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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坛风云录 第13节

作者:恩顾 字数:17531 更新:2021-12-22 17:24:23

    40、妞爷该死

    元明清将贝乐伺候得舒舒服服地进入梦乡,这才轻手轻脚起身,向江兆唯打手语我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江兆唯还未答应,却见冯趣走下楼健步如飞的就往外走,他一怔,突然想起什么,喝了声“冯趣,你去哪”

    冯趣一步未停,转眼走到门口,“干你屁事”

    江兆唯大喊“你给我站住”

    当下,不仅冯趣诧异地顿住脚步,元明清也吃惊不小“江兆唯,你哪根筋搭错了”

    贝乐被吵醒了,揭下面膜,揉揉眼睛,“什么事啊你们又吵什么”

    江兆唯怯怯地看着冯趣,又问“你到底要去哪”

    冯趣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江兆唯无理取闹“不许去。”

    “神经病吧”冯趣点起烟,气笑了“你以为我是贝乐,会吃你这疯疯癫癫的一套”

    贝乐训斥道“兆唯,你吃错药了冯趣去哪你管的着吗”

    江兆唯走上前去拉着冯趣的袖口,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冯趣我,我,我虽然常和你拌嘴,但是,但是心里真的很喜欢你你别这样”

    冯趣不可思议,抬手一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江兆唯急得抓耳挠腮,贴着他的耳朵颤声说“你先别走,我们俩谈谈,只要你肯悬崖勒马,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冯趣别让我看不起”

    贝乐看不过眼,拔高嗓门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冯趣听江兆唯的话越说越不入耳,心里一团邪火歪七扭八地烧到了脑子里,气愤地推开他,质问“我干了什么事让人看不起了别偷偷摸摸的说,你倒是说大声点让他们都听听”

    “唉哈你干了那种事还理直气壮”江兆唯好心没得到好报,也火了,“不是我不给你脸,是你你你你自己不要脸,那就别,别怪我让你难堪了”

    冯趣撸起袖子“你说什么我到底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说清楚”

    元明清赶紧冲上去从背后搂住他“冯趣,冷静点,他可能对你有点误会。”

    贝乐也插嘴“江兆唯,你说的话太难听了吧找茬吗立刻向冯趣道歉”

    “等我说清楚,轮到谁道歉还说不定呢叫跃进下来,我们对峙”江兆唯跑到楼梯口处朝楼上吼“跃进陈跃进,你马上下来”

    不消片刻,陈跃进出现在楼梯口,茫茫然然地抓抓鸡窝头,“鬼叫什么啊”

    江兆唯问“你的彩票找到了吗”

    “没有啊”陈跃进一扁嘴,快哭快哭的模样“我这才忘了,你又往我心窝扎刀子”

    江兆唯遥遥地指向冯趣“在他那”

    冯趣了然,好歹是知道了江兆唯为什么发神经,他都快忘记那张彩票的存在了。而除了他之外,其余的人脸色骤变,刹那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贝乐瞪大眼,面露骇然之情;元明清下意识紧了紧手臂,将冯趣箍得更紧些,生怕下一秒就要起肢体冲突;陈跃进嘴唇抖了半晌,总算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我亲眼看到的”江兆唯痛心疾首地看着冯趣“我看到他在地下室翻书的时候把一张彩票塞进裤兜里”

    贝乐怒喝“江兆唯,你别造谣冯趣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江兆唯浑身炸毛,既委屈又愤恨,眼圈登时红了“你就会骂我他不是他不是,我是造谣的小人行吧老板,我真是受够你的偏心眼了”

    “你看到当时怎么不说,现在才说什么居心”贝乐随手抓个东西摔在地上,威慑力十足“你还跳反了你”

    江兆唯不甘示弱,也抓个东西摔到贝乐脚下,梗着脖子咆哮“当时我以为他怕我们会争着向跃进要钱,就收起来私下更妥善的交给跃进,所以我不敢吵吵,不揭发他。可他根本就没把彩票给跃进现在肯定是想出去兑奖我怎么能让他出门”

    “够了都给我闭嘴”元明清打断那两个人的争吵,“听冯趣解释冯趣,告诉他们,你塞进裤兜里的不是那张彩票”

    冯趣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粉红色的纸片,丢住炸雷般的一句话“就是那张彩票。”

