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方顿时开心了,“化疗过后都没胃口的,你过来我就很高兴了。”
季海走后,苏文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伍方在病床`上看了他良久,道,“点滴完了喊我一声,我给你按护士铃。”
苏文点点头。他胸口很疼,不太想讲话。伍方倒也不罗嗦,拿了枕边的一本书看起来。
半小时后,苏文听着伍方不时冒出的“呵呵”声,无奈问道,“你在看什么”
伍方得意地摇摇手中的书,“季海带来的一本小说。”
苏文好奇问,“什么小说”
“郭敬明的,忧伤派小说。”
“那你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能忧伤得让人搞笑,也是一种水平。”伍方语重心长道。
苏文满脸黑线地埋进被窝,继续盯着点滴发呆。长时间盯着液体一滴滴落下,是很有催命效果的,苏文不知不觉睡着了。护士来给自己拔点滴的时候,伍方在病床`上道,“还好我没睡着,不然就这样吊针到明早,你血该回流满一瓶子了。”
护士提醒道,“下次要注意,当真等到明早,不是血液回流的问题了,是要直接送过去抢救了。”
苏文睡眼惺忪,道,“谢谢你们。”
伍方看护士走了出去,自己颤巍巍走下床,又去柜子里给苏文加了床被子。无奈道,“我得癌症唉,怎么好像你比我还严重。”苏文闭着眼睛缩进被子,没答话。
本以为苏文睡着了,谁知伍方刚回了病床`上,就听苏文说,“你得好好对我妹妹。她喜欢你,我看的出来。”
伍方心里嘣嘣跳,跳得剧烈了,有些头晕,他红着脸道,“如果我身体好了,我肯定好好对她。随便她想要什么,随便她怎么对我,只要我身体好了。”
伍方的一句话,似乎点醒了自己什么。苏文忽然睁开眼,心里清楚明白得跟镜子似的。他柔声道,“会好的,你要坚持下去。每个今天,都想着明天要见小海一面,你就舍不得闭上眼睛了。”
苏文想,我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我的人生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挥霍。如果明天我要死了,我会做什么呢苏文在心里自问自答道,我想做一顿饭,饭桌上有爸爸阿姨妹妹,有杜叔叔杜阿姨和杜鹏飞,还要有杜杰。饭后和杜杰一起窝着看电视,最后靠在他身边睡着。
想到这,苏文开心了,不为别的,只为自己还健健康康地躺在这,这被窝温暖,沙发柔软,暖气舒适。苏文忽然觉得生活很满足。
明天早上要吃鸡蛋煎饼,苏文笑着想,慢慢沉入梦乡。
安顿了容波,杜杰拖着满身的疲惫回了公寓。打开门,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桌上有冷掉的饭菜,沙发上还有苏文的外套和手机。
杜杰好似忽然被浇了一桶冷水苏文人呢
刚刚太忙,没在意到他,他人呢
最近跟赵老头斗智斗法,累得筋疲力尽,还好自己有容氏的支持,再加上容波的确是独挡一面,杜杰少操很多心。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狗急跳墙这一招,赵老头此刻就是悬崖边的疯子,当然是逮着个弄死个。连累了容波,杜杰愧疚之余也多了些恻隐之心。他觉得很迷茫,自己对容波是什么感觉如果说苏文是特别的,那么容波,好像也是特别的,只不过和苏文带来的那种依恋不同
只是现在,冬季的凌晨三点钟,杜杰再没精力去想什么特别与否的问题。
苏文不见了。杜杰心里本来被苏文慢慢填满了的地方,忽然之间分崩离析。杜杰双手撑在桌子上,嘴巴微张,像快要干死的鱼。
我刚刚做了什么苏文去了哪里
杜杰是抖着手发动汽车的,脚上穿着和苏文那对配套的绒毛拖鞋。
半夜的高架上,银色的大奔以140的速度飞驰。杜杰忽然开起了小差,他想,要是苏文在,肯定会甩着自己的脑袋骂你开汽车还是开飞机呢杜杰甩甩脑袋,双手握紧了方向盘。薄唇抿得死死的,已经失了血色。
杜杰大半夜失魂落魄地敲开了郑吴雨的家门。
郑吴雨穿着棉质的睡衣,揉着眼睛皱眉看杜杰,“你干嘛呢大半夜敲门敲得和地震一样。”
杜杰对着里头望了望,嘴唇打颤问道,“苏苏文在不在你这”
郑吴雨拉杜杰进门,把寒冷的空气隔绝在外,冷峻道,“什么意思苏文怎么了”
杜杰一张俊脸被冻得煞白,身子跟着晃了晃,郑吴雨赶忙扶住他。
郑吴雨安顿了杜杰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杰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杯,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撕扯揉`捏。他从来没有过这感觉,只好茫然地看着面前人,“小雨,我不知道怎么了,我这儿难受,揪得慌。”
