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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27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5074 更新:2021-12-22 19:42:51

    时日,精雕细琢出来的作品。大致的观众名单也是她定下来的,挑选得很是小心,只为将竹韵馆的名气再推高一番。

    她以为她可以如同上元那天一样,在侧边的厢房里从头看到尾,看尽客人们的反应,然后与谨淑翁主和绿袖一同欢呼雀跃,结果

    她如今却身在席府

    入府的吉日与演出的日子只差两天而已。

    席临川将请帖拿起来,大致读了一遍,目光不经意地一划,便将她脸上的苍白尽收眼底。

    “我知道了。”他将请柬顺手搁在旁边,颔首示意齐伯出去。

    金光淡淡的请柬恰在她眼前,耀眼得像是毫不留情的嘲笑,银牙紧紧咬住才未让自己哭出来,蓦地听他说“先给我讲讲明天的舞,可好”

    席临川故作从容地淡看着她,见她死死低着头,默了许久,大约是觉得不能再不说话了,才肩头忽地一松,启唇道“是庆贺凯旋的舞,所以请了很多将士”

    话刚出口,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那金箔请柬上,四散溅开。

    红衣慌张地别过头,耳边传来一声长叹“你哭出来吧。”

    席临川悬着一颗心看着她,却见她摇一摇头,呢喃着说“抱歉。”

    “为什么是你道歉。”他带着自嘲苦笑出来,兀自站起身,心慌意乱地在书房各处找着,可算找到一方锦帕。

    席临川在她面前蹲下身,把锦帕递过去“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我也是。”

    她伸手接过,默默地擦着眼泪,听得他又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让陛下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但是”

    他强沉了口气,艰难道“你相信我,绝不是我向陛下开口请的旨我不会逼你嫁给我的,我也很想看你名动长阳。”

    名动长阳

    红衣心里一刺,眼泪猛地决了堤。

    倾泻而出的眼泪用锦帕擦都擦不完,想忍住更不可能,理智只得以又维持了一小会儿,她便再也顾不上这是否会惹得他不快,顷刻痛哭出声,伏在案上,感觉四肢无力。

    她也很想“名动长阳”,很想编出一支又一支让人喜欢的舞,盛极一时或者经久不衰地流传下去,都可以,哪一个都足够让她觉得不枉此生。

    但现在,哪个都做不到了。

    痛哭声久久不停,席临川紧抿着薄唇看着她,想要安慰又全不知能说什么。

    红衣肩头不住地轻搐着,哭得不管不顾,哭声一点点激出他心里同样积攒了多日的压抑,他却不能和她一样这样哭一场。

    “红衣”席临川踌躇着伸出手,环住她的肩头。红衣哭得迷迷糊糊,没有任何挣扎,他凝视着她,心里坠得生疼。

    那一下下的搐动通过手臂敲在他心上,他竭力平复一番,才又说出下一句话来“你能不能”

    她的哭声还未止住,呜呜咽咽的,大约是并没有在听他说。

    席临川心头似一直被紧紧攥着,看着她滞了一会儿狠下心来,原拥在她肩头的手陡一用力,硬是将她揽进怀里。

    没有理会她因为惊讶而哭声骤止的反应,席临川牙关紧咬,逼着自己将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你不需要那么害怕,日后若想找我说什么,你随时来便是;若我有事找你来,你也睡足再来就好你不用那么小心地讨好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缩在他怀里怔了半天,已尽湿的羽睫轻眨间分明感觉刮到了衣料,她才惊觉自己离他有多近。

    于是她挣了一挣,轻言道“我只是想做好现在这个身份该做的事情”

    她用了很久,才说服自己就此“认命”

    “没有什么该做的事情。”席临川话语轻颤,揽住她的胳膊一紧,“做你自己就好算我求你。”

    他实在承受不住她强颜欢笑的样子,从前见过她的喜怒哀乐,他知道那样“活生生”的她是什么模样,如今这样刻意蕴着笑容来应对他,只让他觉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可怕。

