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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61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4783 更新:2021-12-22 19:43:16

    你的户籍――良籍,未嫁。日后如何就随你了。”

    顾南芜狐疑地看着他,没敢动那几张纸,席临川啧了啧嘴,又道“我不会在纸里下毒的。余衡昨日已接了调令,调去宜宁军中,镇守北边。”

    换言之,他是要她随余衡一同离开长阳然后完婚。也只能这样,若她仍留在长阳,多少会有知道她从前身份的人议论,这张户籍是怎么办来的也够让人找席临川的麻烦了。

    “泡泡百日的时候,你拿这几年的所有积蓄备礼给她,不就是想让我知道了这事后饶你一命么”席临川轻哼一声,又拿了两只信封出来给她,手指敲在略厚的那一只上,“这钱你留着,成婚的时候我就不着人送礼了。那封信交给余衡,我有事托他办。”

    “软硬兼施”地说了许久,顾南芜可算相信此中无诈,拿着户籍和那两只信封施礼道谢、告辞。

    她赶至城外,余衡已一头雾水地等了多时,待听她说完来龙去脉,全然傻住,忙不迭地拆了席临川托她送来的那封信,傻得更厉害了“将军他”

    “他怎么了”顾南芜好奇地看向他。

    余衡嘴角抽搐了一会儿,将信纸递到她面前“我也想知道他怎么了。”

    席临川神清气爽地回到宫里时,离宫宴开始尚有些时候。他来去都快,陈夫人和红衣应是都不会起疑――除非她们闲来无事特意去查了出入宫门的记录,否则不会知道他离开过。

    踏进长秋宫就听见席小溪的咯咯娇笑,席临川笑看一眼,朝皇后一揖“姨母。”

    皇后么

    压根没心思多理他。

    连红衣这当母亲的都只能在一边傻坐着――皇后已经许久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女孩了,她上一胎生的是位皇子,再往前算阳信公主倒是女孩,但都嫁了人了。

    席临川在红衣身边坐下,红衣轻声问说“怎么这么久”

    “人多。”他随口道,信手接过宫娥奉上的香茶,甫一抿,听得皇后一唤“临川。”

    席临川放下茶盏,未及应话,皇后款款笑道“陛下现下在赵妃宫里,迟些时候,你记得去宣室殿拜见。”

    显然意有所指的话让几人皆一怔,陈夫人与红衣一并蹙眉看向他,都不免疑惑,既然皇帝在赵妃宫中,他方才去做了什么。

    席临川面不改色地又抿了口茶,复看向皇后,颔首微笑道“陛下已回了宣室殿,臣方才刚去见过。”

    皇后笑而不言,席临川默了一会儿,径自上前,从坐在皇后身侧的乳母怀中将席小溪抱了过来。转手交与红衣,他稍松了口气,声音不急不缓地道“我有些事要禀皇后娘娘,你先带泡泡去含章殿。”

    章节目录 6第176章 强留

    “本宫还以为你告诉她们你要出宫办事。”皇后笑吟吟地睇着他,席临川面色微沉“她们来时必定告诉您我去宣室殿了,姨母您是故意的。”

    殿中沉寂,二人皆隐含愠色,对视了一会儿后,皇后挥手让旁人出去。

    “您什么意思”席临川主动问道。

    皇后站起身,一步步踱近了,却始终没有看他,口吻悠悠的“你刚懂事,你舅舅就把你带在身边了。教你读书认字、教你射箭骑马,你第一次出征也是随他同往,若他不给你机会,你就没有那八百轻骑取赫西王首级的一战。”

    席临川眼眸微垂,应了一声“是”。

    “现在你和你舅舅同为大司马,但陛下说了最高统帅是你,可见陛下器重你。”皇后稍侧过头,看着他,保养得当的面容上目光微凛,眼角还是显出了些许皱纹,“功成名就了,便想去过潇洒日子了你该知道你和郑家无法分开。”

    席临川静舒了口气,回看过去“舅舅告诉您的”

    “本宫是皇后。”

