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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37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5802 更新:2021-12-22 19:42:59

    么说了,镇抚使大人该是想过,只是也没同我解释过罢了。”

    红衣便也不再多做分析。绿袖这边的各样细节如何还可先放一放,她拿出那一厚摞写好节拍的纸,一边递给绿袖去看,她一边慢慢解释起近来起了怎样的风浪。

    绿袖听了几句便面色发了白,看向她愣了一会儿,僵硬地道了句“你说笑的”

    “没有。”红衣认真摇头,“太子当真不对劲。就算谋反的事我离开前没亲眼看见,你不觉得他打着查匪人的名义来搜查将军府、为的是抓走一个禁军很奇怪么”

    “但他为什么要造反他是太子啊”绿袖的疑惑跟她当时一样。

    “这个我也没弄明白。但是事已至此,得先把信传给将军。”红衣说的,手指在绿袖手中那一摞纸上一掸。

    绿袖低头继续去看,面色又一白“这怎么跳”

    “我去跳。”她回答得简练,“舞我在路上都编好了,只要让乐工重新练曲便可。时间要用些,但不会太久。”

    “可你不能去。”绿袖明眸凝望着她,“赫契人同样见过你啊,那个琪拉只怕还对你印象不浅。”

    红衣苦笑喟叹。不管险不险,这一趟她都不去不行了――她可没工夫现教舞姬们跳踢踏舞,等教完只怕天下都易主了。

    “你还是别拦我为好。”她看向绿袖,“我知道这事凶险,不仅我会有危险,还可能牵连镇抚使大人。但是如果太子谋反是真的,陛下便需要将领相助。若不然太子和将军早就结怨了,从前些日子的事看,指挥同知大人他也容不得,镇抚使大人又是指挥同知的弟弟”

    红衣深吸一口气,实在累得撑不住,便侧身倒在了绿袖榻上。拽一拽小萄,示意她也躺会儿无妨,口中续道“到时候,指挥同知、镇抚使、将军、你、我可能一个都活不了。”

    这账算得清晰明白。绿袖静静坐着,沉吟了许久,缓一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蹭”出那道石壁、绕出那片石山,二人回到城里,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回到长歌馆。

    乐工们也都是长阳调来的。红衣帮着搬筝时,忽觉指尖微痛,往下一看看到了筝下藏着的几枚飞刀

    才知这长歌馆上下没一个普通人。

    她哼唱了一下午reeroundthesun,唱得嗓子冒烟。好在乐工们给力,刚开始听着曲调一脸茫然,到了后来,可算渐渐的越来越对味了。

    红衣心里也有信心,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并非完不成的任务――用民乐演奏这曲子,她可真不是第一人,女子十二乐坊就改编过

    是夜,馆中二楼已然安静,正厅的灯仍全亮着。“异域风情”的曲调欢快洋溢,直引得过往路人都忍不住驻足多听一会儿,然后纳着闷这曲子真奇怪。

    似是以弦乐为主弦乐中好像胡琴的声音最明显,其中又带着鼓点――仔细听又不像“鼓”点,不是那种常见的脚踏鼓面的隆隆重音,这声音干脆有力且节奏很快,随着舞曲的起落砸个不停,倒有点向是许多不大不小的石块从袋子中划出,“噼里啪啦”地砸到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

    细密却又有序,杂乱但还有章。

    红衣手里拿着那几张纸将步子倒腾了数遍,才可算跳得顺了――这不是平日跳舞时偶尔错一拍无伤大雅的时候,传递情报的事,她若跳错了一个点,对方可能就找不到相应的字,麻烦就大了。

    同时,绿袖带着人去了城南边的晚集。

    熙原很大,比长阳的面积还要大多了。城中集市便也多,但南边这一个,是最乱的。

    有卖布匹的、有卖禽畜的,偶尔还能见着贩卖人口的。

    她和惊蛰挑这地方“接头”,就是因为这里够乱。

    集市最北有个卖棺材的铺子,掌柜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叟。手艺绝佳,但眼神不济了,绿袖每每路过往右边数第二口棺材底下丢一张纸条,他一次也没注意到过。