    陈跃进的心理防线瞬间决堤,犹如精神崩溃般跌坐在台阶上,语无伦次地哭道“是你要的话,我不跟你抢,本来,本来就是借你的钱买的,你拿走吧,只是只是,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鼓励的话,都是假的吗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冯趣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这一次眼泪怎么也藏不住,无法控制地滑过睫毛滚落下来只掉一颗,再多掉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他看着面前那个哭成小孩子一样的窝囊废,气恨得太多,反而麻木了,什么都不想解释还没有等到他解释,还没有听到他的解释,他爱的那个人就不信任他了。

    元明清搂着他不撒手,哄宝宝般摇了摇“别哭,别哭,我不相信你是那种人,一定有误会。”

    贝乐走过来抽走那张彩票,“我也不相信,就算你真拿了彩票,我也不信你是要去领这笔钱”说了一半,贝乐盯着彩票,眼神一下子狰狞了“妈了个逼逼仔的一半号都对不上”

    陈跃进抬起头,打了一个泪嗝“啊”

    江兆唯下巴差点脱臼“啊”

    贝乐拿着那彩票直戳到陈跃进眼前“你他娘的给我看清楚,人家中奖彩票的号码跟你的八竿子打不着边”

    “这这这”陈跃进吓得肝胆俱裂,连咬了几下舌头,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抬眼求助地看向冯趣“蛐蛐蛐蛐蛐”

    冯趣冷然回望着他“我担心你有了这次经历会更疯狂的买彩票,就自作主张收起来了,想借这机会劝你戒掉。另外,整栋楼被掀了个底朝天,我可能拦不住老板打死你”

    天大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照亮惨遭洗劫的小厅堂,没有一处整洁,地上落满了瓷器碎片,空气中仍然翻滚着灰尘,五个人灰头土脸地站在废墟中,感慨良多,为了一张不存在的彩票,将以往的温馨小窝和相亲相爱一并搅得目不忍睹,不知什么时候能拾掇回原样。陈跃进百感交集,喷着清鼻涕又捂脸又抱头,又哭又笑,窝囊得人神共愤好不容易止住嚎啕,他连滚带爬地跑向冯趣,嘴里毫无意义地念叨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贝乐操起皮鞭扯了扯,一鞭子下去截断了他的去路,“去哪儿啊跃进妞。”

    陈跃进畏畏缩缩地呜咽“老板,对,对不起”

    “对不起老子一整晚爬上爬下,腰都快闪了,还费尽口舌安慰你”贝乐嫣然笑成一朵灿烂的迎春花,优雅地解开白衬衫的袖扣,将袖口往上撩,“这不是差一个数字,可是差了好几个呢,跃进妞,我叫您爷,妞爷,您玩儿我的吧”

    陈跃进慌不择言,支吾着颠来倒去狡辩“我我也是说好像,没,没说一定中啊,只说可,可能,好像中,中了,我买过那么多号码,哪哪哪能全记牢找到彩票对一对才知道到底中没中,没没没找到对一对怎么知道中没中”

    贝乐用两根手指夹着那张彩票,挑起陈跃进的下巴,“哈,哈,好像哈哈哈”

    江兆唯两腿直哆嗦“贝勒爷,冷静,冷静啊”

    “老板息怒啊,我打扫屋子,我给您揉腰,我我我”陈跃进毛骨悚然,颤抖成了一株可怜的风中杨柳。

    “冯趣,你不是想出去走走吗去吧,我放你一天假。”贝乐温温柔柔地说完那话,语调一转,杀气大盛,狞笑道“小明,把门窗给我关紧,别让妞爷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啦

    今晚还想要么

    41、成一对儿

    冯趣毫无目标地在前方疾走,习惯性的两手插在口袋里,路过早餐摊时停下来买一根油条,边走边吃。元明清跟在后面,抓紧时间买杯豆浆揣在怀里,跟上对方的步伐。

    不得不承认,冯趣走路姿势是他见过最潇洒的。冷面小白猫的长相虽平平无奇,身材却是一等一的极品,高挑瘦削、肌肉适中、细腰窄臀,走起路来无需耍酷,没有丝毫造作,步伐微微外八,步调雷厉风行,背影英气傲慢、阳刚味十足不管男女,但凡对男人有肖想,都抵挡不了那具身体的魅力,光看背影就足以勾人蠢蠢欲动了。

