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仁脑补叶柏昊把她掐死的场景,也不再挣扎,而是双手护住了自己纤细的脖子,壮着胆子道,“我我提前和你说好了,如果你要是有了别的女人,哪怕你不给她名分,我也不跟你过了。”许嘉仁咽了口唾沫,一张俏脸又胀又红,“我不小心随了我娘,小心眼又爱嫉妒,你现在是我的男人,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如果你做不到,你早点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如果你答应了我却背叛我,我会杀了你,我是说真的”
“许嘉仁,你真是不知羞耻。”叶柏昊放松下来,眼底隐藏的笑意慢慢绽开来,他包住许嘉仁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压向自己,将嘴唇凑了上去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吓的”许嘉仁一怔,“出什么事了”
叶柏昊抿嘴笑笑,催她道,“别问那么多了,我路上再和你说,你先换身素净点的衣服。”
许嘉仁平日里偏爱素色,可今日却鬼使神差的让妙梅给她找了那件桃红色的百褶裙,她本就生的肤色白皙,配上这样艳丽的颜色更显得面如桃花,叶柏昊自然不会忽视她这一明显的变化,不动声色间已经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
女为悦己者容,许嘉仁心血来潮打扮一番,却被叶柏昊勒令换衣服,她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白了叶柏昊一眼便叫妙梅为她另找衣服。
叶柏昊摸摸下巴,像是个评审官似的点评道,“这样好看。”
“又不是穿给你看的。”许嘉仁哼哼唧唧道。
“不是穿给我看的,你穿给我卧病在床的大伯母看”
许嘉仁瘪瘪嘴,不说话了。
这时妙梅已经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淡灰紫色荷花长裙,正要伺候许嘉仁换衣服,许嘉仁侧头看了叶柏昊一眼,发现他一点也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许嘉仁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叫他出去,可是叶柏昊就那么倚着桌子站着,一副理所当然应该出现的样子,好像“他看她换衣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们是夫妻,这确实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们没有夫妻之实啊
当着妙梅的面,许嘉仁不好明说,反正里面还有中衣,该遮掩的地方又不会暴露,只好强装淡定的换了身裙子,期间,她余光时不时扫了几眼叶柏昊,发现那个人的视线压根就没离开过自己。
换好了衣服,叶柏昊便来牵她的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他们是一对老夫老妻一样,许嘉仁觉得难为情,想把手抽回去,结果叶柏昊却把她的手包的死死地,带着她大摇大摆出了府上了马车。
许嘉仁道,“叶柏昊,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那一路那么多下人看着呢,传出去多不好意思。”
叶柏昊不以为然,“你以前不是一直嫌我不够宠你么。”
“可是”许嘉仁这回无话可说了。
她昨天晚上的抱怨看来叶柏昊是都听进去了,可是他并没有和她解释什么,也没有和她保证什么,仅仅是一个气息绵长的吻就让她闭了嘴,之后便把她裹进被子里逼着她睡觉。
但现在这叫什么事呢
他们这到底算什么呢
还有他亲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一时兴起是情之所至还是单纯想去堵住她的嘴巴
许嘉仁有些迷茫,可是直接开口问他又会显得自己很饥渴,许嘉仁自己纠结了半天,却发现叶柏昊已经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真是把她气得半死。
等马车停在皇宅门口,叶柏昊才缓缓睁开眼睛,许嘉仁讽刺道,“你有本事不要下车,一直睡下去好了。”
