻飞间为她将头发挽了一个普通新嫁娘常会挽的髻,将脸上的泪痕细细地遮了,挑了一套素雅颜色的半旧衣裳替她换上。莫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地笑了,轻轻道“等我,就一会儿。”

    一句话,似自言自语,瞬间消融在空气中,那将要离家远去的人,却没来由的心中一滞。

    刚梳洗妥当,便有人来回马车已备好,莫言不等温儿开口,便率先上了马车,出城之后道路因着昨夜的一场冬雨愈发泥泞,马车跑得越快,颠簸也是越厉害,车上的人儿早已脸上苍白,饶是如此,莫言还一个劲儿催车夫快些。

    温儿转头看着莫言,见小姐侧身看着车窗外,唇角紧抿,鬓发微乱。跟着小姐从小到大,历经大大小小的事情无数,小姐永远都是无懈可击的大家闺秀,能让她如此惶恐不安的人,天底下怕只有王爷一人了。

    马车呼啸,带起阵阵寒风掠过,却吹不乱心头的团团乱麻,望着车窗外的景致,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地如此的早,如此的决绝,让人措手不及。莫言也说不上为什么要这样执着于见他一面,她自然知道军营重地女子去不合适,何况是她这样说不清道不明的身份。

    只是怕,心中无限的恐慌,仿佛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块那样,只怕若今日不送别,以后连背影都会忘记。经历过那些生死离别,她再也无法承受更多。

    想起昨夜的他的柔情,莫言肃然脸庞不觉露出一丝微笑。

    自己果然那样傻,他昨夜事事交代清楚,她却轻信了他“怕后几日不得空。不如早早安排的好”这样漏洞百出的借口,那样捧在心头的人,莫非他要走,连道别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想来才知道他早有预谋要悄悄离开,难怪自己在他眼里总是“傻姑娘。”

    昨夜,她害羞地窝在被子里,为着自己大胆的邀请他今夜留下而羞赫不已,用被子将自己死死捂住不敢看他,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他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新而来,哂笑地望着她掩耳盗铃般的幼稚行径。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躺了进去。

    下一秒,莫言便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让她安心不已,却又紧张到瑟瑟发抖。虽是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终究是未经世事,那心中的紧张自不必说。

    不料允之只是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将下巴挨着她的头顶,轻轻道“言儿不怕,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能这样静静抱着你,我已是很满足了。”

    莫言闻言,将头从他胸前抬起。努力挣脱他的怀抱,直直望向他“为什么”

    允之看到莫言那略带失望、怒气和一丝安慰的脸庞,还有因着她忽然的动作而滑落的睡袍。胸前露出一抹雪白,霎时间觉得血气喷涌,他用尽最大的力气将眼光从那抹诱人的春色上离开,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用被子紧紧包住“因为你值得更好的。我固然想要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想要你。但我知道不是现在,你等我回来,我要用世上最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让你享尽世上女人都羡慕的幸福,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从此以后夜夜相拥而眠。”

    虽因着他大胆直白的话语羞红了脸,莫语却觉得幸福,被子温暖,心更温暖,莫言一整夜就这样由着他拥着,听他诉说着那些从未向人说起过的秘密,静夜里,分享着彼此内心深处的一切。

    他说“我打算明日就将你移回瑞王府去,还是住在原来那小院子里,语儿犯了些错误被我禁了足,不会去打扰你的。这里已经被发现了,从前我们在暗处,所以能躲着,但现在既然被发现了,不如将自己置于明处,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你在王府不必担心,我已打点好了,皇帝想来也不敢明着来,你只要乖乖待在王府里等我回来便可。”

    他顿了一下,语气又一丝的凉意“若是有人敢找你麻烦,你不必忍气吞声,也不必、与她硬碰硬,现在府里由静夫人在管事,你只需告诉静夫人,她自会料理。我的女人,看谁敢动”

    莫言的额头抵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一边听他的心跳一边听他用低沉的嗓子说话,那声音透过胸膛传来颇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却也感觉十分惬意,只是听到这里,才觉着他的不对劲,仰起疑问的脸问道“为什么是静夫人”

    她还记得那个女子,也算得上是个难得的美女,却总是着素雅的衣服,对人也是谦逊有礼,虽是允之的侍妾,却从不争宠,每日只是淡淡的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肯多行一步,也不肯多说一句,即使受了委屈,也从不在意,还是淡淡地微笑着接受。

    允之微微一笑,宠溺地抚上她的秀发,感受手中那柔滑的触感,内心十分满足“你以为我从前只有一个侍妾不过都被莫语用各种方法打发出去了罢了,至于静夫人,必是要留在我身边的,事实上,她并不算是我的女人,我建了一个叫。”

    说到这里,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不想言儿知道得太多,今夜告诉她的事情,不过也是为了让她能够自保罢了,其他的,他不愿洁白无暇的言儿沾染太多尘世的污浊。