    没有目的地,冯趣只是在散心,呼呼带风地随便走走,脑子里只有走,眼里却没有留意走过的路,同一条巷子来回走了三遍,沿途在同一个摊位买了三次油条。

    娘娘腔真他娘的有本事,能把冯趣气成这样。元明清嘲弄地笑笑,说来,与冯趣认识四、五年了,只见他掉过两次眼泪,一次是为同居多年的前男友,另一次竟然是今早为陈跃进那厮遗憾的是,没一个靠谱,那位前男友比他整整大二十岁,而陈跃进还不如前男友。

    元明清留学念硕时拿了一个英国的建筑设计奖,同时获得最优奖学金,风风光光的回母校开一次讲座,而冯趣刚念大一,是他的同系学弟,两个人认识后互相交换联系方式,言语交流无比正直,因为冯趣完全不像个gay,更不像个纯0,他敏感的同类扫描雷达竟然失效了。

    后来元明清的学业由于贝乐一落千尺,硕士重修一年,没能顺利申请进修念博,就回到母校给一位教授做助手,跟冯趣的交流才频繁起来。无奈那段日子他和贝乐分居两地,贝乐身边男狐狸精不断,两人分了合合了分,搅合得他没法安稳工作,一怒之下把贝乐抓到自己身边看着,向旁人包括冯趣介绍贝乐,说是自己的好哥们不是为了隐瞒什么,确实是事实,他和贝乐纠缠了个半死,谈的是柏拉图,睡的是两张床。

    不想,没过几个月,冯趣不知什么原因毅然蹬了前男友,闪电跟贝乐搞在一起,私奔了元明清当真是欲哭无泪,辞掉工作一路追回来。

    冷面小白猫啊,多an的一个男人,刚柔并济,上床是淫猫,下床是型男,陈跃进那婆婆妈妈的蠢货,哪会知道这样的男人干起来有多销魂元明清回味起曾经把冯趣干的喘不过气的模样,淫打码小妖精表示我是纯洁的虫上脑地咂摸咂摸嘴,深觉择日不如撞日,自己很该乘虚而入,在前面的酒店定个房间,拉上冯趣临时来上一炮然后他给了自己一巴掌急死我了,肉兔子还光着屁股在床上等我呢

    前方的冯趣突然停下来,皱着眉旁顾左右,回头意外地看到元明清,他深吸一口气闭紧嘴,尴尬地拍拍胸口,同时冒出一声“嗝。”

    元明清喷笑,从怀里拿出豆浆,戳进吸管“喏,还热着。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走那么快别吃东西,会噎死的。”

    冯趣接过来连喝一气,这才压下梗在胸口的食物,抹抹嘴问“一直跟着我”

    “看你不高兴,陪陪你呗。”

    冯趣三口两口喝光豆浆,勉强笑笑“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别站在马路上吹风,”元明清拢过他冰冷的手,暖语道“走,去那家奶茶店喝杯热的。”

    冯趣举举空了的豆浆杯,“这个很好,谢谢,我回去了。”

    “你能别管陈跃进那智障吗”

    冯趣反驳“你能别跟智障一般计较吗”

    元明清耸肩“你都不计较,我计较什么只是心疼你。喜欢他就直说吧,如果他不愿意,干脆一拍两散。”

    “谁要你心疼恶心。”冯趣把豆浆杯丢进垃圾桶,沿着墙根慢慢往回走,若有所思地说“从今开始不喜欢了。”

    元明清亲昵地摸摸冯趣苍白的耳朵“傻小子,没有谁的爱情是一帆风顺的。”

    “不要你管。”冯趣偏头避开,眼神矛盾且诡异地端详着他这淫打码小妖精跳脱衣舞g贱的货表面老好人,对谁都暧昧体贴,陈跃进那智障肯定是着了他的迷魂药了。

    “那好,我不管。”元明清微笑“从今开始不喜欢了,说到做到哦。”

    冯趣收回目光,闷哼一声,心骂你这幸灾乐祸的狐狸精。

    陈跃进挨了半顿毒打,之所以说是半顿,因为贝乐狠揍他的时候发觉自己挥鞭子的姿态霸气狂野,堪称一道难能可贵的风景,便命令江兆唯搬弄全身镜,自己去换一身搭调的皮衣皮裤皮靴和皮帽皮手套再回来接着打。所幸陈跃进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智商,没有老实蹲在原地等揍,乘此机会咬断绑手腕的绳子,爬窗户跑了。