    而在她离开后,很快就到棺材边弯腰将这纸条捡走,他也没有注意到过。

    六天后,长歌馆内外都拥了好多人。

    人们原本就爱看热闹,街坊四邻耳闻这闻所未闻地曲子几乎不分昼夜地响了好几天,闲来无事自然会说上一说。

    就这么传开了,人人都知这地方新来了个舞姬,可能是去哪个不起眼的番邦待过,带回了中原人没见过、赫契人也没见过的舞蹈。

    踢踏声响个不停,与二胡奏出的重音交叠起落,带着一种别样的气势。

    那一袭红色v褐的舞姬眼睛以下都用大红面纱遮着,看客只能依稀看出那双水眸甚美。

    没什么手上的动作,她右手始终插在腰上,左手则随意地垂着。修长的双腿动得快到让人眼花缭乱,秀足踏在地上,也不知鞋上有什么奥妙,竟能踏出这么清晰的声音。

    众人看得满是错愕,没有人会注意二楼南边、正对着一楼舞台的那个茶座边,一男子看得目不转睛。

    连眨眼的时候都很少,搁在案上的手却不闲着。随着她的舞步也敲个不停,偶尔往旁边的砚台中一蘸,即刻又挪回来接着敲。

    他面前放着一张纸,手上的墨点皆敲在那纸上。敲成长短不一的竖行,每一行都只有点。

    这些点又分为好几组,仔细看看,能知道是代表不同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意思大约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深夜,席临川看着眼前地图,思量着如何排兵布阵。

    好像忽然起了一阵风,案头的两盏烛台上的光亮同时一晃。

    他的视线上移,落在那烛火上,凝神看了一会儿,烛火又一晃。

    有人。

    席临川的手扶在了腰间的剑上,未动声色地屏息等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抬起头,向帐顶看去。

    帐顶上被划了道口子,有一指长,方才那两阵怪风便是从那里进来的。

    他定神等着,一时尚不知情状。

    片刻,一枚竹签从那细口中猝然落下,薄如蝉翼却入地一半。席临川看着那竹签眉头一挑,立刻扬音向外道“各自回帐,我这里不留人了。”

    守在外面的士兵立刻领命退去,帐外归于安寂。片刻,一人走近内帐来“将军。”

    席临川睇一睇来人,轻笑言道“恭喜大人高升。”

    “没什么区别。”那人随意地落了座,径自倒酒来喝,“若是有命活着回去,我倒是乐得使一使指挥使的威风。”

    席临川笑而不答,默了一会儿,问他“大人为何来军营”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惊蛰扫了他一眼“将军那房娇妾好本事。”

    席临川一凛,不解“什么”

    他起身将一封信扔到他案头,叹息深沉,一字一顿道“这是今晚刚得的信,太子可能要反――您那房妾室来祁川亲自传的信,舞不错,我得让绿袖学学。”

    太子要反

    席临川伸手拿起那信封,神色凝重得完全无心在意他语中的调侃。

    第108章 生病

    红衣来祁川了

    席临川强把这份震惊忍住没说出来,努力继续想正事。

    太子谋反

    上一世绝没有这件事,虽然太子与皇后也有不和,且矛盾后来也显得明显了些,但并没有谋反这种事。

    太子谋反也就算了,偏还正赶上皇帝身体抱恙的时候。现下长阳局势如何、会发生什么,他一点都不清楚――瞒得这么严实,也可见事情很复杂了。

    还多亏红衣来告诉他,但她

    席临川定一定神,还是忍不住问道“她在哪”

    “长歌馆。”惊蛰回道,“很安全,但她一时半刻应是不敢回长阳了――她传信时提到太子可能会扣押将领家眷以便掌控军队。”

    跑得真快,聪明得很是时候。

    他支着额头想了一会儿,抬眼道“我去见她。”

