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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见 第23节

作者:猫十七 字数:20334 更新:2021-12-22 16:47:59

    林郁愤怒地回头,对着已经不见程绪身影的林子狠狠地开了一记空枪。

    番外新兵日记

    201x年11月xx日星期x 晴

    今天,是我进入利刃的第一天,虽然到现在为止都还对利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队伍感到有些迷糊,可我却还是感到无比的兴奋。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好,如此新鲜,如此有趣。

    只不过带我们过来的有些凶巴巴的教官说,在没有成为利刃的正式队员之前,是不能在基地里随便走动的。他用手指给我们画出了一个一下子就能尽收眼底的范围。我觉得有点泄气,但在他走后,却还是很尽情的在能够的范围里来来回回的溜达了一番。

    我背着手,想象着自己以后成为了真正的利刃队员时随意在这里走动的样子,就忍不住觉得开心。可就在我自己偷笑的时候,一位首长却突然从拐角里冒了出来,将我吓了一跳。

    不仅如此,他说的话更是吓得我都要结巴了起来,他说“嘿,奸细”

    我瞪了他一会儿,赶紧摇头,我向他解释,我是来接受二队选拔的,我只是想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我不是奸细。

    我很认真的跟他说,可我不知道我说的哪句话逗笑了他。他笑开,那笑容让人感觉好像如沐春风一般。我知道他不再怀疑我,这才放心,随即又想起来礼貌,赶紧向他敬了个军礼,说“首长好”我的这一句喊得特别大声,但不知为何,这话在他听来好像又很好笑一样,他又笑起来,说“好久没人这么认真的跟我敬礼了,今天我可真高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没有人认真的对他敬礼,尽管他没有佩戴军衔,但我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位很大的首长,虽然他还很年轻,大约不到三十岁的年纪。

    可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从前只在我们团长身上才看到过的那种气势,我说不好是什么气势,总之,是那种能把一群野狗也吓跑的气势。

    在他笑的时候,我很认真的观察了他一会儿,他现在有些黑,但看得出来不是本来的肤色就黑,而是被晒得很黑,尽管我有点纳闷这都十一月了,他怎么还没稍稍变白一点。不过他的牙倒是很白,笑的时候会看到。我喜欢他的牙齿,既整齐又柔和,会给人很温暖的感觉。

    他笑完了之后,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很语重心长的鼓励我。他说“你要进二队参加选训,那就一定要努力,还要保重。当然,保重是重点。”他一边说,好像还在一边笑,让我觉得那话里不知为什么就多了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我想,这一定是我的错觉。这个首长人很好,一定不会幸灾乐祸。

    我很高兴,尽管还没有成为正式的利刃队员,但我已经发现到这里的人都是好人,我希望以后能留在这里。

    201x年12月xx日星期x 晴

    累,累到喘不过气来,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又见到从前见过的那位首长了,别人告诉我,说他是一队的队长程绪。我在早晨自己晨跑的时候见过他。

    我还保持着每天比别人早起一个小时晨跑的习惯,因为要笨鸟先飞,但我渐渐已经有些觉得支撑不住,毕竟本来每天的正常训练就已经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过程绪队长说“哪怕是愚蠢的执念,但人如果能一直坚持一样事情,也是很了不起的。”听到他这么说,我很高兴,觉得自己又有了坚持的勇气。当然,如果他能不说“愚蠢”那两个字的话,我会更高兴。不过我看得出来,他没有恶意。他果然,是个很好的人。可在见到他的时候,我也开始好奇,我们二队的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自从我来这里,我就没有见过队长出现,这可真是奇怪。

    在这期间,带领我们训练的一直都是王弼教官,老实说,我有些怕他,觉得他凶巴巴的,像是一群野狗的首领,眼神凶恶,不好说话。不过,我们这群参加选训的新兵,大概就是他带的野狗。虽然他对我们很凶,但还是护着我们的,我想是这样。

    因为今天,有一个叫做徐曼的人过来挑衅。他来的时候,我已经累到失去大多知觉,只隐约觉得是一条漂亮的家养哈士奇走入了一群经过一场争夺地盘的惨战后狼狈不堪的野狗群中,他嘲笑了几句,随即教官就怒了,向他吼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徐曼还保持着身为哈士奇的自觉和优雅,可在教官的一声“曼曼”之后,他就立刻不顾形象的跟教官互骂了起来。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两只斗牛犬在彼此狂吠一般,惨不忍睹。

    他们互相叫了没多一会儿,另一个一队的人,一个好像狐狸犬般的人,叫了徐曼一声。徐曼就忿忿的,踏着重重的步子走了。

    据说,那个狐狸犬一般的人叫做艾征。是整个利刃里最好的狙击手,在一队与二队的数次对抗中,艾征累计已经将几乎所有的二队队员都“狙杀“过一遍,是让整个二队都恨得牙根痒痒的人。

