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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的俘虏[出书版] 第2节

作者:青静 字数:36714 更新:2021-12-22 16:40:16

    第四章

    当费德罗从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boss的身影时,便知道麻烦来了。

    他转过身去,趁兰格斯洛还没有开口,就赶紧先行澄清一番。

    boss,我跟徐显东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

    兰格斯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阵,搞得费德罗的冷汗都从额际滑了下来。

    为什么

    费德罗被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弄得有些一头雾水,不过只要联想到徐显东和boss之间的关系,他也就能猜出个大概了。

    boss,也许,你应该试着多了解一下徐显东。

    大概,你是喜欢上他了。

    不过这句话,就算给费德罗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

    了解

    嗯看着似乎陷入沉思的boss,费德罗赶紧告辞闪人。

    陷入爱情的野兽,他们这种闲杂人等还是少接近为妙。

    兰格斯洛回到书房,立刻让萨瑟兰将之前关于徐显东的调查报告翻出来。

    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个男人的生平,兰格斯洛越看越火大。

    这个许言汐是怎么回事将厚厚一叠资料砸在桌上,他忽然没了继续往下看的心情。

    主人您应该清楚,徐显东本是香港道上的老大,是在与他同母异父的弟弟雷啸争夺中国大陆的地盘时落败,才会逃到美国来。

    这个许言汐,是雷啸身边的人。他为了帮助雷啸,利用徐显东对他的爱意潜伏到了他身边。最后也是因为这个人的背叛,徐显东才会在与雷啸的争夺中失败。

    为什么徐显东不杀了他

    萨瑟兰笑笑,主人,如果不介意,我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徐显东不也是三番四次地激怒过您,那您为什么不杀他呢

    听了这个问题,兰格斯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总管。

    现在不是去在意徐显东的过去的时候,如果主人想要他多在意您一点,那么,至少要学会尊重他一下。

    我不是很明白。在兰格斯洛的字典里,除了强取豪夺之外,还真没有类似尊重这种字眼。

    萨瑟兰有些尴尬地咳了声,这么说吧,如果主人在做什么之前,先问一问他是不是愿意,这样就会好很多了。

    真的兰格斯洛对总管的说法还是抱有一定的怀疑。

    真的。

    莞尔一笑,对于这个在情商上相当于零的布亚诺家族的天才首领,老总管总是有一种看着自己儿子的感觉。

    刚走出书房,兰格斯洛就收到了一份意外之礼。

    费德罗和徐显东约好了下午一起游泳,不过因为早上在射击场上发生的事,让费德罗打消了主意,他还没有傻到敢跟boss抢情人。

    费德罗壮着胆子说自己身体不适,请求兰格斯洛替他去赴约。

    在这件事上他显然押对了赌注,兰格斯洛正好缺少借口去见今天早上被他打了一拳的徐显东,便欣然应允。

    当他来到游泳池旁时,徐显东已经在里面畅游了。

    潜在水底的徐显东只隐约感觉到岸上有人靠近,还以为是费德罗来了,便忽然冒出头来抓住站在岸边的人的脚,将那人往下扯。

    兰格斯洛没料到他会如此大胆,毫无防备地被扯进水里。

    在他没入水中的时候,徐显东总算看到被自己拖进泳池里的人的脸孔。

    他错愕地松开了恶作剧的手,可却被兰格斯洛在水中反扣住身体。

    在水中无法说话,已经过久没有抬头换气,徐显东开始难受起来,但兰格斯洛却不愿意松开手。

    两人在水中纠缠了一阵,兰格斯洛也发现他真是有些支撑不住,才赶紧将他扯出水面。

    好不容易再度呼吸到空气的徐显东咳了一阵,才抬头看他,怎么会是你

    他对这时候这人会出现在游泳池感到有些奇怪。

    费德罗有事来不了。兰格斯洛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湿透的浴袍扯掉。

    你裸泳看着对方浴袍下赤裸的身体,徐显东有些错愕。

    有什么不对吗他不觉得在自己的宅子里裸泳,有什么不对。

    想到美国的开放作风,徐显东语塞,随即移开自己的视线,往池边游去。他可没兴趣跟兰格斯洛有太多的接触。

    刚想上岸,他便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人给扯住了。

    回过头,看到兰格斯洛就站在他身后。

    灯光透过池水反射在兰格斯洛脸上,映照出粼粼的光纹,过长的头发自胸部以下都没入水中,一丝丝飘散开来。晶莹的水珠不断地滑过脸颊,有几滴落到了微张的唇上。

    兰格斯洛平日充满危险和警戒的眼神,在看着徐显东的此刻,竟只剩下柔和,双瞳泛着祖母绿的温和光泽。

    徐显东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人,除去他骇人的身份背景之后,其实也只是个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年轻人。

    而这样容易引人误会的外表,在以前的日子里不知道给兰格斯洛带来了多少麻烦,也难怪会造就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

    徐显东正对着兰格斯洛发呆,兰格斯洛却忽然贴近过来,温热的气息吹吐在他的颈边。

    东,我想吻你,可以吗

    徐显东有些诧异地瞪大双眼,你是在问我意见吗

    兰格斯洛没回答,只是用拇指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唇。

    如果我说不可以的话,你打算怎么做徐显东好笑地反问。

    兰格斯洛皱了皱眉。

    方才萨瑟兰确实是告诉自己,做事之前最好问一问徐显东愿不愿意,但是萨瑟兰没有告诉他,如果徐显东不愿意,该怎么办。

    就算你说不可以,我还是要吻你。他说完,便将自己的唇贴到徐显东的唇上。

    不同于以往的狂肆侵略,他只是轻轻地在徐显东的唇上辗转着,用舌尖一遍又一遍地滑过对方紧合的牙关。

    徐显东故意不配合,想看看这人气急败坏的模样。

    兰格斯洛在这方面确实很缺乏耐心,在几次未得回应之后,他便如耍赖一般咕哝着,我要进去。

    徐显东叹了口气,这才松开了牙关。

    兰格斯洛的舌头立刻侵入到徐显东的口腔里,并用双手紧紧扣着对方的后脑,让他完全无法回避自己的这一吻。

    感觉到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背部渐渐下移,滑过紧绷的腰际,又缓缓探向臀缝去,徐显东立刻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如果你还要问我意见的话,我今天真的不太想做。语气很认真,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拒绝能对男人起到多少作用。

    兰格斯洛定定地看着他,没说话,几十秒之后就转身上了岸。

    拿起一旁干净的浴袍穿上,被拒绝了的兰格斯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泳池。

    接下来的时间,主宅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

    保镖换岗的失误、饭菜不合胃口、衣物熨得不够平整

    所有平日兰格斯洛不会去管的鸡毛蒜皮小事,都让他大发雷霆,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也摔了刀叉进书房里就不出来了。

    主宅的一干人叫苦连天,费德罗还满脸黑线地去问徐显东下午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显东耸耸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费德罗双手合十地央求道无论如何,拜托你做些什么,不然大家都没办法做事了。

    被众人哀怨的眼神注视着,徐显东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敲响了兰格斯洛书房的门。

    谁

    男人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爽从门后传来,徐显东估计那是他欲求不满的关系。

    是我。

    听出是徐显东的声音,兰格斯洛立刻站起身来替他开了门。

    你不是不愿意做吗来这里干什么

    徐显东对兰格斯洛的直来直往觉得头痛,除了做爱之外,你就不能想一些别的事

    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进入你体内。

    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徐显东看了眼他依旧绑着的头发,发现似乎还有些湿漉漉的。你从游泳池起来没冲澡