    “但您不能干涉朝臣的事。”席临川并无退意,语中微顿,续说,“您别拿郑家说事,此事舅舅未曾拦过我,您若在给自己做什么打算,大可直说。”

    “本宫的打算就是郑家的打算。”皇后下颌微抬,惯有的威严慑人,“你舅舅不似从前年轻善战了,本宫更比不过后宫新晋的那些嫔妃。福儿还不懂事,六皇子已经越来越得陛下喜爱了郑家需要你留下顶住大局。”

    皇后的手搭在他肩头,缓和下来的面容上凌色不再,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和蔼“你才二十三岁,前面必还有无限风光。安心做你的大司马吧,让你的妻子做受人艳羡的命妇,等你的女儿长大了,也会有一门很好的亲事――不是许给宗亲也是嫁给数一数二的世家,必定一声荣华。”

    “你已经把算盘打到我女儿头上了么”席临川淡然回看着皇后,轻声而笑,“我至此位多劳舅舅栽培,正因如此我才不能因眼前荣华拖着他一起死――您不知道先太子乃至许多皇子有多恨郑家、多恨我吧”

    他言罢,不等回复便向皇后一揖,无所顾虑地转身离开。

    身后一句“你别逼本宫强留你”来得冷冽,席临川脚下驻了驻,不屑一笑“我知道您的行事习惯,您若有办法强留我,就不会有今天这番交谈了。”他稍回过头,视线一划,“您只有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才会同别人打商量。”

    他再不停脚地出了长秋宫门,直朝着设宴的含章殿去。抽出袖中的奏章看了一眼又装回去,缓了缓略有紧张的神色,恢复如常。

    一贯不太习惯于应酬的红衣已然有些招架不住,虽然到殿的人尚不算太多,却几乎都围在眼前。

    只因席小溪实在太萌,弄得十几岁的贵女按捺不住、贵女们的妈也十分喜爱,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夸得席小溪都打了哈欠

    可算看到席临川了。

    “临川。”红衣面露喜色地一唤,面前聊得正欢的人们终于散开了些。席临川对此倒是拿手,三言两语就将众人请离了,在红衣身边落了座。

    红衣自是记着方才在长秋宫中有些奇怪的对答,打量他一番,问道“可出了什么事么”

    “没有。”席临川摇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一会儿席上若出了什么事,尤其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若说什么皆有我来应付,你别为顾面子找台阶下。”

    “哦”红衣迟疑着一应,愈发觉得奇怪。席临川又道“席焕和小萄呢”

    “方才听说大将军到了,去宫门口迎了。”她回说。他点点头,执盏兀自饮了口酒。

    琼浆滑下时一股灼烧感涌起,似乎连思绪都在这灼烧中被激得涌动更快,他思量着各样的可能,沉默得像一尊石像。

    殿中的人愈来愈多,许多人前来同他打招呼,他都反应得过于“简练”。直弄得红衣越发窘迫,独自应付不是、不应付也不是。再望望正统敏言长公主交谈的陈夫人把她请回来也不是。

    在帝后一同驾临含章殿时,席临川可算完全缓回神来,同众人一起施了大礼。

    起身间,红衣忍不住追问他究竟怎么了,却是目光刚一抬,就见一宦官正迎面行来。

    这宦官她见过,是长秋宫的掌事宦官,便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大长秋”,那宦官一揖“夫人,皇后娘娘格外喜欢您家姑娘,想请您上去坐。”

    红衣眉头微蹙,未敢擅应地看向席临川。

    席临川淡睇着那宦官,上前一步,压低的声音不传六耳“劳中贵人去禀皇后娘娘,我的妻女今日不能离开我身边半步。”

    红衣眼见那宦官面色骤白,震惊地看了席临川半天才向九阶走去。心底的不安愈显明晰,她又唤了一声“临川”

    席临川拉着她坐下,迅速而简短地告诉她“皇后可能想把泡泡扣下。”