    我突然感觉到,也许利刃并不完全是我想象的那般团结和谐,因为似乎我们队与一队的关系并不很好,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两个的队员在大庭广众下就彼此互骂了吧

    201x年12月xx日星期x 晴

    我终于见到了我们的队长林郁,我的好奇被满足了,但我却希望他从不曾出现。

    凌晨的时候,我们被叫紧急集合。

    随即他出现,没有多说什么,只念了几个人名,然后宣布这些人可以走了。

    只是这样而已。

    在他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瞬间,我突然一下子想到了外国的那种死神形象。穿着一身遮盖住死亡的优雅黑袍,挥舞着泛着流光的冰冷镰刀,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可事实上,队长没有笑,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所有的,只是凌厉和冰冷。

    我突然想,他和程绪还真是不同的人啊。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也同一队和二队的关系一样,不太好吧

    201x年1月xx日星期x 晴

    我们又多了几个教官。而主要带我们的人也从王弼变成了一个叫做许之林的教官。

    据说,许教官其实就是一年前的新人,可虽然他只比我们早进了二队一年,但他已经能做我们的教官了。真了不起。

    可虽然明白他是很了不起的人,但偶尔还是会想,只差一年而已呢,他看起来却已经那么厉害而平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许教官笑的时候脸上会有梨涡,很好看,而且可爱,但他不常笑,至少在我们面前不常笑。他经常跟王弼一起说笑,他叫王弼为老弼,在王弼和其他人面前叫队长为林子,但在队长面前却从来都只叫队长。他也会对队长笑,不过都不是跟王弼或其他人在一起时的那种大笑,而是浅浅的、有时很假有时又很真的那种笑。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队长这个人的,但他很听队长的话,这倒是真的。

    我们中很多人都不喜欢他,觉得他就是队长手中的那柄镰刀。

    他看起来也不太喜欢我们。他说战争也不喜欢我们,他说战争只喜欢强者,所以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都是强者。如果自己不是强者,就不要往战争的身上强搭,免得尸骨无存。

    这大概算是婉转的说法。他也有直接的说法,那就是“不行的人,就滚蛋。”

    我可能还不是强者,但我不想滚蛋,我想变强。

    201x年2月xx日星期x 阴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几乎已经忘了思考,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依照本能来行动。王弼说,我们已经脱胎换骨,开始像个战士,而不是初到时那群仿佛小学生出外郊游一样没头没脑的孩子。他还说,经历完这次的选训,我们会变得更加彻底,让我们期待。可我却只觉得我们像是一群被抽去了脑介质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而活着,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坚持,似乎所剩下的唯一信念也就只是坚持而已。

    可渐渐的,也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我却开始感到自己第一次离“战争”如此接近。机械的射击和奔跑,就如同是在真正的战场,做完今天要做的事情,不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自己还会不会被留下。我想,这就像是真正的战争一般,身在战场上的人,也未必就每一个都能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斗,打光全部的子弹,然后休息,只知道明天会有新的任务,这似乎就已足够。其他的,都不要去想,包括自己还能不能迎接明日的黎明。

    程绪说“这是最残酷的情境假设,林郁是很擅长打心理战的。”

    他说这话时,我正混沌迷蒙。

    因为我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我还坚持着每天比其他人要早一个小时起来,我的本意是要比别人更多刻苦上一个小时,以防被人落下。可我最近发现,哪怕我起来,所能做的也不过是浑浑噩噩的发呆而已。

    可我就是莫名的不想放弃这个坚持。这一次,不是因为程绪的鼓励。

    只是不想放弃。就像我不想认输,不想离开这里一样。

    我还是没能彻底搞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若想搞懂就要先留下来。我听从了这个声音。

    彻底清醒时,是见到队长的瞬间。

    他从清晨的雾霭迷蒙中走过来,仍旧冰冷,尖利,让我瞬间被一股冷水由脖颈浇到脊椎。

    我起身,向他敬礼。

    他看向我,我觉得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我。他说“改掉你每天早起一个小时的毛病,否则我就立刻把你踢出去。”

    程绪原本坐在我身边,我起来时他也还是坐在那里,他托着下巴,仰头看我的队长。他说“他还没到极限。人有个坚持,其实挺好的,干吗制止”

    队长根本没都没看程绪,他还是看着我,他说“我不需要我的队员有这样愚蠢的坚持。听着,”他这回是对我说了,“按照规定的要求去休息,这也是任务。不是每一次任务时都能给你足够的休息时间让你比别人多醒一个小时的。”

    程绪不明原因的低头轻笑。

    队长拧了拧眉,终于看他,“我的队员我自己来带,你别插手鼓励一些没用的东西。”

    队长说完,就再不理我们俩,转身走了。

    程绪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又拍拍我,“你们这位队长大人啊”

    他没说完,只是摇了摇头,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看着两个人互在两个方向,均渐行渐远的背影,就想,其实两个人,都是好人吧。可为什么似乎相处不来呢

