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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 第27节

作者:恩顾 字数:19212 更新:2021-12-22 17:24:35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段遇到各种苦逼的事,没心情写文,本来想向大家请假一个月的

    不过最近心情还可以,写了一章半明天再更

    希望接下来时间里更新能稳定点吧。onno

    82、一打糟糕

    在与二叔约见的饭店门口,冯趣迎面与盛许撞了个正着。盛许的嘴角挂着欠扁的无辜笑意,温温顺顺地唤“冯趣哥。”

    上次差点被迷打码小妖精旋转咻咻咻奸的破事儿还记忆犹新,冯趣看到这小子就一肚子火,喝住他“既然把你爹请来了,我们仨吃个饭,有什么话敞开说,你躲哪儿去”

    “我一大灯泡多碍事。”盛许低眉顺眼的。

    冯趣额上青筋一跳,忍下火气,忽然起了狭促之心,想到报复他的法子,便一笑“也好,乖乖跟你的同学们玩去。”

    盛许知道自己干了不少坏事,冯趣骂他揍他,他都心安理得,可偏偏禁不住和颜悦色,冯趣这一笑,笑得他心惊肉跳。

    冯趣的心情稍微好转,故作亲厚地拍拍盛许的肩膀,径直进了旋转大门。约见地点是二叔挑的,一个普通的川菜馆,正符合这种时日吃火锅的氛围,大厅里早已满座,红火拥挤到像土匪抢亲的地步。

    随着服务员的指引,他快步走向约好的包厢,在推开房门的同时,迎接他的是二叔熟悉亲切的笑容,宠溺、坦然,带着一点坏,没有芥蒂,不曾改变。

    沉重的心蓦然既缓又空,那笑容让他如释重负,梦靥般纠缠着他夜不能寐、无人诉说的自责和悔恨,宛如在眨眼间都获得了救赎。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失控,但鼻尖仍有些酸,也有些无措,他孩子气地笑了笑“二叔”

    服务员在他身后关上门,似乎还说了什么,他没留意;包厢外的喧闹声并没有被一扇门阻隔,吵得厉害,他也不介意。坐在二叔的对面,隔着一张圆桌,听到了二叔今天说的第一句话“糖,长壮实了哈。”

    “点菜了吗”他拖着椅子沿圆桌挪到二叔身边,气氛很融洽,他们仿佛一对经常见面的朋友,不见半点生分。

    “还没呢,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二叔倒了杯茶,把他的碗筷都涮了涮。

    “没怎么变,”冯趣见二叔站起来,忙拉拉扯扯地阻止,“你别忙,我去点菜,你从外地来,总得让我尽尽地主之谊二叔,我好歹工作了,有钱”

    “行行行,我点菜我请客,你买单,不跟你抢,急什么”二叔爽朗大笑,大咧咧地赏他一个爆栗,“你坐着等吃。”

    “哦,随你。”冯趣一改那副“全天下都没我酷”的拽样,捧着涮热了的碗,像只等食的小猫。

    元明清送走调律师后,给李无敌点好餐,数出钞票隔在鞋架上,叮嘱道“喏,钱在这,等会送餐的来了给他,你先趁热吃,别等我。”

    李无敌随便弹几首曲子试试琴声,闻言停下跳跃的手指,探头问“天都黑了,你去哪”

    “店里有事,我去一下。”元明清裹上条围巾,走到他身边,低头落下一个吻,“很快回来。”

    冯趣的二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元明清了解不多,也未曾有过好奇心特地去询问,但那人对冯趣意味着什么,他却是心知肚明。他和冯趣好的那阵子,有次冯趣喝醉了酒,揪住他语无伦次地说疯话,一时搂着他说“二叔,我想你”一时两眼茫然“二叔,我是不是错了”最后又骂又揍“你这人渣,给我滚远点”

    冯趣平素有多酷,醉后就有多分裂,自己知道会出洋相,故而现在喝酒有个度,和陈跃进好了后,连烟也戒了。

    走到小洋楼的院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惊天动地的摔东西声音。元明清脚步一滞,知道里面的人在大打出手了,不由头疼按他的希望,当然劝和不劝分,但客观说来,一无是处的妞爷和那二叔较量,真没什么胜算。再则,冷面小白猫有前科的,甩贝乐、甩他元明清,都不带商量,只给个通知,可妞爷不是那么好甩的,八成得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

    若这样闹得不可开交,得站在哪一边两边都是朋友,跟冯趣感情更深,但陈跃进却占理又叫人同情,真是左右为难满腹心事地走过院子,淡定帝推开房门,意外地没法淡定了,惊道“贝乐,这,怎么了”

    满脸泪痕的不是陈跃进而是江兆唯;激动愤慨的也不是冯趣而是贝乐,只见地上一片狼藉,他歪歪斜斜地撑着桌面,嗓音疲惫“小明,你来了就好,送客。”

