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进喘着粗气抓住他的臀部紧贴着自己的胡乱顶弄,同时猪一样含糊地哼哼“再来一次嘛,冯趣,我爱你”
冯趣震惊之下扇过一巴掌,手指却让陈跃进一口叼进了嘴里,不由从惊转怒,大喝“反了你啊”
“没,没反”猛虎转瞬化成了大猫,陈跃进色打码小妖精觉得这个词挺可爱的呀,囧色又怯怯地吮咬他的指腹,眼巴巴地看着他“我就是,高,高兴疯了,冯趣再把你喂撑一点好吗”
“日你难得爷们一次,跟狂犬病突发似的”冯趣的腰肢瘫软下来,手臂却加满劲抱紧了,他抬起一条腿斜斜地盘上对方的腰,命令“趁我还没觉得冷,进来”咬了咬唇,又软绵绵地补上一句话“迅速、用力”
两个人在浴室里折腾得天翻地覆,楼下忽然“哐当”一声踢门声,随之脚步声伴着吵闹声由远及近,江兆唯大声抱怨“那电影是新片为什么不看啊”
冯趣伸手关了灯,然后掰转陈跃进的脸对着自己“别分心,专心干。”
“嗯,嗯”
“别哼唧。”冯趣吻住他的嘴。
声音转眼到了门口,贝乐不耐烦道“演员不喜欢”
“演员罗莫声唉,不喜欢凑合着看,至少养眼嘛”江兆唯追在后面,咋咋呼呼地嚷“老板贝勒爷贝乐你给我站住你根本就是不想和我约会吧”
“你的约会太无聊”贝乐一步没停,径直往自己房里走。
“放屁”江兆唯追上楼,站在楼梯口处怒吼“那么多人都聚在那儿高高兴兴的,就你嫌无聊”
贝乐从自己屋里退出来,从容地理了理花式衣襟,“我这么与众不同,怎么能和那些俗人们一样”
江兆唯把背包摔出去“雨伞坐垫风衣暖手袋玫瑰花都是为你这骚货准备的,你连敷衍我一场都不肯”
贝乐笑了,“生气了”
“废话”
贝乐招手“过来。”
江兆唯气鼓鼓的“你干嘛不过来”
贝乐依言走回到他身边,变出一个盒子,笑若桃花“给你买了个礼物。”
“是什么”
“十二点才能打开看。”
“哦”江兆唯一手搂着盒子,一手搂着贝乐,刹那间就把刚才的不快丢到爪哇岛去了不管收到的是什么礼物,有礼物就很开心。
贝乐在他脸蛋上啄了一下,“不生气了”
“嗯贝勒爷,亲个嘴儿吧”江兆唯撅嘴“唔”
贝乐唾弃地扭开头“表情太丑。”
江兆唯赶紧揉揉脸,笑得龇牙咧嘴“呐”
“你真像那只鸭子,一点气质都没有。”
“不亲拉倒”江兆唯抓狂,把盒子往腋下一夹,“啧老子喝多了红茶,尿急尿完再来强吻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咦门怎么锁着”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江兆唯躲避不及,惨嚎一声,去势汹汹地被拍扁在墙上。冯趣光裸着湿漉漉的上身,腰间缠一块浴巾,有气无力地抱手倚在门边,“你们好吵。”
贝乐愕然“你在里面怎么不开灯吓死人了”
冯趣缓缓调整紊乱的气息,头一歪靠着门框,垂下眼,看到自己红肿的乳打码小妖精很悲愤难道小咪咪就不能用学术一点的词形容吗尖上有一颗饱满的水珠将坠欲坠。撩开那水珠,他暧昧地笑了一下,笑容慵懒又满足,一句话也不愿费力气多说,沉默着抬腿走了。
贝乐头皮发麻,蓦地勾起不好的回忆,去年某个晚上,冯趣也是这样半裸着站在门边,懒怠又凉薄地与他和平商讨分手的事,元明清则在屋里面,叼着烟,不紧不慢地穿衣服裤子要命那时真不知道酸哪个、揍哪个才好谁出轨、谁是小三、谁是炮打码小妖精呸友,谁说的清楚呢
不过这一回是陈跃进尾随而出,娘娘腔纠结地咬着一条小毛巾,跺脚,瞪眼,兰花指一戳,粗声粗气地娇斥“你们讨厌了啦”
元明清坐在自家门外的台阶上,门的那一边有人在弹琴,一曲接一曲地隔着一扇门流淌到他耳朵里,而他慢条斯理地抽着烟欣赏美妙的音乐,心里澎湃的喜悦汹涌奔腾;血液中叫嚣的情打码小妖精表示此章很悠长,请大家好生回味。欲更是狂热焦躁地寻求宣泄。