    果然,是因为差距太大了吗

    201x年2月xx日星期x 晴

    今天我很高兴。

    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年三十,而是因为我发现,两位队长的关系,似乎也没有那么糟嘛。

    今天不论是不是利刃的正式队员,所有人,没有回家过年的大家,都在食堂里聚餐。

    当然,因为太高兴了,大家都喝了很多酒。

    可其实喝得最多的,我觉得是队长,因为好多人都在灌他。

    一开始的时候,我很担忧,而且不平。因为都是一队的人在灌他,而程队就在一边起哄叫好,很多人对队长一个,感觉就像是在欺负队长一样。

    可队长却因为太实在了,一个都没有拒绝。而王教官和许教官他们,竟然也一点都不帮队长挡酒,甚至最后的时候干脆加入了灌酒的行列。

    由此可见,其实队长是很善良而实诚的人,通常这样的人才容易被人灌醉。狡猾一点的家伙,都会借口就不喝。

    不过,后来我发现,也许他们灌队长并不是出于恶意。

    因为喝多了的队长,眼神明显要比平时柔和许多。甚至呆呆的坐在桌边茫然四望的样子也非常可爱。

    但到底,还是太多了吧。

    后来我看见队长步伐有些不稳的出去。我也赶紧跟着出去,不过中途因为又被人拦住说话,所以慢了一步。但我走出食堂时,看见队长扶着墙在一边吐酒,而程队则站在他身边,轻轻的帮他拍背。脸上的表情也很好,像是相识了多年的朋友,一点都不嫌弃,还说着玩笑。

    由此我想,两位队长心里,应该还是惺惺相惜的吧。不过是缺少必要的交流。

    如果我能够最终留在利刃,一定要好好的撮合两位队长,让他们的关系变好一点,我想如果他们两个会成为朋友,那一定是很好的一件事吧。因为两个都是好人。

    201x年2月xx日星期x 晴

    我终于成了利刃的正式队员,可还来不及高兴,就面临了一次巨大的危机。

    一队和二队之间要举行一次对抗联赛,这本来是很高兴的事情,因为我一直相信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可今天队长说“我们一定要赢。”

    我以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可在听到这句话时我发现所有老兵都变了脸色,就连许之林都不例外。

    王弼一等队长走了,就大叫,“我们这次一定要赢,死了也要赢,听明白没有”

    我问“为什么这么在乎输赢”

    许之林说“因为不赢的话就是死啊反正都是死,还是赢了才合算吧虽然这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我有些了然,又有些不懂。我这是第一次看见许之林如此丧气而恐惧的样子,这让他在我心目中的刽子手形象稍稍有所变动。

    我还听见有人说“我现在真是无比怀念周队啊,他为什么要离职得那么早。我本来以为周队最腹黑,可其实一直在错怪他,他不过是队长的替罪羔羊啊”

    我不知道周队是谁,但我只是好奇队长为什么那么想赢。于是我问了,王弼说“他想赢程绪想到死啊谁他妈知道为什么”

    我大概明白的点头,看来,两位队长的关系,还是不怎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没写日记了,好像回到了小学时代

    结果写出来的东西也好像小学生写的一样,汗

    另,贴上一段相关小剧场

    就在这最后一段日记的时间往前推一些些

    程绪笑眯眯地“对这次的对抗赛有胜的把握吗”

    林郁很不经意地“无所谓,反正大队说这一次我们俩都不要参加,那胜不胜也无所谓。”

    程绪托腮沉思“嗯你很难得地对胜负无所谓呢。真心地”

    林郁点头“嗯,如果要以两队之间的胜负来争的话,很容易超过界限,最后变成积怨。这对利刃的整体来讲也不好。”

    程绪扶额“果然,你还是理智过头的林郁啊。”

    林郁看程绪“你呢很在意吗”

    程绪笑“我一队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输过吧。”

    林郁点头“嗯,到目前为止。”

    程绪笑。

    转过头,两人分开。

    程绪对一队全体队员“听着,这一次的对抗要是输了,你们就全部给我脱光了衣服去跑254高地。听明白没有”于是群情激奋。

    另一边,林郁很干脆,他只说“这一次,一定要赢。”但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并在心里发誓死了也要赢啊

    对抗开始前夕

    两人独处

    林郁“队伍输了的人,下一次在下面。”

    程绪微笑“好的,宝贝儿”

    林郁怒。

    程绪无所谓地耸肩,“你可以叫我心肝”

    林郁大怒。但忍了。

    等他赢了,看他怎么收拾程绪

    番外六

    一大清早,林郁、程绪、艾征、徐曼、许之林以及王弼六个人,根本就还没搞清楚情况就被打包,直接送上了去往英国的飞机。临行前,大队长李一新郑重交代“这次的任务非同寻常,就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情况。记住,在那边你们会有一个临时的领导,一切听他指挥,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一次的任务。”

