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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有佳人_第1分页

作者:舞予 字数:13067 更新:2021-12-22 16:53:17

    本作品由  书友上传分享

    北方有佳人

    作者舞予

    文案

    穿越成国公府的五姑娘,不愁吃不愁喝,本以为前途一片光明,谁知道原主是个那么能作祸的。

    招惹谁不好,偏偏惹了那叶大公子,害的许嘉仁无辜的被叶大公子惦记好多年。

    许嘉仁“叶大哥,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叶大公子“没有你我能瘸了一条腿”

    许嘉仁“不是我干的”

    叶大公子“但是我这女人恐惧症是你治好的,所以你跑不了。”

    许嘉仁“”

    一句话原主坑了男主,男主坑了女主。

    腹黑毒舌女腹黑毒舌ax男,相爱相杀杀杀杀――

    种田风,伪宅斗,慎入。

    架空历史,请勿考据

    1v1,he

    分随便打,人身攻击自重。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嘉仁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永兴二年,正月。

    空山寂寂,冷月如勾。一男一女牵着一马已在隐秘的山林中穿梭了数日。正值严冬,大盛北部边界的苍茫旷野上,草木枯黄,飞雪降霜,大河冰封,万灵休眠,没有充足的食物补给,莫说两个人已经饥肠辘辘,就连马儿也饿的骨瘦如柴。

    到了这人困马乏的极限,女孩终是忍不住了。半个月前,她还可以悠闲地倚在塌子上抱着暖炉取暖,可如今却在这寸草不生的地方飘零了数日她望着星罗棋布的天幕感到空虚又迷茫,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头昏眼花,她索性跪坐下来,失声痛哭。“我不走了”

    牵马走在女孩前面的是一个十八岁的英俊少年,他穿着残破的铠甲,手中紧握着一丈八的长枪,月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狼狈却不失英气。知道那女子又犯了脾气,他驻足回视,一言不发的看着那抱膝痛哭的女孩。

    他不善言辞,半天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哭什么想活命不如省省力气。”

    女孩听了这话,愤怒的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子,“对,你是救了我。你我萍水相逢,你救我一命我打心眼里感谢你。可俗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既然救了我,为何要苦苦折磨我”

    少年蹙眉,“我何时折磨你了”

    半年前,蒙古老汗王薨逝,其幼子哈克申登上汗位,并派遣使者向大盛皇帝请求册封。谁知大盛朝的使者到了蒙古,却赶上蒙古内乱,丞相苏日勒和克毒杀小汗王,自立为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盛朝的使者被卷入这场争斗中何其无辜,二十人的使团死伤大半。大盛皇帝大怒,亲自率兵二十万征战漠北,在辽远大漠中迷了路,误中了敌人埋伏,在千钧一发之际,是这少年手执长枪穿透了蒙古领兵木达尔的胸膛,突出重围将皇帝救出。

    木达尔是苏日勒和克大汗唯一的儿子,少年的代价便是被涌上来的蒙古骑兵重重包围,身陷囵圄、生死难测。

    这少年乃梁国公嫡子叶柏昊,十五岁便投身军中,年少有为,善骑射,颇有才干。不过三年,便在军中初露锋芒,如今已升任昭信校尉,官居六品,前途不可限量。

    叶柏昊与他麾下三百余名士兵浴血奋战,苦撑一天一夜。叶柏昊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将士的鲜血喷洒在漫天黄沙中,落日长虹下是一种绝望的萧索。也许是命不该绝,在最危急的关头忽起狂风,卷起飞沙走石,叶柏昊和幸存的二三十名死士趁乱逃出包围圈,却还是与大军失散。

    回大盛的路中,叶柏昊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了,或是因为伤重或是伤口感染,或是因为体力不支,他试着去挽救,不过是徒劳。