    这话让红衣霎然惊住。

    无所谓原因是什么――原因是什么这事都不成。泡泡才四个月,凭什么让别人“扣下”

    红衣强沉口气,还要再问,身边的人已然多了起来,奉酒、呈菜的宫娥络绎不绝,有那么两个时不时地扫二人一眼,显然是格外注意着他们。

    便只好把问个明白的心思强压下来,见席临川沉默饮酒,便跟着他沉默饮酒,一边饮一边想一会儿可能会如何、又该怎么办。

    除夕的这一场宫宴素来最是宏大,歌舞菜肴皆备得用心,与之相辅相成的,是客套的礼数也分外的多。

    先是有一番歌功颂德,再是依次上前向皇帝贺年足足过了半个时辰,才可算到了“各吃各的”、“各聊各的”的环节。

    这晚的乐舞着实不错,虽是脱不了宫中的那种束缚感,但从舞蹈编排到乐曲也都是极好的了。红衣一边担心着席小溪的事,一边又仍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又一舞终了时,酒也过了三巡。殿中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皇后的声音自九阶之上悠悠传来。

    “陛下,今日临川是带着女儿同来的。”

    虽是离得不近,仍足以听得清楚,带笑的话语让席临川与红衣皆心弦一绷。

    “那孩子虽然才四个月,却是乖巧得紧。福儿也喜欢得很,守在旁边看了许久。”皇后笑吟吟地说着,话语稍稍一停,转而显得有点悲伤,“唉宫里没有和福儿年纪相仿的孩子,小溪虽也比他小两岁,但就算最接近的了。”

    红衣咬一咬牙,暗说这话题抛得可真“委婉”啊。

    接下来的话,显然就不是在同皇帝说了,略提高的音量带着商量的意思,皇后说“临川,福儿和小溪年龄相仿,本宫又是你的姨母,他们表叔侄原也该亲近点。依本宫看不如让小溪住到宫里来,一来让他们互相有个伴,二来宫里照顾得也更细致。”

    表叔侄

    直到皇后这般把辈分点出来,红衣才意识到这俩孩子压根不同辈更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又见席临川一直沉默着,狠一切齿,径自笑道“皇后娘娘,小溪才四个月,正是离不开父母的时候。此时让她进宫,怕是不合适。”

    皇后那一番话后并未添一句“你觉得呢”之类的询问的话,大有强迫的意思;红衣这一句答语,说得亦是生硬,就是母亲为孩子做主的意思。

    皇后却不在意,颔首一笑,又说“不妨碍她和父母亲近。你们平日都在长阳,你大可日日来宫里看她,这样于临川反是更容易些,上了朝后先来看她,然后在回府去料理别的事情,也无人扰他――算来和她也不过是每晚睡觉时分开,没有你想得那样会生分。”

    她这样一说,红衣一时就有点应付不来了。

    滞了一会儿,手在席临川衣袖上拽了拽,反被他一握“别急。”

    见他二人皆不吭声,皇后满意一笑,侧首询问皇帝“陛下觉得如何”

    “嗯。”皇帝未予置评地随口应了一声,许是未觉得有什么不好,便向席临川道,“临川意下如何”

    红衣紧张地看着他,他终于抬了眼眸,站起身理了理衣衫,在众人的瞩目下,向大殿中间的宽敞过道上行去。

    端正一揖,湖蓝色广袖展开、又恢复波褶,他直起身,舒了口气,闲闲道“臣觉得不合适。”

    上面默了一会儿,皇帝问他“为何”

    “嗯说不好什么为何。”席临川有点为难地苦涩一笑,似是认真思量了一会儿原因,才又续说,“只是觉得不合适罢了臣是她父亲,此事还请陛下许臣做主。”

