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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 第28节

作者:恩顾 字数:18115 更新:2021-12-22 17:24:35

    作者有话要说某恩最近是不是很给力给力的时候多写点,不给力的时候大家多担待点,嘤

    s:“谢谢大家关心,我们相爱了。”这个是百度知道里的一个活例嘿嘿我觉得用在这里好合适

    85、我在这里

    下午的太阳还没有落山,寒流就冷飕飕地来袭了。江兆唯在院子里收衣服,收到贝乐的金绿色薄纱内裤时,兴高采烈地挥舞着往楼上喊“贝勒爷”

    贝乐探出窗看下去“干嘛”

    “你买了新裤裤,我没见你穿过哦”

    贝乐“”

    “啧啧”江兆唯把内裤摊在自己脸上,“半透明的隔着裤裤看太阳,太阳都变成绿色的了”

    贝乐“哐”地把窗户拍上了。

    “呵呵呵”江兆唯仰着头不停傻笑。

    院子外,黄豆人384的哥哥扶着铁栏杆,犹犹豫豫地唤了声“小唯”

    江兆唯惊慌失措地一呼噜抓下脸上的内裤,“唉,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正准备叫你”大冬天的,做哥哥的人额头上冒出一层汗,他觉得弟弟有点问题,但具体哪里出问题了,又说不上来。

    “什么事啊,哥”江兆唯连扯下好几件衣物,眼珠子警惕地转来转去。

    “我来看看你,放我进去吧。”

    江兆唯百般不情愿地打开院门,“大哥,你带什么来了”

    “一些你喜欢的零食。”

    贝乐嘴上虽说不在乎江兆唯去留,但在楼上看到了江兆唯的大哥,就坐立难安了,似乎对方会一把掐住贱小子的细脖子,抢了就跑。走下楼,内心紧张、姿态慵懒地推开门,他虚假假一笑“江先生,你好。”

    “你好老板,打扰了,叫我兆凡就好。”

    江兆唯的大哥名叫江兆凡,昨天给贝乐递过名片,贝乐没有过目,现在听了这名字觉得挺刺耳,心里犯嘀咕造反什么鬼名字

    “小唯,没吃饭吧”江兆凡人如其名,衣着和长相都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鼻梁却长得很好看,是个挺拔而英气的模样。江兆唯的眉目有些像他,鼻子却不像,贝乐觉得蛮遗憾的。

    江兆唯抓抓一头衰毛,“没呢,还早。”

    江兆凡将零食放在桌上,和气地问“我也没吃,带你出去吃饭吧”

    江兆唯没来及没搭腔,贝乐掩上门,趾高气昂地哼道,“我们家吃的从来不差,为什么要出去吃妞爷,订餐。”

    陈跃进连忙答应了,操起话筒,“老板,定乡村基还是撒尿丸子铺”

    “你说什么我怎么不懂”贝乐震怒不已这什么狗屁员工竟然在有客人的情况下,点这么不上档次的东西,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陈跃进则震惊了,茫然地反问“老板,你,你怎么能不懂呢”

    冯趣面无表情地路过,丢给陈跃进一张传单,“定天元酒店的商务酒席,免酒水。”

    陈跃进啧舌“好贵啊”

    贝乐隐忍地磨牙看来店员的素质教育迫在眉睫

    天黑以后,五星级酒店的丰盛晚宴姗姗来迟,华丽丽地摆满桌子,贝乐从地下室提出自酿葡萄酒,大方款待客人。江兆凡也不是给脸不要脸的人,权当昨日的争吵没存在过,也闭口不提上回找来时被冯趣骗走的事,端起酒杯先敬贝乐“我弟弟年纪小,不懂事,给老板惹过什么麻烦,还请多包涵。”

    贝乐一口喝干酒,不阴不阳地评价“过谦了,他什么事都懂,早熟的很”

    早熟的贱小子如坐针毡,干笑“嘿嘿,呵呵”

    冯趣噗嗤一乐,丢下手中的半只螃蟹,起身去打开柜子,翻找蟹腿夹。

    江兆凡酒杯一转,想再敬一敬与弟弟共事的人,却看到陈跃进捡起别人丢下的螃蟹啃得津津有味,他蹙起眉头,觉得这人也有点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还是说不上来

    搁下酒杯,江兆凡开始试试探探地抛出来意“小唯,我给爸妈打电话说找到你了,他们高兴得发疯,特别想来看你,可是爸胃出血刚做了手术,妈要照顾他,都来不了”

