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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48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4900 更新:2021-12-22 19:43:06

    居然还有下一站

    红衣带着错愕接过来,想了想这月黑风高的时辰,心中止不住担心万一出城遇到个劫匪什么的怎么办。

    对“下一站”是什么的好奇可不值得她送命啊

    “去吧。”长公主又道了一遍这句话,红衣怀揣着紧张退出了正厅,抬眸就见绿袖迎了过来,绿袖笑说“终于出来了,他们等了半天了。”

    他们

    红衣茫然地被她拽着往外走,小厮推开府门,她踏过门槛一惊之下差点跌坐在门槛上

    夜色下,几十匹高头大马齐整地排成两排,列在府门口。马上之人衣装齐整,飞鱼绣纹慑人极了。

    红衣惊魂未定地看向为首地二人,呆滞地一福“两位殿下”

    “我们在当值。”霍予祚持着缰绳,居高临下地淡睇着她。

    她清清嗓子,改口又道“两位大人有事”

    “奉旨送娘子出城。”霍予祉声色平静,伸手一引,请她再次回到马车上。

    红衣绿袖再度一起上了马车,马车驶起,嘈杂的马蹄声不绝于耳。红衣揭开两边的车帘往外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前来护送的禁军,着实是足够安全。

    “指挥使大人”她怔然看向霍予祚,见他偏过头来,终于忍不住地问了一连串问题,“接下来还有多少个地方将军人在哪儿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道。”霍予祚给所有问题安了一个答案,手上轻勒缰绳,让马儿跑得慢一些。复看向她,又诚恳说,“娘子别追问了,我们也好奇他究竟要干什么,但除了他自己没人清楚。他只说有些让娘子介怀了许久的事情,有一部分他无力解决,另一部分他想试试看,兴许能帮娘子把这心结解了。”

    心结

    红衣心底一颤,细想一遍已看到的安排,问霍予祚“大人此行奉得是谁的旨”

    霍予祚目光稍凝,遂是一笑“自然是陛下的旨。”

    章节目录 第139章 求婚

    驰出长阳城的一瞬,仿佛刹那间与一切喧嚣隔绝。

    叫卖声嬉闹声皆尽不见,只有“嗒嗒”的马蹄声响还在继续,刻意地忽略掉马蹄声就只剩了无尽的安寂,这安寂嚣张地四散开来,铺了老远。

    夜色下城外的一切看上去都显得苍茫,就连白日里的青山都只剩了一个并不明显的轮廓,融合在无边的夜色中,很难寻得痕迹。

    “吁――”霍予祚先一步勒了马,旁的禁军也随之勒马。红衣在车中稍一颤,听得外面说“到了。”

    而后又是一派安静。

    她与绿袖相互望了一望,终于起身揭开车帘

    温暖的火光骤然映进来,红衣狠狠一滞

    “你”她惊愕不已地望着面前整整齐齐、各持火把的军队,话却是对席临川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下来。”席临川眉眼带笑,将手递给她,扶着她下了马车,伸手一指眼前军队,“这是驻守长阳的军队,一万人。”

    呃

    红衣更加不解,越是努力猜,越是猜不到他要干什么。

    总不能是玩个“高端秀恩爱”,让万人大军齐唱情歌表白,或者让他们每人举一个字组成情书什么的吧这么玩也忒没节操,十分有损将领形象。

    她抬头望一望席临川,黛眉轻挑“有话直说。”

    “嗯”他颔首噙笑,回视着她缓缓道,“两年前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陛下下旨把你赐进席府来,那道旨意闹得人尽皆知,我知道你不高兴。”

    红衣浅怔。

    她确实是一直对那道旨意充满怨恨的,就算是在二人和睦相处后,她也还是对那道旨意十分怨念――如若不是那道圣旨,她嫁他归嫁他,却没有做妾这一道了。

    古代扶妾为妻和直接娶妻毕竟不一样,后者一切正当,前者则不止会引非议,在法律上也颇有麻烦――诚然,她一直都知道以他的地位可以解决这些法律上的事,但心里还是一想就堵得慌,觉得自己好好的一个积极向上的二十一世纪少女给人做妾啧啧。

