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在一处墙上动了动,又一道暗门被打开,撑着石门,朝南宫御笑。
“南宫,小心那丫头,比你还磨人,本来吧,刚才差一点就吃到她了,那在我怀里柔弱颤抖的样子,啧啧”
“独孤连城你找死”殇离还在意犹未尽,南宫御面色瞬间铁青,闪身过去就一把抽出软剑,直袭殇离喉间。
殇离摸着喉咙闪开,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来,让为师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南宫御招招发狠,可以前只知道逃命,不爱还手的殇离,如今武功出神入化,抓着南宫御刺过去的剑,掌心冒出腾腾火焰,迅速融化。
南宫御丢了剑,又赤手空拳的去打,“嘭”的一声,竟然打穿了一堵墙,密道都抖了抖。
殇离摇头“唉,本来想要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你搞砸了”
南宫御满脸杀气,又去追着殇离打,殇离身影鬼魅般的从他身边掠过,进去那坍塌的密室里,挥袖亮起一屋子的蜡烛。
“南宫,你看这是什么”殇离下巴点了点旁边的东西,面露玩味。
南宫御本来杀气腾腾的,狭长的凤眸里蕴满猩红,可是在看到殇离身边东西之时,猛地震住。
那是一副石棺,很古旧的石棺,周边生起了不少的青苔,隐约可以看到上面雕琢的复杂花纹。
千万种花朵,每一朵都不一样,千奇百怪的,周边缠绕着一些爬行的毒蛇,还有一粒粒血红的宝石,那是蛇的眼睛。
这石棺,和现代里他发现的那具石棺一模一样,心心项链上的宝石,就是他从石棺上抠下来的
殇离抚弄着石棺,手指所到之处,那些雕刻的不管是花,还是蛇,都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摇曳摆动,他的手指一离开,又恢复死寂。
见南宫御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其后表情都很淡,殇离无聊的撇了撇嘴,道“就是这东西带你过来的,它也能把你送回去,进入这个石棺,我开启传送秘法,有没有很神奇”
南宫御哼了一声,不感兴趣的道“我要尽快。”
殇离挑眉,嗤笑“比我还着急,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到带着小心丫头离开,可是,小心丫头似乎不愿意走呢。”
南宫御转身,道“她愿不愿是她的事,我带不带她走,是我的事。”
南宫御说完就走,殇离瞧着他的背影,手指缓缓的点着下巴,殷红的唇裂开一抹邪笑“让不让你走,也是我的事,你似乎忘了,就算你走了,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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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辕国和南苍国交锋,
在持续了两个月之后,南苍国终于占领了东辕国。
东辕国本是不败的神话,可是他们的守护神摄政王被奸人下毒害死,皇帝轩辕胤也不知道为何突染重疾,太后独揽大权。
太后得势,任命安明玉和几位心腹为将军,本来还气焰嚣张,可是没能维持十天,东辕国就没了。
太后心如死灰,在被众人谴责和负疚之下,赶在南苍国攻破之前,先一步服毒自尽。
东辕国一失去摄政王,就是一盘散沙,好在南苍国国君仁慈,不准士兵烧杀掠夺,只要归降,一视同仁。
为了百姓安危,闫威武遵守摄政王遗言,那么莽撞倔强的人,第一个站出来,投降南苍国。
南苍国胜利的消息传遍五湖四海,书房里,殇离瞧着南宫御和顾天心,问“想好了现在就走”
“对。”南宫御坚定的道,握住身边顾天心的手。
顾天心叹了口气“肖楠,我不走,你不要逼我。”
