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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入骨+番外 第1节

作者:小佛中二病 字数:21326 更新:2021-12-13 18:45:53

    柳入骨作者小佛中二病完结

    晋江2014119完结

    内容介绍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一只失忆的鬼在人间寻找记忆的故事。

    故事分为一段一段,主角穿插整个过程。

    柳入骨在大雪天里挖到一个人骨,人骨上漫开猩红的虞美人花,那人骨被人扒了皮肉,骨头被碎成百块,竟是生生的被千刀万剐而死的。

    他将那人骨做了上百个骰子,在骰子里嵌入滴血的收魂珠。

    他拿着这珠子收将死之人的魂魄,将魂魄带到黄泉路,让他们投胎转世,而他自己却是无法投胎的。

    他是一只生死薄上都没有记载的鬼,只知道自己姓柳名江字入骨。

    1v1

    内容标签春风一度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入骨\凌尘 ┃ 配角阎王\雅乌 ┃ 其它鬼恋

    、玲珑骰子一

    大雪已经飘荡了四日,到冬至这天才停下。姑苏城外靠着江边有座茅屋,茅屋前只有几株枯柳,也早已被雪覆盖住了躯干。

    天地间只剩下刺眼的白,结了冰的江面也被白色染上。而在这白色中,有一袭血红色长袍扫着雪沫飘然而过。

    那袭红衣没有给白色留下任何痕迹,轻微的风吹过,吹起雪沫扑了红衣一身,那红衣才停下脚,呵出一团白气。

    红衣人已经站在茅屋前,这座茅屋似乎是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红衣人抬起手,苍白而又骨骼分明,手指骨节处泛着微微红色,那手停顿些许敲上紧闭的房门。

    红衣人敲了一声,就放下手,将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他等了些许时候,门吱呀一声带着木门的裂帛开了一条缝。

    “找谁”开门的人似乎已有许多年未从与人开口说话,他声音带着低沉的嘶哑,而他浑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灰败的眼珠。

    “常白玉。”红衣人缓缓开口,声音轻飘飘的荡在空中。

    “何事”常白玉将遮掩在脸上厚厚的白纱伸手提了提,他手上也缠着白布。

    “你阳数将尽,我来取你魂魄。”红衣人抬手从怀里取出一本生死薄,凭空变出一支判官笔,但见那判官笔在空中挥就一道艳红的血色,生死薄自行打开,那血色便落在了常白玉的名字上。

    “进来吧。”常白玉将门推得更开,声音低缓,等到红衣人略微犹豫些走进屋来将门掩好,常白玉才转身走到屋内矮榻边坐下来。

    屋内的热气冷不防扑了红衣人一身,红衣人这才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这间屋子。屋子里燃了炭炉,屋子中间堆着许多未完成的扇面与扇骨,常白玉手中正在用雕刻刀雕刻着一枚骨制的骰子,他的面前零零散散摆放着许多骰子与红豆。

    “我做完这一颗,就跟你走。”常白玉没有抬头,他手中雕刻刀在方形的骰子上刻着花纹,而骰子中间有颗红色的珠子。

    红衣人有些奇怪的拿起一面已经制作好的扇子,扇子下垂着一颗玲珑骰子。红衣人放在手心,见到骰子六面投掷出来皆是红色,细细琢磨一通发现里面镶嵌着一颗红豆。

    “这是象牙骰子,闺阁中的姑娘家最喜欢挂在扇子下面,这一把能卖一钱,小生不才,也只能做这样的活计来谋生。”常白玉微微抬起头,能看到他一对眼睛半弯着,似乎说起这事让他想到什么,所以忍不住眉眼间带了笑意,不似方才完全像个将死之人般。

    “倒是没想到,公子这般絶俗的人竟是判官来着,方才倒是唬了小生一跳。”常白玉说到这里,将手中才制作好的骰子放到红衣人手心。

    红衣人看常白玉的十指皆是缠了白布,又抬头看常白玉眉眼。清清秀秀,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左眉中有颗黑痣。

    “我不是判官。”红衣人蹙起眉,将那颗骰子放在手心晃动。

    “这是人骨,不是象牙。不过我也知,这人骨是别人与你,你不知这是人骨,也怨不得你。只是毕竟你毁人尸骨,遭了天谴,所以我才来取你魂魄。”红衣人说的温柔,常白玉听到这里啊的一声跌坐在地,显然是惊诧。

    “我现在就要跟你走吗”半响,常白玉才手撑着地面直起身,他垂下头去看这些他精心制作的骰子。

    “不必,三日后我会再来,那时无论你肉身是死是活,我都会取你魂魄去地府。”红衣人言毕,站起身。

    “小生可否有幸知道公子名姓多谢公子体谅,能许我三日时光。”常白玉明白这红衣人定是多许了他三日时光,否则一个来取人魂魄的地府人怎会无缘无故白跑一趟。

    “敝姓柳,名江,字入骨。”柳入骨欠身,人已走到门边。

    “这骰子甚好看,我拿了一颗。”门吱呀打开又合上,留下一室的温暖,炭炉还在噼啪的燃着。

    常白玉目送柳入骨离开,他将屋里杂物收拾完,又将炭火熄灭,这才脱去身上厚重的衣物。他面目袒露出,似乎还一时适应不惯外面的空气,他满面疮痍,梅痘几乎将脸遮住。他将手上白布扯去,手上亦是红斑遍布。

