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夫子心情好,给大家继续三国演义。”
课堂里学生们都异常兴奋,故事听上瘾了,可是很难戒掉,平淡乏味的太学院里,他们最盼望的,就是顾天心的课程。
只是这堂课,从始至终,楚盛煌都没有来。
时常能在讲课之余瞅到那一抹奋笔疾书的身影,乍然不见,还真有些不习惯。
可是,早上她骑马追公主的时候,他阻拦了她,还说让她在太学院里等他,可是等来等去,还是不见人。
尼玛,原来他也会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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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宫,艳红纱幔挂满寝殿,四角都放着暖炉,床头还有幽沉的熏香,白烟袅袅弥漫。
殿中软塌上,燕双飞松松披着黑色毛裘,红色纱裙酥
胸半掩,姿态撩人的斜躺着,极为魅惑。
对面,雪色锦衣的男子倚在椅中,问“如何”
做男装打扮的夜月收回为燕双飞把脉的手,站起身来朝楚盛煌行礼“回禀主上,太妃娘娘这段时间脉象平稳了许多,只要不受刺激,十年内不会再犯。”
“姜神医果然高明,教出的弟子也聪明出色。”燕双飞放下纱袖掩住雪白皓腕,娇笑道。
夜月立刻道“太妃娘娘谬赞”
“哪里是谬赞,本宫一直就喜欢你,可是盛煌不给呀。”
燕双飞懒懒的起身,抚了抚鬓边的金簪,瞥了眼楚盛煌,嗔道“盛煌,你也真是偏心,把夜月给驸马,也不给我。”
楚盛煌蹙了蹙眉“夜月在本王那里,寻药比在宫里方便。”
“也是。”燕双飞笑意柔和了下来“倒是本宫想多了,可是为什么要给驸马呢盛煌,你不知道我会心痛么刚才你还让我去解救驸马,他还能对你有什么用呢”
楚盛煌眉头皱得更深了,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燕双飞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困难的喘息了几声,虚弱道“盛煌,就不能多陪陪我么轩辕师兄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这是当初你自己的决定。”楚盛煌转过身,清冷的眸子寒气深沉。
燕双飞站了起来,扑过去从身后抱住楚盛煌“我知道你怨我,那时是我们都太年少,我也是不懂事,才会和轩辕师兄他”
手臂被他无情的扯开,
楚盛煌冷然道“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楚盛煌要走,燕双飞死死的拉住他,扯着身上的裘衣“那这算是什么你关心我的病又算什么如果是因为我爹的吩咐我不需要”
“还有这件裘衣这是顾天心不要的你认为我不知道你竟然把他不要的拿来给我,你把我当什么你你给我滚”
燕双飞奋力推开楚盛煌,将毛裘一把扯开,狠狠的朝他丢去,掉在地上。
楚盛煌薄唇紧抿,冷冷的转身就走,燕双飞一慌,又追了过去“盛煌不要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燕双飞神情有些恍惚,红唇在笑,眼里却在流泪,看起来很是癫狂,再美艳也很诡异。
“主上,属下师父云游在外,踪迹难寻,太妃娘娘现在不能再受刺激。”夜月提醒。
楚盛煌眉峰一蹙“扶太妃娘娘去休息,你留下来,晚上回去公主府。”
夜月应下,燕双飞却不答应,紧紧的拉着楚盛煌不松手“盛煌不要走,陪陪我,不要走”
“主上”夜雨从外面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禀报道“夜风在城北方向发出求救信号,驸马爷他”
话未说完,楚盛煌已经闪身出了殿门,夜雨急忙跟上去。
燕双飞面色倏然变成很不正常的青色,猛地抓起地上的毛裘,生生的用尖锐的指甲,划成一片片的碎条,熊毛落了她一身。
绝美的脸上呈现出狰狞之色,燕双飞恨恨的抓住夜月的双肩,厉声问“顾天心又是顾天心是他逼我的是他逼我的”