南宫御沉默,没有说话,殇离笑道“小心丫头,南宫为了你可是连皇帝也不做了,整个天下的皇帝啊,楚盛煌已经死了,你还留下来,难道是舍不得我”
顾天心冷道“不准你说他死楚盛煌是不会死的他说过要护我一辈子的”
殇离笑得越来越嘲讽“傻女人,还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没想到还是那么一根筋,愚不可及。”
“楚盛煌不会死”顾天心吼着,红了眼睛。
“哈哈。”殇离大笑“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亲自配置的毒药,楚盛煌要是还有命在,我这几百年岂不是白活了”
顾天心不甘,还想反驳,南宫御拉住了她,对殇离道“送我们离开,我不想她再多惦记楚盛煌一分一毫。”
“肖楠”顾天心气得咬人,狠狠的在他抓着她的那只手臂上,咬得血迹都湿透了紫色的衣袍。
南宫御任由她咬着,强硬这搂着她往密室里走去,殇离看着摇头,低笑道“这狡猾的小狐狸,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信了。”
顾天心“”
上次被南宫御震得坍塌的密室已经修好,那石棺就那么显赫的摆在中间,四面燃满了一排排的蜡烛,幽绿的光,红色的宝石,很诡异。
顾天心忍不住抖了抖,那些蛇虽然是雕像,却还是很恐怖,天生的害怕,改不了。
南宫御搂紧她,安抚性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别怕,我们很快就离开这里了。”
顾天心恨恨的盯着他“是你绑了夜月威胁我的就算回去,我也不会原谅你”
南宫御苦笑“时间漫长,等到七老八十的时候,那你对我的恨就会淡忘了。”
“不可能”顾天心冷道。
南宫御抿着唇看着她,神情很黯然,却强行将她抱入打开的石棺,让她趴在他的身上。
顾天心发毛了,又抓又咬又跳的,闹腾得南宫御不能关住石棺,最后殇离看不下去了,挥袖“嘭”的一声,将石棺合上了。
“真是吵人,启动阵法的时候需要绝对的清静,没见我连花语也没带进来么”
殇离看着整个燃满蜡烛的密道,叹道“今晚,可是我的每月一劫啊,你们两个小东西,还真会挑时间,要不是我对外面局势掌控自如,只怕会以为,这是你们的一场计谋。”
“放我出去”顾天心还在石棺里面闹,声音闷闷的,这样被关着,久了,可是会窒息而亡的。
殇离看着那石棺,眼睛慢慢的变成紫色,越来越紫,暗紫变成了明紫,紫得像是最晶莹的宝石,美艳惊人。
他的手指慢慢抚上石棺,轻声问“真的想好了么南宫”
、146146杀不了我,你们就麻烦了
“我说过,我一走就让财叔将传国玉玺和圣旨交给你,你谋划那么久不就是为了今天么”南宫御在石棺里冷冷的道。
殇离低笑“对,我就是为了今天,以前的天下,我只能做黑暗里的王,以后,我就能走出黑暗,成为真正的王者了,孤族,算是复仇了吧”
殇离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倒是很迷茫,难得的悲凉耘。
孤族被灭世人围剿的时候,他还那么小,被父母兄姐们藏在那么小的酒坛子里,封住穴道,才逃过了一场血雨腥风踝。
他从那打穿的小孔里,亲眼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个倒下去,亲眼看着那些人翻遍了他们的房屋,只为寻找绝世宝藏和秘笈。
宝藏秘笈他懵懂的想着,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人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东西,来杀光了他的亲人,那么残忍。
他说不出话也不能动,全身被蜷缩得骨头刺痛,眼泪都流干了,眼前模糊的一切由血红,变成黑白,再也没有色彩
一滴晶莹的液体从紫色的瞳孔里溢出,殇离却在笑着,他要的不是这天下,而是这些人的命,是这些人罪有应得。
拿起一方罗盘,他缓缓拨弄着,口中喃喃道“回去吧,这里的一切都不干你们的事,等我报了仇,再”
