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涛紧紧的贴着我的脸,一片温热的液体也顺着一滴滴的流了下来,划过嘴角,竟然是咸咸的味道。
他又笑了笑,将我搂的更紧,“你现在肯定也根本不屑要我的道歉的,是不是”
“嗯,我就是个白痴,就是个笨蛋,竟然把你从我身边推开。”
“我竟然会掉进那群人的圈套,被钱都迷了眼睛,竟然都看不见你还在我身边了。”
额头上被人哆嗦着亲吻着,就好像自己被当做易碎的珍宝一样,窝在对方的怀里,被小心翼翼的对待着。
“你看,我又在推卸责任,真是个畜生对不对”
“其实,我有在惩罚自己,”季涛低声的笑着,就像个要急于表功的孩子一样,“明希,我真的有在惩罚自己的。”
可过了一段时间,他又一句话都没有说。
安静的病房,竟然带着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抑。
季涛又将头埋在了我的脖颈处,紧紧地攥住我的手,不到片刻功夫,我的衣服上氤氲了一大片的湿气,在这冰冷的病房里更是带起一阵寒意。
对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哽咽,却都死死的压在喉咙里,努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是,我把咱们的戒指都弄丢了”
“怎么办”
“回不去了”
“明希我该怎么办”
“我们回不去 ”
“下辈子”季涛手臂上的力量更大,似乎要把我揉到他的身体里一样,呜咽的声音喃喃着,“要是有下辈子”
“扣扣。”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和一个人的喘气声,好像是急急忙忙赶来的。
季涛倏然停了声音,动作也僵硬住了。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轻柔的抬起我重新放回床上。
温暖的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我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抓回来,可又一下子惊过神儿来,死死的抓住床单。
季涛给我盖被子的手顿住了。
接着,就听见他笑了笑。
额头被亲吻了一下,季涛站起身,给我掖好被角。
“交给你了。”他离开床位,向外面走去,“他有点低烧,点滴快输完了,你好好照顾他。”
过了许久,才听见了赵钧同的声音。
“你要去哪”
季涛没有立刻说话,反而是安静了一段时间,笑了笑,“去做我该做的。”
“季涛,你还有未婚妻和孩子,”赵钧同顿了顿,“别做傻事。”
“未婚妻孩子”季涛低声笑了笑,“是啊,还有他们。”
“季涛”
“赵钧同,”季涛打断了孽畜的话,“你答应我。”
“我请求你答应我。”
“”
“好好照顾他。”
“”
“不管他遇到了什么事,不管他变成什么样。”
“你不要让他再一个人了。”
“他很害怕一个人的。”
赵钧同沉默了下,“好。”
季涛似是笑了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赵钧同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走过来,进了病床见到我后,怔了一怔。
我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赵钧同坐到床上抬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的擦拭着,“别哭,阿希。”然后又伸出胳膊,一下将我揽在怀里,紧紧的抱住。
“我在这里了,”虽然刚从外面进来还带着寒气,而不倒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胸膛就重新带来了温暖。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我将头搭在他的肩上,看着病房门口,轻轻的笑了起来。
“孽畜,你他妈什么破眼神。”
“我没哭呢。”
“看清楚了,这可不是老子出的水。”
在很久很久之前,“明希”的眼泪,就已经流光了。
而我,根本就流不出一滴的泪。
植物人的杯具人生紫叶枫林 vchater13v
“我在九号桌,”我盯着笔记本屏幕,推着旁边坐着的赵钧同,“你快点。”
赵钧同“嗯”了一声作为回应,抱着我看着另一台电脑,笑笑,“进了。”
我一手勾着他搭在我腰上的指头反复揉捏,凑过头去看他的屏幕,“这回抽中什么了”
赵钧同顿顿,“内奸。”
我听后一愣,然后抓着他的手就是一阵灭哈哈的猖狂大笑了起来,“你个畜生这回看你还死不死”
握住鼠标就开始选角色,老子中奖了,是忠臣,我他妈不砍你砍谁
赵钧同竟然也笑笑,胳膊上使出点力气将我拉到怀里,“你先让我帮你杀几个反贼再砍。”
