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过来的一瞬间,将骏马的缰绳交给了她。
白婉璃白衣如雪,三千青丝绾在脑后,白色发带,飘逸出尘,一身男装,雌雄莫辩。
她翻身上马,整个人优雅而丝毫不显女气,那璀璨的容貌,宛如琉璃雕成,当真附了她的名字,琉璃公子。
她夹紧马腹,最
后看了辰王府一眼,接着策马离开。
行至城门的时候,她被门口的几个琉璃府下人拦住,那下人递给了她几个包裹,说是朱崇交给她的,让她在关键时刻打开。
白婉璃丝毫不在意,将包裹丢给了行云几个,剩下的几个装在马鞍之上。
她策马前行,很快的就将那几个下人,抛在后面。
只是还没有来到城门口,城门就提前关闭,她身下的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
她站在那里,蹙着眉头,身后的行云迅速赶到。
“王妃娘娘,城门关了,按道理说,这个时辰,是应该不会关城门的”行云骑在马上,盯着不远处城门的将领,皱着眉头。
白婉璃点头,“他们是冲着我们而来,今天我们必须冲出去”
“还有”她语气一顿,声音淡漠的没有一丝温度,“叫我公子”
行云低头,“是,公子”
白婉璃扬声,“前面的听着,我要你们立刻打开城门,否则贻误军情,杀无赦”
前面的守门军中,走出一个黑衣将领,那人躬身抱拳,“参见琉璃公子”
连她的名号都知道,看来,他们的幕后另有其人。
“你们的主子呢我要见他”白婉璃冷声,嗓音寒冽。
那将领做了一个请的收手势,姿态甚为恭敬,“公子请――”
白婉璃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抛给行云,行云牵着马,站在外面等候。
房间中,炉火正旺,那通红的炭炉,将空气都染的温暖起来。
榻上,斜倚着一个人,一个俊美无俦,邪肆风流的男人。
男人把玩着一个白玉扳指,白婉璃进门的那一瞬间,带着她进门的将领,跪地行礼,道了一句,“参见皇上”
此人正是前几日,她求而不见的皇帝,云洌阳。
云洌阳站起身,唇角带着笑意,他上前拉住了白婉璃的手,“小璃,生气了”
白婉璃一把甩开了他,他也不在意,只是将眸光投向跪地的将领。
那将领如跪针毡,赶紧躲开退下,温暖的屋内,顿时只剩下白婉璃和云洌阳两人。
他被她甩开了手,也不恼怒,只是无辜的站在那里,“你想见我,只需要派红绡和紫鹃通知一声,我自然乖乖过来找你你带着一群让人讨厌的老头子,又是下跪又是哭哭啼啼,我哪里还敢见你”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温和怜惜的看着她。
这些日子不见,他原本以为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淡薄,可是没有料到,再次看见她,他还是一样,喜欢的难以自已。
他想要抱住她,却被她一把推开,她冷笑连连,“原本以为,你在大是大非面前,起码能做个明君,可是没有想到,你如此的昏庸无道”
云洌阳勾唇眯眸,声音带着玩世不恭,“我还不是皇帝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京城的小霸王。我想做什么玩什么,没有人敢说个不字,现在自然更加随心所欲”
白婉璃怒极反笑,“你做昏君,竟然还有理了”
云洌阳挑眉,“管他昏君明君,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除非小璃你肯嫁给我做我老婆,我就事事听老婆的话,否则你就不要管我”
他理直气壮的说道。
白婉璃摇头,嘲讽一笑,“真是幼稚”
说完,她转身想走,他却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不准去救云冽辰”
她笑容冷冽,“云冽辰一千人马,被困七天,将拓跋颡的军队,整整拖延了十天没有进攻贺州。彭将军在前方醉生梦死,云洌阳,你当真想要将云水国的江山,双手奉给边国吗”
云洌阳冷然,“四哥死了之后,彭帅虎自然会驱逐拓跋颡”