    哈

    红衣坐在席上都哑了。

    看看乳母怀里熟睡的席小溪,又看看在殿中回话的席临川,怎么看都觉得他这衣冠楚楚的样子底下还是藏着一股“痞”劲儿。

    她还觉得这事有什么深不可测的呢、以为有什么要斗智斗勇的剧情呢,方才她还和皇后周旋得入戏呢

    怎么到了他嘴里,就又成了这么“简单粗暴”的应对方法他那话翻译过来那不就是“我是她爹我说了算”吗

    章节目录 第177 章 言明

    每次出现类似的情况的时候,红衣都有点担心席临川预估出错、导致皇帝发飙。

    是以这回也是屏息等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九阶之上,奈何完全看不到皇帝的神色,只好竖起耳朵听反应。

    静了许久,皇帝说“再议吧。”

    再议

    还有下文

    红衣有点懵,越听越觉得这其中有事瞒着她。这事应是席临川清楚、皇后清楚,皇帝或清楚或半是清楚

    待得席临川回席入座,她一把抓住他,脱口便追问“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隐情”

    虽是压着音,动静还是略有些大,席临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她说“现下不便解释。一会儿散席后你们先回去,我需得再见陛下一次回家立刻跟你说清楚。”

    红衣明眸轻眨着望了他许久,终于迫着自己放下心来。稍一喟,看向在乳母怀里的席小溪,突然觉得疲惫得很。

    已出过那么多事了,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不想再生任何岔子了――连与赫契的战争都再不要有,虽然知道战功于将领而言有多重要,但从私心来说,她宁可席临川不再立功,只是平平安安地活着。

    宴席散时已近半夜。

    见皇帝仍端坐在席,并无先行离开的意思,众人施罢大礼后便默契地一并向外退去。

    席临川也未离座,一握红衣的手“放心。”

    “嗯。”红衣点点头,带着乳母、跟着陈夫人一起退出殿外。

    偌大的含章殿顷刻之间归于安静,宫人们皆安静无声,仿似并不存在一般,不说话、也不乱看。

    席临川抬了抬眼,向皇后道“请姨母先行回长秋宫歇息。”

    “临川”皇后轻声一喝,稍一睇皇帝的神色,又续言斥道,“越发没规矩了,你”

    “皇后先回吧。”皇帝接了话。未看皇后也未看席临川,手中持着的酒盏缓缓晃了晃,又道,“天色晚了,朕和临川议完事,直接去宣室殿歇息便是。”

    言外之意,在这理应帝后共渡的除夕夜,皇帝并不打算去长秋宫了。

    皇后的面色蓦地一僵,怔然地看着他,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皇帝睃了她一眼,又淡声道“去吧,别耽搁了,临川也急着回府。”

    皇后又滞了一会儿,终是不得不依言告退。她屈膝一福,而后半个字也没有地转身离去。

    殿中灯火通明,明黄的光芒映在她红底袖金色凤纹的大氅拖尾上,华丽孤傲中有几许难掩的凄清。

    皇帝的目光一直淡看着,直至她跨出殿门才又挪回来,看向席临川,问他“怎么回事”

    “姨母想把臣的女儿扣在宫里。”席临川眼眸低垂,平静道,“臣不能答应。”

    “你知道朕不是在问这个。”皇帝有些不耐地微皱眉头,“她为什么想把你的女儿扣在宫里”

    席临川静默须臾,将袖中的那本奏章取了出来,行至九阶前,一揖。

    “呈上来。”皇帝道。即有宦官快步移下,要将他手中的奏章接过。

    席临川却未松手,滞了一滞,沉然说“陛下屏退旁人吧。”

    皇帝眸色微凌,凝视着他,道了声“都退下”。

    殿中各处的宫人们无声齐施礼的举动衬得气氛更加压抑,待得他们都退了出去,席临川稍沉了息,举步行上九阶。

    奏章呈上,封皮带着暗纹的褐色平平无奇。皇帝信手接过,扫他一眼后低头翻看。

    读了两页便又将册子合上,皇帝未说准与不准,只问他“你妻子的意思”

    “不,不是。”席临川平静道,“她还不知情。”

    皇帝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蓦地一笑“你不用时时处处担心朕会迁怒她。”

    “是。”

