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关系,就当天气冷给你保个暖。”那边传来冷淡欠揍的声音。
“王八蛋你找死吗”
“想怎样啊,暴力女”
“喂喂”被忽视的小野无可奈何地挂了通信。觉得他这两位战友才是真的像小孩子每次都因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儿小事斗得死去活来。
刚挂断的通信又马上接通起来,他接着道,“佩佩你别跟他打了。”
“佩佩和谁打”边复冷肃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咳咳咳没有长官您听错了佩佩对谁都很友好善良,和谐共处”小野急忙替好友打掩护。
边复对他这种拙劣的撒谎技能已经丧失了批判的兴趣,只是冷声接着道,“你在哪儿”
“校场上训练新兵。你呢开完会了”
“唔。训练完了到指挥室来。”
“正事还是私事”小野低低地笑起来。他们曾经有一天晚上在指挥室里翻龙覆凤地搞了一大场,激烈得连办公桌都散了架,而且还忘了关连接校场喇叭的通话器,幸好当时已经夜深,士兵全都入眠了,只有一个夜巡路过的新兵被吓了个够呛,从此见到两位长官就绕道,生怕自己被灭口。
“正事,”边复顿了一顿,冰冷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挑逗,小野几乎可以看见他在话筒那头挑着眉毛轻笑的样子,“之后你想私事也行。”
“咳”把持不住啊把持不住,教官你果然还是更胜一筹。
一个小时后小野抵达指挥室,除了边复之外那里还有其他几名军团指挥官,以及边复手下各军种分队的队长。
“军部决定在十天后对虫族发起全面反攻,”边复道,“荒野军团兵分五队,每队八名甲士和一支辅助部队。第一队由我亲自带领,牧野任第二队队长,塔比萨第三队”
小野嘴巴微张了张,这么重要的战役他其实想跟边复一队,但军令严谨,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过家家的游戏,他知道自己和边复在战局掌控上有相同的长处,这么分队是非常合理的。
唉早知道就学佩佩和阿正,专专心心钻研一项就好了嘛。
但他看着神情严肃地颁布命令、分析战情的边复和认真倾听的诸位指挥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军情严密,十天后再发起的攻击计划怎么会现在就布置得一清二楚,而且还要求他们通知到位到每一个参战战士。
他蹙眉对边复做了个略微疑惑的神情,他的长官只是回以他冷淡的一眼,要他稍安勿躁。
等诸位指挥官都散去之后,小野回身锁上门,又仔细地关了每一个通话器,然后从背后揽住边复的腰,从侧面亲着他下巴微生的胡茬,拖长了声调腻腻地唤他,“阿复”
正事先放放啦,等他撒个娇先。
边复最看不惯他这小绵羊一般软塌塌的样子,果然回头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正经说话。”
“不要,我都三天没看见你了,”小野在他肩膀上狠狠蹭了蹭脸,“军部会议开了三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我和副部长想说服其他人同意反攻,”边复道,“这次我们会投入全部兵力,对方也是,一旦失败,安全区将很难集结兵力再建防线,所以他们很犹豫。”
“最后你还是赢了。”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现在已经有反攻的实力,虫族势力正弱,要是给它们缓和的时间重新发展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嗯,这点我也赞同。长官你力挽狂澜,说服众人,真是帅惨了,”小野一边拍马屁一边开始对“马”的屁股动手动脚,“我愿为你征战沙场,抛头颅洒热血”
“少看点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古典小说,”边复随着他的动作,被他压倒在新办公桌上,还自发挥臂将指挥图和各种军印扫下了桌子。
“生活调剂嘛,”小野嘀嘀咕咕说,“训练的间隙很无聊。”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故意不学无术,是想做给什么人看”
“咳,哪有”小野眼睛不自觉上飘,又被边复捏着下巴将脸蛋端正。
“听着,你是我唯一认可的指挥官接班人。我不能驾驶荒野甲士,如果他们要因为这个而替换我,我心甘情愿,只要对象是你。别人不够格。”
“你想太多了,阿复,”小野小狗一样凑上来对着他脸颊又舔又亲,“况且马上都要反攻了,仗打完了谁还当指挥官啊。别谈公事了,我们来做点私事嘛。”
边复抬起头吮咬住了他的唇,果然是从善如流地“做”起了私事。
双唇交合的粘腻水声和互剥衣服的悉悉索索声很快充斥了禁闭的控制室,发情信息素的味道弥漫了房间。
