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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 第25节

作者:恩顾 字数:18329 更新:2021-12-22 17:24:33

    冯趣掐断电话,冷然问“为什么离家出走”

    江兆唯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冯趣哥我跟你说啊,我其实是我爸在实验室里用黄豆芽培育出来的,打算在我满十八岁的时候解剖我”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哽咽了,同时捂脸,伤心得十分逼真“我知道后就逃出来了,我命苦呦”

    冯趣嘴角抽搐,“你不要再侮辱我的智商行吗”

    江兆唯痛苦地呻吟“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的编号是黄豆人384”

    冯趣连带眼角都一起抽搐,亮出一张名片在他面前晃晃,“认得这人吗”

    江兆唯立马看到了他哥的名字,脸色骤变“你哪来的”

    “他今天找到家门口了,”冯趣冷着脸调侃道“黄豆人384,我是在帮你,你如果不和我合作,很容易被他抓回实验室哦。”

    在大家回到国王坛之前,冯趣全盘拷问出了江兆唯的身世,其实这小子不太简单,他出身书香门第,父母中年得子,倾尽心血培育他,他也挺聪明,打小是尖子生,跳了三级,不想到了高考前夕沉溺于动漫和网游,成绩一落千丈,没考上某名牌大学的少年班,复读时又开始叛逆期,更加破罐子破摔,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父母和哥哥恨铁不成钢,把他丢进了全日制的问题少年监管学校。没过多久,江兆唯在一次放风中“越狱”,生怕再被家人关进监管学校,就一直没敢回家,扒火车流浪了数个城市,直到遇见贝乐。

    贝乐定完货回来,看到江兆唯出奇乖顺地窝在电脑前敲字答复顾客,感到十分意外,走过去弯腰吻吻他的脸蛋“小贱,今天真乖。”

    江兆唯心事重重地搂住对方的脖子,嘟囔“贝勒爷,以后我每天都乖乖的。”

    冯趣忍俊不禁,吹着口哨出门了他得去和小俞打声招呼,一起替那贱小子隐瞒到成年为止。

    元明清这一早是要照常去赭雄那讨债,可是出了家门口,在楼梯角被一伙彪形大汉挡住,为首一个却是高瘦小白脸,眼角带桃花,说话文质彬彬“元先生,你好,我是斯洛普的经纪人,姓伊。”

    “你好有何指教”元明清环顾一周,发现来者不善,除了经纪人,个个是虎背熊腰、肌肉发达。

    “李家的女主人,希望与您谈一谈。”

    “去哪谈”元明清做好被打死沉河的心理准备,心底有些发憷。

    “玉色山李家。”

    即使寡不敌众,也不会坐以待毙,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背贴墙,元明清站稳下盘,绷紧肌肉,淡然微笑着捏紧拳头“谈些什么”

    “这些我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伊树雪向前一步逼近,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胁迫道“元先生,斯洛普因为你一直在绝食,还把自己的手割破了。”

    元明清心头一紧,随之一阵抽痛,放松气力摊开拳头,他笑容有些僵硬了,“劳驾您带路吧。”

    冯趣从小俞家讹走了两大盒面包虫,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是盛许又给他打电话,他本会和那几只可爱的小奶猫再玩一会儿。

    盛许给他打过好几次电话,他都没接,这次也不例外,直接掐断了。

    他和二叔的恩怨,他还不了,也不想还了,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多无辜,也不认为那小子有多坏,但就是讨厌,抑或说,那小子让他惶恐,导致他一想起对方就莫名的心烦意乱。

    至于为什么惶恐转过巷子,他看到了盛许,知道为什么了盛许站在铁门外,倚着栏杆,与陈跃进在说着什么。

    说什么那还用猜吗事情已经挑明了,双方剑拔弩张,各怀仇恨,还能指望盛许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那小子必然像那年一样编造谎话,挑拨离间、刺伤人心

    盛许看到他,唇角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眼中的挑衅昭然若揭;而陈跃进背对着他,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样的表情

    冯趣脑子里“嗡”了一声,骤然一片空白,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拽走陈跃进,粗暴地搡开盛许,压抑着怒火呵斥“滚”

    盛许没有反抗,借力连连倒退,笑模笑样的一点也不生气“冯趣哥,你别不好意思,我和跃进哥说的都是事实,你小时候”

