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质子,得保护西戎国,我是西戎国唯一的公主”
廖清尘断断续续,随着她身体的溃烂程度,而戛然而止,要不是闫威武大力推开廖长恒,他也会被廖清尘而染上毒血。
另一边,摆放着两具尸体,冰冷的尸体,却很完好,没有沾上毒血,一具是老夫人的,一具是燕双飞。
老夫人果然是中了控尸蛊,殇离一死,老夫人自然就没气了,也不知道是死了多久,因为控尸蛊的保存,尸体很鲜活。
楚盛煌就站在那里,默默看着老夫人,然后突然掀开袍角,跪了下去。
这是楚盛煌第一次下跪,就算拜如独孤连城的师门,也没有对独孤连城跪下,就算成为朝臣,也不曾对天子下跪,这次,他跪了。
顾天心急忙过去,跟着在楚盛煌身边跪下,默默的陪着他,没有打搅他,她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
她永远无法忘记,他是废了多大了心力才救出老夫人,在鸿蒙谷见到老夫人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激动,连声音都在颤抖。
老夫人是他唯一的亲人,他认为,他还有老夫人,可是现在呢原来不过一场镜花水月,都是空。
“楚盛煌”顾天心见他一动也不动,自己腿脚都麻了,不由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们在这里跪了好一阵子了,其他人都撤退了,该清场的也清理了,就剩下他和她,面对着两具尸体。
楚盛煌没有回头,淡道“你走吧。”
顾天心一愣,摇头“我陪着你,你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楚盛煌冷笑了一声“本王不是让你走出这里,本王是让你,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出现在本王的眼前。”
“”顾天心怔住,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楚盛煌,你在说什么”
楚盛煌还是没有回头,那高大的身影,那么伟岸,却又那么冷寂,像是在她面前隔了一座山,那么遥远。
、149149他,无法再护她一辈子
顾天心心口一跳,紧张道“楚盛煌,你先听我说,刚才我和南宫御不是关在那石棺里么南宫御给我说”
“南宫御跟你说了什么,本王没必要知道。”楚盛煌打断她,声音冷漠如冰“顾天心,你认为,本王会要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么”
“楚盛煌”顾天心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腿麻的双脚,让她站立不稳,又摔倒在地上,很狼狈耘。
她动静那么大,楚盛煌却看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更别说搀扶了。
顾天心揉着疼痛的膝盖,红着眼睛盯着他的后脑勺,像是要给他盯出一个大洞,生气得很凶狠踝。
可是,楚盛煌依旧没有理会她,僵持良久之后,才从地上将老夫人抱起,大步走过她的身边,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
他就那么走了,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顾天心本怒火中烧,瞬间如同淋了一盆冰水,一颗心都凉了一大半。
“楚盛煌你给我站住”顾天心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句,踉跄着朝门外奔去,想要追上那大步离去的男人。
可还没走出门,那一抹高大的雪色身影又折了回来,顾天心冰凉的心又有丝丝的回温,努力扯出勉强的笑,轻声唤他“楚盛煌,我”
楚盛煌漠然从她身边走过,强劲的力道擦肩而过,顾天心再次摔到地上,脑袋撞在墙壁上,疼得两眼发黑,满脑袋都在冒星星。
本来,她在小产之后就身虚体弱,之后又没能好好调理,还被殇离吸了血,身子很虚弱,倒真是名副其实的弱柳扶风了。
身边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又在继续,顾天心好不容易扶着头恢复视觉,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男人,抱着他的初恋,从她的身边冷漠离去。
雪白锦袍,红色裙裾,在门外的光芒下渐渐模糊,顾天心只觉得眼睛一片茫然,心中,更是冷凉如雪,冷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果然如燕双飞所说,那么绝情,那么无情,认定谁负了他,就厌憎到底,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给。
他怎么可以做到,就算前一刻热烈如火,下一刻,也可以翻脸不认人他口口声声要她信他,那么他呢
可是燕双飞也说错了,他不是没有原谅她,在她死后,他还是原谅了她,可是她顾天心呢她是下一个燕双飞么
不贞不洁顾天心愣神了许久,靠着墙跪坐在地上,垂头冷笑。
额头磕破,流着汨汨的一行血,流淌过她缓缓翘起的唇角,明明是在笑,却凄凉得悲哀。