    “但此事,朕不能准。”皇帝又道。

    席临川微怔。

    “你为将的时日也不短了,军中朝中威望皆不低,纵使眼下已无战事,朕也仍用得上你。”皇帝将话说得很明白,语中微一顿,又说,“你年轻有为,此时若准你辞官,纵使人人都知是你自己的意思,也仍会觉得是朕暗中逼你在先,继而便可认为朕忌惮将领、忌惮郑家。若再有人借此加以挑拨,后患无穷。”

    “臣明白。”席临川抱拳一应,平静道,“但臣可以让诸位大人看到一个罪名,足够免臣官职的罪名。”

    皇帝显然被他这话一惊。

    他未有动摇地静等着回音,心下微微颤着,思绪复杂得不可言述。

    那“罪名”是他托席焕从赫契寻来的。在与前世的“红衣”相遇后,他就注意到她对自己府中的事情清楚得很――连自己和如今的红衣情投意合都知道,所以想把那身体要回去。

    于是他便想得更深了一步,认为她知道的绝不仅是自己府里的事。

    在席焕出征之前,他就已差人去赫契打探过。虽则打听到的只是些断断续续的消息,但其中仍有大事――比如,有祁川一地的赫契人说,当时曾有巫师花重金找他们帮忙,打听大夏派去的当细作的舞姬是哪一个。然后又让他们四下散布假消息,引得赫契王廷即便知道此处有细作也始终找不对人

    席临川这才恍悟,那时霍予祚与绿袖那么小心,为什么祁川的各个舞坊还是被赫契人明里暗里地搜查了那么多次,却又偏迟迟没能把他们拎出来。

    大概是“红衣”有意助他一臂,让他在朝中更顺,然后她回来当他的夫人才会更加舒心吧。

    然则彼时的各种细由已不重要,席临川需要的,是能拿得到台面上、足以让人震惊却又不足以站稳脚的“证据”。

    汗王事后必定彻查过那一众巫师的事的,还真就大大方方地将搜出的证据交给了席焕。那些证据恰好和他的意,既能让群臣觉得他通敌、是以有异族巫师助他,但又不妨碍这罪名听上去子虚乌有――毕竟他这“通敌”之人既没帮赫契成事,还一次次把赫契打得落花流水。

    丢官而保命,是他所想要的。

    君臣间的沉默持续了许久,席临川静等着皇帝问他准备了什么罪名,皇帝却始终没有开口。

    美酒斟入盏中,皇帝欣赏着酒汁的色泽,又思量了一会儿,道“各样罪名的轻重你清楚,朕信你能找到让朕免你官职的罪状,但你就不怕一举失算、或是局势不如你所想,把命丢了”

    “怕。”席临川颔首承认,复抬起头,“但此时,陛下知道罪名是假的。保不住臣,也会保住臣的家人。”

    皇帝目光一滞,遂是一笑“看来你不只是想去逍遥。”

    席临川未言。

    “是因为废太子的话”皇帝问道,轻一哂,又说,“朕不会挑一个不明事理的儿子继位。”

    “陛下您自然不会。”席临川淡笑苦涩,静了一静,道,“但目下郑家再加上臣和席焕,从军中到后宫,这股权势已然太大。陛下您待舅舅和姨母有恩,对臣臣把陛下当长辈敬重,但这些在旁人眼里绝非好事。至此已有废太子嫉恨,再过几年、几十年,后果难以估量。”

    心绪复杂间,他的话也有些句不达意。皇帝安静地听他说完,未置评对错,只随意道“顾虑这么多,可不像你的性子。”

    “对敌军、对朝中之事,臣从来没有顾虑。”他坦诚道,“但既娶妻过门,臣不能不为她想。”

    初想这事的时候,他也曾觉烦躁,觉得这瞻前顾后的性子连自己都讨厌,还是一贯的潇洒来得爽快。

    但仔细一想,若是任由事情发展、直至新君即位后再无可忍、拖累得全家丧命,怕是连投胎转世也还是会怪自己贪图这一时“潇洒”。

    再者

    席临川扫了眼皇帝的神色“陛下恕臣直言。”