    “抱歉先前一直没有跟你解释近来的事情。”席临川眼眸低垂,语气平淡若常,“但这件事,我实在不敢在定下来之前就告诉你,不想让你存着希望地去等、最后再为此失望。”

    “什么”她愈加大惑不解,圆睁的水眸在几尺外火把的照耀下更加明亮起来。

    席临川一哂“原想让长阳上下都看到,但你又说不喜欢那种被闲言碎语威逼的感觉。所以”他再度偏首,扫了眼在夜色下排开的一众将士,“这一万人是我的人,这些话我会先让他们知道,若你不介意,才会在长阳四散开来;而如你介意他们都是军人,不会透出半个字去。”

    红衣的神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这番解释而添什么了然,席临川短促一笑,侧过身去,从禁军捧过来的托盘中取了一卷丝帛卷轴过来。持在手里笑看了一会儿,轻松道“这个费了些工夫我求陛下收回成命了,嗯以前没有过这种旨意,内容读起来有些怪,就不读给你听了。”

    他说着,面容上的紧张十分明显,话中也添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内容。缓了口气,又说“意思差不多就是当他当初那道旨意没有下过,然后”

    他再次回过身去,左手又拿了一页纸过来,右手取过盒已揭开瓷盖的印泥“你按个手印,你我暂且就没关系了。”

    “咦”红衣轻轻一讶,将那张纸接过,问道,“休书么”

    “休书就不用你按手印了。”席临川挑眉纠正她,“和离书。”

    呦呵,居然还是协议离婚,走流程走得还挺顾她面子,够细致

    她笑意浅浅地按了手印,席临川转手便将和离书递给了旁边一个文官模样的人“有劳大人。”

    那人将那页纸接了过去,红衣一头雾水“这位是”

    “户部尚书。”席临川笑而解释道,“这些事归户部管。”

    流程也太完整了吧

    红衣按捺着心绪,没把这份讶异从口中表达出来。席临川看向那一众将士,笑容尽敛,神色肃然地朗声道“这位姑娘,诸位必是都听说过了。今日召诸位前来,是为让你们知道,她从前给我做妾不是自愿的,所以我也没有碰过她,她至今尚是完璧。”

    眼前众人的一阵错愕激得红衣双颊骤红,席临川也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又说“听清楚就行了,不该说的话别说。”

    “”一众将士安静无声。

    他看向她,询问道“至此的这些,你介意让满城皆知么”

    “不介意”红衣怔怔答道。虽然把她还是“完璧”这种事广而告之听上去怪怪的,但又确实是事实,细想起来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嗯,好。”他一点头,复又提声道,“明晚之前让长阳城里知道这些纠葛,还有我和她和离的事。”

    “诺”

    红衣被震得耳鸣的声音一惊,暗搓搓地觉得这种命令都能应得这么正经,也真是高素质。

    “嗯还有什么呢”席临川垂首自言自语地呢喃了一句,“哦”了一声,又抬起头来,向众人指一指她,“这个姑娘,她从前是什么家世我不知道、父母是何人我也无处去寻,她在长阳算是无依无靠,但她目下所得的一切和我没有关系。”

    红衣美眸一颤,抬眼看向他的侧脸,他也正偏过头来。睇着她,一字字掷地有声“坊间那些说是靠我暗中相助,她和竹韵馆才得以风生水起的传言,是她不该承受的侮辱。自她进入竹韵馆后,我没有插手过她的任何事,她的名气都是她自己换来的,还望周知。”