她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夜月肩膀里,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夜月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劝道“太妃娘娘,您不能动怒,此时没有现成的药,若是病发,您会很痛苦。”
“痛苦”燕双飞颓然的松开手,似笑非笑的退开几步,嗤笑“还有什么,能比他不再原谅我更痛苦呵呵,我不过做错了一件事,就一件,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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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午时二刻,以往,顾天心此刻要不是还在上课,就在已经奔去了食堂。
可是,今天太后那一出之后,她再也不愿在宫里多呆半刻,早早结束课程之后,也不管夜月到底去了哪里,直接就骑上赤兔马跑了。
她不想回去公主府,就这样逃离东辕国,也的确是孬种所为,她不甘心。
于是,她只想就在护城河边散散心,谁知道才一出城,就听到一种古怪的乐声,很短促,却断断续续连成一曲。
她倒没什么影响,她那赤兔马却狂躁了,像是受到了召唤,撒丫子的就往北面跑了,顾天心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哨声随着赤兔马的奔跑,渐行渐远,不管怎么跑,都追不上,却又在耳边若即若离。
顾天心惊悚了,身后的夜风一直在追,他的轻功不错,可是却追不上此刻疯魔的赤兔马,这样的速度,顾天心更不敢翻下马背去。
顾天心欲哭无泪,她这是怎么了,走到哪里倒霉到哪里,能不能来点好彩头
两旁的风景在急速的倒退,碧潭,树木,幽径,春天的接近,已经有些许的野花在徐徐绽放,吐露芬芳。
荒郊荷花池边,乐声戛然而止,赤兔马就险险的停在池边,差点把顾天心给一把抛了出去。
顾天心紧抓着马缰的手指酸痛无比,见赤兔马不再躁动,这才松开手,凑到嘴边吹气,真痛啊,都破皮了
“呜”的一声,乐声猛地在耳边响起,赤兔马一惊,当即就往池子里跃下去。
“啊――”顾天心尖叫一声,随着赤兔马一起,落在冰冷的荷花池里,砸出三尺高的水花。
“卧槽”顾天心怒骂一声,抹着脸上的水草,踩着赤兔马往上爬,可怜的赤兔马在下面扑腾个不停。
顾天心全身都在滴水,爬上去就湿了一地,剥开的衣襟,扯出一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奋力的掷回水里。
“叫什么叫,我才不像你那么没心没肺,忘恩负义”顾天心蹲到池边,没好气的去拽赤兔马“小兔子快来,把你的蹄子拿给主人”
顾天心费
力抓住了赤兔马的尾巴,奋力的往岸上拽,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拽不动,还差点把她给拽了下去。
旁边的一颗垂柳上传来笑声,修长的黑影如蛟龙窜了下来,银白色的麒麟面具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驸马爷,我们又见面了。”他闲适的走过来,手中扣着一管竹笛,做工很粗糙,鲜嫩的绿色,是刚出炉的。
顾天心瞳孔一阵紧缩,下意识的往后退开几步“竟然是你你又来杀我了”
殇离流红的薄唇戏谑一勾“还怕我我虽然是杀手,却不是杀人魔王,你我本就无仇无怨,我又不是吃多了撑的,成天追着你索命。”
顾天心按着胸口松了口气“我说你,不是杀我,到底想做什么你那笛声怎么那么古怪,小兔子跟着天,忘了把小兔子拉上来,别给淹死了,我的银票啊”
顾天心见赤兔马还在水里垂死挣扎,急忙又要去扯,却听殇离又一声笛音,赤兔马就跟鬼上身一般,矫健的从水底飞了上来,溅了顾天心满头的水。
“噗――”顾天心吐去嘴里的水,水珠儿沿着她呆滞的容颜滑落,在阳光下晶莹透亮,刹那间,如同出水的白玉芙蓉。
殇离眸光闪了闪,眼神在她身体各处瞟了瞟,忽然盯着其中某一处,久久没有移开。