    乌雀山是大盛和蒙古的天然屏障,叶柏昊知道,翻过了乌雀山就可以回到大盛,可近年来蒙古的触角已经伸到了边境,别说他沿路一直被蒙古人搜捕追踪,就算是跨过了防线,他也不一定是安全的。而这个女孩,便是他在乌雀山逃亡时救下的。当时两个蒙古人将女孩围住,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女孩衣衫破烂,大声呼救,叶柏昊心一横,促马上前,抡起长枪展臂一扫,一枪两命。至此之后,他便带着这女孩开始了翻越乌雀山的逃亡之路。

    叶柏昊注意到女孩耳上戴着的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和头上插着的嵌绿松石花形金簪便知道这女子非富即贵,他也识得出女孩身上所传衣服布料的独特纹路,正是京城最有名的鲜衣阁的杰作。他从未开口问过女孩来历,但已经心中有数;碍于礼数他也不便相问女孩为何出现在此处,但鲜衣阁的布料是有定数的,不会随便卖给来路不明的人,所以他对这女孩身份还算放心。

    不过,这女孩性格实在是不讨巧,贞静贤淑没有,有的只是刁钻任性,叶柏昊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个累赘。可人已经救了,半截丢下她不是大丈夫所为,他虽不是什么善男,这种事还是断断做不出来的。

    忍吧,叶柏昊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要如何”

    女子是娇生惯养宠起来的小姐,平时养在闺阁是很难和外面的男子相见,就算是见了,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是眼巴巴望着,垂涎她的美色哪个男人不是哄着她,让着她,上赶着和她说话她何时见过如叶柏昊这样冷漠的男人

    “你不让我坐在马上,也不给我吃东西,我肚子里没食,一点力气也没有”女子的语气里充满了埋怨,“我累了,你不也累了么,既然咱们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为什么不把那马儿宰掉吃了呢马肉虽然不好吃,但是也能填填肚子,省的咱们在这荒山野岭饿死”

    “你说什么”叶柏昊克制着怒气,才不让自己发火,这女孩竟然要吃了他的马这匹马叫踏雪,是圣上赏他们叶家的汗血宝马,他的父亲在他决定投军那日将这马割爱送给了他,这马如今跟了他三年,是他最忠诚的朋友,这个女孩竟然说要吃了它都说女人心善,可这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岁上下,竟然敢对他提出这等要求。

    叶柏昊冷笑一声,“既然走不动了,那你就待在此处吧。”说完,转身便走。

    女孩外强中干,在原地等了叶柏昊半天,也不见那人回来接她。她有些慌了神,摇摇晃晃站起来沿着叶柏昊离开的路线追过去。一个半大的姑娘在黑暗的山林里穿行,时不时刮来阴测测的嗖风,她已经吓的泪流满面。她不知道找寻了多久,走到了一处山谷,不远处有若隐若现的火光,她有些兴奋,加快了步伐朝那火光之处靠近。

    山谷的谷口很宽,走两步便进入了一个很狭窄的地方,两边都是峭壁,女子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站住――”

    她回头看去,脚步却没停。正在这时,一张巨网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不知哪里冲出来四个人,他们举着火把,依旧是那蒙古骑士的打扮,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她哭都忘了哭,只顾着寻找刚才那个叫她“站住”的声音源头在哪里,可是,搜寻一圈,无果。

    他不会是见势不妙自己跑了吧女孩心里都是恨,恨那少年不让着她,恨那少年把自己抛下,恨那少年见死不救她心里都是恨,若是有朝一日能逃出生天,她定要让她爹爹刨地三尺也要把这少年找出来,不抽丝拨皮难解她心头之恨。

    她被那四个蒙古人吊在一颗大树上,渐渐放弃了挣扎。更深露重,月亮像蒙了一层纱,就像她本应该一片光明的命运。

    日近天明之时,她隐隐听到了马蹄声,“嗒嗒嗒”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一个手持长枪的男子骑着骏马自晨光而来。

    叶柏昊将长枪一掷,那长枪顺着叶柏昊的力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的割断了吊着女孩的那根绳子。女孩尖叫一声,不偏不倚落在了奔驰而来的叶柏昊的骏马上,只见叶柏昊勒紧缰绳,马儿前蹄抬起,一声嘶鸣后加快了速度,叶柏昊漂亮的探身一勾,接住了快要落地的长枪。