    大队的神情太过肃穆,以致连跟他闹惯了的程绪都收起了惯常戏谑胡闹的表情,无声地敬了一个军礼,六人走上飞机,前往伦敦。

    可六个人当时还怎么也没有想到,李一新口中的这位新领导竟然是一位年轻而漂亮的女人。

    英国伦敦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英国大使馆

    一间办公室里,六个人一排,颇有点不自在地坐在沙发上。在他们面前,一个穿着一身米色休闲款西服套装的漂亮女人手持资料,站在他们面前。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和贴身套装所勾勒出的美好身形都让人想象不出这个女人会与他们的任务有什么联系。

    “诸位好,我叫于磬彤,是中国驻英大使馆的工作人员,首先非常感谢六位能够远道而来”

    没等于磬彤说完,徐曼首先受不了地叫停,“停停停停”

    于磬彤的脸上还是带着永不褪去的笑意,略显疑惑地看向他。

    徐曼本还一副“杀了我吧,这都什么跟什么”的表情,可被于磬彤的目光一注视,立刻脸上一红,噎了一下,他开始结巴地道“那,那个什么,于于大人”

    “噗”王弼首先喷笑出来,嘲弄地模仿,“于大人哈哈哈”

    徐曼瞪他一眼,脸上更红了,却没发作,而是仍看向于磬彤,却改了称呼,“不,不是,于小姐”

    于磬彤也笑,看出徐曼的尴尬,主动道“叫我磬彤就好了,其实我还有英文名字dora,看你习惯叫哪个,都可以。”

    “呃呃磬磬彤”徐曼勉强地叫出了口,叫完了还不免一阵羞赧。

    程绪却几乎要哭了,他捂着脸,一副极不想再承认徐曼是他手下的样子,“对不起,我兄弟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了,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前一句,程绪说得极无奈而嘲讽,可说到后一句,却又极有风度地笑了笑,顿给不知情的人一副情场老手的印象。

    于磬彤得体地回应了一个微笑给程绪。

    徐曼见此情此景顿时羞愧地低下头去,暗忖我怎么就那么丢人呢我

    满意地看见徐曼自我检讨,程绪没再理他,径自看向于磬彤,换了一副正经地表情道“于小姐,我们是军人,客套话就不必了。我们也惯了与军队内部的人打交道,跟你们这些官场的也好,搞外交的也好,不太一样。现在你是我们的领导,我们听你的,但希望你能够委屈一下,试着适应我们的风格。让我们来,到底是有什么任务,直接交代,不要这么多前奏,好吗”

    于磬彤显然是个见惯了场面的女人,虽然被程绪这看似带着礼貌其实很无礼的话堵了一下,却仍旧满面笑容,点头说好,“没问题,那我现在就说一下要诸位远道来此的理由。”

    将手上的资料分了六份,一一发给诸人,于磬彤道“现在在你们手上的,是一份被号称为是全球最贵的公寓海德公园一号的相关资料。这套公寓是在09年的时候动工完成了,它的平均售价达到了80万元人民币每平方米,它由四座相连的高科技保安住宅大厦组成,外墙均是由防弹玻璃和钢铁构成,北临海德公园,南望骑士桥,骑士桥地铁口对面是伦敦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并且在相隔它不远的地方就坐落着英国女王官邸白金汉宫,大不列颠自然史博物馆以及泰晤士河,可以说是整个伦敦城内地段最好的地方。海德公园一号中最大的一套公寓的成交价据说是大约15亿元人民币。”

    说到这里,于磬彤停了一下,看着六个人或咋舌或根本没有反应的脸,继续道“但现在我们得到情报称,有人要把这座公寓给炸掉。”

    徐曼首先抬头,十分不解地问“他炸他的英国公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于磬彤微笑地以手指点了一下徐曼,“这就是重点。事实上这份情报是英国人使用非正常手段从美国的情报网中获取的,而我们的特工人员又从英国获得了这一消息。据我们分析,美国人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份情报其实只是一个巧合,他们是在无意中追查一个军火组织的时候获知了一笔大批量的炸药交易,并从中追查出买这批炸药的人的目标就是海德公园一号。但他们在得到这一情报后,却没有警告他们的盟友英国,而是暗暗地将这个消息压了下来,因为据他们的调查及猜测,这一次想要炸掉海德公园一号的主谋是一位中国籍男子。”

    林郁低着头,将资料往后翻,“如果他炸成了,这件事情会演变成一起外交事件”

    于磬彤点头,“是的,甚至情况会更糟。因为这些公寓的买主大部分来自于俄罗斯和中东,英国本土的买家只占百分之二十。而其中最大公寓的买家和公寓的投资人都是一个,卡塔尔现任第一副首相兼外交大臣哈马德。也就是说,如果这栋公寓真地炸了,而不巧这些买主本人或他们的重要关系人还死在了这次爆炸中,那么这些买主所在的国家也不会轻易放过此事。”于磬彤有所保留地继续道“你们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可能只是一次单纯的事件,也可能是另一次更大事件的借口。所以我们要在它成为别人的借口前,先将它弥消于无形。”