顾天心从惊愕里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捂胸,她虽然穿的月白锦服,但穿了三件衣裳,还不提里面的裹胸布,铁定不会走光。
唯一的一点,就是她猛地将松散的衣襟拉高,掩住光滑的脖颈,亡羊补牢。
“呵”殇离用竹笛抵着下巴,似笑非笑道“我就说楚盛煌怎么会对你那么在意,连我都快要被他蒙过去了,还以为他真好男风呢,呵呵。”
顾天心面色一红一白,冷声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子雄性激素过少,不长喉结有什么奇怪的,蛇精病”
“雄性激素竟还有这种说法么”殇离不怀好意的走近她“那你脱了衣裳,证明给我看看,如何”
顾天心“”
“女扮男装做驸马,欺君罔上啊,铁面无私的摄政王,这可是在包庇啊”殇离啧啧一叹,颇为惋惜“比起好男风,这倒更让我刮目相看。”
顾天心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眼珠子滴溜溜的四处乱转,想着怎么从这人眼皮子低下溜走。
殇离低笑一声“说了不杀你,你那么怕我做什么我应该没楚盛煌那张木头脸吓人吧”
“谁知道”顾天心被他看穿,很不爽“藏头缩尾的,说不定你是丑得不敢见人呢”
“激将法”殇离摸了摸他的麒麟面具,摇头“不能上当,怎么说我也是杀手,岂能那么容易暴露给活人。”
不能给活人看,那就只有死人了,顾天心毛骨悚然,警惕的后退一步“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殇离用竹笛在掌心轻轻敲着,幽幽道“听说,楚盛煌的家人都是葬生在洪荒中,整个家族几十口人,唯有他一人侥幸活了下来,那时,他应该只有五岁吧。”
顾天心惊住,她也发现了楚盛煌怕水,那次他跳下悬崖救她,她还暗暗嘲讽了他一回,没想到
顾天心心情复杂,五岁就经历了生死劫难,家族灭门,怪不得他那么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原来不止是他看起来冷清,心里,定是更是孤寂,一个人,默默承受着多么大的陈年暗伤。
殇离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他一见到水就会远远避开,不然就会失控,我以为他不会下去悬崖,没想到,最后还是他亲自下去救了你。”
“你知道燕师姐有多伤心么哦,燕师姐就是燕太妃,你认识的,要不是我也在为她寻药,及时稳住了她的病情,楚盛煌非得在师父他老人家面前以死谢罪不可”
顾天心很郁结,胸口闷闷的,闻言怒道“以死谢罪有那么严重太妃娘娘自己病发,跟摄政王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师父真是莫名其妙”
殇离一笛子敲在她头上“不准对我师父口出不敬,祸从口出,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顾天心痛得捂住脑袋,却又再一次望着殇离出了神,曾经,那个人也是如此,喜欢伸手就敲在她头上,有
些疼,却很亲昵。
殇离摩擦着下巴,歪着头怪异的看她,草地里跑来一壮汉,慌张的在殇离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好快啊”殇离玩味的笑了一声,用竹笛在顾天心眼前晃了晃“驸马爷,回神了,我说你那么痴迷的看我,该不会喜欢我吧”
顾天心眨了眨茫然的眼,还没说话就被殇离举起竹笛打断,笑道“别说了,说了就不好玩了,我可是最讨厌那些缠人的女子,烦得不得了”
顾天心唇角抽了抽,眼底掠过一丝失望,也笑了“只是觉得你像我一个朋友,现在又发现不像了。”
殇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的摄政王又来英雄救美了,我就先走一步了,下次找你玩,后会有期”
殇离说走就要走,那壮汉不服气“大哥,这是那野蛮公主的驸马,俺要是不取他一样东西,气不过去”
“我知道你想取什么。”殇离看了顾天心一眼,妖冶的红唇坏坏的扬着,笑得顾天心浑身发毛。
“你想做什么”顾天心又往后退。