    在桌子另一角的陌生男人站起来,态度坚决“请你搞清楚,我是他的监护人,你要执意扣留他,我可以告你。”

    “你去告啊”贝乐暴跳如雷,一扯桌布,将所剩无几的杯碟全掀了个精光“我就扣留你弟弟怎么了想把他从我身边带走,老子宰了你”

    只听几句话,元明清就大至梳理出事情的始末,一把拽过江兆唯,他并不多问,撩起围巾囫囵一擦对方脸上的鼻涕眼泪,“别只顾着哭,要走还是要留,大声说出来,别怕。”

    “我不走”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个油嘴滑舌的贱小子吓成了惊弓之鸟,拼命摇头哭道“我哪都不去,我不想再念书了”

    “不念书你能干什么”那陌生男人向前一步来抢江兆唯的手腕,“你还这么小”

    江兆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惊恐大叫“哥我不回去我能赚钱养活自己,我还给家里汇钱了”

    陌生男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反讽道“家里缺了你赚钱就会饿死吗全家人把你当命根子,都希望你学好你倒好,要不是我看到电视找来,你是不是要一辈子不回家”

    “我也不想的,我也想我妈可我真的很怕”江兆唯瑟瑟发抖地辩解“那个监管学校的老师每天都体罚我,作业错一题就要挨打罚跪,饭也吃不饱同学们很多是打架斗殴进去的坏孩子,被老师制得服服帖帖,背地里就欺负我这样的弱小者泄愤”

    沉默旁观的小俞插嘴说“呵呵,那是监狱吧”

    这场闹剧暂时转移了陈跃进的注意力,拉这个劝那个忙活半死,此时无知而诧异地张大嘴“真那么恐怖啊”

    小俞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啰,电视上报导过,很多这样的黑学校都被取缔了。”

    “小唯,”陌生男人红了眼圈“这些,哥真的不知道”

    “你好意思说不知道我没求你吗我浑身是伤,给你打电话求你带我离开那鬼地方你呢你理我了吗”江兆唯前有贝乐注视,后有元明清撑腰,壮起胆子吼道“我是什么命根啊会念书才是命根不会念书,你们就没把我当人看”

    “你总爱玩花样,我以为”陌生男人说不下去了,痛心疾首地抚住胸口深吸一口气,恳求道“小唯,你跑了后,哥和爸妈一直在反省,我们不会再管你太多,只要”

    元明清抬手挡开他,和气但强硬“既然反省过,不会管太多,就随他吧,他不愿跟你走。”

    陌生男人恍然醒悟,哑了半晌也无语反驳,无可奈何地垂下双手,自我安慰似的喃喃“也对,找回来就好”

    “那您请回吧。”元明清礼貌地催促,“如果有心,常来看看他就好。”

    陌生男人掏出笔纸,匆匆写下几行字,“这是我住的酒店房号,还有电话。有什么事,一定要联系我”他边说边观察江兆唯的脸色,“麻烦你们,别让他再藏别处去,我保证不逼他。”

    元明清收下纸片,“你放心,我们老板也不放心他东躲西藏。”

    江兆唯的大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江兆唯心有余悸,抽噎着直擤鼻涕,再转念一想,想到刚才贝乐涵养尽失地维护他,心花怒放地破涕为笑了,“贝勒爷我的心肝喂”

    哪料,贝乐根本不理睬他的嬉皮笑脸,往旁边一让躲开他的狗扑,冷然问“你有对我说过几句真话”

    “呃,我,我”江兆唯百口莫辩,“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怜巴巴地摇尾巴“贝乐,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贝乐含了含手指,刚才摔东西发脾气时,手指不知被什么割破了一道口子,稍一动就往外渗血珠。他绕开江兆唯,迈步往楼上走,“跃进,去打扫干净江兆唯的房间,从今以后他回自己屋睡。”

    与此同时,川菜馆里的小包厢里,半箱啤酒下肚,冯趣开始悲从中来,说话颠三倒四“二叔,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错得离谱,可我还不了你盛许骂我骂得对,我自私,我”

    “别说了,盛许太袒护我,对你说了什么难听话,别往心里去。”二叔打断他的话,粗手粗脚地乱呼噜一把他的脑袋,“别总提过去的事,人活着要往前看。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马马虎虎,我这破性格,倒是挺幸运,朋友们都不错,对我很好。现在正经交往了一个,那家伙”脑子里浮现陈跃进哭哭啼啼的模样,冯趣不自觉笑了一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那家伙”好像那婆婆妈妈的家伙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优点嘛他想了好久,梦呓般轻声说“那家伙是个老实人,一副没我会死的臭德行。”