    没心情。随口回了一句,兰格斯洛坐回办公椅上,翻开桌上的档案夹。

    但徐显东不吃这一套,一把将他扯起来就往外带,跟我来。

    被他带进了卧室,兰格斯洛还以为徐显东回心转意了,在门关上之后,立刻将他压在门上亲了一遍。

    用手将男人的唇给挡开,徐显东道少发情,跟我进浴室去。

    兰格斯洛难得听话地泡进按摩浴缸里,徐显东往手上倒了些许洗发精,揉出泡沫为他洗头。

    被人轻柔地按揉着头部,兰格斯洛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僵硬的脸部线条立刻柔和了下来。

    不知为何,徐显东忽然觉得泡在浴缸里的人一点也不像叱咤风云的美国教父,反倒像一个长不大,而且还喜欢撒娇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讨厌别人碰你他终于把这么久以来憋着的疑问给问了出口。

    兰格斯洛顿了下,才开口。

    那个生我的女人,是俄罗斯有名的交际花。

    嗯不知道兰格斯洛为何要提起他的母亲,徐显东一下没反应过来。

    七岁之前,在我那个所谓的父亲不知道我的存在前,我都是跟那女人一起生活。

    她带回来的那些男人,有不少对我有兴趣的。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讨厌别人碰我。

    兰格斯洛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徐显东,然后用很认真的口吻说不过,我不讨厌你碰我。

    徐显东没料到男人会忽然转过来,手上的泡沫不小心甩到他的眼睛里。兰格斯洛虽然立刻闭上了眼,但还是被溅到少许,眼泪立刻被激了出来。

    赶快用清水冲一冲。

    徐显东开了莲蓬头替他洗去眼睛周围的泡沫,等兰格斯洛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一双仿佛被沉进深蓝湖底的宝石般的眸子。

    看到这双眼眸,徐显东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不知不觉地就轻轻吻了上去。

    察觉到唇上柔软而温暖的触感,兰格斯洛对徐显东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感到有些诧异。

    徐显东吻了兰格斯洛一下,对方却毫无反应,他忽然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抽身就想走人。

    但他的反应怎么会有兰格斯洛快还没退后半步,他就被狠狠拽进了宽大的浴池里。

    喂,你

    叫我的名字。

    徐显东浑身湿透的看着有点疯狂的兰格斯洛,依旧没有开口。

    他用双手捧起了徐显东的脸,东方是日出的方向,你就像是我的日出

    如果你同意给我出入主宅的自由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你想逃跑兰格斯洛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不,我答应你,绝对不逃跑。

    好。兰格斯洛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千万不要尝试背叛我。

    达成了交易,徐显东勾了勾唇角,低声唤了遍他的名字。

    兰格斯洛从来都没有这么激动过,就算是在铲除了所有的对手,坐上布亚诺家族boss位置的那天,他也没有过这种感觉。就像是整颗心都被那声叫唤给填满了,全身的细胞都在欣喜地叫嚣着。

    徐显东的手指穿过兰格斯洛淡金色的长发,舀起一些水将他头发上残余的泡沫给冲洗掉。

    兰格斯洛忽然抓住了徐显东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上扯。

    徐显东本能地用手撑住身体,但后颈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控制住,双唇就被夺了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兰格斯洛的吻技进步神速,舌扫遍了徐显东口腔的每一个角落。

    双方炽热的气息互相传递着。兰格斯洛过份完美的脸在眼前放大,徐显东微微睁开眼,就看见男人沉醉于其中的神色。

    喂,我说你够了,再玩就走火了

    他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身体一个失重,整个人在下一瞬间被反转禁锢在浴池的角落里,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下,整个空间安静得可以听到细微的滴答声响。

    将唇贴近徐显东耳边,兰格斯洛的声音沙哑,又充满了不容拒绝的霸气,我想上你,不许说不。

    徐显东的手从兰格斯洛的背部蜿蜒而上,轻轻地捏住了他的耳垂,在拇指和食指间有规律地搓揉着,轻声又无奈的说你最好给我节制点。

    听到徐显东说出这句话,兰格斯洛虽然也难得地想稍微听他的话一下,但事实则完全相反。

    徐显东的衣服几乎是在下一秒钟就被扯破,迥异于白种人,带着阳光味道的麦色皮肤浸润在水中,若有似无地散发出一种魅惑的味道。

    徐显东背靠着池壁,将双臂搭在池边上,呼吸有些急促,肌肉线条完美的胸膛正规律地起伏着。

    兰格斯洛忽然发现自己下腹胀得发痛,就像快要爆炸一般。但他仍旧牵起了徐显东的右手,伏下身去,将唇贴在他的手背上。

    两具不同肤色的身体在池水中疯狂地交缠着,水面随着躯体的动作而不断溅出不规则的波痕。

    借助水的浮力,兰格斯洛轻易地将徐显东的身体托起,固定住臀部,将自己完全埋入那炽热的体内。

    身体被温热的池水浸泡着,体内又有一头温度更高的巨兽在肆虐着,随着热度蒸腾而出的快感迅速地往脑部传送,眼前好像随时都有白光炸开一般。

    将白浊的体液射入徐显东体内,兰格斯洛将有些疲软的性器退出,乳白色的液体立刻随着他的动作溢至水中。

    徐显东的腹部不自觉地微微痉挛着,似乎是要将体内的异物排出去一般。

    兰格斯洛将闭着双眼喘气的他拉进怀里,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模仿着徐显东刚才的动作,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徐显东将下巴搭在兰格斯洛的肩上,对男人明显讨好的动作感到好笑。

    若是让谈判桌上的对手看到布亚诺家族的boss,竟然也有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大概都会瞠目结舌吧。

    下身,特别是腰部酸软得厉害,他再怎么说也虚长兰格斯洛几岁,虽然用岁月不饶人这种话来形容似乎有些不恰当,但在体能方面,他确实是无法与正年轻力壮的兰格斯洛相比。更何况兰格斯洛平日的禁欲生活让他在这方面更如开闸洪水,有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意味。

    泡在恒温浴池中,徐显东有些昏昏沉沉,忽然察觉自己被人从水中抱了起来。

    既然有人伺候,他也懒得再动。

    感觉背部贴上柔软的被单,徐显东仅存不多的意识想着总算可以休息了。谁知刚想到这里,他就发觉自己的膝盖又被人打开来,一只手在他的下体按揉着。

    挣扎着撑开沉重的眼皮,便看到兰格斯洛又置身于自己的双腿之间,三根手指已经没入尚未来得及合拢的后穴中。

    你别再来了,呃啊

    还没等他说完,兰格斯洛就已经迅速地抽出手指,又将再度昂扬的性器顶入他的体内。

    你还有完没完啊

    不同于方才在浴室里的狂放,兰格斯洛一反常态,在徐显东体内缓慢而深长地抽送着。

    你才吐出一个宇,唇就被他以吻封缄起来。所有神经都集中到体内的律动。这种速度的抽插很明显会比之前要来得更持久。

    嗯啊你、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他嘴上抱怨着,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如沐春风般的温柔对待比掠夺来得舒服。

    直到最后,徐显东也不知道兰格斯洛在他的体内折腾了多久,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清晨,当萨瑟兰轻轻敲门,走入主人房间的时候,便看到在兰格斯洛的臂弯中,雪白丝绒被下露出的一撮黑色头发。