郑吴雨盯着杜杰指着自己心脏的手指,他不知该说什么。杜杰这人在感情上,很容易出现偏差。他思考了会道,“你别急,苏文这么大个人,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倒是你,慢慢跟我说说,出了什么事,把苏文弄丢了”
杜杰不回答,只是颓丧地靠着沙发垫,双眼失神地喃喃道,“我现在只想找到他,他一定很冷。他是很怕冷的。对了,每次他冷又懒得做饭的时候,都喜欢泡一碗泡面缩被子里吃。”
郑吴雨苦笑,“的确,他喜欢吃热腾新鲜又方便的东西。”
杜杰跟被通电似的突然蹦起来,“我要去找他”
说罢人来疯一般的,跌跌撞撞往外冲。郑吴雨皱了皱眉,追上前拉住杜杰道,“你等我换衣服,我们一起去找。”
杜杰和郑吴雨在路上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文正窝在三院的被窝里做噩梦。
梦里容波挽着杜杰的手走得耀武扬威,苏文在后面追到岔气。眼看俩人进了一间高档的养生会所,苏文被保安挡在外面。苏文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毛衣和脚上的拖鞋,对着门里面愤怒地大吼“杜杰我`操`你个xxxx的”
苏文被自己的脏话惊醒了。
不知道是几点,窗外依然是深沉的黑,走道里微弱的灯光射进房间里,苏文大脑有些空白。哎,在梦里骂脏话果然很有成就感。
走道里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皮鞋和地面碰撞,“咚咚咚”地像是人的心跳。苏文缩在被子里想,又是一个大半夜急诊入院的。生老病死,多么无奈啊不知道这位病人身边,可有家属陪伴
病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小护士无奈地跟在杜杰和郑吴雨的身后,杜杰直到这一刻,才彻底松了口气。
苏文莫名其妙地看着门口,心想我还在做梦吧那我是不是可以把那句梦寐以求的脏话名正言顺的发表出来
他没睡醒,所以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杜杰只看见自家温顺的小白兔,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英勇无比地指着门口吼道,“杜杰我`操`你个xxxx的”
吼完,小白兔心满意足地笑了笑,闭上眼睛窝进了被子。
伍方揉了揉眼睛,他还以为有人入室行窃呢,不过看眼前的情况,貌似有点诡异
杜杰黑着脸,踏进门,沉着声喊,“苏文。”
苏文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指着杜杰“你你你你你”了半天,恍然大悟道,“不是做梦这是真的”说罢他又看见了杜杰身后同样气喘吁吁的郑吴雨。“老总”
郑吴雨松一口气般,道,“你没事就好。”
苏文彻底清醒了,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他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杜杰鼻子很痛快地骂了句脏话,虽然主要内容是xxx,不过那个“操”字,足够杜杰发飙了,杜杰发飙,是会打人的吧他可是连女人都打的
苏文自己被自己吓着了,看着杜杰,一动也不敢动。
杜杰从最初的震惊里恢复过来,心理放松了,才觉出满身的疲惫。他走上前,把发呆的小白兔揽入怀里,嘴里语无伦次地轻轻念着,“你吓死我了,你真是,总之吓死我了。还好你在这,我都快找疯了我。”
郑吴雨摆了摆手,把目瞪口呆的小护士赶走。沙发上的俩人,一个正深情拥抱,精神错乱;一个正傻愣着被抱,不知作何反应,就听一边有人无奈道,“我这个癌症得的真辛苦”
苏文赶忙推开杜杰,蹦到伍方病床前关切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伍方摆摆手,“我最不舒服的就是我困,但是我已经被惊醒了。我没看错的话,那个那个刚刚抱你的帅哥,是男人吧”
苏文红了脸,看了身后俩人一眼,嗫嚅道,“你也说是帅哥了”
你找容波陪你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在公司,为了满足胃口,大半夜跑来办公室滥用资源嗷嗷嗷
苏文安顿好伍方睡下,带着俩人走出病房。
