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好凶,我要去叫爸来看您凶巴巴的样子。
瞪了眼女儿,罗纯纯见时间不早,收起玩笑的态度,提醒道
好了,该为晚上的事作准备了,妳去忙吧。
胡洁笙点点头,把剩下的补汤一口气喝下。
碗放着就好。
好,那我出去了。
踏出经理室前一刻,罗纯纯忽地喊道
笙儿,妈咪替妳相亲好不好好担心女儿真的嫁不出去啊
妈--咪。她全身无力地低喊。
妈认识很多企业界小开,人品都不错哪
胡洁笙坚决地摇头。不必了。
试试看--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
最近是怎么了妈咪一个劲儿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明明讲得很清楚她要自己去找的,唉
二十五岁很老了吗
她一点也不急着交男朋友呀
第六章
秋天的气候最是多变,昨天明明艳阳高照,气温达到二十八度,今天一早忽地降了小雨,天空黑压压一片,气温竟跌到十九度。
咳、咳,嗯。胡洁笙一觉醒来就觉得喉咙发痒,喝了一大杯温开水,状况仍是没有改善。
摸摸额头,并没有发烧现象,她便不以为意,披了件夹克就下楼走路到唐风馆。
繁忙的工作让人忘了时间流逝,尤其今天罗纯纯南下参加一项餐饮业界的定期会议,胡洁笙因而得替妈咪处理一些紧急突发状况,身兼两人份的工作,忙到连午饭也没办法好好吃,仅喝了瓶牛乳充数。
待她好不容易把手上的工作交代完成,坐下来歇口气时,竟已是晚上七点钟。
喉咙又干又疼,拼命喝水也没有改善,她不文雅地摊坐在经理室的沙发上,脑袋像罢工似的一片空白。
叩、叩。
胡杰范敲敲门,推门而入。
姊,爸要妳先回家休息,店里的事他会处理。
喔。她应了声,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胡杰范走到姊姊前方,弯下腰瞧了瞧姊姊微发红的脸颊。妳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才不舒服咧,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胡洁笙强打起精神,坐正身子。我没事了,你出去忙吧,别借机偷懒,不然月底扣你工资。
提到扣钱,胡杰范哇哇大叫一小时才八十块,妳还要扣我钱,恶魔、黑心肝--
实在没体力跟弟弟闹,她摆摆手,赶狗似的要他快出去。去去去,别鬼吼鬼叫,害我头疼。
那妳就快回家休息啦
我等会儿要去学开车。东彻会来接她。
妳看起来很累,少学一天又不会怎样。
你懒可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样,还不出去做事这一吼,喉咙更痛了。
胡杰范最怕姊姊生气,摸摸鼻子,赶紧离开。
不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说了几句话,便穿上夹克走出店门,东彻的车子已等在门外。
今天累不累东彻替她绑上安全带。
有一点,我妈咪出差去,所以我的工作就更多了。她给他一抹笑,不掩饰她确实有些疲倦。
既然这样我送妳回家休息。
她摇头。不要,我很想学好开车,你好不容易排出时间教我,我怎能随便更改,况且我只要手握方向盘就什么精神都来了,你不用担心。
东彻忙,一个星期顶多排出三个晚上教她,通常在他有空的前一晚,他会先打电话通知她。
那妳闭眼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妳。
她真的倦了,于是听话闭眼。
他挑了一片轻音乐门口播放,悠扬乐音轻柔地流泻而出。
他平稳行驶,不让车子过于摇晃扰了她的休息。
有时,她会与他谈起唐风馆里的种种,有顾客的赞美让她心情愉快一整天,也有工读生的偷懒让她好伤脑筋她在说这些事时总是眉飞色舞,从来不见她有半分气馁,难得她今天竟会坦言累了。
停红绿灯的空档,他瞧着她沉静的睡颜,有股轻抚她红润脸颊的冲动,手掌在她睡脸旁硬生生停住--
呵怕吓着了她啊
每见一次面,喜欢的感觉便多加深一分,东彻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强烈的思念竟会发生在他身上,愈来愈无法自拔了。
车驶到练习的空地,他轻推她肩膀。
醒醒,我们到了。
胡洁笙仍是闭眼睡着。
东彻再摇了摇她肩膀,她仍是没醒。
他打开车顶的小灯,仔细瞧着她异常红润的双颊,小心翼翼伸手探向她额头,掌心传来了高热--
该死
他低咒了声,发动车子,往最近的诊所驶去。
兄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啧啧啧我还是留下当保镖,以防你对胡小姐做出奇怪的举动。