他没有再说下去,认真的弄着罗盘上复杂的图案,手指每一次触碰,都有各种颜色的光线射出,映在石棺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各色的光线已经形成了一个七星阵法,石棺在阵法里缓缓飞了起来,开始旋转。
殇离轻轻的笑了一下,紫瞳里含着留恋,正欲再动那罗盘,密室里的另一堵墙倏然“嘭”的一声,被炸开。
密室地动山摇,殇离身子摇晃了一下,撑住石壁,而罗盘摔到地上,那七星阵法里的石棺也“嘭”的落下,扬起一地的尘埃。
“独孤连城”炸开的通道处,雪白锦袍的男子执剑而立,面若寒霜,冷冽非常。
殇离愣了愣,皱着眉似有不解“楚盛煌,你竟然还没死,怎么可能,绝不可能”
要说下毒的是别人,他还不会疑惑,可是花语,不可能,谁都可能背叛他,花语和花嫣,绝不可能。
楚盛煌并不解答他的疑惑,身影如白光闪烁,下一秒已经一剑刺穿了殇离的胸口。
殇离看了自己穿胸而过的长剑一眼,唇角勾着一丝傲然的笑,正欲说话,楚盛煌立刻拔剑,又是一剑削上他的脑袋。
此刻,正好子时,殇离功力大减,形如常人,根本无法躲避,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落下来。
殇离没有畏惧,反而在笑,很邪魅的笑,楚盛煌暗道不好,果然,那一剑砍下去,殇离的头还完好无损的立在脖子上,而楚盛煌手里的剑却开始腐蚀。
“没用的他练得是一门邪功,要想杀他,必须先毁了他的眼睛”
石棺被南宫御打开,顾天心捂着闷闷的胸口,一边喘气一边着急的大声说道。
楚盛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满屋的幽绿火光下,他那深邃的眸中有种极为复杂的情愫,让顾天心一时半会理不清头绪。
殇离笑了,看着顾天心“你果然要忘恩负义么小心丫头,我知道你看了那本书,却没有要了你的命,你现在是要我的命么”
“说说看,你是怎么放出消息,让楚盛煌找到这里的还伪装得真跟死了男人似的,故意说楚盛煌没死,来提醒我相信,啧啧。”
殇离叹息,悲伤的摇头“小心丫头,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你这样对我,我很伤心。”
顾天心一愣,一时竟无法接口他的话,独孤连城虽然很坏,可是殇离,却救了她无数次,殇离,算是她的朋友吧
楚盛煌和南宫御一左一右的飞出去,一人一剑,对准殇离的一双眼,殇离站在原地,唇含邪笑,一动也不动。
不对顾天心猛然想起了什么,惊道“住手他的眼睛不在他身上”
楚盛煌,南宫御“”
顾天心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语病,但是也不太清楚,含糊道“那书上说,将两只眼睛分别放在他人身上,不但可控制他人的思想行为,眼睛的主人也能借此保命,除非”
“除非,杀死有着他眼睛的人,那两个人,就是花语和花嫣。”楚盛煌接口,看向南宫御。
南宫御道“花语就在这里,花嫣还在东辕皇宫。”
看那两个人在商量着怎么杀了自己的眼睛,殇离笑了,好心提醒道“子时很快就过了,杀不了我,你们就麻烦了。”
“杀不了你”楚盛煌冷道“长恒,把人带进来”
廖长恒走了进来,身后,闫威武扛着一个麻袋摔在地上,扯开一看,竟是手脚被捆,嘴巴被堵住的徐青青。
顾天心愣了一下“青青你们抓她做什么”
“她就是花嫣。”南宫御道。
顾天心“”
“好啊楚小子”殇离赞道“真有你的,怎么会想到将花嫣带来的难道你也未卜先知了”
楚盛煌道“本王不会未卜先知,带徐婕妤一起,自有本王的用处。”
殇离惊讶了一下,上下打量楚盛煌,恍悟道“哦,我就说怎么可能,原来你”
“独孤连城本王先要了你半条命”楚盛煌打断殇离,反手一扬,手中长剑“嗖”的刺穿了徐青青的胸口。
“啊”顾天心的惊叫了一声,手指塞入口中,不是她害怕杀人,而是那个人是徐青青,那么单纯可爱的徐青青。