    席临川下颌轻抬,淡睇着众人,威严凛然。

    然则兵士们的这一声“诺”却应得并不整齐了,许多诧异地目光陆续看向她,显震惊于她竟有那样的本事、竟是不靠他而引得万人瞩目

    “也因为这个我清楚她根本不是任人拿捏的人。”他苦涩一笑,看向霍予祉,语声朗然依旧,“世子殿下曾奇怪我为什么担心她不答应嫁给我――嗯,说来不怕丢人,我虽是玩得惯兵法、御得了外敌,却是左思右想也不知怎么才能压得住她――她有没有我,都活得很好,随便编排一场舞就能让自己丰衣足食地过好些年。”

    “呼――”他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来,又说,“所以我只好放弃这事了,无法制住她,只好换个法子。”

    他说着不忘又问她一次“这些,你介意让满城皆知么”

    她又说“不介意”,于是他眼睛轻翻“嗯,同样明晚之前,让长阳百姓知道,我其实是吃过败仗的,在一个姑娘面前。”

    气氛轻松下来,因为他语中不做掩饰的颓丧,队列中有忍不住的低笑声沁出来。

    目光齐聚之下,他转身走近她两步,沉然道“因为找不到你的父母,所以我无法寄希望于父母之命。”

    她轻一笑,他又说“而且你也未必听什么父母之命。”

    红衣点点头。

    “所以,我只好问你自己的意思了。”

    她眼帘轻轻垂下,静等着他发问。

    席临川稍稍颔首“姑娘芳龄”

    这话实在明知故问,红衣不抬眼看他才得以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答说“十九。”

    “已过及笄之年,可有婚约”

    她摇摇头“没有。”

    他一点头,又道“那嫁我为妻,可好”

    不知怎的,众人一边觉得这必是不会出纰漏的事,一边又忍不住为骠骑将军悬了口气。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红衣身上,每个人都在等她的答案。

    红衣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从惊喜交集到的情绪中,抽出了几许理智。

    没有直接作答,她抬起头来,明眸睇了他一会儿,谨肃道“我有几件事,必须先问过将军。”

    席临川眼底的慌张一闪而过,遂道“你说。”

    “将军家大势大,嫁与将军为妻,我可还能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前排的将士听得清楚,知她是指继续打理竹韵馆的事,不觉一诧。

    短短一瞬后,席临川却更让他们一诧“可以。”

    红衣忖度着点点头,又问“婆媳关系自古难处,若日后与令堂生出矛盾,将军可能做到两面的话皆听一听、不一味地偏袒任何一面么”

    “自然。”席临川应着话,心中自言了句我哪回让你吃亏了

    “在我眼里夫妻是平等的,若娶我为妻,将军可愿日后事事都同我打个商量么我不需要将军事事护我,更想齐力对外。”

    她认真地凝望着他,却见他面色一沉。

    她也随之蹙眉,沉寂了一会儿,他坦然道“军中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军纪,其余的,我不做隐瞒。”

    红衣颔首,他也有他不可破的底线,这样先行说明,很好。

    “还有,我承诺不纳妾、不置外室。”席临川主动提及的这一条,惊得前排兵士嘴都闭不上了。

    但凡家业大一点的人家,有几个不纳妾

    他他这么位高权重,他不纳妾

    席临川瞥了眼众人这毁气氛的反应,目光挪回来,又一次问她“嫁我为妻,可好”

    章节目录 第140章 成婚

    红衣突然紧张起来。

    咬着嘴唇看一看他、又望一望夜色下队列齐整的众人。

    一万将士加上送她来的禁军一万多人正一同等着她给他的答案。

    从来没有脑补过这样的求婚场面。虽然和普通的“当众求婚”一样有许多人看着,但这些人却不会给带她什么因为顾及后果而生的压迫感――就像他所说的,若她不愿意,他们半个字也不会透出去。

    她再度抬眸望向他。

    火把温暖的黄红光芒把他眼底的不安映照得清晰分明,她和他又已那么熟悉,稍作注意便察觉到他连呼吸都压得轻了。比她更紧张的样子,显是真怕她不答应。

    “我嫁给你。”

    她颔首低语了一句,身后禁军连带着前排将士们,一阵齐齐的松气声。

    席临川却没什么动静,于是她抬头凝视着他,稍提了音,又说了一遍“我嫁给你。”