    冯趣指着盛许的鼻尖“你闭嘴”回身握紧陈跃进的手,失去的感情永远抓不回来了,他只想握紧现在的人,不想再被误会,不想再让自己悔恨了盛许的挑拨让他几乎气急败坏“跃进,你别信他我和他爸在一起的时候,他父母早就没关系了”

    陈跃进呆呆地看着他,像白痴一样张口结舌。

    冯趣更加惊乱了,慌不择言“你信我别信他他满嘴谎话我和他爸分开就是因为他挑唆”

    陈跃进脸色发白,似乎力不能支地倾力看着他,眼神恍惚而陌生,最终,嘴唇动了动“冯趣,大侄子只是跟我说,天冷,你小时候会长冻疮让我留意着点”

    76、没当过人

    冯趣指着盛许的鼻尖,一言不发地瞪视了许久许久,百感交集理不清,千言万语说不出,无奈到最后,还是无言,拉着陈跃进回小洋楼。

    陈跃进什么都没问,照常干活吃饭,只是不发嗲不偷懒了,贝乐和江兆唯都怪不习惯的。

    冯趣不知道从何解释,他没心思照常干活打拳了,而是一屁股坐进沙发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来不感兴趣的肥皂剧,一动不动。贝乐和江兆唯远远看到他就慎得慌,都绕着沙发走。

    陈跃进憋了一肚子委屈和火气不敢发,他不知道冯趣骗了多少,骗了些什么,迟钝运转他不灵光又狭隘的脑细胞,揣摩出对方至少骗了两点一、他的宝贝心肝蛐蛐儿跟大侄子的爹有不正当关系。简直匪夷所思虽然他打死不愿承认,年龄相差二十岁搞在一起,还是同性,除了不正当关系,还能用什么词形容二、他暗恋着追求着宠着的、清高纯洁的冯趣,让他惴惴难安、歉疚心疼,自以为玷污了的冯趣,却他妈的根本不是什么直男也不是什么处男

    明明是冯趣理亏,还阴沉着脸给他看,他连火都不敢发,就怕吵起架来闹不和,伤感情。一想起冯趣跟别人睡过,陈跃进就要被心口泛上来的酸劲呛死了

    玉色山的李家一切如常,元明清走进院子里时,发现二楼李无敌的卧室窗外突兀地多了一层防盗网。平和地垂下眼帘,一把粗暴的锥子在他心里波涛汹涌地翻搅,琢磨不清是心痛还是痛心。

    命大大丢下嘴里的磨牙棒,摇着尾巴晃里晃荡跑到他跟前,奶声奶气地叫唤。土狗毕竟是土狗,这狗崽子没能长出华丽的长毛,而是一身贴身短毛,但由于吃得太好,长得肉嘟嘟的,像一只白肉团子。

    蹲下来摸摸狗头,捏捏狗爪子,元明清放松了些,对狗说“你应该叫命好好。”

    李金碧端坐在会客厅等着他,那是位眼眸妖媚,气质却十分端庄的女士,她看着元明清,嘴角扬起礼节性的笑意,眼里却没有笑“你好。”

    元明清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不卑不亢地笑问“李家的女主人”

    “是我,”李金碧礼貌地回答“斯洛普的姐姐李金碧。”

    元明清的笑容扩大了许多,唤得尤其亲切“姐姐,你们全家的名字都很喜庆。”

    李金碧没有针对这个调侃做出任何反应,淡然一笑,开门见山说“元先生,我请您来,是想与您商量一些事”

    “你要说请你离开我弟弟是不是”元明清替她说“理由是你会毁了他的前途,接下来谈条件要多少钱,开个价,对不对”

    李金碧尴尬地默然半晌,“谢谢您的善解人意。”

    “我说,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真的。”元明清站起身拿过一个玻璃杯,倒小半杯水一涮杯子,然后将水泼出窗外,“我已经离开你弟弟了,是你把我找来,硬要塞钱给我。”

    李金碧的协商步骤被他打乱了,不知从何谈起“那什么,他想见你”

    “这还不好解决吗关一个礼拜不行,就关一个月,一年不,不需要一年。”元明清自来熟状在别人家转悠,摆弄摆弄花瓶里的花,整一整歪了的桌布,“喝水吗”

    “不喝,谢谢。”李金碧简直怀疑自己是坐在对方家里。

    元明清给自己倒满水,自顾自喝了一口,接着说“过不了多久,他就连我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你说的对极了,可是,别说一年了,多关他一天,我就多心疼很多,请你理解。”李金碧说着这话,目光分寸不移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希望能从中捕捉到一些情绪,可是很遗憾,元明清神色如常。