白婉璃摇头,“你太幼稚了,你觉得拓跋颡会打没有准备之仗吗”
说完,她想走,他却再次拉住她的手,“贺州很危险,你去了也救不了她,再说我也不准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若是一定要去呢”她冷然,眸中的寒光咄咄逼人。
云洌阳皱眉,“小璃,别执拗了,你救不了他的,再过几天他的粮草消耗殆尽,拓跋颡就要攻下智明山了”
她冷笑连连,再次打开了他的手,“我不想跟你废话,救不了,我也要救,这次事情之后,我会离开京城,你好之为之吧”
她转身想走,他再次拦在了门口,着急的道,“为什么要走你答应过我,暂时不走会呆在京城的”
白婉璃冷眸着他,“呆在京城,看着你和云冽辰如何手足残杀吗”
云洌阳放下胳膊,皱着眉头,“只要你答应休夫,我就下令让彭帅虎攻打拓跋颡”
白婉璃推开他,“我从不受人威胁”
她拔步就走,云洌阳却倏然抽出了旁边侍卫的长剑,朝着
白婉璃刺去。
白婉璃转身,他手中的长剑,就湛湛的停在了离她胸口很近的地方。
外面白雪纷飞,明明咫尺,却是天涯的距离。
云洌阳神色痛苦,“你知道,我是不会让你去救四哥的”
白婉璃冷然,一步一步靠近他,她的胸口,已经对上了长剑,他的手微微颤抖。
“你知道,我一定会去的”她冷漠的说道。
他手中的长剑无力坠落,他怎么忍心,对她动手。
闭上了眼睛,他痛苦的神色,盈于俊美的脸颊,“为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了四哥小璃你说过,你是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白婉璃冷声,“没错,也包括你”
云洌阳睁开眼睛,无奈的点头,“你走吧,不过我告诉你,你救不了他”
她不再理会他,而是走到行云身边,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她没有赶往贺州,而是径直去了甘州。
甘州,彭帅虎还在青、楼中,醉生梦死。
他一向生活节律,从未像最近这段生活一般,浑浑噩噩。
可是没有办法,眼前着前方,拓跋颡就要占领贺州了,他带着十五万兵马,静而不发。
他这一生,从未这么窝囊过,想做的事情,不敢做。
应该做的事情,不能做。
他这样害死辰王,害死国家的栋梁之才,他于心不忍啊。
只是若是云冽辰不死,他就必须得死。
躺在温柔乡中,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
当喝到第三杯的时候,酒杯倏然被一颗石子打碎,他站起身,看见了破窗而入的白婉璃。
他愣在了那里,旁边的歌女,一见有人闯入,吓的失声尖叫。
可是她们看见,是如此美艳的一位公子哥,又顿时将尖叫咽了回去,只是眨巴眼睛,爱慕的看着白婉璃。
白婉璃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悉数摔在歌女的身上,“都给我滚”
那歌女拿了钱,忙不迭的逃出去。
白婉璃将房门踢上,“彭将军,好雅兴”
这话带着讽刺的意味,彭帅虎自然听的出来,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王妃娘娘琉璃公子
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满脸苦涩的站在那里。
“彭将军这样,每日温香软玉,怕是怎么打仗,都忘记了吧”白婉璃嘲讽的道。
彭帅虎站在那里,低着头,脸色通红,半响这才道,“王妃娘娘,您也知道,君命难违”
“我也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白婉璃上前一步道。
彭帅虎摇头,“我一家老小,都在京城,实在有苦难言”
“那你就要为了你一家老小,葬送辰王殿下的性命,葬送整个贺州,葬送整个贺州的无辜百姓”白婉璃怒吼。