    出门前的冲突在眼前回放,冯趣又拿起一瓶酒,心口后知后觉地揪痛起来,后悔那时不该打人,不该吵架,不该对陈跃进的哀求不屑一顾,太多不应该了

    突然坐立不安,突然归心似箭,他搁下手中的酒瓶,不再放纵自己喝醉出洋相,以免让陈跃进担心。“二叔,我很爱他,”他垂着脑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可心里挂着太多你的事,对他不公平。你怪我自私也好,我真的想放下那些心事,和他好好过日子”

    二叔把他的脑袋揉成了鸡窝头“应该的盛许跟我说起你的事,我就立马给你打电话了,我心里也有结,也希望能好好谈谈。知道你过得好,我的心结解开一大半了。”

    “谢谢你。”冯趣发觉自己的眼底有些酸涩,“二叔,谢谢你的谅解”

    “别提什么谢谢什么谅解多没意思。哦,对了,我上半年认识了一个小年轻,对我死缠烂打,”二叔臭屁地转移话题“你看,二叔虽然老了,还是魅力无穷啊”

    冯趣一撇嘴表示质疑“对你死缠烂打”

    二叔赤打码小妖精和这个词已经是情比金坚的好朋友了裸裸地炫耀“那是”

    冯趣挑眉“真的”

    “真的”二叔表情严肃

    冯趣好奇追问“什么样的人”

    二叔脸上的得意缓缓化解成苦恼,抓抓后颈,竟然喋喋不休地抱怨出了一大串“很糟糕,唉,被你甩了后我一个人过惯了,也没打算再找,可是很糟糕,那小子惹不起还躲不起了,脾气很糟糕他是人事部招来的新电工哦呦,怎么形容这糟糕的家伙呢你也知道,我对员工没架子的,照应他几次,嗨,他就冒出糟糕的想法了再加上,唉,你也知道,娱乐城里八卦碎嘴很多,他听说你的事后,知道我不抗拒男人,就跑来追求我,被我拒绝后啧,太糟糕了,不知道他怎么搞我办公室的电路,害我不时叫他来修总之,唉,事情就变糟糕了那小子糟糕得要命,心眼又小,我只说了句养他,他自尊心一上来,连夜搬出我家我穿着条裤衩在后面追,你说糟糕不糟糕喏,最后不得不住在他租的小破房里还有啊,他要我向盛许介绍他,这这太糟糕了我不是故意瞒家人,你也知道,你这事闹的,我哪里还敢让盛许知道气死我了,那小子对我冷暴力,我堂堂总经理,上班遇到他一电工,点头哈腰跟耗子见到猫似的,真他妈的糟糕啊”

    冯趣失笑“二叔,你说了一整打的糟糕了。”

    83、前男友们

    从饭店出来,时候不算晚,街头巷尾还十分热闹,冯趣酒喝得有点儿多,走路晃里晃当,但精神却既清晰又爽利,说话不自觉的大起舌头了,“二叔,我,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行不行啊”二叔扣住他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不了不了,”冯趣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那家伙是一醋缸”

    二叔了然,抬手招下辆计程车,拉开车门,“早些回去吧,到家给我个短信。”

    冯趣弓身正要钻进去,转而想起什么,又直起腰,扶着车门问“二叔,你给盛许多少生活费”

    二叔一愣,“没算,他用光了,我就给他汇,一次大几千吧。问这个干什么”

    “我说,男孩不能太宠,尤其是不在你身边,钱多就容易学坏。”冯趣狡黠地勾起嘴角看在二叔的面上,报复那小子不能太过分,但也不能让他舒坦

    二叔听出了端倪,惴惴地问“怎么”

    冯趣言辞闪烁地挑唆“他年纪小小,就在酒吧鬼混,还搞些对身体不太好的那种药,你知道的。”这不算骗你,你儿子真的有乱搞药“私生活也嗯,我不好说,就是比较那个”我可没说他私生活不干净,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老子的主意

    二叔的脸色变得铁青,“该死我揍死他”

    “二叔,冷静冷静你那儿子在你面前乖得要死,但,嘿嘿,瞧他把我骗的,就知道他嘴皮上的功夫多厉害了。你揍死他,他也不一定会认错。”冯趣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正义了,“再说,别来暴的,他那么爱你,你揍得下去吗多伤父子感情啊还是找个借口缩减他的开销吧,没钱他自然就老实了。”

    二叔气咻咻地吞下怒火,深以为然,“你说对,我想想办法”

    “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有空再联系。”冯趣三言两语达成目的,暗爽之余有些唏嘘二叔还是没变,不管宠情人还是宠儿子,都没个度。

    一路上,往日缠绕似死结的思绪如同醉了的他自己,清醒且松软地摊开,历历在目的往事重新梳理,那些幸福和伤痛、仇恨和愧疚,忘不了,却放开了。他应该谢谢盛许,那小子虽然使的是狡猾险恶的手段,但抱着解开误会和偿还情债的良好初衷,他本不该回避,也不该仇视的。