    “那你的意思是”

    李金碧被元明清那一副事不关己的诚挚态度气得肝疼,强笑着问“长痛不如短痛,你可不可以对他说些狠话,让他死心”

    “姐姐喂,”元明清截断她,一字一字说“我好像没这个义务。”

    李金碧卡壳住了,纵使她对面前这人恨之入骨,但有求于人,不得不和声细语地请求 “是,你没有这个义务是我求你帮忙,反正你不在乎他,求你行行好,我弟弟很可怜,别再让他受折磨了。”

    谁说我不在乎他元明清确确实实地噙着满不在乎的笑容“我拒绝。”

    李金碧将一叠照片摊开,歉然道“元先生,我可不愿去骚扰您这些朋友。”

    元明清明显是最识时务的俊杰,耸耸肩,立即改口“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我很乐意效劳。”

    李无敌饿了几天,吃饱几顿,又饿上了几天,气色当然不会好到哪儿去,唇色苍白,黑眼圈青紫得吓人。

    元明清知道自己很坏,坏的麻木不仁。他推开李无敌的门,站在门边,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先绽开没心没肺的笑。

    李无敌坐起来,顶着凌乱的鸡窝头,遥遥凝望着他,像一场放慢动作的电影,缓缓张开手,眼神由惊喜转为无辜、由无辜转为撒娇,又由撒娇转为委屈,嘴角往下撇你怎么还不过来抱我

    “肉兔兔,”元明清轻浮地用脚踹上门,踱着步子绕床走,“听说你把自己的手割了”

    李无敌勉力举高缠了纱布的手,面上带着些许邀功的喜悦,一门心思讨抱“明清”

    元明清没有去抱他,只是站在离床一米之外的距离,“手怎么样了傻小子。”

    李无敌展示了一下手,“只割破层皮,已经结痂了。”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好”李无敌点头如捣蒜,“我早就后悔了,再也不了”

    “行,你很乖,那我走了。”元明清且说且往后退,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在没有看到李无敌前,他坚信自己没有长心肝、没有动感情,可是这一刻,准备好的那些伤人的话没能按预期说出口,他就想逃了。

    “啊”李无敌诧异地跪了起来去抓他,“为什么走你才刚来”

    风轻云淡地一摊手,元明清瞎掰道“你姐没经过我允许就把我抓来了,我还有约会呢。”

    李无敌虚弱得晕晕乎乎,脸上还带着笑,慢慢坐回去,“哦”

    “我交了个新朋友,正打得火热,没人妨碍,也不要躲躲藏藏的,”元明清越说越小声“你可别再让你姐姐来抓我了,真麻烦”

    “又找了个rotutu吗”李无敌的眼眶微微泛红。

    元明清含糊不清地用鼻音应了声“嗯。”

    “明清”李无敌似乎根本就没为“新的rotutu”介怀,摇摇晃晃地坚持张着手“明清”

    元明清不肯抱他,吝啬地捏了捏他的指尖,“不再见你了,我真的会毁了你的前途。”

    李无敌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留,带着哭腔一个劲地唤道“明清明清啊”

    “以后你自己找有意思的事儿玩,我不能陪你了。”

    李无敌用手指缠着他的手指,“明清”

    元明清挣脱开对方的纠缠,“我走了。”

    “别走”李无敌几乎是绝望地恳求道“你再陪我一会儿”

    “”元明清不再搭言,抬脚走了。

    李无敌爬不起身,气急败坏地捶床,“站住”

    元明清没有理会,快步走到了门边握住把手

    “叫你站住”李无敌举起枕头摔过去,语无伦次地大骂“死骗子敢走试试我再也不和你好了”

    元明清想取笑他,眼圈却热辣难忍,身后,李无敌怒吼得筋疲力尽,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哀求“法克密你抱抱我嘛抱抱我嘛”

    没有回头,元明清打开房门离开这间屋子,不再动爱,不要心软,继续狼心狗肺,继续活得轻松而孤独。

    “你别走”李无敌不再抱希望了,抽气喘息地忍了半天,终究没忍住,眼泪不住往下掉,“你不会影响我什么啊你怎么也像他们一样从小他们就什么都不让我玩,怕我玩野了会分心其实不会的真的不会的我爱弹琴,什么都不影响我爱它”

