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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56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4378 更新:2021-12-22 19:43:11

    她身上。

    红衣无声地沉了口气,蕴出些许淡笑,微垂的眼帘覆住心底滋生不断的不安,语声轻缓“多谢各位来这一趟,想是来探病的,但我夫君目下见不了人,失礼之处,诸位莫计较。”

    这话说来也就是客套,然则她话音刚落,便听得一温缓得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夫人,您不妨把话说得实在些――将军究竟能醒不能若是不能,我等也好先行做别的准备了。”

    “这位大人想先行做什么准备呢”红衣的目光在他面上一划,复又覆下羽睫,笑意未减,话中却是透了凉意,“夫君官居大司马骠骑将军,统领大夏军队。出了什么事,家中自然不敢隐瞒,必会及时、如实地禀告陛下,知会大司马大将军、丞相大人、御史大夫大人却无可能知会朝中的每一个人。敢问大人您官居几品,能直接向我开口说要先行做什么准备――恕我这个做妻子的,都不知夫君有什么准备需要大人您去做”

    她克制着怒意还是没能将话说得委婉――不是不知道不该当众不留情面,只是越想越觉得气恼明知人家病重还过来给家属捅刀这都什么人呐再则席临川就算再得罪人,其实也有限度,他左不过是性子直些、脾气横些,除此之外一个带兵打仗、保家卫国的将领,能干出多让人恨之入骨的事

    这位大人您的家眷死在他的军队手里吗

    这么落井下石、连嘴上都不知积德,真是全方位展现人性的阴暗面

    至此,厅中安寂了一阵子。又过一会儿,大将军郑启到了席府,提及皇帝今日政务繁忙要改日才能来,众人便各自告辞离开了。

    原本宾客满座的正厅在片刻间安静下来,红衣的笑意维持到最后一人踏出门槛,瞬间全身脱力。

    “娘子”小萄手快地扶住她,声音中满是担忧,“您快歇一歇可记得自己是有身孕的人。”

    红衣坐下身,接过陈夫人递过来的茶,静坐了许久,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一些。看向仍在座等绿袖的霍予祚,喟叹着道“我想求殿下件事,但不知合不合规矩。”

    霍予祚一点头“夫人请说。”

    “将军病着,朝中各方心思不一,这般前来造访的大概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母亲已身心俱疲、我有着孕,席焕到底年纪太轻”她说着顿了一顿,犹豫着,向霍予祚道,“不知能不能请殿下下令派些禁军来府中之人在外阻拦总难免有抹不开面子的时候,若是禁军”

    “不合规矩。”霍予祚答得干脆,红衣话语滞住,他想了想,又道,“但我可以去向陛下请旨,这比禁军管用。”

    皇帝的旨意在当日晚上就传出了皇城,洋洋洒洒地写了不少,字句严厉、带着斥责,总结起来就一句话谁也别去打扰骠骑将军养病。

    红衣听言后轻一点头,望着窗外夜色,心却没有因此而多半分安稳。

    很快今天就要过完了,明天是一月二十一日。

    还有五天。

    心弦紧绷得越来越厉害,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着转机。然则,直到一月二十四日,席临川才又醒来一回,意识不清到双目涣散,也知醒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再度坠入昏迷。

    就这么几天而已,显得那么漫长,却又格外的快。

    皇帝恰在二十六日傍晚到了席府,红衣的脚步在南雁苑门槛处进出了几次,才终于鼓足勇气,提步去广和苑见驾。

    可能是最后几个时辰了

    她眉头紧紧蹙着绷住眼泪,踏着几不可寻的月光走到广和苑的门口。

    院中有好多人

    依稀能看见房中暖黄的光火中的那抹玄色,皇帝似是在向御医询问什么。院中这些,则皆是轻甲齐整,略有不同的甲胄制式显示着级别的不同。

    他们看见她,陆续抱拳见礼,沉默中只有轻甲的轻微响声。红衣紧抿着唇,直至看到郑启也在,才走过去,一福“舅舅”

