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小圆脸,五官都小小的,凑在一处却十分秀气,让人看了忍不住升起爱怜之心。
叶三奶奶忍不住泣泪,“谢谢大嫂,可是你为我得罪母亲,我心里过意不去”
许嘉仁眨眨眼,“谢我什么呢我什么都没做啊”
两个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叶三奶奶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嫂,之前听说你病了,我一直没去看您,因为”
叶三奶奶咬着嘴唇,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许嘉仁却心中了然,因为叶柏昊和叶柏荃走动不勤,连带着女眷也没有往来。
窦氏不喜欢叶柏昊,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和叶柏昊多多亲近。不过很奇怪的是这叶柏荃和叶柏杉都是窦氏所出,两个人一母同胞,兄弟之情却也寡淡的很,是以这叶家的三个少爷谁也不怎么搭理谁,兄友弟恭的这幅画面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叶家的。
许嘉仁对叶三奶奶笑笑,“你别说了,我心里都明白,你大哥腿脚不好,平日里都很少出门,他也不是有心和你们生分的。”
叶三奶奶很了解自己的相公叶柏荃,他看不上叶柏杉那副玩世不恭的做派,所以根本不屑和叶柏杉为伍,而对叶柏昊却多有敬重,只是中间隔了窦氏,而叶柏昊为人又孤高冷傲,所以才不敢多加亲近。如今大嫂待她和善,如此倒不失为一个和大房结交的契机。
叶三奶奶忽然道,“大嫂,其实我心里藏着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告诉你怕你生气,不告诉你又怕你受人蒙蔽”
许嘉仁眉毛动了动,“弟妹有话直说吧。”
“你院里是不是有个生的很俊的丫头”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许嘉仁从窦氏院里回来便差人备车去了鄂国公府。
门房见了许嘉仁“咦”了一声,“五姑奶奶怎么也来了”
“嗯什么叫也来了还有谁来了么”
门房一边差人去报了信,一边对许嘉仁道,“五姑爷啊,他一大早就领着两个人求见老爷。”
叶柏昊来鄂国公府干什么呢
据许嘉仁所知,他们翁婿俩往来并不频繁,自己是他们唯一的纽带,叶柏昊来她的娘家为什么不事先告诉她一声呢。
带着这种疑问,许嘉仁径直去了许洪业的书房,可还没踏进门,便听见许洪业的怒吼声。
“叶柏昊这是我们许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插手”
许嘉仁停住了脚步,对妙梅做了个“嘘”的手势。
妙梅去垂花门那守着,许嘉仁蹑手蹑脚的溜到廊下,将耳朵贴在门上。
“岳父大人的家事小婿无权过问,只是人命关天,这已经不单单是鄂国公府的家事了。”叶柏昊低沉平和的声音听起来那么从容不迫,更对比出此时的许洪业有多么慌张凌乱。
“那你到底想要如何仅凭那两人的一面之词你就要把你岳母送去见官”
许嘉仁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听里面两个人的动静似乎要打起来了,许嘉仁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劝架,猛然间门就开了。
伴随着许洪业的一声爆喝,“叶柏昊,你站住――”
许洪业和叶柏昊都没料到许嘉仁会在门外偷听。
许洪业站在原地没动,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
“老五”
许嘉仁给许洪业行礼,又走过去像以前一样亲密的挽住他的胳膊,“爹爹,女儿刚进院子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女儿还在想到底是谁惹您发这么大脾气呢,原来是柏昊啊”
许洪业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目光望向站在门口的叶柏昊。
叶柏昊背对着他们,要背挺的笔直,许嘉仁试探的叫了声,“柏昊”