    他的声音愈发软了下去,轻轻地在她耳边响着,带着几许恳求“你觉得怎样开心便怎样你若真觉得这样让我不舒服,能让你自己心里好受一点,也随你。但你别自己委屈自己就是,这事可说是我的错,也可说是陛下的错,却不是你的错。”

    怀里的人许久都没吭声,席临川忐忑地等着,一遍遍地回想自己刚说过的话,但愿没再说错什么。

    红衣哭过之后,觉得心里似乎好受了些。

    稍稍一挣,见他仍不松劲,先道了一句“多谢将军”

    “别客气。”他语声沉沉,心里斟酌着轻重,缓缓又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嫁我,那些事我不会逼你的。但其他事上,你随心就好,别拿自己当外人。”

    他说着,终于松开了一只手,拿起案上那张请柬,询问得客气“明日你若无事同去”

    红衣抬起头,不声不响地望着他,眼中盛着满满的不确信。

    他同样在小心地摸索着她的心思,见她不说话,忙道“你若不想,就算了。”

    “我想。”她轻轻言说,他心里终于一松。

    她觑一觑那请帖,又道“那将军明日准备妥当后,着人叫我一声”

    “嗯。”他点了头,低眼看看她完全哭花的妆容,扬音让齐伯备水来。

    “把脸洗了,回去再睡会儿。”他温声道。红衣点点头,从他怀里挣出来,坐直身子。

    二人一同等了片刻,有婢子端了水进来。毫无防备地蓦地看到一张花脸,那婢子显然吓了一跳,“呀”了一声足下一退,水溅出了一些。

    当即一阵窘迫,席临川看看那婢子的模样,尚能忍住,平心静气。视线一挪再看看红衣的脸,便忍得费劲了。

    红衣双颊微热地暗一瞪他,被他一副憋笑憋得辛苦的样子弄得生气。咬一咬唇,不理他,起身过去洗脸。

    仍有些发懵的神思被温水一泼,清水划过唇边,有些许渗进口中。带着眼泪发苦的味道,还有脂粉淡淡香气,和红衣现下的心情一样,说不清究竟是好是坏。

    第79章 同赴

    次日下午,申时三刻的时候,席临川鼓足勇气亲自去敲了红衣的门。

    一如红衣因这身份转变不知该怎么和他相处一样,他亦不确定怎样做才合适。

    院门打开,来开门的婢子从前是他跟前的人,盈盈一福“公子。”

    他做了个噤声的首饰,举步进去,到她房门口时,隔着珠帘看到她正对镜梳妆。

    依稀杏色的提花曲裾颜色淡雅,腰间紧紧一束,将身材勾勒得姣好。她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画好眉,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自己一番,继而拿起已挑好的耳坠戴上,然后便抬手支了下巴,开始发呆。

    “唉”

    他听到一声轻而悠长的叹息,遂咳嗽了一声。

    红衣回过头来。

    “准备好了”他挥开帘子,一壁走进去一壁问道。

    红衣点点头,站起身来。

    “马车已等在外面了。”席临川微一笑,退开半步示意她先行,红衣略颔着首走过去,他提步跟上。

    长阳城的街道,如常的热闹。揭开车帘便看到过往的人群,有商家叫卖着、有小孩子追闹着,总是这样一派盛世之景。

    往北行了数里,车夫驭马一拐,往东面去了。

    很快,就到了她熟悉无比的平康坊。

    天已渐黑,平康坊里也渐渐热闹起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在街头、门口、楼上迎着客,脂粉气萦绕四周,把纸醉金迷的气氛渲染得十足。

    红衣放下帘子不再多看这种“揽客”的场面,直至马车停住。

    席临川先行下了车,而后将手递了回来,没多作声,顺理成章地扶着她也下了车。

    正是其他受邀宾客也陆续到来的时候,红衣还没来得及抬头多看看这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再来的竹韵馆,便听到有人同席临川打招呼。