说来也奇怪,小野一直觉得自己的aha信息素味道很淡,三年前他们在医院病房里做过一次,完事后直接搂抱在一起睡着了,第二天医生护士进来也没有表示出什么不妥,尤其当中还有不少ga。当时还可以解释说是因为过了一晚而挥发分散了。后来他们俩太过没羞没臊,试了很多个交合的地方,有一次还在指挥官的运输车里搞了次车震,被清扫停车场的ga工作人员当场撞破,当时对方也没有什么反应。
唯一对他的味道反应巨大的只有他的伴侣。被他舔弄着阴茎,手指抠弄着内壁,边复此时整个身体都泛出大片的微红,双手陷在他的发里,舔唇发出压抑的喘息。
“小声点哦,教官,外面可能会听到。”小野哄着他道,他总爱在激情的时候跟学员时期一样唤边复教官,似乎总能带给对方仿佛偷情一般的刺激与羞耻感。
果然边复腿根颤抖着,更大地分开了双腿,咬牙别过头,在他唇边的柱体却更加茁壮勃发起来。
“喜欢这里,”他吮吸了一下翕张的马眼,“还是这里”手指抠弄着肠道,“还是这里”另一只手指探入内穴之中。
“啊嗯”三处地方同时受到刺激的边复闷哼着,兴奋难耐地揉弄着他的头发,抚摸他的肩背。
“别光顾着叫,回答提问啊,教官。你身上洞太多了,我好像照顾不过来呢,哪里最想要呢还是要让我猜”
“嗯猜吧”
“那答对了要给我加测试分哦,”小野凑上来笑着舔他的唇角。
“呵,”边复伸出舌头与他啧啧亲吻着,在喘气的间隙里道,“要是答错了,不穿裤子出去跑十圈,af108。”
“呃要是把下面冻伤了,你这里的性福怎么办啊,教官,”小野一边轻叹着,一边转身自己坐在桌上,搂着边复的腰将他抱在自己腿上,让他背靠着自己的胸膛。这个姿势令边复的两条大腿大大地敞开着挂在他腿上,方便他伸出两手抚慰玩弄着前后两个穴口。
“我看看噢,这可真是个艰巨的任务,两只手好像不够用呢,我可以用外带的武器吗”
“啊哈可以”
小野退了一些,扶着自己早已昂扬的器官抵住肠道,然后一只手抚弄着边复的阴茎,另一手仍是抠弄着已经开始泛出阵阵春水的内穴,“我猜吧三个都很喜欢,都想要”
他略一吸气,挺身而入的同时,手指也深深探入了内阴深处,两只指头勾着内里敏感柔嫩的软肉旋转戳刺边复发出一声高昂的尖叫,毫无抵抗地被他一入到底,肠道g点被狠狠碾压着研磨,他屈起大腿倒弓起脊梁,完全仰靠在了小野怀里,随着小野的冲击顶弄而上下沉浮。
“啊啊啊嗯”
“嘘嘘”小野另一手还上下抚弄着他的阴茎,腾不出手来捂住他的尖叫,只能亲着他唇角哄着,“小声点呀,外面真的听得到。”
“啊啊嗯啊啊管他们去死”
“啧啧,真是太霸气了,不愧是教官那我也得加把劲了”
“嗯啊啊啊嗯嗯”
“呼加分吗,教官答对了吗”
“嗯少废话再重一点啊嗯”
让一墙之隔的下属们或疑惑不解或脸红心跳的桌椅吱嘎声与似有若无的尖叫喘息声持续了很长一会儿,小野终于抵着边复的肠道深处深深射了出来。被淋烫的边复仰着头扣紧了他的手臂,几乎与他同时释放了前端灼热,然后靠在他怀里喘息。
耳鬓厮磨着温存了一会儿之后,小野略微疑惑地收紧了搂抱对方腰身的手臂,“阿复”
“嗯”
“你好像胖点儿了”
“什么”边复蹙眉。
“腰上多了点儿肉哎,你自己摸摸。”
“胡说”
“嘿嘿,胖点儿好,阿正说豆豆的肉摸起来软乎乎的可好玩儿了,我还在想那是什么感觉呢,啊痛”被拍了一巴掌。
犹有兴趣的小野一边傻笑,一边将自己从他肠道里微微退出,想往前面插入,却被边复伸手挡住,“先不要。”
“咦”
边复回头揽住他的脖子,吻着他唇瓣安抚他,轻声道,“今晚还有安排,不能再做了。”
“嗯,好。”知道自己的恋人兼长官做什么都有道理,小野没有再多纠缠。揩了一揩对方唇角一丝唾液残丝,他从边复体内抽了出来,找东西清理他们俩。
晚上还有新兵训练,他陪边复吃了顿便饭,便返回校场继续训兵。呼啸寒风中依旧飘洒着鹅毛大雪,甚至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细小的冰雹,一切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直到紧急集合的警铃声传遍了军区的大小角落。
“哔哔哔哔”
小野一边换上正式战服一边朝集合地匆忙奔跑着,耳机通话器里传来边复冷肃沉稳的声音。
“全体荒野甲士听令,即刻连线机甲,前往原定十日后集合地点明晚发动总攻”
第七章 突如其来的暴风雪
七架巨型机甲被飞艇吊在半空之中,身后的空中航空母舰承载着其余辅助部队,穿越层层迷雾,借着风雪的掩护渐渐靠近虫族基地。他们已在空中行驶了两天一夜,将作为左翼埋伏在虫族基地西北偏门,与埋伏在其他方位的其他分队同时发起总攻。
“咱们长官真是太雷厉风行了,”佩佩在分队频道里打着哈欠说,“幸好我揍完凯林之后多睡了一会儿。”
“是我揍你,”凯林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挑衅,“你这个疯婆子还把口水睡我身上。”
“真想缝上你那张胡说八道的嘴,等仗打完了我们好好干一架怎样谁先死算完”
“乐意奉陪”
“别吵啦,你们吵得我都饿了。”这是第n次减肥失败的憨豆豆,他现在就维持在半胖不瘦的状态,是个俊俏的小胖子。
“麻烦你俩参加完婚礼再打好不好”阿正说,“我不想跟豆豆交换戒指的时候旁边还睡着你们俩的棺材。”
“你们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这么热闹”这是第一次跟他们组队的凯琳娜,凯林的妹妹。
