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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妾_第4分页

作者:荔箫 字数:14552 更新:2021-12-22 19:42:35

    “阴崖。”

    “大人”离得近的兵士听言一怔,“阴崖”

    “赫西王在阴崖。”他道,笃定的口吻让旁人听得一愣,顿了一顿,解释下去,“赫西王的属地在赫契西部,调到东边来就是为了阻挡大夏军队长驱直入。阴崖是此处与赫契王廷间最适合设防的地方了,易守难攻,赫西王必是撤去了阴崖。”

    “那我们”先前说话的那兵士思了一思,犹豫着道,“大将军说捉个活口回去问话,这阴崖”

    “扎营。”席临川一笑而道,“就地扎营。就这一晚上,各位挤一挤,能少支一顶帐子就少支一顶。冯暨,你带五十人去最近的两个村子再走一遭,能拉的粮食都拉来。”

    这般安排似乎忒奇怪了些,冯暨听罢虽是领命去照办了,却显然满脸迷茫不知所云。席临川下了马,前行了几步,视线越过眼前的霁连河又看向很远之外只能寻得个模糊轮廓的阴崖,眸中杀意腾起“方圆两里外设伏。”

    情势再变,也变不了赫西王部粮草不足这一条。

    两世里都是一样,虽则赫契蛰伏边境觊觎大夏已许多年,但会在这一年烧杀抢掠得让人忍不得都有同样一个辅因旱灾。

    自大夏西边部分地方至赫契全境大旱了两年,这于大夏而言还好,朝廷调拨了粮食用以赈灾便缓解了百姓燃眉之急,可于赫契来说,全境的大旱不止闹得种不得东西,就连牛羊都没了吃的。头一年生生地熬了过来,次年伊始,他们就把这份对上苍的仇恨锻造成了屠刀,兵指大夏。

    所以已历过一世的席临川十分清楚赫西王的部队有多缺粮草。上一世他此战告捷后曾着人清点,回禀的结果让大将军都吃了一惊赫西王部的粮草,最多还够撑上三天。

    这一世旱灾犹在,这一点便难有变数,途经那些村子时所见的痕迹也看得出没将粮食全带走显是因为走得急,但所有牲畜牛羊一类的活物都带走了。他认真看过几个农户家中,连个鸡蛋都没留下。

    那么,他们若探到此处有一支人数不多却粮草充裕的军队,免不了是要来抢上一遭的。

    赫西王杀了那么多村民,他就要用村民留下的粮食引赫西王来奉上项上人头。

    河岸两遍土地丰沃,树木长得茂盛,十分适宜设伏。

    粮草就位人也就位时,白日里的艳阳已是仅在天边剩了个沿。席临川四下里看了一圈,看看弓箭齐备的众人皱了眉头“换弩。”

    “”眼前的士兵一愣,忙道,“弩箭不够啊大人”

    “够了。”席临川扬眉一笑,“打这一仗够了,赫西王带出来的人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

    那士兵愕了又愕,怔了好半晌,未敢说信或不信,只是领命上马,去周围各处传令换弩。

    天边最后一抹散着金光的红晕消褪不见,红衣对着镜子牙关紧咬,一边觉得脸上痒得厉害,一边又不敢挠。

    两边侧脸起了一溜小红疹,像是过敏的症状,她却完全不知自己这是对什么过敏了。

    刚才只吃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而已,只能是对这里面的东西过敏,可这里头的原料按理又都温和得很。她翻来覆去想了一遍没琢磨出是哪一样有问题,跟绿袖借了块面纱,遮着脸去了乐坊里的小厨房,把羹里有的银耳、莲子、枸杞分别煮了一点来吃,每样吃完等一刻工夫,结果

    哪样也没让疹子起得更厉害。

    红衣就无奈了,不知道过敏源,以后想注意都没法注意。径自忍了一会儿后见没有消退的迹象,终是只好和虞氏打了个招呼,去医馆,先把这回的消下去再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

