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趣看向贝乐。
贝乐摊手“不是我。”
冯趣看向陈跃进。
陈跃进耸肩“也不是我。”
被核桃砸到并不疼,冯趣也不在意,用凌厉的眼刀剐了陈跃进一记,扭头继续忙自己的。
啪
冯趣专心记账不到十分钟,劈空飞出一本厚厚的杂志,呈直线状撞在他后背上,砸得他往前一扑,差点儿趴倒在桌上
屋里死一般寂静,不等冯趣转身,贝乐与江兆唯异口同声“不是我”
陈跃进也抢着说“不是我”
冯趣的脸色降温到零下十度,眼神冷飕飕地在陈跃进脸上刮来刮去。
陈跃进做贼心虚地瞪回去“看我干什么”
冯趣叹口气,自言自语“很疼唉。”
陈跃进顿时心软,暗地里抽了自己九九八十一个耳光,真想扑上去给他揉揉肩搓搓背,可是碍于面子,只好闷不吭声地收敛了气势。
冯趣记完帐后往沙发上一坐,捧着记事本向贝乐报告账目细节,贝乐自然而然地伸手搭在他后背上揉了揉,小声问“真疼吗”
“当然。”
“怎么不揍他”
“懒得跟弱智一般计较。”冯趣的语气很平静,带着一抹无奈。
陈跃进竖起耳朵,隐约听到了这句话,心酸之余抓心挠肺的心疼。
贝乐斜眼扫视过去,陈跃进忙面对显示屏坐直,假装认真应付顾客。“他光长个子不长脑了,瞧瞧他使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手段,幼稚”贝乐凑近冯趣耳边,放低了声音哄道“你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找个靠谱点的吧,拜托”
冯趣冷然“说别人不要本钱谁靠谱你吗”
贝乐干笑两声,为难地偷看一眼江兆唯,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不怕那小子杀你,你就吃回头草试试。”
陈跃进知道那两人在讨论自己,但又听不清话,身子慢慢倾斜,歪头凝神偷听。
贝乐听着冯趣报账,揉了他的背揉腰,揉了腰习惯成自然的往他屁股上摸去,冯趣及时钳住那只魔爪“摸够没有死同性恋,恶心。”
贝乐嗤笑,学着他的腔调反驳“说别人不要本钱,好像你自己不是。”
而陈跃进陡然面如土色,他什么都没有听清,只听清了六个字死同性恋,恶心。
风在吼马在叫陈跃进胸中悲愤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尤其这打击是来自心爱的人,遭到冯趣的鄙视和取笑,简直如同跌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爱有多浓恨有多深因爱生恨的陈跃进,咬牙切齿泪流满面,用此生最毒辣的眼神叼紧冯趣,无声地喃喃自语报复我一定要报复你
冯趣报完账目明细,起身去地下室,路过面目扭曲的陈跃进,莫名其妙地顿足欣赏片刻,随手抽张纸巾丢给他,“脸部痉挛了吗需不需要叫救护车”
陈跃进用纸巾捂住脸“不要你管我讨厌你滚”
冯趣嘴角抽搐,心下惊叹操,真像我中学时交的小女朋友啊我他娘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位熟客一口气买了几十本原版漫画,冯趣到仓库里一一挑出来,另外还有两件其他顾客拍的游戏周边,有点儿重,他抬头冲上面喊“跃进陈跃进下来帮我忙。”
陈跃进拿耳塞塞住耳朵,充耳不闻。
冯趣不是干不了重活的人,喊了几声没回应,也不再强求,端起高高的一大叠漫画,将游戏周边隔在顶端,一步三晃地往上走。
陈跃进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地下室上来,慢慢走向自己,便伸长腿打算绊他一脚出出气。而冯趣手中的东西挡住了前方的视线,他全靠感觉往前走,不料脚下一绊,端着的重物全失去平衡往前坠,转瞬之间他慌乱地抓了一把,没抓到扶的东西,只听哗啦啦一连串巨响,书撒了一地,人则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打码小妖精纳闷难道写娘炮攻有罪么屎