    江兆唯咬着筷子,心乱如麻地从鼻腔里应了一个音“嗯”

    “快过年了,要不,贝老板通融通融,给你放个年假,让你回家看看爸妈。”江兆凡哄孩子般,侧过头看着弟弟,轻声软语地问“好不好”

    贝乐惴惴不安的一颗心沉到谷底,点豪华晚餐表面是死要脸皮子,潜意识里是为了表现自己的重视,也让江兆唯的哥哥明白他没有亏待贱小子一星半点,大可放心把弟弟交给他遗憾,这显然是徒劳。

    桌子下,江兆唯的脚背蹭蹭贝乐的小腿,同时抬起头,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贱小子说梦话都在喊妈妈,确实是非常想家,可又怕被关起来,毕竟没有成年,在外可以东躲西藏,到了家里就难讲了,遭到管制是难以反抗的。贝乐沉吟片刻,含笑对江兆凡说“这样吧,等忙过这阵子,我反正没事,陪他一起去,年假结束再一起回来,也不必麻烦江先生特地送他。”

    “那也可以。”情况发展与江兆凡预估的不一样,他有点儿失望,但笑容不改,“小唯,别怪哥啰嗦,你对未来有没有什么计划”

    江兆唯含着一口饭,嘟囔“没有。”

    “你别紧张,哥不会再逼你干什么了,”江兆凡摸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只是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你年纪这么小,还没定型,不念书的话,也得学个手艺,长大才能养活自己。”

    “我能养活自己啊,我跟着老板,给他打工,给他做保姆”江兆维伸手揪住贝乐衣角,心说还能给他暖床

    “这就是你的一生了”江兆凡循循善诱“傻孩子,堂堂男子汉一事无成,只想当依靠别人的累赘哥是你的至亲,都不能保证让你依靠一辈子,贝老板更没有负责你人生的义务。”

    这“累赘论”既现实又刻薄,江兆维心惊肉跳地瞟了贝乐好几眼,见对方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点了点头表示赞许,不禁心凉了一大截。

    其实贝乐选择性忽视了“累赘论”,江兆凡建议弟弟认真规划人生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什么世面都见过,自认满腹才学还有点小钱,干什么都有十足能耐,开个网店完全是杀鸡用牛刀,因为被元明清逼得没办法,无奈之下深居简出,宅着养老。而江兆唯不同,小孩子是潜力无限的,应该学些真东西,见见世面再决定自己的人生,免得将来后悔。

    冯趣拿来蟹腿夹不见了螃蟹,没太在意,又拿起一个吃了几口,起身去倒点醋,回来螃蟹又不见了

    那谈正事的三个人气氛严肃,冯趣不便打搅,唯有无言地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陈跃进,“”

    陈跃进眉开眼笑地举起手里的螃蟹,示意我有乖哦

    冯趣隐忍地捏紧蠢蠢欲动的拳头,收回目光,螃蟹已经没有了,他操起一只羊腿,三口两口啃了个七七八八,随之一丢骨头,探身去舀一碗汤来喝。

    汤没舀满,眼角余光看到陈跃进的狗爪拈住了他丢掉的羊腿骨冯趣仍举着汤碗,表情由诧异化为纳闷化为呆滞,最后,化为凶残,用杀人的目光捅向陈跃进,好像一只被夺了食的恶狼。

    神奇的是,陈跃进没有停下狗爪,而是含情脉脉地凝视他,温驯且献媚地摇着尾巴,慢慢把羊腿骨拖到自己碟子里,憨笑“嘿嘿嘿”

    “”冯趣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怎么了

    陈跃进连啃带嘬羊腿骨上所剩无几的肉渣,一脸陶醉“好吃”

    冯趣胃口全无,摔下碗筷,起身走到客厅看电视。

    电视一打开,正好在播娱乐新闻,一个尖锐的女音报导“追踪斯洛普有了新的突破据知情人爆料,斯洛普已经不住在玉色山的家中,正与元姓男子同居在这条街上的某个小区里”

    “咦”陈跃进端着碗跑到电视前,“兆唯,快来看快来看”

    江兆唯拨弄着碗里的东西,坐着不动,有气无力地说“听着呢。”他自身难保,没心情关心别人的八卦。

    贝乐也站起来走到电视前,把音量调大声一点,幸灾乐祸“呵,狗仔队很厉害嘛。”