    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在主人的房间中过夜,老总管瞪大了眼腈,刚想惊呼,却被早就清醒的兰格斯洛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

    历练丰富的萨瑟兰迅连恢复常态,压低了音量,鞠躬问道主人,是早餐时间了。

    兰格斯洛下了床,一点也不在意在总管面前赤身裸体,反而很仔细地为徐显东盖好被子,确保他的身体不会露出一丝一毫之后,才穿上晨袍。

    别吵他,让他睡到自然醒。

    兰格斯洛交代了一句之后,走进了浴室。

    对了,从今天起,他可以自由出入主宅。

    第五章

    有了兰格斯洛的准许,徐显东总算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到外面去。

    他也明白,兰格斯洛给他的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因为在外出时,他总能时不时地感觉到有人跟踪监视。

    徐显东也不在意,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完全取得兰格斯洛的信任。

    为了这个,他甚至能在性事上完全配合对方。

    很难想像之前一直处于主动地位的自己,如今竟然能承受这种对待,而且徐显东最不想承认的一点是,他似乎开始有些享受与兰格斯洛之间的性爱了。

    然而,这种认知非常可怕。

    如果说之前兰格斯洛是用利益和强迫来进行这场肉体交易的话,徐显东可以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对方身上。但一旦他自己也开始沉浸于其中时,事情的性质就发生了变化。

    不想与兰格斯洛之间的牵绊继续加深下去,徐显东现在只想尽快找机会离开这里,但布亚诺家族的势力过于庞大,他甚至在考虑是不是要偷渡到墨西哥去。

    佯装臣服是取得信任的最佳途径,徐显东也发现,在数次外出都按时返回之后,兰格斯洛那边的眼线也盯得不是那么紧了。

    之后徐显东开始大肆挥霍兰格斯洛的钱,因为只有透过消费,他才能找机会将信用卡里的金额兑现,当然,花钱的同时,他也不忘给兰格斯洛带上一两件小礼物。

    身为富可敌国的布亚诺首领,兰格斯洛什么都不缺。但对于徐显东随手为他带回来的礼物,他却是万分喜爱,甚至全部珍而重之的锁进保险箱里。

    看到脸部表情越来越柔和的兰格斯洛,徐显东觉得这个人似乎比以前有人情味,也比以前看起来更像一个人了。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他想离开的决心。

    虽然兰格斯洛一年之约的许诺十分诱人,但这种并非两情相悦的关系不是他想要的。况且,他不会容许自己埋没尊严,继续臣服在男人身下,即使兰格斯洛现在对他好得过份也一样。

    一个月后,兰格斯洛终于撤去所有监视徐显东的人。

    他渐渐转变的态度和两人在性事上的日益契合,让兰格斯洛相信徐显东不再有逃离的想法,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

    这日,兰格斯洛依照惯例在书房处理公务,徐显东便约了费德罗出去喝一杯。

    这件事情是知会过兰格斯洛的,而兰格斯洛对徐显东身边有费德罗跟随也很放心,只是随口问了下地点,就让他们出去了。

    两人去的是一个会员制的高级俱乐部。进了布亚诺专用的包厢,徐显东和费德罗各别倒了酒,一边聊天,一边慢慢喝着。

    最近boss的心情很好,我们做手下的也轻松不少。

    是吗徐显东小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看了看表上的时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着费德罗的话。

    费德罗拍了拍他的肩,我还没见过boss曾经对谁这样,不知道应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

    徐显东只是轻轻一笑,便站起身,走到费德罗身后的酒柜去取酒。

    费德罗正仰头打算将杯中的酒喝了,忽然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徐显东收回了劈昏费德罗的手,迅速地脱下对方身上的衣物与自己的交换。

    这个包厢他刚才订了四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的自动延时。若有人发现出了问题,再通知兰格斯洛那边,至少也过了五个小时。这段时间,足够他彻底消失。

    兄弟,对不起了。

    知道自己辜负了费德罗的信任,也想过费德罗之后可能会受到兰格斯洛的迁怒,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穿戴好之后,他将费德罗搬到沙发上,装出一副喝多了睡着的样子,而他自己则出了门。

    将头上的帽子压低,他和费德罗的身形相当,走出包厢门时,守在外面的服务生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口袋中现金充足,足够他生活一段时间了。

    徐显东搭上电梯,看着数字不断地由大变小,他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叮的一声响起,一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徐显东继续压低帽沿跨步走出电梯。

    谁知,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费德罗

    这是如假包换的兰格斯洛的声音。

    完蛋了。这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

    他不明白,这时本该在书房处理公务的男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整个人僵直在那里,徐显东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自己现在的行为。就算能暂时编造出一个借口,但当兰格斯洛发现昏睡在包厢中的费德罗时,所有谎言都会被拆穿。

    而另一边,见费德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兰格斯洛皱了皱眉。

    再看了眼费德罗压在帽沿那只手的肤色,他立刻明白了什么,愤怒的火焰在他祖母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

    若不是他今日突然想来陪徐显东喝一杯,也不会那么巧的拆穿他的西洋镜。

    徐显东,你竟敢欺骗我。

    听到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徐显东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

    他将手放了下来,抬头看着兰格斯洛,没有说话。

    原来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全都是放屁不顾周围的眼光,兰格斯洛怒吼着。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便也干脆实话实说,对,你说得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一直待在你身边。之前的顺从,都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而假装的。

    你兰格斯洛冲上前,狠狠将他压制在身后的墙壁上,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徐显东在开始策划逃亡时,就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他从来没有奢望过,若是计划泄露,自己还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对于兰格斯洛现下的举动,他完全不感到意外。

    但就在他打算闭起双眼,承受失败的下场时,却发现兰格斯洛背后不远的地方,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正掏出枪,朝他们所在的方位瞄准。

    忽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针对兰格斯洛的暗杀,徐显东在电光石火间根本来不及多想,依着本能反射性的将兰格斯洛扑倒在地。

    激烈的枪声从身后响起,子弹几乎是擦着兰格斯洛的头顶没入身后的墙壁。

    枪声引起兰格斯洛保镖群的反应,不一会,奢华的俱乐部就变成战场,枪声此起彼落,玻璃制品被流弹击中纷纷碎落。

    被雇来刺杀兰格斯洛的,都是顶尖的杀手。在这么多保镖的围堵下,那杀手竟然还杀掉了数人,不断地集中火力攻击兰格斯洛,有种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的味道。

    在这个时候,徐显东也没有了逃走的打算,虽然他不想和兰格斯洛在一起,但也不代表他会看着他死。

    怎么说布亚诺的保镖也是精英,很快将局面控制住了。杀手被枪击中,倒在血泊当中。

    兰格斯洛在一片狼藉中站了起来,手紧紧地握着徐显东的手腕,一点都不肯放松。

    徐显东知道自己是落网之鱼,也没有挣扎的打算。

    就在众人紧张的神经刚刚松懈下来时,那原本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却忽然再度举起枪。

    大概是因为受到重创,意识模糊的缘故,他只是大概地朝兰格斯洛这边扣下扳机,子弹却是朝徐显东射过去。

    不

    霎时间,徐显东只听到兰格斯洛一声怒吼,一具躯体便朝他压了下来,而在同时,那杀手也被子弹射穿了脑袋,无法再动弹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布亚诺的保镖正惊惶失措地朝他这边紧拢。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连他都没回过神来。