一个小时后,他将一开始的狂喜消化得差不多了,沉静而细致地琢磨李无敌此番回来的用意抬盔甲揍他泄愤或者,警告他别再去玉色山没关系,只要回来,他都有法子应付。
两个小时后,他酝酿出了对付肉兔子的各套说辞,以及配套设计的激将法、苦肉计、以退为进,和霸王硬上弓,并在心里翻来覆去地操练。
三个小时后,屋里琴声逐渐不成段,那人明显是烦躁已极,甚至乱敲乱打,最后“嗡”一声伏在了琴键上。
元明清没有动,仍然沉住了气,淡定地抖抖烟灰,把几个烟头踢到死角,他承认自己很坏,而且坏到一定境界了。
四个小时后,遥远的地方传来闷重沉钝的钟声,一声两声
房门打开,李无敌一脚迈出来,看到他,卡壳住了。
元明清做出拿着钥匙要开门的架势,一愣“咦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无敌联想到满街亲亲热热的情侣,酸溜溜地问“不会是和别人约会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元明清面上的神情是异常真诚的惊讶。
李无敌定定地望着他,颤声说“你说喜欢我。”
元明清煞有其事地悲叹“可你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李无敌很委屈的解释“你怪我没搭理你吗我姐姐回来了几天,我怕跟你接触会被她看出不对劲”
淡定帝慌了糟糕没有把肉兔子会主动示爱这种情况算计进去
李无敌一把抱住他,热乎乎的嘴贴了上来,“法克密,她一走我就来追你了啊”
这一句终了,再听不到彼此的说话声。远处的钟声敲到第十二声,静夜沸腾了,夜空中迸发恍如白昼的烟火,接二连三的轰鸣震耳欲聋。没有开灯的屋内,被窗外的火树银花照耀得一瞬亮一瞬暗,两个人从门口一路吻到床上,忙乱焦急地撕扯彼此的衣服,李无敌在唇舌交缠的间隙里,小声说“我很想你。”
真奇妙,烟火声静止在这一秒,只静止了一秒,让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倾尽全力抱紧对方,简直难以置信他这么坏,圣诞老人怎么会送给他这么美妙的礼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一到节日我就强迫自己码字,这是精神病啊得治
62、番外二叔上
他从小没人照顾,父亲长年累月不在家,他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念书,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玩。
像许多小孩一样,他迷过一段时间网络游戏,常常翘掉晚自习,跑到网吧去玩游戏,老师就算想告状也没处告当然,他的成绩一向稳定,没有大起大落,老师也不怎么管他。初中二年级时,市里整顿网吧,未成年人不得入内,他常去的那家游乐城一楼,离家近,最方便,可惜他一跨进去,就被工作人员拎小鸡似的拎了出来。
那年他发育不全又营养不良,肩窄腿儿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重量,怎么装也装不出成年人的模样,更别提搞出一张身份证了。他十分烦恼地坐在路边花圃上,突然灵光一现,随便逮住一个从游乐城出来的中年男人,开口就喊“大叔,能帮我一个忙吗”为什么游乐城门口人来人往,自己却偏偏逮住了那个男人他常想,可能那就是一见钟情了,他总是很喜欢身材魁梧长相厚道,瞧着就很马大哈的糙老爷们。
“我”那男人指指自己的鼻子,旁顾左右一番,“哈”地一笑“小朋友,什么事啊”
