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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9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5639 更新:2021-12-22 19:42:38

    人在屋里听得都皱了眉头,红衣诧异道“谁欺负丝缎了”

    绿袖茫然摇头,均是不解。红衣便放下针线,二人手拉着手出了门,往丝缎房里去。

    有人比她们先到了一步,屋里已很有些热闹。聆琴哄着丝缎,丝缎却只是一味地哭,时不时骂的那一两句,也听不出是骂谁。

    红衣悄悄拽过和她同住的素锦,压声问她“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素缎轻声道,“早些时候来人说杜若姐姐叫她去,回来就哭成这样。”

    她说着,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又将红衣拽近,小心翼翼地说“我方才看她左脸红着,跟被打了似的。”

    红衣浅有一怔。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个不停,好赖话都说了,最后直搬出了虞氏来压她,提醒她再哭下去兴许惊动了司乐,丝缎的声音才慢慢止住。

    她抬起脸,面颊上果然几道红肿的痕迹很是分明,明摆着就是指引。绿袖一见就不高兴了,出言便问“她为什么打你”

    “谁知道她发什么邪火”丝缎咬着嘴唇,说得很是委屈,“她要我与公子同去赴宴,可末了是公子说不需我同去让我回来歇着,怎的怪到我头上来”

    红衣又一怔。思及白日里杜若说让她同去赴宴的话,心里觉得不对头,便追问了一句“公子说不让你同去怎么说的”

    丝缎面容一僵。

    红衣上前一步,又道“难不成早些时候是公子点名让我去的”

    “许、许是吧”丝缎磕磕巴巴地道,“公子提起你来着,我听杜若姐姐说姐姐不肯去,就照着说了,公子便让我回来。”

    到头来还是让这杜若算计了

    她只字未提是席临川点名让她去,话说成那样、再加上上回的事,她自然会觉得杜若没安好心。

    心里设了防却防错了方向――杜若没说假话,只是将话藏了一半,利用的就是她这防心。

    这可糟了。

    即便经了缕词的事,她多多少少地对席临川的看法有些改变,但这到底不是能一概而论的。

    ――这回是她拒绝了席临川的吩咐,且这“吩咐”还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是在她本职工作范畴内的。

    正着想反着想,责任都在她。想把错处推到杜若身上又不容易,毕竟口说无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红衣觉得天空飘过了五个字先下手为强。

    一方面,在杜若再搬弄一次是非之前,她得先把该说的说了;另一方面,在席临川问罪之前,她得先认错去。

    好歹得让他觉得她态度良好再说,要不然这误会可大了。

    谁知道杜若先前在他面前是怎么说的指不定怎么黑她呢

    于是,漆漆黑夜中,红衣去找了齐伯。

    齐伯一见她来,当即一副纳闷的神色――刚才乐坊不是回话说她不去了么怎的又打算去了

    倒是也没有多问,依着席临川留着话给她备了车,送她去大将军府。

    到了大将军府的时候,刚一下车,就听到了府里传来的乐舞声。

    红衣紧悬着心往里走,由府中婢子领着左转右拐。这里比席临川的府邸还要大些,又是她急而那婢子不急,她不好催促,耐着性子跟着,只盼着别有人挑她这迟到的错处。

    终于到了设宴的地方。

    “姑娘等一等,奴婢去禀一声。”那婢子压声向她道,言罢就进了厅去。红衣看着她走到席临川席位边,低语了几句便又退了出来,朝她一笑,“君侯请姑娘进去。”

    厅中正有歌舞进行着,水袖扬得眼花缭乱。红衣四下一扫看到席临川,安安静静地“蹭着边”去找他。

    在他身后踟蹰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开口,还是那婢子替她打破了这僵局“君侯,红衣姑娘来了。”

    席临川侧过头来,睇一睇她,道了声“坐。”

    红衣欠身,上前在他侧旁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你要记何庆的仇无妨,这宴可是大将军和长公主设的。”他压音道。好像是告诫的意思,又好像并没有不悦的情绪。