耳畔飘来陌生的调皮男性嗓音,胡洁笙转动眼皮下的眼珠,尚未清醒。
东西送来你也可以滚了,别留在这里鬼叫,要是吵醒她,看我怎么跟你算帐。另一个沉稳的嗓音刻意压低音量。
把人家利用完了就赶人,我好伤心呀
顽皮嗓音刻意装出悲情语调,但是任谁也能听出他的假声假调只是作戏。
你伤心才怪。
对了,我把小舜舜找来好了,刚好二对二,来个集体约会。
嘿你约得到人才有鬼,去去去,回你家去。推推推,把碍眼的人推出门
喂好歹也让我看看病人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不必
碰地一声甩上大门。
东彻拎起桌上的大型保温罐走到厨房。
极少开伙的厨房闪闪发亮,如样品屋般一尘不染。
找出碗盘、小碟,将保温罐的蛋粥、小菜盛起,他端着托盘上二楼。
推开房门,大床上的人儿依旧睡着。
他将托盘放在床侧的小柜上,拉来椅子坐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妳吓了我好大一跳,知道吗说着,他温柔牵住她露出床单外的右手。早该知道妳是会勉强自己的人,而我竟相信妳的说词而忽略掉妳身体不舒服的事实。
他看看时间,该吃药了。
妳不需要太过坚强的啊我多希望妳能依赖着我,妳明白吗
说出最最渴望,他唤着她的名--
洁笙,起来,吃药了。
半醒状态的她,将他的一言一语听得明明白白,浑沌的脑袋无法思考太多,乖乖睁眼。
首先望入眼帘的是他俊朗且不掩担心的面容,她张嘴欲言,便教他轻轻捂祝
别说话,我知道妳有一堆问题想问,但是吃药优先,吃了药,我把事情详细说给妳听。
她瞧着他,只觉双颊又热又烫。
他那番话她听得明白,一时间竟觉得害羞,她从不知他对她是这样看待的。
依赖他呵,头一回有人这样对她说呢
他扶她坐起,喂药片入口,才道
妳连自己发烧到三十八度半都没感觉吗
吞下温开水,她摇头。我以为只是喉咙痛,咳、咳。她声音哑了。
医生说只是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等感冒好了,妳的声音也会恢复正常。
见他提着感冒的事,她也聪明地不去讲她听到他对她说的那番话--
依赖他。
想着想着,她又脸红了。
妳的脸怎么那么红体温又升高了吗他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跟之前差不多啊拿体温计来量量看,要是温度不退,就得吃退烧的药才行。说完,他真拿耳温计来量体温。
三十八度,比刚才好了点。他瞧着她的脸,不甚明白她的脸为何发红。
给瞧得不自在,胡洁笙连忙转移话题
这里是哪里看起来像是某个男人的房间。
我家,我的房间。妳不觉得床单的样式颜色很眼熟他端过蛋粥,吹凉一匙送到她唇边。
胡洁笙微往后倾,靠向床头柜。我、我可以自己来。
她伸手欲接,却遭驳回。
妳是病人。他坚持。
粥就在她唇畔,见他一脸坚定,她只得张口含下。
妳睡倒在车上,叫也叫不醒,我载妳看完医生后就带妳回来这儿。之前教她开车经过家门曾想邀她进屋坐坐,但碍于夜深,怕她不便也就不敢开口。
她睁大眼,好奇打量他的房间,出乎意料,房间里十分整洁,米白与咖啡为主的色调令人相当放松,或许是刚迁入不久,房间的摆设略显简单,一张咖啡色大床、一套书桌书柜、大型壁橱,便是所有。
啊--又一口粥送了过来。
你煮的味道挺不错的,蛋滑粥细,胃口大开。
东彻不甚自在道
请朋友家的厨子弄的,我不会作菜。
是你提过的葛飞吗他台湾的朋友不多。
他点头,一口一口喂她吃粥,不一会儿她便吃下一大碗。
妳晚上有吃饭吗
她眼神不自在往上飘。有啊她根本忙昏头,肚子不饿也就不记得该吃饭了。
东彻不信她的说法,脸一沉。妳没吃对不对
见他难得板起脸,她忽地可怜兮兮道
我的头还是昏昏的,身体也热热的,好不舒服唷,是不是可以躺下来呀
听她说不舒服,什么不悦也给拋到脑后,连忙扶她躺下,拉好被单。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睡一觉就好了。他拍拍她头,柔声道。
对了,现在几点她若太晚返家,老爹会抓狂的,到时东彻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十点半。今天妳就住下,我帮妳打通电话回去讲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
东彻我觉得我还是回家休息比较好。她拉住他衣襬。
他笑道
妳放心,我去一楼睡。
不、不是这个问题,重点是我老爹,他可能会冲到这里来宰了你,然后再把我带回去。老爹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