    “很好,你专心弹琴吧,别闹脾气。”元明清不负责任地敷衍了一句,迟迟迈不开步子,他无辜又可爱的肉兔兔,正哭得稀里哗啦,他心疼的要命,挠心挠肺地想去抱一抱

    “别走别走”李无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撒泼的小孩子般趴在了床尾,徒劳地伸长手“我知道你不好,你是个骗子你是个人渣你不爱我可是都不影响我爱你”

    元明清淡定不能,脑子一热,转身回到床边捞起李无敌一把抱紧在怀里“谁说我不爱你”

    “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放屁”

    李无敌含泪望着他“嗯对的”

    元明清抹开他脸上的鼻涕眼泪,颤抖着在他眼角落下一个吻“别信他们,信我,我爱你。”

    没有质疑和询问,只有坚定的点头,李无敌哽咽不止“嗯肯定”

    “那些不想见你的话,不是真心的。我不会再说那种话让你伤心了,没有什么新的肉兔兔,我一个人,一直挂念着你。”去他妈的前途去他妈的绯闻他们明明相爱的让那些想拆开他们的混蛋们爱怎样怎样去

    李无敌开心地“唔”一声嚎啕,旋即收起哭,撩起t恤用力擦鼻涕“我也挂念你他们不让我见你,怎么办啊”

    “你接着绝食,寻死觅活,直到他们让你见我为止。”话出口,元明清在心里骂自己一万遍畜生罢,反正一直都是畜生,没当过人

    而李无敌犹如获得了莫大的鼓励,激动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随之用力抱住他的肩膀,泪眼中尽是欣喜“好我会”

    罗莫声放工回家,顺路绕到李家,进院门一弯腰,捞起在墙角嚼着杂草的命大大,夹在腋下往屋里走,边往它嘴里抠杂草边大骂“笨狗乱吃东西也不怕拉肚子啊”

    伊树雪探出窗外,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怎么”罗莫声推开房门,莫名其妙地看向李金碧,“有客人吗”

    李金碧合起正在看的书,摘下眼镜说“元明清来了。”

    罗莫声登时垮下脸色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在哪”

    “在楼上,他答应我会”

    罗莫声没听完就炸毛了,撒下狗就往楼上跑,“他会他会个屁金碧姐那个人渣说话比放屁还不靠谱根本不会按你的要求去劝斯洛普你怎么能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我很拘束爹妈都知道我写文了捂脸纠结

    爹妈啊,这些纯洁的爱情是我写的没错,但那些猥琐的语句,是我找别人代写的,真的看我真诚的双眼其实吧真没啥好看的,你们还是别看了,看电视去吧啊扶额

    77、什么关系

    李金碧不是个善于示弱伏地的弱女子,为了获得预期的效果,她低三下四地求人不容易,不料事与愿违,对方竟然出尔反尔,导致弄巧成拙,宝贝弟弟受到鼓励越发卯足了劲死磕她自然无法再保持和蔼端庄的姿态,勃然大怒“元先生,你很好”

    元明清被数个保镖拖下楼摁在地上,丝毫没有狼狈之色,仍旧稳重又淡定,“谢谢姐姐夸奖。”

    将那些偷拍的照片往元明清脸上一摔,李家大姐阴森森地放狠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元明清懒洋洋地笑道“大姐,我这些朋友都很闲,随时欢迎骚扰。”

    李金碧张口结舌“你”

    “别跟他废话了,金碧姐,让他滚。”罗莫声站在旁边,冷着一张俊脸,在他喊来保镖之前已经和元明清简单交手了几招,脸颊还有一块不明显的淤青。

    元明清出乎意料地温和,柔声说“那我们保持密切联系吧,过不了几天,你们会请我滚回来。”

    李金碧咬牙问“你到底想怎样”

    “大姐,你应该知道,我想和你可爱的弟弟在一起,很真心的。”元明清确实说的是真心话,可脸上那万年不变的轻浮笑容跟“真心”真的没有一毛钱关系。

    李金碧扭开头,不再有心思和他争吵,疲惫地挥了挥手。

    保镖们心领神会,毫不客气地一左一右挟持着元明清带出李宅。罗莫声从后面踱上来,恶狠狠地逼视他,“你想报复我”

    元明清轻蔑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别抬举自己了,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

    “那你想干什么”罗莫声愤然“你玩够了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可是他玩不起名声搞臭了,还有谁会听他弹琴”

    元明清对答如流“有我听他弹琴就够了。”