陈跃进本想使个恶作剧,将对方绊趔趄一下即可,哪想他会摔的这么惨,一怔之下,手脚比脑子快了一步,弹簧一般蹦起来慌里慌张地去扶他“蛐蛐儿,你没事吧”
贝乐一个箭步蹿到近前,一脚踹翻陈跃进,弯腰扶起冯趣,“摔到哪了”
冯趣冷着脸孔,转了转手腕,“嘶”地唤了声疼,皱眉道“手扭了。”
贝乐关切地捏住冯趣的下巴左右一看,下巴蹭破一层油皮,眉弓上青了一块,再卷起他的裤脚,发现膝盖也磨破了。
江兆唯看不下去了,吼道“陈跃进你干嘛啊”
“蛐蛐儿,对不起”陈跃进整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捧着冯趣的脸往他眉角上揉。
冯趣抬脚踩在他的肩上,使劲蹬开“死远点”
陈跃进忘了报复计划,手脚并用爬回来,颤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蛐蛐儿我错了”
很不幸,冯趣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温柔货色,缓过那阵子疼劲,怒从心头起“死开”
陈跃进毫不气馁,拢着他的脸,“蛐蛐儿,原谅我吧”
冯趣玩儿命地狂踹他,“滚”
“我错了我该死”陈跃进狗皮膏药似的粘回来,冒着被连环旋风腿踢死的风险,鼻青脸肿地抱住他的腿,哀求“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你个受虐狂,不挨打不舒服那老子恭敬不如从命了”冯趣狞笑着点了点头,勉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子前一阵翻找,随之操起一个大号扳手,暴喝“哪只腿绊倒我伸出来,我就不信我打不断”
再不劝架要出人命了贝乐大惊失色,拦腰抱住抓狂的冷面小白猫,“冯趣,冷静点”
冯趣浑身炸毛,指着陈跃进放狠话“死娘娘腔想打架尽管来妈了个巴子”
江兆唯往陈跃进屁股上踢了一脚“你哪打得过他啊快逃”
陈跃进吓了个半死,夹着尾巴抱头就跑冯趣不像贝勒爷那样雷声大雨点小,他的火爆脾气一旦点燃,会把整栋房子给炸个尸骨无存,既然放话说要打断他的腿,就不是随便说说的
冯趣在贝乐怀里暴跳如雷,冲他逃走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嚷“我忍你,你倒得寸进尺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有种别走老子不卸了你那条犯贱的狗爪子就见鬼了”
贝乐顺势将冯趣放倒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安抚“乖乖乖,别闹,我给你涂点药。”
冯趣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颠来倒去地念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贝乐欲哭无泪我真是被你们折腾死了呦
夜深人静,小洋楼里熄了灯,暗咚咚地没有一丝亮光,一条黑影在锁紧了的院门外来回走动半晌,接着将手上的一个袋子咬在嘴里,笨手笨脚的爬上铁栅栏跳进院子,然后猫着腰摸到楼底下,悄声无息地推开落地窗钻了进去。
屋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影打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蹑手蹑脚往二楼走,一路顺顺当当,他踮着脚尖贼一般走到熟悉的房门前,轻轻扭动门把,从门缝中挤进去快速合上门。