    冯趣沿原路踱回去,隔老远便看到陈跃进欲盖弥彰地蹲在一拨灌木丛后面,以为别人看不到他。

    冯趣目不斜视走过去,没走出五米,陈跃进果然抖着爪子追了上来,未语先落泪,若是个小白脸倒也梨花带雨招人疼,可偏偏是座金刚芭比,哭起来没有半分美感,让人想给他两拳。

    冯趣没心情动拳头,不冷不热地威胁道“再哭捏死你。”

    陈跃进拉住他的手,止住泪说“蛐蛐儿,对不起,我是个窝囊废,你不要生我的气。”

    冯趣抽抽手,挖苦“当窝囊废很骄傲是吧”

    陈跃进两只手齐上阵捏紧他的手不放“我错了,求你别不理我”

    “你想把我捏骨折”冯趣挑眉。

    “不不不”陈跃进赶紧松了些,右手与他五指相扣,唯恐会被甩开,又加上左手钳住他的手腕,“冯趣,你原谅我吧”

    冯趣不是矫情的人,很爽快地点点头“没问题。”

    陈跃进破涕为笑“那我们还是好朋友”

    冯趣言简意赅地给他一个字“是。”

    陈跃进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确实嘴笨,木讷讷地傻笑了一阵子,摸摸口袋,摸出仅剩的一枚硬币,讨好道“我给你买根冰棍”

    冯趣笑了笑,“好吧。”

    两个人手牵着手,和好如初回到小洋楼,好像早上那事没发生过,陈跃进一蹦一跳地推开门,粗声嗲气地嚷嚷“我们回来啦。”

    贝乐拎下别在腰上的皮鞭,冷酷一笑“回来就好,我们继续。”

    陈跃进咻地躲到冯趣身后去“老板,你饶了我吧”

    冯趣抬手挡下鞭子,“他昨天才住院回来,身体不好,要打过几天再打。”

    贝乐啐道“他真是被你宠坏了”

    江兆唯举着一个红苹果凑过来,巴结“冯趣唔,对不起,我刚才去买了苹果,给你吃,洗干净了。”

    “你没错,不用道歉。”冯趣拍拍他的脑袋,没有接苹果,往楼上且走且问“有热水吗”

    江兆唯摇着尾巴“有有有。”

    冯趣自言自语“嗯,我洗个澡。”

    陈跃进大尾巴似地左绕右绕紧跟着冯趣,走上几层台阶,扭头回来拿过苹果又连跳带跑地跟上去。

    江兆唯目视他们消失在楼梯口,鼻子微微泛酸,他问贝乐“冯趣和跃进是不是都不和我做朋友了”

    “是啊,瞧你办的破事。”贝乐摘下皮手套,照着镜子叹气,为没能打到陈跃进感到很失望。

    江兆唯茫然无措地扭扭手指,觉得自己遭所有人讨厌了自己只是想帮忙,可谁知道要怎么做才不糟糕呢他低下头,使劲揉揉酸涩的鼻子,蹲下来捡碎瓷片,眼圈儿红红的,用小孩子般委屈的口气语无伦次地抱怨“他们不和我好了,清清骂我,你也骂我,你最偏心眼了”

    贝乐一愣,说“喂,别捡了,过来。”

    江兆唯把大块的瓷片捡进垃圾桶,拿过扫帚清扫细碎的瓷渣,背着贝乐抽抽鼻子说“我不捡谁捡反正到头来都是我打扫,你就会使唤我。”

    “叫你过来没听到吗”

    “你又要干嘛”江兆唯的嗓音歪七扭八的,“咖啡都泡好了,就在你手边,还要我递吗”

    “什么态度”贝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吵架的时候你不是说受够我了吗”

    “怎样”江兆唯摔下扫帚,横眉怒目“你又要让我滚蛋”

    贝乐坏笑“哭了啊这次是真哭假哭”

    江兆唯抹把脸,傲慢地一扬下巴“假哭,眼睛这一圈都是抹上去的口水。”

    “那我尝尝这口水什么滋味。”贝乐在他眼角小嘬了一下,“呦,咸的。”

    江兆唯怔了半晌,揪住贝乐的衣领,撅起嘴像往常一样企图强吻,含糊不清地说“尝这里尝这里,新鲜的甜。”