    众人立刻过来将压在徐显东身上的boss扶起来。

    徐显东这才看到兰格斯洛的白色西装上沾满触目惊心的猩红血迹。

    兰格斯洛

    徐显东叫着男人的名字,但兰格斯洛没再回答他,胸口不断渗出血液。

    兰格斯洛,你

    看着其他人手忙脚乱地一边加强防护,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一切嘈杂声似乎都传不入徐显东耳里。

    他用手掌按压着兰格斯洛不断出血的伤口,脑中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兰格斯洛会在那生死关头为自己挡下一枪。

    手腕仍然被死死地抓着,即使是在重伤陷入昏迷时,兰格斯洛也不肯放开他。

    快,快上救护车

    既然没有办法让boss松开手,布亚诺专属的救护人员便让两人都上了车。

    急救的鸣笛声一路开道,徐显东坐在一旁,看着戴上氧气罩的兰格斯洛苍白的脸,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揪痛。

    撑下去,兰格斯洛,你一定要撑下去

    用另一只手包裹住兰格斯洛抓着自己的手,他低下头,在对方耳边一字一句轻轻地说着。

    你要是过了这一关,我答应你,绝对不走了这次是真的,没有骗你。

    然而,兰格斯洛的双目仍然紧闭着,抓着徐显东的五指扣得死紧,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也似乎是在怀疑、在拒绝相信。

    在手术室外,兰格斯洛抓着徐显东的手终于被医护人员强硬地掰开,而后推入手术室内。

    当手术中的灯亮起,徐显东仿佛全身脱力般地靠在手术室外的墙边,眼中看着的,是兰格斯洛留在他手腕上的五道抓痕。

    兰格斯洛终于恢复意识睁开眼时,眼前依旧是熟悉的一片雪白,不同的是,空气中飘散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兰格斯洛皱了皱眉,思维难得有些迟钝。

    自从他坐上布亚诺家族boss的位置之后,受伤这个词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麻醉剂的药效早已退去,右胸上的钝痛很明显。他整理了下凌乱的思绪,忽然像想到什么,从床上惊坐而起。

    他的动作让趴伏在一旁的徐显东也醒了过来,他坐直身体,对上的是兰格斯洛冰冷的眼神。

    为了照顾伤患,徐显东已经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下巴冒出了胡碴,眼角充血得也很厉害。

    小心看到兰格斯洛的身体晃了下,徐显东下意识扶住他。

    将他扶住自己的手拨开,兰格斯洛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声音,不用你管

    而后,那深暗的眸子朝他望了过来,你怎么不走了

    徐显东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兰格斯洛,忽然没了语言,也不想多做解释。

    转过身去,他想到一旁的桌子倒些温水来,谁知刚移开脚步,就被一股巨力扯了回来。

    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从背后紧紧地锢住他,兰格斯洛的手臂用力得吓人。

    我没有要走,我只是想去拿杯水徐显东解释。

    兰格斯洛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只是不断收紧抱着他的手臂。

    感觉到身后人的高热体温,徐显东试图劝兰格斯洛放开他。

    你别这样,伤口会裂开

    我不管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生病的缘故,发着高烧的兰格斯洛失去了平日的冰冷,像小孩一般将脸贴在徐显东的背后耍赖。这种模样的兰格斯洛,若是让徐显东之外的人看到,一定会震惊而死。

    你要是再走,我就像以前一样用链子锁住你,把你关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许去,除了我,谁也不许见兰格斯洛说着状似威胁的话,一听就知道其中饱含着惶恐和不安,像是小孩子向隔天就要出远门的父母抱怨撒娇的语气。

    徐显东叹了口气,这样的他,才更贴近他真实的年龄,也更容易让人心软。

    拍了拍他的手背,他将脸转了回去,轻轻吻了吻兰格斯洛的脸颊。

    兰格斯洛被徐显东的动作吓到,有些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先放开我,你的伤口裂开了。

    兰格斯洛虽然仍握着他的手,但总算不再用全身的力气抱住他了,见到他胸前的绷带上渗出丝丝鲜红,徐显东按了下床边的铃,立刻有医护人员进来查看情况。

    缝合的伤口果然被他刚才的动作弄裂了,医护人员没胆对兰格斯洛说出让他松开徐显东的手的话,只得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模样,迅速而专业地处理好他身上的伤口。

    徐显东拿过装满温水的杯子,凑到兰格斯洛唇边。

    兰格斯洛用那双祖母绿色泽的眸子看着他,手臂抬起,抚上了徐显东下巴冒出的胡碴。

    本来是如此让人讨厌的颜色,但在徐显东身上,他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厌恶。

    想起中枪受伤倒下的那一瞬间,他仅存的意识中唯一念念不忘的,不是富可敌国的家族产业,也不是布亚诺家族的权势地位,而是他不能让这个男人离开他的生命,他不能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生存。

    但是,兰格斯洛仍然找不到自己对这种感情的定义,也或许是在他以往所接受的教育中,爱这个词实在是太无力太多余了,多余到在他进入这家族之时,就已被他从生命中舍去。

    所以,当兰格斯洛几乎将所有的纵容和例外都给了徐显东,却在某一天发现这一切都是这个人为了选离自己而制造出的假象时,除了愤怒之外,他找不到任何能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

    但当他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将枪口对着徐显东时,他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做出了决定。

    子弹没入体内的一刻,兰格斯洛想到的,就是幸好这枪打中的人不是徐显东。

    他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对待徐显东,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如果徐显东执意要走,他更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将他留下、不再逃避。

    兰格斯洛还是不太相信徐显东在他醒来后所承诺的不会离开。

    所以,那日之后,布亚诺上下对徐显东的监控更为严密。

    而其他人对于这个给兰格斯诺带来危险的存在也开始鄙夷起来。如果不是徐显东,强悍得不像人类的boss根本就不可能受伤。如果在这种时候,boss出了什么问题,美国的黑手党势力将面临一次大洗脾,更会因而牵连无数人失去身家性命。

    在这次事件中被徐显东利用的费德罗也受到处罚,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费德罗现在见到徐显东,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冰冷面孔。

    徐显东知道对方的这种情绪发泄是很正常的,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别人。

    几日后,退了烧的兰格斯洛没有之前那么可爱。没有了高热的影响,这位美国黑手党教父很快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比如,强制命令徐显东搬来他的房间,陪他一起睡就是一例。

    徐显东本来想抗议,但兰格斯洛既然发了话,他马上被人请进兰格斯洛的房间,以便二十四小时照料他。

    同住的第一晚,兰格斯洛斜靠在软枕上小憩,呼吸绵长平稳。

    柔软的淡金色长发散落在四周,耀眼得让徐显东移不开视线。

    坐在床边,他的手掌轻轻拂过那美丽的头发,睡着的兰格斯洛优美得就像一只恬静的豹子。

    注视了他一会后,徐显东看了看时间,是挺晚了,睡意渐渐涌了上来,便也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应该沉睡的兰格斯洛却睁开眼睛,斜过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睡着的徐显东很久很久。

    第二日醒来,徐显东发现身旁的人早就清醒了,他手中正拿着资料夹。

    刚醒来的徐显东虽然意识有些混沌,不过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兰格斯洛的手臂正搂着自己的肩,而他正枕在对方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肩窝上。