    “你这人渣根本不知道怎么爱人。”罗莫声和他说不通道理,恨不得用眼刀将他凌迟了

    本是一句发人深省的忠告,遗憾,劝告的对象是个软硬不吃的货,元明清笑容不改,和和气气地回道“多谢指教,不必再会。”

    滚出玉色山,元明清打算回一趟国王坛,去嘱咐贝乐提防李家保镖的骚扰,虽然他不太相信李金碧真的会使出这般下作手段,但事先留意着点全无坏处。半路经过赭雄的咖啡屋,便顺便进去与他通一声气。

    赭雄今s成了我爱罗,为了忠于角色,他冷着脸酷酷地听完元明清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骤然情绪失控,探手就往怀里掏十字飞镖,暴怒“你这人渣我跟你又不熟,干嘛往我身上引火啊”

    元明清引颈受刑,接下了一记纸皮飞镖,笑着哀叫两声“哎呀呀,中招了我要回窝养伤去,再见再见。”

    “不许走”赭雄一脚踩上桌

    子,劈手“咻咻咻”抛出飞镖无数,同时厉声呼唤他的服务员“鸣人,快使出你的回转飞天锤灭了他”

    被s成鸣人的服务员拉住他往后拖“够了啊老板,正常一点”

    赭雄进入暴走状态“鸣人不许拉我,我今天非得和这人渣拼了”

    服务员“元先生你快走啊我拉住他了老板别这样,客人都被吓跑了”

    元明清比了一个“ok”的手势,撒腿就跑。

    赭雄气咻咻地目视元明清远去的背影,“啧,这么快就跑了,真没劲。”

    服务员抹汗“恕我直言,老板,你根本就没生气,只是想趁机找人玩。”

    “是啊,不行吗”赭雄意犹未尽“s过这么多种忍者,第一次有机会使出忍术,你也不让我玩尽兴点扣你工资”

    服务员神情木然“随你。”

    “让我想想明天把s成什么”

    服务员痛不欲生转身不辞职这日子没法过了

    “哦骚扰我”小洋楼客厅的落地窗边,贝乐戴着墨镜躺在西洋摇椅里晒太阳,闻言面露不屑之色“欢迎骚扰,让那些粗人接受一次审美的洗礼。”

    “说的是。”元明清拿过搁在柜边的蕾丝边洋伞,打起来撑在窗边,“太阳有点大,你别晒黑了。”

    “知道了,小贱,来给我打伞”贝乐招呼来江兆唯,矜持地动动手指,“你去跟冯趣打声招呼,叫他小心点,他脾气不好,最近心情也不好,容易和人起冲突。”

    元明清躬身而起,“遵命。”

    冯趣照例在地下室打拳,大冬天的,他也不嫌冷,只穿了一条迷彩裤,赤着上身,热汗顺着脖子根不住往下流淌。

    元明清走到他身后,拿块干毛巾搭在他肩上,“呦呦,成天都有一股子狠劲,杀人啊”

    冯趣回头瞥他一眼,停下了拳,“什么事”

    元明清揉揉太阳穴,无辜又无奈地苦笑,“李家的人把我抓去恐吓了一番,放狠话说要骚扰我身边的人来逼我就范。”

    “真低级。”冯趣左右扭扭脖子,用毛巾擦擦汗,“那么,与我何干”

    “你前几天晚上在我家过夜,被他们拍去了,可能会来”元明清说了一半,忽然觉出有点不对劲,下意识回头一看,看到陈跃进在门边,一脸很受伤的表情。

    冯趣也僵了一僵,很快恢复自然“跃进,你怎么了”

    陈跃进纠结地扯着衣角,怯怯问“你什么时候去清清家过夜了”

    “上次没回来那晚。”

    “不是在大侄子宿舍吗”

    冯趣坦然道“骗你的,对不起。”

    陈跃进追问“都到清清家了,回来才几步路,为什么不回来”

    冯趣无言以对,哑了片刻,说“对不起。”

    陈跃进不依不饶“我不听对不起我要听解释”

    “好好好,我解释,”冯趣实话实说“我那天心情非常不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于是”

    这解释无异于煽风点火,陈跃进那颗少女心碎成了一片一片,拔高声调“我是你男朋友你心情不好不应该躲我这吗为什么要躲他那”

    不得不承认,窝囊废这一回逻辑清晰,让人无从辩驳,冯趣看了元明清一眼,语塞“我”