“那你就自己看望我大伯母吧,对了,把那两根千年老参带着,算我们两个人孝敬的。”
许嘉仁宁愿去和王氏同席吃饭也不愿意一个人去面对叶柏昊那位难缠的大伯母和二伯母,对王氏,她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可是叶柏昊的亲戚她暂时还不能随意怠慢。
所以,这回许嘉仁说不过叶柏昊,只好对他眨眨眼睛,这才把这尊大佛从马车上请下来。
叶柏昊和许嘉仁走进了宅子,婆子在前引路,叶柏昊便和许嘉仁悠闲地逛起来花园,叶柏昊边走边问许嘉仁道“你看这里如何”
许嘉仁撇撇嘴,低声凑到叶柏昊耳边道,“我能说实话么”
“你说实话我还能向皇上告发你不成”
“那我就直说了。”许嘉仁的头来回转了几圈,越看这府里的装修越觉得俗不可耐,“这一路看下来,名贵花木很多,可是看起来更像是堆砌富贵似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土财主似的。”
“你说对了,这宅子之前的主人确实是一位富可敌国的巨贾,只是后来惹恼了高祖皇帝,所以被高祖皇帝发配充军,并没收其名下所有财产,这宅子便是其中之一,虽然这宅子位置绝佳,可是已经二十多年没有人住过了。”叶柏昊道,“据说,这宅子底下还埋着不少黄金,只是目前还没被人掘出而已。”
许嘉仁听了这话都呆滞了,叶柏昊看她那副见钱眼开的样子就觉得很无奈,伸手在她头上敲了个爆栗,“看你那点出息。”
两个人在后面调笑,越走越慢,前面引路的婆子不耐烦了,停下来等了一会儿,待两个人跟上来对叶柏昊道,“大少爷,大夫人病的很严重,您要是有门路,请个名医给大夫人看看吧。”
叶柏昊道,“这是自然。”
大夫人躺在床上,嘴巴半张着,似乎在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表达什么,她一边发声,嘴角便有涎水流出,莲姐跪在床前一边垂泪,一边用手绢为大夫人擦拭。
众人看过大夫人便在外间落座吃茶,叶柏昊问道,“二伯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大伯母不还好好的么”
二夫人铁青着脸没有说话,莲姐却忍不住道,“我娘我娘她可能是中邪了”
二伯母一听这话,厉声呵斥道,“莲姐你胡说什么呢”
“我娘的身子素来硬朗,就算寒冬腊月洗冷水澡也不会生病的,可是自从住进了这个地方,我娘就一直心神不宁,她她说,她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女人啼哭的声音”莲姐已经泣不成声,二夫人不信鬼神之说,所以最厌恶莲姐说这些,可莲姐从小被大夫人耳濡目染,小小年纪也迷信的很,她只能去求叶柏昊,“昊哥哥,这房子我们不想住了,我想和娘搬出去”
许嘉仁见状忙上前安抚莲姐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兴许是大伯母听错了呢,这宅子二十多年没住过人,怎么会有什么女人呢。”
“不,不只有女人,还有小孩儿,我娘就是昨天晚上在那口古井边听见小孩的笑声所以才吓晕的,一醒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这宅子这宅子闹鬼,不能住人啊”莲姐扑在许嘉仁怀里,许嘉仁听了莲姐的话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时,二夫人却大喝一声,“这是皇上赐的宅子怎么可能闹鬼莲姐,你这么说是大不敬,传出去会招来祸患,我不许你再这么说,还不给我进屋伺候你娘去”
二夫人向来是大夫人的精神领袖,而莲姐更是从小就害怕二夫人,她向叶柏昊投向求助的目光,叶柏昊圆场道,“莲姐还小,二伯母不要和莲姐生气。侄儿也一向不信邪,想必是大伯母听错了,当务之急还是大伯母的身体,我认识一个江湖名医,没有他治不好的疑难病症,我已经派人去请他,他应该一会儿就能赶到。”
莲姐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二夫人就瞧不上她那不争气的样子,许嘉仁想了想,便插话道,“我想,大伯母也可能是心病,虽说鬼怪之说只是无稽之谈,但为了安大伯母的心,我们不妨请普济寺的师傅们来做场法事”
二夫人咬咬牙,道,“如今我们哪还有闲钱请高僧做法事莲姐马上就要出嫁了,我们这嫁妆还备不齐呢”
