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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见 第20节

作者:猫十七 字数:19677 更新:2021-12-22 16:47:57

    所有原本埋在饭碗中的脑袋在李国强踏入饭厅的一刻全都将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了他的脸上。

    李国强在众人的视线中走到食堂中央,叉腰站立着,环视了一下全场,他瞪着眼,中气十足地开口“同志们,我只问一句话,这种天气里参加演习,你们怕吗”

    饭厅内寂静了一秒,随后是震天响的一句“不怕”

    林郁坐在蔡小丁的身侧,声音响起时,他能明显地感到蔡小丁抖了一下。可下一秒,当李国强大声呼喊“再说一次”的时候,蔡小丁深吸了口气,扯着喉咙喊了一声“不怕”

    林郁没跟着众人喊,他抬起头,越过情绪激动的人群,与另一桌的程绪的目光相对。

    程绪也没有喊,他冲着林郁微微一笑。

    演习真正开始时,雨竟然倒反而小了一些,不过风却还是大得有些骇人。

    特种队员们作为演习的先头部队一共被分了三组,林郁、程绪以及艾征分别在不同的组里担当重要位置。而林郁小组的任务则是潜入海上的某座小岛,并破坏岛内海上雷达,然后迅速撤离。

    演习的时间总共是一百五十分钟,演习开始之前,林郁小组的所有组员便已经被舰艇送到海上的指定位置,小组里除了蔡小丁和王弼外,再没有林郁认识的人,不过好在王弼此人擅长交际,集训队里就没有他不熟的分子,所以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林郁小组进行演习的规定时间是三十分钟,由入水,潜入到破坏雷达,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得极为顺利。

    然而却就在最后的关口出现了问题。

    按照计划,他们在破坏雷达后应从一处悬崖跳水,游回到等待接应他们的舰艇上。然而因为演习进行到二十多分钟时雨还没有彻底停歇,而风浪又大,林郁小组的人到了指定的悬崖边上却不知是否该往下跳。

    悬崖距海面足有十三四丈的高度,傍晚的时候就算拿照明设备往下照,也根本看不清海面的情况,而只能听到底下的雨水打在崖壁上的巨大声响。

    林郁小组的人因为本来就预定以跳崖的方式撤离战场,所以大部分都是蛙人部队的人,也只有蛙人部队才最擅长这样的高空落水。然而看到现场的情况,却是最老练的蛙人队员也犹豫了一下。

    林郁看了一眼其中最有经验的蛙人队员,“能跳吗,这种情况”

    后者往下探了探,听了会儿浪打岩壁的声音,又辨了下风向,在沉思后坚定点头,“能。”

    林郁收回目光,语气不容置疑,“那就跳。”

    虽然有所犹豫,但以蛙人开始,所有的人都还是一个个的跳了下去,到最后崖上只剩下林郁和蔡小丁。

    林郁看向蔡小丁,“该你了。”

    蔡小丁瑟缩了一下,在黑暗里发出哭腔,“不不跳行吗”

    林郁皱了下眉,“把眼泪收起来”

    蔡小丁因为恐惧而有些失控地喊“我才十九岁我不想跳凭什么凭什么别的十九岁的孩子就都有父母疼着,亲戚护着,我就得离开父母,拿着自己的命来冒这种险这不就是个演习嘛,又不是真的,干吗非得往下跳。我们不跳,就走下去,不行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嘤嘤地恳求。

    林郁静默了一秒,“因为你选择了来当兵,这就是一切的答案。你放心,你不想跳,我不会强迫地把你推下去,选择权是在你自己手上的。不过,你不跳,就意味着几分钟后你会被俘虏虽然只是假定性俘虏。但这也同样是你自己的选择,选择在战场上被俘,做一个懦夫。一切都随便你。”

    蔡小丁瞪着林郁看不真切的脸,他粗粗地喘了几口气,因为林郁的话而感到愤怒,“我不是懦夫”

    林郁不说话,径自安静地走到刚刚由蛙人部队的老人儿选出的最佳跳水点。

    蔡小丁深呼吸了几次,大步上前,一把将林郁拽开,自己站上去,狠狠地道“我不是懦夫,宁死不降,是我们蛙人的信念。”

    林郁轻笑,“是吗”

    蔡小丁的鼻子里喷着粗气,恨恨地瞪了林郁两秒,他扭头,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底下,又一次落水声清晰可闻。