    突如其来的营救让围坐在篝火堆的蒙古士兵措手不及,骨子里流的是骁勇好战的血液,他们很快镇定下来,翻身上马去追那来去如风一般的叶柏昊。

    踏雪已经将近极限,再好的烈马也禁不住这么多日的苦战,它的速度慢了下来,任叶柏昊如何猛拽缰绳,这马儿也是跑不起来了。正在这时,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一支羽箭从背后飞来,擦过了叶柏昊的耳朵,叶柏昊将被颠的七晕八素的女孩护在怀里,女孩口中还不忘喃喃抱怨,“都怪你,都怪你”

    蒙古兵在身后穷追猛赶,数支羽箭齐齐发射,踏雪后腿中箭,叶柏昊抱着女孩及时跳下马儿,两人滚做一团翻了几个圈,落地时,叶柏昊宽厚的手掌覆在女孩的后脑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女孩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和主见,她茫茫然的被叶柏昊拉起来跑。身后不断有羽箭射来,叶柏昊一边拉着她,一边还要挡住背后的袭击,也是苦不堪言。终于,两人跑到山石拐角处,此处乱石堆积,叶柏昊想也不想便冲她吼道,“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女孩也不推辞,拔腿就跑,躲在一块巨型岩石后伺机而逃。长枪进,血刃出,空气中都是腥味,地上是滚动的头颅,她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兴奋,她看着叶柏昊以一己之力挡住数人攻击,不由得对他倾慕不已。

    可即便如此又怎么样呢

    她是不会为了倾慕就和叶柏昊同生共死的,她可没那么傻,他叫自己躲起来就是让自己活,她可不能辜负了他。别怪她狠心无情,也别怨她忘恩负义,夫妻大难临头还各自飞,更何况萍水相逢的路人

    女孩眼见着叶柏昊和那些蒙古鞑子打成一团,没人顾得上她,便狠下了心,猫着腰要溜走,正在这时,又有箭羽从自己身边飞过。

    “蹲下”是少年的吼声。

    她转身看,一支箭正向自己飞来,可她的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

    、第2章

    许佳人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嘴巴微张,可是由于喉咙干哑,什么声音也发不出。后背、脖颈已经被汗浸湿,她喘了几口粗气,心情这才稍稍平复下来。

    空中飞洒的鲜血、地上滚动的头颅、朝自己射来的羽箭她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同样的梦,梦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恍惚间让她有庄周梦蝶之感。

    “五姑娘醒了”平宁进了屋,正好看见许佳人挣扎着要坐起来,她慢悠悠的走过去把许佳人扶起来,道,“您醒了怎么也不叫奴婢一声,奴婢好进来服侍您。”

    她嗓子都哑了,怎么喊的出声音呢许佳人眼皮一跳,面上却没有发作,只是用力咽了一口唾沫,指着五步外那张紫檀卷云纹圆桌,艰难的吐出个“水”字。

    平宁恍然大悟状,“原来您是想喝水啊,您歇着,我给您倒去。”

    平宁走到桌子前,拿起茶壶晃了晃,“怎么没水了”说完,站到门口喊了一声,“妙梅”

    妙梅满头大汗的跑进来,一进屋就“呀”了一声,“姑娘醒了啊。”说着,就要往许佳人床边去。平宁伸手拦住她,“你不在姑娘跟前伺候,做什么去了姑娘口渴,连杯现成的热水也没有,怎么伺候的”

    平宁的语气中满是责备,妙梅有些委屈,她和平宁都是自小跟在五姑娘身边长起来的丫鬟,同样都是家生子,谁也不比谁高贵多少,可是她现在和自己说话这神情,俨然是拿自己当成三等丫鬟在数落了。她若是真有错,被说两句也少不了几块肉,可她刚刚是被二姑娘叫去问话了,并不是有心偷懒躲着不做事,反倒是平宁,给小姐倒水明明是力所能及的小事,这种活儿也要推给她么