    红衣心中一紧,刚欲解释,旁边席上的人却先开了口“素闻君侯待人宽和,府里规矩也随意些,看来真不是假的。”

    这话说得笑意殷殷,怎么听也不像恶意;且只是一句随口的评说,就是个没话找话的闲谈。

    于此时的红衣而言却显是“火上浇油”了,她下意识地横了那人一眼,忙向席临川道“我不是有意迟了”

    “我随口说说而已,姑娘别担心。”那人又抢了她的话茬,抢得她心烦意乱,偏他还有再下一句,“在下也实在佩服君侯高居庙堂还能如此随性――那日若晚一步,今天大概就要在何公子墓前饮酒了。”

    红衣微愕,再度看向那人,这才想起来他是谁。

    是个禁军,那天带人接她和缕词入宫的人。

    “我倒是更乐得在何庆墓前喝酒。”席临川回了他的话,兀自饮了一口,一笑又道,“镇抚使大人好快的身法。”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虽都不是要紧事,却弄得红衣不好插话。一壁耐着性子等二人结束交谈,一壁又小心地维持着这认错的情绪――这话说来也实在心塞――先前她差点死在他手里,都不曾听他有过什么歉意;相比之下赴宴真是个小事,她却不得不主动前来认错。

    真是官大一阶压死人。

    言语交谈间,红衣察言观色着,隐约觉出席临川好像心情不大好。

    心情不好得很明显,他好像根本就不隐藏什么,不耐和困倦全写在脸上。她便有点心焦起来,怕他一会儿不耐更甚,懒得听她说,或者听了更烦。

    感觉心上有个小人儿急得团团转着,每次有话想说都又噎回去,直急得想咆哮出来。

    这厢,席临川客客气气地应承着旁边的禁军都尉府镇抚使,余光一瞥,看见红衣正要倒酒。

    ――敏症好了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她玉指蘸进酒里。

    在她蘸了酒的手搁到桌上时,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跟着她的手放了下去。

    “并非有意来迟。”她写了这么一句,手上稍一顿。他要继续看下去,恰有别的宾客来敬酒,他便先噙笑对饮了。

    红衣还在继续写着“早先不知是公子指名要我来,以为是杜若自行安排,听丝缎之言才知是公子吩咐。”

    她写完就静坐着等着他看,谁知来敬酒的那人借着酒劲话也不少。

    红衣呆若木鸡地坐了一会儿,垂眸看看桌子上的字――最初的几个已有些慢慢挥发了,再不看就没了。

    席临川与人交谈着,感觉搁在案下的手被人戳了戳手背。

    他只做未觉地把手挪开,过了会儿,又觉得有东西在胳膊旁边点了一点。

    点得很轻,带着点犹豫不决的意味。他一眼横过去,当即就看到她猛缩了手。

    之后红衣便想哭了。

    他还是没看她写在案上的解释,案下的手却挪过来攥了她的广袖,弄得她的手再也动不了半分,只能老老实实地干坐着。

    那蘸酒写出来的字,只剩“听丝缎之言才知是公子吩咐”这一句能看得清了。

    那人终于一揖,转而离开。红衣觉得袖子一松,立时浑身都松了劲,忙要开口说个明白。

    刚一张口,却迎面看到席临川横眉冷对的样子,问她“你能不能老实点”

    第26章 偶遇

    红衣一下就被他吓回来了。

    目下在这大夏朝,她暂且还没碰到过比席临川生气更可怕的事。

    是以他要求她“老实点”她便老实了。既然他连听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一时半会儿也就没有问罪的工夫,她迟些时候再解释问题应该也不大。

    心中惴惴地坐着,眼睁睁地看着案上的字迹全干。满桌佳肴近在眼前,她却没什么心思去吃。

    宴席直到很晚才散去。旁的宾客陆续告辞,何袤将军与何庆向郑启和席临川施了礼后也离开了。

    郑启将席临川送到了府门口,大抵因为有红衣在,二人并未多说什么。告辞时互一拱手,席临川客气地劝郑启先回了府,待得府门关上后,他终于看向红衣“上车。”