“没问题”我顺势倚在赵钧同的身上,两眼放光的盯着牌面上的被我插了个内奸旗子的甄姬,用脚背勾着他的小腿摩挲,嘿嘿笑着,“寡人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爱妃”
赵钧同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亲了下我头,只笑笑的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无比悠闲的看着我玩的起劲。
要不说孽畜就是孽畜啊,那身份隐藏的,反间计、苦肉计、声东击西、暗渡陈仓用的那叫一个溜,好像都不用想就能直接出牌。
天知道他是两天前才刚学会规则的。
瞧瞧,多他妈阴险啊,这桌上除了我其余六个人竟然没一个人来打他,以至于我现在十分怀疑,他甚至还用了美人计甄姬,来迷惑我们广大哥们的雪亮眼镜儿
擦你个脑子进水的主公竟敢挡我你他妈什么智商知不知道咱俩是一拨的
再烦,再来烦我就把你绑到草船上借箭去
眼看最后只剩下我、孽畜、和主公三人时其间孽畜以他的狡诈无耻引导主公杀了另一忠臣,终于有个反贼看出门道,蹦出来在聊天框里大骂了起来。
其言语之粗俗,用词之垃圾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且目标直指我和孽畜,直言不讳我们暗中组队行为的卑鄙恶劣。
老子看见后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蹭的一下就兴奋了起来。
我了个去我们家孽畜就算再阴险也是你他妈能骂的竟敢撞到爷爷头上
你才买中石油了你们全家都买中石油了还买中石化了
你看你选那人长的贱样,满脸大疙瘩还非要说是非典时期带口罩捂出的痱子,人家一群大雁往南飞看见你那张脸扭头就蹦了西了,你看你长的多有威慑力啊
一群sb往南飞,一会排成s,一会排成b,难道还要怪我们这些高智商人种了
正当老子发挥长时间赶稿码字的飞速技能与激情与其对骂不断滔滔不绝的时候,赵钧同已经控制着他的人物,万箭齐发,瞬间将我与主公秒杀,毫不留情。
“”
赵钧同揉了揉我的头,看着屏幕上计算出的得分,又笑笑,“没想到当内奸,得分还挺多。”
老子唰的一下扭过头去,露出血盆大口,掐着他脖子,“你你”寡人果然不能相信你这两面三刀、表里不一、阳奉阴违、口是心非的贱人
赵钧同一爪子抓住我的两个手腕十分轻松就的将我的气得直抖的手从他脖子上拉开,我一下就长了嘴亮出利牙,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磨
赵钧同皱了皱眉,手慢慢的顺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就跟哄孩子似得,“饿了”
“是啊”我恨恨的松开牙里咬着的肉,做“皿”状对着他,“嗷嗷待哺呢”
赵钧同看着我,突然就笑了笑,凑过来亲了下,“总算精神了些。”
我闻言心里一跳,敛下眼睛遮掩神色,笑笑的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
打变态过程很过瘾,可打变态的后续,却很悲催。
因为突发的不可预料事故的发生,事后为了逃避责任,躲开惩罚,咱只能打感情牌,玩心理战。
撞见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敌人,好不容易逃脱出来的咱会落下点心理阴影是多么的正常,不良回忆在脑中重现是多么的正常,身体会有不良反应来作为情绪激烈的结果也是多么的正常
所以当天晚上从医院回来后,老子一咬牙一跺脚,为了民族大业,为了国家兴旺,为了全人类的解放,这病,咱装定了
既然目标已经确定,那就要进行严格正确的实施方案,趁着孽畜回屋睡觉的时候,咱悄悄地打开了自己屋子里的窗户,吹冷风。
唯一杯具的是,结果太好了。otz
那季疯子给我送去的是个毛医院啊,明明打了点滴竟然最后还能引起高烧,妈妈地,险些就转成肺炎了,这让我整天脑子浑浑噩噩面对着请假在家对我进行全方位不间断照顾的孽畜情何以堪。
尤其是现如今到了晚上竟然还莫名其妙的跟他睡在一个床上。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赵钧同摸了摸我的额头,又抬起我的下巴用他自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才两手环着我的腰将我拖起来,往屋外走,“想吃什么”
内心含泪一叹,我只得强忍情绪,卑躬屈膝,像个八爪鱼一样攀在他的身上,双手揽着他的脖子双腿夹着他的腰,
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他脖子上被我咬出的牙印。
“我要吃肉。”
赵钧同双手拖着我的屁股抱住我,走向厨房,“好。”
“炸鸡。”
“不行。”
“烤鸭”
“那个油太多,换换。”
“我就吃”
“不行。”
“就吃”
“不行。”
“我他妈咬死你信不信”
“随便。”