叶柏昊静了片刻,总算回过头对许嘉仁笑了笑。
许嘉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许洪业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转而问许嘉仁,“老五,今天怎么忽然回来了,事先也不打发人来说一声,早知道你今天回来,爹就叫下人备置好酒好菜,咱们父女俩好久没坐下来好好聊聊。”
许嘉仁人虽然站在许洪业这边,可是时不时就看向叶柏昊。
叶柏昊自己站在那里特别孤独,门槛内外是两个世界,她和许洪业是一家人,而叶柏昊是自己一个人。
她夫君和她爹爹吵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谁对谁错,而她首先却是安抚她爹爹。
许嘉仁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叶柏昊,不知不觉就送了挽着许洪业胳膊的手。
“都是女儿鲁莽了,女儿下次来一定提前告诉父亲。”许嘉仁道,“今天女儿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许嘉仁和叶柏昊上了马车,许嘉仁用小指头勾勾叶柏昊的袖子,“你不高兴了”
叶柏昊抿着唇,深吸一口气。
好半天才耐着性子问她,“怎么忽然想回娘家了”
“来找你啊”
叶柏昊自然是不信,“说实话。”
“来看我爹,咱们不是要启程了吗”许嘉仁往叶柏昊身边靠了靠,讨好道,“我爹有消渴症,咱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像我大姐那样好几年不回来,那”
叶柏昊搂住许嘉仁,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嘉仁,你没话想问我么”
许嘉仁仰着头问他,“你愿意说么”
她怕叶柏昊误会,又解释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叶柏昊静默了片刻,淡然道,“没什么,政见不合罢了。”
“可是,为什么会提到王氏”
许嘉仁看得出,不论是叶柏昊还是许洪业,他们都不愿意叫她知道这件事,她不应该刨根问底,可是两个人都是她的至亲,如果他们有了纠葛,那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人。
而且,她实在想不通叶柏昊和许洪业能产生什么矛盾。
“那是你听错了。”叶柏昊道。
许嘉仁心里烦躁,忽然觉得很多事情没有意思。
不管她问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
子文的事、谢匀的事、她爹的事
不论是与她有关的,还是与她无关的,叶柏昊总是对她藏着掖着。
同床共枕的夫妻却心思各异,即使做了亲密的事,两个人之间还是隔着一层,究竟是叶柏昊不信任她还是她奢求的太多
许嘉仁从叶柏昊怀里挣脱出来,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叶柏昊,我骗了你,我今日回娘家确实是有要事。”
叶柏昊静静看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三弟妹和我说,她前天逛花园,不小心看见妙兰和二弟在假山后搂搂抱抱。妙兰是我的丫鬟,她干出这种事,我觉得丢人,所以不想告诉你。”许嘉仁道,“我想自己解决这件事,可是妙兰的身家不在这里,我便想着把这事情告诉父亲,由父亲出面”
不管有没有王氏的授意,妙兰那丫头心思都不安分,勾引他不成,又想在叶家找别的靠山,恰好他二弟是个来者不拒的,这两个人能勾搭上叶柏昊一点也不吃惊。不过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叶柏昊打断道,“怎么又想让我知道了”
他这种审问的口气让许嘉仁很不快活,许嘉仁别过头不理他,等到马车停下,许嘉仁下车便走,叶柏昊快步追了上去。
许嘉仁进了屋,用背顶着门不让叶柏昊进来。
“嘉仁,院里这么多丫鬟都看着,你还想把我关外头”
许嘉仁道,“你叫我一个人静一静,你不高兴,我也有脾气。”
“嘉仁,别任性,逼急了我可要撞门了,到时候伤了你,你又要跟我哭闹。”叶柏昊边说边大力的砸门。