    这回,他舒气的声音比他们方才那一声加起来都重些。

    心中喜不自胜,席临川克制一番后还是忍不住,几是下意识地伸了手,猛地将她一拉。红衣一声轻呼后撞进他怀里,他便听得一声羞赧的“很多人啊”

    “没事。”席临川一声低笑,臂上将她环得更紧了。像余衡睇了个眼色,余衡一揖,带军回营。

    万人在夜幕下渐渐远去,用于照明的火把也渐渐离得远了。天地之间,似乎一切都空了下来,数名禁军不声不响地静立着,红衣伏在席临川怀中静闻着他的心跳,没了从他怀里挣脱的心思。

    那心跳的变动太明显了。起初重而乱,似是还在惊喜中没有缓过来;而后逐渐放缓下来,变得和她所熟悉的心跳一样沉稳有力。

    又偶尔还会有一声重些的,时而伴着轻轻笑音一起传来,不知是又想起了什么。

    红衣微微一哂,调整一番心绪,终于道“我困了。”

    席临川“嗯”了一声,说“我送你回去。”

    “送”

    她从他怀里脱出来,抬头望向他“我回家去住。”

    却没想到,他眉头一挑,竟说“不行。”

    红衣愕然“为什么”

    “我们刚和离了。”他揽过她的肩头往她来时的马车处走,笑声怎么听都带着邪气,“你得等昏礼办完才能进席府,嗯现下你想住哪儿竹韵馆敦义坊还是另置个别的宅子”

    “”红衣哑了,再一次感慨他把流程上的事弄得真够清楚。一直愣着走到车边才回过神,看向车夫,说,“回竹韵馆。”

    “不胫而走”的消息一天间传遍长阳各处,众人啧嘴品评间,越是细琢磨就越忍不住心底的那阵诡异感。

    ――提亲的那位是谁大司马骠骑将军传言中竟还说他当真紧张得很、怕对方姑娘不答应,这世道变了啊

    ――那姑娘又是谁本来就是他的妾室啊居然还要先和离、请了户部官员到场把该办的事皆尽办了,然后再娶一次直接扶正都不成了这世道真是变了啊

    ――哦,还有。给这名扬万里的少年将军当夫人,在谁看来都是美事一桩才是,可这二位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骠骑将军竟还当众诚恳表示了一番对那姑娘的钦佩、明言她有没有他都能活,更主动承诺不纳妾、连外室也不置,这世道绝对变了啊

    竹韵馆中因婚事而起的忙碌程度,自这一日起翻了倍。

    也不知席临川怎么做到的,明明不似霍予祚那般是皇室宗亲,竟也劳得尚服局过来量裁昏服。

    红衣对这年代的昏服一点概念都没有,见那女官记完了尺寸,便上前好奇道“昏服长什么样子”

    那女官抬眸一笑“姑娘急什么,我们尚服局连夜赶制,最多两日便做好了,到时候送来姑娘自己看,不比奴婢说给姑娘听来得好”

    她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想了想,却又追问一句“那将军的昏服什么样子”

    “呀”那女官轻一笑,目光一扫她,“这个不能说,必要等到昏礼那日才能看。”

    “”

    “姑娘的昏服什么样子,我们也不会告诉将军的”

    一副“很会保守秘密”、“很有职业道德”的样子,红衣的面色阴了阴,问她“将军的意思”

    “那倒不是。”那女官忍不住又笑了一声,“方才去给将军量尺寸的时候,将军也追问姑娘的昏服是什么样子来着。不让说,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

    红衣心底一阵颤抖,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席临川求皇帝收回那道旨意的事把皇帝惹恼了,现下正在拐弯抹角地打击报复。