    这一回贝乐没有踢飞他,而是顺水推舟地一搂他的腰带进沙发,亲昵地碰碰嘴,笑道“贱小子,别哭,我知道你没坏心,就是傻。”

    江兆唯张牙舞爪,吊着眼角恐吓“亲我要负责的做我男朋友”

    贝乐一点头“好啊。”

    对方答应得这么痛快,江兆唯接受不能,哑巴了,半天才傻愣愣地说“骗人。”

    贝乐吻吻他的鼻尖,唇角带着一抹轻描淡写的笑意“不骗人,我们试试吧。以后请钟点工,不要你做小保姆了。”

    江兆唯一正经起来反倒害羞了,巧舌如簧成了榆木化石,耳朵腾腾腾地红了,手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为了掩饰尴尬与狂喜,他慌忙抓起贝乐的手咬了一口,说“贝勒爷我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了精尽人亡

    42、助人为乐

    浴室里热气蒸腾,淋浴的水声缠缠绵绵地缭绕,浴帘后面那个影影绰绰的人影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毫无声息,像一棵沐浴春雨的小树。陈跃进穿着条裤衩,披着浴巾,小心翼翼地唤道“蛐蛐儿”

    人影微微动了一下,低沉地应他一声“嗯”

    陈跃进壮着胆子将浴帘拉开一条缝,装羞卖怯地捂脸“蛐蛐儿,人家也想洗。”

    冯趣抹开脸上的水,冷冷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很快洗完了,你等等。”

    “不是啦,”陈跃进害羞地扭动“人家跟你一起洗吧。”

    冯趣刷地拉上浴帘“死开。”

    陈跃进不依不饶,钻进一个头来,讪笑“我帮你搓背”

    冯趣张开五指,摁住他的脸推出去,不容置疑“不用谢谢”

    陈跃进犹如被主人遗弃的大狗一般,站在原处呆滞了许久,苦着脸自言自语“你还说不歧视同性恋”

    冯趣站在浴帘的那一边,百口莫辩,思来想去,只有三个字“我没有。”

    “骗人,都不敢跟我一块儿洗澡了以前你从来不拒绝我的”陈跃进悲不自胜,泫然欲泣地带着哭腔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这样”

    冯趣无奈“进来吧。”

    陈跃进得到一米阳光立刻灿烂,一脚跨了进去,飞快擦擦眼泪鼻涕,“蛐蛐儿,来来,我帮你搓背。”

    冯趣转身用背对着他“随你。”

    陈跃进握住冯趣的肩膀,掌心之下对方的肉体温暖有弹性,肌肤在朦胧的蒸汽中汗水交融,饱含诱惑力。陈跃进咽了口口水,暗地里给自己一巴掌不可以有这种下流想法,说好是朋友了

    “磨蹭什么呢”冯趣不耐烦地催促。

    “冯趣,”陈跃进抹一把被雾气熏糊了的双眼,“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不要变好不好”

    冯趣疲倦地点点头“好。”

    陈跃进欣慰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还能抱你吗”

    “抱吧。”

    陈跃进从后面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委屈地哽咽“蛐蛐儿,你别怕我,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真的”

    冯趣抬手摸摸他湿漉漉的头发,仰头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苦笑“我知道,我知道”

    立贴为证终于搞定老板了,普天同庆

    调教boss老板答应做我男朋友了,感谢兄弟们昔日的鼓励与慰问,特立此贴为证,鼓舞后来人勇往直前追求爱情

    排排做赤果果好久没见楼主,速度搬沙发占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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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大无朋抠直男君小菊花路过,哇给力

    狂怒的直男滚啊

    贝乐坐在笔记本前支着下巴,淡定地拉下滚动条,果然在即将翻页时又看到调教boss的发言今天我在打扫时他又唧唧歪歪指手画脚,我一怒之下摔掉扫把决定辞职哈,这一下把他吓坏了,他后悔地抱着我哭成了泪人儿,求我不要走,答应做我男朋友,发誓以后再也不随便乱发脾气。唉,伤脑筋,他就是仗着我宠他呦╮╰╭

    孤独的狗支持楼主,对付这种傲娇的高岭之花就是要软硬兼施

    装处谁有我强排楼上,楼主老板是典型的不挨操不老实,楼主必须代表月亮惩罚他

    呻吟的猪经鉴定,老板恃宠而骄,急需调打码小妖精表示此处很纯洁教。

    调教boss还在大放厥词看在他诚心悔过的份上,我给了他一个绵长甜蜜的亲吻,可惜楼主我经验稀缺,生怕会给老板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所以没能一鼓作气强打码小妖精升级g暴他,甚憾之烦各路英雄速速传我征服男人实践教程,待我学成归来,必定一举拿下这朵高岭之花,抱拳