    红衣踩着早已备在车旁的矮凳,依言上了车。待得他也上来,她便急着要把方才未能说的事说个明白,刚道了声“公子”,就被席临川一眼瞪了回来。

    “我不瞎。”席临川挑眉道,“你写的字我看到了。”

    “”红衣心头骤然一松,瞧一瞧他的神色,见确无生气的意思,又道,“不知公子叫我来干什么”

    她干坐了一晚上,什么事都没有。

    “何家要为缕词日后的事作安排,她自己不肯见何庆,原想着你与她熟,让你帮着拿主意。”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你到的时候,都说完了。”

    她微微一哑,思索着又问“那如何安排的”

    “何家会为缕词脱籍。”他倚在靠背上,闭上眼睛,继续说着,“他们还说若缕词脱机后没处去,可住处何家。我没答应,与其去何家,还不如留在席府住着。”

    红衣点点头,赞同地应了声“是”。很是为缕词高兴了一阵子,转而又想到自己的处境。

    ――自那三百五十两银子之后,还没有过别的大额进项,攒钱的进度慢得很,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攒够赎身的钱。

    身边异样的安静来得太明显,席临川睁开眼,一睇她“在想什么”

    红衣一回神,连忙摇头“没有。”

    他就不再追问,继续阖眼静歇着。红衣照旧因与他离得太近而浑身发僵,一路“僵”到了席府门口,直至他先行下了车,她才活动一下胳膊。

    席府里安静得只剩蝉鸣。

    席临川步子随意地迈过门槛入府,好像精神好了很多,一扫方才她在宴席上所见的不耐,让红衣有些反应不过来。

    “齐伯,让厨房下碗面。”他一壁往里走着一壁吩咐齐伯,又向红衣道,“到我房里,吃完了再回去。”

    “”红衣微怔之后即刻想拒绝,还未及说话,他就又出了言“方才你可一口都没吃。”

    她也确实饿了。

    就没有再做推辞,她跟着他回了房。

    席临川留在房里的人总是不多,似乎多数事情他都更乐得自己做。上回晚宴后红衣到他房里见大将军时,房里一个外人都没有;这回也就两个婢子在。

    见他回来,二人笑吟吟地施了一礼,一个去备水为他准备盥洗,另一个则去铺床。

    他也不多话,径自去了内间,红衣一个人留在外间,等面。

    过了会儿,那铺床的婢子忙完了,走到外间时一抬眼,脚下一滞“呀。”

    红衣循着她的声音抬起头,又顺着她的目光向门口看过去。

    “邹姑娘”那婢子明显有点诧异,神色踟蹰地愣了半天,为难道,“公子已准备睡了。”

    那邹姑娘一双水眸四下望了望,末了看向红衣,脸上一黯“哦”

    红衣和那婢子都听得出来,她这短短的一字应语带着点哽咽。

    红衣不明情状没有妄言,那婢子却在她刚要转身离开时追了上去,挡在她面前,犹豫着道“我去禀一声”

    没有听见那位邹氏答话,那婢子很快走了回来,又进了内间。

    片刻后,席临川与那婢子一同到了外间来。

    红衣仍不明就里着,只是见席临川未落座,便按规矩起身一并站着。原本等在院中的邹氏回过头,望见席临川时怔了一怔,蓦地跪了下去“公子”

    席临川一惊,忙去扶她,她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咬着嘴唇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道“公子您就让奴婢服侍您吧”

    一语既出,席临川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邹怡萱是他母亲送来的人,同来的还有个顾氏南芜。母亲的意思十分明白,这两个姑娘是为他“开蒙”的。