    深深反省一番,他自责自己不坦诚又胆怯,个性差又暴躁,否则盛许的出现不会搅乱他的生活,也不会让陈跃进起疑心、发脾气、闹别扭。

    都怪不得别人,怪自己。

    快到家了,计程车绕个弯,正要拐进巷子,他看到巷口的小吃还没有收摊,便提早付了车钱,下车买几样香喷喷的小点心。

    毕竟是喝多了酒,后劲再一上来,纵使他自认脑子无比清醒,也无济于事。在黑咕隆咚的巷子里摸索着走回去,他捧着点心盒跌跌撞撞地路过宠物店,正好遇上倒垃圾的小俞,破口就骂“小俞,你说,我们这片老区的物业都是吃打码小妖精很悲愤在这打码真是太没水准了屎的吧路灯坏了也没人修怎么看得到路”

    “才八点,这么早两旁住户的灯还没熄呢,怎么会看不到路”小俞丢下垃圾袋,拍拍手过来扶他,闻到一股子酒气,“你喝醉了”

    “醉了一点,没事。”

    “走走,送你回去。”小俞从裤兜里掏出个手电,照亮小路,“你这人难说,晕在家门口都有可能。”

    “唔你怎么随身带手电”醉酒的冯趣一改常态,对什么都好奇。

    “狗太多了,分批遛它们,常遛到天黑。”

    “你带我去哪”

    “回你家啊。”

    “是这个方向”

    “哈,我说什么来着直线你也能绕着弯走”小俞哭笑不得“再往前十米就到家啦。”

    冯趣摇头晃脑的“是么”

    “啧,你不是再也不乱喝酒了吗”

    “我就醉了一丁丁”冯趣想了想,纠正“我没乱喝酒”

    说话间到了国王坛门口,一楼已熄了灯,二楼几间倒还都亮着。“看样子他们都回自己屋了。”小俞拉开院门,摸黑进屋,小声劝他“听说你出门时和跃进吵架了瞧他挺伤心的,你醉成这样,说什么都不合适,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他傻得要命,哄哄就没事了。”冯趣一摸点心盒,发现原本就不够热的点心全凉透了,“我要热一热点心。”

    “你没吃饱”

    “这不是要哄那傻帽嘛。”冯趣一醉就实诚得底儿掉,故而有点不好意思,梗着脖子反问“你,你管我”

    “不管你,”小俞扶他坐倒进沙发,调侃“你醉酒最可爱了,平时也这样坦率点吧。”

    “我平时也,也可爱给你看,你还不有事没事就把我往床上带啊”冯趣毒舌惯了,原本就口无遮拦,脑子被酒精麻醉了,说话越发不过大脑。

    “这话说的,那次明明是你勾引我,还不负责。”小俞谦和忍让地苦笑,心里别提多无辜了酒后乱性那次,两人清醒过来,他呆若木鸡地盘算怎么办,而冯趣只露出了一抹微不足道的讶异,满不在乎的态度好像本想买个肉包子,一口咬下去发现是个菜包子,略微腹诽地吃下菜包子,拍拍屁股就走了。

    冯趣也没生气,笑骂“负你个头,滚滚滚,回你的狗窝去吧。”

    “得,这就走,我给你倒杯水就走”小俞转到饭厅,猛然看到饭桌前坐着一团黑乎乎的熊状物,当即吓了一大跳“哇这谁啊”

    那雄壮的黑柱杵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小俞见他不动,就更搞不清状况了,紧张地边往后退边四处摸索开关,“冯趣这什么玩意”

    “大呼小叫什么”冯趣东摇西晃地循声摸去,“叮铃哐当”撞倒了一片东西。

    小俞总算摸到开关,日光灯闪烁几下,明晃晃地亮了,坐在桌前的赫然是陈跃进

    冯趣适应不了亮光,捂住眼睛,眯眼从指缝里放出目光,欲哭无泪地责问“陈跃进,想吓死人吗”

    陈跃进高高大大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冯趣心里一慌,想起刚才和小俞的对话,酒醒了一大半,说话也没底气了“你,你怎么不开灯呢”

    “我刚打扫完,坐这想事情”陈跃进目不错珠地盯着他。

    冯趣被盯得头皮发麻,趔趄着走近陈跃进,他慌手慌脚地摸摸对方的耳朵,勉强扯出一个笑“你怎么了”

    “冯趣,我什么都服从你,”陈跃进力不能支地撑着桌面,眼神仿佛着了魔怔,一字一字说“因为我爱你。”

    “我知道。”冯趣懊恼今晚喝了太多酒,使他口拙嘴笨地不知如何辩解,陈跃进的阴影黑压压地盖在他的头顶上,他第一次体会到对方施以的压迫感。

    “我知道我是个窝囊废,可我我这辈子最执着最认真做的事,就是爱你,”陈跃进缓慢而有力地推开他,“求你别把我当傻帽玩成吗”