“嗯嗯,啦啦啦,嗯啦啦”自顾自听音乐的法兰克,如果诸位看官还记得的话,是凯林的狐朋狗友。
队长牧野并没有出声制止队员们的吵吵嚷嚷,阿正在私人对话里唤了他一声,“小野”
“嗯”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战场上的布置,你们聊。”
“由着佩佩跟凯林吵架真的好吗”
“由他们吧,他们在斗嘴宣泄压力你没发现吗你也有压力吧”
“当然有,这可是我们参战以来最重要的一场仗了,我还想打了胜仗回来跟豆豆举行婚礼呢。”
“哈哈哈,放心啦,当然会的。我连给你们的礼物都备好了。”
“咦真的是什么”
“假的啦,我昨天才刚知道你们要结婚。”
“嘁小野,你这几年真的学坏了,又懒散,又学会发脾气了,时不时还这样假不正经地开玩笑以前那个羞涩内向单纯上进的小骚年去了哪里边长官究竟怎样对你进行爱的教育”
“哈哈哈不如说他把真正的我给唤醒了”小野笑道,随即端正神色调入分队频道,“马上抵达目的地,大家做好降落准备。”
飞艇徐徐下降,将荒野甲士渐次停落在霜雪之中,他们悄然迅速地分散埋伏开来,小野接通指挥官频道,肃声汇报,“长官,二队已就位。”
“收到。”正在另一方位徐徐下降的边复应道,刚刚挂断,小野改换私人通信又响了起来。
“教官,”他换了口气换了头衔,温柔地唤道。
“有话快说,”正在调动兵力的教官没心情在这个时候跟他腻歪。
“就说一句,说完就走。”
“嗯”
“等打了胜仗,我们去领养个孩子吧”
“这种废话留着打完再说”他的教官十分不耐烦地挂断通信。
“”
“废话”的意思到底是“废话,当然可以”还是“废话,想都别想”啊,都要去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了你好歹给我留个幸福的念想嘛
忧伤困扰的二队长一边腹诽吐槽,一边飞快调整着机体神经连线,整备武器库,同时发出指挥,“佩佩维持人形模式,凯林重组战斗机。阿正跟豆豆一组,凯琳娜掩护,法兰克跟我走。”
“是”
边复作为军团总指挥官,指挥风格向来都与他本人一般精简粗暴,力图既快又狠地将敌军消灭在电光火石之间,将一至四队布置在基地四个大门附近,第五队制空。各分队就位之后,处于北门中心位置正前方的他迅速调整阵型,派出侦察队先行出发暗中靠近城门。虫族守卫仍在冰石砌成的城墙上来回走动,毫无察觉。
“各队准备,听我号令发起总攻,一二”
机轮滑动与火药上膛的声音“噔噔”响起在风雪中,上万双耳朵在控制舱中警觉竖立,钢铁的十指握紧了武器,等待长官一声令下就要将这颗星球的命运重写
“三”
成千上万声炸响震彻了混沌迷乱的天空惊雷闪电与狂风暴雪之中,数千架大小机体从蔽体中冲射而出,携着漫天枪林弹雨,铺天盖地地袭向这座黑云密布下的冰石之城
这场惨烈的战役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负隅顽抗的虫族发动了城中所有的力量,上百架巨型机甲倾巢而出。钢铁的尸骸在城墙下堆积冻结成硕大的冰山,不出半日又被双方激烈的火力轰至碎石残冰。节节败退的虫族退守城中,向外投射出的冰弹逐渐稀弱,地面发出怪异而激烈的震颤,一个巨型大物开始从地底向上爬升
“虫族女王出现了各分队听令,实施b计划”边复在通信器中吼道。
他的单体机甲随即一跃而起,横刀劈砍向半空中突袭而来的敌军巨型机甲的手掌,竟生生将它斩成两截在对方凄厉嘶吼声中,他踩踏着对方机甲断裂的手臂飞身而上,双刀合为长枪,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直刺而下,将这比他身型巨大十倍的机甲一枪对穿
巨型机甲在他身后发出滋滋电光,逐渐不支倒地,而他头也没回地向着震颤激烈的源头疾奔而去,耳机里传来小野急促的应答,“二队就位x50弹启动中”
“三队就位,”第三队女队长塔比萨略微虚弱,正带队在东北门的她负了重伤,“正在寻找定位。”
“四队长殉职我是队员二十三号,x50弹启动中”
“这里是五队女王即将发射火力,目标未知”第五队战斗机从上空发来情报,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震天惊地的炸响,一丛粗壮而刺眼的蓝光从敌军基地正中如霹雳闪电一般激射而出,霎时将空中数十架战斗机卷入光芒之中第五队通信戛然而止
处于基地各处的机甲队员抬起头颅,只见空中凝结出数道仿佛蓝色火烧云一般的巨大冰块,然后轰然下坠在基地前方的平原上噼噼啪啪砸出数排山脉一般的机甲尸骸
只此一击,第五队全队覆没
从地底爬出半身的虫族机甲“女王”,身有六足,形似大虾,身长数公里,是五十多年前虫族抵达地球时的承载体,一艘装载了数百万虫族移民的载人舰母,同时也是一架火力惊人的超巨型机甲。她仰起头颅在冰荒雪原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咆哮,庞大似一座无法征服的雪山。
当年她肆虐屠杀了大半个星球,未逢敌手,被人类称为“虫族女王”,人类不得不动用核武器才将它逼退至安全区外,但星球也因此遭受不可磨灭的重创,自然环境更加恶化,人民流离失所,核技术因而被彻底封锁。而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女王”无法再次启动,一直藏匿在虫族基地中,而改由巨型机甲向人类发起攻击。人类随即制造出第一代荒野甲士,与之对抗。
