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的看了一眼陈灯,又看了前面不远处的弘柒瑾,小声说“陈灯,你小声点,待会儿小弘听见了。”
陈灯不以为意,只说“听见了就听见了呗,小弘也不小了,这些事情对他不用避讳吧。”
“是不用避讳,可是总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好吧好吧。”陈灯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这样可以了吧,我们就当做悄悄话说,你快点回答我你和司穹到哪一步了”
时未突然想到了出发来乡下的前一天晚上,她去他屋里给他治疗腰,最后被他按在浴室的玻璃门上亲吻,本来她选择留下来,就准备好了将要发生的一切,可是司穹却什么都没有对她做,只是将她抱着轻轻地吻着,然后便真的睡了。
良久,时未才说“该做的都做了。”
陈灯惊讶,低声问“睡了”
那样好像也算吧,时未点点头“嗯。”
“哎。”陈灯突然就惆怅了,问了时未一个很哲理的问题“时未姐,你说,像司先生这样禁欲的人,竟然也能做这方面的事情。”
“”时未觉得陈灯可能对司穹有什么误会,“陈灯,司穹他首先是个男人。”
陈灯侧过头看她,时未接着说“所以,男人能做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做,你不要怀疑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能力,这样会伤害到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陈灯觉得可能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让时未误解了,便说道“时未姐,我可没有说司先生不行啊,我只是感叹,司先生那样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人,竟然也会有情欲。”
陈灯忽然想到什么,又问时未“时未姐,你知道司先生以前有过一个女朋友吗”
“知道,司穹说过一些。”
“原来说过了啊,不过我觉得司先生的前女友可真不是什么好人,司先生这么好,她当初竟然把他甩了。”陈灯有些气愤,又说,“时未姐,以后你要是见到这个前女友了,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她,想当初,她就仗着自己是司先生女朋友的身份,竟然对还是小孩子的我大打出手,要不是佟家人及时赶到,救下了我,我早就抓得她毁容了。”
时未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她为什么对你动手那个时候,你应该才十几岁吧。”
陈灯的年纪和时未差不多,时未长了陈灯半岁,所以从初识的时候,陈灯便一直叫她时未姐。
陈灯说“还不是因为嫉妒呗。”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044病危
chater 44病危
“嫉妒司先生送了我一捧花。”陈灯如是说。
那一天是司穹前面二十年中最意气风发的一天,同样也是陈灯第一次见到司穹的一天。那天, 他在台上, 她在台下, 他赢得了荣耀和掌声,仪式结束后, 她像很多仰慕他的小女生一样,上前去找他签名、拍照,他那时候比她高了好多, 腿也长的很, 明明这样身高的人蹲下来很不方便, 他还是蹲下来,给她签名, 并且把那一捧花送给了她。
陈灯说“那是和奖杯一起的花, 本来这花他的那个前女友以为司穹会给她, 不料中途竟然给了我, 所以等到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把我堵在空旷的走廊上, 恐吓我。”
“可是我不怕。”陈灯回忆起来依旧有些自豪, “我从来不是吓大的, 就她那点小伎俩, 要是放到现在, 我分分钟将她碾碎成渣渣。”
当晚,时未便就这个问题和司穹进行了深刻的讨论,时未好奇, 问他“你当时为什么把花送给陈灯啊”
司穹一挑眉,将时未揽入怀中,淡淡说道“大概是因为这么多人中,只有她一个人是黑头发吧。”
毕竟那时候,围过来的都是金发碧眼的小姑娘,司穹实在是脸盲的厉害,眼睛快看花之际,突然出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亚洲面孔,总觉得有几分亲切,所以他才会先给她签了名,并且将花送给了她。
其实,陈灯对于司穹的执着,也是从那一捧鲜花开始,那时候一个是张扬帅气的少年郎,一个是情意萌动的少女,任谁都会对这样的少年最难忘吧,所以与其说陈灯喜欢的是司穹,不如说陈灯喜欢的是那一份纯粹的仰慕。
拍摄任务进行的比想象中顺利,本来以为迎松不会配合,却因为一碗核桃鸡蛋羹,迎松意外的十分配合,而且还主动要求出镜,讲述目前核雕的现状,以及核雕的艺术价值。
临近节目尾声,江河源突然提出要做一期特别节目,作为这一年的美食与他节目收尾,可是就在临拍摄前前一天,时未突然接到林正义打过来的电话,说李忍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
电话来的时候,大家都在吃饭,时未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整个人被掏空了一瞬,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呐呐地问“师傅怎么在急救室,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时未的声音带了哭腔,大家只是看着时未脸色难看,却并不知道电话里发生了什么事,江河源用手肘戳了戳季同,问“怎么啦”
季同摇头“不清楚。”
电话里,林正义压低着声音,时未明显感觉到他在压抑着情绪,他的声音哽咽,还有些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说“小师妹,你快点赶回来吧,说不定还能见到师傅最后一面。”
时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在狭小的被挤压的变形的车厢里,她被什么东西压着,一睁眼,便是父母鲜血淋漓的脸。
如今,林正义说李忍快不行了