    而不远处的身后,也现出了亮光。

    “敌人”正搜寻而来。

    林郁站到跳水点,轻轻地跳了下去。

    在游回到接应舰艇之后,林郁小组在演习中的任务便彻底结束。

    林郁浑身湿透地靠在围栏上,抹着脸上的水。

    王弼搜寻了一圈回来,高兴地向林郁报告,“都回来了,所有人一个不差。”

    林郁点头,往旁边看了一眼,蔡小丁正被蛙人的一个老人儿夹在腋下使劲揉搓,脸上现出孩子一般的笑容。

    王弼也顺着林郁的视线瞄了一下,随后不屑地哼了一声,“切,当了兵还撒娇。”

    林郁两只胳膊靠后,搭在围栏上,漫不经心地回应,“才十九岁嘛。”

    王弼撇了撇嘴,突然坏笑地张开手臂,“对了芋头,你也才二十一嘛,要不要也到我的怀里撒撒娇”

    林郁很不屑地瞄他一眼,没有搭理。

    在舰艇里歇了一宿,第二天凌晨,林郁等人被送回到岸上。

    同时回来的,还有另一支特种分队。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首先被人用担架抬回岸上。

    王弼看见,激动地冲过去,扒住那人,“喂,老毕,你没事吧”

    老毕双眼无神地看了王弼一眼,答非所问地喃喃回应“程队死了,为了救我”

    远远地,林郁听见,一下子顿住。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程绪说过的话

    林郁闭了下眼,人生里最大的玩笑不是一语成谶,而是约定成真,可对象却不是当初约定的那个。

    演习结束了,程绪却没能回来。

    程绪小组在演习时所担当的是肃清哨岗的任务,因而在演习进行中整个小组又被分成了若干小队,平均每队两到三人。程绪所在的小队除他和老毕外还有另一个人。

    据那人报告,他们当时的任务是从一处岩壁攀爬上去,消灭掉岩壁上面的几处暗哨。可因为先前的雨水,岩壁湿滑,攀爬的时候老毕一不小心摔了下去,程绪为了救老毕不得不又爬了下去。可找到老毕的时候老毕已经受了重伤,而且掉的位置也不是很好,因为底下就有一处漩涡,如果一不小心真的掉下去,那就算是特战队员也无法轻易的从漩涡中挣脱并存活下来。

    可因为老毕受伤实在太重,又无法长时间在岩壁上支撑,程绪只得以自己做了老毕的垫脚,一点点托了老毕上来。可就在他将老毕送到一个可以暂呆的岩壁凸起时,程绪脚下的石块突然滑落,他也就摔了下去。

    老毕亲眼看着程绪掉到漩涡,等到其他小队的人员收到消息前来救护的时候,已经再找不到程绪的身影。

    除了程绪的失踪和老毕以及另一小队的两名队员的重伤,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情况下,演戏已算是极为成功的结束。

    天亮时,海上也彻底放晴,一排排舰艇随着演习的结束重新靠进港口,一切看起来都该是再美好不过的情景。

    可对于所有已经回到暂住区的特战队员来说,这却是一个无比阴霾的早晨。

    徐曼不顾军衔地抓着李赢的领子,激动地大吼“队长是昨天晚上掉到海里失踪的,可是你们今天早上才把搜寻船派出去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想认真找队长”

    一向笑得总像怀揣算计的李赢此时也皱紧了眉头,没有计较徐曼的无礼,他低声下气地想要安抚“我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派了搜寻船,相信我,只要程队长还活着”

    “什么叫做他妈的还活着你觉得我们队长会死吗告诉你,我们队长是从无数次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他妈的他上战场的次数比你他妈的拿枪的次数还多”徐曼暴躁地发着飚,完全无法忍受任何人来对程绪做最快的猜测。

    一旁的王弼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抱住徐曼,想把他从无辜被狂吼的李赢身上拽下来,“徐曼你冷静点,谁也没说程队会死。他一定会回来的,搜寻船也一定会找到他的。”谁都不敢说,所谓的搜寻船其实也许是该叫做打捞船才更为合适。

    林郁站在一边,徐曼狂躁地喊叫穿过耳膜,却像就此消散了,而没有进到心底丝毫。

    在听说“程队死了”的一瞬间开始,林郁的心里就像一下子被振空了一样。他突然像是失去了一切的情绪反应,既不悲伤,也不愤怒,更不担心和难过,如果硬说要有什么情绪,那他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好笑如果程绪真地是就这么死了。

    一如徐曼所说,无数次地在枪林弹雨的实战中活下来的人,却死于一场演习。这简直就像是一个笑话。虽然并不真地好笑。

    除此之外,林郁的心里竟然什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向引以为自傲的理智,一向都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的觉悟,此刻也仿佛是随着程绪的失踪而一同消失了。他突然感到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突然地,他就像是迷失在公园里失去了父母温暖手掌的孩子,周围满是人,他却不知该向谁伸手,而事实上也不想要向谁伸手,因为不相信其他人也能给他同样的温暖。