    刚想说些什么,兰格斯洛就先开了口。

    这个案子先这样执行下去,在第一期计画完成之后给我报告。

    徐显东这才发现房内还有其他人,视线一扫,床边竟然站了数个正在等候兰格斯洛批示的布亚诺家族高级干部。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地面上,不敢多看床上躺着的人一眼。

    至于boss为何会抱着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而且一点也不介意被他听到布亚诺家族的绝密,就算是这些高级干部也不敢对此有所质疑,因为在布亚诺,兰格斯洛就是绝对的权威。

    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徐显东掀开被子下床,打算进浴室里洗漱,但身体刚动,就被兰格斯洛压回床上。

    他使一个眼神,门外守候多时的仆人就拿着盥洗用具走了进来,准备伺候徐显东洗漱。

    徐显东虽然在还未失势以前也享受过上流社会的生活,但这并不表示他喜欢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被人伺候着洗漱。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去。拨开仆人递过来的热毛巾,他执意要下床。

    兰格斯洛连目光都没斜,只说了一句,他不满意你们的服务,现在开始你们被解雇了。

    看着那群仆人听到男人的话后露出的惊恐表情,徐显东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

    兰格斯洛终于抬起视线,落在徐显东的脸上。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一定不会明白这种视线代表什么含意,但最近一直被兰格斯洛缠着的徐显东,立刻就明白了。

    凑近过去,他将一个早安吻轻轻落在兰格斯洛唇边。

    兰格斯洛冷硬的脸部线条立刻柔和不少,还抬起手示意身边的一干仆人都退出去。

    终于得到解救的仆人们躬身行礼,退出去之前纷纷对徐显东报以感谢的微笑。

    等徐显东从浴室出来,发现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已经全部不见了。兰格斯洛正坐在床上,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

    看他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打算,徐显东走了过去,端起碗,将勺中的热粥吹了吹,递到他的唇边。

    兰格斯洛张开性感的唇,将粥喝了进去,接着状似无意地说道你也吃。

    徐显东愣了下,他倒是没想到兰袼斯洛会不介意别人跟他共用一副餐具。不过他也确实有点饿了,便舀了一勺粥喝了一口。

    布亚诺家的厨师水准是五星级饭店也无法媲美的,徐显东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胃口也被养刁不少。

    入口即化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多喝了一勺,见兰格斯洛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古怪,忽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马上又舀了一勺,递到对方唇边。

    兰格斯洛伸手将他拿着勺子的手轻轻拨开,凑近过去,在徐显东沾着粥汤的下唇舔了下。

    呃徐显东摸了下自己的脸,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难得看到他这样不自在的神情,兰格斯洛眼中的颜色更深了些。抬手将他的头压了下来,重重地吻上那仍带着食物香味的唇。

    嗯

    感受着对方炽热而舒适的体温,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性感的咕哝。

    兰格斯洛的下体很快就起来了。自从徐显东出现,禁欲这件事似乎已经成为陈年往事。

    徐显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还受伤的兰格斯洛拖上床,在他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男人昂扬的性器已经顶在他的下腹上。

    兰格斯洛还有意无意地用坚硬的下身轻撞着他的身体,并一再地按压他的腰部,让两人的身体更为贴近。

    徐显东拿着粥碗的手一颤,整碗不算滚烫的粥洒在了床上。

    看着兰格斯洛皱起的眉头,他立刻起身道抱歉,我立刻叫人进来清理。

    说完便闪出门去。

    看着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兰格斯洛舔了舔唇角。

    你以为你逃得掉

    唇齿间残留着徐显东的味道,他想了想,把萨瑟兰叫了进来。

    第六章

    自从早上的乌龙事件发生之后,徐显东开始刻意避免与兰格斯洛同处一室,待在书房看了一整天的书。

    但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虽然不排斥在书房里睡,不过某人可不会让他有这种自由。

    在萨瑟兰的催促下,徐显东回到了兰格斯洛的房间。

    刚推门进去,他就听到一连串奇怪的呻吟声。

    他抬头看见兰格斯洛手中拿着遥控器,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荧幕上交缠在一起的男性身体。

    他下意识地就要出去回避,却发现门在刚才合上的那刻,就已经从外面落了锁。

    房里的气氛很是尴尬,徐显东不用想也知道兰格斯洛在向他表达什么邀约。

    荧幕中的躯体继续进行着激烈的活塞运动,浪叫声充斥了整个空间。

    徐显东用眼角余光瞄了下正在播放的内容,发现承受的一方正跨坐在对方的身体上放浪地摆动着。

    兰格斯洛舔了舔唇,这个姿势,真不错

    徐显东上前两步抢下他手中的遥控器,直接将电视关掉。万恶的呻吟声终于消失,但房中的热度并没有因此降低分毫。

    兰格斯洛站了起来,缓步移至徐显东身边。

    比徐显东还略高半颗头的他弯了腰,将下巴靠在他肩上,唇间呼出的热气喷在徐显东的耳廓上。

    你还想逃到什么时候

    徐显东将他推开一些。我不是逃,只是还没想好。

    根本不用想。兰格斯洛的手抚上徐显东的脸颊,无论你怎么想,你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除了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我是人,不是动物。对于男人的强势,徐显东并不打算买帐。

    我把你当成重要的人,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触到我的底线。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像你这样还活到现在。

    徐显东挑了挑眉,那你大可杀了我。

    兰格斯洛抓住他脑后的头发,狠狠地吻了上去。

    要是舍得,我早就这么做了东,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徐显东看着眸中带着痛苦神色的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紧拥的两人纠缠着滚到床上,过大的动作牵扯到兰格斯洛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徐显东将手撑在兰格斯洛没有受伤的胸膛上,支起自己的身体。

    不行,你伤还没好。

    兰格斯洛拉着他的手,覆到自己早已坚硬的下体上。你再不让我做,我这里就要受伤致死了。

    徐显东犹豫了下,那我帮你用手

    受不了他的鸡婆,兰格斯洛直接翻过身来压在他身上,不管,今晚就算伤口迸裂流血致死,我也一定要上你。

    疯狂地撕扯着徐显东身上的衣服,男人的力道大得惊人。果然没两下,绷带就开始出现隐约的血迹。

    不行,喂被握住了身下的弱点,徐显东一句话说不全,就被卡在喉咙里。

    真不得不佩服兰格斯洛神速的学习能力,方才出现在片子中的桥段,他立刻将它们用在他身上。

    感觉到自己的乳首被吮吻着,徐显东下意识地抓住了兰格斯洛后脑的淡金长发,喉中发出性感的低吟。

    兰格斯洛的唇舌继续向下移动,在紧绷的腹部上留下一个个痕迹。

    唔正当徐显东被挑逗得情动时,忽然听见一声闷哼。

    他睁开眼,发现兰格斯洛停了下来,捂着身上的伤口,蹙着眉头。

    我都叫你别做了。徐显东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人,但兰格斯洛却卯足了劲不肯动。

    看到冷汗从他头上冒出,徐显东也有些着急。

    我说过,今晚不让我做,还不如直接一枪毙了我。

    看着又在耍赖的人,徐显东咬了咬牙,要不然,我们试试刚才的那个体位

    兰格斯洛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不可思议。

    你愿意

    徐显东没有回话,只是翻了个身,将两人的位置换过来。

    骑在兰格斯洛的身上,徐显东的手拂过他胸前的绷带上,忽然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痛不痛

