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估计十个人有九个半会说西垂穆家的穆朝u
穆四看书是出了名的挑剔,文笔不好的不看,内容不实的不看,缺乏新意的不看总之,凡是有书落到穆四手中,六成不看、三成贬低、一成尚可,就像现在穆四手中的这本兵书,旺财估摸着几日后市井又该传出兵家大作又被穆家老四贬一文不值,人抄着家伙把穆府堵住了
“旺财,想什么呢让你找壶酒都那么长时间。”
旺财进来后半天不说话,穆四觉得奇怪,于是放下兵书,开口问道
“方才回来的路上遇到王家的下人,说是替他家公子给您送茶,正巧路上遇到了,那人就让奴才一并给您送来了。”
说罢,将手中早已凉透的一盏茶递到穆四面前,穆四看了看,了然于心,后道
“酒呢”
“这呢,只有半壶,路上暖暖身子是够了。”
旺财又将另一只手中的酒壶递给穆四,穆四接过酒壶,一通狂饮,那豪放的架势,旺财都觉得汗颜。
一口气喝完半壶酒,穆四才满意的舔了舔嘴角,看到旺财手中还端着那杯茶,摆摆手道
“茶就赏你了,小姐我不爱这玩意,哪比的上酒好喝。”
旺财瞪目,这可是王七公子亲手泡的茶,小姐怎能随便赏了他难道小姐对王七公子没有那么点意思是自己理解错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喝,你不是一向敬仰王七吗”
穆四见旺财久久不动口,怕时间长了,茶变了味,开口催促旺财,旺财这会才反应过来,于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再抿一口,最后一口饮完,咂咂嘴,一脸莫名其妙的
“小姐,奴才尝着这茶也没什么特别的,跟白水似的。”
穆四笑
“本就无甚特别,只是你把王七当神了,连带着他泡的茶,你也当成什么神仙圣水,人无完人,王七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可触及,他也和你一样要吃喝拉撒”
车队缓缓启程,穆四再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这一别,不知今后还回不回的来,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动,某种情绪像琴弦一般绷的紧紧的,仿佛一个轻触都足以令琴毁弦断,也许每个远离家乡的人都曾感受过,那种失去了一些又即将得到一些的复杂。
约五个时辰后,车队到达峡口,厚重的马蹄声渐渐消去,侍卫们都在尽量减小不必要的声音输出,偶尔有凄厉的夜莺声传出,听到的人无不出了一身冷汗。
要说峡口也有些来头,人都说峡口阴气重,过路人多少都会遇上些晦气,轻者丢财物,重者则丢命,峡口地理位置特殊,是典型的易守难攻,许多山贼看中这一点,在此落草为寇,官府也不是没想过剿匪,只是这地形太过复杂,根本找不到山贼的老窝,即便找到了,缴灭了一家,过不久就又起来一家,比那春风吹的野草还要旺盛,一般人都不敢过这峡口,宁愿多绕些路,也不愿冒这风险,可穆王两家不是一般人,一个世家领袖,一个兵家之首,都说丢人不能丢脸面,旁人绕道也就罢了,这两家若是绕了,岂不是让那匪贼更是猖狂。
像穆家这样的将门之家是不惧什么山贼的,都是些乌合之众,飞滦军面前一个照面都挡不过,奈何这峡口地势太过复杂,守峡者根本不需要动脑子,都能守的固若金汤,在这,纵然是穆家也有所忌惮,众人都全神贯注,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眼见已经过了一半,再往前走个几十米就过了峡口,众人不禁长舒一口气,然就在此时所有马匹都跟受惊似的狂躁起来,马上的侍卫无不摔的鼻青脸肿,穆西华见情况有异,多年的战斗经验使他极为快速的做出布置,先是下令所有人员一律下马,穆四与王七也不例外,接着另余下侍卫快速结阵,以备接下来的恶战待一切布置妥善,穆西华下令所有人不得出声,保持安静,以便第一时间发现敌人异动。