    “先去见陛下吧。”郑启略一点头,便要带着她进屋去。刚踏过门槛,却见一医女疾步从卧房中行出,惨白的面色中满是惊慌,拜倒便道“陛、陛下将军怕是”

    “咚咚”两声沉重的心跳之后,红衣只觉一切都停住。身子向后跌去,手又下意识地扶住门框

    指甲断裂的脆响传来,她稍回了神,怔怔地望一望折了的短甲,又看向那医女,字字艰难“你说什么”

    “将军怕是不行了。”医女跪伏在地说着,最后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罢静了好久,听得没有任何回应,才又硬着头皮道,“呼吸突然弱了下去,脉搏也越来越轻,两位御医为将军施针、喂药他都没有反应,如此恐怕”

    红衣只觉不想再听,扶在门框上的手再一支,便要冲进卧房去。守在门边的婢子一惊,连忙上前挡她“娘子留步”

    “让开”红衣喝得声都变了,那两名婢子却不敢让路,磕磕巴巴道,“娘子息怒,公子得的是疫病,您有着身孕”

    “他是我丈夫”红衣蓦地转身看向皇帝,稍定了神,竭力将口吻放得平缓,“陛下二十多日了,没有下人因此染病我也不会”

    她的口气有些冲,皇帝眉头微皱,红衣不及多思,一咬唇,又辩道“他是我丈夫,眼下到了这个坎上他能不能渡过这关,我都必须陪着他,求陛下恩准”

    安静少顷,皇帝与郑启互望一眼,终是轻声而叹“让她进去。”

    章节目录 第162章 命悬

    席临川觉得头中晕得厉害,连自己怎么出了卧房的都不记得。只见院中都是熟悉的将领,夜色下人人面容沉肃,沉肃得好像他死了一样。

    枝头晃动的幅度不小,可见是在刮风的,但他仅穿着一身中衣裤,竟也不觉得冷

    看来,是死了。

    大约是因为已经历过一次,此次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完全没了上一世死时的惊慌恐惧――反正恐惧成那般也是没用的,这个结果他无力逆转,甚至没有一个人会意识到他此时的恐惧,倒不如淡然些。

    转过头,他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那道房门,能看见皇帝和舅舅皆在,另有御医、医女、禁军、宫人

    心下斟酌片刻,却着实没什么心情去见他们,轻声地一叹,他走出了广和苑。

    夜色中,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他走在自己的府邸中,看着下人们熟悉的面孔。唯一格外明显的“不正常”之处,就是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半个人搭理他了――他们看不见他。

    南雁苑在广和苑的正后方,一个很好的住处。但成婚以来,红衣都不怎么在那里住过,他病倒前的几个月他们都在b山,而再往前的那段并不算太久的时日里,她也顶多是白日在南雁苑待着,晚上多是和他同寝。

    但现在她应该是在那里的,这二十余日里,他都不敢让她和自己走得太近,生怕将这病传给她。

    说起来,也真是对不起她了。他以为自己能熬过这一关,那么笃然地向她承诺过自己会活下来,和她一起迎接那个孩子,可最终,心中所愿到底敌不过那道阴毒的咒语。

    他站在月门前踌躇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举步走了进去。

    四下看了一看,正屋无人、侧间也无人,他进了她的卧房,却也没有见到她。

    只有小萄在房中待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弄得婢子们大是无措。又是叫人去请席焕,又是反过来让小萄冷静些,告诉她说“娘子必是更难过,一会儿还得要你劝着”。

    这话说的让席临川再一次确信,自己的的确确是死了。府中众人大概都听说了他的死讯,只是不知道他的魂魄还没有离开而已。

    掌心微热,他疑惑地抬起头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寻不到任何异常,但那热意并没有离开。

    “红衣呢”他有些失神地问小萄,小萄却仍只是哭着,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一次――他们看不到他。