虽然这宅子名义是侄子的,可是二夫人之流早就在心里将这宅子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如今他们搬出了国公府,不能再走公中的账,如果再不把握这宅子,他们将会一无所有。
所以,就算这宅子蛮是孤魂野鬼,二夫人也得住更何况,她压根就不相信鬼神。
叶柏昊十分善解人意,“既如此,这做法事的费用由侄儿来出就是,只要能让二位伯母住的舒心,侄儿也就安心了。”
这样是最好,不用自己出钱,还有不少油水可捞,二夫人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瘸子的死鬼娘好欺负,生出的儿子也这么好把控,二夫人对他这个人傻钱多的侄子感到很满意。
送走了叶柏昊和许嘉仁,那婆子回来,邀功似得对二夫人道,“奴婢听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谈话,听说这宅子底下埋着黄金呢”
二夫人眼睛一亮,“你快仔细与我说说”
许嘉仁事后越想越不对劲儿,上了马车,实在忍不住问叶柏昊,“你说那个宅子真的闹鬼”
叶柏昊眉毛一挑,“你说呢”
“你是不是因为闹鬼所以才不搬进去住的”许嘉仁试探的问他。
叶柏昊摇了摇头,反问她,“换做是你,如果这宅子闹鬼,你还敢住么”
许嘉仁眼珠转了转,“我自己住自然是不敢的,你陪我住的话应该能考虑一下,当然,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很重要,我是说”
“许嘉仁。”叶柏昊忽然打断她,对她招招手道,“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许嘉仁“啊”了一声,暗自纳罕中,身体已经听了他的话靠了过去。
叶柏昊侧过身,轻轻掐住她的下巴,许嘉仁见他要凑过来,心里生出难为情的猜测,“你干什么”
、第60章
第六十章
许嘉仁和叶柏昊离开后,二夫人偷偷溜去库房,从莲姐的嫁妆箱笼里拿了点首饰,交给亲信的婆子道“去当铺换些银子,再去雇个苦力,天黑了就让他们开始干活儿。”
于是,二夫人一夜未眠,她亲自监工,就算将整座皇宅刨地三尺也要找到叶柏昊口中所说的宝藏和金银。
这事情是瞒着大夫人和莲姐进行的,而钟期作为叶柏昊留在这座皇宅唯一的老奴,他的晚膳被二夫人下了,就算有了天大的动静也能安枕到天明。
二夫人自问她的“寻宝活动”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青天白日称病不出,窝在屋里睡觉,到了晚上便监督工人挖土,足足过了好几日黑白颠倒的生活,熬的双眼乌青,整日心慌气短。
这一日,叶柏昊正在屋里逼许嘉仁陪他下棋,许嘉仁推辞道,“我忙着呢,上次为白冰绣的手帕丢了,过几天就是她的生辰了,我再不赶制就来不及了。”
叶柏昊道,“不就是一条手帕么,不值当的。”
许嘉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叶柏昊这个人的脾气她也摸清了几分,他这个人说一不二,只要他拿定了主意,任你苦口婆心的解释再多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
大事如此,小事也是如此,就比如现在,他想和她下棋,她半点都不能推辞。
反正她如今也不稀罕去杭州,而他也没有动身去杭州的意思,下棋这项技能已经不是去杭州的敲门砖了,于是,许嘉仁很诚实道,“其实我不会下棋。”
叶柏昊长长的“哦”了一声,看他这意思是早就知道了,如今就是逼自己亲口说出来好欺负欺负自己。
许嘉仁白了他一眼,转过身不搭理他,叶柏昊从她背后揽住她的腰,亲了亲她的耳朵,许嘉仁的脸立刻红成了一片。
她感觉叶柏昊的尺度越来越大了。
从一开始抱她,到忽然吻她嘴唇,再到如今亲她耳朵,这个过程还是循序渐进的呢,仿佛还有点试探的意味。
可是,他却从来没说过他喜欢自己。
这样可不行,许嘉仁想,她不能不明不白就这么献身了。
叶柏昊忽然把她身子扳过来,许嘉仁用一只手指头压在他的唇上,“你是不是又要占我便宜了”
叶柏昊忽然张开嘴,轻轻咬了她的手指头一下,吓的许嘉仁浑身一颤,忙把手缩回去,又急又恼道,“叶柏昊,你得把话说清楚,你不能总是不给我个理由就吃我豆腐。”
叶柏昊好像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我想亲你了还得给你个理由”