在黑暗中犹豫良久,他最终决定行动蹲下来,四爪着地,慢腾腾地、无声地挪到了床沿边,同时向床上摸去
一簇火光骤然亮起,火光后面是一张冷峻的脸,守株待兔的冯趣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悠然翘着二郎腿,借火光点起一支烟,得意地一笑“嗨,跃进妞,我在这儿。”
陈跃进骇然,蹦起来就往窗户外跳。
冯趣眼疾手快,单手一把掳过他掼在床上,“这儿是二楼,你的腿可得留着让我打断,别想自己摔断。”
陈跃进虽长得虎背熊腰,反应却是出奇的笨拙,丝毫反抗不了,冯趣俯用左膝压住他的胯,抡起胳膊闷声来了一记肘击。陈跃进被打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呼救,冯趣的肘部已紧紧压在他的咽喉上,居高临下地威胁“闭嘴”
47、跟我约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最后一截改一改,呆子一直呆着,还失什么神啊我擦简直是抬举他。
厮打之间窗帘扯掉了一角,天光漏进屋里些许,冯趣咬着烟做完一系列擒拿动作,将猎物牢牢控制住,冷笑道“自投罗网”他说话时,齿间的烟抖了抖,落下一撮烟灰,“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玩我”
陈跃进长久地发着呆,烟灰掉在脸上也没觉出烫,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冯趣稍稍抬臂,挪开抵在他咽喉上的肘尖,“说话。”
陈跃进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说好我不买彩票,你就不抽烟了。”
冯趣一愣,揶揄道“别转移话题你在院子外爬栏杆时我就看到了,还想跟我玩暗算你太嫩啦跃进妞””
“你怎么这么迟还没睡”
冯趣哑然说自己被气得睡不着岂不是很没面子
陈跃进软绵绵地握住他的手腕,“我带了药油”
夜太黑了,稀薄的天光照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这句话说出来,两人都沉默了。陈跃进揽住冯趣,呼吸声粗重无序,冯趣顺水推舟地低下头凑近一些,对方火热的体温隔空烧烫了他的神经,对峙的姿势不知不觉化成了拥抱。
陈跃进轻缓地揉捏他肿起的手腕,沉声问“疼吗”
“废话,我打断你的腿试试。”冯趣的心口被什么东西调皮地挠了一下,多么矛盾的感触,酥麻又伤感,刹那间什么气都消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感慨这死娘娘腔正经起来还真是雄性荷尔蒙爆棚,快要让人招架不住了。
下一秒陈跃进嘤嘤嘤地哭了“你别打断我的腿,我怕疼”
“”冯趣被噎得说不出话,差点儿呕出一口血来
“本来想趁你睡觉时给你抹药,抹完就溜”陈跃进声泪俱下“不知道你醒着,呜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
冯趣松开他,歪倒在一旁,突然没有心情揍人,苦笑“你走吧。”
陈跃进劫后余生,一骨碌滚下床去“真不打我”
“嗯,滚吧。”冯趣翻身背对他,撩起被子盖上,“我要睡了。”
陈跃进怯怯地戳戳他的背“那明天打吗”
“离我远点,我就不打。”
“离你远点”陈跃进反复咀嚼这句话,伤心得肝胆欲裂“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是是是”冯趣不胜其烦,断然道“别吵我睡觉。”
“是的话,我要抱你”陈跃进的语气很傻很天真。
“死开”
“还说是朋友”陈跃进踉跄跪地,蓦然山呼海啸地拔高嗓门哭号“都不让我抱”
“闭嘴”冯趣压低声音怒喝“这都几点了你想吵醒整条街的人啊”