    两个小丫鬟大眼瞪小眼,许佳人从床上顺手拿起个软垫朝那两人砸过去,不偏不倚、正落在平宁的脚下。

    虽然五姑娘如今失了势,可是妙梅还是怕她,她忙不迭蹲下捡起平宁脚下那个紫色团花软垫,“姑娘,您别发急,奴婢这就给您烧水去。”

    平宁站在原地不动,妙梅在她腰后捏了一把,平宁这才不情不愿的和妙梅一块儿出去了。

    “你是不是疯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主子,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给主子脸色看么”妙梅把平宁拉至廊下,低声道。

    平宁“切”了一声,“以前她是天之娇女,谁都让着她,毕竟老爷宠她。可现在呢,许家小姐们的名声都被她败坏了,大小姐的婚事八成也被她搅黄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在府里横行霸道好意思么”

    妙梅也犯了难,她是个实在的丫鬟,自然对主子忠心不二,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平宁的话很有道理,“哎,怎么说也是咱们主子”

    “你啊,咱们一块儿处事这么多年,我拿你当自家姐妹,不如我给你指条明路吧。”平宁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抬起胳膊的过程中有意无意的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多了一只翠绿色的玉镯子。

    妙梅眼尖,目光落在那玉镯子上,那玉镯子看起来成色甚好,颜色也很鲜亮,她心里琢磨,平宁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首饰了

    平宁就等着妙梅开口问她镯子的来历,可妙梅是个温吞性子,平宁又是急脾气,憋不住就自己说了,“这镯子是夫人赏我的,她夸我机灵巧慧,还说得了机会要提拔我。”

    平宁得意洋洋,妙梅配合的满脸艳羡,可她马上就意识到一个问题,“夫人要提拔你你你不会和夫人私下有来往吧五姑娘知道吗”如今的当家夫人王氏是续弦夫人,并不是他们家姑娘的生母段夫人,他们家姑娘打王夫人过门的那天起就和王夫人不对付。要是让他们家姑娘知道自己院里有人和王夫人往来,他们的小院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平宁不以为然道,“知道又怎么了,夫人贤惠宽和,对老太太孝顺尽心,对其他的哥儿姐儿关怀备至,就连对咱们下人都是大方仁慈,阖府上下哪个不说夫人好的就咱们家姑娘拧巴,仗着自己是嫡女,就会拿鼻孔朝人,真是有爹生没娘教么”说着,平宁带有几分炫耀的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那玉镯子在阳光的投射下显得通透玲珑,“就拿这镯子来说吧,咱们俩跟了姑娘多少年,她赏过咱们一个子儿的东西么不克扣月例就要去普济寺上香感谢佛祖保佑了你还指望在五姑娘这儿出人头地”

    妙梅欲言又止,他们家姑娘确实刻薄刁钻,不知道是不是段夫人早逝的缘故。可是段夫人又不止她一个孩子,大姑娘、二姑娘和五少爷都是段夫人所出,这一个娘胎爬出来的性子差点也太多了些,虽说这几个哥儿姐儿性格各异,可好歹也是各有好处,像他们姑娘这样没有优点的倒真是稀奇了。

    那边在议论着,许佳人这边心里发苦,她穿越过来十几天了,这些日子感受的是周遭满满的恶意。

    她醒来没睁开眼睛时,那个平宁和妙梅在她床前说她闲话。她醒来睁开了眼睛,那个平宁和妙梅在她背后说她闲话。

    作为一个有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本事的记者,许佳人怎么能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呢虽然她穿越到一个病西施的身躯上,脚崴了走不了路,嗓子哑了说不了话,可是她耳朵机敏着呢,十天的暗中观察已经足够她梳理一遍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许佳人,女,26岁,未婚单身狗,天朝自干五一枚,本来是某二流报社的一流记者,后来经朋友介绍,便打算跳槽到一个一流报社做二流记者,在她辞职的那一天,主编再三挽留,又是利诱又是打感情牌,许佳人很感动,然后毅然决然的走了。