    记者举着话筒且走且对镜头说“今早爆料人打电话到我们电视台,详细叙述了自己给这位元姓男子调钢琴的经过,期间斯洛普也在现场,穿着睡衣,与元姓男子亲密交谈,举止暧昧。不过爆料人没有透露具体是哪一栋楼,我们来问问这附近的店铺老板”

    饭厅里剩下兄弟两人,江兆凡说话不那么顾忌了,不紧不慢地低声劝道“小唯,血浓于水,只有哥和爸妈不求你回报,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过的好而已。至于别人对你的付出和关心,我也很感激,可世事难料,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变。况且,你拿什么还长此以往,你得面对多么被动的情况,有没有想过”

    “我知道,你别说了,”往嘴里又塞了一口饭,江兆维含着鼻音应道“我会考虑。”

    电视里,记者聒噪地嚷嚷“老板打搅了晚上好请你看看这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镜头一换,对准发财包子铺的伙计,只见他叼着烟,一眉低一眉高地瞅着照片半晌,摇头“不认识”

    “哦这样啊,谢谢您”记者大失所望,转到对门的富贵西点坊,揪住一个白衣红围裙的糕点师“师傅,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糕点师提了提围裙,流里流气地耸耸肩“没见过”

    冯趣吐槽“嗤,这俩小子,嘴还挺硬。”

    与此同时,元明清看着电视对李无敌说“嘿,这俩小子,比国王坛那几个货仗义。”

    “说出来也无所谓嘛,早晚会被发现的。”李无敌吃掉了一锅鸽子汤,满足地打个饱嗝,撒着欢儿趴到元明清背上,“亲爱的,我们去把命大大接来吧”

    元明清拿块湿毛巾给他擦手,苦笑“去你家,啧我有点怕。”

    “别怕,有我保护你。”李无敌特爷们地在他嘴角“吧唧”一口,蹭了他一嘴油,“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与李无敌的家人相处是不可能躲避的事,再难堪也得面对,元明清思考再三,设想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以及应对措施,艰难地应允了“外面冷,你去穿暖和些。”

    李无敌欢天喜地跳下沙发,手脚并用穿得圆滚滚的,跑到元明清跟前抱住他催促“准备好了出发”

    元明清用力抖了抖好久没洗的外套穿上,一捏他的鼻梁,“这么高兴”

    “嗯”李无敌喜气洋洋地哼着小调“命大大,哥哥来接你啦”

    两人走下楼,元明清有一句没一句地叮嘱“不要在你家过夜,免得节外生枝,知道吗”

    “好嘞。”

    “罗莫声如果抢狗,我们就不和他争,先回来,下次再说。”

    李无敌不屑“哈莫声才没那么无聊。”

    “难讲。”元明清更不屑他更无聊的事都做过

    “怎么打不到车呢”李无敌呵着雾气,连蹦带跳走在前面,“你看,没有一辆计程车拐进来。”

    “别急,我们走出去,到大街上就有车了。”人迹稀少的漆黑巷子里,一辆车迎面开来,车灯晃亮,照得人睁不开眼。元明清眯起眼,提高嗓音“肉兔兔,慢点靠墙走,别挡了人家的”

    话未说完,车开到近前,车没停,门“呼啦”一声打开,紧接着传来李无敌含糊不清的喊叫“哇明唔”

    元明清一个激灵,浑身汗毛林立,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人已豹一般冲到车边,猛抬脚踹飞了摁住李无敌的一个黑影。

    恢复自由的李无敌扯开嗓门,亮声喊“明清”

    三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来,寂静无声地挥舞拳脚,招招来势凶猛狠毒,竟都是练家子元明清对付一人尚有余地,但完全抵挡不了三人攻击,手边又没有武器,堪堪避过几招,刚一靠近李无敌,后背就接连挨了好几棍

    黑影兵分两路,一个勒住李无敌往车上拖,另两个粗暴地拉开元明清,低吼“没你的事快滚”

    元明清脑子里电光火石,一切都明白了自己没有价值他们的目标是李无敌

    “明清”李无敌剧烈挣扎,发狠用胳膊肘用力往后一撞,直捅捅撞在黑影脸上,随着黑影的怪叫,自己“哐叽”从车门边跌下来摔了个脸栽地。这一摔不知道摔破了那里,不明的滚热液体瞬间糊到脸上,糊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他抹了把脸,顾不得哭号喊疼,爬起来就找元明清“明清”