    “大司马。”来者衔笑以他的新官职相称,拱手一揖,目光就注意到了红衣。

    睇一睇她,那人顿时恍然“这位就是陛下赐给大司马的美人儿”

    席临川没多应话,轻一颔首,那人悠哉哉又道“大司马真会讨美人欢心,这竹韵馆的歌舞难得一见,上一次没见哪位贵客带家眷同来,唯大司马刚纳了妾就带过来。”

    红衣轻抿的朱唇微微一紧,虽觉这话听着教人不舒服,也不好发作。

    复又有几句寒暄,少顷,那人向席临川一拱手,便又去同旁人打招呼了。

    “你别在意”他轻声解释道,“那是蓟阳侯的幼子,说话惯不中听。”

    她点了点头,浅笑着应了句“没事”,便随着他继续往里走。

    似乎是怕她在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席临川未多耽搁,穿过正厅,直奔那竹帘隔开的小间,带着她偷得片刻安静。

    案上早已先行备好了果脯点心,更有美酒搭着。待得二人落了座,即有婢子上前询问是否要用晚膳,餐单奉上,席临川甫一接过便转手递给了红衣“想吃什么”

    “随便。”红衣肩头轻一耸,“我还不饿,将军点就是了。”

    他听言眉头轻一挑,索性未点,将餐单交还回去,挥手让那婢子退下,拎了酒壶倒酒给她,笑说“你猜这酒是怎么来的”

    “”这话还真把红衣问住了。竹韵馆中酒菜茶点这一类的事务向来不是她管,听得他这样问,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从赫契抢的。”他嗤笑了一声,转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他们啊宝刀偶有几把、牛羊肉不错,剩下的,也就这酒还合我意了。”

    身后竹帘一晃,是有人挑帘进来,红衣看清来人便要起身,却被席临川先一步在肩头一按。

    “舅舅、舅母。”席临川欠身一笑就算见了礼,看得郑启直挑眉头“自己没规矩,还带得别人也没规矩。”

    听口气却不是怪罪的意思。红衣犹豫着看向席临川,见他没心没肺地不作理会,兀自端起酒来喝,想了一想,便执起酒壶,给郑启和敏言长公主斟酒。

    敏言长公主微微而笑,持起酒盏来抿了一口,眉头倏皱,冷着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红衣被她的面色一,不知她怎么了,踟蹰着也饮了口酒

    顿时也成了一样的反应

    这得多少度啊

    红衣感觉那点酒气在浑身上下窜个不停,就那么一口而已,已弄得浑身发热、头脑发懵。

    她和敏言长公主一齐发僵地干坐了一会儿之后,两个男人终于觉出了不对劲来。

    郑启疑惑地看看妻子“阿玫”

    席临川仍持着酒盏的手也停住,另一手在红衣眼前晃了晃“红衣”

    下一瞬,坐在她对面的敏言长公主忽地搁下酒碗,阖上双眼向侧旁一倒,晕厥似的卧在了郑启腿上。

    “”郑启一慌,转而注意到她眉眼弯弯,紧张转而成了窘迫,轻声一咳,肃然道,“长公主注意仪态。”

    红衣在酒气冲脑中,猝不及防地被这对“老夫妻”秀了一脸的恩爱

    斜眼一睃席临川,顿时把那想秀回去的心忍住了。恰好歌舞开了场,她强定了神,欣赏自己的“作品”。

    这一次的舞在她看来不如上次意义深刻,但好在这庆贺的主题让人看得舒心,大概反响也不会差。

    全神贯注地看完,待得尾声时象征和平的蓝色与绿色出现时,心中还是难免一阵酸楚。

    就这么结束了呢

    她的第二个大型作品、也是最后一个。

    原计划每个季度一场,一年四场。她想若一直这样运行下去,其中总能有一部分作品会得以一直流传下去。

    却没想到夭折的这么快。总共只有两场而已,一场以战为题、一场以战胜为题。

    抬眼看一看旁人的反应,席临川噙笑饮着酒,郑启和敏言长公主“秀恩爱”的举动还在继续,敏言长公主倚在丈夫肩头,笑容恬淡。

    走出竹韵馆的时候,红衣比来时还要沉默。

    天已全黑,该是回府歇息的时候了,席临川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去前面的东市走走”