漫长的寂静过后,一阵秋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枯叶,扬起的沙砾划过人的脸颊,顿时出现一道浅淡的血线,慢慢的,溢出更多,更浓烈的红,突然一丝几不可闻的响声传入穆西华耳中,穆西华迅速大喊
“小心头顶有滚石”
众人听后,纷纷抬头向上看去,如穆西华所言,陡坡的山顶,大小不一的滚石,参差不齐的向下翻滚,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已滚至半山腰,一时,人群沸腾起来,大家各自散去寻找避难点,场面虽混乱,但仔细瞧瞧还是乱中有序的。
、第五章 任性的土匪
这次跟着去京都的侍卫只有三十来个,但好在都是各中好手,功夫扎实,配合默契,基本上算是以最小的投入获得了最大的功效,穆西华一面指挥这些侍卫御敌,一面不忘向早躲在侧面山崖突出的大槐树上的穆四喊着
“你个小兔崽子你爹在这拼死拼活的你倒好什么时候爬树上的不是跟你说了吗女儿家要端庄整天学你二哥上窜下跳的成什么样子还不快点给老子下来哎,这才对,慢着点,停停别过来了你去找王家那小子,瞅他那副小身板弄不好得出事,你去看着他去,听着没还在那杵着干嘛快去”
无奈,穆四只得在她爹的威逼下,一步一步蹭到王七藏身的地方,她也没直接走过去,而是站在出了事能及时赶过去的地方,这个地方她看不见王七,王七也看不见她,这样正好,省的到时无话可说多尴尬。
峡口一处岩石遮挡的缺口处,王七同王承躲在里面,外面厮杀声不断,王七紧闭的双目突然睁来,从案中抽出泛着寒光的折扇,拿起旁边的帕子,细细擦拭,余光瞥向王承
“你不通武艺,好好躲在这。”
这意思竟是要出去迎敌,王承赶忙摆手
“不可公子曾与皇帝说过不会武,今日若是露出武艺,便犯下欺君之罪,新皇做事雷厉风行,王家势大已遭猜测,公子这样做是给皇帝送把柄发落王家公子切不可一时冲动于局势不利呀”
说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那意思是,王七想出去,除非杀了他
王七皱眉,折扇已擦拭完毕,王承还是不肯退让,虽然心中没底,却也撑着胆子,与王七对视,王七眼波平静,不带一丝波动,半响,他冷冷开口
“你可知人这一生有何意义,将忠、孝、礼、义做到尽善尽美有一番博古通今的见识建功立业、青史留名还是像我这样从小负有神童之名,如今再得个小韦陀之称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做什么你甘心一辈子当奴才不喜欢的事为什么要去做我生在王家对自己的命运无法左右,但我却不想这一生到头,都没一件值得一展笑颜的事,穆家本是将门,今日遇山贼,他们本可自保逃去,然他们没有走不正是因王七在此吗王七再懦弱也不屑独自在此偷生”
语罢,意味深长的看着王承,王承不知该如何反驳,但仍坚持自己的立场,坚决不放王七出去,甚至拿了把刀子抵在自己脖子上,王七无奈,刚想出手打晕王承,外面突然传出一阵叫好声,二人不约而同向外看去。
穆四在原地站的久了,见前面众人打的火热,一时手痒痒,再一想王七躲在此处应当无虞,便一个翻身跃至阵前,一通狂打,也不管什么招式套路,这些山贼对她来说实在是小意思,渐渐的,局势逆转,原本还有些忙乱的飞滦军,在穆四加入战斗后竟有些无所事事了,索性将场子留给穆四,一众人围在一起叫起好来,刚刚王七听到的叫好声就来自于此。
此时战局已然分明,山贼一伙人仅剩几人还在负隅顽抗,穆四与贼首对上,对方长得还算可以入目,虽然魁梧了些,至少没有胡子、鼻环之类的东西,手中举着一把青铜大刀,舞起招式来虎虎生风,穆四手中是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平日都是缠在腰间的,危急时可及时拿出。
斗了几个来回,匪首趁穆四回身之际,从怀中摸出一把白色粉末,单手一扬,借着风力,粉末在空中迅速扩散,眼见穆四要中招,穆西华急的大吼
“还翻什么翻快躲呀整天竟学些花哨子,这次要被沾着了,看老子还让不让你上战场”