“心心。”淡雅的龙涎香靠近,有人在她的身边蹲了下去,修长的手指撩开她额边碎发,擦着她伤口的血迹。
顾天心模糊的看这他在她眼前晃动的紫色广袖,低低喃喃道“他不信我,他说我不贞不洁,他不要我了”
“心心别哭。”南宫御抱着她,温柔的哄劝着她“心心,我们和这里,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代沟何止百年,心心,跟我回去,过我们以前的生活,好不好”
顾天心怔了一下“回去”
“跟我回去,心心,忘了这里吧。”南宫御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一步步的朝密道下走去。
“不,我不回去”顾天心摇头,想要挣扎着下去,南宫御却不放手,惹得顾天心又抓又咬的。
在他们的身后远处,雪色锦衣的男子站在哪里,脸色惨白,眸光猩红,刀削般的薄唇紧紧抿着。
“王爷”闫威武大步而来,恰好见到这一幕,愤怒的叫道“南宫御放开摄政王妃”
南宫御抱着顾天心侧身,顾天心朦朦胧胧的看到了高大威猛的闫威武,也看到了闫威武前面的楚盛煌。
两人隔得不算远,她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所浸染,看着那么熟悉的身影,像是笼罩在白雾里,那么的虚幻,飘渺。
“楚盛煌”顾天心声音嘶哑,吼道“你说我已经嫁给了你,你就我的天,你现在赶我走,一个人若是没了天,还能活么你这个混蛋”
楚盛煌沉默不语,闫威武看不下去了,问“王爷,你为什么要赶三妹走现在独孤连城也除掉了,王爷还顾虑什么”
楚盛煌侧过身去,对闫威武的问话不置可否,看着他决然的离去,顾天心大脑一黑,呼吸窒息得难受,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晕
了过去。
“心心”南宫御被喷洒了一身的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厉声道“楚盛煌你他妈要是个男人,就给我站着”
楚盛煌停住,正欲侧身回去,南宫御抱着顾天心一阵飓风似的飘过去,一掌打向楚盛煌的胸口。
“噗――”楚盛煌吐血了,大口的鲜血,不是鲜红,而是红中带黑,黑中泛紫。
南宫御愤怒霎时消退,愣住,闫威武也惊道“王爷,你不是说毒已经解了么”
楚盛煌是喝了花语的毒药,虽然喝药之后又极快的用内力逼出体内,但独孤连城的毒素一旦上身,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不是他狂妄的拿性命做赌注,姜神医就住在王府里,这些年姜神医为楚盛煌做事,到处收集孤族的蛊术和毒术。
花氏姐妹能解百毒,闫威武好不容易将花嫣掳来,用花嫣的血做为药引,为姜神医研制。
表面上,楚盛煌毒性在蔓延,实质上,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计谋,南宫御也是参与者之一。
只是,明明已经解了毒,为什么楚盛煌还在吐血而且看那血
楚盛煌擦去嘴角的血迹,脚步沉重的走过去,手指在顾天心颈侧一点,转过了身“带她走。”
“王爷”闫威武不赞同,道“三妹不想走,王爷你”
“带她走。”楚盛煌闭上眼“南宫御,本王给你一个机会,要不要,在你。”
南宫御一震,深深的看了楚盛煌一眼目光复杂,抿唇抱着顾天心就走“楚盛煌,后会无期”
楚盛煌双手握成拳头,在袖中青筋暴跳,惨白的脸上更是可怖得渗人,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矢。
闫威武摇头叹气,他是粗人,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只知道他若遇上此等事,就算他死,也不会让轩辕玲珑和另一个男人双宿双栖。
只是闫威武不知道,楚盛煌又何尝想要放开他还曾经说过,就算是死,也绝不会放开顾天心的手。
他的思想很极端,曾经会因为担心顾天心会被别的男人抢先,而千方百计的强娶了她,将她变成他的女人。
曾经,他担心他在报仇路上死去,而强行让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心里想着,就算她恨他一辈子,好歹会记住他一辈子。
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她看到他死去,留着她一个人,守着他再也无法实现的承诺,他,无法再护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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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南宫御抱着顾天心去了密室,再次踏入石棺,手中拿着那罗盘,只需暗下那个红色开关,这里的一切,都将与他和心心无关。
“皇上。”花语鬼魅一般的出来,白裙的她,在黑暗的幽光下,很醒目。
南宫御知道她一直都跟着他,并不诧异她的出现,淡道“花语,朕吩咐过财叔,不管你是要留在宫里,还是要隐姓埋名,都依你,朕要离开了,你保重。”
“皇上放心。”花语道“臣妾有自知之明,臣妾已经失明,不会再有资格纠缠皇上,臣妾来此,只是奉还皇上遗失的东西。”