我内心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窜,正打算跟着孽畜放弃言语交流,实行武力沟通的时候,就听见外面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老子狰狞着脸怒气四溢的瞪过去谁他妈这么不开眼敢打断老子咬畜生的好事
赵钧同闻声关上刚刚打开的冰箱,拖着仍旧挂在他身上的我往门口走,刚握住门把手,就被刚从猫眼里看清外面都是谁的我按住了手腕。
他转头看看我。
我松开他跑回沙发上坐下,抚了抚睡衣上的因为刚才跟那孽畜腻歪而落下的皱褶,又对着前面液晶电视的反光,好好的扒拉了一下刚才被孽畜揉的快成了鸡窝的头发,然后才看向孽畜。
赵钧同顿了一顿,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边耳朵上的头发。
老子又转头看向电视屏,妈的,卷发就是难伺候,又给我闹金鸡独立
狠狠的抹了两下还压不下去这缕头发,我左右看了看没找见水杯,直接摊出手掌“呸呸”了两口唾沫,又抬手抹了抹头发,扭头朝孽畜看去。
赵钧同看着我,不说话。
我瞪着他。
他仍旧一言不发,顿顿,又默默的转过去头,按下门把手。
你他妈这什么态度
“钧同。”
“哈哈,赵爸”韦斌眼神躲闪的笑着,“最近过的怎么样”
赵钧同看来看门口的两个人没有说话,转身就走了回来。
门外的两个人也走进了屋子,走在后面的韦斌很顺便关上了门。
我看见这两人,做出怔然的样子,然后站起身微笑点头,“韦韦。”又看向走在前面的那个快成天仙的家伙,抿抿唇,笑笑,“苏先生。”
苏航文看看我,静了下,微笑,“你好,打扰了。”
韦斌这时也走到沙发边,抬手就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呦,简明希,身体好点了么”他边说着,边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几个礼品盒子放在桌子旁边。
“好多了,让你费心了。”我看着那堆包装精美的高档营养品,这得他妈多少钱啊,赚了
“嗨,你还总跟我客气什么”
一大神一孙子皆落座稳当,我微笑,“你们等等,我去冲杯茶来。”赵钧同这时候走到我身边,神色关切握了我的胳膊一下。
内心里鄙视的翻了个白眼,我拍了拍他的手,低声温和道“没事。”又向着沙发上的两个人笑笑后,才转身走向厨房。
“唉,赵爸,你老婆还真温柔,”韦斌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要是我有这样一个陪在身边,我也不找女人了。”
孽畜沉默,老子却眯了眯眼。
孙子,想死是不是。
等我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过来,这几位仍旧在那坐着,一个个都跟大爷似得等着人伺候。
将杯子摆好,我刚在孽畜身边坐下,就拉过他的爪子握在手心里,攥着。
赵钧同看了抿着唇的我一眼,回握了下手掌。
“我说赵爸啊,”韦斌明显的没话找话,笑道“简明希看着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再去看看医生”
没有一个人说话,冷场的更厉害了。
韦斌估摸着也是觉出说错话了,脸上僵着笑在座位上缩了缩,又求助的看一眼苏仙人。
苏航文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垂着眼睛一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此时抬眼看了看我和孽畜交握的手,静了下后,又看向赵钧同,用他那清廖的还带着仙气儿的声音开了口,笑着道“钧同,我听说你好几天都没去公司了。”
赵钧同听后看向苏航文,仍旧一言不发。
“二十多年的交情,”苏航文顿顿,“我们真要这样,再也做不成朋友了么”
我听到这里自然要面上带出几分尴尬,想要站起身来,“额,你们肯定有很多话要聊,我就不”
赵钧同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坐回来,淡淡道“你在这里,不用走。”
我看看周围三人,又挣了挣赵钧同握着我的手,不果,便顺势又坐下,略有几分局促。
你当老子真想走了不在这儿呆着怎么知道你们又有何阴谋
赵钧同看着茶杯安静了下,又转头看向韦斌和苏航文,“你们现在来还有什么事。”言外之意何以理解为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
苏航文没有说话,韦斌却开了口。
“我这是看钧同说前几天要照顾简明希太忙了不好见客,才现在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苏航文轻冷笑了一声,韦斌立马改嘴,“前几天你的火气还没下来我来不就是直接往枪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