    王弼听完,深切地点头,“明白了,真炸了,死几个工作人员倒是无所谓,就怕哪位大富豪正度假或定居在此,真炸死了不好交代。对吧。”

    于磬彤笑了笑,聪明地没有说话。

    林郁却没理这些,只将资料翻到最后一页,举起来,问“那这照片上的人又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嫌疑犯”照片上的,是一个大约只二十五六岁的东方男子,剪着长及肩膀的碎发,以泰晤士河为背景,畅快地笑着。

    于磬彤看了一眼,回答“他叫苏洛,今年三十一岁,这是我们得到的他最靠近此时的一张照片。他现在是海德公园一号其中一套房子的代管人,因为真正的房主现时不在英国。我们一开始接触他是因为觉得想要炸掉像海德公园一号这样一栋高科技保安住宅必须要有内应,因为住宅内部采用的是一户一梯的设计,而且电梯和所有出入口都设有虹膜扫描身份识别系统,公共角落里还都装有摄像头,如果没有内应,任何人都甭想进到楼里。我们一开始怀疑是有人扮作工作人员或佣人混了进去,所以才想与苏洛接触,请他协助调查。但后来我们怀疑,其实苏洛本人就是那个内应。甚至,他就是那个主谋。这就是现在我们所掌握的所有情况。”

    于磬彤全部说完,看向众人,无言地询问。

    徐曼等人则全把视线都集中在坐在最中间的林郁和程绪身上。

    林郁将资料扔在茶几上,翘着腿抱胸问“我们的任务是什么你们无意打算用我们六个人来监视整四栋大厦,再找出炸弹,阻止袭击,对吗”

    于磬彤道“对,你们的任务只是确定苏洛到底是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如果是,那就在他行动之前杀了他,将他跟这次的恐怖袭击彻底撇清关系,其他的,是英国需要去操心的事情,我们不用去管。”

    程绪低着头,自己的资料摊在腿上,却靠着徐曼去看他拿的那一份,“你们凭什么初步判定了苏洛可能是这次事件的主谋”

    于磬彤耸肩,“我们有我们的内部程序,但相信我,这个判定的可信性程度很高。”

    林郁道“这种事情应该是由国安部来做更为顺手吧,为什么要找我们”

    于磬彤微笑,“因为我相信你们的能力。而且正因为这类事情国安更顺手,所以有心人会密切注意国安的行动,他们对国安的行动风格也更加了解,这样容易出纰漏,我不想在事后有任何遗漏的麻烦。”

    程绪道“那为什么我们还要自己去判断苏洛到底是不是主谋,既然你说你们的判断可信性很高,那为什么不就此定论 ,还有什么需要疑虑的吗”

    于磬彤突然顿了一下,才笑道“因为要动手的人是你们,我想你们应该有自己去判断的权利。”

    于磬彤拍了下手,算是一个停止的信号,“可以了吗你们这样轮番打破逻辑顺序的质问已经是在对我使用审讯手段了,而我也已经回答你们了,所以,可以了吗”

    林郁看着她,“可你的回答,不尽不实。”不等于磬彤反应,他又立刻接下去道“不过,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所以我们接受这个命令。”

    于磬彤点头,微笑,甚至都没有否认林郁对于她回答的评价,“那太好了。嗯那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就让人送你们去酒店,你们现在酒店住一晚。其余的我们明天再说。”她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但林郁身上时,发现他正很认真地打量着她,这倒是见面之后他第一次用这样认真的眼神来看她。

    于磬彤微笑,“真有什么问题”

    顺着她的目光,众人也将视线集中在林郁身上。

    林郁看了她一会儿,认真回答“你很像我妈。”

    瞬间一阵尴尬的沉默。

    除了程绪,徐曼等人脸上都是一副“你真熊”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瞪着林郁。而于磬彤在楞了一下后,笑道“我可以把这当成是赞赏收下吗”虽然无法理解,但如果是夸赞,这夸赞还真是很有意思。

    林郁想了想,出声,“嗯,可以。”

    程绪挑了挑眉,斜着眼瞄向林郁。对于林郁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母亲,他到今天为止也不得见。他不知道他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可至少他知道,林郁并不怎么喜欢主动提起她来。所以这一次,还真得算是一个意外。

    等于磬彤出去找人给程绪等人安排住宿的时候,徐曼立刻过来嘲笑林郁,“我说芋头,你不觉得你这泡妞的招式也太逊了吗”

    王弼嗤笑,“总比某人的于大人来得好吧”

    徐曼炸毛,“他妈的矮子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对着干”

    王弼同炸毛,“你在骂谁是矮子你这个长着一双女人眼睛的人妖”