他指着游乐城的大门“我想玩游戏,可是没有身份证,那里不让未成年人进去。”
“借你身份证那可不行。”那男人摸摸满是胡渣的下巴,哭笑不得地看着他。
“不用借,你带我进去,假装是我家长,傻b老板就不会管了。”
对方被逗乐了,笑了半天,调侃道“假装是你爸我儿子可没你这么大啊。”
他反驳“假装是我叔呗,脑子不会转转”
那男人噎了一下,不怒反笑“那你不能叫大叔,要叫二叔。”
他及时改口“二叔。”
“唉”对方高高兴兴的应了声,东拉西扯地废话“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叫二叔”
他皱着眉敷衍地问“为什么”那表情很明显的不耐烦谁管你爱叫二叔还是爱叫二百五啊
“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二。”所谓二叔饶有兴致地解释。
他面如寒冰,这回连敷衍都懒得,眼神里分明写着四个字干我屁事
那男人穷追猛打的追问“你这校服是市一中的吧常用这个法子骗进网吧家长管吗要玩几个小时回家”
他嫌对方废话太多,一个问题也不回答,板着脸转头就走,冲另外一个过路人喊“大叔,能帮我个忙吗”
“唉唉,我没说不帮你啊。”那男人三步两步追过去,拽住他的手臂,“走走,现在就陪你进去。”
他翻了个白眼,“谢谢。”
“那我有什么好处”那男人还是忍不住逗他。
他掏了掏裤兜,抓出一把糖,一本正经地说“我分你糖吃。”
后来的七、八年里,那男人都叫他糖糖。刚开始他力图纠正“我叫冯趣。”
“你叫分糖。”
“叫我冯趣”
“叫你分糖糖”
他竖起中指“滚。”
那男人跟网吧服务员打了个招呼,专门给他留了一个固定的小包间。之后不久,他知道对方叫盛汉广,是整个游乐城的总经理,也就是所谓的傻b老板。
“糖糖,都快考试了,还玩游戏呐都没见你用功呢”
“死开。”
“糖糖,期中考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
“糖糖,你一定是后进生”
“屁。”
“哈我的糖你的成绩很好嘛”
“成绩单还我”
那男人离婚独居,无聊透顶,叼住他当开心果,厚着脸皮穷挑拨,每次他到网吧玩游戏,服务员会及时向总经理打小报告,傻b老板立刻不工作了,跑来和他扯淡,逗他生气,如果他烦了骂一顿娘,对方就更欢畅了,简直会笑得东倒西歪。
“糖糖,我给你去开家长会吧。”
“一边去”
“我的糖,你们老师说你很聪明。”
“谁让你假扮我爸”
“糖糖,你有女朋友”
“我日你怎么知道”
“糖,早恋不影响学习的话,二叔支持你”
“要你管”
“哈,我的糖,合照上这个女孩是你小女友真漂亮”
“别提了,我们分手了。”
“啊为什么”
冯趣深沉地叹气“唉,女人真难懂。”
“噗,噗。”
十四岁的小冯趣把照片撕碎了,娃娃脸上露出看破红尘的表情“爱情真没意思。”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屁啊”冯趣炸毛。
“哎呦喂我的糖想笑死你二叔吗啊噗哈哈哈”
“王八蛋”冯趣气得把鼠标摔了
真是莫名其妙,他从没想过会和一个大自己二十岁的老男人日益亲密起来,不到半年,游乐城的人都知道他是老总的侄子,二叔有空时,会去校门口接他不知这是什么狗屎缘,竟无端端地冒出一个便宜叔。而二叔管七管八,越发神经质,在一次网吧里发生斗殴事件后,甚至不让他去网吧,只允许他在总经理办公室玩游戏,游乐城的其它地方,更是不许涉足一步。
“糖,不准到东侧洗浴中心去探头探脑。”
“呸。”
“糖,不准和二楼按摩师说话。”
“呸。”
“糖,不准吃四楼酒吧女给你的东西”
“呸。”
“分糖糖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吧从今开始不准进游乐城一步”