许嘉仁快要顶不住了,气急败坏道,“有本事你撞啊。”
门后没有了动静。
“砰”的一声,西边的窗子忽然开了,叶柏昊站在窗外,一副要跳窗的样子。
“嘉仁,我这一跳,磕着碰着,恐怕这腿又要疼好几天。”叶柏昊面不改色道,“到时候还得劳烦你伺候我了。”
“叶柏昊,你混蛋”许嘉仁拗不过他,乖乖把门打开,谁知门一开,叶柏昊就将她顶在门上亲吻。
许嘉仁挣扎着想把叶柏昊推开,可是她也不敢真的用力,万一不小心让叶柏昊摔着可就坏了。
一个有意退让,一个肆无忌惮,很快许嘉仁就被叶柏昊扒的衣衫半褪。
“叶柏昊,你有病是不是,大白天”
“大白天,下人们都在院里,你这么大吵大闹不害臊么”
许嘉仁被叶柏昊吻得满脸通红,喘着粗气怒瞪着他。
美人薄怒含嗔,自是别有一番风情,叶柏昊的下身起了变化,看许嘉仁的眼神都不大一样了。
许嘉仁的肚子被他那玩意儿顶着,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它的炙热,许嘉仁不敢随便乱动,只好僵立着,一颗心砰砰直跳。
“为什么改变主意告诉我了你还没回答我。”叶柏昊的手敷在许嘉仁胸上揉捏,许嘉仁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呻吟出声。
可叶柏昊不打算放过她,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许嘉仁身上游移,引得许嘉仁的身子阵阵颤栗,最后甚至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
许嘉仁特别想哭,她控制不了叶柏昊,也控制不了自己。
“回答我。”叶柏昊托起她的腰抵在门上,许嘉仁身体悬空,差点惊呼出声。
“因为我拿你当最亲近的人,我不想和你有秘密”下身的剧痛传来,就像一把利刃刺破她的盔甲,她所有的抵抗都是枉然,只能虚弱无力的抱着叶柏昊流眼泪,“我不想和你有秘密”
叶柏昊身下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可手却抱的更紧了。
他去吻许嘉仁的眼睛,怎么都吻不够。
他的许嘉仁太好了。
好的他想时刻抱着她,好的他想时刻亲吻她,好的他想天天和她做那事。
这不是第一次的第一次出人意料的顺利。
欢爱过后,两个人精疲力尽的相拥在床上。
许嘉仁的头发湿漉漉的,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脸上,叶柏昊一缕一缕的替她拨弄开。
她太累了,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许嘉仁。”
“嗯”
许嘉仁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还有几分神智。
“你是许嘉仁么”
许嘉仁没有再出声,叶柏昊自顾自笑了笑,轻声道
“是不是,都没关系。
是谁都没关系了。”
、第70章
第七十章
许洪业很久没失眠了。
他这人心宽,天塌下来也能当被盖。平心而论,他这一生算不上顺遂,前半生戎马倥偬,赚得盖世殊勋,奈何乾坤一变,新君暗中培植心腹,步步削弱老臣的势力,一代开国元将竟在朝中处于孤立无援的位置。
但凡有点血性的都咽不下这口气,郑国公就是被萧家这种过河拆桥的做派活活气的英年早逝,连个继承爵位的后人都没有,可他许洪业不生气,他只是有点憋屈。
这么多年过来了,这点憋屈也在锦衣玉食的生活中烟消云散。
命长就是人生赢家,而活的光鲜亮丽就是赢家中的赢家。
许洪业如是想。
人生难得糊涂,有些事情何必刨根究底
生活如一潭死水般平静,许洪业将之视为安逸,并深深乐在其中。
可是如今,有个人却妄图在他的生活中掀起轩然大波。
这是许洪业绝对不能允许的。
他许久没有这种危机感了,所以第二日便将许烨霖叫到自己的房中。
“霖儿,你和你五姐夫私交如何”
许烨霖不知许洪业为什么会这么问,还是老实答道,“五姐夫深居简出,孩儿与他并无过多的接触。”
许洪业沉吟片刻,问道,“霖儿,平心而论,你认为你夫人待你如何”
许烨霖不答。
“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许烨霖坐在书房桌案的太师椅上,两根手指头饶有韵律的敲击着椅背。这个节骨眼,许洪业身边也就许烨霖这么一个能商量的人,所以这番话再难启齿,他依然艰难的开了口。