    惊蛰一愕,席临川已拎着剑往外走了,口中又说“有劳大人将这些事禀大将军一声。我天明前便回来,不妨碍阻挡赫契人。”

    他说罢踏出帐外,吩咐手下牵了马来。尚未上马,便听得遥遥一声“报――”

    席临川蹙眉看过去,那士兵疾奔而至,离得还有步时单膝一跪“将军,长阳急令。”

    他屏息,将他盛着的明黄丝帛拿起来展开,甫一读,便喝问“传令的人呢”

    “已走了。”那士兵回道,“未入营,说是还要去向大将军传令。”

    果然出事了。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丝帛上的字迹,切齿冷笑。

    里面没提任何关于谋反的事情,只说这一战已持续多时,赫契军队已撤走泰半。命他和郑启也可立即撤军,回长阳复命。

    长阳显然出了乱子,不需要再找红衣细问什么了。

    席临川一壁这么想着,一壁又十分想去见红衣一面。挣扎一番后终是强忍下来,仍是翻身上马,直奔着郑启的营地去。

    两处离得并不算很近,他马不停蹄地驰了大半夜才到。

    营中值守在外的士兵立即见了礼,席临川直奔主帐而去。帐中灯火亮着,郑启先也未睡。

    二人互行一礼,摒开旁人,郑启将案上的丝帛卷轴拿给他“早些时候刚接到这个。”

    郑启显是不解“战事未结束便召我回长阳,陛下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这不是陛下的旨意。”席临川道,郑启一愣。

    “太子反了,惊蛰刚得的信。”他边是说着,边是坐了下来,“原因尚不清楚,惊蛰传信时也还不确信――但紧接着就接到这个,看来确是出事了。”

    郑启的手在案上一击“真是疯了”

    “我们不能回去。”席临川平静道,“太子谋反必除我们是小事,但此时军队忽撤,赫契人必会再度进犯。”

    “是。”郑启缓一点头,想了想,忽又说,“但若万一这真是陛下旨意”

    那宝印不像假的。

    “那也不能回去。”席临川眼帘微垂,语气笃然,“左不过治抗旨之罪,也是自己一条命搭上,但祁川”

    祁川又那么多百姓,翘首期盼着军队凯旋。

    目下他们撤了无妨,但赫契人可没撤、进攻也仍未停,不能把祁川这样暴露在外。

    郑启复点了头,赞同他的说法。席临川舒了口气“其他也没什么了。何将军还留在长阳,他一向忠心,在军中威望也高。我看太子难以成事。”

    言语间骤然轻松了,他嘴角轻扯着一笑,带着不善的邪意。静了一会儿,又说“我得去熙原一趟。”

    “你去熙原干什么”郑启皱眉,席临川未作解释,闲散地往外走“就一天。我知道明日赫契人必不会来,舅舅放心。”

    语中末音带了声哈欠,没正经得让郑启啼笑皆非。倒是知道他对战争之时比自己更胜一筹,见他这么说了便也不再担心,任由着他离开,径自就寝。

    红衣紧绷了这么多日的心弦,在将信息传出去后可算得以放松。

    谨慎起见,她未敢住在长歌馆,带着小萄去寻了个不起眼的客栈。偏这客栈房满,仅剩了一间,且这一间里还就一张床榻。

    实在没心力另找,付了钱便上楼。

    小萄顾忌身份差别死活不敢上榻,红衣耐着性子劝了半天才算完。可算一同睡了,红衣很快就坠入梦中,忽觉身上一紧,眯眼一瞧,哑声失笑。

    合着这小萄睡觉不老实,八爪章鱼似的完全攀到自己身上还一点意识都没有。

    想把她往外推推,稍一动却皱了眉头――胳膊上竟一点劲都使不上,只这么微一挪就觉牵动得浑身的骨头都疼。红衣一边觉得不对劲,一边又一点点地再度昏睡过去。

    睡得很难受,关节疼痛、嗓子发哑,连梦里都不得安生。来回来去地梦到自己在长歌馆中苦练那支踢踏舞,每跳一步都震得脑仁直疼,再后来又被震得反胃,睡梦中一边练着舞一边干呕不止,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席临川赶到长歌馆时是寅时,先寻到绿袖,再由绿袖带着找到红衣住的客栈,天都蒙蒙亮了。