    她没有拒绝,点一点头,随他走着,听得他悠悠感慨“好羡慕。”

    “什么”她配合地追问一句,他笑着续道“好羡慕舅舅舅母。”

    红衣浅有一怔,不再接话。席临川也沉默一会儿,取了一封信出来给她,斟酌着道“你先看一眼你若愿意,我再着人交给谨淑翁主去。”

    她不知这是什么,略有不解,仍是依言拆了开来。

    一句句读下去,读着读着就轻叫出声,抬起头,错愕地望着他。

    ――他想央谨淑翁主让她回竹韵馆继续做事

    “原想直接送去,但又觉得还是先问问你的意思为好。”席临川睇着她略一颔首,问说,“意下如何”

    “我”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生生哑住,他想了一想,又继续道“你若愿意,放心去就是了。只一条――晚上须在竹韵馆等我,我接你回府。”

    红衣讶异极了,全然没有料到。

    这可是古代,哪有主动提出让自家妻妾去舞坊“工作”的

    他可是身在侯位

    席临川轻然一笑,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这个样子,我只是不想干羡慕舅舅舅母。”

    红衣思了一瞬,比明白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也未推他的手,任由他挡得她眼前一片黑暗,闷闷问道“这和大将军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

    “太有关系了。”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一顿,问她,“你知道舅舅舅母的感情为何这么好么”

    “他们是夫妻啊”她想当然地答道,即刻被他呛了一句“那我还是你的夫君呢。”

    “”红衣安静了。

    “舅舅娶舅母的时候,手中军权已经很大了。许多朝臣反对他娶舅母,让陛下警惕外戚坐大。”

    “哦”她一应,席临川低笑一声,收回了挡在她眼睛上的手“但舅母执意要嫁,陛下又向来跟这位皇姐亲厚,到后来群臣没办法,就转而要求收回舅舅的兵权。”

    “然后呢”她主动追问出来。

    直到现在,郑启都还是大司马大将军,又上了很多次战场。

    “舅母宁可自己不做长公主,也要让舅舅继续做将军。”他笑喟着一停,续言,“有大约三年时间,她真的就不做长公主了,后来陛下恢复她的封位,都是趁着太后去世,借了遗诏的名义。”

    所以旁人大多是驸马随着妻子住公主府,她却是住在大将军府,那长公主府反倒成了偶尔才去一趟的“别院”。

    “请辞长公主位这种事于外人而言确实匪夷所思。”他啧了啧嘴,“但若放在两个人之间,对喜欢的人也许就该是这样”

    ――这突如其来的曲线表白让红衣一滞。

    “不用在乎旁人怎么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会尽力让你继续做你想做的事。”

    她偷眼轻瞧着他,多少有点不解于他的思路――他似乎一直是这样,一边并不理解她的想法,一边又不反对她的想法。

    略作忖度,红衣轻一喟,哑音笑说“将军大可不必这样费力哄我开心”

    反正她已没了离开的机会。

    “谁哄你开心了”席临川挑眉驳得不客气,红衣闷声不言,很想直言告诉他,若待得他有了新欢便横竖都要将这些收回去,还不如从此时就不给她。

    但怎么想这话都太尖锐了,她睇着他抿一抿唇,没说。

    他与她对视着,从她眼中,多少得以感觉出一些她的情绪来。

    席临川一哂“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承认我做不到完全明白你。”

    一语点到她的疑惑之处,她茫然地望向他,他又道“但我也没那么凉薄。我可以尝试着多明白一点,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我再正式娶你进府一次。”

    红衣一阵诧异,明眸迎上他的郑重,贝齿轻一咬,道“那我若一直不愿呢”