“这话要从六七年前说起。那时你和星儿还在嵩山书院念书,有一次,嘉仁和夫人大吵一架,嘉仁一怒之下便离家出走,这事情你也有所耳闻吧”
许烨霖点头,他从家书上得知这个消息,当天晚上便卷了行李要逃出书院找姐姐,最后被先生发现,狠狠挨了一顿板子。
“我派人去寻你姐姐,种种迹象表明你姐姐是被轮渡码头的人贩子拐了去,我的人顺着这条线追查,最后竟查到了夫人头上”
许洪业站起来走到窗前,负着手,不让许烨霖看见他的表情。
许烨霖如梦初醒,“父亲你是说,这是夫人一手策划的”
“不是”许洪业声音弱了几分,“我问过夫人,她并不曾做过。”
“她当然不会承认”许烨霖攥紧了拳头,胸腔因被愤怒填满而剧烈起伏,“所以,父亲就这么算了,就这么信她了”
许洪业根本不敢回头看儿子的表情,底气不足道,“最重要的是你姐姐能平安回来没有证据表明是夫人做的,我不想冤枉了她”
许烨霖冷笑一声,将那卡在喉中的讽刺话语强行咽下去,“呵,父亲不是不信,是不愿意信吧既然父亲已经选择相信了夫人,现在又为何旧事重提”
许洪业到底心虚,所以没有计较许烨霖此刻的态度是多么无礼,“旧事重提的是你五姐夫,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找来了两个自称是拐走过你五姐姐的人,他们还诬陷是夫人下的手,你五姐夫竟然要因为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的一面之词逼我休妻如果我不休,他便要将夫人送到官府”
“父亲怎么确定五姐夫和那两个人说的不是真的”许烨霖眼中是满满的讽刺,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父亲特别的可笑。
“怎怎么可能”许洪业转过身,“你五姐夫是什么人他一个腿脚不便的世家子,在朝中无功无勋,靠什么手段能在短期内把这两个人找出来这人海茫茫的,他哪有人脉把消失了六七年的人找出来”
“既然父亲信不过五姐夫,那自己亲自查就是。”
“我自然是会派人去查。”许洪业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是不可能休妻的。”
“那父亲想怎么样呢又想叫孩儿做什么”许烨霖怒极反笑,“你想叫孩儿稳住五姐夫,不叫他乱来”
他这个儿子打小就聪明,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直白他也能领会接下来的意思。
这两日的烦闷压的许洪业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想出息事宁人的办法,儿子眼中的蔑视又是如此刺眼,许洪业眼皮一跳,发作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是为了我自己你今年就要参加春闱,家丑不可外扬,出了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别人会在背后怎么议论咱们许家,怎么议论你难不成你想让别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么”
这种事闹上台面恐怕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许烨霖自然也不愿意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柏昊此举不过是逼许洪业休妻,可是他实在是低估了王氏在许洪业心中的地位。
那自己要怎么办
见许烨霖神色有所松动,许洪业语重心长道,“烨霖,你是许家的子孙,将来整个许家都是你的,你要维护的是整个许家的声誉。爹年纪大了,还能有几年活头等这事一了,我便给圣上递折子请封你为世子,霖儿,爹实在折腾不起了,你就当是为了爹好,好好劝劝你姐夫,过去的事没必要不依不饶,如果你姐夫不答应,就跟你姐姐说说”
这父不像父,子不像子。
许洪业姿态放的这么低,还是没得到儿子爽快的回应。
许烨霖仅仅是抿着唇,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咚咚咚――”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书房内尴尬的气氛,许洪业不耐烦道,“什么事”