    在南雁苑前后又找了一遍,仍是不见红衣的踪迹。席临川有些心急起来,他记得上一世时,自己的魂魄一直跟着那个“红衣”到了关外,然后好像在某一瞬突然就断了记忆,重活过来。

    他很怕这一回也是这样,魂魄毫无征兆地从这世间抽离开来、跑去投胎,连看她最后一眼都不能。

    他是真的很想再看看她,哪怕没有什么意义,他也很想再见见她。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多守些时日,看着她从自己离世的伤心中走出去一些,再安心去投胎。

    “红衣”他心慌意乱地唤了一声,声音在房中一荡,没有得到回应。

    皱了皱眉头,席临川又往后院走去,那片她很喜欢的小湖出现在眼前,他刚步入回廊,皱闻耳畔一句“你说过会活下去的”

    熟悉至极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哭腔中又夹杂着委屈和愤慨。席临川脚下猛停,迷茫地四下看看,却是不见人影。

    “我明确告诉过你了我没有做过母亲”她继续埋怨着,他几乎能想象到她现在是怎样的愠恼神色,“你还是非要让我自己带这个孩子么他、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好意思不管”

    席临川焦灼不已地四下找寻着,想找到她身在何处。却是毫无思路可循,乍闻之下觉得可以循声去找,但实际上,那声音已是在他耳边及近的地方,任他怎样走动都还是一样。

    “你连名字都没有起好啊”红衣声音中的委屈又增了三分,颇是幽怨地说,“我学识不如你,字又丑你知道繁体字对我来说有多难写么”

    那哭腔倏尔猛了起来,他一怔,眼望着面前空荡,脱口而出一句“别哭”

    下一瞬,骤觉手上一烫。

    他再度抬起手,翻来覆去地看看那仍旧寻不出丝毫异常的手掌,一分分感受着那点湿润的烫意逐渐转凉,全部感觉即将散尽的时候,又一滴滚烫坠入掌中。

    一切的埋怨都没有了,只剩了呜呜咽咽的哭声在耳边始终不断。他呆滞地听了这哭声许久,声音在刚弱下去一点的时候又陡然迸发地更加厉害

    他听到她说“就差一会儿就是二十七日了啊就一会儿”

    滚烫的潮湿漫了满手,席临川借着月光望着手掌,似乎能看到一点泪珠。

    湿意蔓延到衣袖上,他仍只能怔怔地望着,眼见那一滴一滴的湿渍晕开,越晕越大,终于连成了一片

    忽地心头一颤。

    他觉得这感觉是真的,是她真的在哭、眼泪落到了他的手上。但她并不在他的魂魄边上,那就只能

    在他的“尸身”旁边

    席临川猛吸口气,大觉自己必是高烧太多日烧得傻了。方才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房门,竟也没有回去看一看房中究竟如何了

    他脚下愈走愈急,不过片刻,便已回到广和苑门前。未及提步进去,忽觉胳膊被狠狠一拽。

    不禁滞了一瞬,回了神又忙往里赶。踏入房门的瞬间,那一直萦绕耳边的哭声蓦然真切了许多,他呆立住脚望着,四名婢子两左两右,正齐力要将红衣扶开,红衣却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不管不顾。

    “娘子节哀”有婢子忍着泪劝说着,顿了顿,又道,“您还有着身孕,公子在天有灵必不想看到您这般”

    另一名婢子也说“是啊娘子,陈夫人那边还需您劝着府中上下,目下全倚仗着您”

    席临川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绞痛不已。缓缓走过去,他蹲在红衣身前,看着她哭得妆容尽乱的样子,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有一滴眼泪落下来,让他这一缕孤魂感受分明,苦笑着看一看榻上的“尸身”,手上同样的位置也多了一颗晶莹。