“让我抱”陈跃进张开手。
冯趣往门外一指“江兆唯也是你朋友,抱他去。”
“我就要抱你。”
“死远点”
陈跃进“吭吭吭”地开始做嚎啕预备声。
“停”冯趣操起床头的扳手“敢哭一声试试”
“打断我的腿嘛来啊”陈跃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梗着脖子叫板,“你都不和我做朋友了,我还怕你什么你敢打我我也打你”
“我,我哪有”冯趣悲哀地发现自己的思维完全没法和白痴同步运转。
陈跃进老调重弹“那让我抱。”
冯趣倒吸一口冷气又绕回来了朋友你妹啊
江兆唯蟑螂状趴在门上偷听,嘀咕“贝勒爷,跃进不嚎了,我们要进去救吗”
“见机行事,”贝乐拎开他“我听听。”
门里寂静了约一分钟,隐隐约约传来冯趣的轻呼“嗯嗯嘶疼你不会轻点想弄死我啊”
“好好好,轻点,这样”是陈跃进的声音“哇,满手都是滑滑的”
“猪脑,那玩意儿不要钱吗倒这么多,浪费”
“没关系,多揉揉吧。”
话音一落,传来连续几声肉体相撞的声音“啪啪啪”
“我操”冯趣惊怒骂道“干什么想疼死我吗再乱来就从我身上滚下去”
“贝勒爷”江兆唯拿着小手电对准贝乐的脸“怎样跃进有危险吗”
“呃”贝乐的眼神惊疑不定妈了个逼逼仔的,这就打炮了啊不要太快
江兆唯见他脸色不善,忙撸起袖子“我们踹门冲进去吧”
贝乐用一根手指弹开他,“不要你多事,滚去睡觉。”
江兆唯挠头“你怎么不去睡”
“我马上就去睡了,你别管我。”贝乐猥琐地贴紧门继续偷听。
江兆唯站在他身后,听不到门里的声音,又不愿离开,百无聊赖地隔着他的桑蚕丝冷光睡裤揉捏屁股,非礼了一会儿,觉得挺没趣,直打呵欠。
该摸的都摸遍了,什么时候能干老板呢明天翻翻黄历择个黄道吉日破了他的处吧思及至此,江兆唯嘿嘿淫打码小妖精悲哀地奉劝各位别想h了,在jj出现小jj字眼就要被和谐的笑,开心地拉开贝乐的裤头,松开“啪”地弹回去拉开松开“啪”拉开松开“啪”
贝乐扭头,摸了摸被弹疼的腰,脸色阴沉“你干什么”
“老板,”天黑人大胆,江兆唯壮着狗胆把贝乐摁在门上,沉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哼哼那个什么”
贝乐咽口口水,心中冷笑我倒想早点,就怕你临阵退缩。
江兆唯踮起脚尖,撅嘴亲了一口贝乐,一副火急火燎的饥渴模样“贝勒爷,我快急死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贝乐有心想干他个天昏地暗下不了床,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闹出又一个元明清,还不得要了命当下倨傲地拒绝“等我心情好时再商量。”转身接着偷听。
屋里,陈跃进搂住冯趣肿起的手腕没完没了地搓揉,“会不会好点儿”
“好你妈。”
陈跃进揉着揉着,又“啪啪啪”连拍几下,“我技术不错吧”
冯趣转动转动被搓得热乎乎的手腕,冷淡地表示赞许“嗯”
陈跃进抬起他的一条腿夹在腰间,开始揉膝盖,“来来,腿勾着我的腰。”
床嘎吱嘎吱响了片刻,冯趣调整好一个舒适的姿势,昏昏欲睡地应道“你轻点”
药油倒了太多,陈跃进懊恼道“啊沾到被子了。”
冯趣困极了,慵懒地回他一句“明天你去洗被子。”
陈跃进让药油给呛得直流眼泪,用手背不停抹眼睛,可怜兮兮地问“蛐蛐儿,我一个人睡不着,你真忍心赶我走吗”
“别猪八戒倒打一耙谁赶你了明明是你自己要走的。”
“可你不跟我睡”
冯趣无声地叹了口气,“好啦,这不是跟你睡了吗”
两个人纯洁的言语和声音进了贝乐耳朵,全义无反顾地往色打码小妖精表示以后有h可以指引各位去纯洁恩的博客观摩学习情画面奔去,他忍俊不禁死相,这俩家伙应该不会再闹矛盾了吧
江兆唯不知道贝乐在高兴什么,他求欢遭拒,唉声叹气,拉开贝乐的裤头,这一回没有松开弹回去,而是用手电筒往里照咦这才发现贝勒爷没有穿内裤那紧实性感的臀部撅起来,着实诱人啊他顿时血脉贲张,气喘如牛地伸手进去,沿着臀缝往下摸