    “我没有”那些话平时说是打情骂俏,但在这个情况下被偷听到,味道全变了冯趣拉过他的手,慌乱地认错“对不起,我喝醉了,你原谅我以前的事,我一定好好向你解释。”

    “解释什么”陈跃进指向小俞“解释他也是前男友”

    “他不是,”冯趣慌不择言“就乱来过一次而已”

    小俞哑口无言,好悲怆我只是打酱油路过啊

    “就乱来过一次而已”陈跃进不可思议地重复“就而已”

    楼上的人听到动静,陆续跑下来,先赶到饭厅的是元明清,他在楼上和贝乐商议怎么应对江兆唯的事,还没商议出妥善的办法,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不知怎么打圆场,首当其冲遭到陈跃进的非难。

    陈跃进妒火中烧,在这一夜全爆发了,颤抖的手指转向元明清“呐,前男友”

    “跃进,你别这样”不承认是欺骗,承认是煽风点火,不解释是心虚,解释更糟,冯趣左右为难,说什么都是错

    “我别怎样你不是要解释吗”陈跃进换个目标,这回是贝乐,“又是一个前男友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吗”

    江兆唯晴天霹雳,瞪溜圆了眼睛直勾勾钉住贝乐“你和冯趣哥”

    贝乐恼羞成怒地呵斥“小孩子滚回自己屋去睡觉”

    “行了,跃进,你冷静点”话说到这么难听的地步,换以前,冯趣早就用上拳头了,但他不久前才反省过自己,誓要克制暴躁的坏脾气,于是上前环住陈跃进,狂躁的情绪险伶伶地在理智边缘打转,忍气吞声地劝“我们俩的事自己私下解决,别”

    “别什么在这些前男友面前你都不敢说真话,私下你还能说真话私下你就把我当傻帽往死里骗”温吞软弱的人一旦爆发便如洪水猛兽,陈跃进像头发狂的狮子,甩开冯趣,放连珠炮般把不满和悲愤尽数抖搂出来“你叫我别这样别那样,我都听你的我求你别去,你把我当狗屁一脚踹了喝得烂醉回来,拿些破点心哄我,你是瞅准了我被你拽得死死的,像狗一样吃到点甜头就会摇尾巴我算什么你把这栋楼的男人都挨个睡了,只是刚好轮到我吧我把你当宝贝,你他妈根本不是什么宝”

    当下,有三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声音不约而同地断然大喝“陈跃进”

    字句尖酸刺耳的话语戛然而止,陈跃进像被掐住脖子,嘴仍张着,却刹那间哑了。他在理智失控之下举起一件稀世珍宝砸向地面,东西还没落地,就后悔了

    冯趣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坐下来,脸上无悲无怒,麻木不仁地把脸埋进手掌中,他的嘴唇哆嗦了良久,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小俞叹一声,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默默退出来,回他自己的宠物店。人和动物不一样,人们之间的感情永远没那么简单,过程说不清谁对谁错,结局伤透人心。那些难听的话,心酸的事,不可能一笔勾销,不像对待一只随地尿尿的小猫,骂它体罚它,到吃饭时它照旧对你“喵喵喵”。

    元明清束手无策,事态与他料想的南辕北辙,自己身份敏感,替谁帮腔都难免会火上浇油。

    贝乐和江兆唯在客厅里争执不休,江兆唯倒也没有泼醋,只是震惊,好奇,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他不知死活地追着贝乐问“你和冯趣什么时候搞在一起过”

    “管的着吗”贝乐没好气。

    “我管不着你骗我,我问清楚还不行吗”

    “我骗你什么了”

    “那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和他有一腿”

    “你问过吗”

    “所以我现在问了你说啊”

    贝乐正烦的很,被逼问急了,大动雷霆之怒,揪住他的耳朵往楼上拖“你敢跟我来横了是吧自己满嘴跑火车,还敢质问我骗你什么啊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骗了我多少你有一句真话吗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我怎么会收留你顶嘴你还敢顶嘴你再瞪我试试”

    饭厅里只剩两个人了,寂寂寥寥的一盏灯悬在头顶,泼洒下惨淡的冷光。陈跃进走到冯趣跟前跪了下来,哭唧唧地去捧他的脸,“亲爱的,对不起”

    冯趣面无表情,咬紧牙关,腮帮紧绷绷的。

    陈跃进掰开他的手,凑上去没头没脑地轻吻一通,眼睛、眉间、鼻梁、嘴唇,每吻一下,就添一句颤巍巍的讨饶“冯趣,你打我吧骂我吧,你这样我好害怕冯趣我不是介意那些,只是,只是冯趣你说句话啊”