    叫上绿袖陪她同去,红衣一路上屡次养得忍不住抬手想挠又狠狠搁下。至了医馆,摘了面纱让郎中看过,有把了脉,看郎中神色无甚异样知道好歹不是大事,稍稍松了口气。

    “这药啊,先连服一个月,不好你再来。”郎中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叮嘱她,“这些日子忌食用辛辣,吃清淡点儿。”

    红衣点头一一应下,等他写完,拿了方子去隔壁药房抓药。还未进门就听得里面的讨价还价,驻足静听了片刻

    险些把这二十一世纪好少女吓坏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不行不行,你这要价太高了,我们锦红阁是业大不假,可你也不能漫天要价。”

    话音初落,又听得有些沙哑的男音“这买卖你不亏,岁的小姑娘正是好教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美人坯子,哪一个长大了不是让你日进斗金”

    红衣“嘶”地吸了口凉气,扭过头压声问绿袖“这青楼老鸨和人贩子在药店里明目张胆买卖人口啊”

    绿袖还没来得及作答,那女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得了吧得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啊从边境找的那些被赫契人屠了全家的孤儿,一分钱都不用花就把人弄到了手,然后个个要价不低,真是笔横财呢”

    “嘶――”这回,绿袖和红衣同时倒抽了口凉气。

    不仅是买卖人口,还是买卖因战事而流离失所的人口,完全不存在什么“因生活所迫自愿卖身”的可能,是十足的“发国难财”。

    “缺了大德了”红衣咬着牙道了一句,绿袖也一声叹“可不但是能怎么办。这些个人贩子都是大一笔就收手赚够了钱,又是战事四起边疆正乱的时候,官府管都不好管。听说现下是卖得明码标价,女孩四两银子,漂亮点的五六两;男孩贵点,也不过十两一个。”

    红衣沉了沉息,提步进了药房,低垂着眼眸不看二人,将药方交给掌柜的,抓药。

    身后的交谈还在继续。

    “十个孤儿你要我五十两是,听着倒是不多,可是要给她们在长阳造籍,你当中间这一环环人脉不用花钱么”

    是那老鸨模样的人的声音。

    “您这么说可就是诓我了。”那男子一声笑,“又不是要办正经的良籍,入个贱籍罢了,南妈妈您让锦红阁里几位当红的姑娘跟陪管事的一个晚上的事。”

    贱籍。

    不知怎的,红衣脑中一懵,恍惚间好似觉得之前早已痊愈的箭伤、踢伤都还在痛,她轻吸了口气看向那男子,黛眉间难隐的恨意舒展不开“你说什么”

    第11章 重见

    夜间清扫回廊时还可“无欲无求”,上午躺到榻上后

    红衣辗转反侧了一上午。

    怪自己昨日问得太多、听得太多,那些个孤儿目下如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昨天那人贩子和青楼老鸨谈价没谈拢,老鸨一味地想压价,理由是之后托关系造籍、教她们琴棋书画都还要花大价钱。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还不知道,能不能学成也不知道,且还有半途自尽的可能。

    于青楼而言,这是笔“风险投资”。

    可那人贩子也不肯让步。一路从边境把人带来长阳总要花不少钱,无论老鸨有怎样的理由,他都半点不肯“降价”。

    末了是个“明日再谈”的结果,人贩子答应带老鸨先去看看人。

    至此,红衣便知道了那些孤儿在哪儿――都在城北边十里外的一座废弃的破庙里住着。

    “废弃的破庙”会是怎样的环境不必脑补,这些个孤儿是怎样承受着举家身亡的伤痛被带到长阳城的不敢脑补,红衣只觉得这是一件从头到尾都让人心惊不已的事情。

    类似的事,从前只在新闻上见过,且还多是案件告破之后才出的新闻。作为旁观者,坐在电脑上骂一句“丧尽天良”又或是“求严惩”也就完了,后续的事情她还真操心不上。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是还在进行的人口买卖,且就在身边。