    耳边不住地响起徐曼明晰却又似是毫无意义的怒吼,林郁突然地就想到如果程绪真地再没有被找到,或是找到了却是一具谁也不愿意见到的尸体,那么他能做些什么呢是如同徐曼一样的伤心愤怒,还是像某个本来也许有可能会出现的女人般抱着程绪的尸体悲伤恸哭

    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原来他和程绪就是这样的关系,如果有一天程绪真地死了,哪怕不是在今天,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站在一边,远远看着无数人为程绪的死而大哭,却独独没有他的眼泪。

    突然地,他以一种最不想要的方式发现了他与程绪之间最大的障碍,这段隐秘的不容于人的关系是如此脆弱,以致如果其中的一个死去,另一个连宣称“我才最是伤心”的立场都没有。

    荒唐地,林郁轻轻地笑了一下,旋即感到胳膊被人紧紧地握住。

    顺着抓住他的手掌看过去,艾征的脸上带着隐忍的悲痛和没有掩饰的担忧。意识到他担忧的对象是自己,林郁楞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应,“我没事。”

    另一边,徐曼的焦躁继续升级,李赢的好言相劝和王弼的强硬阻拦都没能安抚住徐曼,相反地,他简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要自己去找队长谁都不要拦我,我要去找队长”

    王弼死命拽住他,“别说傻话了,专业的搜寻船派出去都还没找到程队,你要上哪去找”

    “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找队长你别拦着我滚开”

    林郁看着徐曼如同发了疯的公牛般,好几个人都拦不住,眼看一场似要以命搏命的战斗就要在大厅里上演,林郁走到徐曼面前,一个巴掌扇上徐曼的脸,“别在这里瞎闹了,还嫌不够乱吗”

    徐曼因为震怒反而冷静下来,“你说什么林郁,队长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刁难过你,可后来对你也不薄了吧。现在他出了事儿,你他妈的怎么能像没事人似的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啊你”

    林郁等徐曼吼完,掏了掏几乎要被震聋的耳朵,冷静而趋向于冷酷地向艾征交代“看好他,别让他像个疯子似地出去闹事。”

    艾征急追上来,“你这又是要去哪”

    林郁往门口走,“去干我该干的事儿。”

    因为林郁走得太平静,所以没有人拦他,倒是不少人面面相觑,同徐曼一样,嘀咕着林郁怎能如此冷血。

    可只有林郁自己知道,在发现他与程绪的关系竟是那般脆弱后,他反而更加无法接受程绪的死亡。

    他迫切地需要确定程绪还活着,因为只有程绪活着,在他听到程绪死讯时心脏刹那骤停后所隐藏的情感才有意义。这是第一次,林郁明确地发现自己已于不知不觉间在心里放了除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这感情也许还不够强烈,至少没有强烈到生死相许的地步,可这却是唯一的一次。

    唯一,因而不容失去。

    长久的迷茫后,林郁重新凝聚起全部的理智。

    他没有去联系军队派出的搜寻船,反而去找了当地最有经验的渔民。

    可是,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出海,虽然演习结束,军队已经重新开放了海域,而风暴也已经停止,可海浪还是太大,这种时候出航并不安全。

    林郁最后取出了自进利刃后便从没动过的全部存款,拍在了一个渔民们口中最有经验和技术的渔夫老张的小矮桌上。

    老张瞪着新取出的一叠叠百元钞票,缓缓地将手按上去,抬起因常年风吹日晒而黝黑粗糙的脸孔。他紧紧地盯着林郁,下了某种决心般说话一字一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趟船我出了。可小兵哥,你呢为什么出海”

    林郁回答“为了找人。”

    老张失笑,“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找人”

    林郁站起身来,“那就行了。”

    老张看着他,识趣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进屋拿了些行头,出来冲林郁一招手,“来吧,看龙王收不收我们俩。”

    海上确实凶险,但老张的技术娴熟,总还是有惊无险。

    林郁没让老张去演习的小岛,毕竟专业的搜寻船就在那附近打捞,如果程绪真的在,他们也没有找不到的道理。

    林郁之所以找当地的渔民带着出海,是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片海域。将程绪落水的漩涡的具体位置告诉老张,后者想了半天,迟疑开口“不是我说丧气话啊,小兵哥,那地方的漩涡,就算是你们当兵的,真掉进去了也不好说”