    皇帝点头“说。”

    “姨母为执掌宫权,可以忍下心中愤慨抚养废太子;为让亲生儿子夺位,又可除抚养多年的废太子。陛下您为人心稳定,亦可忍姨母那么多事”

    “太直言了。”皇帝忍不住一声干笑,却未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席临川缓了口气,又道“权力之事,可让人仁,亦可让人不仁。臣不知若手中之权再大一步,自己会是如何但不如不知道。”

    皇帝笑音微冷,沉吟了片刻“你这是去意已决”

    “是。”席临川应说。

    呜咽的寒风刮出的声音有点}人。

    席临川踏出殿门,望着黑夜刚舒了口气,目光就猛地停住。

    短暂地滞了一会儿,他快步行下长阶,未站稳便急问“怎么还没回去”

    “我让母亲带泡泡先回去了。”红衣望着他,夜色中更显明眸清澈。她有点紧张地打量起他,上上下下地都打量了个遍,“没事了”

    “嗯。”席临川点头,她顿舒口气。寒夜中,一股白烟十分显眼。

    “你别冻坏了。”他皱着眉头将她往斗篷里一罩,揽着她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偏要直白地再问一句,“干什么非得等着”

    红衣美目一翻,知他明知故问,偏就“死鸭子嘴硬”般的不承认“怕泡泡在车上醒了,太吵。”

    章节目录 第178章 免7职

    年初五,从满朝文武到席府上下都被惊呆了。

    皇帝下旨免了席临川的职、收了兵权,且连个原因都未说。

    旨意是直接下到席府的,传旨的宦官踏进广和苑的门,语气抑扬顿挫得十分渲染气氛。读完了把圣旨卷好、往席临川手里一交,转身就走了。

    正在卧房里陪着席小溪睡觉的红衣听得差点没晕过去,耳闻宦官的脚步声远去,立刻疾步往外走。

    还未踏出房门就见席临川迎进来,悠哉哉的神色间竟一点失落都没有,从容自若地问她“你听见了”

    “你”她错愕不已,又怕声音太大打扰席小溪睡觉。一把将他拽出卧房,“陛下为什么啊”

    “我请的旨。”席临川微笑道。遂将除夕那晚回府后特意没提及的事同她说了,红衣哑了半天,怒问“那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怕你高兴得太早。”席临川啧啧嘴,“辞了官,我们就可以四处云游去了――我怕你高兴得太早提前连去什么地方都想好,末了陛下却不放人。”

    她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该高兴吗好像是应该高兴的。这样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死在战场上,席府又家底够厚,纵使无权无位,已有的家产也够他们“吃”一辈子。

    但就是高兴不起来,反倒忧心忡忡的,甚至有点悲戚――大抵是因为这事太大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便禁不住地将重心全放在了“失去了什么”上,觉得他受了重挫。

    席临川凝视着她的神色,视线在越锁越紧的眉心上一触,便知她再想什么。

    抬手在她脸颊上一捏,他轻松道“高兴点儿。真是我主动请旨的――且我想得很清楚,没什么可难过的地方。”

    “嗯。”红衣轻应着,连点头都点得很犹豫。勉力从那份不安和负面的情绪里走出来,她抬头问他,“那你日后就不用上朝了”

    “是。”席临川点头。

    她思了思,又问“也没有没完没了的政事要琢磨了”

    他又说“是。”

    “客套乏味的宫宴、复杂烦闷的府中宴请,也都没有了么”红衣竭力提着一缕思绪,将先前所不喜欢的事情都明确点出来,努力让自己觉得他不干了才是最好的。

    席临川再度应说“是。”

    她却还是觉得有点落差感,维持着理智道了一句“哦,那很好。”

    在这样的事上,红衣尊重他的决定,却不代表人人都会如她这般。

    陈夫人在听闻此事后生了一天一夜的闷气,而后怒然离开长阳,索性连上元节也不一起过了。

    席焕和小萄也大为震惊,二人一同到了席临川的书房里,一唱一和、苦口婆心地讲了半天道理

    奈何席临川就一个反应“哦。”

