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说着,又停了下来,低声骂了自己一句,站起身就是冲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简明希,对不起,都他妈是我混蛋,当时愣是把你一个人放在那里,害你被那混蛋带走了,要是你想解气的话就照着我打吧,我肉厚,不怕。”
哎呦,瞧这孙子厚道的,还真以为是自己的错了,你说我是不是得心虚一下。
额要有这种情绪真困难还是算了吧。
不过作态嘛,咱也会。
我赶忙连连摆手,“说什么呢,都是我自己乱跑惹来的,跟韦韦没关系。”
“能没关系么,钧同当时气得差点就把我给发配到非洲去了。”韦斌瞄了一眼淡漠的喝着茶的赵钧同,语气里深有怯意,“我要是把你跟住了你还能生病”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都是小毛病,你不用放在心上。”然后又求助一般的看向我身边的孽畜。
赵钧同放下茶杯看了韦斌一眼,“坐吧。”
“唉唉。”韦斌哈哈笑了起来,看起来是生命值又重新满血,“我当你们都原谅我了啊。”
韦韦,你难道都长这么大了,骨子里的奴性也跟着涨
这时候就轮到苏氏无机生物了,估摸着他也知道话题的重心开始转移到他的身上,所以只见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看向我,仍旧保持着他飘然无尘的笑意,问道“你下个月有时间么”
嗯怎么,又是冲着我的难道又要给我下套
心里打个突,这家伙不能耐着点么,怎么还不知道老子现在是职业宅男,缺什么就是不缺时间
不过想想前几天遇见的季涛,老子觉得老子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苏航文见我点了点头,便又从西服的内兜里掏出两张红艳艳的请帖,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向着我们推了过来。
“绮萱和季涛下个月中旬举行婚礼,”苏航文敛着眼睛顿顿,又笑了笑,“我希望你们能来。”
孽畜的脸色微微变了下,老子内心冷笑了一声果然,如今这无机生物还是察觉了季疯子的不对劲又来维护她妹妹了。
我说你个孽畜这都交的是神马朋友,一个个自私自利的,不是自己圈子里的人,怎么伤害就都不在乎了
老子他妈今天不整死你们就不姓简了
我怔怔的看着那两张喜帖,整个人似乎都木了。
“不不去”
赵钧同握住我的抖着的手,拧起了眉,“阿希”
我回过神儿来一般,呵呵笑了下,看向孽畜眼神急急的求问道“我跟他们没关系,就不用去了吧”
赵钧同顿顿,“嗯。”
“简明希”
“苏先生,”我打断苏氏无机生物的话,“非亲非故的,我身体不好,就不去了。”
苏航文一怔,然后笑笑,“怎么会非亲非故,既然都是认识的,来热闹一下”
“苏先生,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再参与了。”
“”
“苏先生,你没经历过的。”
“”
“只有亲吻别人的脚面才能喝到水。”
“”
“只带了短短几天的分腿器,就能再也合不拢腿了。”
“”
“到了最后,连像一个人一样站着的资格都没有,每天只能在地上爬来爬去。”
“我我已经疯过一次,死过一次了。”我抿了抿唇,抓着孽畜的手轻轻颤抖着,扯了嘴角勉强笑笑,“我现在我现在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我求你”
“求你”
“不要不要再”
我哆嗦着说不出话,干脆就站起了身,“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下。”看了眼神色怔愣的苏航文和满脸震惊的韦斌,胡乱的点点头,“抱歉。”
刚要迈出去腿,胳膊却一下就被人抓住了。
“简明希”苏航文话刚起一个头,他抓在我胳膊上的手就被赵钧同扣住了腕子。
我惊讶的看向赵钧同。
他却没有看我,反而一把将我揽在怀里抱住,将苏航文的手一下就掰了开。
苏航文静静看着赵钧同,“钧同”
赵钧同淡淡道“我和阿希下午还要休息,”他顿顿,又道“你们可以走 。”
话一说完,他就拉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往屋子里走。
韦斌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急得抓耳挠腮,“钧同,你误会了,苏王八不是”
赵钧同“咣”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挡住了韦斌剩下的话。