    比她在现代听说过的那么多案件都更要恶劣,那些孩子不是要被卖给无儿无女的父母当做养子养女,而是要被卖进妓院一类的地方,在经历家破人亡之后自己就此落入贱籍,这辈子算是毁得彻底。

    平躺过来深吸一口气,红衣清醒地告诉自己现在自身难保,管不得这些闲事

    可要“袖手旁观”也实在很难。

    良心上总过不去一道坎,那是经义务教育、高等教育外加读过本本前人著作后筑起的道德观,红衣无法摧毁它也不想摧毁。

    有句话叫“将心比心”。她以这身份活了短短几个月而已,已经深刻体会了身在贱籍的难处,这还是她已有一定人生阅历、许多事上知道权衡避让之后的结果,而对那些不满十岁的小孩子而言

    要经历这些事情,想想都不寒而栗。

    自未时起,强定心神地教舞教到了申时,红衣回了房就拽着绿袖往外走,直吓了绿袖一跳“干什么啊你脸上疹子还没好,能好好歇着不能”

    “去报官。”红衣一咬唇道,“城外的那些孤儿被当牲口一样卖,官府不能不管。”

    “”绿袖怔了一怔,被她的气势汹汹弄得口气发弱,“官府就是不会管啊。你没看见锦红阁在这里面掺合着么能在长阳城里开青楼的,哪个跟上面没点关系”

    官商勾结

    红衣心里一沉,顿知事情比自己想得还黑暗些,切齿斥道“长阳城不是天子脚下么他们还真敢”

    “是天子脚下,可是这种小事,没人告诉天子,天子怎么知道”绿袖说着一叹,把她拉回了房里,关了房门认真又道,“你可别管这事。我不知道锦红阁背后是谁撑着,但若真闹起来闹到公子那儿,还不是你吃亏么”

    这话真是有效地让人泄气。

    想一想先前的事情,红衣知道绿袖这话很有道理。这压根不是“人人平等”的世道不说,所谓“告御状”之类的事大概也就是存在在戏文里。

    若真捅了大篓子,哪轮得着她们这些贱籍歌舞姬去“告御状”估计连府门都出不去,席临川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毕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话,贯穿千百年都是一样的好用。

    “那我”红衣的神色有些发僵,心中大是无力。

    明知城外不远处有几十个孩子、明知他们面临怎样的处境,若是不管,就和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一样。

    但想管,又无路可走。

    “这真的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绿袖也是面容黯淡,低哑一笑,“若随便谁都能管,我也不至于那么小就被人拐走了。我当年也自己跑出来去官府报官来着,有什么用那家人花了二十两银子就让管这事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我差点当街被打死,要不是命好、碰上长公主恰好经过,我早没命了。”

    红衣心里被狠狠一刺。

    颓然地坐了下去,她环着膝盖沉默了好一会儿。心头脑中全是恐惧,但已不再是因担心那些孤儿会死而生的恐惧,而是对这个时空产生的恐惧。

    太可怕了。

    只要被贴上个“贱籍”标签就再无人权可言,犯了错或者只是主家心情不好把人打死都太正常,活下来的,反倒可以称为“命好”,小心而卑微地活着,逆来顺受委曲求全,只是为了保住这条命,再不敢有什么别的奢求,因为留住这条命都已经是“奢求”了。

    这是她无论怎样自我安慰,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那是人命啊”声音轻微地说了一句,抬起头再看向绿袖时鼻子一酸,话语哽咽了起来,“可是那是人命啊”

    绿袖直不知道该怎么劝,低头看了她许久,最终,也只是无言以对地又道了一遍那句“官府不会管的。”