    元明清连滚带爬,一把捞过他压在身下,“别怕,我在这里”

    背后的人企图将他从李无敌身上撕下来,掐他的脖子,掰他的手臂,他不松手;无数从天而降的棍棒落下来,他抱得死紧,鼻腔有呛人的液体汩汩往下流,直到意识不太清晰,耳边的声音全恍惚了夹杂在李无敌的哭声中,他听到一个人问“怎么办都晕了还不松手”

    另一个说“两个一起带走。”

    86、倾家荡产

    一个窄小的铁皮屋,暗沉且低矮,四面没有窗,只从门缝底下漏住昏黄光线,不知是阳光还是灯光。

    交给绑匪自己家的电话后,李无敌获得了暂时的安宁,他的额头上撞破了一大块,用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扎着,脸上脏脏的,眉梢上沾着凝固了的血渣。元明清伤的很重,昏迷了一夜才醒转过来,不知是伤到了内脏还是断了肋骨,他不停地咳嗽,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八百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姐很快会给他们的,也许我们今天就能离开这了。”李无敌蹲坐在他旁边,没完没了地给他揉后背的淤青,“会好一点吗还疼吗”

    元明清疼的要死,苦笑“还行,其实不疼,你别揉了。”

    “可是你的脸色很差啊”

    “这里这么暗,你怎么看得出我的脸色”元明清笑了一声,紧接着连咳了十几分钟。

    厚重的铁皮门刮出刺耳的噪音,被拉开了,一个满脸拉碴胡的男人率先迈了进来,几步冲到李无敌面前,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从元明清身边掀开,凶神恶煞地爆粗口“操你姐够狠要钱不要命啊”

    李无敌毫无招架之力,顺着他的力道摔了个七荤八素,痛得龇牙咧嘴“啊”

    元明清慌手慌脚地上前阻挡“喂别动手”

    另一个黄毛踹翻他,恶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转头问“老大,我们怎么办”

    被称为“老大”的是个光头高个的男人,阴森森地寒着张脸,抱手冷笑道“砍一根这小子的手指,寄给他姐,看看那娘们给不给钱”

    李无敌惊惧万分地瑟缩成一团“明清”

    元明清厉声大喝“你们别乱来”

    “乱来”光头踱到他身边蹲下来,拔出一把刀,明晃晃地比划,“请你们来就是为了求财,求不到的话怎么乱来都不过分,是不是啊帅哥”

    元明清陪笑“你们打电话,他姐不一定相信。不如这样,让他来打个电话吧他姐绝对不可能不顾他的死活。”

    光头略一顿,向拉碴胡使了个眼色,“手机给他。”

    拉碴胡把手机打开免提,丢给李无敌,“要钱,废话多一个字,我就砍了你的手指”

    李无敌哆嗦着握住手机,犹犹豫豫地看向元明清“明清”

    元明清急忙催促“听他们的”

    电话声“嘟嘟”地在小小的铁皮房子里回响,几个人屏息凝神,很快地,柔和的女中音响起“你好,李宅。”

    “姐”李无敌说出一个字,眼泪忍不住了,兀自汹涌不断地往下掉,哽咽着说“我真的被绑架了你,你给,给他们钱吧”

    李金碧沉默半晌,问“你和他在一起”

    “嗯嗯嗯”李无敌点头如捣蒜,“快点啊姐姐,他受伤了”

    李金碧叹了声,说“八百万是吧我只赎你,给四百万,多一分都不给。”

    情况超出意料之外,李无敌愣了半秒神,急赤白脸地嚷嚷“姐,你别这样”

    “臭娘们”拉碴胡跟着吼道“你当在市场上买菜呐还挑萝卜捡青菜的老子打包卖,不拆货”

    “别跟我讲条件无敌,你答应跟他断绝关系,我才赎你。”李金碧揉揉额角,强抑怒火莫声的朋友真是一窝小坏蛋,满嘴粗话,竟然敢骂我臭娘们

    “姐这都什么时候了,求你别”

    拉碴胡忍无可忍“喂喂,臭娘们,别自言自语啊没听懂老子说的话吗不拆货”

    元明清插嘴“肉兔兔答应你姐”

    李无敌斩钉截铁地一咬牙“我不答应姐你真是太过分了”

    李金碧气不打一处来,“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弟弟”

    拉碴胡傻了眼“等等谁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啊”