    这么一想,皇帝也忒不容易。当初把她赐进席府就是顾念席临川的心思,他必定没料到席临川不仅不领情,还敢直接要他把那道旨意收回去

    嗯,所以,打击报复就打击报复吧。

    席府上下又一次因为婚事忙了起来,且要迎进门的也还是上次那一位。

    犹是齐伯亲自着手操办昏礼的各样事务,小萄则带着红衣身边的人一起帮着“搬家”。

    此前红衣住在维桢苑,是府里一处极舒适的院子,但这回还是要搬,搬到南雁苑。

    这地方比维桢苑大了许多,看上去自也气派些,于是若要论“温馨”,却是比维桢苑差了点。但后院景致更雅,有湖泊小桥小舟置着,湖边栽着各样树木。

    更要紧的,是这处院子与席府正厅、席临川所住的广和苑以及陈夫人每次来时所住的安然居皆在席府正中线上,南雁苑还设在安然居之前,显然就是为正妻设的。

    该安排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齐伯没忘了把府中各样账目整理出来,准备交手给红衣。

    好在仍是先行询问了席临川的意思,席临川一听,就挑了眉“账上的事,还是继续有劳齐伯打理了。”

    齐伯一愣“可是既有了夫人”

    “夫人还忙不过来竹韵馆的事呢。”席临川轻快一笑,思量着又说,“罢了,回头我先问问她怎么说。若她对此感兴趣,就交给她打理也好。”

    在各样的忙碌和各方的议论中,昏礼的吉日越来越近。

    这吉日还挺巧,是在中秋前六天的时候,也就是说,婚后适应几天,她就可以过组建家庭后的第一个团圆节了

    绿袖和霍予祚的昏礼,同样也是这天。是以这一日的喜气,于长阳百姓而言真是难得一见。

    秋日里天亮得愈发晚了,席临川和霍予祚惯于每日上早朝的日子,早起更衣盥洗、准备迎亲无妨,倒是苦了红衣和绿袖。

    婢子在外催了多时,两间紧挨着的卧房才分别有动静传出来,声音听上去极其痛苦悲愤,且还都说的是同一句话“好困啊”

    两位婢子相视一望,又继续叩门“奴婢进来了”

    红衣撑起身子,艰难地挪下榻,将脸浸在盛着凉水的铜盆中浸了半天,可算清醒些许。

    接过婢子递来的帕子,擦干净面上水珠才睁开眼,定睛一瞧,连锦帕都换了正红的。

    她偏头望向旁边檀木托盘中置着的昏服――其实送来时已试穿过,但现在看着,还是心存激动。

    那是以红黑为主色调的昏服,看上去说不上浪漫,倒是端庄肃穆得很。

    这也没什么不好,昏礼本就是件大事,在红衣看来,也是该持着严肃认真的心态把它完成、然后开始下一阶段的生活,“浪漫”什么的日后在生活中大概时常会有,不必强求在这仪式上追求。

    细细地盥洗过后,这套昏服被捧到了面前。

    原本的白色丝绵中衣褪去,换上红色中袖中衣一件。两名婢子一齐执着褶裙上前,褶裙是与中衣一般的红色,腰带上有金线勾勒出的并蒂莲纹,除此再无其他点缀。

    腰带勒紧、系好,接下来呈至的双绕短曲裾亦是红色,广袖、衣裾与领子处的衣缘是红黑云纹的料子,红多黑少,看上去仍是喜意居多。

    最外一层仍是双绕广袖曲裾,黑色为底,广袖、衣裾、领子处的衣缘云纹和里面一件一般无二,但是颜色相反成了黑多红少,袖子比上一件略宽一寸、长度则短一寸,领口也低上半寸,穿着整齐后,内里一层袖口、领口的云纹便都露出窄窄一道,与外面的庄重的黑色搭配得宜,又与下面同样殷红的裙摆相映,添上肃穆气息,又仍不失那份吉意。

    最后一条腰带呈上,黑色腰带两边镶红色的边缘,中间延绵伸展开的并蒂莲纹亦是红色。这腰带长得很,两名婢子从她身前系过、一同绕至身后交叉而行,又从另一边走回她身前,这才打了结。