    问清楚红衣在哪间,席临川独自上了楼,毫无迟疑地推开房门,往床榻方向一扫就愣了。

    榻上睡了两个姑娘,还抱得紧紧的

    眉头一挑,他冷着脸走过去,并未刻意放轻脚步,红衣终于醒了。

    “啊”红衣下意识地一声喊,同时弹坐起来,一紧张,就将离得最近的小萄死搂在了怀里。

    小萄也惊醒了,但困得缓不过神,没能立即离开。

    席临川看着更别扭了

    “咳。”他咳嗽一声,伸手去拽小萄,陡见红衣的胳膊又一紧“你、你怎么”

    她发着懵,迷糊得不行的样子。

    席临川睇一睇她,又瞟一眼小萄,干脆地丢出一句“我千里迢迢赶来看你,你不抱我,抱她”

    这话自是说笑,但她的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仍是那般的迷糊,半分好转都寻不出。

    “红衣”他意识到些许不对,蹙着眉坐在榻上略作端详,伸手在她额上一抚

    烫得他一惊

    “红衣”他再度一唤,想让她有些反应,却是徒劳无功。

    “小萄,快去找郎中”席临川心下一急,原就拽在小萄胳膊上的手添了力气,小萄一痛蓦回过神来,定睛看清他顿时愕住,连忙下榻。

    “快去”他催促道,听得小萄应了声“诺”,而后短短一瞬后,“咣”地一声。

    惊然看去,竟是小萄就地栽了下去,无力地挣扎了半天才又撑坐起来,却是怎么都站不起来。

    合着主仆俩一起病了。

    席临川牙关紧咬。这地方比不得长阳府中,衣食住行皆差了不止一个层次,又没有其他仆婢在侧

    只能他照顾她了

    笨手笨脚地扶着她躺下,又把小萄也扶回榻上歇着。席临川一点经验都没有,见她出虚汗便给她擦汗、看她嘴干便喂她喝水

    手忙脚乱地忙了半天,终于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

    ――自始至终,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半点反应也没有,甚至再没发出一点声响。除了偶尔蹙眉表示出身体不适以外,整个人就和个木头人一般,是当真病得厉害了。

    席临川在榻前木了片刻,脑中电光一闪,倏尔彻底慌了

    类似的情状他不是没有见过。

    与敌拼杀难免有人战死、有人受伤。那些受伤的士兵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但回到营地后一放松下来便会高烧不退。

    许多人,起初便是烧得这样不省人事,然后

    为此丧命的不在少数

    疾步奔出客栈,他径直奔向离得最近的医馆。

    毕竟是天刚亮的时候,那医馆才刚开门,他喘了两口粗气夺进门去,一把拽过那郎中模样的人就往外走。

    普通人哪比得过他这武将的力气,那已年近四十的郎中被他拖得十分可怜。看看他这一身铠甲,知是军中之人,又不敢骂人,战战兢兢地道“壮、壮士”

    没有得到回话。

    席临川只觉得脑中都空了,从不曾见红衣这样高烧过。浑身滚烫、气若游丝,迫得他忍不住地担忧万一那“游丝”断了怎么办

    “壮士”郎中又尝试着唤了一声,反被他一喝“住口”

    这一个拎、一个被拎的情况弄得路人们纷纷驻足张望,衬得愈发像他成心欺负人了。

    终于有人议论起来,指指点点的“看样子还是个将军怎的这么不讲理呢”