徐青青连声惨叫都没有,就口吐鲜血的死去,圆睁的眼睛渐渐浮出一层紫色,越来越紫,形成紫雾消散。
馥郁的花香从她血液里散发出来,这里是密室,没有蝴蝶飞来,她口中鲜血越来越多,瞬间就将身下形成了血泊。
“啊――”另一声惨叫,盖过了他的声音,是殇离,他捂住的左眼,已经在汨汨留着紫色的血液,很恐怖。
殇离的脸色很苍白,比平日的苍白还要透明,额头冷汗一滴滴的滴落,唇瓣也失去了殷红的色彩,变得乌紫,一头黑发转眼成雪。
见状,廖长恒等人都兴奋了,道“现在只需要杀了花语,我去”
廖长恒和闫威武都往暗门外去了,南宫御没有动,倚靠着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盛煌一边盯着殇离,朝南宫御身边的顾天心看了一眼,抿着很苍白的唇,没有说话。
顾天心有些诧异,主动过去挽住他的手臂,抱怨道“我叫小月给你传信,你一次都不回,要不是夜雨回了信,我还真以为你中毒死了呢。”
楚盛煌深深看着她,神情还是那么的复杂,殇离重伤得摊在墙边,一边吐着黑紫色的血,一边笑,笑得很讽刺。
楚盛煌冷厉的盯着他,殇离别开头,看着南宫御“南宫,传送阵法我已经开启了,只需按下那个开关,你和小心丫头,就可以回去自己的地方了。”
他虚弱的抬起手臂,指了指罗盘,道“我是没力气送你了,自己去吧,你会用到的。”
南宫御看着那个罗盘,顾天心也看着那个罗盘,楚盛煌面色阴寒,突然拉住了顾天心的手腕,握得死死的。
顾天心痛得拧眉“楚盛煌放手,我不走。”
楚盛煌一愣,松开了手,那脸上才出现的一丝惶恐隐去,余下的又是顾天心看不懂的情绪。
顾天心拉着他的袖子,握上他的手,平日里温暖粗糙的大掌,此刻很冰冷,冷得刺骨。
顾天心不由抖了一下,却没有松手,反而拉到嘴边呵气,咕哝道“怎么这么凉,生病了怎么办。”
感受到她温热潮湿的气息,喷洒在掌心,楚盛煌看着她发顶的双眸中,蕴着一丝丝暗红,沉痛得宛如浩瀚的海洋。
、147147就算是死,也不能容他人染指
南宫御静静的看着二人,殇离也看着他,笑道“南宫,不用嫉妒,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抢不走,想抢,也得看有没有那个福气,消受美人恩哪,呵呵。”
南宫御意味不明的蹙眉,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越来越近,廖长恒浑身带血的匆忙进来,在楚盛煌耳边说了一句。
楚盛煌面色一沉,殇离懒懒的靠着墙,笑道“楚小子,这次你又要输了,为师很失望啊。踝”
顾天心暗惊,不知道外面有什么情况,但很快就见到暗门被“轰”的打开,一身白裙的花语,手指间挽着细细的银丝走进来。
“谷主”花语看到殇离的样子,脸色一变,猛然就看到了地上倒在血泊的花嫣耘。
“你们杀了花嫣”花语眯眼,美丽优雅的脸上显出邪气,一双大大的眼睛隐有紫光,一闪一烁的。
银丝已经从手指里飞出,那细细的一条银丝,发丝一般,难以捕捉,杀气却很是凛冽。
“花语,正事要紧,你的私事一会儿自己处理。”殇离不悦的道。
花语倒是听话,正欲收回银丝,可那已经快接触到楚盛煌的一端,已经被楚盛煌拽住,重重一拉,花语一个踉跄,足尖点在墙面上一跃,险险的避开。
花语的功夫倒是不弱,闪身到暗门边,冷冷看着楚盛煌“你铲除了鸿蒙谷,认为谷主就孤立了么外面包围着你们的,是三千死士,精锐死士,你们带来的两千将士,根本不够看。”
楚盛煌抿着唇,淡道“谁告诉你本王带来的是两千将士长恒。”
廖长恒点头,扬声道“万花谷里是两千将士,谷外待命的,是两万铁骑谁胜谁负,不妨一试高下”
花语诧异了一下,看向殇离,殇离虽然闭着眼,却仿佛和她心有灵犀,道“把那两个人带进来。”
花语颔首,屈指吹了两声怪异的口哨,很快,暗门外进来四个黑衣死士,分别押着两个人。
看到那两个人,顾天心唇角抽搐,这两个人和她一样,都是累赘啊,都是楚盛煌的负担,每次都那么不幸的被抓到。
殇离也真是,每次都用人质这一招,太阴暗了。