    常白玉看着自己这双手目光有些呆滞,随即才尽数脱下衣物,他皮肤所在没有一处完好,他快速换上一身黑衣,蒙了面开门而去。

    常白玉跌跌撞撞踏过没腿皑皑积雪,走得甚是艰难。

    柳入骨红衣飘然落在常白玉身后,只是看着常白玉有些艰难的走过这长长的白雪之地。

    “你不该多许他三日。”

    柳入骨身后,一身广袖长袍的黑衣出现,那男人面容凶煞,不怒自威。

    “你该知,人都有贪念。”黑衣男人继续念叨。

    “鬼也有,所以我才会帮你搜集魂魄,目的不过是找到我以前的记忆。”柳入骨说着又将那颗骰子拿起,拇指与食指捏住,白骨中镶嵌的红豆像是血染般却又如胭脂。

    “人该向前走,本座说过,你可以直接来鬼府,本座会赏你个一官半职,你又何必计较前尘往事,来做这种黑白鬼才做的苦差事呢。”黑衣男人悠悠叹口气,多了许多无奈。

    “可我是鬼呐,阎王大人。”柳入骨微微一笑,他一袭红衣染着雪沫,清冽素雅的一张脸倒真是絶俗极了,哪里是一只鬼了。他一身红衣虽然如火、如血,可一张脸却又如玉人般精致干净。

    “你这张脸,真真是要祸害人的。本座走了,你一只鬼注意安全。”阎王无奈跺脚,忍不住叹口气,挥着衣袍消失在雪中,而他站过的地方,雪地上没有丝毫痕迹。

    柳入骨手中突然出现一根红绳,指尖微微一动将那骰子穿了起来。他将骰子挂在脖子上,复又看了看,才满意的独自笑了。

    柳入骨随着常白玉进了城,他隐了身只远远的跟在常白玉身后,见到常白玉在一栋楼前停住久久不前进。

    柳入骨走进一看,发现那是个青楼,只是上面写着的是黄花馆,而进进出出拉客的都是些年纪不大的清秀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二

    屋檐在啪嗒啪嗒往下滴落着雪水,屋内满室旖旎缠绵,软糯的鼻音娇哼着,似是极其舒服得紧。

    唔嗯。

    自屋内传出的轻吟撩拨着人心,酥口痒难耐。

    柳入骨跟着常白玉走到此间,青天白日里,房中传出的娇哼与喘息甚是放荡,娇哼中压着一道粗闷的喘息,这喘息太过狂野,几乎随时要将那细嫩的哼声吃掉。浪潮一波高过一波,最后想是泄了,高亢的嗓音崩成一条线自舌钻进喉管处发出。

    常白玉在门边呆立片刻,屋内停了娇吟,一阵衣袂悉索声,门吱呀被打开。

    “白玉哥哥你来做何”门开了个缝隙,开门的是个面容软糯娇嫩的少年郎,看他样貌不过十五六岁,衣服松散搭在身上,露出的一段白玉般的脖子上布满咬痕,艳丽非常。

    “小宝贝,快些进来吧,让哥哥再疼疼你。”屋中响起一道粗重的喊声还带着掩饰不住的喘息与不耐烦。

    柳入骨此番初来人间,看到此,也不免面红耳赤起来。看来这白嫩的少年郎是小倌罢,只是这样嫩的身子,如此被折腾,哪里禁得住。

    柳入骨目光转向常白玉,见他伸出手,扯掉手上白布。这一下唬的那少年郎啊的一声惊吓,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这是”少年郎面上失了血色,他伸手想要去执常白玉双手,却被常白玉抽回,又重新缠上白布。

    “这脸也是毁了,怕吓到你,就不与你看了。我此番前来,只是向你打听,那人,可曾来过吗”常白玉伸手摸向脸,眼睛微微低垂,这双眼眸仍旧是干净的,清澈的。

    “白玉哥哥,你不是与他私奔了吗你这是得了什么病快些看大夫才好。”少年郎露了焦急之色,而身后那粗狂的声音又一遍遍催他进去。

    常白玉低垂着头,半响才道“花柳病。”

    “啊”少年郎显然是被唬了一大跳,一瞬呆滞后,他几乎哭将出来。

    “这是怎的了你走时不是好好的吗”少年郎伸手去抹眼泪。

    “这是你第几次接客”常白玉眉头微皱,他走时这少年郎不过还是个孩子。

    “一,一年了。”少年郎抿住唇,身体微微颤抖。

    “你,你才几岁”常白玉显然有些气愤,声音忍不住拔高。而屋内那男人声音又响起,催着少年郎回去。

    “嘘,哥哥小声些。”少年郎咬住嘴唇,忙将常白玉嘴捂住。

    “你且等着。”少年郎转身奔到屋里,似是与屋里男人争论些什么,最后竟是跪了下去。

    常白玉听到此处,已知道少年郎要做什么,人推开门就要冲进去。

    柳入骨看到这里,这才从对面屋檐飘然落下,伸手微微一抬,常白玉便不得再前进一步。

    常白玉显然是一愣,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再往后看去,却没发现有人。

    常白玉正奇怪间,少年郎已经奔出来,他脸上挂着喜悦之色,伸手将一钱袋子塞到常白玉手里。

    “白玉哥哥,你的病找个好些的大夫治一治,钱不够了,你再来我这拿。你也莫要再去寻那人了,那人是做大官的,哪里就有真心了。”少年郎咬住嘴唇,探头四处瞅了瞅。

    “你小心着些,莫要被抓住了。快些走吧,你都走了,为何又回来呢。”少年郎叹口气,伸手将门掩上。

    “江儿,哥哥定当救你出去”常白玉扭头就走,手中攥紧少年郎江儿给他的钱袋。

    “江儿”柳入骨飘然落到门前,他记得他还不是鬼的时候别人也唤他江儿,他在人世有个名字叫做柳江。

    “老子要操死你”屋内传来粗野的男性声音,以及江儿嗫嗫喏喏的应答声。

    柳入骨叹口气,掐指一算,这江儿还能活个二十多年,这一遭也够他受的了。

    柳入骨复又跟着常白玉,却不想这常白玉竟是去了黄花馆大厅,说是要赎人。

    柳入骨但见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裹,里面装着零零散散的碎银子,柳入骨摇摇头,他为那江儿算过,那江儿到死都离不开这种地方,而且永生永世都要被男人压在身下。