她“嘭”一声推开窗户,指着外面,“你看看,外面的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安居乐业,根本不知道,若是贺州沦陷,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
白婉璃的手指,有些颤抖,她冷声看着彭帅虎,“彭将军,辰王殿下,还是一个火头军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的身份。您看着他一直之上,平步青云,他对你也分外相信,愿意一己之身,孤军诱敌,现在,你要看着他葬送敌口吗”
彭将军没有说话,只是为难的站在那里。
白婉璃冷笑,“姑且不论辰王殿下,我们就说说贺州百姓,边国扰贺州多年,对贺州的百姓如何,您看的明明白白。若是贺州沦陷,那些无辜的百姓,家破人亡,他们的妻女,会惨遭蹂、躏,而那些孩子,也只能沦为刀下亡魂”
白婉璃蹙着眉头,眸光森寒,“您要为了您一家四口,葬送这么多人的性命,甚至葬送整个天下吗”
彭帅虎叹息,“王妃娘娘未免危言耸听,末将”
“我言尽于此”白婉璃打断他,“若是彭将军为了一己之欲,苟且偷生,置云水国的百姓于不顾,只要你九泉之下有脸面见先皇,那么你就继续呆在这里,醉生梦死”
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忧色的彭帅虎。
智明山,白雪纷飞,那些坐在地上的士兵,如同雕塑一般,两眼空洞,无一丝生气。
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十天了,这十天来,粮草早已经食尽,方圆十里的树皮,都被剥来吃了个干净,现在,连树皮都没有吃的了。
云冽辰清俊的容貌,带着浓郁的愁色,他缓慢的巡逻,将所有士兵的饥饿表情,看在眼里。
回到营帐,他开始提笔写信,流水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磨墨。
笔拿起须臾,又被他放下,云冽辰长叹一声,“罢了,就算能送信出去,彭帅虎也不会出兵,他要的,不过是我这条性命”
将笔放在那里
,他站起身冷笑,“我看这云水国的天下,气数已尽”
流水悲切的看着自家主子,他从跟着主子,主子的苦楚,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单膝跪下,他吃力的开口道,“殿下,逃吧”
云冽辰闭上眼睛,“这里一共有三千兄弟,你告诉我,怎么逃”
“属下带着三千兄弟突围,王爷找准机会逃走,凭着王爷的伸手胆识,又有谁能困得住王爷”流水沉痛的道。
云冽辰转身,冷眸看着他,那犀利的眼神,如针如芒,他冷笑一记,“你让我丢下部队,自己逃走”
流水低头,“反正,三千人被十万人围困,我们逃出去的机会,简直为零,但是王爷您不同”
“住口”云冽辰怒喝,他怒视着流水,“外面的兄弟,不惜性命的追随,他们为的只不过是拖住拓跋颡的大军。只要我们坚持一天,贺州的百姓就安全一天,你现在竟然跟我说逃走的话,流水,我这些年是待你们太好,让你们忘记了我的底线吗”
流水沉默,不再说话。
他只是觉得不值,为自己主子不值。
s感冒了,难受死了,亲们注意加衣服啊,现在天冷了,貌似,冬天来了吧
、145我打仗,只是为了你
“住口”云冽辰怒喝,他怒视着流水,“外面的兄弟,不惜性命的追随,他们为的只不过是拖住拓跋颡的大军。只要我们坚持一天,贺州的百姓就安全一天,你现在竟然跟我说逃走的话,流水,我这些年是待你们太好,让你们忘记了我的底线吗”
流水沉默,不再说话。
他只是觉得不值,为自己主子不值。
先皇将皇位,是传给四爷还是六爷,只有孝德太后心里清楚窠。
他霸占了主子的皇位不说,现在还要将主子赶尽杀绝。
这个云洌阳,跟云冽痕是一丘之貉,甚至有过而无不及。
他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云冽辰只是皱着眉头,静静思考。
半响,他仿佛是想起什么一般,叹息,“你退下吧,三更时分进来,将我写的信,亲自送往甘州,交给彭将军燔”
流水躬身,退了出去,他冷峻的脸上,挂着无奈之色。