    透视装爱好者楼主好温柔,我被感动哭了

    回老家结婚吧楼主真男人不解释

    贝乐搁下鼠标,扭头对着镜子做一个全脸按摩,以防止面部肌肉痉挛。

    一窝宅男们插科打混,翻了数页始终没人上教程,贝乐冷笑几声,从移动硬盘里搜索出一部适合江兆唯学习的gv诱人纯0教你如何征服男人,然后删掉文件名打头四个字,再上传到论坛空间,最后发帖。南柯记夜舞为助楼主早日达成心愿,已将珍藏教程发至论坛空间,请楼主自行下载。

    不出所料,这一义举又一次掀起回帖高打码小妖精咬小手绢内八跑过潮

    呻吟的猪饥渴男是好同志

    基情无限群宠小妖精名至实归

    爱狗狗爱生活饥渴男名副其实

    狂怒的直男这里什么时候变成gay的交流论坛了还上传gv让我等直男情何以堪真是太失望了

    鸟大无朋爱抚直男君小咪咪笑而不语。

    狂怒的直男滚啊

    请用力爱哥版主直男君所言极是,本论坛正直纯洁,严禁上传不和谐黄毒,待我先去下载此教程来看看再做裁决。

    贝乐不屑地嗤了声,关掉网页,拿上杯子起身,打开房门去倒点喝的。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江兆唯嚣张的笑声“哇哈哈哈从今天开始,请各位改口叫我老板,叫贝勒爷老板娘”

    随之是陈跃进呆呆的声音“啊为什么”

    “因为老板跟我交往啦口桀口桀口桀大家嫉妒我的话一定要说出来,憋在心里不好哒”

    冯趣窝在沙发里裹着毯子,膝盖上放一本杂志,啃着苹果冷冷地说“这小子幻想症又复发了。”

    陈跃进贴着冯趣一起看杂志,一会儿翻页一会儿递纸巾,狗腿地捡他的话尾重复道“就是,幻想症复发了”

    冯趣没接他的纸巾,丢下杂志坐到另外一张沙发上“想看自己去看吧。”

    陈跃进讪笑着合上杂志,心里拧出苦水来,凭自己的犬类第六感,他发觉冯趣嘴上说原谅他、不介意他是同性恋,但对他的态度却生分很多,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难以恢复原先那种自然亲密的关系,这真是让他痛不知揉哪,痒不知搔哪,坐立不安。

    “一个个坐沙发上唠嗑吃零食,闲着没事干是吧”贝乐走下楼来,训斥道“在小明没有请到钟点工前,先给我把工作场地整理出来。”

    “哦呦呦我的男朋友来啦”江兆唯一蹦三跳跑向贝乐“贝勒爷,快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关系”

    贝乐优雅地掸掸衣领,清咳一声,郑重其事地宣布“兆唯说的没有错”

    江兆唯搂着贝乐的脸啵了一下“亲个嘴儿”

    贝乐抹抹嘴,正色道“我看在他这么喜欢我的份上”

    江兆唯一掐贝乐的脸蛋“捏个小脸”

    贝乐面不改色拎开他的爪子,继续说“经过认真的斟酌,决定”

    江兆唯一拍贝乐的屁股“摸个”

    贝乐揪住他的头毛扯远一点,额上青筋暴起,面上笑容依旧“决定接受他的感情,跟他交往试一试”

    江兆唯一戳贝乐的咪咪“点个咪咪”

    贝乐忍无可忍,一脚踹飞他,“你再给我动手动脚,就立刻停止交往”

    陈跃进张口结舌,“”

    冯趣嚼着苹果“”

    贝乐走到饭厅,给自己倒杯咖啡,对着闪亮的钢精锅照了照,理理鬓发,整整领结,抬脚上楼。

    江兆唯张牙舞爪地尾随而上,“贝勒爷,亲一亲吧”

    “滚”

    “男朋友”江兆唯赖皮兮兮地缠住他,上下其手“嘴一个”