穆四闻言翻了个白眼,寻个刁钻的位置跃了过去,女子天生柔韧性好,穆四更是打小练武,柔韧性自是不用说,早在贼首往怀中摸索时,她便已察觉,登时一个曲腰侧转,避开粉末,趁那贼首松懈之际又窜到其身后,踹腿、下胳膊、一溜动作行云流水,倒是那贼首略显委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家制服了。
穆四一挥手,立马有侍卫拿来绳索,将贼首捆了起来,贼首边挣扎边嚷嚷着
“你这不合规矩打架不按套路,老子看你是女的有意让着你,谁知道你这么能打你你你胜之不武”
穆四又翻了个白眼,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还在挣扎的贼首
“打架的时候和人讲规矩,你可真任性。”
想起之前父亲让自己看着王七,于是转身朝王七那走去,怎么也得看看他有没有少根头发丝,那可是王家的命根子。
按着贼首的两个侍卫见穆四离去,便想着将贼首押下去,清理下道路继续前行,谁知穆四又折了回来,也不理旁人,直接走到贼首跟前问
“之前我们的马匹受惊你是怎么做到的”
经穆四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之前马匹无缘无故的狂躁起来,这事委实奇怪。
“这可是俺的看家本领,别的不说了,用毒上的事,俺还真没见过超过俺的。”
穆四想想此人用毒技艺着实高超,能同时使几十匹马中毒狂躁,而不惊动马上的人,若是能收入飞滦军中,日后再起战事,有了此人可谓事半功倍,惜才心起,遂道
“你可愿跟着我父在飞滦军中可将功赎罪,表现突出还可建功立业,不比你当个贼首,日日受人唾骂来的好”
贼首闻此,沉思片刻抬起头与穆四对望,不拒绝,也不接受,而是提了个要求。
贼首原还有一个弟弟,小时候村里来了土匪,洗劫了整个村庄,他当时在山上砍柴逃过一劫,晚上回家后看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爹娘也被砍死在院中,幼弟则不见踪影,后来同村的一个躲在柴墩中避过土匪的人告诉他,土匪见他弟弟是习武的好料子,就给带走了,两人见村子毁了,家也没了,就起意来着峡口落了草,也方便探寻弟弟下落。
转眼时间过去七年,他在这峡口也做了七年山贼,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天真的让他打听到了弟弟的下落,据说当年那伙土匪在抢劫了村庄后遭到官兵追拿,一路南下逃到江都,江都三面环水,是著名的水上成都,水上除了像江都这样的大型城镇,也有一些散落的岛屿,那伙土匪就是逃到了江都附近的一处岛屿之上,借着天险的掩护,常年打劫过往船只,若碰上船上有青年和貌美女子的,也会一并劫走,是江都地区的一大毒瘤,朝庭曾多次派遣官兵至江都剿匪,只是这伙人手里有水雷,官兵乘船通常都是还没接近岛屿就被水雷炸的船毁人亡了。
这次新皇也把江都剿匪列为朝中大事,亲派抚远将军金戈带兵前往,金氏一门也与穆家一样是将门世家,祖上曾出过几位英雄,只是这金家传到这一辈手中后,渐渐弃武从文,如今小辈里就只剩下一个金戈做了将军,金戈从小是皇帝的陪读,二人关系很是不一般,这次皇帝将金戈派去剿匪,也有放权给金戈的意思。
金戈年纪不大,刚过二十,然其才智过人,有勇有谋,打过几场漂亮的胜仗,在军中威望不比穆西华差多少,刚被派到江都剿匪时,也是信心满满,少年英雄多少会有些自负,开始先是按自己一贯作风,对水匪进行一通猛打,不想还是低估了水匪手中的水雷,剿匪至今已有三月,愣是没上过岸。
话说回来,穆四晓得这匪首是要自己去救他弟弟,可现在江都正乱着呢,金戈带着上万水军都奈何不了那帮土匪,她又能有什么通天本领,再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弟弟是死是活谁又知道。
匪首似是看出了穆四的犹豫,率先开口道