“呸。”
“糖糖,那个放你进来的门童被我炒掉了。”
“关人家鸟事殃及无辜啊这是”
“糖,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己不听话”
“盛汉广你他妈真不讲理”
“糖糖,你说的话十个字八个是脏字”
“我让你见识见识十个字十个是脏字你奶奶个腿儿”
“分糖糖再吵我把你丢出去”
“我日你大爷的”
那男人二话不说,一弯腰,轻而易举地把他迎面举起来,端着他的屁股走到窗边,打开窗作势往外丢。
总经理办公室在七楼,窗户一打开,半身刹那间悬空,他当真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扣死对方的肩膀,惊惶不已地咬紧了下唇。
二叔侧过脸看着他,冰封的刚毅脸孔蓦然舒展,爽朗地笑了“我的糖,窗外有防盗网的,你忘了”
他脸色发白,还没回过神。
“糖吓着了”
“”
“糖啊,这游乐城里鱼目混珠,我怕你学坏了。”
“”
“好啦,我的糖,我把那门童请回来,你别生气了。”
他从小就是一只张狂任性的小野兽,二叔把他当猫咪收服了,抱在怀里拍拍打打,“糖,我给你买一台电脑,好不好”
不沾亲带故的人,有什么义务给你贴钱贴物
“糖,期末考考完,二叔带你去玩,好不好”
不欠你亏你的人,为什么挖空心思哄你开心
“糖,想去可以开卡丁车的度假村,还是去可以捞鱼的小岛”
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肩窝里,说“想去有度假村的小岛,可以开卡丁车也可以捞鱼。”
外人看来,那真的是他的亲二叔,只有他知道,不是。
他睡着时,二叔常坐在床边,默默看他的脸,偷偷吻他的手指。头一次被爸爸之外的男人爱着,不是一样的爱,却是一样的包容和深沉。凭他干脆暴躁的脾气,如果讨厌,骂一句,给一拳,拍拍屁股走了;如果不讨厌也不喜欢,呸一声,横一眼,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场;如果他喜欢不说话,毫无城府地轻笑,弯起膝盖去戳对方的腰窝。
一切仿佛都是理所当然,他常在二叔家留宿,假期两个人去度假村长住,钓鱼烧烤,沙滩排球,开着卡丁车撒欢儿飞奔,退潮后蹲在海边挖小螃蟹。
“二叔,我们是在交往吗”
“不是”
“二叔,我们亲个嘴好吗”
“不好”
“二叔,我们能爱爱吗”
“不能”
“二叔,有个学姐给我写情书,我行和她交往吗”
“不行”
“二叔,我们是在交往吗”
“是”
“二叔,我们亲个嘴好吗”
“只能轻轻亲一下,不能像上次那样把舌头伸进来。”
“二叔,我们能爱爱吗”
“坚决不能”
“盛汉广你个孬种你那狗鞭能看不能用能伸不能日不是男人盲肠长在蛋蛋上砍掉剁碎喂狗算了”
二叔被他的粗话震惊得瞠目结舌,半晌之后嘴角抽搐着压下火气“你没拿到身份证,骂死了也没用,”
他怎么会乖乖听话淫威色打码小妖精表示大家要习惯某恩时而明媚时而忧伤时而蛋疼诱无孔不入地侵蚀二叔,睡觉也不再老实,东咬咬西摸摸,把那虎狼之年的老男人折腾得生不如死,活生生憋了几个月,最后还是忍不住狂性大发,一口把他吞得连渣都不剩。真要命,初夜晚上,他咬破了嘴唇才没掉出眼泪,痛得想杀人小黄片骗死人了
“糖,等你二十岁,我四十了。”二叔谈及这话题,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遗憾。
“男人四十一枝花。”
“等你三十岁,我都年过半百了。”
“男人五十有内涵。”
“我的糖,等到你成了一枝花,有内涵的时候,我是老头子了。”
“我陪你到老,你还不知足”