    林郁没理会老张的断言,只问道“那边的水流是往哪里走的,会把人往哪个方向带”

    老张撇了撇嘴,表情更为难了,“那里的漩涡太急,人掉进去,就跟掉进超大洗衣机里似的,搅上几分钟就尸体也找不到的运气最好的情况,恐怕也只是能把尸体冲上另一座岛去”

    林郁挑眉,“还有另一座岛”

    老张赶忙点头,“有不过其实也算不上是岛,特小一地儿,我估计你们的地图上都没画”

    林郁打断他,“过去看看。”

    老张低眉顺眼地看他,“你确定那附近浪可更大。”

    林郁肯定,“过去看看。”

    老张无奈地调了个方向,“行你说了算”

    其实并不算远的距离,可因为风浪太大,老张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将渔船开到他所说的岛上。

    停了船,老张道“你上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林郁点了头,下船上岸。

    小岛的确很小,可要搜寻一圈却也并不那么容易。

    林郁沿着海岸线,一点点找过去。

    走上大约一半时,脸侧突然传来破空声,本能地转头,接住被扔过来的东西。

    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果实。

    林郁看过去,不远的树上,程绪滑下来,身上带着血,作战服破得不成样子,样子狼狈却欣喜。

    林郁恍惚地瞪了一会儿,等到程绪走近,便突然地一把伸手将他抱住。

    程绪楞了一下,回揽住林郁,叹息,“你找到我了。”

    林郁咬着唇,眼睛突然发酸,有些抑制不住的冲动。他将头在程绪的颈项间埋得更深了一些,张口咬住程绪的脖子。

    程绪疼得“嘶”了一声,要抱怨,却在感到脖颈间的湿热时安静了下来。拍了拍林郁的背,程绪轻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其实我本来就没事”

    林郁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就着抱在程绪背上的手擦了眼泪,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程绪,“我想上你。”

    程绪愕然,好半晌之后才为难地回应,“这种情况下你就不能说一句你爱我什么的”

    林郁挑眉,想了想,记忆中,似乎就连程绪都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程绪曾经唯一的表示是“我看上你了”,所以,林郁并不觉得自己的表达“我想上你”有什么不对。

    可在巨大的心情起伏,并终于确定程绪确确实实还好好活着之后,林郁并不想去跟他较真这个问题。林郁轻轻地微笑“十年之后再这样问我。”

    程绪为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含义恍惚了一下,喃喃问道“你的意思是”

    林郁不想去帮程绪确认他的理解是否正确,话说出口,难得地林郁觉得脸上燥热,他迅速地转身往渔船的方向走,并立刻改变话题,完全不符合其风格的变得唠叨起来,“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你都不知道徐曼已经闹到什么样子了。他抓着李政委的脖领子大喊大叫,像只疯牛一样,你要是再不回去”

    根本没理会他嘀嘀咕咕地在嘟囔什么,程绪从林郁的身后一把将他整个抱住,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爱你,林郁。”

    完

    番外姚赖x艾征

    李赢,年近五十,某军区政委,在外面一向被冠以笑面虎、哈哈儿之类的外号,可跟自家那严肃过头的军长比起来,他简直就是军区里最任人揉圆揉扁毫不反抗的老好人政委。

    为了树立一届领导尊严,摆脱掉谁都能从他这颗老虎头上拔毛的可悲形象,李赢最近一直致力于向自家军长李国强学习,人前人后都努力摆出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的努力颇有成效,最起码现在已经没有哪个毛头小崽子敢再跑到他面前,没上没下地跟他来一句“呦,政委,您老人家”怎么地怎么地怎么地了。

    可尽管他一直力图做到在全军区面前都维持这一光辉形象,可无奈地军区里却突然地来了一位让他无法在其面前保持形象的人物,而他也不知道,他对这人的到来究竟是感到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个人,就是他少年时第一次暗恋过的对象,如今转调过来的军区医院护士长张茹云。

    李赢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地搓着手,站在张茹云的办公桌旁,面前的张茹云虽已不再是如花韶颜,可气质温婉,却仍一如当年的模样。

    “早先就听说这次调过来的护士长以前就在我们这儿当过护士,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挺多年没见了,还好吗”

    张茹云得体地微笑,“我却是早就知道你是这儿的政委了。不过可真没想到,当年打个针都一惊一乍的人今天竟会有这样的成就。”

    “嗨”李赢傻笑,挠头,老脸也感觉沸腾了起来,“这都多久前的事儿了不过真没想到,你还记得”