    “那就是当真没缘了。”他微颔首,坦诚说,“你若另有心上人,我放你走。”

    第80章 推测

    仍去竹韵馆上班,便意味着每日都要出府。一来二去,“大司马骠骑将军新纳的妾室仍在竹韵馆做事”的消息不胫而走,即便红衣与那一干贵族没什么交集,在府里也不难得知那些议论。

    难免觉得不太合适,她便主动开口告诉席临川“这事还是算了”,席临川却只挑挑眉头“外人说两句,你又不掉块肉。”

    “”红衣瞟他一眼,扯扯嘴角,“我不是觉得对将军名声无益么”

    “名声都是自己挣的,不靠旁人维护。”他头都不抬地读着书,轻声一笑,“讥讽出身之类的话我从小听到大,担心这个,还活不活”

    红衣睇着他幽幽地喟出一口气,见他这全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就出了书房――反正他不在意她也不在意就是了,不扰他正事。

    于是竹韵馆的生意一切顺利。虽则对她这侯门妾室在外“打工”的议论始终未绝,但先前宣传做得好,这点风言风语盖不过那已响亮的名声。客人们该预约的预约、该申请的申请,坊中一切按部就班地运行,名气越来越大。

    一个月后,一切预约突然宣布暂停。

    这“暂停”的原因,虽然所有顾客都不得不表示理解,红衣仍旧欲哭无泪。面对着笑意吟吟站在自己面前的席临川,大是怨念“您耽误我的正事了”

    “b山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地方。”席临川肩头轻耸,全无愧色,“你休息休息也无妨。”

    什么啊

    红衣站在“顾客就是上帝”的角度考虑着,还要再辩,席临川干脆地又丢出一句话来“你不去,谨淑翁主也得去。竹韵馆横竖都开不了。”

    红衣的话完全噎住,当场石化,心中悲愤不已真是一切计划都赶不上皇帝的一时兴起。

    皇帝围猎,自然会有一众朝臣跟着,席临川这般骑射工夫了得的,理所当然地在名单之内。

    红衣拗不过,只好收拾行装,不情不愿地随他出发。

    他们比皇家仪仗早了几日离开长阳,没有带太多人手,除了他二人以外,齐伯挑了四个家丁四个婢子同行。

    出府那日,红衣抬头一看,总共三辆马车,后两辆看制式便是下人坐的,她后脊僵硬地转向席临川“将军”

    “又不是没同乘过。”他显然明白她的纠结,答了一句,从容自若地就迈上了车,红衣喉中一噎,想说一句“可这回是长途旅行”都没来得及。

    不死心地看看后面那两辆,一辆全是男丁,她去显然不合适;另一辆虽然是为婢子所备,可是已有四人同坐,她非要“挤”进去好像也不合适。

    孤零零地杵在车外犹豫了半天,眼见席临川不理她,红衣咬咬牙,只好上了车。

    席临川抬眸扫她一眼,她干笑着到马车一角落了座;他再扫她一眼,原是坐在座位中间的他便挪到了另一角,主动地空出一段距离来。

    大约有三天的路程。这三天,他二人大概是不得不被“近距离绑定”了。想想在府里的这一个月里,无事就互不干扰、唯一的交集几乎只剩了晚上他去竹韵馆接她,红衣对这突如其来的朝夕相处还真不太知道该怎么应付。

    眼见战争已结束了一个多月,赫契弥漫许久的悲意终于得以被秋风吹淡了些。

    各样事务处理完毕,饱受重创的军队各自休养,失去亲人的人们从噩耗中逐渐挣脱出来,继续做该做的事。

    王廷金帐里却仍一片沉寂,汗王已有几日未眠,直至齐整的脚步传来,侍卫沉肃的声音荡入帐中“大汗,殿下带到了。”

    汗王紧绷的神情骤然一松,眼中透出几分光彩,稍一点头“让他进来。”

    侧旁的侍从安静而齐整地退去,片刻后,只一人独自进入帐中。面无笑意,亦不见礼,淡扫了汗王一眼,颔首道了声“父王。”