“俺知道这有点那啥,俺也就只想去看看,要是找不到,俺以后就跟你走,要是能找到,你就尽力帮忙救一下,你武功这么高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要是实在危险了,俺拼了这条命能护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四又是真想收下匪首,再加上一旦进宫便再难见天日,去趟江都也当是散散心,于是就答应了匪首。
“我虽答应了你,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毕竟江都不是西垂,我在那帮不了什么忙,我让他们先给你松绑,你在此等我一下,我去跟父亲说一声,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得到穆四示意,侍卫上前给匪首松绑,匪首得到自由后,在穆四跟前站定,穆四身后的人生怕他还不死心,妄想偷袭,悄然移了步子,无形中将穆四护在中间,谁那贼首竟突然屈膝下跪,穆四也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匪首不管旁人如何想,自顾自说到
“俺叫许达,俺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知恩图报的道理俺明白,今日小姐愿伸手帮俺,不管是因为看中俺会毒还是什么原因,俺都谢您一辈子,许达从今往后就是穆四小姐的人,当牛做马还是枪林箭雨,只要小姐一句吩咐,许达莫敢不从”
说完从地上起来,径自走到一边等候穆四,若说这一跪之前还有人对许达心怀怨念,一跪之后也都烟消云散了,穆四也不嗦,人群里寻了旺财后,赶到她爹跟前,
“父亲,事情你也该知道个大概了,女儿想去。”
她只说想去,并不解释,她相信自己的父亲能够懂得,事实上也正是如此,穆四从小丧母,穆西华算是既当爹又当娘,穆四想些什么,穆西华自是懂得,对于四女,穆西华自觉亏欠不少,如今迫于形势还要将女儿送去深宫,他心中怎能好受,这最后一段自由日子,也不愿拘着女儿,
“走走也好,别野的忘了时候,一月后京都会和,来晚了看老子不教训你”
穆四嘴中嘟囔着知道了,遣了旺财去准备路上要用的银两衣物,自己则在原地等旺财,顺便再陪父亲说说话,这时有侍卫通报王承来见,说是他家公子有东西交给穆四小姐,穆西华吩咐让王承过来,王承小跑到穆西华与穆四身前后,先对两人行礼,后拿出一块材质上等的羊脂白玉递到穆四跟前,
“我家公子与金戈将军是表兄弟,这块玉是早些时候金戈将军送给公子的,公子现在把它转送给小姐,日后若是有事需要金戈将军帮忙,小姐可出示此玉。”
、第六章 被抓
经王承一说,穆四才略略想起似乎有这么回事,王七的母亲正是金戈的姑姑,两人确是表兄弟,王七这玉送的甚好,江都一行比预期中应该会顺利的多。
正巧旺财收拾好东西,穆四托王承给他家公子道谢,拜别父亲后,带着旺财寻了许达一同上路。
另一边王承回到王七身边,交代说东西已经送到,穆家小姐也已上路,王七向着穆四离去的方向注视一阵,回过头来心情颇好的说到
“穆朝u不似一般女子,行事不拘小格,有胆识,以前还当世人过于吹捧穆四,如今倒觉得这人还真是天生的巾帼,英姿飒爽,有点意思。”
半月后,穆四、旺财、许达三人到达江都,此时正是官兵与水匪对峙的关键时刻,想要登岛去寻许达的弟弟着实困难,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智取,战略方向定好以后,问题又来了,三人中还真没有一个智商高的,要智取委实困难,琢磨了大半日还是没有头绪,许达脑子直、脾气冲,气急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穆四、扯上旺财就要下水游过去,趁着夜色登岛,然后三人开启天赋技能,一路杀到水匪老巢,救出弟弟。
然还未走出三步,穆四反擒拿扣住许达,照着他脑袋上就是一下,痛心疾首的指着许达
“你丫的脑子被驴踢啦不说现在天气这么冷,下水不被冻死就是好事,你问问你自己,你会游泳吗即便你会,我和旺财从小长在西垂,我们也不会水呀还一路杀到贼窝,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都不忍心打击你。”