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往下掉,司穹扶着她坐下,给她擦眼泪“时未,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司穹的声音将时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她看着他,突然撕心裂肺得哭出声来,双手抓着他的衣服,说“司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师兄说,师傅他、他快不行了。”
李忍病危的消息来得突然,司穹作为嘉宾必须参与到最后一期的节目的录制,他只能将时未送到中转站,由季同送她回兰溪市。
他陪着她上车了,抱着她安慰“放心,一定能赶上的。”
然后嘱咐季同“季同,她就交给你了。”
季同点头应下“放心吧,我一定将她安全送回去,然后等着你回来。”
司穹目送着车子离开,他在哪里站了好一会儿,周围陆陆续续经过了好多车,有些还透过车窗,看着这个站在路边的英俊男人。
司穹一直站着,等到再也听不到汽车的声音了才转身离开。
上了高速,中途除了上厕所,季同就没有停过车,一直不分昼夜的开着,开累了,时未会主动要求替换一下,让季同休息。
季同也不敢放心休息,就在副驾驶座坐着轻轻闭眼眯了一会儿,时不时睁开眼看看时未,毕竟他的累只是身体上的,而时未的是在心上的。
中途林正义又打过来几个电话,问她到哪儿了,时未连忙报上地名,又说快了快了,马上到,便是这样,没日没夜的赶路,在第二天晚上终于到了兰溪市军区总医院。
医院的长廊,亮着白炽灯,现在是深夜,只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值班的护士,入眼一片雪白,看上去好刺眼。
时未嘴唇发白,站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电梯光滑的镜面上反映出两个人影,一个是她,一个是季同,都狼狈不堪。
时未看着正在下降的红色数字,低声对季同说“同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上去。”
季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时未,我既然叫你一声小师妹,我就必须上去看看。”
时未没在说话,这时候,电梯门开了,他们要去的是最顶楼的重症监护室。
在来之前,林正义就在电话里说了,李忍已经从手术室出来转移到重症监护室了。
重症监护室外有一排蓝色的椅子,给家属休息的,林正义就坐在那里,低着头,神色晦暗,听见有脚步声,他抬起头看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两人都红了眼眶。
时未走过去抱住林正义,叫他“师兄。”
林正义抹着眼泪,抱了一下便连忙将时未放开了,玩笑似的说“小师妹,师兄是不是都发臭了,你看师兄现在这么样子,胡子拉碴的,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
时未摇摇头,“师兄,辛苦你了。”
林正义虽然平时不拘小节,可是却很讲究卫生,胡子每天都会刮得干干净净,衬衫每天洋溢着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头发也永远是梳的服服帖帖的,哪儿像现在这般,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也乱糟糟的。
这时候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一个护士,仰着头喊“谁是李忍的家属”
林正义连忙答应着跑过去“我是我是。”
时未也跟着跑过去,便听到护士皱了皱眉,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还在里面想办法,家属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最后,护士看着林正义说“先生,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几天了,我每天值夜班都看到你睡在外面的长椅了,如今有这位小姐在这里守着,我建议你回家洗个澡,把衣服换一下再过来。”
说完,护士转身又进了重症监护室。
“都别站着了,先坐着等吧。”季同说。
林正义这才注意到原来季同也来了,他看着他,本想上前抱一抱,可是想到刚才护士的话,他硬生生地站住,只是叫了声“季老弟。”
季同知道林正义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感谢的话,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也不嫌弃他身上的味儿,说“我俩之间,不用感谢,彼此明白就行了。”
末了,他又说“所以,我也建议你先回去洗洗,这里我和时未守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时未也劝他“师兄,你放心,现在师傅我来守着。”
林正义默了一瞬,点点头“好,小师妹,季老弟,这里就先交给你们,我一会儿就回来。”
重症监护室异常的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如常的走着,突然电梯门那里传来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一群人有家属有医生也有护士,一起涌了出来。
是马上要临盆的产妇。
重症监护室的旁边就是产房,孕妇很快就被推进了产房,家属被隔离到了外面,他们也是坐立难安,但是脸上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狭长的走廊,硬生生地被隔离成了阴阳两界一般。一边是新生命的降临,一边是死神的逼近。
产房里断断续续传出来产妇的叫喊,产房外的丈夫焦急又担忧地拉着自己的母亲问“妈,我媳妇儿是不是难产啊,为什么她叫的这么痛苦”
母亲到底是生过孩子见过风浪的人,安慰着男人“没事儿,生孩子就是这样,当年我生你的时候,比你媳妇叫的还大声呢。”
时未有些困了,坐着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子也发虚,季同问她要不要靠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