    兰格斯洛抓过徐显东的手,几个吻落在他修长的指节上,本来很痛,现在不痛了。

    为什么

    兰格斯洛皱了皱眉,不知道徐显东的这个为什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

    兰格斯洛顿了下,虽然他脑海中对这件事有了个大概的认识,但也没有太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

    抬手摸了下徐显东有点汗湿的前额,他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我就挡在你前面了。

    我无法想像你死了的场面,虽然我经常杀人,也经常看着人死,但我不想你死。

    也许,这是这个男人自出生以来说过的最动人的话了。

    徐显东笑了笑,低下头吻住兰格斯洛的唇。

    将男人的巨物纳入自己的体内,今晚的徐显东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

    他跨坐在兰格斯洛的腹部上,不断摆动自己的腰,因体重而让那炽热的巨物更深地进入他体内。

    兰格斯洛的手扶着徐显东的腰,协助他将吞吐的动作做得更为顺畅。

    好热,兰斯,好热

    理智已经被激烈的性爱抽离了,下体几乎要被撑爆的感觉,和内壁被不断摩擦而产生的惊人快感,让他的汗水随着身体线条直淌而下。

    我会让你更舒服的东,我的东。

    兰格斯洛坐起身体,将吻落在徐显东早已汗湿的脖颈上。

    自从那日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明显有些不同。

    只要有徐显东在的地方,兰格斯洛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会比以前柔和几分。

    徐显东也开始不那么在意兰格斯洛在人前对他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

    有时候,两人只是一起坐在书房里,兰格斯洛处理公务,徐显东在一旁翻着杂志和报纸,光是这样安静的相处,什么话也不说,也让人觉得那是一幅非常有吸引力的图画。

    久而久之,徐显东是兰格斯洛的恋人的传言开始不胫而走,像费德罗或者萨瑟兰这种对内情比较清楚的人,更是打从内心肯定徐显东就是他们老板的真命天子。

    于是,主宅中只要有人犯了错,必须受到惩罚的,都会找徐显东帮忙说情。只要不是太离谱,多半都可以有惊无险过关。

    兰格斯洛向来不是可以跟善良两字扯上关系的人,只不过他最近和徐显东相处得很融洽,心情一好,自然看什么都顺眼了。

    他也开始有意识地学习一些与情人相处的技巧,有时候难免会让徐显东觉得哭笑不得。

    就像他会定期包下纽约某知名百货公司一整天,只招待他一个人购物。

    会给徐显东买很多根本不可能用上的东西,甚至不停地让徐显东去试穿衣服,到了最后,徐显东只能以肚子饿了这种烂到极点的理由,才摆脱了试衣炼狱。

    但到了吃饭的餐厅,徐显东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整间餐厅被玫瑰和粉色气球妆点一新,所有的员工包括经理都列队站在门外,躬身欢迎今晚的贵宾。

    本以为布亚诺家族的boss会带着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出现,但看见出现的竟是一个比兰格斯洛还要有男人味的东方人时,大家除了面面相觑之外,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看到这满场的玫瑰和气球,徐显东忽然觉得自己快晕过去了。

    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扫了男人的兴,他还是在兰格斯洛为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兰斯,你是去哪里学到这些烂桥段

    兰格斯洛切着盘中的牛排,听到徐显东的话,抬起了眼,烂

    感觉对方受了不小的打击,徐显东尽量挑些委婉的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你难道不觉得,只有女人才会喜欢这种东西

    兰格斯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确实,因为我也不喜欢这种东西。

    他又反问那你喜欢什么

    忽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徐显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自由,兰格斯洛肯定又要发飙,整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看了眼盘里精致的食物、四周富丽堂皇的装潢和必恭必敬的服务生,他不自觉地说了一句,还是怀念香港的大排档

    当年父亲还在香港打天下时,总会带着他和兄弟们一起在大排档里划拳喝酒,那时嘈杂的环境和恣意放纵的豪爽回忆,是没有办法被取代的。

    什么是大排档

    徐头东摇摇头,不打算再谈论这个话题。

    兰格斯洛已经介入他的生命太多,以至于他的人生计画都被完全打乱了。而仅存的一些回忆,他并不打算跟兰格斯洛分享。

    见徐显东不说话,兰格斯洛也没有勉强,用完餐之后,一干随从终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主宅。

    第二日,徐显东还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就被兰格斯洛从被窝里揪了出来,扔上私人飞机。

    不知道男人又耍什么花招,昨天跟着他逛了一天的百货公司,徐显东已经恨不得把腿拆下来重新装上一双新的,夜里,两人又耳鬓厮磨了一阵才入睡,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徐显东一到飞机上,就又睡了过去。

    幸好兰格斯洛还知道控制自己黏人的程度,不至于把徐显东逼疯。所以在飞行的时间里,兰格斯洛只是在处理公务,没有再去烦他。

    等徐显东醒来的时候,飞机才刚要降落。

    这次怎么会飞那么久不是去拉斯维加斯吗瞥了眼时钟,徐显东有些意外,在被兰格斯洛拖上飞机时,他还以为是要像往常一样去拉斯维加斯过周末。

    你看看下面,能认出是什么地方吗

    兰格斯洛见他醒了,便拉开机窗上的遮光板。

    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晃了下眼,徐显东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挡,而后半眯起眼睛向下看,他对地面上的景色感到很是熟悉。

    香港

    猜对了兰格斯洛似乎比徐显东还要兴奋。

    看到他高兴而又带着讨好的表情,徐显东立刻隐去方才不自觉露出的些许落寞神情。

    他不想去记起,当时被那个人狠狠背叛的自己,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去美国的。

    而今,在他还没有完全整理好心绪的时候,兰格斯洛却出其不意地将他带回香港。

    这对于徐显东来说,其实是一个不能轻易碰触的伤心之地。

    不过他实在不想拂了男人的一番好意,遂还是回过头,对兰格斯洛说了声谢谢。

    兰格斯洛感觉到徐显东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

    徐显东反握住他的手,没事,刚睡醒,头有些晕,下了机就好了。

    兰格斯洛顺势搂住徐显东的肩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再睡一会,离降落还有一段时间。

    过多的往事涌入脑海,徐显东也确实需要时间调适。

    等到飞机降落,两人到达预订的临海酒店时,天色已经近晚。

    夕阳悬在西边,烧红了周围的云层。

    维多利亚港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拂而来,这种味道,跟自己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异常相像。

    徐显东站在总统套房的阳台上,俯视着眼前熟悉的景色,觉得有些冷意。

    就在他刚想着要回房去加件衣服时,却忽然感觉到肩上多了件外套。

    兰格斯洛将衣服披在了徐显东身上,从后环住了他的腰。

    徐显东笑了,感觉身后男人的情商成长了不少。

    想不到,堂堂布亚诺家族的boss,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对他的调侃,兰格斯洛没有回嘴。低沉的嗓音性感优雅地在徐显东耳边响起,这种待遇,只有你一个人有。

    忽然想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徐显东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太累,将所有的担子都扛在肩上,又无法放下仇恨。如果他当时再豁达一些,凡事留条后路给别人,也许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写。

    兰格斯洛也开始感觉到来到香港之后,徐显东微妙的情绪变化。

    这个向来强势的男人,即使面对自己的威逼利诱,也能冷静周旋、从容处理,但不知为何到了这里,这倔强的性格反而有了软化的迹象。

    不过对于徐显东的变化,兰格斯洛很高兴。

    将吻印在他的颈边,兰格斯洛说道今晚,就去你喜欢的大排档吃一顿如何我们不要带保镖。

    他知道徐显东一直都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所以打算今晚彻底甩掉那些跟班,来个完完全全的两人世界。