二叔在他的眉间落下一个吻,“我很知足。”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还差大概四分一,手痒先贴上装x番外。
63、番外二叔下
中考那年,二叔送他到校门口“糖,放松考,别紧张,考不上二叔给你想办法。”
一眨眼三年,高考时,二叔照旧站在铁门那一头,这一回是表情复杂,欲言又止,憋了半天,说“别考太好。”
后面的话没有说,但他知道考好了就要飞到离二叔太远的地方,二叔舍不得。
于是,他考了一个本地的大学,很不错,但不是最好的。
参加学校拳击俱乐部比赛,他打到半决赛时被淘汰了,丝毫不沮丧“再练一年,明年来抢冠军。”
“冠军能吃吗不过,我的糖,你倒是可以再练练,腰腿有劲了,乘骑时开动高速马达更有劲。”
“滚,你死远点。”
看完留学生作品展,他饱含艳羡地介绍“那是我学长,元明清,很厉害的特优生。”
“特优生能吃吗不就是多几万块奖金而已,我的糖不缺钱。”
“呸,你懂个屁。”
他顺风顺水地大学毕业,被暴发户宠坏了,没野心没志气,不突出不优秀,不能吃的东西全无所谓,鸟脾气倒是没有一丝半点收敛。
情人眼里出西施,两个人相濡以沫,没有七年之痒,一下子迈进第八个年头。不料,一夜之间变了天,所有幸福全断送在一个小男孩的眼泪里。
“我叫盛许,爸爸姓盛,妈妈姓许。”
冯趣知道二叔有一个儿子,逢年过节大包小包的往老家扛礼物,一给儿子打电话就眉飞色舞,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他不和情人的儿子吃醋,往往边听边撇嘴。而男孩有时也会来找爸爸,他觉得见面尴尬,每次都早早地闻风躲开。
二叔自称是吃软饭发家,打小一穷二白,偏偏走狗运被一位富家千金看上了,谈恋爱时不小心搞大人家的肚子,岳丈是家乡首屈一指的富豪,丢不起人,光速陪嫁三栋豪宅把女儿下嫁给他。从认识到结婚不到三个月,夫妻俩自身差距巨大不说,闪婚之前没来得及互相磨合,婚后很快就把恋爱时的激情磨光了,还没生下孩子就开始闹离婚,由于有岳丈干涉,前后折腾了五、六年,最终老婆有了新欢,毅然要走儿子,豪宅赔给他。而他转手就卖掉豪宅,到外地重新创业。
小男孩讲的故事与二叔讲的,完全南辕北辙“妈妈卖掉陪嫁的房子,给他到外地做生意,头两年,他们感情还很好我上小学后,他在外面有人了”
多可怕,他怎么也不能相信朝夕相处的人会把自己骗到这个地步,直到男孩拿出从妈妈抽屉里偷出来的离婚证,上面的离婚时间赫然是去年,他才不得不相信。
“他提离婚,别说妈妈了,外公当然也是不肯的从我懂事起他们就在争吵,我总希望他能回头”男孩比他小六岁,算是他的同龄人,眼睛长得像极了二叔。
他看似无动于衷,但对方的每句话都犹如锋利的三棱刀,一刀一刀捅到他心里翻搅血肉。
男孩怯怯地垂着眼不敢看人,厚厚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泪花,语无伦次“去年他在原处买了三栋房子还给外公,说不再欠许家,还是离了虽然他很可恶,可是,我和妈妈,仍然很爱他”
买房子的事他知道,去年二叔从账户上抽走一笔巨款,说发家资金全靠前岳丈当年赔的别墅,好歹要还了这个人情,不管人家要不要,还了自己心安。
小盛许从始至终没有看他的眼睛,用细柔的颤音,断断续续地说“别人有爸爸,我明明也有的,却被你抢走了妈妈说,爸爸向她坦白,情人是个男孩,没比我大多少太荒唐了,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找女孩谈恋爱为什么要来缠我爸爸如果没有你”
面无表情地倾听无言,他高高在上的自尊,随着二叔给他撑起来的天一片一片坍塌下来。从少年到青年,那男人骗了他一路,什么狗屁爱情,一旦破灭,敞露出的实质肮脏得不忍目视他只是个被暴发户包养的第三者。