被困在智明山已经半月有余,在这样下去,不用拓跋颡动手,他们就自己先饿死在了这里。
拖延住拓跋颡有什么用呢早晚,边国的铁骑,还是会踏平云水国的贺州。
他站在外面,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迎着风雪,宛如苍松一般,静静站立。
帐内,云冽辰的笔,提起又放下,放下再提起。
他还是没有办法,写出给彭将军的信。
他不是不了解彭将军的苦衷,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将国家重任放在第一位了。
终于,提起的笔,无力的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出兵,吾亡与贺州之役中。
这几个字,看起来那么苍白可笑,实际上,他也笑了。
接着将纸柔成一团,掷在地上。
罢了,罢了,所有人心里,都没有云水国的江山,贺州的黎民百姓,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拿自己的性命相换
不是他都多么的惜命,而是他觉得这些人可笑。
若是想杀他,大可以有千万种方法,但是偏偏却选择了一种愚蠢的办法。
站在那里,他感到了一股苍凉之意,出门看着面黄肌瘦的士兵,他的心,随着风雪一起逐渐降温。
门外的雄奇,见云冽辰出门,精神抖擞,抱拳道,“王爷,今日,又有三个兄弟,被冻死饿死在这智明山上”
云冽辰点头,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将最后一些草根树皮,全部煮了,破釜沉舟,我们今晚子时,攻打拓跋颡”
雄奇眼睛湛亮,他点头,“是”
这口气,他忍了很久,每日被困在这里,挨饿受冻,几天前他就想冲出去,杀拓跋颡一个痛快。
现在王爷终于要出兵了吗
就算是,他们也拖住了拓跋颡半个月的时间,他们每个人,都是好样的。
晚上,不知道雄奇从哪里弄来了青稞面,熬了好几口大锅的青稞粥,将士们虽然依旧不能吃饱,可是能够吃到粮食,已经是甚为热闹。
所有人闹哄哄的,将寡淡的青稞粥,吃了个底朝天。
旁边一个士兵,拿了青稞粥,递给雄奇,雄奇看着散发着香气的青稞粥,端给了云冽辰。
云冽辰看着这极为难得的食物,疑惑的看着雄奇,雄奇憨厚的笑,“王爷您放心,这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更不是逼着百姓交来的”
事实上,智明山下的百姓,能逃的逃,能走的都已经走了。
云冽辰淡漠的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青稞粥,“拿下去吧,分给弟兄们,让大家在上路之前,能够吃碗饱饭”
雄奇点头,端着青稞粥出了营帐。
他咽咽口水,看着那碗泛着热气的粥,叹息一声,“以前爷做土匪的时候,哪天不是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现在跟了官家,反而连青稞粥都吃不上了”
他端起来想喝,但是想想,还是罢了。
这碗清汤寡水的粥,原本就填不饱肚子,与其这样吃下去,引起肚子里的馋虫,不如赏给了弟兄。
子时,将所有的锅和灶台,全部砸了,所有能毁的东西,全部毁了。
站在上方,雄奇看着下方的兄弟,声音洪亮,如雷贯耳,“兄弟们,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要出发了,这一场仗,我们抱着必死的决心,杀了狗日的拓跋颡,将边国的军队,赶出贺州”
“杀了拓跋颡,杀了拓跋颡”所有人一起高呼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仗,这样冲出去,以三千人,对付敌军的十万人,简直是以卵击石。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被困在这里,一样死路一条。
不如突围出去,能活着,就是英雄,死了也是好样的。
云冽辰站在旁边,眉头皱的很紧,他知道,这三千人,马上就要血洒智明山了。