    张茹云笑,“当然记得啦,因为我来这里给人打得第一针就是扎在你身上的嘛你都不知道你当初那个样子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是我技术太滥,扎错地方了呢。”

    李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哪是,哪是,是我胆子小,不干你的事儿,嘿嘿”李赢低了头,说得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绝对不该存在的忍俊不禁的闷笑,李赢陡地一惊,脸色大变,几步走到窗前,推来窗子。

    窗外,一个身段灵敏的小子正被一根绳子从上面吊着,扒在墙外的排水管道上,他一手拿着一只小型录像机正对着窗内猛拍。

    看见李赢推开窗子瞪向他,他脸色猛地一变,冲上面大喊“跑了诶。”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绳子瞬间掉落,他也顺着排水管一路滑到了地面。

    李赢抓了一下他没有抓着,探出身子往上看了一眼也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再去看刚刚爬墙的小子时,对方已经稳稳地落在地上。

    李赢怒不可遏,探头大喊“小混球你给我站住,看我不给你处分”

    小混球跑了两步,回过身来,毫不害怕地仰头冲着李赢晃了晃手里的录像机,“政委,这可都是营长让我做的,你要找的话去找他啊。拜拜了,政委,好好叙旧。”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赢忿忿地敲了两下窗框,都忘了要跟张茹云解释,风一般就冲回了训练区去找姚赖。

    李赢到的时候,姚赖正早李赢一步得了录像机里拍的东西,在寝室里看得不亦乐乎。

    李赢一推门进屋,姚赖毫不意外地转身,看向他,“哎,政委,没想到您老人家也有这种时候啊,啧啧,看这表情,这羞涩的模样,真跟小姑娘似的啦。”

    李赢几步踏进屋,一把摁了姚赖的显示器开关,“很有意思吗啊你们每天训练难道就是为了方便爬墙去探人隐私的是谁给了权利去拍这种东西回来取乐”

    姚赖还止不住笑地站起来,将李赢恭敬地请坐在椅子上,“别动怒,别动怒,老政委,我这不也是好心嘛”

    李赢一听这话,立刻跳得八丈高,声调也跟着一起高了八度,“好心你这是他妈的什么狗屁好心”

    姚赖赶紧安抚,“政委,老政委我这是关心您,您看看”说着,他又把显示器重新打开,播放到李赢在张茹云办公室的画面,“虽然总体上而言,这是光明磊落的,但是,您要知道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这种东西我们看了没有什么,”他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但万一被嫂子看到呢”

    李赢瞬间心虚,“她她怎么会看到”

    姚赖耸了耸肩,又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这可就难说啦,毕竟军区里人多嘴杂的,谁知道呢。”

    姚赖斜着眼睛瞄了瞄李赢,“您说是吧。”

    李赢站起来,“什么是吧不是吧的你,这一次就算了,不过赶紧把这个给我删了,听到没有”

    姚赖敬了个礼,恭敬回应,“遵命。”顿了一下,他又不正经地靠向李赢,“不过政委,初恋虽然是美好的,但毕竟过去多年啦,现在大家都在一个地方,您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可就得懂得点避嫌啊。”

    李赢的鼻子里喷着气,却突然无话可说,恨恨地瞪了姚赖一会儿,他走出去,临关门前,还忍不住对着姚赖做了个狠狠指点的动作。

    姚赖无言地目送李赢离开,可门一关,却立刻无所顾忌地爆笑起来。

    几天之后,姚赖路过李国强的办公室,听见李赢正对着李国强在大发抱怨,忍不住,他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了一听。

    先前的说话,倒还是老一套,他们这届兵不好带,虽然这应该说是军区历史上获得最多殊荣的一届兵,可相对地,以他姚赖为首,这届特种兵太狂,太傲,太自以为是,太目无法纪,太没有管教。 李国强一直沉默地听着,不说话,让李赢尽情地发泄。

    姚赖本以为,这次也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不过是又一个无疾而终的抱怨,可没有想到就在他的耐心告罄刚想离开的时候,李国强却发了话“你说得对,最近所取得的一些成绩,确实是让这些兵都有些狂了,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呢”

    姚赖重新蹲下来。

    两个人在里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姚赖听到李赢说“我们不如利用一下这次上面交代下来的演习任务如何这一次,不要单由我们来出人,我们想办法,把全国优秀的特种兵都招来,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能把利刃的人也弄来”