    简单点说,就是妾侍。

    上一世的此时他是按着母亲的意思纳了她们的,可这一世,凯旋之后先是那一众孤儿的事,没隔几天又是缕词的事。他全然忘了此时还有这么两个姑娘被送了来,目下见邹怡萱来了,才猛地想起来早在他回长阳的头一天,齐伯就跟他提过。

    他随口让人把她们安置在了外面的宅子里,之后就把这事忘干净了。

    眼下这出,八成是母亲听说他一直没搭理她们,找了她们的麻烦。上一世也有差不多的事,只不过那时二人虽不得他喜欢,但到底住在他府里,但凡母亲来时出言责备,他就会替她们挡回去。

    这回看来,大约是母亲差了人上门问罪去了。

    席临川深深地缓了口气“你没告诉母亲,外面的宅子也是我安排的么”

    “奴婢说了”邹怡萱哭得厉害,呜咽中满是惧怕,“可是老夫人说,养了奴婢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服侍公子的。若奴婢做不好这事,就、就打死了算”

    席临川的眉头稍稍一皱。

    “奴婢不要名分。”邹怡萱怯怯地抬眸望着他,眼眶一红,眼泪掉得更快了,“奴婢只是、只是想为自己争条活路”

    眼前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红衣在房中目瞪口呆地看了一会儿,心下大叹这席临川也真是艳福不浅。

    先是长公主这做舅母的送了八个正值妙龄的歌舞姬,接着又是亲生母亲直接送来妾侍。

    虽对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早有耳闻,但是“眼见为实”之后,还是觉得很震撼啊

    厨房把面送到了,红衣却觉得自己不该在这儿待着了。

    眼看着这妾侍送上门的阵势,估摸着下一步便是芙蓉帐暖,她怎么好在外厅吃面

    红衣走出房门,眉眼不抬地朝席临川一福“公子,我先告退了。”

    席临川稍一睨她“怎的不吃了”

    “嗯,不饿。”她平心静气地笑了一笑,又添了一个理由,“这个时辰吃东西,易发福。”

    “哦。”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叫了侍婢来,吩咐打着灯送她回乐坊,自己再度看向邹怡萱,怎么看怎么觉得头疼。

    翌日清晨,两个消息在席府里炸开了。

    一是缕词脱了籍,二是府里添了两个人――据说,是公子的妾侍。

    二人入府颇费了些工夫,仆婢们忙里忙外地帮着搬东西、收拾房间,一直到傍晚才消停下来。

    乐坊里都是年轻姑娘,虽没见到那二人,但议论得一片嘁嘁喳喳。不乏有人望着天际唉声叹气同是贱籍的人,怎的她们就是歌舞姬、那两个就得以成为妾侍呢兴许哪天还能再把那“侍”字去了,正经收了房混个妾室名分;运气再好点,没准还能扶正

    阖府八卦得厉害,直听得红衣烦了,越听越觉得身为女子乐得做妾实在颠覆三观。又知思维不在一个次元,争都没的争,便在给那两个家人子上完课后,逃也似的出了府

    席府里总是让她觉得压抑的,平日里是,偶尔有这么一件大事更是。压抑到她能分明地感觉到府内府外的差别,一出府就觉得天空晴朗。

    因着今日是教完了舞才出府,没有什么别的事,觉得心里憋得慌的红衣就随性了些,没有急着去敦义坊看孩子。

    找了个小茶肆坐了下来,她并不懂茶,随意点了一个来喝。香气冲鼻,她蹙一蹙眉头,一饮而尽。

    居然莫名地觉得畅快。

    大概是这些日子,心里积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孤儿的事、缕词的事,虽则她都放手拼了一把,但归根结底,这样的事还是负能量满满。几乎掺杂事件中的每个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一遍遍地提醒她,这是个极度不平等的地方。

    而她所在的阶层,如同刀俎上的鱼肉。

    她活得压力很大。本就对这世界了解不多,许多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譬如例律。无法预测哪天会被她不了解的事引来杀身之祸,感觉前路就像一个布满荆棘的深坑一样。