他们或者会死,或者会被俘,但是无论哪一种
结果,都比饿死在这智明山要好太多。
子时的时候,吹响了战争的号角,智明山的三千死士,朝着拓跋颡的军队杀去。
这是一场血腥的战争,云水国的将士,杀红了眼睛,他们毫不退缩,用自己的煞气,震慑住了拓跋颡的军队。
三千人,打乱了敌军的阵脚,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睛,看着对方,看着自己的战友,倒在了血泊中。
这场没有希望的战争,坚持了两个时辰,云冽辰浑身都是鲜血,手中的长剑,正在汩汩滴血,在地上汇成了一条红色小溪。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杀多数的人。
流水红着眼睛,跑到他的身边,嘶哑的道,“王爷,我们的三千人马,全军覆没,王爷您快走吧”
云冽辰长剑横胸,宛如地狱修罗,“我不走,我要是走了,就背弃了追随我的兄弟,他们的血没有白流,这场战争,他们也没有败掉”
他长剑挥出,继续战斗,能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吧,他会将自己最后一滴血,洒在这片热土上面。
流水咆哮一声,继续杀敌。
可是敌人太多,无论他怎么杀,都如潮水般涌来。
他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这么多天的粒米未进,他的身体早已经虚脱,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致。
不远处,雄奇怒吼一声,手中的双剑舞出生命的最后力量,周遭的边国士兵,悉数倒在了血泊中。
战马上的拓跋颡,举起弓箭,对准了雄奇,箭正中雄奇的胸口,雄奇踉跄几下,手中的双剑脱手而出,杀了离他最近的两个边国将士,接着倒地。
他笑着,笑声震天,周围的边国将士,见他还没有死,上前补了几刀。
他的脑袋被砍了下来,身体被戳成了马蜂窝,腹部被长刀划开,肠子被勾拉了出来。
大家看见,这位浴血奋战的将领肚子里面,只有没有消化的观音土和树皮草根。
原本还打算虐尸的敌国士兵,肃然起敬,所有人都站在那里,看着这样一位可惊可叹的末路英雄。
拓跋颡看着被包围起来的云冽辰,怒吼一声,“抓住云冽辰,我要活口――”
大批的军队,朝着云冽辰冲去。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的身体,中的第几刀,这样的打法,他已经筋疲力尽。
旁边士兵,看出了他的虚弱,全部大吼起来,“他不行了,他坚持不住了,杀了他,杀了他”
所有人蜂拥而上,云冽辰仗剑而立,单膝跪地,他闭着眼睛,睫毛上都是汗珠。
正在他准备殊死搏斗的时候,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朝着后方拉去。
那只纤手,扔出几个滚圆的黑色物体,顿时爆炸声响起,前面的边国士兵,被炸的飞了起来。
这弹药的威力,确实不小,朱崇果真是有两下子。
白婉璃拉住云冽辰的胳膊,蹙着眉头,喊了一句,“走――”
云冽辰没有料到会是她,他斜入云鬓的剑眉,深深皱起,那双幽深的眸子,光线隐晦。
行云从外面杀出,拉住流水的胳膊,将流水拉出了战斗圈。
白婉璃随手再扔出两颗炸药,拖着云冽辰就走。
后面的追兵,倒下一片,云冽辰也不再犹豫,拉着白婉璃变被动为主动,揽着她的纤腰,飞身而起,落在马上。
一驳缰绳,马飞跃而起,出汗如血的宝马,朝着边国士兵极少的方向,飞奔而去。
白婉璃知道,云冽辰在生气,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生气,或许是吃了败仗,所以心情不好。
她不打算跟他计较,只是找了一个人烟罕至的小镇,住了下来。
路上留下暗号,所以行云带着流水,也很快找来。
这是一个远离贺州,分属于甘州的古朴小镇。