    元明清用力一捶地板,恨铁不成钢“李无敌答应你姐听到没有”

    “答应你妈的头”光头飞起一脚将元明清踹得连滚几滚“你们搞不清楚状况是吧当我们死的吗不拆货听不懂”

    李无敌悲愤交加地摔开手机,扑上去护住元明清“死光头,你别再打他”

    光头扬手一巴掌抽飞他“敢骂我,你活腻了”

    李金碧听了一会儿电话那头的骚乱嚎哭,苦恼地掐断了通话,嘱咐伊树雪“小坏蛋们还演的挺像的,你给这死光头发条短信,对那个男人下手轻点,否则打出毛病来更不好打发了。”

    伊树雪快速摁手机,一叠声应道“好的好的。”

    “人只有遭遇危险,受到磨难,才会本性毕露。让他瞧瞧那男人受了苦还会不会对他好”李金碧的嘴角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她打开一叠公司的文件,心不在焉地翻看几页,问“小伊,光头回话没”

    “回了,说遵命”伊树雪比个ok的手势。

    李金碧满意地叹息一声,继续看文件,“很好,三天后,变点花样,让死光头威胁他们说赎一个,死一个。那男人为了活,多么无耻的话都会说,多么下作的事都会做。到时我的傻弟弟早心灰意冷了,哪还会像今天这么死心塌地”

    没有勒索到钱,绑匪失望之余自然得揍人质泄愤,李无敌天生一副娇生惯养的少爷模样,不经打,不小心打死了更捞不到钱,而绑一赠一不值钱的元明清没有悬念地成了出气筒,又挨了一顿痛打。李无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奋力拉住绑匪的胳膊,声嘶力竭“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我向我朋友借钱他是大明星他有钱的”

    三个绑匪停下拳脚,光头撩了把头顶的汗“是吗哪位大明星”

    “罗莫声”

    “呦,萌萌啊。”拉碴胡再一次递上手机,“快打”

    李无敌打通电话,一听到对方的声音立刻一连串叫唤“喂喂喂喂喂喂莫声”

    罗莫声在片场拍戏,周遭一片乱哄哄,忙捂住一边耳朵,“是你什么事”

    “我被绑架了”李无敌捞着救命稻草般死拽着电话,声泪俱下“莫声,求你帮帮我,借我八百万”

    罗莫声走到僻静的角落,问“你一个人”

    “不,我和明清。莫声,你救救我们吧”

    “不救,”罗莫声猪八戒倒打一耙“那人渣八成是请人演戏,讹你一笔钱。”

    “是真的,真的明清伤的不轻,求你救我们,求你了,求你了”

    罗莫声轻松地一耸肩“不借,我不信他。”

    “莫声你以前答应过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你都会借钱帮我渡过难关的”李无敌的声音越来越小,字句都是泪“就算是他讹我,等我出去了,我也一样一分不差的还你我就你这一个好朋友,真的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求你救救我吧”

    罗莫声心酸得不行,但时刻警醒不能搅乱李家大姐的计划,故而断然拒绝“不行,我就是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才不能看着你被骗”

    “莫声,求你了,求你了”李无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泣不成声地嘟囔不休,妄图这样可以求来好友回心转意、慈悲一场。

    罗莫声从未见对方哭成这样,心如刀绞,差点软化了,胡乱一搓脸,一狠心,冷冰冰丢下两个字“不借”

    “钢琴天才,你的亲朋好友真是狠心呐。”光头点起一支烟,狞笑着掐断了通话,指使手下“摁住他”

    李无敌绝望了,脸色灰败,握紧了拳头藏在怀里,嘶叫“不要别别”

    拉碴胡粗暴地拔出他的手按在地上,“老大,卸哪根手指”

    李无敌五根手指抠住水泥地,指甲缝里渗出一湾血,动弹不得,只剩惨烈的嚎啕“别碰我的手姐姐,救命啊明清救救我”

    元明清吓得肝胆俱裂,拼死挣扎“别碰他我有钱我找我朋友借”

    光头悠悠吐出一个烟圈,“哈”

    李无敌挣脱出绑匪的钳制,仿佛一只被剥了皮的小兽,吞血含痛地滚进元明清的怀里,晃成了一片飓风中的枯叶。元明清拢住他的两只囫囵完整的手,心有余悸,咳了许久,颤抖着说不完整一句话“我来咳咳,打电话试试”