    于是,又吵闹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于磬彤回来,让他们随一位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去附近的酒店订房。反正六个人过来的时候是什么也没带,拿的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政府颁发的假护照,完全好像是平常的公司集体出差一样。

    工作人员去办订房手续时,六个人就坐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等着。

    因为四下没人,徐曼小声道“这如果是在国内炸,不会牵扯出国际纠纷,就算是任务,我也一定放水,谁爱炸就让谁炸去反正炸死的那些啊,指不定一审查,就该得死刑呢”

    艾征很无语地看向他。

    徐曼瞪回去,“怎么样啊我承认我是仇富心理,可凭什么老子为国家拼死拼活最后抚恤金都不一定比那帮龟孙子贪一次来得多啊我仇富我正常嘛我”

    许之林道“所谓富人也不一定都是贪的吧”

    徐曼指向他,“一样,都一样。钱权一家,听过没有没差别。”

    王弼拍了一把徐曼,“曼曼,这一次我站你一边。”

    徐曼瞪他,“叫什么又想打架是吧”

    王弼撸袖子,“来啊,谁怕谁”

    知道他们不会没轻没重地真打起来,程绪白了一眼,就不再理这一伙,凑到林郁身边,他低声问“那位于小姐真像你母亲啊”

    “嗯。”林郁点头。

    程绪状似不经意地问“哪像啊”

    林郁很认真地想了想,摇头,“说不上来,但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像。”

    “哦。”程绪点点头,想了想,不再问。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我是受刺激了才会把最后一个故事写成现在的这个。另阅读时请时刻注意主题别人的故事

    都看完之后就会明白为什么这是别人的故事了

    另,反攻小剧场因为肉都被河蟹叼走了,所以只剩下残汤

    林郁很累,累得昏昏欲睡。毫不留情的超强度训练不仅让二队的队员们一个个哭爹喊娘,也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和精力。然而程绪却不肯放过他,不停地在他身上挑起一簇簇火苗,仿佛不把他烧尽他就誓不罢休。林郁随了他,任他的手游移在他身上,任他的吻随处落下,反正程绪的动作很轻,轻得更是加重了他想睡的欲、望。

    下定了要睡的决心,林郁将枕头垫在身后,将自己垫高一些,方便程绪,然后就闭上眼,任程绪自己去捣腾。让他奸、尸去吧,最后的意识褪去前,林郁竟感到愉快地想。

    可在因快感的痉挛而清醒时,林郁却发现,程绪正坐在他身上,龇牙咧嘴,而自己的分、身则被紧紧地包裹在程绪的体内,除了刚刚过去的快感外,事实上也颇为疼痛。

    林郁睁开眼,无言地看着程绪很窝囊样的呼着嘶啦嘶啦地从他身上爬下去,躺到一边。

    林郁伸手,拍了拍程绪,也不知道算是鼓励还是安慰。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性、事中由程绪担任接受的一方,可林郁毫无记忆,也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心情,只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理所当然地安抚。

    咧了一会儿嘴,程绪一脸悔不当初,“妈的你技巧太烂了,以后我们俩比赛,谁输谁在下边。”

    林郁呆楞了片刻,很无语。

    这明明是你自己技巧太烂好不好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番外七

    见到的苏洛真人却同照片上的有些不同,虽然也同样是留着半长的及肩碎发,可真人却显得更加消瘦,而且略略地带了些神经质,不像照片中那样明朗。但若不论气质,只看面貌,却竟然还是跟几年前照片中的相去无几,甚至还要显得更加年轻,一点也不像是年过三十的男人。

    于磬彤没有亲自把他们介绍给苏洛,而是派了大使馆中别的工作人员,带着林郁和程绪来见苏洛。按照安排,由林郁和程绪暂住进“海德公园一号”中苏洛所代管的房子,以探查其他人为由,实际上却是监视苏洛。徐曼等人被留在旅馆随时待命,等待程绪和林郁的召唤。

    带程绪和林郁两人过去的人,与苏洛约定了早上九点在海德公园见面。可直到接近中午,在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往苏洛家打了好几十通没人接听的电话后,苏洛才穿着大开口的米色毛衫和破牛仔裤,趿着拖鞋姗姗来迟。

    工作人员是个充分浸染了英国传统思想的有些古板的中年男人,看见苏洛的打扮,眉头皱得好像蔓藤,盘根错节,可还是不得不礼貌地迎向苏洛,将两个人介绍过去。

    苏洛不住打着哈欠,估计听都没听工作人员在说什么,就猛点头摆手,“行了,行了,让他们住两天不就行了吗,不用解释这么多了。”苏洛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冲两人招手,“来吧,来吧。我得先给你们去跟公寓保安打声招呼,让他们确认你们的身份,你们才能住进来,很麻烦的,别耽误时间了。”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工作人员,指着他,理所当然地问“这都中午了,去吃午饭吧,拜拜。”