一进了屋子我立刻甩了他的手往扒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阿希”
“嗯”我仍旧扒在门上,换一边耳朵继续听。
赵钧同沉默了一会儿,“你”
终于听见外面大门关上的声音,我根本没管孽畜要说什么,打开门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我了个去这么多好东西”老子翻弄着桌子边的礼品兜子,嘿嘿直笑,“这就是燕窝高级货啊,我还从来没吃过了,呦嚯,这么大个的人参,是真的么。”
“”
“嗯这又是什么不是英文吧,”我扭过头去举着罐子冲着孽畜,神色激动,“你看得懂么补什么的很值钱么”
赵钧同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抬手抓过我的手腕吻了下来。
唇齿间吞下了一声笑叹。
“你啊”
干嘛你个畜生又占老子宜
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植物人的杯具人生紫叶枫林 vchater14v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衣柜中嵌着的镜子里的景象,暗中摇摇头,又脱下身上的薄毛衣,穿了件秋衣,转而又在几层衣服里一顿扒拉,扯出一件一看就很旧,但洗得却很干净整洁的衬衫,穿上后一颗颗的扣好扣子。
抚了抚衬衫上的褶子,又拿过绝对算不上高档,甚至在某些人败类眼里能称得上是的十分“寒酸”的灰西服套在外面。
这可都是我珍藏了许久的古董啊,好多年都没穿过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衣服明显的有点肥了,不过还不会让人看上去太过别扭,所幸经过这些天好吃好喝的被伺候,肉还是长了些。
毕竟先前拿孽畜的衣服试过,我穿身上都能逛荡着带起风来。
拿出条跟这西服颜色相配的黑色领带,有点生疏的打上结,再照照镜子。
看着镜子里苍白着一张脸,打扮得干净利落的瘦弱家伙,老子微微挑了下眉。
这几年自在惯了,衣服什么的都随意,相反这种正式场合需要的打扮倒是没怎么再穿过。
感觉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别扭。
来回反复抿了抿唇,让其总是发白的颜色变得正常了,又用手拍了拍脸颊恢复点血色,再看看镜子,果然健康不少。
挽唇微微一笑,眼睛也略略弯了下,透出点明亮的色彩,再配上打理的分毫不乱的卷发,挺直的脊背,整个人立刻显得温雅而内敛,隐隐透出一抹清俊干净的书卷气。
正版“简明希”新鲜出炉还热乎乎的哩
我走出卧室,看着正在沙发上坐着看杂志打发时间的畜生,轻轻的敲了敲手边的门框。
赵钧同听见声音后抬起头看向我,然后就怔住了。
我迈着矫健沉稳的步子走过去,向着他伸出了手,礼貌微笑。
“赵先生,你好,我是简明希。”
“”
垂了垂眼睛,收回还悬在半空,对方没有丝毫意思要回握的手,再抬起看向沉默的孽畜,抿唇而笑,带着几分客套的谢意,“我们家阿希,这些天多亏你照顾了。”
“”
“前些年发生的事,”我顿了顿,“我也谢谢你的帮忙。”
我又看了看仍旧一言不发的孽畜,想要通过观察的表情来判断他的思想,结果是无果。
略微眯了下眼睛,决心下猛药
“赵先生,我听说听说季涛要结婚了。”我又垂下眼睛不让他看见我的情绪,“虽然这个要求可能有些无理,不过,”再抬眼看他,“不麻烦的话,能带我去看一看么”
“”
我擦你个畜生今天吃哑巴药了给点反应配合下行不行
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抱歉,我”
“阿希呢”
嗯
我愣了下,看着孽畜,怎么突然问这个
赵钧同也看着我,顿顿,又问了一句,“阿希呢”
回过神儿来,我装作沉吟了一下,“他现在还睡觉。”顿顿,自嘲的一笑,“我也就趁这个时候,才能出来说说话。”
赵钧同沉默。
老子也沉默。
赵钧同眼神锐利。
老子的小眼神也锐利。
赵钧同放下杂志,站起身往他的卧室走。
我正瞪着眼看他后背,他突然就转回身,弄得我表情险些就没调整回来。
他看着我,“你是,明希”
老子装作一怔,然后紧紧抿着唇,点头,苦笑。
赵钧同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一口气提上来,安静的站住不动不语。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回他的卧室。
擦你这神马意思
我这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有多难受你知道么知道么知道么