看到那两个人,廖长恒惊诧的询问向楚盛煌“王爷,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老夫人和清尘她们怎么会被擒上次说是夜月,这次”
楚盛煌眸光阴沉,并未说话,廖清尘和老夫人很惊慌,见到了楚盛煌更是脆弱,廖清尘忍不住流泪“王爷,清尘又连累你了”
顾天心皱眉,看向身边的楚盛煌,楚盛煌也皱着眉,和顾天心对视了那么一下,又移开目光,道“本王在,你们不会有事。”
“王爷”廖清尘又开始落泪,苍白的小脸梨花带雨的,我见犹见。
顾天心“”
“楚小子的艳福不浅。”殇离嗤笑,道“万花谷没有我的授意,谁也进不来,因为开启阵法,是靠我的血。”
“帮小心丫头传信,又开启密道让你们进来的,是双飞那丫头吧那丫头真是死不悔改,以为本座宠着她,就舍不得杀了她。”
殇离冷笑一声,不知道碰触了什么机关,一座石门倏的打开,红裙的女子被悬挂在一根锁链上,飘飘荡荡的,像是一片风中的火红枫叶。
她的面巾早被扯开,那张曾经美艳非凡的脸,布满纵横交错的暗红伤痕,那纤长的脖颈早被扯断,肉眼可见有一丝细细的骨头相连。
顾天心一阵恶寒,满身的小栗子冒了出来,心情更是沉重,殇离说得都对,是燕双飞,表面上屈意承欢,却和她们暗通曲款。
她清楚的记得,在她被殇离欺负,燕双飞莫名其妙出现,巧合的解救了她之后,半夜暗中见她。
当时,燕双飞用阴毒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要不是为了盛煌,我恨不得你和我一般的下场,甚至比我还要惨。”
“但是,你是盛煌的王妃,是他睡过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容他人染指,你,顾天心,给我记住了”
燕双飞和楚盛煌自幼相识,两人在年幼的时候,动过懵懂的春心,可是,却被独孤连城毁于一旦。
其实,燕双飞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有那么多的不得已,或许她做错了一些抉择,但,她心中深爱着的,
一直都是楚盛煌。
顾天心下意识的看向楚盛煌,无论如何,燕双飞都是他的初恋,他会难过也正常,她理解。
只是,顾天心错了,楚盛煌漠然的看着,深邃的眸中沉寂幽暗,如夜一般,顾天心看不懂。
燕双飞说过,楚盛煌为人极端,谁要是有负于他,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原谅的,比如她自己。
顾天心心底升起一股凉意,不自觉的攥住了他的袖角,楚盛煌却似乎并没发现她的小动作,对殇离道“还有什么要给本王看么”
殇离“啧”了一声,摇头“本来是还有的,想要把你的王妃变成本座的女人,可是,被南宫搞砸了”
“”顾天心气结,扯住的袖子突然从掌心“嘶”的裂开,楚盛煌一掌打向殇离,殇离吐了口血,还活着,身后的墙壁却轰然倒塌。
楚盛煌脸色冰冷,双眸猩红,正欲再来一掌,外面传来叫声“住手你们这些坏人你们做什么”
阿英冲了进来,飞快的跑到殇离前面,伸出双臂拦住楚盛煌,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殇离大哥”
楚盛煌根本不管阿英的死活,眼看那一掌对着阿英落下去,顾天心将他的手臂抱住“楚盛煌,不要杀阿英。”
“楚盛煌你是摄政王”阿英突然变得激动,很崇拜的样子,可是看到身后殇离头发全白,瞎了眼的惨样,又变得愤怒了。
“我还以为摄政王是光明磊落的大英雄没想到,竟然那么多人来欺负殇离大哥一个欺负殇离大哥的,都是坏人”
“阿英,殇离他”
顾天心试图跟她沟通,阿英却打断她“阿天你为什么要和那些坏人站在一起殇离大哥救过你,还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殇离大哥”
顾天心“”
“行了。”阿英身后的殇离,推开她,道“阿英,你靠一边去,不关你的事。”
“我不走”阿英执拗的拦在他面前,也不惧怕他诡异的样子,还掏出帕子去擦他脸上的血污,再次被殇离推开,推得一个趔趄。