    谁想,这一看成了火上浇油,陈跃进泼翻了醋坛“你还看他你还看他你和我说话为什么要看他眼色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哪有看他眼色我就随便这么一看嘛你发什么神经”冯趣也不遮遮掩掩了,索性摊牌“什么什么关系他是我前男友,现在没关系”

    “什么”陈跃进五雷轰顶,选择性抽出了其中一句话在脑内不停循环播放他是我前男友我前男友前男友男友

    元明清一直没敢多嘴,见冯趣越描越黑,不得不插话“跃进啊,都是因为你,冯趣把我甩了,你真是个幸福的家伙”

    冯趣向前一步,拽住陈跃进,垂下眼放低了姿态,歉疚道“对不起,我骗了你,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好吗”

    “怎么能不提”陈跃进却不领情,火冒三丈地甩脱他,指向元明清暴吼“你还去他家过夜也不知道避嫌”

    “我坦坦荡荡的,避什么嫌”冯趣也火了,扬起毛巾抽了他一记“吼什么吼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我想,我想,想”陈跃进火山爆发般,气势雄浑地咆哮出两声,紧接着一声比一声没底气,最终气喘如牛地憋下火气,委屈得眼泪打转,嗓音七拐八扭地说“我也没想怎样”

    冯趣瞧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越发心乱如麻,将毛巾往他脸上一盖,呵斥道“回屋哭去,等你平静下来我们两个人单独谈。”

    其实冯趣不知道要从何谈起,自己本没什么错,一开始说真话,也不过换来一阵失望罢了,对两个人的感情没多大影响,可现在谎言揭穿,到了非解释不可的地步,谈及任何单纯的小事,都将不可避免地带来糟糕的猜想和联想。再则,他甩了二叔甩了贝乐甩了元明清,都是不争的事实,不帅又没钱的窝囊废那微小的自信心和安全感还不得灰飞烟灭了

    不过,还是得谈,他下定决心打开天窗说亮话,谈个透彻可是到了晚饭后,两个人都心平气和下来,却没能如愿谈一谈,盛许来了。

    那小子照例绽开带着亲和力的笑容,高高大大地往院子里一杵,“冯趣哥,晚上好吃过了吗”

    冯趣斜眼,“你怎么又来了”

    盛许笑嘻嘻地绕着他转“天还早,出去喝两杯我有好事告诉你。”

    冯趣本想一口拒绝,话到嘴边咽回去,不喜不怒地一点头“走吧,我请你。”没必要畏手畏脚,质问一下这小子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回避也不能解决问题。

    贝乐带着鸭子达达散步归来,半路截住他们的去路“这么迟了,哪儿去”

    冯趣迎风拉起了外套拉链,慢吞吞地说“去喝两杯叙叙旧。”

    贝乐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却不让开路,一双眼梢带春的眸子放射出凌厉刻薄的眼波,在盛许脸上剐来剐去,少顷,侧过身子,哼道“早去早回。”

    李家的保姆将一托盘的碗碟端下楼,为难地对李金碧摇摇头“大小姐他一丁点都没有动呢。”

    “这傻小子,根本听不进人话”罗莫声接过一盏炖蛋,吸里呼噜地往嘴里倒,“不吃我吃我被他气得胃疼”

    伊树雪苦着脸,“金碧姐,这可怎么办呢”

    “那个男人软硬不吃,还鼓励他绝食,真是自私透顶了”李金碧愁眉紧锁,恨恨地骂了元明清几句,低声道“可怜我弟弟被骗的不轻,如果能看清那人有多卑劣,多自私怎么可能还会喜欢”

    罗莫声接口“对让他亲眼看看那人渣有多卑劣,多自私看清了脑子也清醒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那混蛋在他面前装的像个情圣,怎么才能让他看清”李金碧恨铁不成钢。

    伊树雪幽幽地说“日久见人心”

    罗莫声瞪他“日你妹”

    李金碧支着脑袋,长久地若有所思,末了,叹口气长身而起,嘱咐保姆“做一份热菜饭给他,叫他吃饱睡饱,爱找谁找谁去。”

    罗莫声和伊树雪皆倾身聆听,听到此话下巴全掉地上了,错愕问“不管啦”

    “稍安勿躁,我有办法。”李金碧高深莫测地比一根食指在唇间,平静而痛心地说“是我把他娇惯坏了,让他亲身体会体会走投无路时还被人渣背弃的感觉,他才会后悔,才会醒悟。”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发热了好几天,现在还鼻塞得难受