    冯趣不抵抗,但也不回应,昏昏沉沉地任由摆布。爱哭鬼的眼泪糊了他一脸,他的眼底酸胀得厉害,察觉不出自己是不是也落了泪。

    84、来一炮吗

    没人知道冯趣和陈跃进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也许连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清晨,贝乐下楼看到陈跃进在厅里拖地板,开门见山便问“冯趣揍你没”

    “没。”陈跃进低垂着眼。

    “骂你没”

    “没。”

    “他和你提分手了”贝乐一颗心忽悠悠往下坠冯趣不骂人不揍人才最吓人

    陈跃进还是一个字“没。”

    贝乐也糊涂了“你们到底怎么了”

    陈跃进失魂落魄地摇摇头“我也不懂。”

    “冯趣呢”

    “买早点去了。”

    听说冯趣不在,贝乐说话没顾忌了,敲敲陈跃进的脑袋教训“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呢是,冯趣那暗里骚的货是玩了我又玩小明,哦,中间还玩了个小俞,但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如果不喜欢你,他那狗脾气才懒得向你解释个鬼。奇了怪了,你到底哪点比我们好,真是匪夷所思”

    陈跃进丧着脸提醒他“老板,你是在安慰人家吗”

    “咳”贝乐刹住话题,因为他看到江兆唯贼眉鼠眼地在门后偷听。

    “嘿嘿”江兆唯悻悻然钻出来,没话找话“哎呦,小妖精,冯趣哥好拽啊,敢玩弄你”

    “干你屁事”贝乐冷漠无比。

    江兆唯讪笑着搂住他上下其手“我的美人,我是很认真的,我不会玩弄你的,你放心。”

    贝乐嫌弃地捏住他的爪子抖开,“未成年人就要有未成年人的样子,你以后离我三米远。”

    “贝勒爷,我的爷”江兆唯撅嘴“唔。”

    贝乐屈指弹飞他“滚。”

    江兆唯不依不饶地扒上来“你昨天还亲我”

    “你有脸说我被你一直骗到昨天我昨天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身世凄惨”贝乐毫不心软地抠开他的手指,“也不知道你是未成年”

    “我差四个多月就成年了就四个月”江兆唯死不松手“贝勒爷,我不会告你猥亵未成年的”

    贝乐像只被踩到尾巴的高贵波斯猫,登时炸毛,面目扭曲地一跳老高“谁猥亵你你给我滚远点”

    江兆唯也怒了“我凭什么要滚老子昨晚上憋了一肚子火,叫我搬回自己屋去睡什么意思”

    贝乐气得够呛,冷笑“什么意思你不懂吗拜拜啦小朋友”

    “什么叫拜拜你不负责了”江兆唯刷地血往脑门上涌,满嘴爆粗“你这个伪君子,一听说老子是未成年就缩卵了难道我未成年,屁股就不是屁股了”

    贝乐嘴角抽搐,费劲地忍下笑,板起脸,转头就走贱小子一开始就用身世骗他的眼泪,骗他的同情,让他一想起来就心疼尤其是两个人在一起后,他还正儿八经地替贱小子规划未来,准备出一笔钱,几次去大学里询问怎么办理复学的手续妈了个逼逼仔全是假的他是在很严肃地生气很严肃

    江兆唯硬的不行,又来软的,死乞白赖拽住贝乐,打出一张煽情牌“老板你昨天还跟我哥说,说,说不让他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贝乐一如既往地傲娇嘴硬“你哥说要人,我就给人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你以为我爱留你你这个骗子”

    “我骗你身世凄惨,你打我就是了嘛我成没成年重要吗不会影响我爱你的呀”江兆唯嚎啕大哭扮可怜“你至于跟我拜拜吗你不要我了,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不如流浪到别的地方去”

    可惜贝乐不吃他那一套,头也不回地走了“随你”

    江兆唯站在屋子中央,哭天抢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获得任何同情和挽留,只好厚着脸皮打开电脑,开始刷论坛

    求殴打我骗了老板,他要和我分手

    我编造身世和学历骗了他,被他发现,要和我分手我不能失去他啊好后悔求各方兄弟殴打,并指点如何挽回老板

    孤独的狗哇o是调教boss好久没看到你了一上来就求啊没问题,狼牙棒捅小菊花

    基情无限通电乳夹加榴莲跳蛋

    鸟大无朋用牛皮筋弹小鸡鸡

    高调的宅你竟然敢欺骗翘老板皮鞭来了啪啪啪啪

    占座专用马甲淡定把楼主的狗爪裹成三寸金莲。

    请用力爱哥版主取消调教boss“三八标兵”称号

    卖腐去死去死往楼主裤裆里撒辣椒油。

    爱狗狗爱生活楼主你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放一群狗咬你

    伤心个毛给楼主穿上冰冻三角裤

    回老家结婚吧拔楼主腿毛

    调教boss你们够了啊重点是指点我挽回老板啊

    id上挂着“大家都宠我”称号的南柯记夜舞发言了,那话语和论坛里众宅男不是一个次元,显得异样地突兀楼主,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痛改前非用真诚的态度,实实在在地悔悟,才能挽回爱人