郑吴雨看着苏文青肿的手背,问,“刚刚犯病了”
苏文点点头。杜杰上前一步,似乎想拉苏文的手,苏文却避开了。
杜杰皱眉,气压瞬间低了下来,“我找了你一晚上,很累了,你别闹脾气。”
苏文摇摇头,医院的走廊有些冷,他瑟缩着。杜杰见状,立马脱了外套给他披上,放软了语气道,“回去吧,你刚刚的确不小心,容波那么重的伤,你多少注意点。”
苏文退后一步,看着杜杰的眼睛。
杜杰有些不耐了,他一整天奔波劳累,没吃什么东西,又经过了刚才的惊慌,此刻已经头晕脑胀。“你到底想做什么”
郑吴雨叹口气,道,“杜杰,你收敛点脾气,这是苏文。”
苏文抓紧衣角,又习惯性地挺直背脊,道,“我讨厌容波。”
杜杰皱眉,“你别胡说,他伤得那么重,始终念叨我别和你动气。”
苏文冷冷道,“他放屁。”
杜杰一声怒吼,“苏文”整个医院走廊都在回荡。不远处有小护士开始往这边探脑袋,但是碍于低气压,却不敢上前。
苏文自嘲地笑了下,接着走前一步。“啪”地一声,巴掌清脆,走廊里又荡起了一串回音。
打完后,苏文揉着有些酸痛的手,“你走吧,杜杰,我累了。你知不知道恋人之间最起码的准则是什么”
杜杰被一掌打蒙,呆呆道,“什么”
“是忠诚。”
杜杰喃喃“我并没有背叛你”
“那你现在说一声我爱你给我听听行吗”
杜杰不吭声了。
苏文靠着医院墙壁轻声说,“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给你要的那种家,至于感情,可以在这些时光里面慢慢培养。不过现在看来,容波比我更适合你。”
杜杰皱眉,想反驳,他在心里说不是的,我和容波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却终究没出声。
郑吴雨头痛。这是什么情况啊他发誓,杜杰肯定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廓耳光。然后这个赏他耳光的人竟然是那个好脾气的苏文
苏文转头对着郑吴雨,“可以收留我一晚上吗”
郑吴雨看看杜杰,随即点头。
苏文把身上的大衣还给杜杰,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披在杜杰肩上。苏文道,“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你说得对,开始得太仓促了。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苏文大踏步地走,郑吴雨跟在身后。这一次,却和毕业离开出租屋时不一样。苏文想,那时走得无牵无挂,现在呢
杜杰一个人站在昏黄的走廊,心里被什么腐蚀着,渐渐烂出了一个大洞,透过洞口,可以看见杜杰一直深藏的秘密小时候的秘密
国际机场,六岁的小孩子显得不符合年龄的成熟稳重,他坐在贵宾区的专座上,翘首看着不远处的大门。貌似管家的中年人在身边弯腰提示,“少爷,登机吧。老爷很忙,夫人估计也不会来了。”
小杜杰冷冷看了管家一眼,稚嫩的声音却故意压得低沉,问,“还有多久起飞”
老管家擦擦额头的冷汗道,“禀少爷,还有五分钟。”
“那就再坐四分钟。”
小小的背影固执地坐着。渐渐地,渐渐地,和三院走廊里高大的背影重合
杜杰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掌很清晰,每条纹路都有着完美的轨迹。算命的曾说他会大富大贵一生。
可是杜杰忽然觉得,这一生里,要是没了苏文,那轨迹再完美有什么用杜杰跌跌撞撞走出医院,夜风刺得他浑身战栗。走向停车场的时候还摔了一跤,等走到那里,却又愣了。开车来的是郑吴雨,他们已经把车子开走了吧小雨会照顾好苏文的,想到这里,杜杰又安心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他不伤心杜杰皱眉问自己,我不会,我真不会苏文,你还没有教会我,就要离开了你终于也对我不耐烦了吧
杜杰站在偌大的停车场,心里的窟窿越来越大。他又想起容波,其实每次,他想起的都是容波的家人容波的母亲,容氏当家主母,很优雅的女人,容波那么大个人了,也会被她搂在怀里叫宝宝。容波的父亲,总是板着脸,喜欢喝五粮液,在和杜杰的饭后,打着酒嗝说我儿子是全世界最棒的。
不远处,郑吴雨开了车子里的暖气,问身边的人道,“看够了”
苏文摇摇头,“等他上了出租车,我们再走。”
郑吴雨无奈,“大半夜的,哪那么容易找出租呢就放他在那得了,他从小一个人在纽约,迷路发烧什么的,也没见他死掉。”
苏文忽然捂住心口,郑吴雨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苏文苦着脸,“你别把他说那么惨,不然我会心口疼,别逼我做苏黛玉啊。”