镇子并没有因为战争,改变什么,人们依旧朴实,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云冽辰坐在一个破庙的门槛上,他衣衫褴褛,浑身都是干涸的血迹,只有那张俊容,依旧绝美。
他神色冷淡,俊脸甭的很紧,对白婉璃不理不睬。
白婉璃从村子里买了一些衣物和干粮,递给云冽辰,“换上衣服吧,你穿成这样,很容易被人认出身份”
云冽辰抬头看她,眸光淡淡,如初冬湖中的水波一般,凉到极点。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她手中的东西,她有些生气了,将东西掷在一边,冷声道,“东西放在这里,你爱换不换,将你救出,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离开,走向自己的汗血宝马,他却上前,一把夺过了缰绳,从后面抱住了她。
她疯狂的挣扎,他身上的血腥气息,让她觉得难受,他却不管不顾,只是扳过了她的身体。t
柔唇被他狠狠的吻住,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避之不及。
她怒视着他,他却不为所动,只是牢牢的钳固住她的双臂,摁在她的身后。
他健硕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的,那干裂的唇,也移到她的脸颊,复杂的吻着她柔嫩的肌肤。
白婉璃声音寒冽,“云冽辰,你疯了么只是一个败仗而已,你输不起吗”
“不是输不起,而是心疼你,若是你落入拓跋颡的手中,那该怎么办”他移开了自己的脸颊,深深的盯着她的眼睛,那狭长的凤眸,满是痛楚之色。
“小璃,我之所以这样毫不在乎的跳入云洌阳的陷阱,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纵使我死了,你也不会太过伤心,再说我没有照顾好弯弯,原本就该死,可是若是你在战场上出了什么事,小璃,我该怎么办”
他悲哀的看着她,凤眸已经盈满了泪光,可是这个坚毅的男人,始终没有让眼泪落下。
他搂着她的身体,嗓音低哑,“我不是输不起战争,我是输不起你”
白婉璃重重一震,她一直以为,他是爱着杜晓芙的,他让杜晓芙怀了他的孩子,他还为了杜晓芙,屡次的伤她。
推开了云冽辰,白婉璃有些疲惫,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原本以为,云洌阳是可以相信的,她扶植了云洌阳登基,就等于成为这云水国最强最自由的女人。
可是现在看来,她错了。
平静的站在那里,她眉头蹙的很紧。
“先把衣服换上,然后饱餐一顿,我们等行云和流水过来,再从长计议”白婉璃的声音,算的上柔和,看着云冽辰的眸光,也带着复杂之色。
云冽辰点头,接着走进屋内,拿了白婉璃买来的衣服,去后山沐浴更衣。
第二天早上,行云和流水根据暗号,找了过来,四人呆在这个土木镇休整。
三天之后,贺州失守,拓跋颡带着他的大军,朝着甘州出发。
眼看着拓跋颡的十万大军,就要和彭帅虎的十五万大军遇上,战争一触即发。
这些天,云冽辰变得很沉默,他总是再想着以后,或许,他改就此隐姓埋名,再也不回京城那个是非之地。
只是他舍不得皇祖母,皇祖母还等着他回去。
还有小芙,小芙现在,应该怀孕七月有余,还有两个月,她应该就要临盆。
坐在那里,他静静的想着,俊容上,满是淡漠的清冷之色。
流水守在一边,不由得多嘴,“王爷,不如我们反了吧”
云冽辰一个森冷的眼刀杀过,“你活腻了吗”
流水低头,不再说话,外出打听消息的行云跑了回来,“王爷,不好了彭将军的十五万军队,和拓跋颡的十万对上,彭将军一败涂地,甘州失守,边国大军朝着山海关行去”
过了山海关,就是他的封地郴州,郴州的守卫,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那里的军队,都是老弱病残,因为中间隔着贺州和甘州,所以郴州算是云水国的中心位置。
若是郴州再失守,那么云水国的一半江山,就等于葬送到云洌阳手里了。
他神色清冷,紧握的拳头,青筋暴露。
白婉璃站在一边,眉头紧蹙。