    他不由自主地抬手去碰那颗泪珠,甫一相触间竟猛地被死死粘住。

    一点都挪不开来,席临川讶异地看着粘在尸身上的魂魄的手,失措地滞了一会儿,心念微动,又犹豫着向下按了一按

    两只手重合在一起,一阵酥麻袭来,紧接着,对手上传来的感觉都更加敏感真实了些。

    红衣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

    明明十分清楚地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御医方才那么小心、又那么确信地对她说了第一句“夫人节哀。”

    她知道怎样的哭闹都是没用的,但又完全克制不住,任凭那些没用的话和哭声一起从喉中沁出来,自己都说不清,这到底是说给谁听。

    他是听不见的,再也听不见了。

    这具尸体会先发热,让她可以自欺欺人地觉得他尚未离开,只是仍在发烧;然后就会残忍地冷下去,一点点地失去温度

    红衣只觉眼泪多到哭不完,一阵耳鸣后终是浑身脱力,蓦地将身子伏在了榻上,尖锐的哭声化作低低的呜咽,惊得几个婢子一时都不敢再动她

    伏在榻上的手轻觉一硌。

    她哭得恍惚,未有什么反应,仍在抽抽噎噎的。

    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一硌。诧然惊觉似是被她压在胳膊下的他的手在动,正惊愕得愣住,就听得一句虚弱到几不可闻的“麻了”

    红衣腾起身子惊惶地望过去,旁边的婢子也都吓得没了动静。

    席临川试着抬了抬胳膊,便再度感受到衣袖被浸湿是什么感觉,嘴角轻一扯动,他看向她“还是浑身无力,你过来些”

    红衣仍没有反应,圆睁的明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良久之后,猛地抬手揉起了眼睛。

    “我没死。”席临川苦笑着看着她,再度说,“能不能离得近些”

    反应快的婢子陡一声惊叫,他眼看着她们跌跌撞撞地闯出门去,一叠声地急唤“御医”。目光再度挪回红衣面上,默了会儿说“不理我了”

    红衣仍自愣着,终于,搁在榻上的手犹豫着向前挪了一寸,手指戳在他手心里

    一下子便被他反握住,清晰地感触让她心中一热,继而又是眼眶一湿,咧着嘴再度大哭起来“你好烦”

    “”席临川眉头轻挑,看着重重撞在自己胸口的她,忍着没抱怨她这一下太使劲、撞得骨头都疼了。

    缓了口气,他只说“好烦这是你们那个世界的人表达喜悦的词么”

    “闭嘴”红衣将脸完全埋在他的衣服上,余悲未消、惊喜叠至,偏他又在这会儿立刻调侃起她来,弄得她情绪愈显复杂,简直应付不来。

    席临川低笑着,运着全身的力气,终于将手抚到了她背上。

    子时的打更声传进来,在夜晚听上去大有些空灵。席临川舒心一笑“二十七日了。”

    章节目录 第163章 病愈

    御医回到房中后,看着席临川,神色发木地僵了半天。

    席临川气定神闲地回看过去,眼底眉梢只有四个字不是诈尸。

    两名御医面色苍白地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强咽了口口水,滞了又滞,才终于颤抖着上前,给他把脉。

    红衣仍伏在他胸口上,哭得累了就不再哭了,蔫耷耷地听着他的心跳安神,发着愣看御医在旁边忙碌。于是,眼睁睁地看到御医在看完面色、舌苔、问过感觉、把完脉、试过温度之后变得目瞪口呆。

    其中一人擦了把额上冷汗“将军”

    “嗯”席临川一副“您说,我听着”的神色。

    “您似乎”那御医的话在口中噎了一会儿,犹疑不定道,“您似乎没大碍了。”

    房中的婢子们传来的声音,大致分为两类,一是激动的惊喜声,一是讶异的倒抽冷气声。

    席临川微笑,颔首道“多谢大人。”