    贝乐停住脚步,转身居高临下的捏住江兆唯的下巴,弯下高贵的腰杆,旁若无人地吻上他的嘴唇。

    江兆唯原本就比贝乐矮,又低了两层台阶,边追边盯着贝乐的屁股非礼,没有料到贝乐会突然回头亲他,登时乱了方寸,忙踮起脚尖迎合。别看江兆唯口头上的便宜讨得欢实,其实根本是个雏儿,什么都不懂,贝乐勾住他的舌头轻咬一下,他害疼似的哼唧哼唧叫唤,舌头东捅西戳,也想勾贝乐的舌头来咬上一口,不想却咬到自己,疼得杀猪一样歪着脖子嘶叫。

    贝乐只好放开他,拍拍他的脸宠溺地笑骂道“小笨蛋。”

    “嘿嘿”江兆唯傻笑着挠挠脑袋,贝乐一跟他玩儿真的,他就害臊脸红,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冯趣将陈跃进的下颌骨往上扶了扶,叹为观止“真是骚货自有贱人磨。”

    回到自己屋里,贝乐锁好门,贴着镜子吻了吻自己,深觉自己虽然美艳动人,但江兆唯却更柔软可口,况且那晚吃了催情药后闹出的荒唐事还没忘干净,贱小子的反应既青涩又可爱,肉体也十分的诱人,想仔细品尝可不能操之过急,得见机行事。

    一个人色迷迷地回味良久,贝乐坐回电脑前,打开那个论坛的帖子,翻了数页后,看到调教boss的最新回帖怎么回事老子去亲一下老板回来,下载量就超过一百次不让下了弟兄们你们要这个教程干什么啊快给老子吐出来

    宅男们统一的矢口否认,孤独的狗我没下。

    装处谁有我强我也没下。

    排排做赤果果too

    卖腐去死去死谁下谁是gay‵′凸

    这就素该死的爱啊向毛主席发誓我没下

    占座专用马甲我刚才在跟美眉聊天,发生什么事了

    回老家结婚吧对gv不感兴趣的人冷笑路过。

    透视装爱好者谁下了砍手

    鸟大无朋我也没下,说不定直男君下了。

    狂怒的直男放你妈屁gv老子看多了,那种一个人自high的垃圾谁稀罕下

    装处谁有我强胡说24分钟时多了一个戴眼镜的猛男。

    占座专用马甲放屁,眼镜男明明是18分时来的。

    孤独的狗长不长眼啊18分来的那个没戴眼镜

    回老家结婚吧拜托你们看清楚哦,18分来了一个,24分又来了一个。

    排排做赤果果你们这些看电影不认真只会拉快进条的都给我闭嘴,18分来的那个是导演,递道具的。

    透视装爱好者你见过不穿衣服的导演吗

    这就素该死的爱啊不是穿裤衩了吗

    卖腐去死去死裤衩后来不是脱了吗

    鸟大无朋脱了也没干啊。

    狂怒的直男路过的工作人员不行吗你们真是思想龌龊这个论坛太堕落了

    调教boss我操你们快给我把教程吐出来啊啊啊啊

    请用力爱哥版主哥花了半个小时一分不差地看完,确定这是黄毒无异议,严禁再上传交流,违者封i一个礼拜。

    贝乐真是被这一窝无脑宅男打败了,无奈地给调教boss发站内消息,表示可以私下传教程给他,要多少有多少,并无条件随时随刻指导。

    很快的,江兆唯感激地回复群宠小妖精,谢谢你,你真是好人,等我攻下老板,一定请你吃饭

    贝乐面带笑容地敲下八个字助人为乐,不必言谢。

    作者有话要说快来告诉我骚包乐和小贱江这种攻受相处模式不是宇宙第一畸情orz

    43、各过各的

    傍晚,天边铺满红霞,印红了青石板街面和两侧古旧的小洋楼,各家院子里的花草都染成了红颜色,欧式栏杆拉出迷离修长的影子,别有一番梦幻般的情调。贝乐倚在窗边观赏,深觉此情此景天造地设,宛如童话,唯独缺少一个出尘美人,于是就穿戴成中世纪欧洲贵族青年模样,出门去溜达溜达弥补这一遗憾。