    听到“利刃”两个字,姚赖楞了一下,随即又不甚在意的笑笑。

    从很多年前就有个老习惯,只要提到中国特种部队的排名,利刃一定是被提及的第一支部队。可当了这么多年特种兵,参加演习无数,其中不乏特种部队对特种部队的对抗演习,姚赖从没有遇见过利刃。这个名字,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个传说,并不真地存在,或就算真地存在,也不过只是一个名过其实的象征,因绝不能被打破因而也就被束之高阁的象征。

    听到这儿,姚赖起了身,再不感兴趣。

    他施施然地往楼道走,却在拐角撞到邱贺章。

    姚赖眯了眼,笑“偷偷摸摸地待这儿,干吗呢”

    邱贺章瞄他一眼,跟着他一起往楼下走,“偷偷摸摸的是营长你吧,看你在那听半天了,听出什么惊天消息了吗”

    姚赖摇头,“惊天消息没有,老一套,全都老一套。不过关于这次演习的消息听了一点,好像要找利刃的人来参加。”

    邱贺章脚步一停,“利刃”

    姚赖不以为然地拍了下他的背,推着他往前走,“干嘛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邱贺章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地自言自语“全国第一的特种部队利刃”他转过脸,看向姚赖,“你真地一点都不在意。”

    姚赖想了一下,“在意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啦。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利刃又如何,号称第一又如何对我而言,我的兵就是第一的,不会输给任何一支部队,哪怕是传说中的利刃”

    虽然这样说,也真地这样想,可在几个月后真地见到利刃的人时,姚赖还是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第一眼,他便注意到林郁,看年龄似乎还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可却完完全全都没有这两者应有的或稚嫩或成熟的气质。白皙的脸,锐利的眼,却根本不像是人类,倒真地仿佛是一把冒着阴冷寒光的锋利尖刀,如此地合乎于利刃这个名字。

    随后,是走在林郁身后的程绪,如同最最坚硬的顽石般,乍看之下好像没有丝 毫的锐角,可却处处都能用来伤人,最完美而有效的武器,这是姚赖第一眼给予程绪的评价。

    接下来,徐曼让他觉得是一只上蹿下跳没完没了闹闹哄哄的猴子,而王弼则像是一座随时等待喷发的火山。这个印象,在后来的相处中时有调换。

    至于其他的人,艾征、唐鑫、薛宁渠,就好像是一个样子,温和没有存在感。如果他是狙击手,那他们可以在战场上活得久一点。因为优秀的狙击手总懂得先挑自己认为危险的敌人来攻击,而他这个人,看人一向最准,比他的枪法还准。

    这是姚赖一向以来的自信,可他没有想到,这一次,他却看失了艾征。

    后来,多多少少地,在看到程绪等人身上的伤时还是被真切地震动了。

    他们军一直以来的座右铭随时准备为祖国而战那准备两字突然就像是一根尖刺,在真正的战火痕迹面前尤为刺眼。

    尤其是当林郁说出那番关于战争的论断时的口气更是让姚赖感到难堪。自己所曾经自豪的成就,其实不过是虚拟战场上的小打小闹罢了。这样的认知让姚赖曾经相信的一切开始动摇。

    自己的存在到底有多少意义,如果说常规部队至少还能在国家遭逢天灾的时候冲上第一线,那么他们呢他们比任何人都付出了更多的汗水,国家也在他们的身上投注了更多,可养兵已经千日,用的时候又在哪里姚赖知道,以期盼国家陷入战争的方式来试图实现自己的军人价值是不对的,可他却真地突然开始想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存在意义究竟是在哪里总不该只是在虚拟战场,或充当武警上吧

    姚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一直在弹匣中等待出壳的子弹,然后报废的期限越来越近,他却还是仍旧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在报废前飞出枪管。

    是夜,姚赖没有按时回到营区。

    他在草原上徘徊。

    然后遇见了艾征。

    或者不该说是遇见,是他远远地看见了艾征。后者趴在一处堤坡下,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瞄准着远处虚无的目标。

    姚赖靠在一棵孤零零的矮树下远远地看着艾征,他总是不明白,像他们这些狙击手,到底都是在瞄准些什么,究竟瞄准镜里的风景比之肉眼直接看到的有何不同,从而能让他们疯狂至此。

    姚赖看了一会儿,然后便把视线调开,望着虚空的旷野,径自出神。

    直到艾征远远地站起身来,姚赖才突然回神。

    突然兴起,姚赖躲到树干后,等到艾征走近了,便突然冒出来,从他后面一把勒住他的脖子,调笑道“知道吗这要是在战场上,如果我们是敌人,那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艾征没反抗,甚至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应,“知道吗这要是在战场上,如果我们是敌人,那你早就已经死了。因为你已经在我的狙击范围内呆了二十分钟。”