壮汉凶神恶煞的跳出去,半张脸的络腮胡子,横眉倒竖“做什么你媳妇儿割了老子的命根子老子要以牙还牙”
“”她哪来什么命根子顾天心大骇,吓得转身就跑。
身后,殇离“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又很快中断,也没有追赶而来的声音,顾天心诧异回头,哪里还有殇离和壮汉的影子。
顾天心很疑惑,这殇离这么费心的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池边一叙,看看花,聊聊天荒谬
湿答答的赤兔马从远处本来,之前被殇离驱走,现在,雪色锦衣的楚盛煌骑在上面,墨发丝丝飞扬。
熟悉的场景,清晰得越来越分明,让顾天心心跳有些颤动,越来越快,快得无所适从。
刚才殇离所说的话还在耳畔回荡,他在意她么不,他在意的,只是男子的“他”,可惜她不是男子。
楚盛煌马不停歇的翻身下来,握住她的肩,俊美容颜寒霜笼罩,看着冷冰冰的无甚情感,深邃的眸中却含着一丝紧张。
“我没事。”顾天心朝他笑了一下,明亮的眼眸因为水汽而蒙上雾色,一闪一闪的,灵韵而生动。
楚盛煌解开腰带将外衣披到她身上,拦腰抱起她走向赤兔马,一系列动作做得是熟练又自然,顾天心悲催得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夜雨,速回府去准备衣物和姜汤”楚盛煌翻身上马,吩咐了一声。
夜雨应了,看了身边的夜风一眼“夜风,我知道你是为主上着想,可主上的头脑不知比我们睿智多少,你不该总是忤逆主上。”
“上次,还是驸马爷为你求情,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帮着殇离喂马吃带毒的草料,还在太妃娘娘那挑拨呢”
“主上早就知道了,他把那毛裘给太妃娘娘,只不过是试探你,夜风,这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了。”
夜雨在他肩上重重一拍,闪身离去,夜风面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双目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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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丢入摄政王府,顾天心真的想一头撞墙算了。
她真的那么娇气不过冬泳了一下,用得着又是泡药浴,又是喝姜汤,还得留府观察的么
夜月不在,什么都不方便,还好夜雨准备的衣物有好几件,她直接裁了一件里衣裹胸,坐在花园里晒太阳。
夜雨怕她无聊,给她一直叽里呱啦的说话,什么赤兔马是吃了带毒的草料,又听到殇离的笛音,才会狂躁,夜风也是一时糊涂。
看他说得一脸晦暗,顾天心无语的翻白眼“你小子想求人,就不会直说非要拐弯抹角”
夜雨立刻拍马屁“驸马爷真是太聪明了不管属下说什么,都能一猜即中”
顾天心哼了一声,朝他勾了勾手指,悄声道“要我帮忙可以,银子,不,银票没钱我吃饱了撑着了啊”
夜雨“”
夜雨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似的,为难道“属下没钱”
“什么”顾天心不相信,拍案而
起“你身为摄政王的影卫之一,竟然说没钱,你骗老子啊你当老子是白痴啊”
夜雨“”
他能说实话么绝对不能,那样做的话,别说是帮夜风了,他也会和夜风一样的下场。
结果,当天晚上,楚盛煌和顾天心用晚膳的时候,顾天心还是于心不忍的劝了一句。
楚盛煌这次没那么好说话了,说什么夜风已经被送去军营,做最下贱的苦力了,归来,可以说是遥遥无期。
顾天心叹了口气,对于夜风,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要知道,她可是什么酬劳都没得到呢。
晚膳后,夜月从宫里回来了,准备带顾天心回去公主府,可也在此时,楚盛煌收到了边关传回来的紧急战报。