    抱歉抱歉,下次一定不会让大家等这么久了

    78、不像真的

    “我一出生爸妈就分开了,后爸待我不错,从小没亏待我一丁点,但毕竟不是亲的,对我好不是因为爱我,是因为见外,特别是我妈怀孕的时候孩子还没见着呢,就捧着我妈的肚子笑得合不拢嘴,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是掩饰不住的”

    冯趣要了一扎啤酒,给自己倒满,边喝边饶有兴致地看向酒吧里的男男女女,盛许坐在他身边,大有把他当成倾诉对象的姿态,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从我记事起就处于这样一个不冷不热的状态,亲爸一年才见几次面,他来了,我开心的不得了,没几天他走了,我伤心的不得了,别人都可以和亲爸一起生活的”盛许与他碰了一碰杯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冯趣哥”

    冯趣喝光了酒,又倒满一杯,心不在焉地搭上话“你还指望树洞安慰你要求不要太高。”

    盛许赔笑说“我不是找你树洞。”

    “那请说正事,我没心情跟你一起回顾你的成长历程。”

    “冯趣哥,我那时不懂事,做错了,”盛许凑近他,字斟句酌地缓声问“我后悔了,你后悔吗”

    冯趣嘴唇动了动,连喝两杯酒把骂他全家的话咽回肚子里去,换出两个字“后悔。”

    “后悔可以补救的。”盛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我能做一切帮你们,只要你愿意重来。”

    冯趣冷然说“我不愿意,求你不要再来烦我。”

    “为什么”盛许失望地皱起眉,却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像一只驯良的大狗,表情温顺。

    “我现在和别人好了,”冯趣顿了顿,补充道“就算我还是一个人,也不可能了。”

    盛许追问“为什么”

    “我感激他,我很惦记他,对他的歉疚多的说不清,”冯趣喝光了一整扎啤酒,掏出钱来拍在吧台上,“可是不再有爱情了。”

    盛许眼巴巴地看着他,“冯趣哥”

    冯趣站起来,爽利地打了个酒嗝,“我先走了,你喝光那杯,自个儿回学校去,再见吧。”

    盛许拽住他,“冯趣哥”

    冯趣晃了晃,眼前有些重影,眼皮也沉得厉害,心中一凛,他勉力抖擞起精神,低喝“你搞了什么鬼”

    “嗯”盛许左右一看,无辜地指指自己的鼻子“我”

    冯趣坐回椅子上,使劲甩甩头,却越发犯困,只在这转瞬之间气力全抽走了,心底一团冲天火气使不到腿脚上,“你给我下了什么”

    盛许的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冯趣哥,你喝多了吧”

    “别动手动脚”一扎啤酒离他的酒量底线还远着呢

    “又不是姑娘,害羞什么别像刺猬一样,给我抱抱”盛许揽着他往自己怀里带,鼻尖快挨上了他的鼻尖,和蔼地笑着说出让人冷汗直流的话“冯趣哥,当年的事我有错,你也有错呀,你对我爸有基本的信任,怎么会被我骗我也挑拨过我妈和后爸,可没人信我,那么劣质的谎言,为什么只有你信”

    冯趣动弹不得,后背上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却毫不示弱地闷哼“离我远点,口水喷我脸上了。”

    盛许贴紧他的耳朵,亲昵地吹暖风“因为你自私、清高、骄傲我爸把你宠得不像个样子,你那样伤他,他也不揍你一顿”

    冯趣嘴不饶人“要揍也该先揍你。”

    “可是我悔过了,你没有。我爸对你念念不忘,一直是一个人。你呢左拥右抱不说,见到我还总是这么冷漠,像是我父子欠了你,这不公平嘛”

    冯趣嗤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左拥右抱”

    “你的男朋友是哪一个有点娘的傻大个还是上次带你走的那个”

    “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盛许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拖离座位往外走,“我爸过几天会来,当然,他暂时不知道你的事,只是来看看我的学校,顺便接我回家过寒假。”

    冯趣咬了咬嘴唇让自己清醒一些,一脸冷若冰霜。

    “他来了,我会让他来见你。”

    “你带我去哪”冯趣重重喘了两口气,挣扎不得,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成年了,可以开房的。”盛许的目光诚挚又无害,“我想在我爸来之前,把你男朋友解决掉。”

    冯趣瞬间了然,淡笑道“二叔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下你这脑残儿子想用那种祸害姑娘的方式对付我可惜我不吃这一套,当是免费嫖了你,顺便比较比较是你爸强还是你强。”