    “哟,公子这是要赎谁呢”店里的老鸨是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留着一撮山羊胡,身上穿着锦衣,手中拿着把团扇。

    “这晃一看,钱倒是不少,这细细数来也就二百一十两外加五钱,这样的钱,公子倒是要赎谁呢”老鸨伸出手拨弄着桌子上的碎银,待他细细数了一遍,掩嘴笑将起来。

    “江儿。”

    “噗公子是说笑吗江儿可是小老儿这里的头牌,一日十人呐,一人一次就要五十两。这两百一十两给你打个折,让你操、我们江儿五次,如何”

    老鸨说着暗地使了个眼色,黄花馆的打手与平常青楼的自然是不相同,这里的花花草草都是男儿身,与那些姑娘家不一样,所以这些个打手个个都是膀大腰粗的练家子。

    常白玉听到此心中虽然愤怒,却还没等他发怒,人就已经被两个大汉擒住。常白玉人也就中等身高,人又瘦的很,哪里是这些大汉的敌手,挣扎间脸上蒙着的黑布就被人扯了去。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当初我黄花馆的头牌,白玉公子吗瞧瞧,怎的落魄成这般模样。”老鸨晃一见常白玉这等模样,并不惊诧,似是早就知道这人是常白玉。

    “想当年,有多少的王公贵族争着抢着要你,一次收费就是一百两,可惜啊,自己不检点,落下了花柳病,偷了我银子还和官家的小子私奔,今日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老鸨掩着鼻,厌恶的望着常白玉这脸上的梅痘,斑斑驳驳,全是脓疮。

    “来人呐,去通知长安王,就说白玉公子在我这里,自投罗网了呢”老鸨吩咐人将常白玉看押在柴房,这才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柳入骨一直坐在桌子上,隔着宽大的长袍晃荡着两条长腿,他看着常白玉一直不开口说话,又见常白玉面容镇定自若,便知道常白玉是故意被他们识破。

    柳入骨摇摇头,从桌子上跳将下来,拍拍手。

    方才还寂静的大厅此时又喧闹起来,柳入骨抬手托着腮,看了这周围人片刻。

    小倌们年纪都不大,看着最大的也不过及冠年纪。便是男人,这种供人玩乐的男妓们脸上都作着女人的模样装扮,便是衣物也都是半搭在身上,而下身也都是没穿的。长袍轻轻飘飘的,走路间满眼的白嫩光滑。

    柳入骨转眼见到那老鸨上了楼,突然现了身,冲着寻欢作乐的人群说一声“在下要赎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三

    这一身红衣的公子,身条与样貌俱是一等一,一颦一笑间带足了温柔,虽说他太清秀了些,却有着清冽绝俗的容貌,才一眼哪里就能把眼睛再挪开。

    柳入骨现了身,手里也多了把折扇,他摇荡着手里折扇,见众人都是倒吸一口气,眼珠子恨不得都剜在他身上。

    “呦,这样俊俏的公子,小老儿往日倒是没见过呢。不知公子这般模样的人,是要赎谁呢”

    老鸨忙跌跌的奔下楼,伸了双手要去握柳入骨手,柳入骨却自腰间解下一块玉,又从衣袖中拿了钱袋出来从里面抽出两张银票和几锭银子放到桌上。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这位公子看茶,公子您快坐,不知公子贵姓,我这儿的小子们您看上了哪个”老鸨笑吟吟的打量着柳入骨,忙又叫人搬来椅子,请柳入骨坐下。

    柳入骨顺着老鸨的意坐下身,四周的嫖客那些个如狼般的眼珠子早就盯在了柳入骨身上,但一瞧这红衣公子样貌似那神仙般不染淤泥,便也知放肆不得。这样一个公子就是那水里清雅淡泊的莲,只能远远看着的。

    “在下听闻,你们这馆里的花魁儿唤作江儿,是个极清秀的,他接客时日不算久,身子倒也算干净。在下府里刚巧缺个倌儿,所以就来问老鸨儿讨要回去伺候在下起居饮食。”柳入骨接过一个小厮递将过来的一杯热茶,他也不喝,骨节分明而又太过苍白的手解开茶盖,轻晃晃的拨着茶水。

    柳入骨说的温柔,说完这话,才又抬头去看那老鸨,又问“不知江儿公子的赎银是多少,还请老鸨告知一下,倘若在下银两带的不够,还能回去再取一些。”

    “这公子您这是在说笑话呢吧,实不相瞒,您这桌子上的银票加上这玉佩也顶多三千两,江儿他还是个雏儿,没接几天客,这身子可是干净着呢,他往后赚的可不止这些。”老鸨显然有些不快,他暗地里摆了个手势,让那些个大汉打手悄悄围住柳入骨。