    就在她办离职手续的那一天,她出了车祸,再一睁眼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由此,许佳人得出一个结论,做人还是得念点旧情。

    她如今身在何处呢这个身体的主人叫许嘉仁,今年十一岁,是大盛朝开国名将鄂国公许洪业的嫡女,在家排行老五。据她了解,许嘉仁有两个同父同母的亲姐姐,一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还有四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总结下来,她这个便宜爹现在一共有八个儿女,其他人叫什么名字许佳人目前为止还没记住,但是这个便宜爹在繁衍方面的杰出能力真是让她印象深刻。

    和许洪业相比,她上辈子的亲爹在生育方面就逊色多了。她的爸爸和妈妈在结婚第五年办了离婚手续,那个时候她可能还是一个精子和卵子的结合体。离婚的理由是她的妈妈生不出孩子,她的妈妈为此也很内疚抑郁。可就在他们离婚后的第三个月,她已经成长为一个胚胎,并且成功把她妈恶心吐了,她妈这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不过那个时候,她爸爸已经和别的女人闪婚了。

    她妈妈好不容易有了孩子,怎么也舍不得打掉。怀胎十月把她生出来,在她一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和一个石油商人二婚了。

    现实挺讽刺的,她妈二婚后又在三年内生了两个孩子,而他爸爸那边依然没消息。本来许佳人是跟着妈妈过,可是继父才是一家之主,人家又有自己的孩子,自然不怎么拿她当回事了。若干年后,她亲爸爸那边终于放弃了造人,便提出要把许佳人接过去亲自抚养。

    许佳人从小就觉得自己是一根寄人篱下的狗尾巴草,她的妈妈是全职太太,没有收入,家里的经济全靠继父支撑。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同时她也不想让夹在中间的妈妈难做,所以一直看继父的脸色讨生活,一步也不敢越矩。平时要谦让弟弟妹妹,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她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挑的,有时候挑到最后就没她份了,她的委屈她妈妈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妈妈也不管,顶多就“安慰”她“你是老大,要让着弟弟妹妹。”

    随着许佳人渐渐长大,她对自己的亲妈也渐渐寒了心,终于在她七岁那一年,她爸爸来接她了。

    她满心欢喜的跟着自己的亲爸爸回家了,那是她亲爸爸家,总算能找到一点家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爸爸没有别的孩子,只有她一个,这下她的好日子该来了吧她小算盘打的挺好,可是生活满不是那么回事儿。他爸爸耳根子软,什么都听继母的,继母表面上对她很和善,可是关键时刻还是能分出亲疏。

    比如说她要上小学了,a学校是市重点,学费一万块,b学校是二三流学校,学费几千块,她继母就怂恿她爸把她送b学校去。

    中考那一年,她考了518分,差1分就可以进c中了。c中是全国有名的高中,他们省的状元都是出自c中,进了c中就是半只脚迈入了名牌大学,可她就差了那么1分,要交6000块的择校费才可以进,这笔钱她继母是怎么也不让她爸爸给她出的。好吧,许佳人谁也不怨,就怪自己一时大意差了那么一分,进个不错的d中总行了吧可继母非逼她去三流学校e中,因为她这个分数进e中,e中会反过来给他们家两万块钱。

    e中的学生大部分是不念书的,非但不念书,那的学生还都是混街头的,就跟到了流氓学校似的。许佳人经过这事算是看透了她爸了,从此立志离家,势必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脱离苦海。经过三年“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许佳人如愿考上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在一家小报社找到了高薪水的工作,积累了不少人脉和社会经验。

    就在她被人赏识要另攀高枝、开始走上人生巅峰的时候,一场意外,她多少年的努力化为了泡影正所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把回到解放前”啊