    随后,御医又向婢子交代了些此后几日需得注意的事宜,亦嘱咐红衣这几日还是谨慎为妙――万一病情再有反复,于她也还是危险的。

    红衣趴在席临川胸口上未动,闷闷地应了声“好的”,待得御医离开,眉眼一弯就往榻上爬。

    “你别”席临川嗤笑着要拦她,红衣不管,爬到床榻内侧就往他被子里钻

    目光一抬,又整个人都呆掉了。

    原来,他方才那句“你别”并不是只是因为御医的话,而是

    皇帝和大将军已然进了门来,目下正滞在房门口,眉心微蹙着,神色皆有点尴尬。

    红衣默了会儿,灰溜溜地又爬下了榻,理了理衣衫屈膝一福“陛下。”

    席临川一时仍无力起身,皇帝倒没在意,径自在踏旁几尺外的席位上落了座,睇一睇他,道“命真大。御医方才都说你死了,朕让礼部安排后事的旨还没传出去,你倒醒了。”

    “陛下恕罪。”席临川干笑道,“臣也以为自己死了。”

    后一句话说得平淡,好像只是随口接个话茬,实际却是真的。

    方才的感觉和上一世离世时如出一辙,灵魂飘离在外没有感觉,但身体上的感觉仍能传至灵魂。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好像隐约感觉到婢子给他擦拭额头的温热,能听到的也只有彼时守在身边的下人的哭声。那些感觉让他有些麻木,虽则心中悲伤至低谷,却又提不起什么求生的劲来。

    这一回却截然不同。先是他自己那般执拗地想找到红衣,觉得再见她一面也好;然后她落在他手上的眼泪滚烫得直灼烧人心,让他终于意识到她在哪里

    于是他恍悟之下便立刻赶回来了,魂魄与尸身一触,竟就这样彻底“回来了”。

    仔细回想着,席临川忍不住地猜测那道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兴许,是“红衣”以为那场瘟疫是他命中劫数的关键所在,实则却不是。

    瘟疫只是个引子,直至他魂魄离体这一环才是关键所在――没有人叫住他,他就那样死了;有人不肯让他走,他便寻了回来。

    只是一线之隔而已,那么近。

    他抬眸看向红衣她却是垂首立在榻边,一副“索然无味正走神”的模样,显然眼前觉得君臣间没意思。

    心弦紧绷了数日,又刚哭过许久。红衣直累得有点发蒙,心下便为眼前情境腹诽着病刚初愈就聊起朝中近况也是敬业

    他们的话题,她着实是越听越听不懂的。强要听出些什么,大抵也就是明白他们在说席临川大病的这近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军中又出现了怎样的动荡,还有赫契有什么动向。

    抬眼几回,或见席临川听得认真、或见他蹙眉苦思总觉得他现下琢磨这些太耗费心力,又没胆子劝皇帝“改日再聊”。

    于是只好任由着这交谈持续了一刻,终于盼到了皇帝准备离开的时刻。

    红衣行至门边,携一众婢子行大礼恭送了,起身转回头,就又往席临川床榻的方向去。

    他虚弱的面容上,眉头挑了挑,理直气壮地提醒她一句“我大概很有几天既未沐浴、也没更衣了。”

    “”红衣磨一磨牙,瞪着他回说,“没事,我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啊。”席临川衣服理所当然的神色,“嫉妒你日日都能洗得干干净净的。”

    说罢,他双臂张开、双腿抻开,笑吟吟地望着她,心平气和地把榻上的全部地方都占领了下来

    “你真是好烦啊”红衣叉着腰,发火都不知道怎么发,直弄得没脾气,狠一跺脚,转身离开。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不理他就不理他

    就是这么有骨气

    气鼓鼓地回到南雁苑,推门的声音直吓了刚在房中破泣为笑、仍缓着情绪的小萄一跳。

    小萄双眼红晕未褪地望着她,怔了半天,才道“您怎么了”

    “睡觉睡觉”红衣咬牙切齿地不多解释,绕到她身后就把她往外推,“去,你跟席焕缠绵悱恻去秀恩爱千万别让我看见生气”

    什么啊

    小萄满脸呆滞地被她推出了房外,房门关上后再一想她的用词――“缠绵悱恻”