    腰带端仍是有足够的长度垂下来,一直垂到过膝的位置,看起来便不局促。

    而后,梳妆的过程,感觉更是冗长了,比上台跳舞还要更麻烦些。

    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宫中遣来的女官的摆弄下一点点蜕变,变得更白一点、更娇艳一点、眼睛又更明亮一点

    红衣大感自己的化妆技术还有待提高。

    披散在后背的长发被梳得柔顺,持着红绳的手在她身后比划了一下,便在差不多是后脊中央的位置将上层的一半长发系住了。下一层仍散着的先“做造型”,红衣只见三双手在自己头上各处动个不停,具体的步骤她记都记不住;接着原本系住的那一半再度散开,同样一番左拧右旋,看得她眼花缭乱。

    樱桃红色的耳坠点在白皙的耳垂上,莹白的珍珠将金钗的钗头点出温软光芒,一切颜色皆与她梳理妥当的乌发和红黑昏服融合得适当。她站起身,轻拎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了几步,想从妆台的镜中看看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为她梳妆的女官伸手在她肩上一碰,轻声说道“这边看吧。”

    她依言转过身去,一面和她差不多高的铜镜摆在面前。铜镜微黄的颜色照出来的景象好似一幅年代久远的老照片,红衣怔然看了一会儿,只觉神思恍惚“这个”

    “怎么了”那女官立刻道,“姑娘若对哪出不满意,奴婢帮姑娘重来。”

    “不都很好。”她讶异不减地望着镜中一袭盛装的女子,猜不到席临川一会儿会是怎样的反应,只是自己现下仅剩一个念头,“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章节目录 第141章 昏礼

    她们准备好的时候,比预计的时辰要早了两刻。

    是以迎亲的队伍皆还未到。红衣等着席临川、绿袖等着霍予祚,二人一墙之隔,都是同样的心绪复杂。

    在绿袖赶赴祁川“从事地下工作”之前,她们曾聊过几句昏礼的事情,算是缓解气氛。但彼时却没有想到这期盼中的和平来得这样的快,她们要双双嫁人为妻,且嫁得都是当初谈及之人。

    房门之外,突然热闹了起来。

    红衣侧耳倾听着,有婢子仆妇的道贺之声,连连说着“恭喜殿下”,又或提一句“绿袖姑娘已等了多时了”。

    心下不觉一笑,知是霍予祚已先一步到了,来接绿袖过门。

    席临川也很快就会来了吧。

    她低着头静静思索着,似乎穿越以来的所有事情都同时浮上心头。

    今天这昏礼,若是搁在四年前她中箭之时简直不可思议。

    如是她现在再穿越回去、告诉那时的自己,她会嫁给席临川,她一定会觉得未来的自己疯了。

    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即便她那个时候怕席临川怕到无以言表,即便在她初知他的心意后一味地刻意提高了心理防线

    啧,这感觉真是奇妙。

    红衣抬起头,望在守在紧阖的房门边的人,犹豫着一唤“女官”

    “姑娘。”那女官侧过身来稍一欠身,询问得客气,“姑娘有事”

    “嗯”红衣抿一抿唇,带着些许迟疑,轻声问她,“女官可知道席府里近来的事情”

    “听说了一些。”那女官微笑,睇一睇她,又说,“姑娘想问什么”

    “我”她的话刚出口便哑住,思索片刻,自己也不知是想问什么。又静一会儿,问她,“女官同我说说昏礼上的事吧。将军都请了什么人可需要我做什么”

    女官的神色变得有些哭笑不得,正了正色,回说“姑娘问得这么细,奴婢哪里清楚大抵也没什么需要姑娘做的事情吧,同牢合卺之礼也只要姑娘吃菜、喝酒便是了。至于宾客,骠骑将军位高权重,赴宴的人想是不少的,奴婢也不知都有谁了。”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外面便又腾起一阵热闹。