经穆四一骂,许达也觉得自己那番打算有些异想天开,可他救弟心切,让他一直这么等着也不是事。
三人一时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冷了下来,过了一会,穆四一拍大腿决定死马当做活马医,三人装作不明状况的外地人,一路泛舟至此,因船上物品用光,借此登岛补全物品,此法虽不高明,却比许达那个说法好的多,也是现如今唯一可行的法子,三人都觉可行,于是装扮一番,化作新婚夫妻带着小厮游湖的样子,租了一条画舫,三个不知道江都早已禁止百姓乘船游湖的人,就这么傻傻的下了水。
实践告诉我们,信息不发达的人通常都死的很憋屈,就像穆四三人,画舫刚刚行至水匪所在的小岛,还没开演就被人齐齐抓了起来,许达被人捆起来后,还不甘心的嚷嚷着自己只是带媳妇来游湖的,他们这么不讲道理直接抓人不合规矩,众水匪闻此不由哈哈大笑,一水匪状似好心的回了他句你见过哪个土匪讲规矩
所以说许达这辈子定是与规矩犯冲,但凡提到规矩,都不会有他好果子吃。
三人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进了贼窝,只不过进的不是多光彩,几个小喽押着穆四三人在众匪议事的地方等了一会,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喊着大当家、二当家到了,众匪登时打起精神,站的一溜笔直。
二当家跟着大当家身后进来,落座后朝站在面前的三人看去,在看到许达时,一丝讶异迅速划过眼底,许达也看到了二当家,后者反应显然要比那二当家更为强烈,许达挣扎着就要冲那二当家喊话,穆四察觉到异样,悄悄扯住许达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其稍安勿躁,许达也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搞清事情状况,于是压下心中的惊喜与惊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二当家见许达没有出声,显然长出了一口气。
大当家朝一个小管事招手,管事到大当家面前把穆四三人在河上游荡,鬼鬼祟祟的怕有什么阴谋,就给抓了回来,等着大当家发落。
大当家听后也没深想,直接让人把女的留下,男的拖下去砍了,三人闻此,吓得直冒冷汗,穆四暗叹看来自己是没有当娘娘的命了,这样也好,省的到时心烦,只是亲人少不了要伤心一阵子,尤其是穆二,不知道少了自己,他习不习惯。
二当家见情况危急,许达同旺财快被人拖出去了,顾不得太多,当即喊了句停,然后扭头对大当家说到
“大哥现在还不能杀他们,你想想,江都那边早就下了禁令,任何人不得私自下水,这几个人却出现在咱们家门口,不可谓不奇怪,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三人说不定是朝廷派来的细作,咱们应当好好审审,说不定能有些收获。”
大当家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又命人将穆四几人押到地牢里,并将审讯的事交给二当家全权负责,他自己则跑到寝房中与新找来的姑娘偷欢去了,要说这大当家人也不聪明,又贪色,能做到一伙土匪的老大也实属不易。
傍晚,天色渐黑,穆四三人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瑟瑟发抖,地牢里连个取暖的火盆都没有,许达与旺财抱在一起互相取暖,穆四则蹲在一边的墙角暗暗抱怨自己为何生为女儿身。
“你们俩还知不知道我是主子”
穆四拨了拨身边的稻草围在身前,余光瞥见许达、旺财一副很暖和的样子,再看看自己上下打颤的牙齿,一时有些不忿。
许达耸耸肩,满不在乎的回了一句
“不然你也一起过来”
穆四咬牙。
地牢外传来脚步声,三人立即不再动作,屏住呼吸,注视地牢的木门