我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多小时,看着那关得严丝合缝,令人发指的房门,简直恨不得一个迫击炮轰过去,把里头窝着的孽畜揪出来用机关枪也突突他半小时。
正当我忍不住撕去伪装上去踢门的时候,赵钧同就开门走了出来。
瞬间压下狰狞的表情,我看着一身比我这身上的料子高档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黑色礼服,优雅而沉稳的孽畜华丽丽闪亮亮的出现在我眼前。
他此时正夹一个样式简约的白金的领带夹,然后手指头灵巧的扣着蓝宝石袖口,敛着表情,仍旧一言不发的走向门口。
我眼睛飘飘悠悠的跟着他袖子口的路线开始动,然后在他看过来时又赶忙调节成正常视线迎视着他。
赵钧同顿顿,“走吧。”
我做怔愣状,然后反应过来感激的笑笑,“谢谢。”也压住步子不显得那么兴奋的走向门口开始穿鞋。
赵钧同手臂上搭着我们俩人的外套,另一手伸过来扶着我,安静了一瞬,突然道“想要么”
我正扶着他的手提着鞋跟,看着伸到眼前散发着动人光晕的蔚蓝袖扣,没过脑子的下意识就的回答,“想。”
啪的一下捂住嘴,我惊恐的瞪着孽畜。
赵钧同牢牢的抓住我的手,露出个微笑,眼睛声音里透出无限温柔,“去了,你可不要后悔。”
我立刻干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愿意出门,就不去了,”凑过去抱着他抓着我的胳膊蹭蹭,眨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做娇羞态柔柔笑道“咱们,咱们可以在家玩,新买来的ii还没过瘾了。”
赵钧同笑笑,握着我手腕的力气一点都没松,甚至更大了些,拉着我就开了门。
“那这不是可惜了你这么打扮不就是为了难受他们的不难受不是也能膈应膈应”
哎呀孽畜以乃这等身份地位,学识经历,怎可说出这等粗鄙腌臢之语
老子的用词习惯可是有版权的你他妈缴税了么
好几日没能踏出屋门,按理说这次一出来就跟放了风的犯人一样,那应该是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要多欢快就有多欢快。
可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孽畜气势太强大,一路上无差别无间断施放冷气,方圆百米内持续出现浓浓的攻击型能量频。
问题是这种情况下这畜生居然还是带着笑的
一路行驶这么久,由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来的听之任之,朕的情绪已然稳定不可摧,达到了破碎虚空的境地
伟大的心胸,应该表现出一样的气概用笑脸来迎接悲惨的厄运,用百倍的勇气来应付一切的不幸
咱决不能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跟任何畜生计较
在酒店礼堂门口接客的苏仙人看见我们后明显的也吃了一惊,那一惯云淡风轻,万物不萦于怀的表情,都出现了不可忽视的错愕。
苏航文看了看赵钧同,又看了看我。
这不奇怪,那天摔了脸子后韦斌也有帮着他打来电话,但一律被孽畜义正言辞的拒绝,其二人情谊之破裂,不言而明。
对于突然又改了主意出现,并且提前还没有一点通知的我们来说,他不奇怪才是真的奇怪。
我也看了看孽畜。
把外套交给保安,赵钧同将在来的路上买的礼品盒子交给无机生物,只冲着苏航文淡淡的点点头,就环着我的腰开始往里走。
苏航文怔了怔没说话,直到我走过他身边时,才不期然的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谢谢。”
我看向他。
他也正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冲着他礼貌的笑笑。
苏航文镜片后面的眼神闪了闪,也笑了笑。
妈的,要不是这几天搁家里头关着太憋屈,闲着没事瞎琢磨以至于突然悟了这个无机物的意思,你当老子真愿意来
不过也好,机会难得,能顺便恶心恶心你们爷也能不枉此遭。
嘿嘿,嘿嘿。
婚礼是下午开始,新郎和新娘还都没出现。
再转回头来,宴会里头已经有了不少的人,一个个打扮的人五人六,无论男女都是衣着光鲜,举止高雅,在几个装点雅致,盛放着食物的桌子旁要么举着酒,要么牵着伴,有说有笑的。
不过等着我和孽畜进来后,其中有不少人都静了一下,看向我们的眼神中各种含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尤甚。
这些人看完了孽畜又看我,然后又都以极其自然的方式收了回去,继续与身边的人笑言,间或自以为没被发现的指点我们俩一两次,悄悄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