“我不是这个意思哎,不是,我是说,你还没说过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她自认和叶柏昊还没到心照不宣的交情,上辈子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哪段姻缘里没有甜言蜜语但是许嘉仁完全没享受到这种待遇,甚至她没从叶柏昊嘴里听见有关于自己的一句好话。
叶柏昊想了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许嘉仁看他这副犹豫的样子心就凉了一半,大手一挥道,“算了,不用说了。”
这个问题似乎把叶柏昊难住了,他松开了手,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有些尴尬,正在这个时候,妙梅进来为他们解了围。
钟期来求见叶柏昊,如今正在书房候着,叶柏昊拍拍许嘉仁的胳膊,“你跟着一块儿过来。”
“为什么”叶柏昊的书房向来是只有他和子文能够自由出入,没有他的允许,别人是万万接近不得的。许嘉仁听说,叶柏昊唯一一次惩罚丫鬟便是因为那个丫鬟没有请示他便自作主张替他打扫了书房。
叶柏昊眼睛一眯,“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我上次在你书房外守了一上午你都没让我进去,现在带我进去干什么”
“我上次在书房等了你一个上午,是你自己不进去而已。”叶柏昊道,“不是我拿你当外人,是你一直拿自己当外人。”
许嘉仁一怔,竟被叶柏昊一席话说的无法反驳。她将外书房视为叶柏昊和子文的地盘,却把自己一个正妻摘了个干净。
对于叶柏昊的事,她一直是采取置身事外的态度,不干预、不参与,完全没把他当做自家人的意思。在她的潜意识中,她仗着自己嫁妆丰厚,就算将来和叶柏昊分道扬镳也有的是后路,压根没想在这府里好好经营自己的关系和人脉,所以才对子文多有忍让,而这并不是叶柏昊最想看到的。
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妻子,一个可以与他共同撑起一片天的人。
她自己似乎一直拿他们的婚事当成一场像赌局一样的游戏。
而叶柏昊似乎早就看穿了这一点
许嘉仁跟着叶柏昊去了书房,钟期给二人行过礼,他看看叶柏昊,又看了许嘉仁一眼,似乎是有事禀报。
叶柏昊坐在上首,许嘉仁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叶柏昊看了许嘉仁一眼,嘴角一勾,转而对钟期道,“有话直说。”
钟期得到了叶柏昊的允许,这才开了口。
原来是那二夫人一连折腾了好几个晚上,总算折腾出了点名目,只是她没挖到什么奇珍异宝,却在宅子的西院挖出了三具白骨,而那三具白骨的位置正是之前把大夫人吓晕过去的古井边上。
那几个连夜动工的苦力白天要做工,晚上还要在这黑灯瞎火的宅子里挖坑,偏偏那二夫人抠门的很,工钱不丰厚不说,就连口茶也不给人家喝,苦力们早就怨声载道,可听说自己是来挖宝藏的,这满腹的牢骚化为了动力,绷紧的弦却在挖出尸骨之时忽然断了。
他们指着二夫人的鼻子,骂她是不是有毛病、害自己沾了一身的晦气,二夫人看着眼前腐朽的尸骨,又联想近日种种,全身吓的直打哆嗦,恰好那个时候又响起诡异的娃娃音,那二夫人便当场吓晕了过去。
那几个苦力不干了,吵嚷着加工钱。当时二夫人晕倒在地上,只有那个一直怂恿二夫人寻宝的婆子还算是个清醒人,但她一个奴才哪里有闲钱
西院的动静太大,把那大夫人和莲姐都给惊动醒了,莲姐赶过来一看,又问明了情况,这才知道二夫人偷偷挪用自己的嫁妆干了这么一出荒唐的事。
于是,第二日,也就是今天,莲姐便收拾行李要带着大夫人搬出去,只是他们无处栖身,这便又想起了叶柏昊,于是便派钟期来求叶柏昊帮忙。
许嘉仁想了想,道,“置办个新房不难,但莲姐也快出嫁了,怎么说也要嫁的风光体面,既然莲姐不愿意住在皇宅,不如就搬回国公府,这样看来出门那日也显得面上好看。”
叶柏昊转过头看了许嘉仁一眼,许嘉仁对他微微一笑,他转过视线,对钟期道,“就按大少奶奶说的办。”
这雪球滚来滚去,最后这难题又还给了窦氏。
这下子可好,出去的时候大夫人还是健康硬朗的,往那叶柏昊的宅子住了几天却成了个半身不遂的老妇,窦氏不但要接着养活这房人,还得多花那医药钱。
而那二夫人精神不济,人也瘦了整整一圈,当初吵着嚷着要搬出国公府的是她,现在厚着脸皮闹着要搬回来的也是她,窦氏气的脑仁疼,背后痛骂道,“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妖魔鬼怪,肯定是老大搞的鬼那孩子也就是个面上孝子,实则一肚子的坏水,骗得了他老子骗不了我”