    透视装爱好者群宠小妖精好正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浑身躁动

    呻吟的猪一看到群宠小妖精发言我就想干他,我这是肿么了

    排排做赤果果“悔悟”、“爱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骚想干群宠小妖精1。

    卖腐去死去死想干2

    伤心个毛想干3

    回老家结婚吧想干4

    鸟大无朋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与兄弟们排队了,否则直男小亲亲看到会生气的。

    基情无限说起来直男兄也很久没出现了。

    孤独的狗是哦,看到鸟大君说话,却没看到直男君出来跳脚骂街,好不习惯啊。

    鸟大无朋谢谢大家关心,我们相爱了。

    卖腐去死去死噗自戳狗眼

    伤心个毛2012快来了,我要去买张船票。

    回老家结婚吧我的id又能派上用场了,恭喜直男君和鸟大君

    请用力爱哥版主我激动得老泪纵横谁说我们论坛里都是单身死宅这不是有一对自由交打码小妖精最近很忙碌配,成功脱离单身了吗隆重给直男君加称号为“鸟大身下的娇喘君”

    鸟大无朋感动谢谢大家的祝福谢谢版主的支持

    调教boss都别歪楼啦群宠小妖精说的很对我发誓再也不对老板说谎了我要痛改前非我骗他说我成年了,其实还差四个多月,他都不肯亲我了求问,是不是跟未成年交往鸭梨很大啊555555

    基情无限ohod颤抖收回乳夹跳蛋

    孤独的狗未成年颤抖收回狼牙棒

    占座专用马甲{{{゜Д゜}}}神马颤抖收回裹脚布

    鸟大无朋noeyeiookhatsajj颤抖收回牛皮筋

    高调的宅我勒个去,是谁把小朋友放进来的颤抖收回小皮鞭

    回老家结婚吧楼主,快下线去做作业吧,颤抖收回眉夹

    爱狗狗爱生活旺财都回来不要咬小朋友颤抖收回狗链

    卖腐去死去死‵′︵┴─┴颤抖收回辣椒油

    伤心个毛不能影响小朋友发育颤抖收回冰冻三角裤

    请用力爱哥版主小朋友应该少上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封调教boss小朋友的id,直到四个月后再解封。

    江兆唯一时失言竟然被封id,简直不敢相信他试着打一句话按下回复键,已然被禁止发言了,真是气的吐血,狂捶一顿键盘“我操干嘛这么歧视未成年啊”

    冯趣拎着早餐推开门,张口就教训他“喂,造反了破坏公物,不怕老板骂你吗”

    江兆唯拿走一个肉包子,没滋没味地咬了一口,“冯趣哥,明天能不能给我买榴莲班戟”

    “你给钱嘛,黄豆人384”冯趣嗤之以鼻。

    江兆维挑剔地撇嘴“一大早吃这么肥腻的东西真没胃口。”

    “不吃还来,我拿去喂狗。”冯趣的心情糟糕透顶了,伤心难过一整晚,心里疼不说,还头疼眼睛疼,现在既不想跟陈跃进说话,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江兆唯飘乎乎挪到他身后,“跃进刚拖完一楼的地,现在去拖楼上的了,是不是很贤惠”

    “嗯。”冯趣把鲜奶倒进奶锅里,打开电磁炉,浑身散发“生人熟人皆勿近”的杀气。

    “年轻人,要学会珍惜,别闹别扭”江兆维见他死沉着一张脸,不由心有戚戚地同病相怜了,老成地拍他的肩膀劝慰“否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冯趣对他的安慰根本不买账,冷眼“死开,别烦我。”

    江兆维换了个口气,嗲声问“前辈,教教晚辈怎么玩弄帅哥咯,哦呦呦,我家贝勒爷好难搞的嗦。”

    冯趣理智上很火大,但条件反射想笑,将唇线抿成一条直线拢回笑意,恶声恶气地瞪过去一眼“想死是吧快滚。”

    “开玩笑开玩笑啦,冯趣哥,嘿嘿嘿”江兆维赖皮兮兮地赔笑“你和跃进怎么样了”

    “管好你自己吧,”冯趣不胜其扰,眉头紧锁“你哥不是找来了吗还不快把你这死三八带走”

    “你看,我的情况这么险恶,还强颜欢笑关心你,你不感动吗”

    冯趣哭不得笑不得,用力一掐他的脸蛋“走开”

    江兆维怪叫两声,捂住脸锲而不舍地追问“你是不是要和跃进分手”