    舞姬们努力克制着但仍显清脆的欢呼声激得红衣心里一悸,她有些张惶地看向那女官,女官便噙着笑走上前来,扶着她从榻边站起身。

    一壁走着一壁应付着旁人道贺的席临川,踏入竹韵馆后院时一抬头,便全然滞住。

    不远处的那扇房门半开着,房中之人正在婢子的搀扶下走出来。

    她轻颔着首,莲步轻移。初迈出门槛时,他只能看到她的侧颜。

    那是张很熟悉、却又让他有点不敢认的面容,金钗上镶着的珍珠映出莹润光泽,因是长钗斜插,那抹淡光恰映在她的侧颊上。脸颊上淡淡的腮红若有似无,和他在此角度上得以看见的嫣红唇角相得益彰。修长的羽睫轻轻覆下,虽是离得不近,犹能依稀从她眼角眉梢寻得清浅笑意。

    他一阵窒息,想出言唤她又发不出声,便见搀着她的婢子先一步抬头看了过来,而后在她肩头轻轻一拍。

    红衣浅怔,耳边闻得的提醒声低低的“您夫君来啦。”

    她这才侧首望去,看到十余步外呆立的他。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装束。

    平日里,他的着装总是简单得很,看上去舒适随意。那般随性的着装如是换个人,大抵就过于平常了,好在他丰神俊朗,性子又放纵不羁,举手投足间,再寻常的装束都能透出些洒脱意味来。然则即便是这样,红衣也更喜欢看他身着甲胄的样子,觉得那甲胄穿在他身上威风极了,连她这从不曾在军中待过的人都能立刻被那份将军威严所慑,盔甲上的暗淡色泽与他如炬的目光相搭出的效果实在震撼。

    但今天这袭昏服,是与那两者都不一样的。

    暗纹精致的衣料与她身上的一样,奢华已极,白玉冠光泽浅淡和煦。这般的华丽萦绕出一种她不曾见过的庄重威仪,那威仪又被他淡笑的目光压着,说凌人不是、说温和也不是,好似没有办法用一两个简单的词汇概括完全,只是在他身上显得合适极了。

    ――哪怕她此前从来不曾见过、连脑补都脑补不来,还是觉得合适极了。

    两人互相望着对方讶住,各自愣了一会儿,还是随在席临川身边一起来迎亲的人先反应过来,悄拽了拽他的衣袖“将军”

    席临川蓦地回神,睇了曾淼一眼,示意他止步。

    他径自走上前去,目光始终定在她面上挪不开来,脑中也是空的。

    于是直到走得很近了才终于完全回过神,一时竟反应不过来,不知该说什么。又放任着自己欣赏了她好一会儿,逼出一声轻咳

    红衣羞怯难忍地低着头,原是等他先说话,却听他一声咳嗽后久久无话,终于迫着自己先说了一句“怎么了”

    “没”席临川的语气听上去愣愣的,顿了一顿,才又说,“新娘子太美,一时看傻了。”

    “噗”二人身后同时一阵嗤笑。

    于是席临川瞪向她身后的女官、红衣瞪向他背后的曾淼。瞪够之后目光下移,二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去,握了对方的手。

    他的手比她的大了许多,因常年练武射箭而带着薄茧的手包裹着她的柔荑。让人心安的温暖循循传来,让她忍不住再度望向他,恰与他视线一触,又忙别过脸去。

    他驭马在前,她呈着马车跟在后面。到了席府步下马车时,她才真正明白了昏礼为什么是“昏”礼。

    原还觉得早上起得那么早,到了席府行礼时最多不过晌午。

    合着只是她觉得早而已,不知不觉间已经时光飞转,从盥洗更衣到迎亲回府真的就黄昏了。

    “小心。”

    迈过门槛时,席临川细心地提醒了她一句,她听言美目一扬,低声嗔怪“真当我第一次进府”

    “”他好似默了一瞬,而后又强要面子般地认真顶说,“今天的衣裙比较复杂。”

    府中道旁,几步一个恭敬侍立的仆婢,在二人行过时静静地福下身去,道一声“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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