边复料到五十年的时间足够“女王”重新修复与改造,一旦她彻底修复完成,造成的后果将不可挽回。此次前来他兵分五路,在表面的攻击计划之下还有一个附属b计划,由各分队各自携带一枚重型炸弹,如果“女王”被引出,立即从四个方位引爆。就算不能完全消灭她,也应该能彻底限制她的行动。
为防战争中误伤引爆,这种炸弹的引爆程序需要机甲战士神经连线控制,启动时间较长。遭受“女王”正面攻击的第一队率先启动,边复带队迅速撤离原位,“女王”的巨型冰弹似乎需要时间缓冲,改由无数发小型火力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躲避不及的战士刹那间被冻结成冰,而后在下一发冲击当中被撞成粉碎
“轰”终于爆发的巨型炸弹掀翻了“女王”半边身体,在天空中投射出黑云一般的烟雾,受到重创的“女王”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她突然仰首朝向天空,仿佛火山口一般张开的背脊黑洞中升起一颗光芒刺目的白球,陡然直射向天空
霎时间整座冰雪荒原都产生了巨大震颤,白球破开密布乌云直冲上天,在大气对流层中无声炸裂,耀眼的光芒霎时笼罩了整片荒原无论人类军队还是虫族残兵都无法直视地弯腰闭眼躲避光源,而就在满目白光持续了数秒之后,天空传来云层崩裂的巨响,方圆数十公里内云层冻结成冰,大如磐石的冰块轰轰烈烈地砸落了下来
“咚”“轰”“咚”“轰”
冰块如骤雨一般下坠,不分敌我地将双方军队砸得溃不成军,边复的单体机甲在冰块雨中奋力奔走,不时举起武器砸开头顶掉落的残冰,眼角余光瞥到周围战士行动愈见缓慢,一架荒野甲士被击中胸甲,几乎动也未动地就地摔在了厚厚雪层当中。
他急忙看向体外温度表,周遭温度竟在这数十秒内骤降至接近零下五十摄氏度,即使有机甲外壳保护,那也是绝大多数士兵能接受的极限,甚至大部分aha完全无法在这个温度下存活。
必须尽快除掉“女王”
他在通话器中大吼,“二三四队引爆炸弹快”
话音刚落第四队所在基地正南方向再次传来巨响,队员二十三号代替牺牲的队长终于启动炸弹,因为酷寒限制而令他与他的其他队员无法逃离过远,随着剧烈冲击而纷纷被掀上天空
“女王”身体重重一沉,发出又一阵凄厉的尖啸,无数炮筒随即转向,炮火如蝗群一般袭向第四队方向
正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另一侧传来第三发重响,几乎令她所有的火力丧失准头,第二队队长塔比萨在自身被剧寒控制,丝毫无法逃离的情况下终于启动炸弹成功,和她的队员们一起在愤怒的暴吼声中与这个曾经屠杀他们上亿同胞的怪物同归于尽
“女王”的身体被彻底从中炸裂,地下的部分尚未可知,地上的部分已毁损大半,她的身体各处爆炸燃起大火,又被她身上数不尽的小型枪管喷射出冰雨而熄灭。她狂怒地咆哮着扭转着头颅,触目所及无论敌我都是一片狼藉,狂暴冰雨下几乎看不清人类军队的影子,而唯一还算完好的地区是第二队所在的西北方向,那里犹站立着数名荒野甲士,犹在酷寒之中不依不挠地与残余的虫族军队互相攻击
她将身躯和残留的炮管徐徐转向了那个方向。
“小野启动炸弹”边复在通信器里狂吼道。但恶劣的温度影响了信号的传输,他的通信器里一片忙音,几乎只能听见近处频道中队员们的惨叫和厮杀声他猛一咬牙,在冰雹密集的冲击下朝着西北方奋力跑去。
小野无法启动炸弹。
他站立在距离“女王”身体最近的一处城墙之下,身体僵直似一尊冰山,控制舱之内的他浑身已被冷汗湿透,他闭上眼睛额头暴起青筋,牙齿上下狠重地磨合着发出濒临碎裂的吱嘎声但尽管这样,他也无法活动身体的一丝一毫,也无法继续启动埋在他脚下的重型炸弹
时隔三年零四个月,在经历了无数场残酷战役,无数次顺利圆满完成的任务之后,他竟然再次在节骨眼上丧失同步率,与机甲失联了。
而重型炸弹在先前的神经连线中已经与他个人建立联系,现在即使即刻换上另外一人,也再也无法催动。
“小野启动了没有现在撤退吗”“小野回答”“小野”他的同伴们在不远处一边奋力厮杀一边越来越焦急地催促着他,严寒令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重组为巨蛇形态的凯琳娜已经发出了惨叫声,她的“蛇尾”被冰块砸中,困在原地无法动弹。佩佩推开冰块将她救了出来,并且顺势拎起她当做武器抽飞了正面一架敌军巨型机甲。凯林的战斗机已被冰块暴雨从空中击落了下来,此时正跟法兰克一起以机械人的形态在陆地上动作迟缓地挥动武器,劈开四周袭来的敌军。阿正与憨豆豆则不知被暴冰和敌人阻隔去了哪里。
而他们的队长依旧在冰雨当中僵立着,丝毫没有移动,也没有在通话器中作出任何回应。