    姚赖放开手,退后一步,靠在树干上,失了调笑的心情。

    艾征回头,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你在迷茫”

    “什么”姚赖受了惊一样地抬头。

    艾征不可捉摸地笑了笑,恢复乍看温和其实淡漠的表情,“没什么,先回去了。”

    然后转身就走。

    “哦,好。”姚赖勉强地应了一声,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看错了艾征。

    艾征,是那种会隐在阴影中将存在感稀释到接近于无的人,他是黑暗中的一柄暗剑,既不见刃也不见鞘,只会在感到疼痛时才能惊觉这柄暗剑已经刺入肺腑,可为时已晚。

    既不同于林郁的锋利,也不同于程绪的强大,却莫名地,真正让姚赖感到害怕。

    曾经,邱贺章说过,狙击手有时就像是冷兵器时代的暗器,你不知道它来自于何处,何时会来,只知道当它来时,总是带着死神。

    姚赖努力地回忆,那个时候他说了些什么呢

    对,他说“狙击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再良善都不行。”

    可是,自那一夜开始,他却莫名地总想把目光定在艾征这个绝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家伙身上。

    真是莫名其妙

    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每一次,当自己的目光忍不住游移到艾征的身上时,他都告诉自己,这是因为恐惧。

    因为人类对于恐惧比任何其他的情绪都还要记忆深刻,无法忘却,他必须要时刻地确定艾征身在哪里,以确保自己的安全。虽然毫无道理,但人的本能就是会让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忍不住集中在让他恐惧的人,或事物上。

    只是,那之后,他却再没有与艾征说话。

    直到演习的时候。

    他和艾征在演习时被分为一组,两人的任务是守在一个固定点上,防止“敌人”从附近通过。

    可两人都知道,这个位置,其实就跟训练时林郁经常去守的位置是一样的,正常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人过来。

    安排人守住那儿,不过是为了让演习更加接近于真实的战场布置,可按部就班的演习里不会出现意外。

    两个人隐藏的地方隔得并不很远,艾征的视线一直定在瞄准镜里,其专注让姚赖感到好奇。

    终于,姚赖开口,“你知道是不会有人过来这边的,那么认真干嘛”

    艾征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习惯了。”

    姚赖笑,“习惯什么专注,还是认真”

    艾征回答,“因为我是狙击手,任务里常常担任可能是不必要的蹲守任务,为了帮其他执行任务的人警戒或是断后。如果其他人不出错,那可能我的蹲守就是徒劳的。可一旦有人没有把追兵断干净,那我就能救同伴一命。所以习惯了,做徒劳的等待,直到出现万一,射出必要的子弹。”

    姚赖静默。

    艾征看向姚赖,“等待,就是我的任务。也是你们的。等待本身,已经是全部的意义了。确保在需要的时候,会有一颗子弹适时出现,救下你必须去救的人,就是这样。”

    两个人后来都没有再说话。

    自然也没有“敌人”出现。

    演习顺利结束。两人各回各的地方。

    只是有一天,姚赖突然问李赢,“政委,您当初是怎么爱上张护士长的啊”

    李赢惊惶,“你说什么哪谁谁”

    姚赖不正经地笑,“别紧张,就问问。不管您说什么,都就我们俩知道,保证不传第三张口。”

    李赢咳了两声,陷入回忆,“当初她给我扎针,技术实在太滥,太滥自己却不知道。我后来见针就怕,就是被她扎出了阴影,可她还一直觉得是我胆子太小。其实,要是别人扎,我还真是不怕,可就不知为什么,那时候就好几次都落到她手里她笑我胆子小,我背后里埋怨她技术滥,可还是不知为什么,她技术那么滥,我还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往军区医院跑,等着被她嘲笑一个兵还这么娇贵。嗨,发现的时候,已经爱上了,到底怎么爱上的,鬼才晓得。”

    姚赖看向他,“现在也是吗”

    李赢很认真地回应,“这是记忆里很美好的一段。可记忆就是记忆,再美好也赶不上家里老婆烧得饭。”

    姚赖低头想了一下,“也就是说,还是会忘的,是吗”

    李赢点头,又摇头,“不是忘,就是过去了。很自然地过去了。哎,怎么突然问这个”

    姚赖吸了一口气,耸肩,看向天空,“没什么,就是最近老想起一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不过会过去,会过去就好,反正,想了也是白想。”