    这该是红衣自穿越以来做过的最疯狂的决定了,疯狂到不计后果,就如同许多“北漂”身无分文就敢北上打拼一样,凭的只是一种违不过的信念和一口消不下去的气。

    直至踏进那庙门的时候都还在念叨“我一定是疯了”,不过在念叨这话,也没能阻止她的脚步迈过庙门。

    “喂,你”她一眼看到昨日见过的那个人贩子,开口打招呼间,想客气地称一声“这位大哥”却实在叫不出来,怎么都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拐卖人口发国难财的十恶不赦的人,口中的话滞了又滞,索性就事论事,“我知道那锦红阁的老鸨要再过半个时辰再来,我若想买这些孩子回去,你卖不卖”

    那人贩子显然一愣。

    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问她“敢问姑娘是哪个府里的千金”

    “你说卖不卖就是了。”红衣盘算着,没说自己是席府的舞姬,生怕折了气势,“管我是哪个府里的呢你还有回访不成”

    “也对,也对。”看她脾气硬,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地应了,又道,“那对我也是价钱合适就是,我管他们是被买进府里还是青楼呢”

    就是说肯卖给她了,只要价钱合适。

    红衣询问了共有多少人,那人贩子说九个男孩十四个女孩,一共二十三个。一壁介绍着一壁领她到后院去看人,红衣咬着牙道出的一句话差点让那人贩子在门槛处跌个跟头。

    ――“我若全买了,你给我什么价”

    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财大气粗。

    “全全要”那人贩子停下脚来,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很是缓了一会儿神,才又磕巴道,“若真是全要,无论男女,六两一个人。”

    红衣心里飞快地做了个口算六两一个人一共二十三个,二十三乘以六等于一百三十八两,三百五十两减去一百三十八两等于

    结余二百一十二两。

    深呼吸一口气,红衣心里有了谱之后微微一笑“好,不跟你讲价,就六两一个人。我也不看了,你把人交给我,我直接带走。”

    “好好”那人贩子连连应下,伸手一指后院西侧的一道门,“都在那屋里,姑娘您推门进去便是。”

    推门而入,破旧的木门上散落下来的灰尘呛得红衣接连咳嗽了几声,缓过劲来抬眸望去,唯一的一方小窗映进来的阳光照亮四下,屋中情景让红衣狠然愕住。

    如她所料却是二十三个孩子都在此处、如她所料条件差得很,她却没想到一个个都是捆缚住的。从五六岁到十一二岁的都有,皆是双手捆在身后,脚踝处也同样扎着草绳。

    深吸一口气回头望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恰见那人贩子刚数完钱,足下匆匆地走了。想起绿袖所说,这些人贩子“大赚一笔就收手”,估计这是要就此跑路了,免得惹麻烦。

    后续的事情就只好她自己解决。

    头一件就是得把这帮孩子弄回长阳去。

    在“小点的孩子好哄”和“大点的孩子懂事”间徘徊了一下,红衣心平气和地走到了一个目测岁的女孩面前蹲下身子“小姑娘,我给你把手脚松开,你可不许跑”

    那小女孩怯生生地望一望她,低垂下眼帘没吭声。

    红衣拿不准这是算“默认”还是算“无声的反抗”,想了想,又哄了一句“听话啊,跟我回长阳城去,晚上给你买好吃的。”

    周围的气氛倏尔变得有些微妙,直弄得红衣身上微一悚。

    环顾四周,她的目光与一个个孩子相触后又挪开,最后重新落在眼前这小女孩面前。不理会周遭的异样,软语轻声地继续说了下去“以后姐姐照顾你们,保证你们吃得饱穿得暖,好不好”

    “我不要”那女孩子突然双眼一红,咬着嘴唇就哭了起来,头摇得快而坚决,看也不看红衣一眼,“娘说过青楼里没有好人,我不去”

    稚嫩却刺耳的声音说得红衣一滞。

    懵了懵,她道“谁说我是青楼老鸨了”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那女孩子还是这句话,挣扎着嚷嚷着。若不是浑身被捆得结实,恐怕已经动手了。