贝乐一巴掌拍飞他,拎拎裤子,冷艳地斜过去一眼“找死。”
清晨,元明清手捧一大盒西点,拎了两个纸袋来到小洋楼,正赶上一屋四口人围着桌子吃早餐。
“呀,清清,吃过饭了吗”陈跃进热情地打招呼“来来,刚送来的奶”
冯趣面无表情,心里却不是味儿娘西皮的,他到底看上元明清哪点
元明清将纸袋塞给陈跃进,笑吟吟地说“不吃了。跃进,送你一套衣服。”
其余三人齐刷刷看过来,眼神刀子一样戳向陈跃进。
“啊”陈跃进懵懵懂懂地掏出衣服,看着蕾丝花边的裙子发愣“嗯”
“穿上这身衣服跟我约会。”元明清言简意赅地解释。
贝乐“噗”
江兆唯“噗”
冯趣忍着抽搐的面部肌肉,抽出一坨纸巾捂住嘴,偷偷吐出含在嘴里的奶。
陈跃进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脸色青紫“啊为,为什么”
“你忘了我花两百块买你两次使用权,只用了一次。”元明清亲切地拍拍他的脸“就定这周末,我会来接你。”
陈跃进头皮发麻,熊一般地以受惊小兔子的姿态一蹦一跳地躲开“这这这”
“我还有事,各位再见。”元明清赶着回去喂小情敌,递给贝乐一盒萨芭雍,递给冯趣一盒抹茶泡芙,挥挥手,潇潇洒洒地走了。
陈跃进徒劳地伸长手“清清清清”
江兆唯和贝乐完全一头雾水,惊愕得说不出话。
冯趣觉得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忍受这种既酸又恶的心情待元明清的背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这才凑近陈跃进的耳朵低声冷嘲热讽“跟喜欢的人约会,很开心吧记得打扮漂亮点。”
陈跃进泪奔“不要啊,蛐蛐儿,人家好害怕”
在富豪区的李家豪宅门口,罗莫声晨练跑步回来,靠在栏杆上与李堂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李堂皇愁眉苦脸地抱怨“表哥这一回不知道要失踪多久,狗仔队们都盯着我们家的人挖口风,昨天我去打球,又被狗仔队包围了。”
“骂他们呗,反正骂不骂,他们都不会说好话,不如狠狠骂”罗莫声啐了声,皱眉说“不过,斯洛普老这样玩失踪,到底是躲哪里去了”
李堂皇摇头“不知道,以前失踪一两天就回来了,这两次时间有点长。”
“那可不太安全。”罗莫声沉吟道“这次回来得好好问清楚,别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不会啦,”李堂皇手臂一撑坐到栏杆上,“你没看到他上次回来肥了一圈吗伊树雪差点没气疯了,勒令他减肥,要是被人欺负,哪能吃肥啊”
“也对,那么大的人了,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罗莫声喝了口水,问“唉,对了,我去意大利拍外景时不是叫你帮我预定了限量版盔甲吗到了没有”
李堂皇一歪嘴,哼唧道“莫声哥,我跟你说哦,那个盔甲被别人抢走了。”
“什么意思”罗莫声瞪大眼“你没付定金吗”
李堂皇连忙辩白“付了啊那家店也去进货了,可是进到货后,客服说他家的一个朋友也很喜欢,硬抢走了,就把定金退给我,还倒赔我三百块钱”
“谁稀罕三百块啊”暴躁罗没听完就爆炸了“有没搞错那家店怎么做生意的基本信誉都没有你有没有投诉他投诉他”
“没有,几天前的事了”李堂皇小声说“后来我又问了好几家,都说过了预定期,早订不到了。我尽力了,莫声哥,别怪我”
罗莫声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妈了个逼逼仔的老子弄死他堂皇,给我查清楚那家店的实体在哪”
李堂皇盯着不远处慢慢驶来的一辆林肯,“可是,莫声哥,你今天不是要去东京拍电视剧吗”