    她又灌了一盏茶下去,撞满鼻腔的茶香冲得脑子一阵恍惚。

    肩头被人轻拍了拍。

    红衣转过头去,对上一张笑脸“还真是你。”

    “你是”她有点吃惊地看着他,“聿郸公子”

    对方一点头,而后目光在她茶盏中一睇,有点诧异地道“竟是茶么我还以为你在喝酒。”

    可见她方才灌茶灌得实在豪放。

    不禁面上讪讪,红衣缓了一缓,站起身来没话找话掩饰尴尬“公子您是要去拜访席公子”

    “是。”聿郸点头,打量她一番,又衔笑道,“如是心情不好,在下请姑娘喝酒”

    第27章 复发

    短暂的心动转瞬而过,红衣抿了抿唇,摇头道“不了。”

    聿郸一笑“你是怕席公子知道”

    “不全是。”红衣略一笑,“我有敏症,上回喝了些酒,差点没命。”

    “原来如此。”聿郸面露了然,继而在她对面的席上坐下了,“那我陪你喝一会儿茶好了。无甚急事,明日再去见席公子也是一样的。”

    红衣略作踌躇,依言落了座。

    她一直觉得,聿郸是个很有趣的人。

    上一回他来长阳时,二人在廊下一面之缘而已。后来他送了她支银钗子,还陪她闲聊了好一会儿。

    那会儿她刚受了那么多委屈、又旧伤未愈,平日里除了安静养伤没别的事可做,心情一片阴霾。

    若不是考虑到身份悬殊太大,她是不想见他的。可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很会聊天。

    从在赫契时的趣事到来长阳经商的所见所闻,聿郸的话题滔滔不绝,她闷着听了一会儿后竟就忍不住提了兴趣,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起了茬来,而后情绪也好了许多。

    那天她为不让席临川多心,请了齐伯在旁“盯着”,聿郸的不少趣事说得齐伯都笑了。

    其实,前后算起来也不过一刻工夫。可那是她最难的一段日子,那一刻工夫就如同三九寒冬里难得的一抹暖阳。

    直至最后她才忍不住问了他,干什么特意来找她――毕竟,此前除了在廊下见的那一面外,二人实在没什么别的交情可言了。

    聿郸的神色倏尔一黯,默了须臾,才道“你受箭伤的事怪我。”

    她怔住,十分不解。聿郸苦笑了一声,这才告诉她,在箭场那天,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席临川才恼了,一箭射了出去

    那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说起来也并没有过很久,可红衣现在想来,却觉得好像已经过了几年一样。不禁心下一声喟叹,愈发感到这样的日子过得太漫长了。

    “为什么不高兴”聿郸笑睇着她,伸手拎起茶壶,给她斟满茶水。

    红衣短促一笑“也说不好,就是高兴不起来。”

    “我可听说席公子近来待你不错。”他这样说着,她稍一愕看向他,他又续道,“长阳城里都传遍了,席公子为了个舞姬,在宴席上和何将军幼子过了招;后来又在西市动过一次手,一直闹到了宫里――我稍微打听了一下,就听说那舞姬是你。”

    这些事倒是没错,可让他这么一描述,怎么听着那么像“八卦绯闻”呢

    红衣心下埋怨了一句,而后微微笑着,坦诚地解释道“公子想多了,那其实是何家公子和席公子有旧怨,借我当了由头,所以席公子救了我。”

    聿郸衔着几分斟酌的笑意未多做置评,默了一会儿后,又道“听说席府添了两房妾室”

    消息传得真快。

    红衣大叹这街头坊间的传话速度惊人,传起贵族世家的动向就跟二十一世纪议论明星话题一样。

    她稍一点头“是,今天刚入府。”

    “然后你就来喝茶解闷了”聿郸接话道,显然意有所指。

    红衣一怔,遂即蹙了眉,带着些许不快看着他“公子什么意思”