    盛许笑容一窒,“别提我爸。”

    眼看要出了酒吧大门,冯趣承认自己乱了方寸,心里惶恐成了一团乱麻,无奈浑身软的像面条,连舌尖也开始麻木了,仍旧撑着余力调侃“有经验吗没经验哥教你。”

    随着一串清脆的风铃叮咚声,门童推开玻璃门,关切地搭把手,“先生,需要帮忙吗”

    冯趣一个激灵,虚弱地探手拽住门童,还未来得及张口求助,盛许便掰开他的手勒进怀里,用外套将他兜头一裹,同时捂住他的嘴,“我朋友喝醉了,请帮我叫一辆计程车。”

    “帅哥,顺风车搭不搭呢”身侧,传来一把低沉磁性的声音“复古敞篷吉普,司机绝世美人,很拉风的。”

    盛许一转头,愕然看到一个高个子男人抱手而立,暗绿色呢子立领大衣,低头戴着一顶灰色毛绒礼帽,帽檐镶嵌一溜形色各异的宝石,那装腔作势的姿态和贵族气质在电视和杂志上有,生活中是不常见的,引起周遭一片惊叹围观。

    只听门童“呵”地一笑,“贝老板”

    “可不是我”贝乐摘下礼帽,露出风华绝代的容颜,剑眉一挑,迷离的桃花眼一弯,翘起嘴角,对门童一点头“io,好久不见,转告你们老板,明天在门外贴个告示写上传说中美男子只是路过,不会再来,否则造成拥堵影响你们店的生意,我会心生愧疚的。”

    盛许无语“”

    冯趣从衣角下翻出白眼,气若游丝地唤道“骚货,装b装够没有当我死的吗”

    贝乐颇为陶醉地沐浴在众人惊艳的目光洗礼之下,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向盛许伸手“好孩子,把他交给我。”

    盛许带着敌意不服气地瞪视贝乐,下意识搂紧冯趣,知道今晚带不走他了。

    贝乐将礼帽夹在腋下,露齿一笑,在妖灯摇曳的昏暗酒吧里越发显得颠倒众生,他端着架子向前一步,骤然出手,拳头迅猛地直扑盛许门面;盛许闻风而闪,偏头一避,正要抬手抵抗,却发现那一拳是假动作,一记躲避不及的左勾拳闪电般直袭自己右颊,只听耳边“嗡”一声巨响,整个人飞出去三米远,在一连串瓶杯摔碎声和旁人的惊叫中,闷头摔了个七荤八素;而贝乐华丽转身,一把抄过盛许脱手的冯趣,交给门童“io,替我扶一扶。”

    门童仓皇从命“啊哦好”

    走到盛许身边,贝乐端端正正戴上礼帽,弯下腰粗暴地薅住他的头发,慢条斯理地恐吓“忍你很久了,再敢接近我的人,我就找人轮了你,然后把照片发到你学校的bbs上。”

    完美耍酷一把,贝乐的展示欲得到了无限的满足,他的美丽风情成年累月封锁在一栋小洋楼里,欣赏的人寥寥无几,他寂寞很久了,今晚很开心很开心,一路哼着小调。

    冯趣有气无力瘫软在副驾驶座上,真心诚意地心怀感激,嘴上却实在说不出一个谢字,贝乐骚得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抱把他抱出了酒吧,真是丢尽了脸

    回到国王坛,贝乐停好车抱下冯趣,上楼踹开陈跃进的门,丢到床上,“还给你。”

    陈跃进拨弄拨弄冯趣,惊恐万状地发现他一动不动,不由骇然“冯趣,你怎么了”

    贝乐解开领口的纽扣,解释说“他被人下药了。”

    陈跃进瞪大黑白分明的无知眼睛“谁谁”

    “你常盛情款待的大侄子。”

    陈跃进惊疑不定“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

    江兆唯在门外探头探脑,“我的美人儿,发生什么事了”

    贝乐住嘴,高傲地拧转脖子走了,“懒得碎嘴别人的八卦,你自己去问冯趣。”

    “亲爱的,到底怎么了 ”陈跃进七手八脚脱下冯趣的鞋和脏衣服,扶起他的脑袋,“你告诉我啊”

    冯趣勉为其难抬起沉重的眼皮,“让我睡一睡”

    “我很担心你啊”陈跃进捶胸顿足“你怎么不告诉我大侄子是坏人啊怎么不告诉我你有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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