边关至从开战后,战报就没断过,不过都是直接传到楚盛煌手里,顾天心是第一次见到罢了。
安明玉和闫威武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三月之约也过了一半,现在还没有大捷归来的征兆。
顾天心很担心,问起楚盛煌边关的事情,他又闭口不言,还说她干预战事,弄得顾天心一肚子的火没处发。
“小月回府”楚盛煌嘴硬,顾天心耗不下去了,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明明是紧急战报,说明边关一定不顺利,楚盛煌又让人去传几位重臣,应该是商议战事。
顾天心一路走得漫不经心,问牵着赤兔马的夜月“小月,你经常回去摄政王府,一定知道边关的情况,我不问别的,只问安明玉和闫大哥好不好”
夜月从宫里回来就有些神情恍惚,顾天心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面色很苍白。
顾天心拉住她的手臂,担忧的问“小月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夜月摇头,低着头道“边关战况不太好,安小侯爷,在前几天被南苍大军逼入险滩生死未卜。”
“什么”顾天心面色一白,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又着急回头,去往摄政王府。
顾天心去而复返,管家不敢怠慢,立刻领着顾天心到前厅等待,楚盛煌果然在议事。
顾天心等着焦急难耐,围着前厅走了一圈又一圈,茶水喝了一盏又一盏,茅厕去了一趟又一趟,最后,倚在椅中睡着了。
楚盛煌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快要子时了。
几位大臣见到驸马睡在前厅,一个个神情怪异,却又不敢多问,唯有廖丞相多看了顾天心几眼。
这也怪不得他们多疑,因为楚盛煌一出来,就拿了大氅盖到她身上,还没有立刻叫醒她,真是奇怪的紧。
可是,顾天心因为记挂着心事,睡得也不安稳,一会儿就醒了过来,站起来就问“摄政王出来了吗”
“这里。”楚盛煌在不远的地方,正在处理着桌上的政务。
顾天心一惊,四处看了看,这里不是书房,的确是前厅没错,楚盛煌怎么又把政务搬来这里了
不,重点不在这里,顾天心扯开大氅丢下,大步跑过去,隔着桌子问“安明玉出事了对不对有派人去找么找到了么”
“谁告诉你的”楚盛煌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认真处理手里的政务。
“你别管谁告诉我的了,你只说我说得对不对”顾天心绝对不会做出卖朋友的事情。
楚盛煌吩咐道“把夜月带上来。”
房中夜雨行了个礼,闪身出去,很快就将夜月扶了进来,的确是扶,夜月走路都在摇晃,全身无力似的。
“小月这是怎么了”顾天心大惊,过去帮着搀扶。
夜月满身都是鞭痕,血淋淋的,一张脸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看向顾天心的双眼,却满是愧疚。
“驸马爷,对不起”
夜月一惯都是冷漠勇敢的,就是腹部中上一剑也不会哼一声,难得出现如此脆弱的一面。
顾天心一怔“什么对不起”
夜雨见夜月说话都困难,帮忙道“驸马爷,夜月是受人威胁,才会欺骗驸马爷,夜月已经主动认错领了惩罚,您别怪夜月”
“夜雨。”夜月打断夜雨,艰难的给顾天心跪下“驸马爷,属下心性不坚,请驸马爷责罚属下”
顾天心愣得好一会儿没说话,皱着眉,将夜月扶起来“能威胁你的,定然不简单,是你的亲人么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么”
夜月咬了咬唇,眼睛竟然微微泛红“驸马爷,夜月真是该死那人以舍弟的性命要挟,属下一时惊慌”
夜月更是羞愧难当,夜雨也在边上叹了口气,道“夜月你真是糊涂,你那弟弟跟着你师父云游四海,也不知道在哪里,她怎么去害你弟弟傻子”
夜月头垂得更低了,顾天心拍了拍她的肩,摇头道“那是小月的亲人,关心则乱,这怪不得小月,若是我我恐怕没小月的毅力,马上就认错的。”