    “冒犯了。”聿郸颔首,笑容不变地悠悠调侃道,“其实也没什么,依在下看,这压根不是丢人的事――席公子在长阳城里本就名气不小,此番凯旋后更是备受瞩目。日日念着他的少女多着呢,早不是说不得的事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红衣又想笑又着恼。虽则循着他的思路想一想,也知道这误会来的正常,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窜火。

    她一瞪他,耐着性子认真解释“可当真不是因为这个。别人怎么艳羡跟我没关系,他那一箭差点要了我的命――就算是因为公子您先说了什么惹恼了他,但因为几句话就放箭射人也太可怕了好么我疯了么想给他做妾”

    聿郸一哑,听出她话中当真存着不快的意思,自知失言,笑打圆场“罢了罢了,是我说错了。”

    红衣睨他一眼,顺势转了话题“公子又是来大夏做生意的么”

    聿郸点点头,眼底却有一抹分明的无奈。红衣看得一愣,又不知该不该问。

    “现在在赫契做生意,是没什么钱能赚了。”聿郸一声沉重叹息,不住地摇头,“上一战输得太惨,弄得人心惶惶,时时准备着逃难;又逢旱灾未过,钱更要攒着,以备断粮时多买一口粮食。”

    红衣听得也一叹。战争总是这样,无辜平民受害最多,古代战争是这样,现代战争如是。

    红衣与聿郸在茶肆坐了将近一刻,而后她又去敦义坊看了那些孩子们,回到席府时,天色已近全黑。

    身上疲乏得很,她嘱咐乐坊打杂的婢子备了热水,打算好好洗个热水澡解乏,然后睡个好觉。

    热气氤氲着,舒服得好像在现代的家中。那时她学习或工作压力大时,也会这样解解压,感觉被暖融融的水气一冲,就什么事都不是事了。

    泼了一捧水到脸上,一阵微热之后被凉风一吹,又格外清醒。

    深吸口气,心里忽有一缕轻微的刺痛。

    红衣一怔。

    她睁开眼,深吸了口气,感受着热气涌入胸中,而后陡然憋闷。

    这是热气太重,影响呼吸了

    她下意识地再度深吸一口气,那窒息感却更厉害了,有些熟悉的感觉惊得她身形一震,一壁舒缓着呼吸,一壁手忙脚乱地撑身出了浴池。

    接触到空气时周身都一阵凉,窒息似乎缓解了一瞬,继而却又接着加重了。

    红衣一口接一口地喘着气,强定着心神擦净身子,去摸搁在旁边小案上的中衣裙。

    垂眸看去,指甲下已隐隐现了淡紫,就更慌了,控制着微颤的手慌乱地系好系带,踉踉跄跄地去推门。

    出门前,目光在墙角放着的一只小炉上一顿。

    好在这专供于沐浴的房间离她住的地方不过十几丈远。

    红衣猛推门而入的声音吓了绿袖一跳。

    “红衣”她一惊,见红衣站都站不稳,连忙去扶她。又见她呼吸急促,吓得话都说不明白了,“你你你你怎么了”

    “找郎中”又是这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呼吸更困难的感觉,红衣竭尽全力地喘了好一会儿,又道,“有人害我。找郎中。”

    绿袖惊得怔了片刻,推门就往外跑。

    席府鲜少有这样的事,大晚上的,一姑娘衣冠不整地要跑出去找郎中。

    倒是看得出事情很急,守门的小厮不敢拦着,只按规矩禀给了齐伯。

    齐伯也免不了告诉席临川一声。

    席临川听得一凛“绿袖急着出去找郎中”

    “是。”齐伯欠身,“她也没说明白,就说是红衣喘不上气”