“不去了”罗莫声大动雷霆之怒,抽下挂在脖子上的汗巾,用力摔在地上“他必须把我的盔甲要回来,不然我和他没完”
李堂皇瑟缩了一下,“可是,荣总来了”
罗莫声自信地嗤笑“那又怎样谁管得了我”
不久前,罗莫声的经纪人没能减缓此大牌巨星的负面新闻,备受内外压力,只得引咎辞职,于是,暴躁罗成了开天辟地头一个,总裁亲自出马当他的经纪人。
车驶到近前,总裁钻出车,看着罗莫声,没说话就先笑“莫声,回家洗个澡,出发吧,机场那有一堆记者,你这样可不上镜啊。”
“我今天有重要的事,不去东京了。”罗莫声表情严肃。
“哦什么重要的事”总裁语气宠溺。
“我定的盔甲被别人抢走了,我要去砸了他的店”
总裁依然微笑,打个响指。人高马大的两个保镖扑上来,三下五除二板住罗莫声塞进车里。
罗莫声狂呼狂吼“姓荣的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知道我最讨厌鬼子吗谁让你接这个剧害我要跟鬼子合作妈了个逼逼仔”
48、约会前夕
命大大会踉跄着走动时,李无敌手指上的水泡愈合了,结了一层薄痂,不用再缠纱布。元明清答应他约莎莎见面,眼看快到周末了,他拿出莎莎的照片看了又看,否则都快忘记对方长什么样了
李无敌,此刻正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发呆,他能感觉到自己肥了,不久之前强制节食减肥的成果化为泡影,一想到回家必须面对经纪人的暴政,他就想死在法克密的床上一了百了
命大大舒舒服服地蜷在他的腰窝上,不时抽动一下后腿,哼唧几声表示自己很舒服。
窗外飘着细雨,隔一层厚厚的玻璃窗都能听到冷风呼啸,对比之下,屋里俨然是一个春暖花开的世界,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执根圆珠笔,发一会儿楞,就会在吮指饼干的包装盒背面潦草地写上一串串音符,平静随性的生活带给他许多难以琢磨的灵感,像空气一样虚无缥缈,不及时记下来,转眼就会从指间溜走了。
雨下大了,窗外朦胧成一片,李无敌侧侧身将命大大抖下来,爬下床站到窗边眼巴巴地等待法克密。一缕冷风从细小的窗缝间钻进屋,他偏头避开,刷拉一声拉起窗帘挡住这令人烦心的雨天,突然很懊恼在这样的坏天气里向法克密要冰激凌。
其实他只是嘿咻完热得慌,随口那么一说,哪想法克密就去买了。
“笨蛋”李无敌回到床边,弯腰用鼻尖把命大大拱翻再拱翻,直拱得小畜生气急败坏的呸他一脸吐沫,这才没趣地缩回被窝,拈起笔在包装盒上一阵狂写,边写边重复嘀咕“笨蛋”不知是说命大大还是法克密。
包装盒上不知不觉地写满了曲谱,他想这些曲子是写给莎莎的。
这一带的商业街是石板路的步行街,并不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冬天里买个冰激凌自然不是难事。元明清回家的途中,看在冯趣在银行门口打电话。
冯趣家也是单亲,老爸搞销售时常出差,一年在家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个月,所幸儿子从小学到大学、从食宿到念书都出奇的独立,生活费也花销合理,完全无需别人操心。二十几年来父子俩相处时间少之又少,加之都是寡言少语,电话联络一般不超过三分钟,几乎没有多一句废话。但世间很多父子的感情就是如此奇妙,不像母女那样黏黏糊糊啰啰嗦嗦,他们通常无话可说,见面时两看两生厌,分开时却是彼此最牵挂的人。冯趣工作后会定期给老爸汇点钱,而他爸至今都没戒掉给他寄零用钱的习惯,虽然都明白对方并不稀罕。
元明清知道冯趣有汇完钱后给老爸打个电话的习惯,笑着绕到他身侧偷看,冯趣一跟老爸说话,口气仍旧是冷漠的,但眼神却像个叛逆期的淘气少年,很是可爱。