花语从袖中掏出一条项链,红色的宝石,在铂金项链上闪耀,那一刻,石棺上的所有红色宝石都蝴蝶效应似的亮了一下。
南宫御看着那项链,他以为遗失了,四处翻找了个遍,没想到,是在花语那里。
南宫御知道花语的心思,淡道“不必了,我已经找到了心心,那些身外之外,不要也罢。”
他拂袖合上石棺,花语握着项链的手指一僵,慢慢的垂了下去,白绢之下的唇,勾勒出一抹讥讽,自嘲的笑。
、150150想去哪里,本王都陪着你完
花语握着项链的手指一僵,慢慢的垂了下去,白绢之下的唇,勾勒出一抹讥讽,自嘲的笑。
他那么珍惜这条项链,疯了一般的四处寻找,她嫉妒心作祟,很嫉妒,刻意不交给他耘。
可是,他却那么的绝情,只要她碰触过,他那么珍惜的东西,却成了身外之外,不要也罢
石棺上的红色宝石亮了起来,一闪一闪的,花语手中项链的宝石也在闪烁,只是她看不到,只能听到石棺旋转的风声。
他就要走了,永远的离开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不是南宫御,而是叫做肖楠的男子,她一见倾心的男子踝。
因为疼痛而浅白的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词穷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该如何,才能挽留
“心儿”正在这时,密室禁闭的石门被人狠戾一掌劈碎,碎石火光飞溅,那雪色锦袍的男子有些摇晃的立在那里,眼睛红得滴血。
花语看不到,却可以听出楚盛煌的声音,了解所有事情始末的她,嘲讽道“既已放手,何必后悔谷主死了,你的毒再也没人能解,想要顾天心留下来,守着你的墓碑过一辈子么”
楚盛煌额头的青筋鼓起,一根根的跳动,在苍白的脸上,碧蓝的青筋,殷红的双眸,格外的醒目,很恐怖。
“王爷”追上来的闫威武见状大怒,正要对花语出手,那本后火入魔似的楚盛煌,忽然就大大的吐出一滩鲜血,倒了下去。
闫威武大惊失色,一个箭步过去搀扶楚盛煌,欲带楚盛煌去找廖长恒。
“等一下。”花语突然拦住去路,道“楚盛煌急火攻心,加速了毒发,虽然药石无医,但我这颗药,可助他延寿三天。”
花语将一个瓷瓶递过去,闫威武虽然很愤怒花语,但还是急忙接住,多一天也是好的。
花语讽刺的道“这毒只有谷主可以解,楚盛煌还真是不要命,也要和谷主同归于尽。”
“王爷这叫舍身取义你这女人懂什么”闫威武也很恼怒,他们都是被王爷给骗了。
花语一声冷笑,正欲再说什么,突然,全身爆发出一阵红光,越来越透明,像是被什么吸住,望着那笼罩着石棺的红光漂浮过去。
闫威武瞪圆了虎目,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可是那红光越来越刺眼,他不得不下意识的闭上眼。
就是那么一瞬间,又是“啪”的一声爆炸声,闫威武急忙带着楚盛煌退到安全的位置,红光已经消散,石棺在地上碎开了花。
“啊――”
“嗯――”
两道声音,一道惊叫,一道闷哼,随着石棺炸开而响起,正是那趴在一起的南宫御和顾天心。
顾天心没有摔到,只是被吓到了,满脸都挂满了泪水,错愕的看着身下的南宫御。
南宫御凤眼里一片迷茫,呆滞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拿到眼前一看,吓得面色一白“血,血,我流血了财叔传御医”
“”顾天心吓得一溜烟的滚下去,颤抖着目光看着南宫御,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南宫御在叫了一阵之后,才发现了不对劲,也皱着眉很憎恶的瞧着顾天心“你是谁就是你刺杀朕”
顾天心复杂的看着他,眼角突然再次流出泪来,一串一串的,怎么止都止不住。
肖楠,他在石棺里解开她的穴道,给她说了楚盛煌中毒的事情,要她清醒的面对。
他劈开了石棺,本来以为,她和他都会留下来,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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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战乱,本来被南苍国统治下来的天下,又被东辕国摄政王一分不差的夺了回来。
臣民们对摄政王是如何死而复生的,并不热衷,关键是他们的守护神还在,他们就安心了。
轩辕胤在姜神医的治疗下,已经康复,宫内肃清,没了太后,没了贤妃,没了徐婕妤。
轩辕胤一夜之间像是长大不少,不再沉迷女色玩乐,认真的学习,那个喜怒于色的轩辕胤,真正有了帝王之相。
想比起来,顾天心还是更喜欢以前的轩辕胤,可是楚盛煌不这样认为,他对现在的轩辕胤甚感欣慰。
顾天心知道,他对东辕国有很深的感情,他希望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轩辕胤能做个好皇帝,保护好东辕国。
思及此,顾天心很难受,花语那颗药延续了楚盛煌三天的寿命,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
“楚盛煌”顾天心靠上他的肩,将他手里的折子给拿下来,嘟着嘴扳过他的脸“看一看我嘛,难道我没那些折子好看么”
楚盛煌脸色很苍白,黑眸却越来越幽深了,黑曜石一般,泛着深深的漩涡,吸引得人沉醉,深陷。