    席临川愕了一瞬,夺门而出。

    被绿袖惊动之后,乐坊都乱成一片了。各屋的灯都已点明,歌舞姬皆围在一个房门外,又谁都不敢进去。

    “红衣红衣”虞氏半蹲在地一叠声的急唤,眼前的红衣已几乎没了知觉,跌在地上侧卧着,气息也有一口没一口的,好像随时会彻底断气。

    席临川排开众人迈入房中的时候,红衣连嘴唇都已全紫了。

    那医馆离得不远,但若等绿袖走个来回

    他喝了一声“让开”,虞氏闻声回头一看,连忙躲开。

    席临川俯身,一手托在红衣背后,一手托到腿下,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转身出门,一众歌舞姬连忙避让。

    眼看着是关乎人命,一时连齐伯都不敢出声多问了。又不知席临川打算怎么办,叫了几个人,在身后紧跟着。

    席临川将坊中各条道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挑了一条,直奔而去。

    他脚下走得飞快,引得过往居民纷纷闪避,待看清他是谁后又忍不住多看两眼、指点一番。

    红衣卧在他的怀里,已然气若游丝。

    已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觉得是在移动着,耳边风声不断,却始终避不开压在胸口的巨石。

    而后身子蓦地一坠,后背一片凉意,硬邦邦的,似乎是被放到了地上。

    “公子”正领着郎中往回赶的绿袖一愕,席临川即道“快,鱼际穴。”

    那郎中都没来得及多做反应,只剩了照办的份儿――行医数载,见过来医馆看病的、见过请人去府上看病的,还没见过走到一半被病人截住的呢。

    银针刺下去,在那郎中指间稳稳地捻了一会儿,红衣的气息逐渐平静了。

    席临川骤然松了口气,就势坐到地上,擦了把汗问绿袖“她喝酒了”

    “没有。”绿袖摇头,也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原本好好的,说去沐浴,今晚要早些睡,突然就这样了。”

    沐浴

    席临川眉头一皱,抬眼间,与红衣仍自恍惚的目光一触。

    红衣还没完全缓过来,正一阵接一阵的头晕,听到的声音也自带了回音效果。明明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看到的画面才都变得正常,声音也变得明晰。她定睛看清眼前坐姿随意的人,大显诧异“公子”

    席临川睇了她一眼,扭头叫来齐伯“回府去把乐坊上下看住,尤其她方才沐浴那屋,谁也不许动。”

    第28章 查明

    红衣浑身发木地在地上呆坐了好一会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大街来的,但很清楚自己方才命悬一线,刚从鬼门关前走回来。

    视线停在席临川额上,她望着他额头上尚未褪去的汗珠生了点猜测,又觉得难以置信。

    少顷,席临川站起了身,她也随之站起来,而后一件大氅搭在了她的中衣裙外。

    一行人一并往回走着,都很安静,没有谁去理会路人的窃窃私语。

    红衣始终与席临川离了两丈的距离,目光在他的侧脸上划来划去,觉得愈发摸不明白他的心思。

    待他们回到席府时,乐坊上下已一片安寂。

    歌舞姬们被家丁各自看在自己房中,唯虞氏尚在院子里和齐伯说着话,见红衣平安无事地回来,她也大松了口气。

    “可是吓死人了。”虞氏抚着胸口,露出一抹笑意,“若不是公子走得快,只怕”

    一句话确定了她方才不敢相信猜测――真是席临川把她抱出去的。

    “多谢公子。”红衣垂首一福,抬手要将那件大氅从身上取了下来。

    席临川探了两个手指按在她手上,声色微冷地道“不急,你去歇着。”

    红衣又抬一抬眼皮,见他眼底眉梢冷意分明。知他心烦,她便不再多说,再度一福,与绿袖一并往次进的院子去了。

    回到房中,她将那件大氅搁在旁边,重重地躺到床上。

    呼吸平顺了,心里却还忐忑着。

    是有人害她,不仅她看到了,连席临川也觉出了不对头。不知能不能查出是谁――或者说,不知他有没有心思查个明白,亦或是直接息事宁人而已。

    一刻后,郎中进来为她搭了脉;

    两刻后,有婢子将煎好的汤药送进了房里;

    再过一刻,在红衣困意袭来的时候,席临川推开了房门。

    红衣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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