    一个暖阳普照的上午,贝乐戴副刚到手的新款墨镜躺在院子里晒日光浴,冯趣在屋里喊“骚货,你的手机响了”

    贝乐舒服地翻个身,摇了摇躺椅,懒声哼哼“是谁啊”

    江兆唯捧着手机颠儿颠儿跑出来,双手呈上“贝勒爷,陌生电话,是接呢还是斩呢”

    贝乐拿下墨镜,眯起眼,“呦,太阳真刺眼。”

    江兆唯赶忙打起一把伞,“微臣护驾来迟,贝勒爷赎罪”

    “这还差不多。”贝乐接通电话,“喂,哪位”

    “贝乐,是我。”元明清沙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你别叫嚷,安静听我说,我和李无敌被绑架了。”

    江兆唯眼睁睁看着贝乐昏昏欲睡的慵懒表情刹那间凝重了,不由吃了一惊“贝乐,谁的电话”

    贝乐一骨碌坐起来,额头上冒出薄薄的一层冷汗,“怎么回事”

    “你帮我凑,咳咳,凑一笔钱,我出去了咳咳咳一定想办法还。”

    “你受伤了”贝乐揪起心来。

    回答他的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贝乐平抚下剧烈乱跳的心脏,问“多少钱”

    元明清踌躇着说不出口,贝乐的财产有多少他再清楚不过,八百万是倾家荡产卖器官都凑不到的。

    光头见他不说话,怪笑着插打码小妖精表示在这处打码真是太没有水准了进一句话“八百万。”

    果不其然,贝乐平静地说“八百万我倾家荡产卖器官都凑不到,降一点。”

    光头阴阳怪气地调侃“哈哈这回变成买大白菜讨价还价真不怕老子撕票”

    “别误会,我很有诚意,但真的凑不到那么多钱,”贝乐冰封了脸孔,条理清晰地谈判“开这么高的价,我出不起,你一分钱都拿不到,白拿两条人命有什么意义”

    黄毛走过来,弯腰对光头耳语了几句,光头略一思考,口气松动了“这样吧,六百万,再讲价我先卸他一个零件给你两天时间,你是聪明人,可别报警。”

    “绝对不会,但是你们务必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问题。”

    贝乐面无表情地追问“到时怎么联系你们打这个号码”

    “这个号码我等会就丢掉了,”光头皮笑肉不笑“你不用找我,两天后我会联系你。”

    作者有话要说去外地了半个月,只能爪机上网来着,今天刚回来抹汗

    本打算连更三天,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门了,实在太晚回来就没法更了,后天一定补。

    87、钻戒与房子

    电话断了,贝乐拿着手机呆坐在太阳下,仿佛置身冰窟,浑身冷得厉害六百万他也拿不出,但他怕的要死,怎么也没勇气再和绑匪讲价了。

    江兆唯不明所以,惊诧地摇摇他的肩膀,“贝乐,你怎么了”

    这个噩耗将贝乐打击得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头绪。撑住扶手站起来,头脑一片空白,他没理会江兆唯,脚底虚浮地迈开长腿往屋里走。推开门迎面看到冯趣,他的大脑迅速恢复运转,命令道“冯趣,你什么都别忙了,算一下货物有多少,能退回厂家的立刻退,不能退的全部成本销售。”

    冯趣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跃进,兆唯,你们出去讨债,把赊账和借出去的钱一分不少全要回来。”脱力般躺倒进沙发,贝乐合上眼自言自语“我来想想可以从谁那借钱。”

    江兆唯和陈跃进面面相觑,冯趣提高嗓门吼他“你怎么了啊”

    贝乐捏了捏眉心,一字一字说“小明和李无敌被绑架了。”

    绑匪陆续离开铁皮屋,暗沉沉的门重新合上,元明清低三下四地哀求,换来两碗半生不熟的泡面和一瓶矿泉水,他三下五除二吃个精光,爬起来贴住铁皮门,透过一个通气孔往外望,“肉兔兔,快点吃吧。”

    “我想吐”李无敌蜷在角落,双眼没有焦距,神经质地将失而复得的宝贝手指七七八八地交缠在一起,一口面都没有吃。

    “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你克服一下,咳咳不想吃也要吃一点,咳咳不然逃跑都没力气,咳”元明清瘸着腿走到他身边,从矿泉水瓶里倒了点水在掌心,然后抹一抹他的脸,可惜抹不掉满脸的血迹和污泥,反倒抹出了个花猫脸。