    一溜溜到了街头的宠物店,贝乐想看看江兆唯的那只狗崽。宠物店老板是个朴实利索的青年,姓俞,贝乐仗着自己比他大两岁,开口闭口叫人小俞。

    小俞在屋里扫地,见贝乐立于窗外探头探脑,起先还是往里张望,望着望着竟然面对玻璃骚首弄姿地摆弄起领花和礼帽,引得屋内一窝猫狗乱吠。就在贝乐要随手去摘窗台上的小菊花时,小俞探头问“贝老板,有什么事吗”

    “咳”贝乐飘然收回手,“路过,路过。”

    “那进来坐坐吧,喝点茶吃点东西。”小俞说“我今天进了很多狗粮。”

    贝乐优雅地点头,点完觉得不对味这话什么意思

    幸亏小俞接着说“所以屋里乱的很,你别介意。”

    贝乐挤出笑容,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寒暄道“哪里哪里,打扫的很干净了。”他偶尔会到宠物店里来玩弄小俞的猫狗,故而也不见外,随手抱了只大白猫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小俞端来一杯可可茶,“天冷了,喝点热的吧。”

    “客气,谢谢了。”贝乐环顾了一圈,犹犹豫豫地问“小俞,我家伙计搁你这的狗呢”

    “哈,差点忘了”小俞一敲头,蹬蹬蹬跑上楼,过一会儿捧着叽叽叫唤的小狗跑下来,满脸歉意“我怕放在楼下被大猫大狗们踩到,就藏我床上去了,结果忙忘了它,早上只喂了一次。”

    “哎呀呀,那可要饿死了。”贝乐着急地搓着手,他以前喂过小奶猫,知道这么丁点的小东西一天要喂很多趟的。

    “真抱歉真抱歉”小俞连忙从保温罐里拿出一个小奶瓶,“这不是忙晕了嘛。”

    正说着,墙角的一麻袋狗粮轰然倒塌,几只半大不小的狗一哄而上,摇着尾巴埋头苦吃。小俞怒喝一声,没能轰开它们,忙不迭将奶瓶交给贝乐“贝老板,你先喂喂。”

    “好啊。”贝乐屁颠屁颠接过奶瓶,捂在掌心觉得有点儿烫,便摇了摇,问“你怎么不像其他宠物店那样把它们都关笼子里”

    小俞奋力与狗夺食,“那它们要从早狼嚎到半夜了,这里不比商业街,周边都是居民,非投诉我不可。”

    墙角一溜猫砂,三只猫并排拉屎,一只小金毛学着它们弓起背竖起尾巴,用力用力柜子下趴着一只打盹的黑猫,身边窝了一圈仓鼠;一只两个月大的哈士奇锲而不舍地凑近一只肥硕的加菲,被挠了又挠;两只小比熊蹲坐在贝乐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奶瓶贝乐笑着摇摇头“真像幼儿园,幸好它们还能和谐共处。”一低头,看到大白猫一爪踩在狗崽脸上

    狗崽咿一声惨叫,尾巴有气无力地抽搐。贝乐惊吓不小,赶紧拎开大白猫,把狗崽捧在掌心给它揉揉脸,“喂,死了吗”

    狗崽虚弱地歪过脑袋,用粉白鼻头撞撞他的手指,接着叼住吮了吮,这一吮便再不松口,什么也没吮到,竟然也吧唧吧唧地眯起黑豆眼,一脸享受地抖动后腿起来。

    贝乐知道它是饿坏了,忙拔出手指换奶嘴塞进它嘴里,哪想它吐出奶嘴,咿咿叫着冲贝乐张大嘴,几乎透明的粉色薄舌头抖啊抖,小眼神可怜的要命。贝乐拿手指给它,它安静吮,一换奶嘴,它就声嘶力竭地悲号,蹬着四爪寻死觅活,死活不肯吃。没法子,贝乐只好在手指上挤一点奶给它吮,吮完再挤一点喂。

    吃得开心了,狗崽小幅快速地摇了摇尾巴,黑豆眼含着水光,满足地哼唧嗫嚅。

    贝乐忍俊不禁,埋下脸亲了亲它滚圆的小肚皮,觉得它像足了某个贱小子。

    小俞忙完了,走过来看着贝乐喂它,闷闷地发笑“哈,它在我手上挺乖的,一见你就撒娇,看来是很喜欢你啊。贝老板,你带回去养吧。”

    贝乐冷傲地扭开头“我才不呢。”

    元明清找来两个钟点工打扫,江兆唯和陈跃进搭手帮忙,好歹把小洋楼整理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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