“老爷夫人夫人晕过去了”
荣庆堂内。
王氏倚在榻子上直拍胸口,孙天家的在一边给她顺气。
“老奴已经派人着手去办妙兰的后事了,夫人莫怕,没事的。”
王氏余惊未了,喝了好几杯茶才把心中的惊惧压下去,回过神来恨骂道,“好个叶柏昊我的人也敢杀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今早叶柏昊派妙荷给王氏送来了一个包裹,王氏没多想,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件染了血的衣服
那衣服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她送给许嘉仁的丫鬟――妙兰。
妙荷哭着对王氏道,“今天天还没亮,姑爷便召了奴婢和妙兰去后院问话,谁知他手里举了把剑,一见妙兰就把她把她刺死了”
“妙兰走的很快,几乎就是一瞬间就咽了气姑爷叫奴婢脱了她的衣服给您送来,姑爷还说,妙兰是您的人,死了也应该您收尸,他叫您派人去认领尸体”
“姑爷还说,您心有不平大可以去报官”
奴仆是私有财产,受大盛律法保护,叶柏昊是无权处置王氏的丫鬟的。
可是这叶柏昊就这么把妙兰杀了,王氏怎么也想不到叶柏昊竟然敢做出这种事完全不给她留任何脸面
不光如此,还将血衣交给她,这是在和她挑衅吗
王氏受了惊吓,又气又怒,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破口大骂,“许嘉仁长本事了,挑唆她男人来对付我,当我真不敢言语这事我怎么也得讨个说法”
孙天家的劝道,“夫人,闹成这样太不好看了,就这么算了吧,咱们不占理啊”
“我给女儿送几个丫鬟怎么了谁能挑出我的不是不抬姨娘也就罢了,还说杀就杀,卖身契我可还没交出去就算是老爷来了,我也有的是理”
这说曹操,曹操就到。
许洪业一听王氏晕倒了,赶忙往荣庆堂跑。
王氏一见到许洪业就哭了,她窝在许洪业怀里,把这事说了一遍,委屈道,“老爷啊,我怜惜嘉仁年轻,怕他们年轻人不知节制,好心好意送几个丫鬟过去为嘉仁分担,可他们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还这么对我”
许洪业听了这事也很气愤,死了个丫鬟事小,可他气的是叶柏昊的态度。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真不知道这小子搞得他家宅不宁到底为什么
可是许洪业当下可不敢惹叶柏昊,只好劝王氏息事宁人。
王氏完全没料到许洪业一点也没有为她出头的意思。
许洪业耳根子软,往日她一掉眼泪,许洪业没有不答应她的事,可这次是怎么了
“许嘉仁,那个贱人的女儿”
许洪业走后,王氏咬牙切齿,连摔了好几个花瓶。
孙天家的怎么劝也没用,王氏就跟着了魔似的,“我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甚至不惜和娘家断了往来最后换来的就是这些我永远比不过他那短命的段闻玉比不过段闻玉的女儿我甚至连段闻玉的女婿都不如”
“呵,又是对段闻玉念念不忘,那有本事就别续弦,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他们许家没一个好东西”
许嘉仁做着绣活儿正好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叶柏昊正好进门。
“你忙活儿什么呢”
、第71章
许嘉仁对叶柏昊微微一笑,“你来了父亲把你叫过去和你说了什么”
“只是交待我路上小心,到了杭州第一时间派人报个平安信儿回来。”叶柏昊说着,走到许嘉仁边上坐下,“今天碰上老三,那小子平日里闷不做声,今天倒和我寒暄了几句,还叫我谢谢你,我的好媳妇儿,你又做了什么好事了”
许嘉仁便把那一日给窦氏请安的情景和叶柏昊说了,末了还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我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
叶柏昊勾了勾唇,饶有兴味的看她,“你做都做了,还怕我说你么”