    顿时满脸通红,谁、谁跟席焕缠绵悱恻了她还是个姑娘啊

    红衣赌着气入了睡,这一觉却睡得分外安稳。

    一翻身,能触到的仍是只有搁在一旁的缎枕,却觉那缎枕抱来也很是舒服、很是让人心安了。

    再醒来时,回想一番昨晚被他从广和苑“挤走”的事,仍是气不打一处来,气了一会儿后却又自顾自地笑起来。揉揉眼睛坐起身,叫了婢子进来服侍更衣盥洗,安安心心地好好吃了顿早餐,然后去广和苑找他。

    大病初愈,他竟还是早早就起了。红衣踏入房门便见陈夫人坐在榻边,她屈膝一福问了安,陈夫人倒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我就不扰你们了。”

    这反应多少让红衣有些意外,却见陈夫人当真不做多留,并非和她客气的意思,便要再度福身送她离开。陈夫人恰行到她面前,伸手一扶拦住了她,也未说什么,就径自离开了。

    红衣抿唇愣了一会儿,这才走到席临川榻边坐下。见他伸手要揽她,当即一避,冷着脸道“你大概很有几天既未沐浴、也未更衣了。”

    “今晨沐过了也更过了。”他低笑着把她的话噎回去,稍起了身,坚定地将她环了过来。

    红衣将头埋在他怀里,深吸口气,满意道“嗯,香香哒”

    “”席临川被她这刻意放软的话语说得心里都酥了,轻一咳嗽,“这些天,嗯”

    “郑重道谢就不用了。”红衣轻一哂,明眸望着他一眨,“你也撑得这么累,还是撑过来了,说不好该是谁谢谁。”

    席临川微一笑,伸手在枕边摸了摸,将一本册子递给她“接下来有些喜事。”

    “喜事”红衣浅怔,将册子接过来一翻,里面皆是他的笔迹。似是他做备忘而写的,她读下去,喜事还真是不少。

    头一件就是席焕提出要娶小萄了。当然,这只是他自己愿意,席临川解释说“几天前我已着人去问过父亲了,他不反对。眼下就等着去小萄家中提亲了。”

    红衣点点头“哦,那是要等小萄家中答应了,然后一并去淄沛办昏礼我们要同去一趟”

    一往这处想她还真有点担忧――她到底怀着孕呢,路上就算安排得再稳妥,连日颠簸也必定劳累,万一有点意外就糟了。

    席临川却摇头“不。小萄家就在长阳,还是我着人去提亲、直接在席府办昏礼方便,嗯父亲有些过意不去,但说服他也不难就是了。”

    红衣放了心。不用她怀着孕长途跋涉,这事就全然是好事一件了。席焕虽比不得席临川那般十七岁就建功立业,但也是个不错的人;至于小萄在红衣眼里始终端正不了“主仆关系”的问题,总拿小萄当朋友或是小妹妹看,能看她嫁个好人家,自然也是格外高兴的。

    席临川累日积攒下来的虚弱在七八天后好转得差不多了,席府上下也一切归于正常。陈夫人很快就离开了长阳,二月中旬的时候,席焕和小萄的婚事正式提上了日程。

    齐伯亲自带着彩礼去提的亲,傍晚时回到席府,却是直接来见的红衣。

    齐伯的神情有点沉,为难地跟她说“娘子,有的事不知怎么跟公子说。”

    红衣疑惑地看看他,只能道“你先说来听听。”

    齐伯一叹,又摇一摇头,才告诉她“今天去小萄姑娘家里为少公子提亲,那边应下倒是应下了,可小萄的父亲看着可真是精明人。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安生,觉得日后相处下去恐怕烦心事不少,您看”

    红衣明白他在担忧什么

    莫说是古代,就算是二十一世纪,很多婚姻也不是“两个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别管席家是怎样的地位,日后都不可能完全将小萄的娘家置之不理,如是那一方心思多,“烦心事”只怕真是不会少的。