男孩走后,他关了手机,点两瓶白酒,一直喝到深夜。小饭店打烊,他东倒西歪地一摸口袋,发现自己真是衰到了家,连钱包都被偷走了。
坐回椅子里,他往桌上一趴“我没有钱。”
老板娘尖利地叫骂“没有钱吃霸王餐还点我们店最贵的酒两瓶一千多啊你作死啊哎呦欺负我这孤儿寡母的作孽哦”
他醉醺醺地扫视一番,看到在柜台打包夜宵的元明清,挥手“学长元明清那个穿灰衣服的别假装没看到我”
“喂喂”元明清喊冤“我不认识他”
老板娘一把拽住元明清“他说认识你”
“认识也不熟啊”元明清苦着脸,“拜托,阿姨,我真和他不熟。”
“我的天呐一瓶酒五百多,我这孤儿寡母的”
“好好好不哭不哭”元明清抬手止住老板娘的嚎啕“我帮他还,我现金也没带那么多,先把工作证压您这成不”
“教授助理你会还的哦真的会还的哦我这孤儿寡母的”
“来来,我身份证也压您这,您能放心了吗”
他喝醉了就爱多说话,支在柜台边嘿嘿地笑,“学长,谢谢。”
“不谢,再见。”
“学长,你去哪”
“回家。”
“学长,借住你家一晚。”
“不行。”
“打车还是走路”
“都说不行了。”
“咦学长,你住学校里”
“你怎么还跟着”
“哦,住青教宿舍。”
“别跟着我”
“”
“呃你别哭啊。”
“”
“我收留你还不行吗至于哭吗”
他仰面躺倒下来,捂着眼睛,肆无忌惮的放声痛哭。变质的爱情摧枯拉朽般毁灭了他的生活,明天天亮,他要去谈分手哪怕是从心里割下一块肉
再睁开眼,他以为自己穿越了贴满粉紫色墙纸的小屋里,有一个出挑英俊的陌生男人,穿着光彩夺目的豪华盛装,面对仿西欧边框的椭圆立身镜,宛如梦幻童话里的王子如果对方没有骚头骚尾地咬一朵玫瑰花的话。
陌生男人从镜子里瞟他一眼,“醒了”
“唔,我学长呢”
“上班了。”
“你是谁”
陌生男人走过来,坐在床头柜上,近看更是美得惊人,一笑一颦都在无意识地勾引人,“我叫贝乐。”
他被对方给骚得浑身酥麻,不自在地摸摸脖子,“哦你说话别靠我这么近。”
“你脏死了。”手执玫瑰一触他的鼻端,对方浅笑着沉声说“吐了小明一身,我把衣服全丢了。”
“糖糖,我只是在离婚时间上骗了你,没别的婚后不到一年我们就分居了,根本有名无实岳父是个老古板死要面子,只要我们不离就赔我别墅她那时有喜欢的人,坚持要离我,我承认我人穷志短,也恨她背叛我,恶意拖着她,拿了钱就躲外地来了”
“糖,你信我好吗求你了和你在一起后我恨不得马上断干净,可当年我贱价卖掉的三栋房子,隔年那地段成了市政建设的重点开发区,房价上涨了十几倍我花了整整五年的积蓄重新买回来还给岳父”
“别这样,我的糖,别说分手盛许知道的,他全知道那不是事实,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求你信我好,好,全算我的错可是,如果是你,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我会打你骂你,但绝对不会离开你”
“冯趣,我四十二了,没有留过半点退路,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你别这样伤我”
“继续编啊,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来,你就是个无耻不负责任的骗子,我爱的二叔不存在过”他筋疲力尽,坐在屋角的地上平静地看着对方,惊叹自己为什么会这般铁石心肠“你儿子说,他们还指望你回头谁稀罕你这个骗子尽管拿走,我不要了。”
盛夏的一个闷热下午,下过暴雨,天边挂了一湾湿润透亮的细彩虹,他坐在粉紫色小屋里,叼着烟漠然看向窗外人头攒动的校园,“贝乐,你为什么不敢让元明清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疯狂爱我,但得不到我,你信吗”