“既然舍不得他,那为什么还要离开”
苏文瞟着郑吴雨,“我想让他搞清楚,羡慕和爱慕,是不一样的感情。他对容波,太在意了。还有,我讨厌容波,非常讨厌。”
郑吴雨点点头,“我也讨厌。”
苏文架起长腿,“明天要开四方会议吧不知道容波去不去。”竟在车里和郑吴雨聊起了公事。
“估计会去的,容氏那一块,得需要他签字。”
“只是草案合作,不一定能签成吧”
“是啊,王子卿和容波都不是好对付的料,价格那方面,还得压下来。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苏文皱脸,“不要”
郑吴雨看着慢慢往停车场外面走的杜杰,玩味地笑,“你怕容波”
“鬼才怕他”
郑吴雨打了个响指,“那好,明天容氏那边,你来对付。我对付王子卿。”
“不要不要我对付王子卿,你对付容波好了”
“就说你怕他么”
“鬼才怕他”
郑吴雨轻笑,“苏文,其实你是做生意的天才”
苏文嘴角抽搐,“谢谢郑总爱才,年底奖金能多给我一点不”
郑吴雨立即板下脸,“不行”
苏文鄙视了他一眼,看窗外,杜杰已经走出了停车场,正在打电话。
过了一会,一人开着一辆黑色丰田过来,摇下车窗。苏文探脑袋问,“那谁啊”
郑吴雨道,“杜杰的得力助手。就跟你在我身边是一样的存在。不过她跟了杜杰好些年了。”
“是美女喔。”
郑吴雨轻笑,“她没我好看。”
“”苏文无语,胸口还有些疼,于是赶紧掏出药来吃。
郑吴雨发动汽车,火红的保时捷如猎豹一般飞射而出,与杜杰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苏文对着面前独栋的别墅翻白眼,骂道,“万恶的剥削阶级,资本主义。”
郑吴雨捏了捏他鼻子,“你今晚得住在剥削阶级的窝里,老实点,不然扣你工资”
苏文温柔地笑着道,“啊郑总这套临湖独栋真是太有格调了,好似山间幽林中的一朵奇葩,盛开在冬日”
郑吴雨一声怒吼,“去洗澡还要不要睡觉了”
苏文抱头鼠窜,拿着套临时的浴袍冲进浴室。
待苏文一身水汽的出来,郑吴雨递了杯温水给他。苏文抬头喝水,郑吴雨忽然别开眼睛他下面起反应了。
苏文放下水杯问道,“你怎么了”
郑吴雨叹气,离苏文一步距离道,“我本来想趁人之危的,不过我准备告诉你一些杜杰的事。今晚别睡觉了吧”
苏文一听杜杰,神情变了变,道,“我去煮咖啡。”
咖啡上桌,苏文抱着靠枕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郑吴雨喝着醇厚的哥本哈根,缓缓吐出第一句话,“我知道杜杰的时候,是十七岁,认识他,是二十七岁,在一起三年,今年年初分手。”
苏文点点头,郑吴雨继续道,“我奶奶常耳提面命,杜杰是这一代人的榜样,年纪轻轻自有一派作风,做事犀利而不失稳重,所以,我在耶鲁的那几年,完全是以杜杰为目标在奋斗的。”
“后来认识了他,才知道这人除了会做生意,一无是处。他脾气坏,不高兴的时候会发火,我们同在耶鲁的时候,几乎每过几个星期,就可以看到他的大名和某火拼岸扯到一起。他不止脾气坏,在自理上,几乎是个白痴,发烧的时候,他会在医院撒水一样的丢钱,也不觉心疼。可是最奇怪的是,这种白痴,竟然会做各种菜。”
苏文插嘴道,“他做菜很好吃。”
郑吴雨点点头,笑道,“我们与其说是恋爱,不如说是作伴了三年。他教给我很多东西,可是我始终比不上他。我跟他,呃,亦师亦友吧。”
苏文打趣,“要是你们不分手,还可以加上一个亦妻”
郑吴雨喝了口咖啡,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从一开始我们就很明白。容波也是早有耳闻的,我们当年在耶鲁,容波上的可是哈佛。曾经在容家的酒会上,我见过容波意气风发的样子,那天的酒会,印象很深。为什么深呢”
苏文丢了抱枕过去,“别卖关子我困死了”
“酒会结束的时候,有一贵妇蹦蹦跳跳地上了容波站的台阶,当着在场所有宾客大喊宝贝,还在他脸上亲了个口红印子。那时容波的表情,虽带着尴尬,可也笑得舒心。这事我后来跟杜杰讲过。其实,容波的家庭,是我和杜杰一直欠缺的。豪门世家,能有那样一份真情,很不简单。我理解杜杰,要是换成容波在我身边,我也会动心。”
苏文低头不语,良久,才闷闷道,“杜杰对容波动心”
郑吴雨摇摇头,“你也说了,羡慕和爱慕,不是一样的感情。杜杰靠近容波,只是想通过容波,看看那个温暖的家而已。这一点,是你没有的。我了解杜杰,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苏文忽然跳起来,“我不要听了我要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