    、第3章

    父母子女,血脉相连外,是缘分一场。若是缘分浅薄,各自安好,也不失为美事一桩。若是缘分深厚,彼此便是彼此的牵绊,这种牵绊在某种条件下也是一种拖累。如今的许佳人不由得心生庆幸,自己生而六亲缘浅,在骨肉分离这事情上看的也就超脱些,对另一个时空的亲人来说,自己的猝然离世并不会是什么沉重的打击,同样,对于身处异世的她而言,亦是如此。

    她上辈子拥有的不过是些身外物,荣华是过眼云烟,千金散尽还能还复来,唾手可得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她虽然心疼,但也能看开,毕竟好日子是自己挣来的。能让她不舍的只是感情,可她孤家寡人一个,也就没什么东西让她执着纠结的了。

    前尘往事不再提,今朝有酒今朝醉。许佳人自我排解了一番,总算接受了自己穿越的这个事实。既然是再世为人,便要认清自己的身份,所以后文便以“许嘉仁”取代“许佳人”记之。

    穿越过来的这十几天里,许嘉仁一直卧病在床,而缠绵病榻的原因肯定不是风寒那么简单。虽然她确实有重感冒的一切症状,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上有多道伤痕首先是手心,有许多像是被树枝这类硬物划伤的细小伤口,而她的胳膊肘、膝盖处都有淤青,看起来不像是殴打所致,倒像是多次磕碰造成,当然,最严重的还是她的脚伤,只要她稍稍扭动脚踝,便能感觉到骨骼深处的强烈痛楚。

    原主是鄂国公的嫡出小姐,身份尊贵,养尊处优,而据许嘉仁观察,这具身体皮肤细嫩、身娇肉贵,是典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脚伤可以是巧合,可身上其他的伤痕来头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这些还不是最令她惊惧的,她的不安在于小小的风寒十天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若是在现代,感冒发烧多喝些水,天后就算不能痊愈,也能好转个大半,可她的病没有一点起色,许嘉仁满心狐疑,正在这个时候,妙梅端着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是两只碗,一只碗里是黑乎乎的药汁,一只碗里是纯净的白水。

    许嘉仁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她温和的看着妙梅,期待她赶快走到自己面前,可对于向来见许嘉仁如老鼠遇上猫的妙梅来说,许嘉仁只要把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就是一把预备捅人的刀

    出事前的五姑娘是喜怒无常的,稍稍一个迟缓的动作、微微一个不那么虔诚的表情都会引得五姑娘大发雷霆,妙梅比五姑娘大上一岁,她怎么也思考不出五姑娘这么一个长的玉雪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古怪的脾气。不过自从五姑娘出事后被带了回来,似乎还没有发作过她的怪脾气,也许五姑娘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所以收敛了性子也说不准,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准什么时候五姑娘就又恢复老样子了,所以妙梅对五姑娘还是没什么信心。

    许嘉仁见妙梅每走一步都是谨小慎微,仿佛她是动物园等待被投喂的狮子老虎一样,有那么害怕么许嘉仁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也就真的露出了笑意,妙梅不小心和许嘉仁对视一眼,先是震惊,然后迅速低下头去。

    妙梅和平宁不一样,许嘉仁作为一个八面玲珑的媒体人,这点识人的能力还是有的。不说这两个小丫头心里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就光从表面来看,平宁对她是有几分落井下石的轻视,而妙梅对她是骨子的惧怕。就拿刚刚的事情来说,她的软垫是故意照着怠慢她的平宁脚下扔过去的,可吓的花容失色蹲下捡起来的却是妙梅,平宁眼中没有恐惧,反而有几分不服和憎恨。

    若是平宁把她放在眼里,现在给她送水送药的就不是无辜的妙梅了。

    妙梅小心翼翼的侍立在自己床前,四平八稳的举着托盘,许嘉仁伸手去端那碗水。

    “等等一下”妙梅急道。

    可是不巧,许嘉仁的手已经碰触到那个水碗了,滚烫的开水就算隔着陶瓷也能传递出让许嘉仁烫的缩手的热度,妙梅把托盘往床边的柜子上一撩,跪地求饶,“五姑娘,对不住,这水是刚刚烧的,还没有晾,奴婢以为您会先喝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甘愿受罚,奴婢会去和安妈妈说,这个月的例钱不要了。”安妈妈是鄂国公府的管家,丫鬟的月例都是由她发放。