自己的东西不想借人就直接拒绝就好了,干嘛费那么大力气整人呢,又是找人扮鬼,又是让钟期暗中埋尸骨,搞的那大夫人吓的中了风,而那二夫人因为偷偷挖宝的事根本就不敢再面对叶柏昊,叶柏昊去看望她她都要装病不起来。
“我发现,你真的挺坏的。”许嘉仁事后感叹道,“我当初还真以为你是个软包子,任由人家占你便宜呢。”
叶柏昊反应了一阵才意识到许嘉仁口中“软包子”的意思,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许嘉仁时不时吐出几个新鲜词汇,只是无奈道,“你脑袋里怎么整日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许嘉仁刚刚洗了澡,此时正坐在床边悠闲地晾头发,叶柏昊拿了块方巾走过去,替她将湿头发裹起来。
许嘉仁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哈欠,“时候不早了,我有些想睡了。”
叶柏昊却掐掐她的脸,“头发还没干,这么睡下明天头疼。”
“可是我没事做了。”许嘉仁说完,漫不经心的看了叶柏昊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叶柏昊,你是不是还没洗漱我帮你擦背吧”
叶柏昊眉头一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用不着你。”
许嘉仁道,“”
“可是我没事做了。”许嘉仁说完,漫不经心的看了叶柏昊一眼,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叶柏昊,你是不是还没洗漱我帮你擦背吧”
叶柏昊眉头一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用不着你。”
许嘉仁道,“”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叶柏昊从净房回来,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窗,走到床边却发现许嘉仁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他有些诧异,“你怎么还不睡”
许嘉仁一下子坐起来,散落的头发有些凌乱,两侧的发丝垂下来修饰了面部的轮廓,小脸此刻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叶柏昊忍不住去捏捏她的下巴,然后自顾自的钻进了被子,闭上了眼。
许嘉仁深吸一口气,“我等你到现在,你就要睡了”
叶柏昊睁开眼,“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许嘉仁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叶柏昊,我想问,你还去不去杭州了”
叶柏昊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怎么,你现在又想去了你不是说你要留在京城陪你二姐么”
许嘉仁掀开叶柏昊的被褥钻了进去,缩在他怀里,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我们可不可以带上我二姐姐”
叶柏昊完全没料到许嘉仁会主动和他盖一床被子,这样措手不及的亲密之举让他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叶柏昊想把她推开,可是许嘉仁却忽然伸手缠住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上,年轻姑娘的嗓音带着几分甜美,“求你了,好不好”
叶柏昊声音有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不自然,“当然不行,这是你二姐自己的意思郭淮知道么”
许嘉仁听叶柏昊有些干哑的声音暗自好笑,原来他也不是个不近女色的木头桩子,她将身子向叶柏昊贴了贴,并未感觉到叶柏昊的下身有什么异样,如果不是他有隐疾,那就是她吸引力不够了
她虽是有意试探,但当下也分轻重缓急,她暂时收敛了自己的好奇心,眨巴眨巴眼睛对叶柏昊道,“是,这是我二姐自己的意思,她和我说,她现在没法面对郭淮,她想让我带她走。”