    “你的脾气可是越来越大了。”汗王坐在王座上,居高临下地睇着儿子,“身为赫契的储君,你去大夏逍遥我可以不管。但你竟眼睁睁看着将士战死沙场,一句话也没有。”

    “我不知道我还能再说什么。”那人淡声道,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愤怒,“父王还要我需要我说什么吗若父王肯听我所言,赫契早不至于沦落到此地步”

    “我告诉过你大夏不可能同意讲和”汗王怒然喝道,愠色分明,“你已去过大夏数次了,你还不明白他们并不想讲和吗”

    那人安静下来,注视了汗王须臾,沁出一声轻笑,复又摇头沉默。

    汗王强缓了一口气,语气平和下来“你是我最看重的儿子,我愿意相信你的那些预见,但是聿郸,我们尝试过很多次了,和平就是个笑话。”

    “你和你的王廷才是个笑话。”聿郸冷笑切齿,汗王眉心一跳。

    “需要我提醒您先前都出过什么事吗”聿郸怒不可遏,身形因气急而有些打颤,“我告诉你席临川的八百轻骑会大败赫西王,是为让他提前撤走,他却率军屠了席临川必经的村子愚蠢的挑衅”

    汗王一滞,一时无话。

    “我告诉您席临川速战速决的打法,是为让您明白大夏军队的厉害您所做的却只是让军队设伏试图阻击大夏的将士”聿郸强舒口气,轻蔑笑道,“然后呢竟还提前暴露了埋伏近前精兵被浇了猪油活活烧死那都是从赫契贵族里选出来的勇士”

    汗王直听得额上青筋暴起,却未出言相斥。聿郸定了定神,复又嘲道“这一次的事,还需要我说吗”

    他邀了谨淑翁主手下的人来跳舞给贵族看,那一行人却差点命丧此行――那可是在祁川,大夏的领土,上百赫契骑兵挥刀直入,无异于直接向将军们下战书。

    “您居然还默认琪拉派百名勇士去长阳找我”聿郸摇摇头,苦笑着清冷道,“您拿大夏君臣当傻子看,竟还说是他们无意讲和”

    汗王长沉口气,未作多辩,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静了一静,淡言道“我们想点别的。”

    聿郸别过脸去,怒意犹存。

    “说说不一样的地方。比如近来的两战,都与你所想的不一样。”汗王略颔首,点得更明白了些,“这一战可怪贵族们挑衅在先,但上一战”

    “也是贵族们挑衅在先”聿郸一语驳道,“抢来的粮食还在梁仓里存着”

    汗王哑笑一声,做了个示意他平静的手势。沉默片刻,冷静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从你第一次从大夏见完席临川开始,就说过有些事情不对。告诉我,那次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觉得不对”

    聿郸一懵,太久以前那次拜会的种种涌进脑中,让他至今仍有些愕然。

    “最初生变的源头,可能是一切变数的源头。”汗王悠悠说着,转过身踱向王座,循循善诱的口吻,“告诉我,是哪件事不对、还是哪个人不对”

    聿郸眉心轻蹙,思忖着不知从何说起。

    一缕箭影自脑海中急划而过,聿郸恍然间闻得一声惊叫,有些怔然“是红衣。”

    汗王皱起眉头“红衣”

    “席临川身边的一个女人。”聿郸回思着道,“她我上一世和她没什么交集,但她该是席临川的宠妾,后来为王廷效力,席临川死后,您许她做了侧妃。”

    汗王面色发沉地睇着他未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先前去大夏时,尝试过拉拢她。”他无奈地一叹,“原想有备无患,即便想要谈和,在席临川府中放一个眼线也好。可她”

    他不知怎么形容,顿了一顿后,只说“很不对劲。”