    “别啊,你别乱来”李无敌握住他的手腕,紧张地带着哭腔说“等你老板凑齐了钱,他们就放我们走了”

    元明以凌厉的眼神截断他的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听我的。”

    “你干嘛怎么凶等我出去了,帮你还钱很轻松的明清,别和他们对着干,不然他们又揍你我姐他们不要我了,”说到这,李无敌悲从中来,委屈地擦一把眼泪,嗫嚅道“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会很害怕,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我也不想和他们对着干,可是”垂下头,元明清重重地咳出一口带血丝的痰,接着扯起衣领擦擦嘴角,平静地吐出一句恐怖的结论“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很有可能是做好不管有没有拿到钱,都要撕票的打算。”

    李无敌惊疑不定地张大嘴“别吓人那个光头说一拿到钱就放我们”

    “他们没有遮住脸,可见根本不忌讳被我们认出来只有死人是不会指认的。”元明清喝口水漱漱口,轻描淡写地和血一起吞下去。

    李无敌不可置信,颤声问“明清,你是骗我的吧”

    “绑匪的话不能信。”元明清搂过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对方的后背安抚道“我叫老板凑钱,只是为了拖两天。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与其任由他们宰割,不如一搏。你强迫自己吃点,一切听我的,见机行事。”

    李无敌咬着牙点了点头,捧起方便面,往嘴里塞了一口,他前所未有地害怕,害怕得词穷语塞,可还要强迫自己不要把这种迫人歇斯底里的恐惧爆发出来亲友背弃了他,逼他步入穷途末路,元明清是他的天地,每一句话都是圣旨。

    元明清将特地留下的一截火腿肠搁进他的碗里,“傻小子,为什么不答应你姐”

    李无敌的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进面汤里,“”他从不知道,至亲的姐姐是那么冷血的人,他的世界全塌了。

    “笨蛋。”

    李无敌含着面条,呜咽着说不出话“”

    元明清掀起外套,从最里层的衬衫里撕下一小角,沾足了水,仔细给他擦满脸的血污,“吃吧吃吧。”

    国王坛里的四个人经过半天的奔波忙碌,变卖贝乐的所有财产和私人珍藏,收回绝大多数借款。

    贝乐去元明清家洗劫一空,转让了钢琴,取走积蓄,刷干净信用卡。回到小洋楼,他把一叠现金和几张支票交给冯趣“现在有多少了”

    “一百多万啊离六百万差太多了”江兆唯抓耳挠腮“贝勒爷,我看还是报警吧”

    “没你插嘴的份报警绑匪撕了票你去偿命啊”贝乐心烦意乱地喝止他,抬腿往楼上走。

    江兆唯咬咬嘴唇,垂头丧气地闭嘴了。

    冯趣快速点一遍刚拿回来的钱,再用点钞机过一遍,摁一通计算器,抱着账本追上楼,敲开贝乐的房门,汇报说“贝乐,总算凑齐了两百万。”

    “嗯。”贝乐不置可否,小心翼翼地擦拭两枚钻戒。

    “我向我爸借了九万,跃进也向家里借了六万,加上我们自己的积蓄,有二十万小唯全部家当只有八千块,也一起凑一凑了。可惜大家都不是有钱人,这些钱只是杯水车薪”

    “够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意,谢谢。”贝乐往桌上一叠薄薄的小本本一扬下巴,“我们俩分头行事,我去买戒指,你处理明清的房子,抵押还是挂中介你看着办。”

    “他那房子现在倒可以卖个八、九十万,可没有他签字卖不出去”冯趣拿起小本本翻了翻,瞪圆眼“怎么写的是你的名字”

    “嗯,他很多年前买来送我,向我求婚呢。”贝乐笑了一下,“还有钻戒。”

    冯趣一愣“求婚”

    贝乐漫不经心地把钻戒塞进绒面戒指盒里,“他留学的时候我去陪读,在国外结了个婚。”

    冯趣长久地愣在原地“要不要这么夸张”

    “结着好玩的,回国了还有什么狗屁的法律约束谁都没放在心上,难不成分手还得特地飞出国去离个婚我走了,去找个靠谱的珠宝店,”贝乐把戒指盒揣进裤兜里,取笑道“你啊,别这个表情看我。”

    转出房门,撞上趴在门边的江兆唯,那贱小子惊慌失措地摆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刚好路过。”