许嘉仁也不是受不得婆婆气的人,只是这婆婆又不是叶柏昊亲娘,且为人刁钻刻薄、欺软怕硬,一旦交锋之时落了下风,以后便有的气受了。也幸好她是鄂国公府的嫡出小姐,这才有胆量在窦氏面前挺起腰板,若她与叶三奶奶一样的出身门第,恐怕现在处境也是同样艰难。
“又发呆,这是什么”叶柏昊趁着许嘉仁发呆,从她手里抢过针线,举在眼前看了半晌。
眼前这物什乃是皮制品,式样看起来很奇怪,叶柏昊还从来没有见过。
许嘉仁斜了他一眼,似乎怪他粗鲁的抢她的东西。
“这是手套。”许嘉仁耐心的给叶柏昊解释道,“你平时坐轮椅车,推轮子时难免会刮擦了手,戴上这个就不会伤到了。”
叶柏昊认真地盯着这个叫做“手套”的东西看了一会儿,最后摆摆手,“我不戴”
许嘉仁拉过他的手,嫌弃道,“你才多大,手上这么多老茧,你每次碰我的时候,都磨的我很疼。”
“真的”
叶柏昊视线落在许嘉仁脖子上,他伸手去翻许嘉仁的衣领,只见许嘉仁白皙的皮肤现出了点点红痕,忽然就笑了。
“你说的是你身上这些这哪是磨的,这是我咬的啊”
许嘉仁拍掉他的手,怒瞪他,“你还有脸说。”
叶柏昊笑的开怀,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许嘉仁原先还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他难得这么放松,心里也觉得很愉悦。
可是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笑容僵在脸上,试探性的问叶柏昊,“柏昊,你杀了妙兰”
“是。”
叶柏昊的如此痛快的承认这件事倒让许嘉仁哑然了。
她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何必做那么绝,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
“我手上人命还少么,不差这一条。”
许嘉仁“”
叶柏昊拥住她,安抚道,“你大可不必顾忌王氏,万事有我在前面给你顶着,以后没人能再欺负你。”
许嘉仁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没有立场去指责叶柏昊,对叶柏昊而言,妙兰只是个想杀就杀的活物。
她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时,外面有人通传说是许家的六公子来了。
许嘉仁这就要起身去迎许烨霖,叶柏昊对外吩咐道,“先请六公子在花厅等一会儿,泡壶好茶招待着,别怠慢了。”
说完,便按住许嘉仁肩膀。
“瞧你高兴的,一听你弟弟来了就什么也不顾了。”
许嘉仁和许烨霖打小就关系好,只是许嘉仁出嫁后,姐弟俩不住一个大院,来往也就没那么频繁,再加上许嘉仁先前总是和叶柏昊闹别扭,自己都自顾不暇,而许烨霖忙着课业,她也不敢打扰,所以姐弟俩已经很久没见了。
此时此刻,听说弟弟来看望自己,许嘉仁当然兴奋异常。
叶柏昊道,“换身衣服再过去,我先去看看。”
许嘉仁也发现自己穿的有点素,眯着眼对叶柏昊一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许烨霖在花厅里负着手走来走去,看起来有些焦躁。
不知走了多少圈,再一转头,发现叶柏昊站在门口,倒吓了他一跳。
“姐夫”
“怎么了,没想到是我”叶柏昊走进来,许烨霖下意识想去扶他一把,可是却被叶柏昊不动声色避开了。
许烨霖一只手僵在半空,由于紧张,他的手出了汗,只好讪讪收回了手,在袖子蹭了蹭。
叶柏昊一见他这言行举止,心中就有数了。
“六弟今日来是为了嘉仁还是为了自己”他率先坐下,淡淡开口。
许烨霖站在下首,倒像是个被长辈训诫的孩子。
他尴尬的扯出个笑,“姐夫,你这话说的,什么叫为自己来的”
叶柏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让他心里直发毛,“六弟,春闱就要到了,你对这次考试胸有成竹了”
许烨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害怕这个五姐夫,被五姐夫问了几句话就冷汗直冒。
“你五姐姐时常夸你,说你打小就上进懂事,可我没想到你也会那么糊涂。”
许烨霖一听这话,像被人戳中了心事,声音都发颤了,“姐夫,我”