    老鸨看柳入骨细皮嫩肉的,模样又这般好,他在这姑苏城里可是没听谁说过的。即便是个做官的,想来也是外地的,于是老鸨就打起了歪主意。况且着,这人又是紧跟着常白玉身后出现,这番也是要赎江儿,老鸨自然多了个心眼,指不定这两人是一伙的。

    老鸨这种小把戏,柳入骨自然早早收入眼中,他也不慌,他一只鬼,哪里怕这区区人类了。

    柳入骨将那盏茶放在桌上,摇着扇子站起身,顺手拿起他放在桌上的玉佩放到老鸨眼前说“这玉佩不算的数,只是拿出来让你仔细瞧一瞧。若是这玉佩与你了,怕你也要不起,那江儿也消受不起这样一块玉。”

    老鸨先是奇怪,这玉确实是块好玉,晶莹剔透触手光滑,只是这玉往高了说也顶多值个三千两白银。

    老鸨初始还没注意,慌一愣神才发现这块玉的背面刻着九条龙,这九条龙彼此首尾缠绕,细细看来,每一只都刻得栩栩如生,连那龙鳞,龙须、龙爪都是极其细致的,简直是活的般,随时都要飞将出来。

    老鸨脸色瞬间没了血色,他翻了个面看到正面,才看见正面刻着四个小字九龙飞天。这一看更是吓得连胆都差点破了,他忙将这玉塞回柳入骨手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老鸨反反复复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般,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竟是尿了裤子,而四周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柳入骨没想到老鸨反应这样大,这种玩意儿在人间是九五之尊皇帝才能有的,但是他一只鬼却是不会在乎的。只是这玉从他变成鬼的时候,就一直挂在他腰间,有几次地府的小鬼也是见了差点吓瘫。

    这样一块玉的奇特之处,柳入骨至今还未发现,但是他要是拿着这块玉去唬人,倒是十分的灵。特别是对着人类,因为龙对于人类来说只有皇帝才能有的。

    “起来罢,这次是否能让我赎人了”柳入骨将那九龙玉复又挂在了腰间。

    “快快,把江儿带来。公子莫要着急,江儿马上就来。”老鸨身体还在发抖,他几乎连头都不敢抬,他记得现今的皇帝也才二十余岁,是个最喜欢微服私访的主儿,而且对那男色也是极其喜爱,光是那宫里听说养了比妃子还要多的娈童。

    老鸨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偷偷的拿起了柳入骨放在桌子上的一锭银子,他将那银子偷偷拿起,这一看唬了一跳,这银子的下面果然刻着官银的字样。这一下,老鸨吓得更甚,于是心中就确定了,这红衣公子保不准就是那皇帝。

    江儿被匆匆的送来,因为这一日来都是在接客,江儿神色有些疲倦,走路时双腿迈开的十分艰难,想来菊口处被伤的不轻。

    “公子,江儿来了。”老鸨伸出衣袖抹着脑门上的汗珠,人还处在惊吓之中,双腿若不是两边的打手搀扶着,早就软在了地上。

    “这里还有一万两,够吗”柳入骨自广袖中复又拿出十张银票放到桌子上。

    “够,够了,够了。”老鸨忙答应,半响见柳入骨还站在原地,这才跺了跺脚,伸手掐了一把身旁一直伺候着的小厮。

    “快去把江儿的卖身契拿来,公子您且先等着,卖身契马上就拿来。”老鸨不停地擦着额头的冷汗,生怕怠慢了柳入骨,而其余人也都是奇怪的看着柳入骨,纷纷猜测着,这是谁家的公子,竟是把老鸨吓成这样。

    这老鸨一向狗仗人势的惯了的,有着长安王的撑腰,他可是谁都不怕。这一番竟是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吓得失禁,这公子可真是那大罗神仙了。

    小厮很快的将卖身契拿来交给柳入骨,柳入骨仔仔细细看了,确认无误了才伸手去牵江儿的手。

    这江儿倒是个温顺的,乖乖巧巧的任由柳入骨牵着。

    “可要收拾些东西吗我等你。”柳入骨轻柔问着江儿,江儿摇摇头,也不说话。

    “老鸨儿,告辞了。”柳入骨也没有过多吩咐,牵了江儿的手便走,这柳入骨才一走,老鸨整个人便瘫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江儿一路上也不说话,他后身想必伤的很重,走路一瘸一拐。柳入骨摇摇头,这才停下来,望着江儿道“你倒是不会说谢谢的吗”

    “啊小,小人以后会伺候好公子。”江儿这才敢抬起头,偷偷的看柳入骨,但见柳入骨这等绝尘的样貌,脸刷的便是红了“你,真好看。”

    “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一道怒声突然从江儿身后传来,江儿吓得啊的一声钻进柳入骨怀里。

    这来人黑面肃杀,一身黑衣冷冽,阎王满面的怒色望着面上甚是无辜的柳入骨,伸手指了指,又无奈的跺跺脚“你这个鬼为何插手人间的事,还将那九龙玉拿出你这下是闯了大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四