    贝乐皱皱眉头,一言不发地审视他。

    “真的不是偷听,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江兆唯笨拙地狡辩,前言不搭后语,眼眶泛红。

    贝乐没有安慰他,只是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雷厉风行地出门了。

    入夜时分,罗莫声把豪车停在国王坛院门外,摇摇铁门高声喊“喂有人吗开门”今天贝乐主动打电话约见他,他高兴坏了,一出片场就兴冲冲赶来了,

    江兆唯慢吞吞走出来,拉开铁门插销,斜眼从上到下瞟他“翘屁股萌萌,晚上好啊。”

    “晚上好,贝乐呢”翘屁股萌萌对这么个情敌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不跟他一般见识。

    江兆唯把脑袋抓成了鸡窝,不情不愿地往上一指,“屋里,等你。”

    罗莫声被他那副丧眉耷眼的衰德性逗乐了,抬手就呼噜他的脑袋,“知道了。”

    江兆唯甩甩头,龇出狗牙凶巴巴地嚎“干嘛”

    罗莫声悻悻然收回手这小子像极了路边的流浪土狗,一脸倒霉相又土得可爱,挺招人同情,让人忍不住想顺顺毛,哪想他还会咬人

    拔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罗莫声推开贝乐的房门,笑容满面地唤“贝乐你找我”

    贝乐扯扯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抱歉,这么迟了还麻烦你过来。”

    “不会不会,”罗莫声无需人招呼,自来熟地往贝乐身边一坐,望着他的目光直接而炽热“找我什么事”

    贝乐想说些开场白叙叙旧,可寻思来斟酌去,怎么说都觉得做作,干脆开门见山问“莫声,你手头应该不会拮据吧”

    罗莫声笑着一摊手“我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那借我一笔钱吧。”贝乐脸上烧得慌他和罗莫声相处的模式,从来都是对方仰仗他、依靠他,他没开口求过一件事。

    罗莫声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多少”

    “两百万。”

    罗莫声取出一支烟在指尖打转,“有什么用”

    贝乐吞吞吐吐地找借口“想买套房子,手头,缺钱”

    “这点小事你不用操心,”罗莫声不动声色地转开目光,“告诉我是哪的房子,我买下送你。”

    “莫声,我要钱”

    “行,下周给你支票。”

    “等不到下周,我明天就要”贝乐索性拉下脸皮“莫声,你别给我摆谱,我急用,救命的。”

    “救谁的命”罗莫声点起烟,哼道“还不是元明清那人渣”

    贝乐吃惊不小“你知道”

    罗莫声点起烟,“知道,斯洛普也有给我打电话。”

    贝乐面露喜色“你知道就好,快借钱来”

    对方的逼视让罗莫声如坐针毡,既不能说实话,又没理由拒绝,便随口敷衍“你别理他们嘛无聊”

    “无聊明清受了很重的伤,没有钱,绑匪会撕票人命在你眼里无聊”贝乐立起来,居高临下俯视他,“莫声,你以前不是这么冷血的”

    罗莫声被他的阴影压迫得透不过气,“忽”地也站起来,无理取闹地发脾气“我就冷血怎样凭什么要我花钱救情敌”

    “你就算不救元明清,也得救救李无敌吧他不是你的朋友吗”

    由于了解李无敌没有半点危险,总有一天也会真相大白,罗莫声有恃无恐地瞪回去“谁叫他要和人渣混一起我我才不管那傻帽”

    贝乐错愕加失望,噎得说不出话来。

    罗莫声观察着贝乐的脸色,暗暗心惊,没有底气地劝说“贝乐,要不你等两、三天看看情况再说”

    “没时间等,现在我不向你借钱。”贝乐的眼神逐渐转冷“我向你讨债当年我倾家荡产凑出两百万给你买了个小角色,你才有今天。算是借你个人情债,不算利息,你马上还我。”

    “你”罗莫声目瞪口呆。

    贝乐脸上没有一星半点多余的感情“大明星,你不至于欠这么点钱都要赖帐吧”

    如此伤筋动骨的狠话入耳,罗莫声想死的心都有了,万念俱灰地红了眼圈,嘴唇哆嗦“你行啊,当年为了他甩我,现在还是为了他你忍心这样伤我我告诉你,别说两百万,就是两千万、把我的命给你,我都不会眨一眨眼可要我帮他,别想没错,我就赖账了,什么时候还都行,就是现在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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