只听冯趣嘟囔着挤兑他爸,一句比一句不中听“你别狗拿耗子管我行吗倒是你,工作歇歇吧,少赚点钱会死什么存钱住养老院滚有病吧把存款交给我,退休了跟我住唔不喜欢跟我住靠,我还不喜欢跟你住呢,那你找个寡妇过去”
元明清噗嗤乐了,出言唤了一声,由于右手捧了一大袋食物又勾了一把雨伞,不方便动,便挥挥握着圆筒冰激凌的左手。
冯趣扭头看到他,会错了意,拿过冰激凌吸溜吸溜地吃,一边三言两语地结束了电话,而后问元明清“什么事”
元明清无语“没,没什么,买东西遇到你,真巧”
“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激凌呢冷死了”冯趣埋怨。
“不好意思”元明清狂汗又不是买给你吃的。
“站着干什么走啊。”回去是同路,冯趣纳闷地看着杵在原地的元明清。
“不了,想起来还有个东西没买。”元明清无奈冰激凌被你吃了,我还得回头去买。
冯趣拨开他手里的食品袋一看,“买这么多零食”
“明天不是找跃进那个大胃王约会么”元明清漫不经心地解释。
冯趣一愣,问“明请,你觉得陈跃进怎么样”
元明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样”
“你对他什么感觉呗”冯趣不耐烦。
元明清头皮一麻,“呃这个他太娘了。”
“确实太娘了,”冯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他心眼很好,挺疼人,在某些方面是个很纯洁的的的”说了三个“的”后,冯趣实在形容不出陈跃进是个什么玩意儿
“嗯嗯嗯,”元明清敷衍地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冯趣托孤一般郑重地劝告“你第一次跟他约会,不要太得寸进尺,唔他还是个处男。”
淡定帝没法淡定,呆若木鸡,“啊”
对于自己喜欢东西,冯趣深以为那绝对是个好东西,别人会喜欢也不足为怪,虽然知道元明清这淫打码小妖精今天心情不好,挪动来挪动去魔八成是图刺激找个异装癖玩玩,没诚心的,但陈跃进每天翻着日历,紧张期待得茶饭不思的模样真让人心酸。他拍拍元明清的肩,割爱的态度既大方又落寞“其实他喜欢你很久了不敢说,我一直知道”
在上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上裸奔却遭到雷劈的感觉轰然而至,元明清无以辩驳,风中凌乱了
买过冰激凌,元明清与冯趣告别,一路哆嗦着走回家,抬头看看天,风停了,雨也小了,不知怎么的还是冷得够呛
冯趣回到小洋楼,陈跃进正捧着日历发呆,如坐针毡、日渐消瘦他不紧张也不期待,茶饭不思全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嘿”冯趣在他眼前比划比划,“别看日历啦,明天我会提醒你的,保证不会失约。”
陈跃进用力甩甩头,抬起一双木讷的双眼“蛐蛐儿,我很害怕”
“我知道我知道,约会么,一回生两回熟”冯趣坐倒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不要害怕。”
陈跃进手脚并用爬向他,哀哀地求道“你,你能不能跟清清说一下,我我我”
冯趣摸摸他的狗头,和蔼地安慰“放心,刚才我在路上遇到他聊了聊”说到此处,低头凑近他耳语道“我把你喜欢他的事告诉他了,他也喜欢你,还为明天的约会买了很多你爱吃的东西呢。”
陈跃进痴呆地看着冯趣,浑身的毛孔全瘫痪了
江兆唯跃跃欲试地插嘴说“跃进,你这个雏儿明天怎么能应付得了清清那个大淫打码小妖精疲软爬过魔呢要被占了便宜怎么办来来,让我这连骚包帝都能泡到手的情圣来教教你吧”
贝乐正支着下巴翻阅新到的时尚杂志,闻言眼一斜,对江兆唯表示鄙视,心说惹急了我,干死你,看你还活蹦乱跳
江兆唯一把抓起陈跃进的手,“假装我是清清,我们来演练一趟”
“怎么演练”陈跃进虎目含泪。
“假如他约你去看电影”江兆唯把陈跃进往自己怀里拖“说不定会趁黑这样”