叶柏昊慢条斯理道,“你姐姐最疼爱你,如果我若是做了什么事害你受到牵连,她定然会和我生气,所以,你觉得我让岳父大人休妻,会殃及到你”
许烨霖擦了一把额头冒的汗,叶柏昊如此直言不讳,倒叫他紧张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他肩膀塌下来,羞愧道,“姐夫,对不起。”
“我们后天就启程了,你若是为你姐姐好,就别和你姐姐提起人贩子的事。”
许烨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差点就听了许洪业的话。
如果他真的为了自己的仕途来找许嘉仁求情,那简直是辜负许嘉仁对他的一片情意,好在他及时悬崖勒马,幸好没酿成大错。
许嘉仁换好衣服来到花厅,见叶柏昊和许烨霖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特别像班主任和小学生。
她招呼许烨霖坐下,笑眯眯打量他,“怎么一副苦瓜脸读书辛苦么”
“没”许烨霖抬眼去看许嘉仁的脸,她的下巴比出嫁前圆润了一些,身材明艳动人,想必是出嫁后过的还不错。
“你今日怎么了,成哑巴了么,以前的生龙活虎去了哪里”说着,把头偏向叶柏昊,“是你欺负我弟弟了”
“嗯,是我欺负的。”叶柏昊笑着说。
许烨霖喝了杯茶便急匆匆告辞了,引得许嘉仁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心想许烨霖今日屁股是长了钉子这么坐立难安的
“你不会真欺负我弟了吧”许嘉仁又问了叶柏昊一遍。
叶柏昊一摊手,“他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我能把他怎么样我也就欺负欺负你。”
顾斓依和白冰的马车停在叶家门前,门房上前牵了马,有小厮去报信。
顾斓依大手一挥,“不必派人领着进去,又不是没来过。”
白冰扯扯顾斓依的衣袖,“咱们还是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毕竟不同于鄂国公府。”
婆家和娘家还是有本质区别的,白冰心思细腻,知道体谅许嘉仁的难处。
正巧这时候,许烨霖从门里气势汹汹冲出来,顾斓依眼尖,叫了一声,“这不是烨霖么”
许烨霖就像是没听见似的往外走,顾斓依拉着白冰上前拦住他。
许烨霖这才发现遇见了熟人。
顾斓依和许嘉仁是手帕交,在许嘉仁出嫁前两人走动频繁,顾斓依更是鄂国公府的常客,加之她性格爽朗大方,一来二去就和许嘉仁的弟弟混熟了,见到许烨霖时完全不顾及男女大防,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冒冒失失的赶着投胎去呢”顾斓依讽刺道。
白冰站在顾斓依身后挺不好意思的,她本就羞怯和外男说话,见到顾斓依这么大大咧咧和男子开玩笑,自己都替她害羞。
许烨霖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顾姐姐,你快饶了我吧,你都快出嫁了,怎么还到处乱跑呢”
顾斓依的亲事是上个月定下的,对方是个小知县,名字叫什么刘夏。
提起这桩亲事,顾斓依就老大不乐意了,首先对方长什么样子她没见过,第二,她一个高门贵女配给一个寒门知县也忒寒掺了,更重要的是,这门亲事是她爹一早就认定了的,也不知道她爹脑子抽了什么风。
白冰一看顾斓依柳眉倒竖,就知道是许烨霖提起了亲事让顾斓依不快,连忙红着脸把顾斓依往后拉,又对许烨霖道,“许公子,您别惹顾姐姐生气了。”
许嘉仁和叶柏昊恩爱的模样大大刺激了许烨霖,他心里不是个滋味总觉得姐姐被人抢走了,曾经他才是最关心姐姐的那个人,而如今的他在叶柏昊面前显得世俗又无耻,他羞愤难当,种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离开叶家。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顾斓依,和顾斓依开了几句玩笑,心里刚舒畅了些,又出来个不知趣的。
白冰的声音细若蚊蝇,但还是成功扫了许烨霖的兴。
许烨霖不经意审视了白冰一眼这姑娘看着面熟,估计以前也见过,但是实在是姿色平平,谈吐气度都不出众,入不了眼记不住啊
而仅仅就这一眼,白冰就又往后缩了缩,许烨霖觉得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