    积雪被扫除在街道两侧堆起,经过日光的照射,散着晶晶的亮光,墙角旮旯处有几个小孩子蹲在那里堆着雪人儿。

    合着阳光,风虽然仍旧冷厉,却也不甚刺骨。

    柳入骨坐在屋檐上隔着长袍晃荡着两条腿,手支在青色瓦片上,昂着头去看还在发怒的阎王。

    “不过一块玉,你何须气成这样。”暖阳笼罩着柳入骨半边身子,他说的又温柔,这倒是让还在气愤的阎王缓了下来。

    “那玉你拿来,我且帮你收着。”阎王伸手要去拽柳入骨腰间九龙玉,柳入骨长袖掩住,人飘到了别处。

    “这玉是我的,为何给你。”柳入骨虽然不知道这玉有何重要性,却也算是一件信物,他死了变成一只鬼后,身上的信物只有这一块玉。

    “省得你胡作,你现在是鬼差,却去管人间的事,那个江儿你救的了他这一世又如何,他下一世仍是这种身世。”阎王话虽这样说,却也没再动手抢柳入骨的玉。

    柳入骨听阎王这样一说,这才把双清冽的眸子垂下,但见那江儿一个人蹲在屋角,双眼小心翼翼的四处瞅着寻找着什么。

    方才阎王一袭黑袍出现显然是把江儿吓了一跳,而柳入骨接着也被阎王拖去了屋檐。这一下两人突然不见,柳入骨原以为江儿定是吓破了胆跑了,却没想他竟是在原地,蹲在那里,这样子倒真是讨人怜。

    “你呀,真真是无法无天了,为了个小小人类胆敢把九龙玉拿出来。我且问你,你为何救他你看他那样子,除了伺候男人,他还能做什么。”阎王一张黑脸似乎更黑了,他伸手戳上柳入骨额头,真是拿他没法子了。

    “我以前也叫江儿。”柳入骨思绪有一瞬的飘渺,有些东西在他脑中很熟悉,却又总是记不起。

    “不过一时心软罢,见他可怜的紧。”柳入骨微微叹口气,顿了些许,抬头去看阎王,却见阎王的脸带着些许悲伤之色。

    “你说为何偏偏我这只鬼,无法投胎转世呢”柳入骨似是在问自己,半响听不到阎王的回答,他掸了掸衣袍,这才站起身。

    屋角江儿还蹲在那里,像只小狗儿似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真是惹人怜的很。而屋角不远处的几个孩子刚巧堆好了个雪人,其中有个孩子手里握了个雪团子,他见屋角蹲了个模样好看的哥哥,这就拿着雪团子跌跌撞撞的走过来。

    “哥哥,给。”小孩将雪团子递给江儿,江儿愣了愣,茫然接过时,那小孩眨巴着双水润的大眼,问道“哥哥,你为什么哭”

    江儿先是错愕,这才伸手去抹脸,脸上冰冷触手皆是凉意,竟不知何时,自己已哭了。

    小孩见江儿不说话,而不远处的一群孩子又唤了他名字,那小孩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那小孩走了不见了踪影,柳入骨才飘然落到地上,眉头微微皱起“你哭甚”

    “啊公子。”江儿擦着泪,柳入骨突然又出现,他这一个扑身扑到柳入骨怀里。

    “小人,小人以为公子不要我了。”江儿哭的委屈,方才柳入骨突然消失,真的是唬了他一跳。

    “我不是人,你以后莫要跟着我了。”柳入骨突然有些后悔了,这江儿真是个黏人的,还是个水做的,这明明一个男孩子,身子骨却软的紧,这样弱不禁风以后可如何是好。

    “小人知道,公子是鬼。”江儿伸手擦掉脸颊上的泪珠,唇抿在一起,双手却拽着柳入骨衣袍,不许柳入骨突然舍他而去。

    “你不怕我”柳入骨也不惊诧,他直接在江儿面前消失,阎王又当着他面说你这个鬼,聪明些的也猜得到。柳入骨问完,江儿却摇着头说不怕。

    柳入骨揉着太阳穴,这小孩子看来是个难缠的,而且江儿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才一说话脸就红彤彤的,显然是害羞的紧。

    阎王在江儿面前是隐身的,柳入骨却能望得到他,阎王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气声也是不断。

    柳入骨带着江儿想了想,还是给他找个安身之所才是最要紧,于是这就带着江儿去了姑苏城外江边的那座茅屋前。

    “这是白玉哥哥住的地方”江儿先是一番欢喜,待他奔到前开了门发现里面没有人,这才失落起来。

    城外的风要大些,冷厉的刺骨。便是柳入骨走过不留下脚印,也被风吹起的雪沫扑了一身。

    “你且先住着吧,告辞。”柳入骨算了算日子,在看外面光景,冬日天晚的早,如今西方只剩下一团红日。常白玉被老鸨关了起来,如果继续被关着,那么两日后他就该去收魂魄了。

    柳入骨衣袂翩跹,放了一袋子钱在屋子里的矮榻上,人才要离开,却一把被江儿拽住。

    “你还回来吗”江儿眼中带了期盼,其实他心中也猜出来柳入骨赎他或许只是可怜他,但他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否则这样一只绝世的鬼,为何偏偏赎他呢。

    柳入骨摇头,他不过一只鬼,还是一只无法投胎转世的鬼。他没了记忆,只知道醒来时自己就已经是个鬼。

    阎王告诉他,如果他想要自己的记忆,可以去人间取死去人的魂魄,所以他成为了一个鬼差,取走一个人的魂魄将魂魄送到地府投胎,他便与这个魂魄再无任何关系。

    这个江儿也是,他不过是路过要取常白玉的魂魄,因为江儿与他未死时的名字一样,这才会将他救起。

    “你随我回地府吧。”一直跟在柳入骨身后的阎王终于开口,阎王难得把话说的温柔,话中带了叹息。

    “随你回地府做个小官吗可你又不肯恢复我记忆。”柳入骨嘴角噙着笑,转过身来去看阎王。若是阎王不发怒的时候,轮廓分明的面容还算不错,只是线条太过生硬了,像一尊大理石雕像。