    说着,就完全不再理会工作人员,径自带着程绪和林郁回了公寓。

    办好一切手续,带着两人通过直属电梯回到公寓,苏洛一边从已经捏得皱皱巴巴的细长烟盒里抽了支烟往嘴里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哎,你们俩哪个部分的啊国安特警还是部队”

    程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套对于普通人来说大得有些匪夷所思的公寓套房,一共六间房间,几乎占了整个楼层的一半,各个房间彼此贯通,极具现代感的装潢和家居设计。对于他这种挤惯了简陋军队宿舍的人来说,还真是广大到让人生出一种不安感。

    程绪反问苏洛,“你呢算哪的人啊一直呆英国,还是后来来的”

    苏洛把烟盒随便地往圆形茶几上一抛,坐上银灰色的真皮沙发,脚也顺势搭在茶几上,曲起修长的双腿,“呆几年了。不过最近特别想回去,就是觉得回不去了。”他用中指和拇指掐着烟,身子在沙发中陷得很深,以致要看站在他面前的程绪和林郁就只能把头仰高,可只仰了不到一秒,他就嫌累,自然地把头耷了下去,眼睛掩在略有些凌乱的刘海下,往上挑着,自下而上地看着两人。苏洛的话说得很慢,一边说一边将烟深深地吸进肺里,再吐出来,一副颓然而享受的样子。轻佻的语气配上缓慢的语速,既似喜又似悲,却最终分不清悲喜。

    程绪笑问“为什么呀想回就总能回得去的。”

    苏洛带着鼻音笑了两声,肯定道“你们一定不是国安,国安的人可没这么驽信。”

    林郁插口,“你很了解国安”

    苏洛耸肩,“一般吧,大使馆的那女人不就国安的吗叫什么来着的于磬彤”

    林郁与程绪对视一眼,这他们可完全没有想到。

    程绪只是笑,“没想到你连国安的人的身份也能知道。”

    苏洛的视线垂下去,头偏了偏,枕在沙发背上,掉下来的刘海几乎将大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薄唇,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是都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还没有证据,可苏洛已经相当于招供。

    枕头竖起来靠在身后,柔软轻巧的薄被随意地盖在腿上。林郁坐在床上,旁边趴着程绪,一只手揽在他腰上。

    苏洛给他们安排在了一间卧房里,他对他们的来意似清楚,又似不清楚,就好像他们只是随便来暂住的朋友,与他们说着闲话,安排他们食宿,完全没有显露出丝毫担心或害怕的样子。

    可林郁却搞不明白,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看不清楚。苏洛像是毫无顾忌地告诉了他们他就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可林郁不知道,这究竟是有恃无恐呢,还是另一种什么策略。他无法按照常理来推断苏洛,因为他觉得苏洛已经不在常理上,从某种程度上看,他觉得苏洛疯了。这就是一天下来林郁对苏洛的最大观感。

    程绪突然将头枕在林郁的腿上,看着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广阔的景致,满心欢愉地微笑,“林郁,我们俩以后也买一栋房子,一起住吧。倒不用这么大,小一点的就行,不过,最好也有这样的落地窗,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看日出日落。”

    林郁从严肃的情绪中出离开来,对于程绪这样时不时冒出来的感性因子,他基本上是已经习惯。他低头,掰着指头想了想,“现在买房子,在基地附近的市区的话,我只出得起大约五分之一的首付,你得出五分之四,而且我们俩住不了,房子空着就坏了,租出去,每月大概得不到一千租金”林郁算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不划算。”

    程绪无可奈何地笑,“林郁你就不能哪回跟着我感性一把”

    林郁看他,突然道“要是哪天我们俩有一个突然死了,房子留着,太糟心。”

    程绪叹气,起了身,两只胳膊环在林郁的肩上,贴近他“那我们俩就都别死,等以后从前线退下来,再买房子。”程绪突然笑,“林郁,我突然很想好奇,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

    林郁竟难得很认真地配合程绪想了想这个其实根本不切实际的问题,可他没想自己老了会是什么样子,他在想程绪,奔跑时迅捷如风的程绪,有一天若是佝偻着身体,拄着拐杖慢慢走路,那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想了半天,林郁皱了皱鼻子,“很丑。”但感觉不错,而且,套上军服的话,说不定还会是一副很威严的样子,毕竟人要衣装的嘛。

    程绪笑,“放心,你就算老了,也会是一个帅老头的,这点完全不用担心。”

    林郁抬眼看程绪,“很丑,我说你。”

    程绪的笑容凝在脸上,好半晌才气结地道“小样儿,恁不给面子了你”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本以为苏洛会起得很晚,却没想到他三四点钟便开始在厨房折腾。虽然这间公寓的隔音设施貌似应该很好,可大约实在是经不住苏洛惊天动地的闹腾,还是时不时地就能传来一声锅碗落地的咣当声,是以两个人也就跟着三四点钟就醒了,趴上床上大眼瞪小眼。