小野无法回应,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控制心神重新建立连接,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上渗出,激烈的大脑运作令无数过往画面如胶卷一般在他脑海中回放福利院中度过的孤独童年,军事学院里艰苦的训练,暴风雪中奋力的奔跑,训练场上激烈的打斗,模拟室里炫丽的斗技和争吵,还有边复边复第一次将他过肩摔至地上时冰冷而严厉的眼神,他在深夜出现在他床前,为了他的提升与进步而选择与他结合,他汗湿的脊梁和颤抖的腰臀,他喘息着主动贴近的唇舌,他高潮时迷茫失神的眼
小野仰头蓦地发出一声撕裂的狂吼,额头与双臂青筋狂暴,口鼻眼耳暴出鲜血,神经连线值猛然弹起80
又接着迅速回落
“小野”佩佩在通信器私人频道中焦急大吼,她在混乱中似乎看到小野的荒野甲士动了一下,但马上又沉寂下去。
过了一会儿,通信器沙沙的杂音中终于响起小野沙哑的声音,“我失联了。”
“我知道先别管了你快出来女王瞄准我们了”佩佩急道,她看见“女王”的头颅回转,所有的炮管都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我失联了,我连自爆都不能”小野的声音恍惚得像另外一个人。
“脱入单体机甲出来”
那个声音颤抖而沙哑地笑了起来,“怎么努力都不行,怎么努力我都不是aha,他说让我相信自己,光是“相信”真的有用吗”
“牧小野你别给我在这个时候崩溃出来”佩佩嘶哑地吼道。
“我不”小野比她还要大声地吼道,“我不做懦夫我是荒野甲士哪怕死也要死在荒野甲士里面”
他喘息着恢复镇定,“你们走,炸弹跟我已经建立了连线,我要试到最后一刻。”
他切断了所有通信,闭上眼睛再次启动神经连线,更多的鲜血从他口鼻中溢了出来。
“女王”尖啸着对他们发起了攻击,密集的冰弹和本就暴烈的冰块雨令这支机甲队伍毫无反抗之力,战斗机与单体机甲几乎全部殆尽,荒野甲士们体表机甲大片受损,不得不在风雪中挣扎着,动作迟缓地向后方撤退。
只有佩佩还冒着冰雹袭击奋力靠近小野的方向,“女王”头部凝聚起湛蓝光芒,眼看着即将发动巨型冰弹。
“何佩佩你做什么回来”凯林在近战频道里大喊。
“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你带队撤退”
“开什么玩笑他傻了你也傻吗回来”
“关你屁事你滚开”佩佩吼道。与此同时她脚下剧颤,湛蓝光柱竟刹那间朝着她的方向袭来,因为酷寒而动作迟缓,躲闪不及的她下意识闭上双眼,沉重的机甲却被猛烈撞击了出去
佩佩的机甲重重栽落在雪堆中,碾压在她身上的是另一架荒野甲士的战斗飞机模式,但因被光柱扫到而大半个机体覆盖在冰块中凯林临时重组为战机,赶在冰柱之前撞开了她。
“凯林”
佩佩掀开他的机体艰难地爬起来,用拳头破开表层冰块,砸开控制舱,将里面毫无知觉的人体拖出,凯林低垂着头在她硕大掌心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枪林弹雨仍在向他们袭来,她一合掌将他护在手中,一边躲避一边不甘地看向小野的方向,想去救他,却又不能带着掌心这个蠢货一起去送死
“佩佩”熟悉而冷肃的声音突然伴随着狂风暴响,模糊不清地出现在近战频道里。
风雪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架银色单体机甲矫健的身影,边复踏着不断下落的狂冰碎块躲闪跳跃而至,突然举起地上一架小型战斗机的残骸,狠狠砸向佩佩的前方,替她挡下了袭来的一颗冰弹
“带队朝黑山方向撤退”他喝道,那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大山,可以勉强阻隔冰雪,“蠢货交给我”
佩佩花了半秒时间犹豫了一下他说的蠢货,是指她掌心这只,还是远处城墙下那一只。最后觉得自己是多虑了,护紧凯林赶紧撤退,途中还拉了凯琳娜一把,又帮她扛起重伤的法兰克,一齐向黑山方向撤去。
边复冒着密集的火力奋力朝前行进,借着身形较小而难被“女王”发觉,没多久就靠近了城墙下。小野挑的这个定位炸弹的地方其实非常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有城墙阻隔,混乱之中的虫族军队和“女王”都暂时没有发现这里还藏着一架巨型机甲。
小野早已经切断所有通信,仍在锲而不舍地持续神经连线,接连不断地对大脑和中枢神经的冲击令他产生了幻觉与幻听,恍惚中仿佛还在模拟室中,不知道犯了什么操纵错误,被a爷爷大声地训斥,不对,a爷爷虽然要求严格却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这个声音像是
“小野”站在他脚下的单体机甲发出冰冷急促的机械声音。
我一定是幻觉了,小野想。他的双眼都被血液模糊,看到的只是个血色的影子。
怎么可能是边复呢他不是应该在战场的另一头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还是“这种废话留着打完再说”。
我得专心连线
“王八蛋”那血色的影子伴随着怒吼突然弹跳了起来,眨眼逼近控制舱,狠重一拳击向舱口特制玻璃,竟然砸了个大坑
小野打开通信器近战频道,犹有些恍惚,“教官”
“叫长官脱入单体机甲,出来”
“不”
“王八蛋这是命令”边复喝道。
“我不接受”小野回喝道,他艰难地大口喘息着,血不断从他嘴角渗出,“现在这个局面是我造成的,我要负起责任,我一定要启动炸”