    “你去跟公子直接说就是了。”红衣斟酌着答道,“小户人家,看女儿嫁给了将军的弟弟,想算计着从中多得些钱也是难免。临川不会在意这个,别让他们太过分也就是了。至于若贪到要谋个官位什么的他原也不可能答应。”

    若把席临川的优点排起来,这一点绝对算在头几条里――界限分明,不在意的事情可以潇洒地随便来,触及底线的事情又绝不可能答应,真让他不想忍的事,他当众翻脸连面子都不会顾――她可是在宫里亲眼看过他呛贵女们的。

    “不是这么回事。”齐伯愈显苦恼,踌躇一瞬后,上前了一步。在红衣耳边轻道了几句话,而后差点被她诧然的反应震聋“啊”

    齐伯点了点头“嗯。”

    红衣又道“这不是有病吗”

    “”齐伯不知道怎么接她这话,只说,“娘子给出个主意”

    如此超乎她逻辑范畴的事情,让她给出个主意

    红衣哑了半天,忖度不止。手在案上一拍,狠狠道“别废话这事跟席焕小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能为此影响他们的婚事。你就当不知道那边打的什么主意,让小萄安安心心过门,若是婚后他们真敢提什么”

    她一撸袖子,冷眸一扬“我也不是吃素的”

    齐伯滞了一会儿,觉得这不是个法子,再想想,又感这可能是唯一的法子

    还未及应下,忽见红衣已离座起身,疾步向外走着,连忙询问“娘子这是去哪儿”

    “唔我还是得跟临川商量商量。”红衣撇着嘴向外走着,解释得很不自信,语气又对此很坦然,“这种事我不拿手嘛。”

    她边是说着,边是舒了口气,心中感慨这种有事能跟人商量着来的感觉真好

    差一点,就再也体会不到这种感觉了

    章节目录 第164章 喜事

    红衣同席临川认真说了齐伯所言之事,二人的想法如出一辙――都觉得这事不是个事。

    是以他们心里有数,未给席焕和小萄添堵,六礼一步步办得顺利。但在筹备昏礼宴席的事上,席焕主动找了席临川,委婉道出的意思,是请些熟人便可,不必办得太大。

    席焕为何这样说,席临川和红衣都明白,无非是觉得自己在长阳已是给兄长添麻烦,就不想再在宴席上再添一次了――他在长阳尚无那么多相熟的人,如若真办得“宾朋满座”,必定大多数都是看在席临川的面子上来的。

    他是好意无妨,二人一时却未敢答应,原因亦很简单――昏礼的事,是夫妻双方的事,他有这好意不要紧,万一让小萄心里不舒服了,不是反倒添乱么就算小萄不明说什么也没有必要,昏礼这样的大事,还是努力让双方都觉得称心如意为好。

    三月初,婚期将近的时候,席仲舒再次到了长阳。

    住处早已备妥,席焕带着父亲前去,红衣听闻只是席仲舒独自前来,私底下委婉地问了席焕,才知他母亲早亡了。

    四天后,又一场足以引得长阳上下争相议论的昏礼如期举行了。

    能“议论”的话题太多,比如到场宾客十分尊贵――有皇六子、王世子、大将在列;再比如嫁妆很是丰厚――长长的队伍在街上铺开了一里还多,一只只红漆木箱看着就不轻,金银首饰、布匹绸缎齐全。

    然则最引人私语不断的,还是新妇子的出身了。

    这个说“听说没有席家少公子的这位夫人,原是将军夫人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那个道“不止如此,听说那些个嫁妆其实也不是娘家随去的,是席府先备好了送过去、成婚时再抬回来,为了给她撑门面。”

    “嘿,真是好福气”旁边第三位一叹,“不过席将军也真是洒脱――不管他从前是什么身份,现下到底在这个地位上了。自己娶了个舞姬当正妻不怕,亲弟弟要娶个婢子竟也应了啧啧,随便换个官宦人家,这二位占个侧室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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