    番外艾征x姚崃

    首先要声明,这段故事的发生应该是距离“现在”好多好多年以后了。

    所以开场的第一句话应是很多很多年以后

    艾征退了役,放弃了原本他应该得到的职位,回到家乡,在一所大学的附近开了一间不算大的酒吧。

    当时很多人都问,为什么艾征要放弃军队里无限美好的未来,而要退役去做那种实在看不出有多大前途的酒吧业主。艾征没有答,也不想答,林郁帮他解了围“人各有志”,于是别人也就不再问。

    走出利刃的时候,很多人来送。

    可是没有莫北,他比他更早地退了役;没有徐曼,他被派了去挑选新兵;没有程绪,他以利刃总指挥的身份前去首都开会;没有林郁,他在利刃却没有来。于是也就再完满不过。

    艾征想象得出林郁站在办公室外目送他离去而面无表情的样子,多少年来,哪怕不是最亲近的人,可林郁却一直算得上是最了解他的人。林郁知道,他不喜欢被人迎来送去的样子,好像他就此走出这里,便宣告了一切的结束。

    因此没有这些人送,艾征反而感到畅快。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急急慌慌地趁了徐曼不在时离开,因为实在不想重演莫北离开时被徐曼抱着狠哭一气的场景。

    他会忍不住想要爆掉徐曼的脑袋。

    回到家后,酒吧很快被开起来,可面积不大,来往的客人也不十分多。艾征自省,这大概实在是因为他选错了地方,这个附近都是学生,很少会专程进酒吧这种地方喝酒,顶多也就偶尔会有几个小情侣过来浸淫一下气氛,而专门想要喝酒的人也绝不会跑到大学附近来找地方。于是他的小酒吧也就一直门可罗雀,维持着每天十来个客人勉强支撑的状态。

    不过艾征却也不愁,如果是为了别的什么,他根本就不需要退伍。其实,现下的这种平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他跟林郁一样,他们对英雄主义的感受都太过迟钝,以致根本无法从身旁赞誉的声音中获得对于杀戮的心安理得。只是林郁更加坚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便把罪孽当成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他却不能确定,是否自己救下的生命就真地高于他毁掉的。

    程绪无数次无奈地说他选错了职业,他应该去念哲学而不是来当兵,所以艾征最终决定要放弃当兵。可他也不会去念哲学,他怕越加思考只会让他更加痛苦。哲学是真正勇敢者的游戏,他不是,所以不玩。

    不再需要每天的训练,他终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可他却发现自己总是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时便先行醒来。最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睁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直到阳光透过没有遮掩的窗户射疼了眼睛。

    后来,他开始跑步,天还不亮便起来跑,想要跑到筋疲力尽,却发现似乎是从前的训练太过到位,竟然是自从退役后便再没有过体力耗尽的感觉。

    可尽管如此,渐渐地,他的生活仍旧平静起来。

    虽然偶尔还是会想念累到虚脱的感觉,以及从出壳口里所散发出的硝烟气息,但总体上而言,至少他可以不再费力去想被他摄入瞄准镜里的那个人在生前是怎么样的。

    在这里,他不再是冷静自若可以绝对被托付信任的艾征,他只是一个隐在吧台之后的男人,只观察,不介入。

    所有时刻。

    酒吧才刚刚开门,外面的天还亮着,吧里面最角落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高声互骂,情绪激昂。

    女孩儿是这里的熟客,年纪很小,大约还只是在上初中,却浓妆艳抹,非但没能描绘出精致的容颜,倒反而毁了天生的清丽,显出一副不伦不类的艳俗。

    艾征猜测她是附近大学附中的学生,可是也不问,只是没有卖酒给她。女孩儿也不像是为酒而来,每天捧着艾征给她的饮料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引他说话。

    但艾征从来不应。

    不过这却是女孩儿第一次同别人一起来,来的也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身流里流气的衣服,却自以为赚尽时尚。

    两个人吵了没多久,就动起了手来。

    女孩儿先推了男孩儿一把,随即男孩儿便动了怒,扯了女孩儿的头发按在地上使劲踢打。

    店子里没有其他人,只艾征一个在一边,慢慢地擦着酒杯,他喜欢这个动作,感觉像是在擦拭枪械。

    女孩儿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可艾征没有理,径自沉默地擦杯。

    等到男孩儿终于踢打到疲惫,又放足了狠话打算离开,艾征才走出了台子,拦住他“你打人我不管,但打坏了我这里的东西,该赔偿吧。”

    少年正被激起的血性让他狠狠地瞪了艾征一眼,天地不怕“滚蛋,那先动手的,他妈的你找那赔去”

    说完要走。

    艾征一把扯住他,用了点力气将他的手扭到背后,疼得他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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