“笨丫头,我的血可是剧毒,小命不想要了”殇离说道。
阿英摇头“我和老爹的命都是殇离大哥给的,阿英不怕没命,阿英只要殇离大哥好好的”
殇离失笑“做好人,似乎好处还真不少,能让这些傻子一个个甘愿死,也要报恩的,白痴。”
阿英还是摇头“不管殇离大哥说什么,阿英都不会走的,你们要想伤殇离大哥,先杀了我”
阿英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弱小,却还坚强的想要保护殇离,阿英是个很开朗淳朴的好女孩,也是老实的傻女孩。
殇离笑了,道“放心,他们要想杀了本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殇离慢慢的站了起来,子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耗去大半,殇离的功力在一点点的恢复。
“王爷”廖长恒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下去,对楚盛煌暗示性的看了花语一眼。
楚盛煌点头,廖长恒击掌三声,花语站着的暗门外,本来已经是殇离的天下,不知何事已经完全换成了楚盛煌带来的暗卫,由闫威武带着的暗卫潮水般涌进来,很快就生擒了花语。
殇离眯眼,漫不经心的慵懒里,总算出现了一丝阴戾“好啊真是让本座另眼相看了楚盛煌,你是不想要你母亲和侧妃的性命了么”
老夫人和廖清尘都看着楚盛煌,楚盛煌却不看她们,淡道“不要又如何她们是你的人。”
、148148本王是让你,有多远,走多远
殇离惊讶,所有人都惊讶了,楚盛煌冷道“让本王母亲死而复生的,叫控尸蛊,姜神医多年云游四海,就是搜集所有和蛊毒有关的事物。”
姜神医为廖清尘治病,却看出了老夫人是中了控尸蛊,也就是说,老夫人其实已经死了,不过是一种蛊虫蚕食了她的记忆,成了老夫人的意识耘。
老夫人听楚盛煌这样说,勃然大怒,廖清尘一边安抚老夫人,一边道“王爷,不能听信姜神医的片面之词,娘是你的生母,你不能不仁不孝”
“廖清尘你够了。”廖长恒打断廖清尘,脸色很冷“因为我,王爷一再的给你机会,你却始终不知悔改,你想要光复你的西戎国,也不该跟独孤连城这样的人做交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廖长恒从来没有对廖清尘说过一句重话,廖清尘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可思议的盯着廖长恒“哥哥,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廖长恒冷道“廖清尘,我对你很失望。踝”
廖清尘摇着头,满目震惊,又惶恐不安的望着楚盛煌“王爷,不是这样,清尘从小仰慕王爷,追随王爷,王爷你相信清尘”
场面突然变得混乱,嘲笑的嘲笑,讽刺的讽刺,不屑的不屑,愤怒的愤怒,惊恐的惊恐
短短的时间,突然暴
露出来的各种秘密,让顾天心难以消化,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询问的看向楚盛煌,楚盛煌却并不看她,似乎从见面到现在,他看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看了一眼就移开,很淡漠。
顾天心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食指和中指青紫青紫的,到现在很很痛,是他强行扯开袖子时造成的。
“长恒,动手。”混乱并没有影响到楚盛煌分毫,此时此刻,他还是那么镇定,冷静得可怕。
廖长恒犹豫的看了廖清尘一眼,廖清尘那满脸泪水,像是风一吹就会飘走的柔弱模样,很让人心疼。
廖长恒暗暗咬了咬牙,在他举起剑对准花语的时候,老夫人和廖清尘也被长剑所指,就看谁的剑更快。