    他强定了三分神、稍阖了一瞬眼,看一看被拎在手里的郎中,发觉自己这样看上去是挺不讲理的。

    所以

    还是不让更多人看到为好

    席临川想着一屏息,使了力将那郎中拎得高了一寸。恰那郎中比他矮了不少,这么被他一拎,脚就离了地,更加惊恐起来,大喊道“这位壮士小的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

    席临川铁青着脸,大迈一步跨进客栈门槛,又径直上了楼,进入房中才把那郎中放下。

    那郎中被这阵势吓得哪敢多留,脚一碰地就想跑,席临川复又把他拎了回来。

    “得罪了”他也知自己方才无礼之至,看看榻上的红衣,心知说什么也不能让这郎中走,拱手深一揖,“我妻子病了,有劳先生看看。”

    第109章 高烧

    如果不是席临川腰上那柄佩剑寒光人,这郎中大概说什么也不会接受他这“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做法、不会乖乖坐下来给红衣看病了。

    郎中坐在榻边为红衣把脉,席临川站在榻边看着,眉心直蹙出一条深线。

    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一会儿,感觉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凝滞住了。没有声响也没有人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击鼓,撞得胸中发疼,又没心思多在意这个。

    想赶紧听郎中说说她如何了,又希望正凝滞的场景继续这样凝滞下去。

    ――心里无法克制地担心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终于觉得憋闷得不行,长喘了一口气,低头间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竟一直紧攥在斗篷上,紧张得不能自已。

    “先生”席临川唤声小心,探询着道,“她怎么样”

    那郎中沉吟一会儿,侧过头来瞟了他一眼,斟酌道“应是没什么大碍。”

    席临川松了口气。

    “是劳累得太过,又受了寒,极易生病。”郎中缓缓道,“抓两副药,好生休息几日便好了。别再让她做什么,现下身子正虚。”

    席临川连忙点头。

    那郎中一边又说了各样需注意的事一边打量着他,直觉得眼前这年轻人是个十足的愣头青。傻乎乎的除了点头什么都不知道――全没想到他是大夏数一数二的将军。

    席临川随着那郎中去抓了药,想亲自留下照顾红衣,却无奈根本不可能。军中之事耽搁不得,长阳的事更需密切关注,只好托绿袖带着几个舞姬一同帮着照应。又和城中官员打了招呼,万一出了岔子,他们会立刻差人去军营中禀。

    踏着夜露赶回驻地,席临川薄唇紧抿,脑中反反复复都只有红衣高烧中的样子。

    下了马,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大帐,未顾手下在说什么,只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理个清楚。

    他可以静观其变,但眼下多了个红衣一旦再出什么争端,他出事她便难逃,必须先让她安全才好。

    太子谋反。

    他前思后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越想就越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一时甚至生了个可笑的念头,觉得难不成太子上辈子没继成位也重生了

    转而又觉得不可能――若真是那样,先前就该有些苗头才对。重活一世总会想试着改变什么,这他最是清楚。

    邻国储君归降、本国储君谋反

    这两位储君一个都不安生,大概也算是个千古难遇的巧合了。

    席临川思索着,眉头骤跳,乍然回想起更多事情。

    病来如山倒。

    红衣深刻体会了一番重病号的待遇

    发烧发得反反复复,于是她也天天睡得迷迷糊糊。常是天黑时睡过去、再醒来时已是下一个傍晚,撑起身来无力地喝几口水,再被绿袖苦口婆心地劝着努力吃几口东西,然后再睡。

    中间也有不得不起身的时候。药煎好了必须按时吃,但这阶段常是没什么思维的,被扶起来就下意识地扶着药碗让自己喝,药碗被拿开就再度躺回去接着睡。如喝药前在做梦,那躺回去后八成连梦都能再连贯上。