“只是你们这惩罚也太重了吧小月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女孩子,打得满身的伤痕不说,行动不便她还怎么保护我啊”
夜雨立刻朝顾天心阿谀奉承“驸马爷所言极是,不过,咳咳,得主上同意。”
“错就是错,没任何理由可讲。”一直处理政务没说话的楚盛煌,终于抬起了头,夜雨立刻抬头挺胸,使劲闭嘴。
顾天心嗤笑了一声“你那叫不近人情,对待下级,恩威并施才是正理。”
楚盛煌“嗯”了一声“以后,他们就交给你来管。”
众人“”
顾天心被吓得抖了抖,扶着夜月往外走“摄政王,我扶小月去养伤。”
“夜雨,你去。”楚盛煌道。
做错事受罚,还敢养伤偏偏主上还答应了夜雨倍感唏嘘,朝顾天心嬉皮笑脸,将夜月从顾天心手里拖着就跑。
顾天心满头黑线,还得厚着脸皮再次朝楚盛煌告辞,她若是不回去公主府,那刁蛮公主又该闹腾了。
楚盛煌看着她,忽然问道“你很担心安明玉”
顾天心理所当然的点头“他是我的朋友,闫大哥也一样。”
楚盛煌抿着唇没有说话,就在顾天心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又说“明日,本王会赶过去。”
“去哪里边关么”顾天心震愕。
楚盛煌“嗯”了一声,合上手里那份折子,又看她“夜月只说对了一半,安明玉不是生死未卜,而是被南苍国俘虏,军中有不少都是安宁王的部下,南苍国倒是会抓人。”
顾天心倒吸了口凉气,急忙抓住楚盛煌的袖子“能带我一起去么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顾天心自己都没发现,她说道后面,跟撒娇没什么区别了,双眼满是渴求,楚楚可怜的。
楚盛煌头也不抬,淡淡道“倒茶。”
顾天心愣了愣,立刻提起案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殷勤的递过去。
楚盛煌看也不看那茶一眼,又道“研墨。”
明明早就有下人研好了墨,还要她研墨,摆明了是刻意刁难。
顾天心小小的吸了口气,讨好的笑着,捞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蓦然伸过来的大手捏住手腕。
“顾天心。”楚盛煌脸色很阴沉,眸若寒霜“你若不是因为安明玉,只是单纯的想和本王一起,本王倒是可以考虑。”
顾天心“”
“今晚就留宿摄政王府,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你考虑一下。”楚盛煌站起身来,绕过她就大步往外走去。
顾天心悲催又无奈,在管家的热情招呼下,住回了她在摄政王府的固定房间,躺在床上纠结得要命。
楚盛煌他妈的这算什么威胁她她要不同意和他断袖,就不让她去找安明玉
顾天心就在这不断“卧槽”的腹诽之中,迎来了天明,当即跳下床去,去敲楚盛煌的房门。
此刻才蒙蒙亮,楚盛煌应该还没有起床,可是顾天心完全想错了,管家出来说,王爷寅时就去了点将台,现在都卯时了,应该都快出城了。
顾天心气得差点跳起来,该死的是他自己说有三个时辰的时间,现在还没到三个时辰好吧
于是,顾天心又骑上赤兔马,一路狂奔向
城门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赤兔马的速度太快,竟然被她给追上了。
“摄政王摄政王”
顾天心扯着喉咙大声喊,这次的队伍人数不多,不过区区五百轻骑,正在城门的地方整齐排列,一动不动。
楚盛煌一身白衣,在最前面格外的显眼,旁边竟然是廖长恒,还有一个戴着大大黑斗篷的纤瘦身影。
顾天心没法注意那么多,直冲楚盛煌前面,大声道“本驸马要和摄政王一起”
众人“”
廖长恒把玩着碧玉箫,望着顾天心暧
昧的笑,而楚盛煌依旧面无表情,淡淡的扫了一眼“跟好。”
顾天心的紧张立刻消退,驱着赤兔马自觉的走到后边,和廖长恒他们靠在一起,这才疑惑的打量那位黑斗篷的人。
“咦,好面熟啊”顾天心歪着脑袋,凑过去看。
廖长恒咳了一声,轻声道“驸马爷,男女有别。”
顾天心一愣,随即了悟,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黑斗篷的人,恰好,那人也抬起了头,露出小半张清丽如兰的容颜,不是廖清尘又是谁。