叶柏昊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刚有些膨胀的一下子被压了下来,“你和你二姐关系好我知道,可是你二姐是郭淮的夫人,他们之间出了问题需要他们自己解决,你只是个局外人,不要帮着你二姐胡闹。”
“胡闹”她预料到叶柏昊不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她的请求,也做好了叶柏昊会拒绝她的心里准备,因为郭淮毕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叫他站在她们姐妹俩这一边确实不太实际,可是她不能接受胡闹这个说法。“你觉得我二姐迟迟不肯原谅郭淮只是因为任性么”
“不是任性是什么”叶柏昊反问她,“有件事我不瞒你,郭淮颇得皇上看重,东阁府因为郭淮得了多少赏赐你不是没有耳闻,有金银珠宝、美酒佳肴、难道会没有美人只是那些美人还没送到东阁府便提前被郭淮送了人,恐怕你二姐根本就不知道这些美人的存在吧郭淮已经将你二姐保护的很好,他也有难处,那个烟雨是钻了空子才能近郭淮的身,并不是出于郭淮的本意。”
“你这是在帮郭淮说话了”许嘉仁收敛了笑容,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背叛就是背叛,哪还有这么多的借口”
“这些日子郭淮也被折腾的够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是你二姐和郭淮的骨血,郭淮的痛苦一点也不比你二姐少。郭淮这几日心神不宁,在圣上身前也频频出错,没少受训斥,你应该劝劝你二姐,夫妻要同舟共济走一辈子,彼此没点包容怎么能行”
许嘉仁胸口憋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和叶柏昊之间永远有千重山的距离。
这距离是时间和空间的双重代沟。
她闷闷的松开了抱住叶柏昊的手,钻回自己的被子,背对着他直叹气。
叶柏昊自从瘸了一条腿,便多了个毛病,他可以主动去亲近别人,却很难接受别人对他的忽然靠近。刚刚许嘉仁的亲密举动让他浑身不适,甚至还有些嫌弃,可是当她一下子离开他的怀抱,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本以为只是夫妻间由于意见不合引起的小摩擦,睡过一觉彼此也就忘记了,可是许嘉仁一连好几天都对叶柏昊冷冷淡淡的,这让叶柏昊心里有些憋屈。
这个时候郭淮却又上门来找叶柏昊喝酒,叶柏昊一把推开了郭淮,没好气道,“堂堂七尺男儿为了儿女情长将自己折腾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你还有完没完”
郭淮光洁的下巴长出了胡渣,头发也不再似以前那样梳的一丝不苟,叶柏昊怒其不争,举起手中的拐杖便要朝他抡,郭淮也不躲,那拐杖在离郭淮皮肉一寸处停住,叶柏昊将拐杖收了回来。
郭淮咬了咬嘴唇,终归是开了口,“柏昊兄,我对嘉萱的心思和你对嘉仁不一样。嘉仁于你而言是可有可无,可我没了嘉萱就不成了。”
叶柏昊眉头微蹙,没有说什么,郭淮接着道,“我没有你那样的野心,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可我却巴不得远离官场,即使没有富贵温柔乡,我也甘愿守着一亩三分田过日子,只要嘉萱一直陪着我。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心里肯定在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我自己。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对你而言,齐家可能只是你人生的一个步骤,可是却是我毕生的愿望。所以,你能不能和嘉仁开个口,叫她替我说说话,嘉萱打小就听嘉仁的话。”
叶柏昊的沉默让郭淮很失望,“叶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事。”
是啊,当年他年少气盛执意投军之时,所有人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反对他,唯有郭淮执酒相送他至城外三十里地;当他身受重伤前途尽毁躺在普济寺的厢房中奄奄一息之时,也是他郭淮前来探望宽慰他重新振作