“慢着。”一直没有出声的南宫御,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绛紫色的锦袍很隐晦,声音低沉“要除掉独孤连城,也不是非得杀了花语。”
花语本毫不畏惧的冷笑着,闻言猛地一颤,大大的美丽眼睛,茫然的看着南宫御“皇上”
南宫御打断她,淡漠的继续道“剜掉她的眼睛即可。”
花语“”
“好吃不如赖活着,花语,南宫难得会理会顾天心意外的人,你呀,也算是捡便宜了。”殇离低笑。
花语脸色很冷,只是静静的看着南宫御,一字一句的问“皇上,真是这样么”
南宫御没有回答她,继续道“楚盛煌,朕帮了你那么多,这个条件,算是你回报我的,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南宫御要楚盛煌还情,两清,是为了花语,不是顾天心。
楚盛煌那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错愕,转而爽快的应了,南宫御问花语“你自己动手,还是朕帮你”
花语看着他,眼底染着哀伤,讽刺,忽的扬起手指,往双眼戳下去。
“花语别犯傻”殇离想阻止,可是花语根本没有停顿,那两根洁白的手指,粉红的血液一滴滴的滑落。
她神情有些痛苦,但只是那么一刹那,在剜掉双眼的之后,又变得平静,低着头,仍由双眼的眼尾处,一滴滴的滴着血红的珠子。
殇离惨叫了一声,花嫣的死已经让他丢掉半条命,花语剜掉双眼,他的另一只眼也毁了,容颜瞬间苍老,口中接连不断的。
黑紫色的血液,飞溅向身边人,不止是暗卫,老夫人,廖清尘,就连阿英也沾了剧毒,全身疯狂的溃烂。
一时间,密道里惨叫四起,顾天心被楚盛煌飞快的护在怀里,给予她独有的空间。
熟悉的怀抱,纯澈如雪的气息,让顾天心很安心,感觉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会为她撑着,他是她的男人。
外面的躁动,无法撼动顾天心分毫,只是似乎有细微的风声,在她的耳边吹拂,伴着很飘渺的声音。
“小心丫头,我走了这一天,我已经盼了好久,活得太久,我比谁都要累,
不要恨我,记着,我是殇离,不是独孤连城”
顾天心大惊,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出现了幻听,可是那么飘渺的语言,为什么会那么的真实。
“呵”那声音又笑了“小心,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将我的尸骨,埋到”
后面几个字,越来越模糊,顾天心正竖着耳朵在喧闹之中去听,可是那声音已经烟消云散,外面,更是恐怖。
一地的黑血,那么活生生的人,全都成了血水,顾天心被楚盛煌抱着急速离开,顾天心瞧着殇离之前倚靠的位置,连一丝头发都没有留下。
尸骨他怎么会那么说难道她真是出现了幻听
从那间密室出去,已经被楚盛煌带来的士兵大换血的万花谷,已经没了那诡异黑暗的气息,殇离的人,尽数剿灭。
南宫御和花语站在外面,花语血淋淋的双眼已经覆上了一条白绢,依旧是那么冷冷清清,却比之前少了明显的邪气,更加气质如仙了。
其实,能和南宫御匹配的实在太少,但花语和南宫御站在一起,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就算花语毁了双眼,也丝毫不减她高冷的魅力。
顾天心正在仔细看着南宫御和花语,忽然被楚盛煌放开,大步走向一边的人堆。
廖长恒扶着廖清尘出来,廖清尘却已经被黑血沾染,大半个身子都在溃烂,脸色扭曲,很痛苦。
“哥哥,你放开我吧。”廖清尘皱着眉,很沙哑难受的道“会会中毒”
廖清尘脸色苍白,看起来也很痛苦“清尘,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他只是问着为什么,意味不明,廖清尘意识朦胧,喃喃道“是清尘配不上哥哥,清尘从出生起,就听父皇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