    “你应过我,只要我收集一个鬼魂,你就告诉我一段关于我的事,等我收集完你定下的所有人的魂魄,你就恢复我的记忆,阎王大人,你可不能食言。”柳入骨虽然是笑着说,可眉梢眼角都带了严肃,这样一只温柔的鬼只是看着都忍不住要答应他所有的话。

    “我应你就是,唉你这鬼,为何非要找回记忆。”阎王叹息着,人便消失不见。阎王来人间的时间不能呆的太久,地府的事物总是繁忙的紧,他也只是不放心柳入骨,才得空出来看看他。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五

    天还未大亮,东方仍能瞧得见启明星,只是不甚清楚。

    长安府院子中的两侧值得的是白果树,如今光零零的树丫枝杈上满是积雪,经了一夜,表面冻上了层薄薄的雾凇。

    有起早的小厮正忙着给白果树扫去雪沫,在树干上缠绕上红绳,这一下弄完,又在树上挂上大红的灯笼,红绸连着树之间一直拖到正门。

    府门前的两头狮子也早已缠上了大红的绸花,天刚刚放亮,东方才出一点鱼肚白,院子里彻底忙了起来。

    府里到处张灯结彩,白雪绕着红绸倒让红绸艳红的刺眼。柳入骨坐在房顶,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手微微一抬,院中一个小厮手中拿着的红绸花就飘到了柳入骨手中。

    柳入骨拿着那红花往自己胸前比划,这红色与自身的红衣倒是配的紧。只可惜这是别人的,院中那个小厮见红花无缘无故飞到了屋顶,这慌忙着去找梯子要爬屋顶。

    柳入骨又看那红花一眼,眼中虽觉得这红花似曾相识的紧,却也实在不好去抢人类的东西,这又将那红花扔在了院子里,惹得那小厮一阵莫名其妙。

    柳入骨在屋顶坐到天明,东方通红的一团升起,他才飘然落到地面。

    “你这老鸨儿是要做甚”大门外一个侍卫拦住一个中短身材发了福的男人,这男人可不就是黄花馆的老鸨吗。但见他身后跟着两个大汉,大汉押解个人,正是常白玉。

    “小老儿来求见长安王。”老鸨哈着腰,伸手塞给那侍卫些碎银子,却不想那侍卫是个耿直的,并未接,只是轰着老鸨走。

    “官爷,你就通融通融,小老儿有要紧事要跟长安王禀报。”老鸨眼睛偷偷望向府里,但见府里一片喜气洋洋,这才恍惚记得今日是长安王爷大婚的日子,这一下真真是选错了时候。

    老鸨见那侍卫态度强硬,也知道今日怕是见不到了,本还想带着常白玉领些赏钱,这下怕是空了。

    老鸨见常白玉这样子,浑身都要烂透了,不禁皱着鼻子,也不知常白玉这个糟样子,可还能有赏钱,这一想老鸨就怒火攻心狠狠踹了常白玉一脚,这才转身灰头土脸的走了。

    可巧,门外有个丫鬟急冲冲的冲入府门,正与常白玉撞了个满怀。

    “哪个瞎了眼的,眼睛倒让狗叼去了吗”丫鬟险些跌倒,常白玉被老鸨拿着绳子绑了,只剩下两条腿能走路,这一下自己也险些栽倒。

    “碧玉”常白玉听到丫鬟开口说话,显然是一惊,待丫鬟抬起了头,他更是浑身一颤,待想到自身已经面目全非,忙转身要躲,却被那碧玉认了出来。

    “白玉公子你你这是怎的了”碧玉但见常白玉浑身是疮,一张脸早就毁了,若不是眉眼间还带着往日的神色,声音和身段也未变,碧玉险些没将他认出来。

    碧玉还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突地一变“公子,你快回吧。”

    “老鸨儿,你将白玉公子放了”那碧玉也是个厉害的主儿,看那样子就是一直在里屋伺候着人的,未从吃过什么苦。

    “碧玉姑娘,你可不能这样开玩笑。当初常白玉偷了小老儿的钱逃跑的时候,王爷可是说了,往后要是有人再见到他,必须把他交给王爷。”老鸨儿冷笑,他心中虽然瞧不上碧玉,可口中还不敢造次。

    “王爷怎会说出此话”碧玉呵斥一声,倒是吓得那老鸨儿一跳。

    “碧玉,你,你哥哥呢”常白玉终究没能沉住气,五年前,他与碧玉的哥哥约定在城墙外会和,一起逃走,可结果他在城墙处没等来碧玉的哥哥,等来的却是一群蒙面人。碧玉的哥哥是王爷府的侍卫,那夜没来,常白玉便已经知道碧玉哥哥定是凶多吉少。

    他侥幸逃脱一死,是那些蒙面人轮、奸他时,将他生生弄到昏死。待他醒了后没多久,就得了花柳病,一人在城外的江边处生活。

    他还算有门手艺,靠着给人做扇子来养活自己。开始他也做骰子,只是用的材料是木头,后来有一天一个男人出现,告诉常白玉说他是碧玉哥哥的挚友,那位挚友给了常白玉许多上好的象牙,说是用这些象牙能做出更好的骰子,能卖更好的价钱,等以后有钱了,说不定还能再见到碧玉的哥哥。