“不信。不过你是个妙人,说每句话都能让我起鸡皮疙瘩。”
“为什么不信我这么美,谁爱我你都该相信。”
冯趣笑着瞥过去一眼,默认了,对方确实很美,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男人,不是那种阴柔美,而是高挑挺拔、阳刚健康,又矛盾地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风骚,静止不动的话,像一尊完美主义者创造出来的雕塑。
贝乐换上第十八套衣服,“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去见你二叔,是不是比较稳重”
“你误会了,他不是我长辈。”
“那是”
“我前男友。”
“为什么叫二叔”贝乐比一根食指在唇间,眨了一下眼,笑“知道了,情趣。”
带上新男友,挑衅一般,回家收拾东西。他这天才发现二叔的所有物相当贫瘠,却将他养得像个阔少。
二叔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看到他们要走了,这才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对贝乐说“您能回避吗,我有话想和他说。”
他只带走各类证件和简单衣物,不过一个包而已,本无需两个人来拿,带贝乐过来的目的显而易见,于是他拽紧贝乐的手,“没什么可见外的,你说吧。”
贝乐反倒觉得窘迫,拎过他的包,“我在楼下等你。”
两个人最后一次独处,二叔抬手摸他的脸,他扭头避开。
二叔沉默着抱他,他推开了,喝止道“有话说话”
他从来没觉得二叔老,那男人向来大大咧咧的,乐观爽朗,偶尔酷一把,就算眼角有细纹,鬓边有几根白发,也魅力十足。可他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时,二十岁的年龄差让对方备受危机感的折磨。
分手了,他没能慈悲一场,偏要带回一个年轻的、俊美的新男友刺激对方这是何苦
二叔拉过他的手,吻他的指腹,“这么多年,该说的话都说过”吻到了手心,泪水也掉下来,“我没有什么可说了”
走下楼,广袤的天际霞光万丈,弯下腰,他痛得喘不过气,身上好多地方在钻心刺骨地疼,不止心口。有个人上前扶他,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他抬头定定地望着对方,少顷,认出那是贝乐。
贝乐搂过他拍了拍“这么难过就别分了。”
深深换了几口气,他麻木不仁地回答“手烂了不截肢,等死吗”
贝乐嘲讽地“哈”了一声“手摔破了就截肢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呦,真霸气啊不会治一治吗”
“治不了,我爱的人,不是那种人渣。”
“人渣渣别人,又没渣到你身上。你这是感情洁癖,活该自个儿疼懒得管你,”贝乐把包丢还给他,“地摊包跟我的风格不搭,你自己提。”
他站在原处,孤零零地垂下头,一无所有,前路渺茫。
“喂我们私奔吧,”贝乐走出一段距离,顿了顿,回头没心没肺地笑着“我也想逃很久了。”
番外二叔完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木有旧情复燃的可能性,但是二叔的故事对剧情有小推动作用
下章开始继续正文,无虐,有小折腾,大概是蘑菇和祸害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