四周安静至极,空气中只有木门打开的吱嘎声回荡,不出所料,从门外进来的正是白日里的二当家。
二当家进来后,久久注视许达
“大哥”
穆四早在之前就发现许达与二当家之间有些关系,却也没想到,原来二当家就是当年许达被劫走的弟弟。
许达的心情不用多说,自是十分激动,堂堂七尺男儿此刻也是双眼泛红,找弟找了这么多年,此时真的见到了,一时却不知说什么了。
二当家没把时间花费在与哥哥叙旧上,他深知此刻处境有多危险,一旦被大当家察觉,他们几个都会死的很惨
“大哥,我先不问你为何来此,现在我放你们出去,外面有人接应,他会带你们出岛,岛岸边有一条小船藏的很隐蔽,你们趁夜赶快离开这里,今天我虽稳住了大当家,但难保他明天不会反悔。”
二当家这么一说,许达立马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找到弟弟,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要分开,再说作为哥哥,依着许达的性子也不会让弟弟留在狼窝,独自逃生
“要走一起走,你小子别以为当了个土匪窝的二当家就多能耐了,你哥没遇上这个穆家的小女儿时还是土皇帝呢,今天要我丢下你一个人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出岛你们时刻都有生命之危,哪怕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这两个朋友想想啊,他们不欠我们许家什么,凭什么让他们也冒险。”
二当家说得在理,许达也不能反驳,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穆四与旺财离开,他留下来,是生是死都陪着弟弟。
穆四当即挑眉,笑话既然答应许达来救他弟弟就绝没有半途逃跑的道理,想她长这么大也算是跟着父亲身经百战,血不是没流过,伤也不是没受过,穆家的人何时出过懦夫
穆四不给兄弟俩再说话的机会,拉着旺财一步上前道
“怕死我就不是穆西华的种你们这样是瞧不起我还是怎的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咱们不能这样,现在金戈将军正在筹备剿匪事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们可知这东风是什么”
三人齐摇头,许达性子急,催促穆四别卖关子,抓紧讲重点,结果自然是落得穆四一个白眼。
“金戈少年名将,大大小小的战役也打过不少,战绩卓越,深受当今皇帝器重,然今次却奈何不得江都水匪,不就是因为水匪手里有水雷吗江都军连水匪的人都见不到,纵使金戈有通天本领也施展不出,但反过来想想,如果水匪手中的水雷不管用了,那结果会如何”
二当家第一个反应过来,恍然道
“那这些人就不能再缩在乌龟壳里了,江都军只要一登岛,这里的乌合之众就翻不出大浪,水雷在哪我知道,也有办法毁了,只是要如何通知江都军前来攻岛再说即便消息送到,金戈也不一定会信咱们。”
穆四打了个响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神秘一笑,旺财顿时了然,在场四人中,也只有他知道王七曾给过穆四一枚玉佩,有了玉佩就不愁金戈不发兵。
“金戈那边不用担心,我可以摆平,现在我们兵分两路,二当家与许达负责毁掉水雷,我和旺财则出岛去给金戈报信,我们一切一安全为主,必要时宁愿放弃也不要冒险。”
其余三人没有异议,于是计划就此定下,二当家从外面叫进来一个一个心腹,一番乔装打扮之后,那心腹带着穆四二人走出地牢,一路七拐八绕,终于到达岸边,寻出隐蔽的小船,穆四与旺财架船趁着夜色离开小岛。
再说许达二人,穆四离开后,二当家算着时间差不多,就带着许达去到存放水雷的地窖,许达跟在弟弟身后装作随从低眉顺眼,也不抬头,二当家在匪窝中很是有一定的威信,随便编了个借口就把看门的两个喽支走了。