    “你不去,日后你怎么活我才不干逼良为娼那么缺德的买卖,买你们走,就是想找个地方把你们各自安置下来,日后再各寻出路。”红衣循循善诱,目光再度一扫旁人,又说,“这样可好你们先随我去,若我骗了你们,你们再跑就是了――你们虽然年纪小,但这么多人,还怕打不过我一个么”

    旁边众人各自思量着,未说话;眼前的小女孩将信将疑地望一望她,也没说话。

    “跟着你去了,谁知你是不是一个人”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带着稚气的男音听着很冲,红衣循着看过去,目光在那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子身上一停,赞许道“防范心理很高嘛”

    而后她站起身,径直走到男孩面前,瞧一瞧他又瞧一瞧旁边几个“你是这里面最大的了”

    没有答复。

    “敢这么顶我,也算个男子汉。不如你自己跟我先去,看个究竟,若无碍,你回来亲口告诉他们;若我当真是坏人,必定不让你回来了,戌时之前你不回来,他们跑就是了。”

    男孩面色一白,神情紧绷地抬起头望向红衣,不知她什么意思。

    “你有胆子护他们没有”红衣挑衅地看着他,知道小孩子最吃这套激将法。

    “好”那男孩子咬牙一应。

    红衣抿唇一笑。

    在这破庙里寻了一圈,可算找到了把生锈的小刀。她把那男孩子手腕脚腕上捆着的绳子挑开,提步就要往外走,男孩却叫住了她“你得把他们也松开”

    红衣一怔,回过头看一看他“啊”

    “不然万一你不是好人,他们怎么跑”话语气势汹汹说得并不好听,红衣蹙了蹙眉头“若松开后他们自己跑了呢大冬天的,出去岂不是冻死饿死”

    就见那男孩往正中央一站“你们在这儿耐心等着,我跟她去看看。若当真无事,我过来找你们,若等到戌时还不见我回来,你们再跑”

    一众孩子听罢,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红衣一见,合着这是个“孩子王”啊倒是有担当,刚豁出自己的命去探虚实。

    于是就去给其他孩子松绑,松开一半后就不用她动手了,已被松开的孩子自觉地去为剩下的人解绳子,安静却默契。

    红衣带着那男孩一路回了长阳城,一路上二人都是时不时斜眼看对方一眼,一句话都没有。

    进了城门,到离城门处最近的茶馆里找绿袖。绿袖见了二人一愣“不是说有很多人么”

    “防心高着呢,就先带了他一个回来。”红衣没好气地瞥了那男孩一眼,又问绿袖,“让你找的住处呢找到了么”

    “找到了,就旁边的坊里,两进的院子,一年八钱银子。不算新但还干净,我瞧着够用,替你先付了十年的钱。”绿袖慢条斯理地说完了,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笑吟吟地又续道,“这个不急着还。不过另请了照顾他们的仆妇,这就只能你来付钱了,我除了那点积蓄就只有月钱”

    “多谢你”红衣发自肺腑地道了句谢,而后便随着绿袖一起去看那处小院。

    此后就算是一切顺利了,二人先和那男孩一同回去接了其他孩子过来,去西市买了些“生活必需品”,顺带着买了些布、寻了裁缝给他们做新衣服。

    绿袖和刚请来的仆妇秦妈一起做了一桌子好菜,却是菜刚上桌,绿袖便拉着红衣往外走。

    “干什么啊我也饿了”红衣哭丧着脸,忙了这么一天,她也想先吃一口。

    “这都快亥时了。”绿袖说着,红衣心里换算了一下时间快晚上九点了。

    “再不回去,你等着被齐伯盘问么这事又不能说,等着挨罚不是”绿袖脚下走得快,口中也说得明白。红衣也就没了犯馋的心思,知道她说得对,此事最好不让旁人知道,不然一传十、十传百,万一传到席临川耳朵里谁知又会出什么岔子