“你启动不了你根本不是aha”边复烦躁地高喝道。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野的声音戛然而止,呆滞了片刻,喘息声更加厚重起来。边复听到通话频道里的呛咳声,这个神经本已受创的年轻战士开始咳血。
大片的血色渲染了小野的视野,刺入耳膜的话语仿佛利剑,他是如此的不被承认,他的无能和懦弱和永远无法摆脱的失败果然令所有人都失望着,所有人,他的队友,他自己,还有眼前这个曾经最相信他最支持他的爱人
他恍惚中听见通信器中边复急促的解释,“小野,你听我说,这都是我的错”
是啊,他想,相信他的确是边复的错,他自己也错了,他就该安分守己地做一个单体机甲战士,承认自己没有驾驶荒野甲士的能力,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执着和愚蠢而害死这么多人,将这场本该胜利的战役折损在千钧一发的最后一刻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模糊的视野投向脚下仍在说话的男人,困惑地想对方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坚持救他一个没有用处的战士,一个没有aha能力的aha,一个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人,不是应该被遗弃至死吗
他张了张唇发出一个低哑的气音,想叫边复走,但那个气音还未结束便猛然拔高至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击冰弹自城墙上方而下,击中了正在焦急解释劝说他的边复将那架单体机甲瞬间砸落地面,凝成一座冰堆
小野身快于心,在自己发出第二声惨叫之前已经脱入了单体机甲,从胸甲中滑落,挥拳猛击开冰雪,将冻在正中的边复刨挖了出来。冰弹如弹雨一般向他们袭来,“女王”已经发现了他们这两个近在咫尺的最后残留者,受到重创的她聚集了剩余的全部火力,宣泄着她的怒火
小野抱着毫无动静的银色单体机甲,狼狈不堪地躲避逃亡,他甚至根本没有时间打开控制舱查看边复的状况。怀中的机甲低垂着头颅,四肢一动不动地吊垂在空中,他焦急地唤着边复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呼啸的子弹炸响在身侧,将他途经的战士机甲尸骸一具一具凝结,硕大的冰块还在从天空砸落,将那些不能动弹的机体砸至粉碎,他在这冰寒末日一般的修罗场中跌撞着奔跑,怀抱着他生死未知的恋人,触目所及全是同伴的残骸与坟墓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为什么不死在这里呢他想。
为什么还如此的清醒
老天是想让我清醒地明白,我的存在是多么可笑的笑话吗
黑山是两座仿佛被巨刃从中劈开的小山,山中是峭壁悬崖,崖与崖的距离不过十米。山头不高,现在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块堆卡在两侧山崖间,只有极少数滚落入山间的缝隙中。
几架几乎全废、无力前行的荒野甲士潜藏在山外厚厚的积雪当中,驾驶者们已经从机体中爬出,互相搀扶着躲藏入了山中,寻到了一个狭窄的山洞,暂且躲避。
虽然避过冰雹侵袭与呼啸的寒风狂雪,但山洞中温度也没有丝毫上升的趋势,这些不善御寒的aha们挤在山洞深处,竭尽全力保持体温。
他们将一支小型光筒卡在岩石中充当光源。凯林仍在昏迷当中,他的四肢已经呈现冻伤的状况,脸色乌青。法兰克和凯琳娜接连不断地轻拍呼唤他,揉搓他的四肢,将他挤靠在中间提升体温。佩佩爬出山洞捧来雪水,合在掌心搓化掉,喂进他嘴里。
通信器已经彻底失去效用,被冰雪掩埋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四个活物。虫族追兵并没有前来,这场战役令它们也遭受了重大打击,或许也正在求生和整顿当中。
“可恶,要是这个时候集结兵力再打回去,能将它们一网打尽也不一定,”佩佩一边搓着凯林的手臂一边道,“我觉得女王已经耗尽了能源,不然早追着我们来了。”
“这种天气下哪里还能集结什么兵力其他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凯琳娜皱眉道,她冻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吃力打开佩佩的手,“不许你碰他,要不是为了救你,他怎么会害成这样”
“我又没让他救,”佩佩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别忘了我刚才也救了你,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留着点儿体力吧姑娘们,再吵我们真的要死翘翘了。”法兰克慢吞吞地说,他也冻得发抖,脑袋上还戴着早已不能发声的大耳机。
“把他抱起来,抱紧点儿取暖,”佩佩说,“我抱上面,你们俩一人抱一条大腿。”