    “你问这些做什么,我哥哥早死了,你快些走吧。”碧玉推着常白玉,让他走,并不说自己的哥哥。

    “她哥哥是早就死了。”自府门里突然传出个男人的声音,那男人气质尊贵,身上穿着间雪紫色广袖长曲。

    常白玉听到男人的声音先是一愣,待转身见了人身体差些没站稳。眼前这人可不就是当初的那个小侍卫吗只是那时候的侍卫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一套官府都打了好多个补丁,每一次来黄花馆只能出得起一两银子隔着门与他说话。

    “王爷。”碧玉低下头,默不作声走到长安王身边,她两手叠在一起放下,先前的刁蛮之色早就不见。

    常白玉先是呆呆望着长安王半响,待想到自身容貌,这才慌忙的垂下头。

    “王爷,都准备好了,该去迎亲了。”长安王府的管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安王身侧,垂着头轻声禀报诸事。

    “老鸨儿你倒是守约把他带来见本王,今后他就是自由身,你也莫要为难与他了。李伯去给老鸨儿拿五百两。”王爷吩咐一句,管家应声退了去。

    长安王又望向常白玉,脸上没甚表情,他转身低声向碧玉吩咐了句,便没再说任何话回了府。

    半个时辰后,长安王的迎亲队伍连着四条街,车马丫鬟侍卫彩礼洋洋洒洒,一路上喜娘撒着喜糖,鞭炮声也是不绝于耳。

    “我还不知他叫什么。”常白玉在一个拐角,似是在自言自语。

    柳入骨伸手拍拍他的肩,并未说什么。常白玉的事他早就知道,一切皆有命数,求个明白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公子可以收走我的魂魄了。”常白玉说的不起波澜,他再傻也明白,当初长安王兴许只是一时无聊扮作了侍卫来黄花馆找乐子,可不巧就找到了他。

    那时长安王身边就跟着个碧玉,他告诉常白玉说自己是碧玉的哥哥,姓李,却没告诉常白玉他叫什么。

    “最无情,不过帝王家。”常白玉还是懂的这个道理,只是长安王也太绝情了些,诓着他说在城墙外一起逃走,可又偏偏找了人来强、暴他。

    “我许你三日,你还有一日多。”柳入骨缓缓开口,喜娘撒的喜糖滚了两颗到他脚边,他轻轻抬手将那两颗喜糖拿起。剥了一颗放入自己嘴中,又剥了一颗递给常白玉。

    “甜的。”柳入骨说的轻柔,常白玉伸手接过,盯了许久才放入口中,半响说一句“甜的。”

    “那个江儿,我把他赎了,现在在你屋里,你且去看看吧。”柳入骨话完一个人飘飘荡荡随着那迎亲队伍一起走。

    这样喜庆的日子,当真闹得慌。柳入骨见到一匹绑了红绸花的大马没人骑,于是飘然落在上面。这马的边上也有一匹大马,不过新郎官长安王正骑在上面。

    最无奈,也是帝王家。

    柳入骨嘴中哼着小曲儿,任他声音再美,身上的血红长袍再艳,别人也望他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玲珑骰子六

    新娘子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先前死了夫婿这才又改嫁给长安王做妃。长安王先前府里也养了几个小倌和姬妾,却未曾娶过妻。

    长安王府与公主府不过相隔三条街,公主被迎出时,那身九重红装拖曳在地,是当今圣上亲自执着她的手交到长安王手里。

    圣上穿的是登基时穿的冕服,上黑下红,庄严肃穆。冕冠下垂着的十二旒珠在圣上脸前晃晃荡荡,让人瞧不清圣上的脸,便是没有旒珠的遮挡,这一众平民官员们也不敢抬起头来看天颜。

    柳入骨站在这位圣上身前,伸出手去抓其中一根旒珠。他这举动,在别人眼中望来不过是被风吹起而已。

    柳入骨还想再抓一根,却不想这位圣上身上散出微弱的光芒将他弹了开去。柳入骨愣了楞,掐指来算这位圣上的一生,哪想却一无所获。

    这倒是奇了,成为鬼以来,这倒是第一次摸不透一个人。柳入骨顿时觉得无趣,那里长安王面上也是肃穆,伸手从圣上手上牵过公主的手。

    “这是朕一母同胞最亲近的皇姐,今日朕将皇姐嫁与你,你莫要负了朕对你的一片苦心。”旒珠下圣上一张薄唇张张合合,轮廓分明的下巴干净得很,却显得生硬了。

    “臣,定不会辜负皇上。”长安王双膝跪下,公主也随着他跪在圣上身前,两人恭恭敬敬对着圣上三跪九叩。

    “啊。”柳入骨挥着袖袍看了看四周无趣的人才打算离去,却听到拐角处一个人的惊诧声。

    柳入骨飘然落到那人身前,这才发现竟是常白玉。常白玉躲在拐角处,眼睛直直望向那位腰板笔直,满是威严肃穆身穿冕服的男人。

    “走吧。”柳入骨淡淡开口,他脚尖似乎未曾沾到地面,飘飘摇摇的走在前面。风起,撩起他衣袍,几乎要将他吹跑一样。

    “那个人”常白玉跟在柳入骨身后,半响才说出话“是他给我的象牙。”

    柳入骨听到这话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常白玉。他去常白玉那里时,发现那些骰子是人骨,初始也吓了一跳。他掐指算了算是别人给他,可那个人是谁柳入骨怎么都算不出来。