    隐隐约约地知道小萄似乎病得更厉害些,比如自己夜里还是能安睡的,小萄则难受得吐过两次。

    也隐隐约约地知道有人在她沉睡时来过,每一次的时间都不长。那人也不扰她,手抚在她额上摸一摸她现下的体温、在榻边坐一会儿就离开。

    她烧得太厉害,一直没脑子去多想别的,也就一直不知道这人是谁。只觉此人手上必有块茧,硬得磨人,蹭在她额上,总让她觉得不舒服。

    眼下

    她正做着梦,这茧子磨额头的感觉又来了。

    她蹙一蹙眉头,想要抬手把这只手拨弄开又使不上力,只好蹙着眉一偏头。

    一声叹息灌入耳中,红衣心中一颤,循着声音,霎时知道了此人是谁。

    还能是谁

    顿有些后悔,当即又想抬手把那只手挪回来,可仍旧使不上力。

    强撑着意识努力了好久,终于手指轻抬了抬,往旁边微挪,触到一块微凉的布料。

    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料子是什么。

    是他甲胄上的斗篷,并不厚实,并非为了保暖,似乎只是用来衬托将军威严的。

    这点子凉意在不住发热的指间沁着很舒服,她便不再动了,想多这么舒服一会儿。

    他却不遂她的意,立刻伸手握了她的手。

    那茧子的感觉又回来了。

    红衣即便在病中都没忘了在心里骂一声讨厌

    席临川看着她这又微笑又皱眉的样子,不清楚她到底醒没醒,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眼都不眨地盯着,须臾,见她泛白的嘴唇轻轻一动。

    好像是想说什么

    他连忙凑过去,轻道了一声“你说。”

    便听到她说“松。”

    “什么”他愣一愣,再度侧耳倾听。

    “松”她眉心微皱,“手不舒服”

    他忙不迭地松了手,怔怔望着她,道“松开了”

    红衣长长地“嗯”了一声,舒了口气,又说“仗打完了”

    “还没有。”席临川如实道,刚要劝她不必为此挂心,却见她复又露了笑容“那你还在祁川”

    她说“别回长阳”

    红衣觉得疲惫不堪,又想一口气把话说清楚“太子谋反,会要你的命。不要回去。”

    “我知道。”席临川连忙应话,“惊蛰都告诉我了,你不用担心”

    “可我想你了。”

    他倏尔一怔。

    她仍是那般虚弱无力的样子,薄唇苍白,说话间能动出的幅度极小。却是黛眉蓦地皱得更厉害,胸口微搐着,眼也不争地就哭了出来“你、你还是回来吧”

    她脑中乱糟糟地回思着长阳的事,虚弱的声音添了委屈“有人满身是血地来府里、太子还来找事”

    而她从来没想过要应付这些啊

    毫无准备,觉得胆都快吓破了。

    “已经好久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她神思恍惚,越哭越厉害,“还要我去祁川找你。”

    席临川听出这是说胡话,“回来”、“去找你”一类的用词她似是忘了自己也已身在祁川,又或是并不信他确实在她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往她后背一探,将她紧搂进怀里“我的错。”

    “必须是你的错”她呜呜咽咽地强调着。

    “我该守着你的。”他在她耳边轻轻又说,“现在你在祁川、我也在。你病了,好好养着,我战事还没结束,但我会常来。”

    “嗯”红衣十分委屈地在他怀里蹭了一蹭,精神放松下来,声音愈发低了下去,“我想你了。”

    他又一次赶在黎明前回到了军营中。

    一连几日都是这样,但凡赫契人肯老实一日,他就会抽空疾奔熙原一趟。

    这一次,却见营中沉肃得异样。

    席临川未叫人来问,带着疑惑走向自己的大营。到了近处一看,却见几个禁军模样的人等在帐前。

    檀木的托盘里乘着明黄丝帛,待得还有几丈距离的时候,其中一人抬眸一瞟他,将那卷轴拿了起来。

    语声朗然“骠骑将军接旨。”

    席临川心中有疑,然则目光一扫身旁的那许多士兵,还是先行单膝跪了下去。

    “上谕。”那禁军道了两个字后微有一顿,“传骠骑将军席临川速回宫中复命,钦此。”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