顾天心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她对廖清尘的印象比较好,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是,可是
、86086盛煌,可别乐不思蜀啊四更
顾天心也对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她对廖清尘的印象比较好,按理说应该很开心才是。
可是,瞧了一眼前面挺拔的白衣身影,顾天心不由翻了个白眼。
军中带女人,亏得殇离还说他铁面无私,还说什么包庇她,是包庇廖清尘才是吧牙
可怜的,她这衣衫没带,银票没带,干粮没带,什么都没带,也只有跟着大队伍混吃混喝了
这次的队伍全是轻骑,行军途上马不停蹄,廖长恒说,闫威武他们赶了快二十天的路程,他们只需要七八天酢。
他们不吃饭馆,不留宿客栈,走到哪里睡到哪里,除了带出来的干粮,就只能抓山上野味充饥。
连续赶路到天黑,山路坎坷,顾天心被颠簸得双腿打颤,肚子一阵阵痉
挛的疼。
不是吃不惯干硬的馒头,不是喝不惯冰冷的泉水,只是她正好遇上了生理期。
她的生理期一直很乱,时快时慢的,根本没有准备,好在此刻半夜三更,大家都在山林里各自歇息。
溪水边,顾天心蹲着洗手,满脸都是悲催,现在她还可以撕了一条裤子代替,下一次怎么办她又该死的穿的一身月白。
“痛死我了”顾天心缩在岩石上,抱着双膝朝水里扔石子,一道道水波飘过去,久久不平息,就像她不安颤抖的心。
今晚有寒月,细细弯弯的挂在夜空,映出朦胧的银白。
顾天心一声声的叹气,偶尔又按着肚子呻吟一声,实在不敢回去,哪怕一个人呆在这里心里毛毛的。
“安明玉都是因为你你可真是害惨老子了”顾天心愤怒,又狠狠往下扔石子。
水波一层层的荡漾开,模模糊糊中,隐约看到水面有倒映,黑黑的一团,后面还有更大一团,如乌云笼罩。
顾天心头皮发麻,僵硬的将脑袋往后转动,一点一点的,果然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楚盛煌,冷冷的站在身后三步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顾天心扯着嘴角讪讪的干笑了一声,道“摄政王,你来了怎么也不说句话呢也是来洗手的吧来吧,我把位置让给你。”
顾天心大方的站起来,才挺直腰杆又佝偻了下去,苍白的脸冷汗涔涔。
卧槽这次也太痛了吧不就是喝了点凉水,洗了点冰水,又劳累了一天,至于嘛
顾天心死死咬着唇,勉强朝楚盛煌笑了笑,拔腿就想跑,楚盛煌忽然拉住她的手臂。
“干,干嘛”顾天心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楚盛煌手指收紧,捏得顾天心都感觉不到肚子痛,只能感觉手腕痛了,痛得跳脚“痛啊,放手”
楚盛煌非但不放,反而更加用力,淡漠的脸在寒月下冷得渗人“还是为了安明玉”
安明玉顾天心的紧张霎时变成错愕,原来他不是发现了她的秘密,而是在吃醋
顾天心唇角一抽,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这么别扭,还动不动就吃醋,动不动就体罚,果然是个怪人。
“安明玉只是我朋友。”顾天心不厌其烦的再次申明“朋友有难,难道不该拔刀相助么要是你出事,我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啊。”
“这不同。”楚盛煌手上的力道松开了些,却没有放开她“别拿本王跟别人做比较”
顾天心“”
“好好好,不比较,王爷你最好,我好困,你让我回去睡觉好不好”顾天心像是哄小孩,实在不敢再跟他耗下去了,她快痛得受不了了。
这敷衍的语气楚盛煌怎么会听不出,他不欲放过她,可是她的手心满是冷汗,之前他还以为是洗了手,此刻却越来越多。
“你怎么了”楚盛煌将她扯过来,顾天心腿脚无力,软在了他的怀里,汗水已经打湿了额发,脸色苍白。
楚盛煌一震,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