“凭什么你抱上面”凯琳娜刚要反驳,又恼怒了,“抱下面也不行我哥的腿不让你碰”
“呸,请我碰我还不碰呢,快点儿都挨紧点冷死了”
凯林就在这个时候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将他搂抱在胸前的佩佩,呆了半晌,喃喃道,“地狱是这个样子的吗果然很可怕”
“地狱还远着,你想去我送你一程”
“你敢对我哥动手”
在这边四人争执吵闹的时候,十几公里外的暴风雪之中,两个小小的影子正一前一后,共同扛着一块破碎的机甲挡住风雪,艰难前行。
那是跟大家失散的阿正和憨豆豆,当时他们与四架难缠的敌军巨型机甲在暴雪当中激战,等听见接连爆炸声时要回去支援已经来不及了,加上敌军仍在纠缠,好不容易将对方全部撂倒,他们的机体也已经严重损伤到不能再运作,只能逃出机甲四处寻找大部队。然而通信器失去信号,冰雹雨令他们迷失了方向,反而越走越远。
“我我觉得,是是是这边,”阿正被冻得直哆嗦,牙关打颤地指着前方说,伸出去的手臂被一块碎冰砸到,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你还好吗”憨豆豆也冻得声音直打颤。
“没没事,我们就,朝朝朝这个方向”
“真真真的吗每每次你这么说我们又又又走远”憨豆豆表示了小小的怀疑。
“相信我亲亲爱的信,信信任是每一对夫夫都,都要有的”
“呃,好好好吧”
又走了一会儿,他迟疑地说,“可是为什么没没有打斗声”
“仗已已已经打完了我们胜胜胜利”
“好好吧”
这对无比乐天又无比“信任”彼此的夫夫就这么顶着那块“大锅盖”如蜗牛一般朝前慢吞吞地行走,呼啸的狂风冰雹和绵延的雪地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突然走在前面的阿正一个趔趄,向前扑倒了下去,倒栽进了雪里。
“阿正”被吓得忘记哆嗦的憨豆豆扑上去扯他的腿脚,拔了几下却没拔出来,阿正在雪中沉闷地大喊,“别慌着拔我把雪弄开我的手卡住了”
“你忍一忍”憨豆豆喊道,十分果断地从腰间拔出一支小型镭射枪,朝着雪地轰地开了一枪,在阿正面前破出一个大坑。
“咳,”终于露出脸的阿正额头冻出一滴冷汗冰粒,紧张过头马上又开始打颤,“亲亲亲爱的你手真真准,再一点点我的头就要没了下次不不不准这样”
“嗯,好的,”憨豆豆好脾气地道,然后上前帮他刨挖手臂,“下面好像有东西,铁的东西,你手是不是被夹住了”
“对对开开开枪打烂它”
“好,”憨豆豆听话地举起枪对准脚下已经显得稀薄的雪层,“你忍一忍。”
“轰”
不知道他击中了什么,小小的一枪竟带来大地震颤的效果,什么东西在他们下面摇晃颤抖着,憨豆豆站立不稳地跌坐在阿正身边,地面突然开裂露出一个方圆数米的黑洞,他们在惨叫声中与一堆冰雪一同坠了下去
“啊啊啊啊”
“姑娘们,姑娘们,快停手,”法兰克蹙眉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还在互挠的姑娘们警觉地竖起耳朵,山洞外扑朔的风雪中,果然传来一个沉重而跌撞的脚步声。
佩佩抬手稳住其他人,自己吃力地站起来,关掉光筒,扶着洞壁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山洞门口,冻得发颤的手从腰后摸着匕首。
一只单体机甲残破的腿脚“咚”地踏落在她面前,然后轰然倒下另一架银色机甲也从他身上栽落了下来
“快出来是小野和边长官”
自己从机甲中爬出来的小野,满头满脸都是血,喘着粗气在雪中挣扎着爬跑了两步,和佩佩一起将边复从机甲中拖了出来。
“他身上好多血”追出来的凯琳娜惊叫道。
来不及多说话,他们一齐将边复小心翼翼地抬进光线昏暗的山洞。法兰克重新打开光筒,浊黄的光线下,边复一身银色战服早已血迹斑驳,血块在他战服上冻结成冰霜,他脸色惨白,唇色发黑,双手在无意识中紧紧捂住小腹,发出断续的虚弱呻吟。小野手急忙解开他的衣甲,却没有看到任何伤痕。
“裤子,是从裤子里流出来的”眼尖的凯琳娜指道。
“你们避一避,”小野喘气道。
众人马上识趣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小野小心翼翼剥下边复的裤子,本以为对方是腿脚受伤,然而血色模糊的两腿之间令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抓着衣裤的手发起抖来。
黑红的血液混杂着透明粘稠的液体从边复股间流出,大腿上凝结出冰冻的血块那些血都来自内穴。
他颤着手摸上边复因为疼痛而痉挛的腿根,视线顺着边复身体的颤抖而上移到小腹,恍惚之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下体遭受碰触令边复发出更加痛楚的呻吟他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混沌的视线在小腹传来的下一波剧痛中恢复清明,随即又被深沉的痛色所浸染。
“小野”他吃力地抬起手,被小野接住握住,腹腔内一阵一阵急骤收缩的痛楚令他也明白了什么,“是是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小野声音颤抖着,“你,你什么时候有的”