    许嘉仁是被烫着了,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碗是她自己伸手去碰触的,怎么说也怨不得妙梅。就算是妙梅的错,只要不是有心害她,也不至于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克扣人家的月例,妙梅的过度反应让许嘉仁有些无奈。她只能试着从妙梅的角度去理解妙梅是她的丫鬟,理应把她伺候的舒服妥帖,既然是过来送水,就应该送来现成的能喝的温水,而不是这样能烫掉一层皮的热开水,这是他们做丫鬟的伺候的不周到。

    许嘉仁以己夺人,别说她有个现代的灵魂,就算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官家小姐,应该也不至于苛待下人到这种程度,妙梅之所以害怕,定然是原主行事残忍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许嘉仁越来越确定,这个原主绝对是个奇葩中的战斗机,拉的一手好仇恨。而她,估计就是给原主大人还债来了。

    许嘉仁烫了手,下意识想要吹吹手指,可是看妙梅怕成这样,她抬了一半的手又放了下去,故作无事的伸手去扶妙梅。

    妙梅起初不起来,奈何姑娘去拉她,她也就怯生生的站了起来。只见他们家姑娘对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安慰她,做出了一个“无妨”的口型。

    妙梅就像是见了鬼,圆圆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许嘉仁顺势去拉住她的手,她说不出话,只能用这种方法去安慰妙梅。

    妙梅有些失神,眼前这个对她不语笑盈盈的姑娘还是以前那个鬼夜叉么她慌乱的把手抽出去,强自镇定的把药给许嘉仁端来,“姑娘,喝药吧,再不喝药就凉了。”

    许嘉仁看了自己眼前的黑药汁一眼,笑笑,接过那碗药,端在手里却不喝掉。

    妙梅投过来疑问的眼神,许嘉仁瘪瘪嘴,做出嫌弃的表情,妙梅会意,“您是嫌弃药苦”

    许嘉仁点头,妙梅道,“奴婢去给您要一碗酸梅,去去苦味”说着,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许嘉仁拿起枕边的手帕,放到药碗里浸了浸,趁妙梅回来前将那沾了药汁的帕子丢到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下,又把那余下的药汁倒在花瓶里,等这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妙梅恰好端着个小碟回来。

    许嘉仁捧着空碗,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妙梅递过来小碟,许嘉仁迫不及待吃了一个酸梅,扭曲的表情这才舒缓。

    见许嘉仁喝了药,妙梅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她今天最重要的任务总算完成了。以前伺候姑娘吃药可是天大的难事,可是如今的姑娘这么配合她,妙梅心里高兴,回去就要把许嘉仁这番变化和平宁分享。

    平宁正在屋里嗑瓜子,瓜子片堆了一地,妙梅回去看见满地狼藉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她耐着性子坐在平宁边上,平宁幽幽来了一句,“怎么了姑娘又给你气受了”

    “不是姑娘给我气受。”平宁嗑瓜子的声音在妙梅耳边响个不停,妙梅说话的好兴致也没了,把头别过去生闷气。

    平宁懒得做事,正愁没人解闷了,正好妙梅来了,平宁推搡她道,“妙梅,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你看你吃的满地都是。”妙梅软绵绵的发了句牢骚。

    平宁不以为然,想起一件兴事,问妙梅,“你说咱们姑娘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跑到那乌雀山去”

    妙梅大骇,立马跑到门边四处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松了一口气,她把房门关上,对平宁道,“你疯了老爷不是说了么,以后不许再提这事儿你想吃板子还是想被发卖出去”

    平宁翻了个白眼,“老爷不叫提,可是现下就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老爷能知道么咱们姐妹说悄悄话,不碍事儿的。难道你不好奇,小姐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是怎么千里迢迢跑去乌雀山,为什么会去乌雀山,又怎么在蒙古人遍布的乌雀山保住性命的么”

    “横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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