“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北境大营的糙汉子们不拘小节,推杯置盏之时常发出这样的感慨,在军中熏染多年的叶柏昊或多或少受了影响,他一直觉得兄弟情比男女之情来的牢靠。
当年在乌雀山,许嘉仁将垂死的他丢在荒山自生自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每当他闭上眼睛,她那时候决然的眼神总会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本该憎恨她,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憎恨她,可他却不知不觉屈从于现实的温暖,对许嘉仁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没理由瞧不起郭淮,因为就连他这样自诩清高的人都不自觉的受到一个女人的情绪的影响。
“郭淮,这件事决定权不在我,也不在嘉仁。”叶柏昊面无表情道,“我且问你,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叫烟雨的丫头”
“她是我母亲身边的人,我母亲离不开她”
“所以你现在是要给烟雨一个名分”叶柏昊冷哼了一声,“郭淮啊郭淮,你优柔寡断,落得今日这个下场,你活该。”
说着,朝门外道,“阿九,送客”
――――
许嘉仁早就听说郭淮上门了,她也猜出那郭淮定是想找叶柏昊当说客,两个人现在指不定怎么算计了,这个时代的男人都一样三妻四妾是常态,就算不效仿,心里也艳羡着,彼此为彼此的三心二意辩护着,其实都是一丘之貉。
这不,妙梅急急忙忙进了屋,许嘉仁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郭淮走了”
妙梅有些喘,来不及说话,重重点点头,许嘉仁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走吧,咱们去外书房,我去看看大少爷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如今许嘉仁已经可以自由出入外书房,子文也不在,只有个叫玲珑的丫鬟在院里浇花,她直接闯进门,结果发现叶柏昊也不在。
许嘉仁又去问玲珑叶柏昊人去哪了,一问才知道,叶柏昊是带着子文出去了。
许嘉仁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那个子文本来就是叶柏昊的贴身丫鬟,又有些拳脚功夫,叶柏昊看重她,带着她进进出出也很正常。
她坐在叶柏昊的桌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练字,她的毛笔字写的不好,就像是鬼画符一般,以前许烨霖总是笑话她的字,她不服气,曾在房里苦练一个月,可最后收效甚微。
而叶柏昊的字却写的很好看,许嘉仁翻了翻叶柏昊的手迹,他的小楷写的清隽有力,就像他的人一样俊逸笔挺。
许嘉仁一时好奇,又想看看叶柏昊的墨宝,他的桌面被收拾的很干净,墙上也没有挂着什么东西,这确实是叶柏昊的风格,他不喜欢太多的装饰品,更喜欢简单大方的风格。
按照叶柏昊的习惯,他的东西应该都被他收起来了,所以许嘉仁随手拉开第一个抽屉,打算找找有什么临摹的诗册本子,可却让她一眼发现了两个熟悉的东西
一块破碎的镜子,还有她几天前丢失的那条亲手为白冰绣制的手帕。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叶柏昊自从身子不便,单独出门的次数就屈指可数,所以好不容易出个门,阖府上下都盯着看,只是他离去时带着子文,回来时却只有孤身一人。
阿九迎上去问他,“诶子文那丫头呢”
叶柏昊道,“她祖母生了病,我准她回家探亲了。”
阿九和子文从小侍奉在叶柏昊左右,可谓是交情匪浅,饶是如此,阿九对子文的身世是一无所知,本以为子文是个孤儿,却没想到子文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
但是主子说话容不得他们这样的下人置喙,阿九没再多问,只是心里有了别的猜测大少奶奶一向看子文不顺眼,会不会是大少奶奶逼大少爷把子文打发走了
于是,阿九又补了一句,“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