    林郁本想起来,程绪却不让,迎按着他一起躺着。程绪将林郁连同半边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小声道“人生最痛苦地莫过于有一个能闹腾的邻居,这是普通人最怕遭遇的人生糟事儿之一,难得我们还能遇上,让他闹腾去吧。”

    林郁拧了眉,表示无法理解。程绪对于苏洛过于不管不问地态度让他生疑,这家伙的样子就好像他不是来想要杀苏洛的,倒好像真就是来跟他做一两天的邻居的一样。可从前林郁一向只相信自己,但现在他下意识地又信了一个程绪,所以也就不问。程绪说不要起来,他就真个趴着没起来,任程绪抚着他的脸,看个没完没了。

    直到苏洛在客厅里大喊“开早饭了”,林郁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转眼看程绪,竟还不紧不慢,像是仍有些贪恋被窝温暖似的,不甘不愿地起来。

    林郁探究地看了一眼程绪,他觉得他有些奇怪,像是从苏洛的身上看透了些什么,并因这看透的一点东西弄得自己也有些不正常起来。可林郁没有问,两个人在一起,不是无时无刻都非得要探问对方的想法不可。

    出去时,苏洛已经将早餐摆放完毕。因为之前听到的可怕声音,两个人本以为苏洛做出来的东西也一定会惨不忍睹,可没有想到,桌上放的竟是精致无比的中式早餐。白瓷碗里,盛着热气腾腾的白米粥,粥质粘稠亮白,裹着着些撕得极细的鸡肉丝,最上面还撒着一层青嫩的葱末。几个小碟摆在桌子中间一面焦酥一面还黄白两色泾渭分明的煎蛋,红的和绿的辣椒丝伴在切得均称细密的呛土豆丝里,甚至还有淋满了中国特产大酱的白而嫩滑的小豆腐。最旁边,叠搭在一起的两层笼屉里,排列整齐的小包子冒着腾腾热气。

    两个人都已经不想去问苏洛的某些原料和工具是怎么出现在这遥远的大英帝国的,只能有点发傻地坐下,以眼神询问这真是做给他们吃的吗

    苏洛张开双臂,像个极有风度而待客热情的主人,“请坐。慢慢享用。”

    两人在他的对面坐下去,林郁夹了个小包子送进口里,还略有些烫口的香甜油汁立刻溢满唇舌,滋味好得有些惊奇。

    苏洛没有动筷,两手撑着下巴,闲聊一样很漫不经心地问“你们是恋人吧”

    两人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停滞,林郁抬眼看苏洛。

    苏洛笑,“我的眼睛很尖的。”

    说完,却也不再多加探问,只低了头,拿了汤匙慢慢舀粥来喝。

    吃了早饭,又收拾好,林郁收到于磬彤发到他用的临时手机上的短信,便借口出去买东西,下了楼。

    苏洛像是从一开始就看透了林郁的谎言,笑了笑,看他出去,随即便抱胸,倚靠着落地窗站定,看着停在公寓外的一辆多功能房车。

    程绪进到客厅时,就看见苏洛这副样子,走过去,跟着他一起往下看,“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了头,所以在走之前,一定要再三思量明白。”

    苏洛没接他的话茬,倒是用手指着已经下楼上了房车的林郁,没头没脑地道“里面的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对于自己想到的东西,会认准不放,并且下手很快的那种,要小心哦。”

    程绪失笑,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是指于磬彤”

    苏洛一只胳膊贴靠在玻璃上,对程绪扬起笑脸,“你好像觉得我的话很不着边际,不可理喻”

    程绪摇头,“不,不是”

    苏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敏锐直觉被藐视了,于是很不服气地抱起胸,“忘了吗我说,我的眼睛很尖的。”

    程绪莞尔,看向外面的房车,“林郁那无趣的家伙,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忍受得了的。”

    苏洛不以为然,“那可未必,要我看,单只那张脸,就足够吸引女人往上扑了。”

    程绪笑了一下,楼下,林郁已经下了车,于磬彤也跟着走了下来,后者扬起头,往上看过来。程绪知道,他们虽然能够看到于磬彤,可她却是看不到玻璃后面的他们的。不知道是不是正因为她不知道他们就在窗后的关系,一瞬间,于磬彤的眼神失了防备,恍惚起来。

    程绪看向苏洛,神色也有些复杂地笑起来,“我的眼睛也很尖。”

    “嗯”苏洛没懂这话的意思,遂探问地看向程绪,可后者并无意回答,苏洛也就不深究,耸耸肩,他往里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然后向程绪交代,“我要出去一趟,你们自便就好。”

    程绪看着他出去,然后联络了轮流守在外面的艾征等人,让他们去跟梢。

    自己则在确定了苏洛下楼后,进了苏洛的房间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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