    听到他的提议,徐显东皱了皱眉。

    不太好吧费德罗知道,肯定又要发飙了。虽然兰格斯洛在香港不容易被认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风险。

    他敢兰格斯洛搂着身前的人,一副大型犬讨好主人的模样。

    徐头东揉了揉搁在自己肩头的淡金色头发,掌心中的感觉很柔软,连他的唇角也勾起柔软的笑容。

    禁不住这个提议的诱惑,他总算点头同意今晚溜出去的计画。

    给兰格斯洛换上地摊货的衣服,让他将长发束了起来,戴上了鸭舌帽,挡住了一半的脸。

    这样看起来,兰格斯洛就像个在香港留学的普通外国学生而已,一般人不会将他与美国的布亚诺家族联想在一起。

    左右审视一番,觉得没问题了,徐显东才带着兰格斯洛出了门。

    走进香港闻名的昌记大排档里的时候,两人的肚子已经被路边摊的美食塞了个半饱。难得跟徐显东一起出门,兰格斯洛的洁癖罕见的没有发作。

    想不到香港的小吃这么好吃。

    兰格斯洛津津有味地嚼着咬劲十足的牛肉丸子。虽然有些自毁形象,但是他那过于俊美的五官,还是吸引了夜市中不少女孩的目光。

    徐显东笑道你只是没见过而已。

    方才他想要吃容易上火的铁板烧,但是却被徐显东一路用警告的眼神盯着,这才打消了念头。

    跟在徐显东身后进了昌记,兰格斯洛难得的一点也不在意大排档里拥挤的用餐环境和油腻的桌椅。

    徐显东叫了几道以前常点的菜,自己却不怎么想吃,反倒将菜推到兰格斯洛面前。

    又让老板拿来几瓶啤酒,徐显东倒了一杯,慢慢一口一口地喝着。

    兰格斯洛吃得很开心,看他终于有了点一般人的样子,徐显东心中的郁结也减轻不少,不断地为兰格斯洛夹菜。

    不过,就在徐显东见兰格斯洛吃得差不多,打算买单离开的时候,却有几个人围到桌边来。

    东哥,是东哥吗额前挑染着一缕红毛的小子看着徐显东的脸,眼中满是激动神情,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徐显东抬眼看去,发现这人竟然是他在还未失势前刚收的一个小弟。他还记得对方拜入帮内那天,战战兢兢给自己敬酒的样子。

    听到有人叫徐显东的名字,兰格斯洛立刻抬起视线,眼中的杀意很明显。

    徐显东连忙不着痕迹地在桌下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红毛显然有些激动,我不可能认错人。东哥,我们弟兄都在等你回来呢

    徐显东掏出钱放在桌上,马上拉起兰格斯洛走人。

    如果在香港暴露了身份,就一定会让他的对手也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雷啸知道自己的行踪。香港的地盘已经被雷啸接手,他不想因为自己而给兰格斯洛带来麻烦。

    本来很好的用餐心情忽然被人破坏,兰格斯洛的脸顿时黑了一大半。虽然嘴上没说,但徐显东比谁都要明白他此刻心里的盘算。

    他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如果红毛死了,以后我们都分房睡。

    兰格斯洛很气恼,将头上的鸭舌帽取了下来,砸在徐显东脚边的地上。

    你明知道那太危险你以前明明也是道上混的,什么时候有了这副好心肠了

    徐显东弯下腰,替对方将帽子捡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神对上了兰格斯洛的,也许,是遇上了你之后

    兰格斯洛满腔的怒火,被徐显东的一句话给彻底浇熄了。

    眼中带着不可置信,他紧紧地握住了徐显东的双肩,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徐显东没有解释,只是叹了口气,再度将帽子戴回兰格斯洛头上。

    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脸颊,他说了句,香港玩够了,我们回美国吧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觉得松了口气。

    如今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自己的心境已经跟去美国之前截然不同。

    那时候,完全被仇恨充塞的心灵和誓要东山再起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今,来到这个物是人非的地方,他才发现,有些往事,自己早已放下了。

    正沉浸于思绪中,徐显东忽然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抬起。男人炽热的唇舌便压了下来,瞬间点燃的激情让他无暇多顾,他现在满心想的,只有眼前这个真实存在的人而已。

    热吻结束后,兰格斯洛依旧保持着揽着徐显东肩膀的姿势,两人之间没有空隙,紧靠在一起向前走去。

    而与之前不同的是,徐显东的手,不自觉地反搂住兰格斯洛的腰。

    此时此刻,夜香港的海风正和煦地吹拂着,仿佛能将人的心灵融化一般。

    第七章

    回到美国的兰格斯洛和徐显东,虽然相处模式跟之前相比并没有太大变化,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因为在香港最后一晚,徐显东的表态而更为深刻。

    有时候,就是一记眼神的传递,或是一些体贴的举动,就足以让所有看着兰格斯洛变化的人大叹爱情力量的伟大。

    只不过兰格斯洛的变化,永远只会给徐显东一个人。

    在其他场合,他仍旧是那个高不可攀、杀伐果断的布亚诺家族boss。

    当所有人都在庆幸主宅的日子越来越好过的时候,却杀出两个不速之客,将这一池正逐渐归于平静的湖水又吹皱。

    在兰格斯洛收到萨瑟兰的通报时,眼底所浮现的恼怒十分明显。

    他不觉得,那两个人有什么立场,对他提出见东一面的要求。

    他将手中的资料夹合上,冷着脸问东知道这件事吗

    目前还不知道。

    那就把他们轰走。如果再来,就派人做了他们。兰格斯洛语气不善,显然是动了真怒。

    萨瑟兰躬身道主人,这件事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如果您不想失去徐显东这个人的话。

    兰格斯洛愣了下,倒也能理解总管话中的深意。

    东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这次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锁在自己身边,他绝不允许任何意外在这时候发生。

    你的意思是

    既然徐先生已经愿意跟主人回美国,就证明他已经把之前的事放下了。而今那两个人敢找上门来,肯定是抱着相当大的决心,不容易打发。还不如让徐先生跟他们见一面,把所有事情说清楚。

    萨瑟兰的话很有道理,但兰格斯洛心中还是有种隐约的不安。

    萨瑟兰感觉到他的犹豫,便劝道难道主人对自己和徐先生之间的感情如此没信心

    兰格斯洛思考了半晌,才终于让萨瑟兰将徐显东叫来书房。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兰格斯洛站起身来,圈住走近的人的腰,闷闷地说有两个人找到我这来了,说想要见你,如果你不想见,我立刻让人轰走他们。

    徐显东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顶,到底是谁来了,你都还没有告诉我。

    兰格斯洛抬起视线,是雷啸和许言汐。

    抱在臂弯中的身躯明显一僵,兰格斯洛感觉到那两个人的出现,给徐显东带来的情感冲击。

    尽力维持着自己表情的正常,徐显东任兰格斯洛静静地抱着,内心却激烈地挣扎着。

    虽然雷啸是和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但之前却处心积虑要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又吞了他的全部地盘,是个狠角色。