他抿着唇,看着顾天心,那天在万花谷他终是控制不住,想要将她留下来,要不是忽然毒发晕厥,他不敢保证会不会抢人。
花语说得对,他是后悔了,他想要放她离开,不要她独孤终老,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对她,他向来都是自私的,霸道的。
他没想到,后来,她还是留下来了,一醒过来,就对着她笑得很是明朗的容颜,那么明媚,夏花一般。
似乎像是在做梦,什么中毒,什么独孤连城,统统都没有,他的眼中,便只剩下了她笑靥如花的模样。
她握着他的手,无名指上,两个玄色的指环相互倚靠。
她对他说“楚盛煌,你是赶不走我的,我是你的妻,我们成亲那天说过的,无论安乐困苦,富足贫穷,有病无病,我都敬爱你,保护你、关心你,直到终身”
楚盛煌心尖隐隐作痛,将她揽入怀中,虽然这两天她一直都在他面前笑,可是他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背对着他,咬着被子默默流泪。
他不想她伤心,想要保护她,更不想离开她,夜夜未眠,只怕眼睛一闭上,他就再也见不到她,她该怎么办
楚盛煌吻着她的脸,他的温度已经冰冷,她却那么细腻温和,让他迷恋,又害怕自己的冰冷,浸染了她。
顾天心抱着他的腰,很柔顺的依偎着他,静静的听着他依旧稳健有力的心跳,低声道“楚盛煌,今天不要在宫里了,带我出去走走好吗我好闷”
胸闷,闷得发慌,再不挖掘出一条出口,她怕自己会爆炸,会崩溃。
楚盛煌抚着她披散的发,点头“好,想去哪里,本王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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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毁灭的鸿蒙谷,经过岁月的洗礼,当初的血腥和狼藉,已经成了荒野之地,树木花草漫山。
一大早就出发了,快马加鞭的赶来,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时间就这么可恨的溜走,越想抓住,越是抓不住。
顾天心心里窒息得厉害,只得紧紧的抓着楚盛煌的手指,手心汗湿,指尖颤抖。
楚盛煌反手包裹住她的手指,牵着她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的,是殇离留在万花谷里的衣物,和那张麒麟面具。
顾天心记得,殇离在死的时候给她说过的那句话,他说,若是当他是朋友,就把他的尸骨带回孤族。
孤族已经没了,几百年前的孤族,就是现在的鸿蒙谷,而殇离的尸骨也没了,顾天心便收拾着带来了他的衣物,准备给他立一个衣冠冢。
顾天心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幻听,殇离是不是给她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她还是想要这样做,还带来了楚盛煌。
楚盛煌并没有反对,也没有不耐烦,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他真想这样陪她一直走下去。
夕阳悬挂,火红的晚霞燃烧了半边天,他们迎着晚霞走着,手牵着手,一高一矮的白衣身影,像是要被火光吞噬了一般。
夜月和夜雨在后面远远的跟着,看着,忍不住的,夜月流下了泪。
夜雨也很不好受,刻意打趣道“夜月啊,你说你跟了王妃之后,别的没长进,感情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夜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夜雨看着她眼角含泪的模样,像是沾水的雪莲,那么美,美得让他一时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夜月哼了一声,不理会夜雨,继续往前走,夜雨看着她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捏在白皙的手指,不由咽了口唾沫,口干舌燥。
为什么他从前就没发现,夜月是那么的美丽,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也能牵引他的心神。
夜月是变了,变得爱哭了,更有感情了,也更有女人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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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置,就是独孤连城以前闭关的地方,就埋在这里吧。”
楚盛煌指着一处被堆满乱石的地方,顾天心看去,不由满头黑线。
楚盛煌是有多恨独孤连城,毁了他的鸿蒙谷就算了,还毁得那么严重,连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被夷为了平地。
楚盛煌挽起袖子,亲自动手搬开碎石,道“只是封了洞口,里面是完好的。”
顾天心“”