    从一开始就不对劲,他隐约知道红衣是舞姬出身,可初见她时她却是府中杂役;上一世他后来曾在赫契见过她几面,仍还记得是个无比娇柔的美人,这回见了几次却是有点清冷。

    对别人也就罢了,红衣对席临川的态度委实不正常――若上一世也是这般,是怎么变成席临川的宠妾的

    “她刚被皇帝下旨赐给席临川做妾。”聿郸想着近来的事情,又道,“上一世应该不是这样。我怀疑过,也许她也重生过,或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帐中安静下来,汗王紧锁着眉头,心中反反复复地思量这些神乎其神的事情。不想相信这些超乎常理的变化,但看看眼前的儿子,又觉得只好“宁可信其有”。

    “我知道了。”汗王稍吁了口气,复睇一睇聿郸,沉然又道,“你得以重生,我相信是鹰神对赫契的庇护。此战对赫契伤害很大,你从此放下想谈和的想法为好,你所知的事情若用在对抗大夏上,会更有用。”

    聿郸眉头倏皱,对上汗王的视线须臾,终于将心中所想尽数咽了回去。

    他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落下的帐帘在风中轻轻拂动。

    汗王略一叹,扬音唤来侍从,沉吟着吩咐“让潜在大夏的人去查骠骑将军的事,还有他刚纳的那房妾室。事无巨细,一概回禀王廷。”

    第81章 葡萄

    b山确实是个好地方。

    皇家行宫在山脉上延绵开来,为宗亲贵族所设的居所则在山脚下。

    席临川在此拥有一座不小的宅院,虽不能跟长阳的规格相比,但也是精致舒适,该有的皆有。

    经了三日的颠簸,红衣多少觉得劳累,到了房中就懒懒地栽到了榻上,动也懒得动一下。

    婢子小萄见了,嗤笑一声,一壁收拾衣物一壁道“娘子别躺久了,越躺越起不来。公子方才说了,下午带娘子四处走走,此地风景可好了呢。”

    “”红衣蔫蔫地没说话,心中念叨了二百遍“不想动”后,暗自下定决心今天说什么也不出去了。就这么赖着,一会儿若席临川着人来请,她就客客气气地把人再劝回去。

    反正游山玩水的事,总不能逼着她去

    这么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觉得积攒了三日的困顿一起涌上来,冲得头脑发沉,身上好像一下就散了架,恨不能就这样长眠不醒似的

    连环做了几个梦,正转入下一个场景时,一点凉意渗入口中。

    红衣梦里的景象便一下成了被人蒙着双眼喂东西吃,她蹙着眉头抿了抿嘴,笑起来应了句“还挺甜的”

    “噗”席临川蓦地笑起来,手里的瓷匙难免一晃,匙中余冰洒了出来,滴在她脸上。

    红衣被这凉意一惊,猛然惊醒。定睛一看侧旁这张脸,一下子惊坐起来。

    “将军”她下意识地心弦紧绷,不着痕迹地往后躲了一躲。

    席临川低一笑,未作多言,从榻上支起身,将手里的瓷碗递给她“喏。”

    她明眸轻眨着看一看这一碗类似于沙冰的东西,他解释道“当地请的厨子,刚做的冰碗,取b山上的清泉做的,挑的你爱吃的红豆沙。”

    看来是特意为她做的。

    红衣带着几分未消尽的困意将冰碗接过来,道了声“多谢”,吃了一口,忽而一凛,愕然看向他。

    这目光弄得席临川一怔,四下看了看“怎么了”

    她哑了一会儿,持着瓷匙地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碗里舀了舀,淡声掩饰道“我不爱吃红豆沙。”

    她原本是想问“将军怎么知道我爱吃红豆沙”的。

    房中静了一静,俄而有一声轻轻地叹息,而后,她听得他平静道“哦,那你爱吃什么以后说一声。”

    红衣闷闷地没有应话,心跳变得混乱。

    她很怕被他一点点击破心理防线。

    总觉得这是一件从理智上难以接受的事――接受一个险些夺她性命的人,简直匪夷所思、令人发指,她无法容忍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来。

    是以和席临川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但她总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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