    就他那个三观,才不会管孤儿的死活。

    二人往疾步往延康坊走,街头巷尾都正热闹,大夏朝没有宵禁,夜幕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喧闹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平静感,红衣深吸了一口气,心下暗暗盼着那二十三个孩子都平平安安地长大,然后各自走上不同的路,一生平安顺心,也能在这里“逛一逛街”,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前线捷报――”

    男子嘹亮的呼喊如炸雷般传开。

    红衣怔然回过头去,周围旁的百姓也都一样。数不清的视线注目见,见一男子策马疾驰而过,一路直奔皇城而去“前线捷报――”

    前线捷报

    赢了

    一阵欢呼声在周遭倏尔腾起,原本虽热闹却平和的街道沸腾起来,甚至有人激动得抱在了一起,只为抒发心中这可无可言表地情绪。

    “打胜了”绿袖一声惊喜的尖叫,同时,攥得红衣手都疼了,“胜了胜了”

    红衣心里一阵恍惚。

    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里,战争都是离她那么遥远的事。

    如今,她历经开战、接触过战争中流离失所的孤儿,而后终于迎来了这战争胜利的消息

    居然有些不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不知自己该有怎样的心情才是对的。感觉自己似乎还是个旁观者一样,在电视里看着远在另一个大洲的战火纷飞,心里感触莫名。

    然后,下一瞬,她想到的事情便是

    席临川要回来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红衣和绿袖都格外小心。

    在不耽误正事的前提下,每日抽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去看看那些孩子,寻的是“去逛市”或者“去买点心”的理由,半点都不敢多留,生怕让府里的人起疑心。

    这天则更当心,索性让绿袖留在了府里,红衣自己出了府――理由也是现成的,敏症还没好、疹子还未消,要再去医馆看看。

    到了那小院时刚巳时末,红衣掐着时间,一定要在未时之前回去。一因要教家人子习舞,二则是席临川眼下已经回了长阳城了,先去宫中禀事――红衣委婉地打听了一下,应该晚膳前回府,她还是保险点为好,下午就回去。

    陪着孩子们玩了一刻适于融洽集体感情的体育活动跳大绳。

    又陪几个明显心理阴影面积比较大、哭闹比较多的小姑娘画了会儿画。

    最后,红衣又锲而不舍地找那个“孩子王”去了――他心理阴影面积也大。

    “阿淼,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

    打从那天把他们都接回来之后,这男孩就再没跟她说过话,就连他叫曾淼都是她从别的孩子口中问出来的。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虽然他吃得好睡得好,但抑郁症了也是烦――抑郁症严重了搞不好也是会自杀的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个坏人了。”红衣半蹲着身,努力劝自己“要有耐心”,“你不跟我说话也成你倒是跟别人说说话啊我打听了一圈了,这七八天下来你都没说话。”

    曾淼抬眼看一看她,没有反应,坐在门前屋檐下闷着头,跟个塑像似的。

    “你会把自己憋坏的。”红衣喟了一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头,也被他挥手打开。

    “咣”地一声,前院传来一声巨响,红衣登时一翻白眼,提了声就喝出一句“阿天不许踹门”

    孩子们各有各的心理阴影,但表达方式都不一样――比如曾淼选择自己闷着,阿天则闲得没事就踹门。

    稍微安静了一会儿。

    接着,忽有数人的脚步声一并传来,夹杂着小女孩受惊的惊叫声,惊得红衣顾不上继续开导曾淼,立刻回头看过去。

    秦妈也匆匆地进了院,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姑、姑娘这来的人是”

    数人一并涌进院中,均是一样的v褐。入院后他们没有动哪一个人,只是在这次进院子周围站定了,安静侍立。

    红衣轻吸了一口冷气。

    最不肯去想的猜测不住地涌着,让她心跳如打鼓。她屏息等着,片刻,终见一人走进了前院的大门。

    暗红颜色的斗篷在阳光下显得压抑沉肃,暗色铠甲上每一缕轻微的光泽,都让她一阵心悸。

    在她挪转不开的目光中,他踏进了第二进院门。

    第12章 送官

    席临川淡然看着她,就像鹰隼在看面前已逃不开的猎物;红衣定定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好像正面对天敌的兔子。