流水冷笑,“这个云洌阳,真是有意思,对付自家的兄弟,计谋百出,可是对付敌军却一筹莫展”
行云不说话,只是紧张的看着云冽辰。
眼下这种情况,怕是只有王爷重掌兵权,跟拓跋颡决一雌雄了。
不过王爷被迫、害至此,他还能摒除前嫌,帮助云洌阳稳住江山吗
白婉璃也静静的看着云冽辰,等着他做出决定。
云冽辰站起身,“回房休息吧,晚上要下雨了,流水你记得收衣服。行云你去京城,偷偷的将二夫人接出来,我们去岭南汇合”
“王爷,我们要去岭南了吗”流水吃惊的说道。
云冽辰点头,现在云水国兵荒马乱,贺州和甘州相继失守,唯有岭南那边,是安全的。
行云知道,王爷经过了智明山一战,现在是心灰意冷,云水国的事情,他再也不想插手了。
行云点头,转身离开,白婉璃却唤住了他,“行云,等一下”
行云回身,不解的看着白婉璃,白婉璃淡漠的道,“帮我给云洌阳传个口信,我要他一道圣旨,封琉璃公子为帅,迎战拓跋颡”
行云大惊,不解的看着白婉璃,云冽辰起身,拧着眉头,审视的看着她。
她无奈一笑,“云洌阳不在乎这个江山,不在乎黎民百姓,可是我在乎,我不想因为我,改写云水国的历史,葬送云水国的社稷”
行云希冀的眼神,看向了云冽辰,王妃娘娘说的对,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葬送了云水国的江山。
云冽辰眉头紧皱,他伸手,握住白婉璃的肩膀,“好,我赶往郴州,接纳被拓跋颡打散的右翼军,迎战拓跋颡”
白婉璃眸带微笑,莞尔的看着他。
纵使他放弃离开,她也不会怪他,任谁经历他这样的遭遇,都会选择放手。
云冽辰叹息,“我打仗,不为了云水国江山,也不为了云水国的黎民百姓,只是为了你”
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挂帅上阵他又怎么能让他心爱的她,见证战场的杀戮
她应该是,被他保护在水晶球里的仙子
几人说走就走,当天夜里,就赶往了郴州。
郴州城门紧闭,墙头的辰字旗号,迎风招展。
行云在下方喊了一句,“开门――”
墙头的军士,冷斥,“边国的军队马上要打过来了,在拓跋颡来之前,不开城门,不管你是哪方的人马,都立刻给我滚蛋”
流水怒吼,“放肆,看不见辰王殿下在这里还不立刻开门迎接”
有人将火把,射到了云冽辰的旁边,云冽辰骑在马上,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s今天更新晚了,抱歉,卡文了啊,觉得写太多打仗内容了,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后面赵姑娘会跳跃式的进展,努力发展感情哈
、146小璃,休夫好不好
墙头的军士,冷斥,“边国的军队马上要打过来了,在拓跋颡来之前,不开城门,不管你是哪方的人马,都立刻给我滚蛋燔”
流水怒吼,“放肆,看不见辰王殿下在这里还不立刻开门迎接”
有人将火把,射到了云冽辰的旁边,云冽辰骑在马上,黑色的披风,猎猎作响。
那些守门将,认出了云冽辰,欢呼起来,“辰王,真的是辰王殿下,殿下没有死,殿下没有死”
大家喜上眉梢,军心大振,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云冽辰带着行云和流水,还有白婉璃,住进了郴州城。
原本被拓跋颡打散的军队,听闻辰王殿下还活着,从四面八方赶来投奔,郴州从原来的五千老弱病残军队,迅速的增长到了三万人,并且还有增加的趋势。
看着郴州守卫,云冽辰眉头紧皱,这样固守城池,根本不是办法。
经过甘州一站,彭帅虎兵败拓跋颡,很多人已经对拓跋颡生了惧。,若是再缩在这郴州城等着拓跋颡,怕是那个时候,军心涣散,将再难守城。
他巡视了一番之后,吩咐守城大军,打开城门,直面迎接拓跋颡。
所有人不解,拓跋颡有七万大军,而他们只有三万,这样的直接跟拓跋颡开战,岂不是以卵击石窠
不过军令如山,云冽辰下了命令,下面的人只能遵从。
郴州城门大开,三万人马驻守在外面,等着拓跋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