    、第一百三二章 誓守山河多娇

    出得城来,越见紧致荒凉,光秃秃的笔直树干夹道掠过,一地雨雪泥泞。马车行得艰难,迎着才刚刚穿破云层透出一点点身影的朝阳,虽艰难却也坚定地一路奔去。

    马车驶过重重关卡,终于抵达南郊军营。远远已瞧见戒备森严的士兵,个个全副武装,在营外严防布阵,早已摆开了阵势待命,依旧稍显晦暗的天色照见士兵们紧绷的面庞。

    眼前的景象缓缓掠过,莫言目不转睛地从车窗向外看着,心中渐渐砰然,似有急鼓猛擂,闹得人心中忐忑得很。看着严阵以待的架势,怕是外间的传闻也是不离十的了,她总以为坊间的传闻不过是捕风捉影,现在看来,倒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坊间传言,原来双方势均力敌,前线虽时有战事却也不至于吃紧,但敌国国内却忽然发生了政变,一名不起眼的王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王位,在我国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亲自领军督战,以诡异却有攻击性的排兵布阵将我军打得落花流水。

    前线吃紧,连丞相的独生子,前线大将军都殒了命,民间纷纷人心惶惶,眼看国将不国,皇帝终于启用了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颗棋子――自己的亲弟弟瑞王爷亲自率军迎战,希望能鼓舞士气,重新搬回局势。

    这样的临危受命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办好了,自然是皇帝用人如神,若是没办好,怕是这一副身家性命也就此完结。明知进退水火,此一去千难万险,但他说过,他要去争取的。便是给她天下人都艳羡的。

    允之是王爷,并不是朝中的武将,大可以推辞,但他却毅然决然地接受了,并立下军令状不得胜不归,一时间民间议论纷纷,这个从前人们口中的酒肉王爷,整日醉情于青楼酒肆的皇家子弟,是否能担此重任,力挽狂澜。

    前方设置了哨卡和路障。卫兵抬手将车拦下。军营重地自然不是可以随便进的。

    莫言所坐的是一辆普通的马车,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了逼人的气势。车夫被卫兵那慑人的气势所震慑,一时倒说不出话来。温儿探出头去斥责那卫兵的不识相“叫熙祥马上过来,就说温儿和小姐来了。”

    莫言看到温尔训斥了那卫兵后退回到马车里,一张脸上却是安慰的笑“小姐,这样的严正以待说明他们没走呢。小姐不要担心。”

    莫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子,从前的她是府里的大丫鬟,虽名义上是丫鬟,却比一般家的小姐还尊贵些,就似那娇嫩的花朵。何尝有过这样的气势,这样的不畏惧。

    一路走来,她经历了许多。一颗心似看尽沧海桑田,而温儿走过的路虽不崎岖却也是蜿蜒,生活已磨平了她的娇贵,那已做妇人打扮的身上却平添了几份从容。

    卫兵见温儿直呼副将的名字,料到来者不简单。又见她们一行轻车简从,一时倒猜不透。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人跑了进去通报,其他人依旧紧紧盯着马车,丝毫没有因为温儿的气势而退却。

    不一会儿,那去通报的卫兵便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温儿认出那是熙祥手下的人,大小也算是个头头,吃喜酒的时候就数他闹得最欢,温儿却不认得他的名字。

    只见他满脸笑容的跑过来“嫂子你怎么亲自来了副将如今有军务在身不方便叫他,不如我先带嫂子进去休息休息,等副将忙完了再通知他嫂子一路赶来辛苦了吧。”

    温儿也笑吟吟地点头,却不再多说,车夫催动马儿,跟在那人身后。一时却有卫兵上前拦在头里,肃然道“将军有令,任何车辆不得出入。”

    那小头头见卫兵如此不会变通,气得刚要破口大骂,莫言便自行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无妨,既是将军的命令,自然是人人都要遵守的,军令大如山,咱们走进去也是一样的。”

    于是便不顾温儿的反对,在那小头头震惊又恐慌的眼神中下了马车,踩着一地泥泞下车。

    她一身素雅,脸上写满的是平静,以娇弱的身躯站在这杀气腾腾的军营之中却是格外突兀。迎面寒冷凌冽,日头还是那样弱,不知今日是否还能看到灿烂的阳光。她抚平了因着坐车而有些许褶皱的衣衫,一双小小的绣鞋踩过泥泞的地面,路面湿滑,不惯走这样路的她走得异常艰难,她却是毫不在乎,一步步在泥泞中向前走去。

    温儿知道拦不住也劝不得,只得回头吩咐车夫在军营外等着,从马车上拿了件轻裘披在她肩上,在后面亦步亦趋地小心跟着。

    只见那小头头在前面领路,一路带着她们往点兵台去。一路上所过的营房前都有卫兵把守,都木然或者紧张地望着这一行人经过。其实自从允之决定要领兵出征开始,他便有意无意地让言儿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让人们知道莫言是他瑞王爷的人,是他思静楼的人,这样他就算走了,想来一般人也不敢乱动心思。

    这小头头也是知道莫言和允之关系的,却不敢多言,只是默默走在前面为一行人领路。道路湿滑,莫言不惯都这样的路,心思却全都被四周的传来的眼光搅乱,脚下一滑险些摔倒,那小头头眼疾手快,忙伸出手去扶她,待她重新站稳,双手却如被蛇咬了一般飞快地缩了回去。

    “小姐请小心脚下,因着前些日子有细作竟乔装混了进来,一把火烧了半个粮仓,主将震怒,下令哨卡严防,再不许闲杂人等进入,马车更是不能,所以才让小姐吃了苦。不如小姐在此稍等片刻,待末将去禀明主将,将马车牵过来可好”

    说是小头头,其实也不过是年轻的男子,在军营中突然出现女人,仿佛看到雪地里突然开出五月繁花的样子,多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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