    冯趣轻描淡写地回答“没的事。”他是很想狂揍一顿陈跃进即便他自己不是什么好鸟,可那窝囊废吼的话真够难听的,几乎要把他的心窝扎成筛子了妈的巴子冷落还是体罚,没想好,怎么折磨对方都不解恨但不会分手,只为几句难听的话就分手,算什么爱

    江兆维怯怯地问“真没有他昨天那样吼你你不生气啊”

    “当然气,快气死了。不过他也没说错。”冯趣关掉电磁炉“把你杯子拿来,给你倒牛奶。”

    “没说错”江兆维惊恐捂脸“太威武了难道阁下就是江湖人称“玩弄天下无敌手”的冯趣,冯欧巴还把国王坛的男人都挨个睡了失敬失敬”

    冯趣不耐烦“要不要奶不要就去把陈跃进的杯子拿来”

    “欧尼桑回答我啊”江兆维考拉状缠上来,眼巴巴地仰望他“我好奇得一晚睡不着”

    “你这小贱货”冯趣暴躁呵斥“走开啊”

    江兆维星星眼“少侠,行行好,告诉我吧我要拜你为师”

    冯趣无可奈何地被这不要脸的货逗笑了,骂不奏效,揍又下不了手给自己倒一杯奶,他喝了一口,舔舔唇上乳白的液体,随之邪恶地一扬嘴角,平素又酷又拽的眼神一换,软酥酥地望过来,嗓音轻柔低沉,反问道“不是还没睡过你吗来一炮吗”

    江兆维惊得差点撒手人寰,“嗷嗷”奔走“不必了不必了”

    被江兆维胡搅蛮缠了一顿,冯趣的心情转好一点,坐在桌前先喂饱自己,大肉包子确实太油腻,只吃两口就齁得慌。

    陈跃进拖完地,战战兢兢坐在他身边,捧起自己的杯子“蛐蛐儿,这是给我的吗”

    “嗯。”冯趣爱搭不理。

    “你帮我热的谢谢你,亲爱的。”陈跃进受宠若惊地笑,伸手去拿包子。

    “顺便的,不用谢。”冯趣喝光牛奶还是冲不掉满嘴肥腻的感觉,把吃了一半的肉包子摔在桌面上,站起身去倒杯水喝。

    陈跃进停在半空中的手顿了顿,面露不解之色,他像一头刚咬伤主人的狼狗,非但没遭到打骂,还获得好吃好喝,心里既惶恐又不安,察言观色地揣测主人一举一动的用意。很快地,他异于常人的脑神经不知怎么运转,竟然顿悟了,快速拿起冯趣丢掉的包子张口就吃。

    冯趣喝完水,打开冰箱,掏出仅剩的一个苹果洗了洗。

    陈跃进三口两口吃掉包子,扭头正要邀功,却看到冯趣临走前把咬了一口的苹果丢进垃圾桶里。

    冯趣心情不好,连吃都吃不上个顺口的东西,越发烦躁,又有点犯烟瘾,寻思着找个甜食吃一吃骗骗嘴巴,哪想那颗苹果酸的厉害,简直是刺激他的味觉神经

    走到楼上,在楼梯拐角处遇到贝乐,冯趣歉然道“老板,年后我想换个工作。”

    贝乐吃了一惊“怎么你要和跃进分手”

    “我说换工作啊哪有说分手”冯趣不爽,“你不是叫我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吗怎么不放我”

    “当然放,这你别担心。呵呵”贝乐慈祥地掸掸他肩上的灰尘,尽管那灰尘肉眼看不到,“你们和好了”

    冯趣言简意赅“没。”什么理他都懂,就是顺不过气。

    “唉,你在这时候提出换工作,我很担心啊是不是生他的气,想离他远点”

    冯趣垂下眼帘,闷声说“屁,是离你们远点。否则我从早到晚跟前男友们厮混,他成天提心吊胆犯疑心病。”陈跃进哭哭啼啼了一晚来挽回,一大早还做小伏低,就足以证明不怎么介意他错失和过往或许非常介意,可更介意失去他;又或许极度介意,而如此介意都不愿失去他,这就够了。

    贝乐哑然失笑,抽出一条粉紫色的蕾丝手帕,装腔作势地拭泪“我很欣慰,你真是长大了唉,孩子大了留不住,真心酸呐”

    冯趣恶寒,撞开他大踏步走了,“拜托你去死一死”

    贝乐笑吟吟地一摇三晃走进饭厅,看到陈跃进蹲在垃圾桶边啃着什么,诧异问“跃进,你吃什么”

    陈跃进举起一颗苹果,虎目含泪,嗫嚅“冯趣,他罚我只许吃他丢掉的东西。”

    “哦”贝乐点点头,觉得这确实是小心眼冯趣惯使的伎俩,便同情地拍拍他的脑袋“好好改造,争取宽大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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