两个人一起搬着石头,楚盛煌不让她动手,顾天心不干,无奈之下,楚盛煌抢着搬大的,顾天心拿着拳头大小的石头,无语。
看着那埋着头干活的苦力,顾天心甜蜜得想笑,又心酸得想哭,果然先一步,眼泪悄然滑落。
急忙握着袖子擦去那不听话的眼泪,不想被楚盛煌发现,只想在他的记忆里,留下她充满阳光笑容的画面。
很快,楚盛煌就移开了碎石,打开了石门,轰隆一声,石门在暗下去的天色里慢慢开启。
包袱被楚盛煌扔了进去,楚盛煌不想顾天心走进去,也不想再多管独孤连城的事情,他来这里,只是为了陪顾天心。
顾天心知道他抗拒,也不勉强,正要关上石门,突然,一条青皮红冠的巨蟒从里面冲天而出,嘴里含着的,正是殇离那张麒麟面具。
顾天心吓得急忙躲在楚盛煌身后,楚盛煌蹙眉,拔出腰间削铁如泥的软剑来,要斩杀那条巨蟒。
“楚盛煌,我们还是快走吧。”顾天心拉住他,摇头。
这条蛇跟过殇离,也没有做过吃人,咬人的坏事,这里算是他的地盘,又那么有灵性,顾天心也难得的为一条蛇求情,
楚盛煌没有犹豫,点头应了,两人正要离开,替然那蛇发出一声悲鸣,“哗啦”一声,一头撞上了岩石,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那条巨蟒,定是从殇离那块麒麟面具上,感应到了殇离的死,竟然殉主自尽了。
顾天心惊住,楚盛煌也叹了口气,道“蛇是孤族圣兽,独孤连城虽然残杀了不少毒蛇,但,也是孤族最后的存在。”
顾天心懵懂的点头,两人携手走了几步,顾天心忽的停住,甩开楚盛煌的手就往回处飞奔。
“心儿”楚盛煌莫名,正要跟上顾天心,胸口一痛,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那几乎黑透的毒血,楚盛煌知道,他毒发了,三天的期限,他知道,他活不过今晚。
远远的,他看到顾天心的身影像是个小白点,围着那条巨蟒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却强行撑着,他多想再多看看她,很想,很舍不得
“楚盛煌楚盛煌”
就在他意识模糊,已经开始魂不附体的时候,有人在使劲的推着他,有血腥的东西塞入他的口中,很苦。
楚盛煌蹙眉,下意识的抗拒,后来,那东西被取出去,下一刻,有温软熟悉的感觉覆上来,撬开他的齿关,甘美的呼吸里,他忽略了滑入他食道的苦涩,比黄莲还要苦。
意识在渐渐的清明,闭着的眼慢慢睁开,顾天心惊喜的看着他,脸上还带着泪水,嘴角有着青色的不明液体,手里还握着一把粉色宝石的匕首,半只袖子都被鲜血浸湿。
“楚盛煌”顾天心“啪”的丢开匕首,扑过去抱住他,大声道“殇离谢谢你”
对,她不恨殇离,她该谢谢他,要不是他给她提示,她也不会来到鸿蒙谷,不过发现这条巨蟒。
那时候殇离模糊的话语,在逐渐的清晰“小心,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将我的尸骨,埋到孤族,巨蟒腹中,说不定,会有巨大的宝藏回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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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世纪,深山老林。
白色运动服的青年背着包,在林中费力的穿行,茫然的寻找着记忆里的位置,满头汗水打湿了碎发,沿着清隽的线条流淌。
他已经分不清,他是多少次徘徊在林中,又是多少次无功而返,那个
记忆的位置,已经没了。
他不甘心,为什么他会一个人魂穿回来为什么会把心心一个人留在另一个世界没了心心,他的生活又有何意义
“啊――”抑郁之下,他将背包摔在地上,也不顾里面的工具摔了一地,是好是坏,愤怒无处宣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去。
远远的,一双眼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清逸的容颜,看着他青春的气息,看着他为了某一个人,伤心欲绝。
十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在落叶上,悉悉索索的,肖楠猛地回头,就看到一白色职业套裙的高挑女子,顶着大波浪的卷发,从林中深处走来。
这里是古老的深林,怎么会出现一个女人还是形单影只的女人
肖楠疑惑的眯眼,汗水咸咸的浸着他的睫毛,眼睛越眯越窄,那越来越近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
女子肌肤白皙,身姿丰满,五官优雅美丽,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极尽妩媚。
她看着他,涂得艳红的唇轻轻一勾,朝他递去一张名片“你好,我叫华羽,玫黛儿集团ceo,很高兴认识你。”
她很满意他惊诧的模样,真好,他还记得她,真好,她跟着他一起来到了这个先进的地方,还治好了她的双眼。
这是个美丽的地方,她很期待,和他重新开始的世界,她会努力,走近他的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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