    第三天,连六皇子都亲自登门了。且看席焕的反应,并不是他请来的救兵。

    六皇子刚十六岁,比席焕还年轻些,冷着一张脸的样子仍未褪尽稚气。

    他大步流星地进了席临川的书房,刚道了一声“骠骑将军”,就被席临川抬手止了话“殿下,那是几天前的事了。”

    六皇子僵了一会儿,又气又恼地径自在他案前的软席上坐下“您到底什么意思”

    “大夏无战事,我想换个法子活。”席临川犹是答得轻松坦荡。对方到底是皇子,他起身亲自沏了茶来呈过去,倒是有点疑惑和意外,“在下却未想到,头一个来劝在下的外人,竟是六殿下。”

    坐在旁边的红衣也是这个反应。

    她一直以为席家和这位六皇子唯一的交集,便是席焕给他当了伴读。至于席临川,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都不曾见他和这六皇子见过面,完全不熟的样子。

    “我一直很敬重将军啊”六皇子显然有点急了,茶也顾不上喝,往案上一搁,又说,“上个月,父皇刚说要再为我请一位武将做老师,我便提了将军。他原是答应了,怎么将军”

    席临川眉头微挑,不再纠正他这称呼上的习惯。悠悠坐回去,道“大将军比我阅历深,何老将军也征战多年了,殿下不必担心没人教您。”

    “可是”六皇子还要再辩,席临川目光不经意地一扫“殿下还是请回吧。此前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已劝过我,我若有心留下,早就不提此事了。”

    红衣眼看着六皇子面上的怒意腾到,面色白了许久,又慢慢地缓下去。

    倒是将情绪控制得不错,举止间半点分寸也未施,他起身向席临川一揖“告辞。”

    红衣暗地里吐了吐舌头,腹诽席临川把六皇子气跑了。

    再看看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默默地替六皇子觉得他这张脸格外气人。

    手指在他肩头轻杵了杵,红衣忖度道“其实你也不用辞得这么干净不当将军了,给六皇子当老师也挺好”

    立了战功、再收个高徒简直人生圆满啊

    “嘁,免了吧。”席临川轻笑摇头,“就算我想,陛下也不会答应。”

    红衣一怔“为何”

    “因为陛下要给他找的是太子太傅或太子少傅。”

    他说得简练,红衣一讶“陛下要立六皇子做太子”

    “是,早有苗头了,左不过是六皇子年纪尚轻,自己还未意识到。”席临川说着,扯了扯嘴角,“就姨母看六皇子那般不顺眼,我也当不成他的老师。”

    六皇子登门拜访、而后铁青着脸离开的事,不知被什么邪风吹了开来。

    之后的几日席临川和红衣过着“睡觉睡到自然醒、醒了就逗泡泡玩”的闲散生活,没出府门,也没特意打听外面的事。

    是以关于他被免职的议论,直至上元出府时,二人才又知道一些。

    从在办灯会的西市前下了马车开始,他们就吸引了沿途几乎全部的目光

    少女们看到席临川时还是难掩那种“花痴”,但年长一些的人们,则有了许多指指点点的举动。

    好在几日下来,二人都已将心态调整过来,有了心理准备,也就无所谓他们议论什么。

    席临川揽着红衣,乳母抱着席小溪,席焕和小萄离得略远一些。一家子逛得悠闲,猜灯谜、吃小吃,无比惬意。

    今年设灯谜的花灯在灯市北边铺开了整整一条街,街道两旁各样花灯琳琅满目地自上而下排了三排。最下一排的灯谜最是简单,都是些常见的谜语,但凡读过几本书的,稍稍琢磨便能猜到谜语、把灯拿走,算是个“参与奖”,是以灯的样式也过于简陋了些;中间一排则很有了些难度,有需要猜谜者引经据典去联想的、也有需要博古通今才能知道谜意的,花灯倒是个个精致漂亮,只是想拎走实在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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