    “他他是皇上”常白玉说到这句,有些慌乱失措。长安王的父亲是驸马爷,也就是长安王的母亲是皇上的姑母。

    “那日城墙外的人”常白玉胆子大了些,往日他见过圣上一次,圣上自称是长安王的挚友,给他不少象牙,就连他做扇子卖给名家闺秀的路子都是圣上给他找的。

    他开始不大明白为何那个所谓的挚友对他如此好,后来想想,应该是那位挚友觉得自己可怜才会如此帮自己。

    “你猜对了。”柳入骨没再说别的,他抬脚走到巷子最里面的拐角处,那里有许多雪渣,混了许多的泥土,柳入骨却自得其乐的一脚一脚踩过。

    “为何”常白玉不懂。

    “因为他是长安王,你是小倌,他是皇亲国戚却想和你私奔,他是皇帝的表兄,是宋国的大将军,而你还是个小倌。”柳入骨缓缓开口,他在雪渣上踩了十几个脚印,才停下转身去看常白玉。

    “为何不杀我。”常白玉有些无措,他虚弱无力的依靠在墙角,伸手捂住脸,眼睛干涩,却流不出什么东西。不如干脆杀了他,为何要对他做出那种事。

    “为何不杀我。”常白玉重复一句,声音已经嘶哑难捱,身体也在发抖。

    “皇帝的心很难猜,我是鬼,也猜不透。”柳入骨伸手扯过自己的袖角,方才那个圣上,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柳入骨独自出神半响,这才把眼睛放到常白玉身上,嘴唇微微开启,又闭上,最后终于说道“明日晚上你就要死了,你若还想去见一见长安王,我可以帮你。”

    “不用,他已经不爱我了。”常白玉放下手,站直身体。

    “他的眼睛里,只有皇帝了。”常白玉在风尘里混迹了二十年,对于眼神这种东西早已明了。当他再见到长安王的时候,那人的眼睛里已经没了他。

    五年的时间里,他不知道在长安王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刚才长安王望着皇上的眼睛,不仅仅是臣子的眼神,还有意犹未尽的深情。

    常白玉一直住在姑苏城外,离城里那样近,若是长安王想找他,不可能找不到。更何况,他只是个小倌,也不怪长安王不来找他,他只是有些觉得难受。

    “为何不杀我,让我这样生不如死。”常白玉喃喃,一个人走了。

    这次换柳入骨跟在他身后,常白玉并没有急着回城外小屋,他在街道上晃荡着,最后走到一家药堂买了一包砒霜。

    常白玉,生年二十又五岁,死于砒霜之毒。

    “你还可以再活一日的。”柳入骨开口,常白玉的尸身被葬在城外江边,离他的茅屋不算太远。

    柳入骨偏头望了望魂魄还未凝成人形的常白玉,常白玉的魂魄闭着眼,身体仍旧是透明。柳入骨叹口气,从怀里拿出一颗收魂珠,将常白玉魂魄收进去。

    今夜的夜空墨蓝的净彻,每一颗星仿若都比往常要亮。十一月底的寒冬,雪还未曾融化干净。

    第二日,天才亮,柳入骨就飘飘荡荡来到大街之上,最后晃荡到了长安王府。

    大红的灯笼已经被撤去,仿若这里未曾有过什么喜事。一大清早长安府外已经聚齐了人马,长安王身披铠甲,身后跟着上千的士兵。

    “爱卿当心。”皇帝未走,只不过换了常服,没了旒珠的遮挡,柳入骨这才瞧清他样貌。皇帝比他想的年轻些,也没他觉得那样威严,换上常服不过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样子。

    “边疆战乱,委屈爱卿了。”皇帝伸出手,双手执住长安王手,久久不放。

    “臣便是一死,也定会收复疆土,驱除蛮夷。”长安王说完,突地抱拳单膝跪与地上,声音放低,道“还请皇上,莫要再为难与他,放他一条生路,臣这一去不知何时能还,也不知他那身病能否撑到我回来。”

    皇帝不言语,面上升上了严肃。

    “朕说过,你不再与他相见,朕不会再去为难他。”皇帝终究开了口,面色也缓了缓,抬手托着长安王双臂将他扶起。

    “你若不活着回来,你知朕的脾气,到时会做出何事,你莫怪朕。”皇帝虽说的轻柔,却也带了压迫,长安王点头,这才翻身上马,与皇帝再次告别,领着将士扬长而去。

    柳入骨在长安府门前站了许久,而那位皇帝也站了许久,双目望着的地方是长安王离开的地方。

    柳入骨就那样看着皇帝,仔细瞧着皇帝的脸,一丝一毫,看得久了就会发觉,这皇帝他以前定是见过的,却怎样都记不起来。

    从日出东方而入于西极,皇帝还站在那里,任由着下人们来叫也不动。柳入骨也默默陪着他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当日光完全没去了光辉,没了踪影,才从大路边出现个侍卫,那侍卫一身黑衣蒙着面,他悄无声息走到皇帝面前,下跪低声道“他死了。”

    “谁死了”皇帝冷冷问,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常白玉。”侍卫继续回答,随后扬手,只听衣袂摩擦声,远处快速奔来个穿着打扮一样的黑衣侍卫,那侍卫背上扛着个麻袋。

    “这是常白玉的尸体,是中毒,他自己吃了砒霜。”侍卫道。

    “烧了。”皇帝嘴唇颤动,侍卫愣了下,随后奉命拖着常白玉尸体离去。

    等人走了,皇帝才双手发抖跌坐在地上,他将双手放到眼前,那双手纤长苍白,是双漂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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