    这阵仗显然将方才正各自玩耍的一群孩子也吓了一跳,又见席临川一身武将冠服、腰配长剑,皆怕得直往后躲。

    “公子”红衣强定心神屈膝一福,遂觉得身后裙子一紧,稍回头,便见曾淼躲在后面,小手紧抓着她的裙摆,正满目紧张地打量着席临川。

    “想不到你还做人口买卖。”席临川玩味地睃着她,一扫躲在她身后的曾淼,打了个响指,“来人,送官府。”

    “官府不管的”红衣疾呼而出,弄得席临川一怔,正要上前的家丁也滞住脚。她揽着曾淼向后退了半步,又道,“官府若管早不用我来做这些事。”

    她自然知道凭席临川的身份,想压着官府收留这些孤儿不是难事。但深一步想,他们原就不想管此事,只怕不会尽心照顾,如若官商勾结把人转手卖出去就更可怕了。

    他似乎一时未能明白她在说什么,皱了皱眉头问她“你说什么”

    “我”红衣斟酌着,没提绿袖的名字,“我听旁人说,官府不管这些孤儿的事,又与几个大些的青楼交好,乐得帮那些青楼做买卖”

    他稍稍一愣。

    从她的字里行间,依稀能察觉出些原委,和他所想的不一样的原委。咳嗽一声,席临川正色看着她,一笑而道“谁说要把他们送官府了我说的是你。”

    红衣狠狠一愕。

    侧旁的家丁当即又要上前,她猛退几步,直至脚后跟抵在了正堂门槛处再无可退,怒然喝道“你凭什么”

    他淡睇着她未言,她又道“你凭什么我买了这些孩子不假,可我一没倒卖他们从中牟利;二未打骂苛待。官府不管的事旁人行善还行不得了么”

    这回换作席临川一愕。

    红衣从人贩子手中买了二十余个孤儿的事,他是在返回长阳途中就听说了的。留那人盯着红衣,原是怕她私下与赫契有甚往来,盯了数日无果。这原算是很好,不管是她与赫契的纠葛此时尚未开始、还是她当真一门心思只想着赎身不再有机会做那些事都很好,至少这一战不会出什么岔子。

    唯一的意外就是这买下孤儿的事了。那会儿战事已收尾,他蓦地听说这急报,吓了一跳。转而想到她需要两千两银子赎身的事,只道她要走邪门歪道攒钱,买卖孤儿赚个差价。

    上一世没有赎身的事也没有孤儿的事、这一世有了赎身的事继而有了孤儿的事,他自然觉得这其间是因果关系,觉得她行事太毒。又事关二十余人的性命,他回长阳城后,除却入宫面圣复命排在了此事之前外,再没为别的事耽搁,出了宫就来料理此事。

    末了听她的意思,竟不是在做“买卖人口”的买卖,而是发个善心而已

    因为官府不管,她便管了

    可她若真这么心善,后来又岂会有为一己荣华罔顾万千将士性命的事

    席临川缓一缓神,平心静气地答了她方才的质问“凭你违了律例。”

    红衣微怔。

    “按律,私自买卖良家孤儿者,杖一百、徒三年。”

    红衣彻底懵住了。

    他一声轻笑,眉头稍挑“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可她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搁在现代,买、卖儿童确实也都会被追责,可是那些孩子会有人管啊官方设有儿童福利院啊

    搁这儿,官方不管还不让私人管那孤儿岂不是只能流落街头等着饿死社会还能不能好了

    无暇去争辩这里面的道理,作为在现代时对法律概念略知一二的好少女,她十分清楚违反了实打实的法律条文意味着什么。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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