    席临川抬眼间,那禁军正将那卷轴对折一道,双手捧着向他走来。

    他直接站了起来,缓了口气,目光平淡“臣不能接旨。”

    禁军惊得脚下一停,周遭的士兵们也一阵骚动。

    “你抗旨”那禁军不可置信道。

    “在下奉旨护大夏平安。”席临川淡一扫他的服色,“指挥同知大人,您脚下这地方是熙南关,大夏的最后一道屏障。赫契尚有五千精兵在距此不足四十里的地方,七日来进攻了三次皆被击退。此时如若撤军,会是怎样的后果,大人您即便不是军人也必定明白。”

    他的语气平淡,声音却不低,自不是为说给眼前禁军听的,而是说给一众将士听的。

    “将军。”那禁军露出点好笑的神色,“不论您怎么想,圣旨”

    “陛下只会比我更想保护大夏子民。”他一语截断他的话,无声冷笑,压低的语声意有所指,“会为争权而不顾万民安危的人,绝不是我会效忠的人。”

    那禁军悚然一惊,席临川转而又提了声“熙南关后,有我想护的人、也有万千将士想护的人。大人请回,抗旨的罪名我自己扛。”

    “将军。”禁军上前了一步,同样意有所指,“您该知道还有个您一直想护的人在您家中等您。”

    “是啊,她一直在等我。”他轻松一笑,自未戳穿这自欺欺人的谎言,应得毫无压力,“不过她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你们可别拿她当个普通的舞姬看。”

    果然就像她传信时说的那样,他们会拿她来要挟他。

    倒是可惜了

    对方这么一本正经地威胁,他却不能炫耀一把,自己刚哄完她回来。

    第110章 回家

    又过两日,红衣终于病情稳定,得以维持在“低烧”阶段,体温不再反弹的时候

    隐约回忆起了席临川仿佛来过几趟。

    又隐约回忆起了其中有那么一趟自己似乎说了些很矫情的话

    一阵恶寒。

    其他的话记不清,但其中有一句“我想你了”,她印象深刻。

    这种话为什么会直接说出来啊

    怎么说出口的啊

    红衣满脸绝望地舀着碗里白粥,又深想了一会儿,转为悲愤地使劲戳那片咸菜。

    绿袖同样坐在榻上,隔着个案桌托腮看着她发呆“病刚好,你这赌什么气呢”

    红衣蹙着眉头长抽一口气,不答,闷头喝粥。

    “这几天风声可紧了。”绿袖咂咂嘴,“什么人都有,禁军、不知哪来的侍卫、将领、官员也不知长阳城里到底怎么样了。”

    红衣品着米香,虽也为这一片混沌的情况而担忧,又知道这并不是坏事――至少比骤然听闻皇帝驾崩、新帝登基要强。

    现在的情状,至少说明天下还未易主。两方应是还在抗衡,又或者其实已弭平了叛乱,只是收尾工作尚未结束,所以仍旧混乱。

    “将军和惊蛰近来与长阳有联系么”红衣思量着问道。

    绿袖一喟“近来没见着惊蛰。倒是听将军提过一次,他说他给何将军写信问过情况,不过未有答复。”

    红衣点一点头,便不再多问。侧首看看身边虽是醒着、但仍没精打采地躺着的小萄,劝她起来吃东西。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席临川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帐中安静,旁人都被摒了出去。阳光照进来,帐里一片明亮。

    “你们在何将军军中做事”他挑眉看着眼前这两个不能再熟悉的男孩,又扫一眼眼前的信,“陛下还召见你们了”

    “是”左边那个连点了两下头,“我满了十四岁,养父养母也许我参军,正好投在何将军麾下。前些日子不知陛下怎的忽然查到我被将军收养过,就召我入宫问了话。”

    席临川眉头复一挑。

    觉得半年多没见,这小子不仅长高了还长本事了,声音也有点变了。他想着轻声笑,对方又道“临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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