二人进到地窖,许达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蚀镏水,匀匀洒在成堆的水雷上,蚀镏水是之前二当家把水雷配方默给许达,许达再临时制出的克制药水,成堆的水雷也只用一点点就足以使其失效,这地窖里的水雷,一瓶蚀镏水完全够用。
忙完之后,二人退出地窖,在岛上找个地方躲了起来,东风已有,现在只要穆四能令金戈发兵,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第七章 献计
江都乃百年古城,三面环水,以出产水制品闻名大罗。
江都东海直通京都,历来是皇家御用航道,西海水域宽广,与海外岛国白厦接壤,是极为繁华的贸易通道,每年都有不少商船从这片水域上通行,南海通浙州,江都每年的水产品就是从这片水域运往浙州,再由浙州分销到大罗各地,由此可见,江都的经济十分发达,称其为大罗的银库都不为过。
因皇帝亲派抚远将军前来江都剿匪,江都县守临时动员各户商家捐钱造府,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日夜监工,建了座临时将军府,将军府占地宽广,建造时间虽短,内里的布局却绝不简单,端的是三步一花园,五步一亭台,雕栏碧瓦,汉白玉石铺就的台阶,甚是彰显档次,为了方便抚远将军与众将议事,府中还专门开辟出一个院落独做议事院,议事院正厅内,一副宽大的江都水域图占据半个墙面,此时,众将都在此商讨剿匪之法,水匪久攻不下,金戈自是心情不愉,一天到晚阴着张脸,下方站成两列的将士都是些会看脸色的,见金戈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愿去触那个眉头,一时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气氛异常压抑。
“你们都是大罗的栋梁,平日里哪个不是威风八面,如今就这么一群小小的水匪,攻了三个月都没有一点进展,让你们想法子,一个个的只知道闷头不吭声,朝堂养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众人默默挨骂,无一人敢出声反驳,金戈巡视一周,见下方无人堪用,眉头皱的紧凑,一把扫落跟前的茶杯。
门外,侍卫听见响声吓得一哆嗦,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进去,然又有事需要禀报,不进不行,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报将军,门外有两个人求见。”
金戈此时正在气头上,哪肯见什么人,语气不善的训斥侍卫
“不见以后像这种事不要再来通报”
侍卫被训斥的心中打颤,后又添上一句
“那人说有办法助将军攻打水匪。”
穆四与旺财在水中飘飘荡荡两个多时辰方才上岸,上岸后二人直奔将军府,经过一番周旋,在说出有法剿匪后,将军府的侍卫才答应帮忙通传。
“既然有法攻水匪,就放进来吧。”
金戈本以为能出谋划策剿匪的人,理应是年近花甲的游方术士,待见到穆四后才发觉不过是个带着小厮的富户小姐,登时沉下脸来,阴沉沉的开口
“刚侍卫说你有法子助我攻下水匪,你可知若你所言有虚我随时可以一剑杀了你。”
一席狠话说得穆四脖颈一阵儿发麻,底下众将窃窃私语,有交头接耳说金戈太过冷血的,对一柔弱女子也这般模样,还有人互相传递眼神,猜测穆四有何能耐解了江都匪患。
“岛上有我们的人,他们会毁掉水匪的水雷,没了水雷,到时候那帮水匪不是任由将军惩治吗”
法子可行,只是这两人无缘无故的因何前来献计,再者她又有何本领毁掉水雷,金戈显然不信穆四的话
“凭什么信你。”
穆四早有所料,从怀中取下临行前王承送来的玉佩递给金戈
“这是以前王七交给我的玉佩,他说你欠他一个人情,若我需要你帮忙,可以凭此来找你。”
金戈接过玉佩,仔细审视一番,确定是之前自己交给王七的玉佩,三年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