他立刻想起最近摸到边复腰腹上的“赘肉”,小腹有一些微微鼓起的征兆,边复似乎也因为忙碌而胃口大减,很偶尔的情况下还有些反胃,但是被医生认定“很难生育”的他们都完全没有朝怀孕上面想
“我不知道我四个月前才做过检查,那时候没啊”边复话没说完便因为又一阵剧痛而发出嘶哑的惨叫,小野急忙将他上身搂进怀里,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他,眼看着爱人下体不断渗出的血液,完全地不知所措
“什么孩子孩子怎么了”背对着他们的佩佩听到不对,急忙回过身来,首先就被眼前惨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要流产了”挣扎着爬靠过来的法兰克道,他已经冻得有些晕乎,十分努力地回忆着,“我小时候见过,我叔叔就是这么流产的,他是beta。”
“那怎么办”凯琳娜。
“血都流成这样了,留不住了,”法兰克吃力道,“得帮他催出来,再拖下去大人也有危险,有的beta宫口小,卡在里面自己不出来,我叔叔当时就差点不行了。”
“怎么催”凯琳娜。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是医生,当时就听见房间里面说开宫口、用力”
“宫,宫口是什么在哪儿”“要不然用手推肚子”“能推吗都疼成这样了”
“啊”边复的又一声痛呼打断了这些唧唧喳喳却屁忙都帮不上的aha猴子们,他喘着粗气揪住就近的法兰克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咆哮道,“别吵了”
“”被他吓得群体噤声的“学员们”。
边复仰起头粗重地喘息,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他露出混杂着痛苦、懊悔和绝望的神色,颤抖着抬起手臂,不堪地挡住脸,他沙哑而疲惫地低语道,“小野帮我开宫口佩佩你手狠,呼帮我推腹,呼其他人滚边上去都闭嘴”
法兰克和凯琳娜战战兢兢地滚一边儿去了,扶起被遗忘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凯林,一齐紧张地看着他们。佩佩脱下手套挽起袖子,抬头却见小野始终一动不动。
他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血水和汗水糊花了他的脸,他目色无神而涣散,怀抱着边复的手臂神经质地颤抖着,看起来像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发什么呆快”佩佩推了他一把。
他仿佛木偶一般运作了起来,将边复让到佩佩怀里,自己绕到下面分开边复的双腿,那个被鲜血浸染的穴口仿佛有生命一般颤抖地缩放着,而他将亲手引出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
他低着头低低地苦笑起来,像疯了一般,泪水混杂着血与汗从他脸上滑下,他一边笑一边哭着说,“阿复对不起”
他掰开那个痉挛而潮湿的入口,将手指深深地探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男人嘶哑的惨叫响彻着山洞,渐渐被洞外呼啸的狂风所掩盖
“豆豆,醒醒。”阿正摇晃着憨豆豆。
“嗯再睡会儿。”
“你不是在军营的床上快醒醒”
憨豆豆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疑惑地看向四周。他们正处在一个仿佛深井一般的地下空间,微弱的光芒混杂着雪花从头顶几十米高的那处黑洞投射下来,幸而与他们一起跌落的厚厚雪层给他们做了缓冲。
而他们的四周与身下,都是被冰雪覆盖的各类仪器,不少还锈迹斑斑,看起来这里许久没有人居住过。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小心地跨过脚下障碍。阿正打开随身的小型光筒,照亮四周,身为狙击手的他眼光十分敏锐,敏锐到令他当即发出一声惨叫,差点打翻了光筒
“怎么了”憨豆豆急忙搀住他。
“小,小野”
“什么小野在哪儿”憨豆豆急忙朝四周黑暗里看去。
“不,不是,到处都是”阿正发出仿佛见鬼一般的声音。
憨豆豆举起他手里的光筒朝前方一朝,登时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强稳住心神,搂抱在一起大着胆子朝前走去,仔细地观察起房间周围这些令人心悸的玻璃器皿。
每一个真人等身大小的玻璃柜中,都密封浸泡着一具尸体,有四五岁的孩子,也有最多至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长着和小野一模一样的五官和发色。玻璃柜旁标注着他们的不同编号和出生、死亡时间最多的也只有一两个月存活时间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