    可最让他痛心的,并非是兄弟阋墙,而是他全心全意对待的许言汐,不但背叛他,到最后还是选择回到雷啸身边。

    他不明白那两人今日出现的目的,但导火线肯定是他在香港被红毛认出来的事让雷啸知道了。

    徐显东闭上了双眼,思索了许久,还是决定见那两人一面。

    兰格斯洛也不阻止,只是站起身来说道我陪着你去。

    徐显东看了他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当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客厅时,已经等候多时的雷啸站起身来。

    兰格斯洛神色严峻,保护意味浓重的站在两人身前。

    许久未曾见面的许言汐看到徐显东后,情绪很激动,他嘴唇不断张合着,却听不到言语声响。

    徐显东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表情也不轻松。

    最后,还是许言汐先打破僵局,东哥,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看着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许言汐,徐显东忽然觉得造化弄人。

    不愿意太为难对方,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托福。

    大概清楚徐显东和兰格斯洛之间的关系,但许言汐并不认为向来孤傲的徐显东是出于自愿。

    自从背叛了对方之后,他自觉亏欠徐显东很多,而他和雷啸之间的误会消除之后,他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徐显东,请求他原谅。

    东哥,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徐显东打断了许言汐的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

    感觉到他拒人于外的态度,握着许言汐的手的雷啸也开口道我们这次来,是打算将香港那边的地盘还给你

    徐显东在遇到兰格斯洛之后,虽然脾气被磨得收敛了不少,但听到异父兄弟的这句话,气却不打一处来。

    你觉得,我是那种接受嗟来食的人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兰格斯洛也冷笑一声,如果东愿意,别说是香港的地盘,就是你手上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轻而易举为他夺过来。

    知道自己的意思被人误会了,向来沉稳的雷啸也露出了着急的神情,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忽然之间听到这个称谓,徐显东也愣了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跟自己斗得你死我活的雷啸会在今天叫自己一声大哥。

    我和言汐是真心想请求你的原谅。而且,当时多亏了你出手相助,言汐才能活到今天

    雷啸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虚假,语气真挚诚恳,无论你今天是否打算接手香港的地盘,我还是要谢谢你,真的,谢谢。

    徐显东自己也不清楚,在听到对方这番话之后,他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但看到雷啸紧紧握着许言汐的手时,他忽然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

    大哥

    东

    兰格斯洛察觉到徐显东的情绪不对,立刻起身追了过去。

    在书房门前拉住他,兰格斯洛将这个表面倔强刚硬,内心却复杂柔软的人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

    你不要这样。我马上让人杀了他们我不许你为他们难过

    感觉到兰格斯洛比自己还要激动,徐显东反手抱住比自己还要宽阔的后背。

    我没事

    在兰格斯洛唇边啄了数下,他认真的说让他们离开吧。不许伤害他们,答应我。

    但是你明明就讨厌他们

    他摇摇头,我也不是讨厌他们。

    看到兰格斯洛变了脸色,他又解释,当然,我也不喜欢他们。

    只是,我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了。徐显东的语气有些沉重,仿佛被过往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兰格斯洛静静地抱着他,看着他有些落寞的侧脸,也随之沉默了。

    还在客厅里等着徐显东的两人坐了许久,也没再见到人出来,反而是管家萨瑟兰走了过来,语气中送客的意味非常明显。

    徐先生说了,你们之间的事他不想多过问。你们在一起也好,分开也罢,那都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不用在意他的看法。

    听了这个,许言汐的内心更是忐忑,惯来清冷的神情也被焦虑取代,不管雷啸在一旁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你们最好赶快离开这里,免得主人生气。徐先生要在主人面前保住你们也很不容易的,就算你们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徐先生考虑一下。

    雷啸自然清楚,在美国,布亚诺家族的势力有多么庞大。来这里之前,他对兰格斯洛也做了一番调查,但由于兰格斯洛自继位以来一直保持低调,关于他的资料不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有极度的洁癖和常人无法想像的怪异性格。

    虽然还是不放心在兰格斯洛掌握中的徐显东,但考虑到爱人的安危,雷啸还是决定不顾许言汐的反对,将他带离布亚诺家族。

    徐显东站在二楼兰格斯洛房间的阳台上,清楚地看到雷啸抱着瘦弱的许言汐坐进车里。

    待车子开走,他才总算收回目光。转过身去,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兰格斯洛给吓了一跳。

    兰斯,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即使是对着徐显东,兰格斯洛的眼神中也难掩阴郁。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姓许的

    被兰格斯洛的这个问题噎住,徐显东忽然让他那种兴师问罪的态度激怒了。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不劳阁下过问。j

    无法抑止心中翻腾而起的愤怒,兰格斯洛猛地将徐显东按压在墙上,右手扣住他的下巴。

    你和他们之间的事我很清楚,我想不到你竟然会这么贱到了这个时候,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难怪你当年会被他们两人扳倒

    想不到这样尖酸刻薄的话语会从兰格斯洛嘴里说出,那一字一句就像无数把尖刀,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里,霎时间鲜血淋漓。

    对,我就是活该我活该那天心软在暗巷里出手救你,活该被你压在身下操

    兰格斯洛,你要是不想也像我这样变成一个贱人,就他妈的以后别再碰我用力推开男人压制住自己的身体,徐显东面无表情地看了待在原地的兰格斯洛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徐显东前脚刚走,身后就传来一阵东西摔破的刺耳声响。

    不想去理会大发雷霆的兰格斯洛,他回到了房间,将自己埋在柔软的被褥里。

    该死的

    挫败的声音从被褥的缝隙中低低地传出。

    我现在喜欢的,明明不是许言汐。徐显东的手无意识地揪扯着垫在身下的软枕。

    傻子,他妈的傻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发雷霆的兰格斯洛终于走出来的时候,原本装潢典雅的房间已如被机关枪扫射过一般狼藉不堪。

    浑身像被千年寒冰包裹住一般,他的脸色铁青得让人害怕,主宅中的仆人纷纷回避,就怕一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

    径直走入书房,他坐在主位上,按下内线电话,费德罗,让犹大组的头头上来见我。

    听到他的吩咐,费德罗心中一惊。

    boss,是什么事要让您动用到犹大的人

    犹大是布亚诺家族里最精锐的杀手部队,暗杀的对象一般都是各国政要或者是敌对势力的头目。最近美国这边风平浪静,他实在想不出boss动用犹大的理由。

    费德罗,跟了我这么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要我教你

    感觉到兰格斯洛语气不善,费德罗只能照他的吩咐去办。

    幸好,犹大组的头目索罗斯与他素有交情,在对方走出兰格斯洛书房时,费德罗立刻搭上他的肩。

    很久不见了,有空去喝一杯

    向来面无表情的索罗斯斜睨他一眼,你又想打听什么

    费德罗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关心一下你。

    索罗斯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不用拐弯抹角,想问什么直接说。

    知道瞒不过对方,费德罗只得承认,我只是对boss交给你的任务有点兴趣。

    你知道,任务的内容,我从来不会向别人透露的。

    费德罗撇撇嘴,我只是怕boss又交给你什么难对付的人,万一以后见不到你,怎么办

    索罗斯向来冰冷的五官因听到这句话而柔和不少。

    没什么,这次不算什么大人物,明天不用我亲自出马。

    费德罗也知趣地不再追问。能透露这么多,索罗斯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至少从对方的话中,他知道行动的日子是明天也就是这个月的十四号。

    谢了,兄弟。

    看了看拍在自己肩上的手,索罗斯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看着索罗斯离开的背影,费德罗英挺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么急着动手,事情一定不简单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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