虎背熊腰的陈跃进艰难地偎依在他的肩上,“然后呢”
“然后你要拒绝啊猪”
“怎怎么拒绝”
“喊讨厌讨厌,不要这样”
陈跃进“”
“骂我流氓,动作也快跟上,快快,给我一巴掌”江兆唯急切地催促。
“哦,流氓”陈跃进扬起熊掌毫不客气地就是一巴掌,直接把江兆唯从沙发上拍翻下去。
江兆唯跌了个狗吃屎,恼羞成怒地扑向陈跃进又抓又咬“你真打啊想打死我吗演练不知道吗啊”
“活该”贝乐冷艳地嘲笑“挣扎个毛啊看了想吐,让人抱一抱又不会少块肉。”
冯趣深以为然“男人哪有什么便宜可占别被害妄想了。”
“说的是”江兆唯做恍然大悟状,一蹦一跳奔向贝乐,张开手飞天扑“贝勒爷,我来了”
贝乐白眼一抛,“讨厌。”
江兆唯嘿咻嘿咻地骑到他身上,大肆轻薄“嘴一个”
贝乐没有捏开他的爪子,而是欲拒还迎地扭动慵懒的身段,“不要这样”
这一扭身,脸扭向了江兆唯,更方便那贱小子撅着章鱼嘴吸盘一样贴在他脸上“唔啾啾啾贝勒爷,我的小妖精,你好香呦”
贝乐春风拂面一般给了他一巴掌,比挠还温柔,随之揽住他的腰,迁就地嗔怪道“小流氓”
冯趣站起来抖抖一身鸡皮疙瘩,雷厉风行地大踏步往楼上走,丢下一句话“这俩货真绝配”
陈跃进抖着爪子跟上去,如悲如泣“蛐蛐儿别丢下我啊你明天陪我去好不好我害怕”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大家,我这段时间状态实在太糟糕,不得已更慢了,真抱歉。
49、棒打鸳鸯
“你以为还我一百块就可以了”元明清捏着一张钞票,温和地挑起陈跃进的下巴“每天百分之十的利息哦。亲爱的跃进,我们来算算我借你钱多长时间了。”
陈跃进悲愤地咬着小手帕“哪有那么高的利息当时你怎么没说”
“当时你没问啊。”元明清展露人畜无害的笑容。
陈跃进低吼“你到底想怎样”
元明清竖起两根手指“一,连本带利还我;二”拎起蕾丝花边裙,“穿上,跟我约会。”
“我宁死不屈不就是一点钱吗大爷我今天跟你拼了”陈跃进咬牙抽出一叠钞票“一百块的百分之十,那每天的利息就是十块钱,喏,老板刚发的年底奖金三千,先还你一个月的利息”
元明清收起一根手指,留下一根不急不缓地摇了摇,耐心说“跃进,利息可不是这么算的,第一天你欠我一百,利息是一百的百分之十,第二天你欠我的是一百加十元,利息是一百一的百分之十,依此类推。”
陈跃进眼神空洞“那我到底欠你多少”
元明清料想凭陈跃进的脑子绝不会计算这么复杂的数学题,便胡诌“不多不多,大概两万。”
陈跃进嗷地哭天抢地“杀千刀的高利贷丧尽天良啊逼良为娼啊”
元明清摸着下巴犯嘀咕冯趣哪根筋搭错了,到底怎么看出这小子喜欢我
陈跃进坐在国王坛的送货专用吉普车副驾驶座上,对着倒车镜哆哆嗦嗦地补妆,冷风嗖嗖地刮过,假睫毛迎风乱飘,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来摁住假发,哀怨地问“我们去哪约会”
“先去我家。”元明清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拗了拗倒车镜,漫不经心地瞥向十米之后的那辆计程车,不觉皱皱眉啧真难缠。
“去你家干什么”陈跃进警惕地一收领口,面露贞烈之情“我绝对不跟你独处,你别妄想了。”
“去接一个人,我们仨一起”
娘娘腔山呼海啸般嘶吼“一起3”
“你的表情好像很亢奋很期待啊。”元明清玩味地打量他。
“胡说”陈跃进惊惧地捂脸“你的思想真是太下流了”
“一起喝咖啡啦,明明是你下流。”到了自家楼下,元明清一踩刹车,一本正经地提醒道“记住了,你是我女朋友,要表现出很爱很爱我,如果露馅了,请连本带利还我钱。”
陈跃进衰衰地一点头“明白。”
不远处的计程车也停了下来,后排的江兆唯拉下车窗,举起望远镜,“约会怎么跑清清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