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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是我 第1节

作者:南枝 字数:14540 更新:2021-12-22 16:19:53

    第一章 谈话

    第一章

    一辆黑色加长林肯安静地驶进绿意葱茏的庭院,在前庭停了下来。

    邹盛下车后就听到了从楼上传下来的钢琴声,叮叮咚咚如清泉敲响山涧,清灵欢快而美妙。

    郝长治随他之后也从车上下来了,同样也听到了这钢琴声,他笑起来,走到邹盛身边,道,“沫沫这一手钢琴是越弹越好了,若是你能放得下心,送他去音乐学院,他将来倒是可以走上这一条路。”

    邹盛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是一种自家孩子被表扬的满足神情,嘴里却反驳郝长治道,“这一条路又是指什么路他身体这样,做什么送他去别的地方,到时他肯定什么都不习惯,只是受苦受累而已。再说,我也不需要他成什么钢琴家,这只是他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郝长治跟着邹盛进门,说道,“沫沫身体的确不好,但他这样总是待在屋子里也是不行的,他怎么也该去接触一下别的人,接触一下外界吧。这样,才是对他好。你这样不让他稍稍离开你,才是不正常。以后离了你,他如何能够自己好好活下去。”

    邹盛带着郝长治进了一楼里的待客书房,女仆端了擦手的热毛巾来,又端上了红茶。

    邹盛因为郝长治的话神色些微不愉快,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都打主意说要让沫沫离开我。他身体那么不好,我怎么可能让他离开我,离了我,他怎么可能过得好。”

    郝长治端着红茶喝了一口,书房里的窗户打开,外面明媚的春日阳光照在草地上,绿茵茵的一片,生机勃勃。

    楼上的钢琴声停了很短的时间,又换了一首曲子弹了起来。

    听到这钢琴之声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弹琴之人的温柔和灵气,这声音让人心绪宁和。

    郝长治又看向邹盛,道,“沫沫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吧,从治病开始到现在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他接触的人少得可怜,他活在这么小一个世界里,对他的成长是没有一点好处的。你说不让他离开你,你又能够这样护着他多久,你今年也三十七了,真没有考虑该结婚了么。沫沫毕竟是你的养子,你总归要有自己的亲生子才行。”

    邹盛沉默不语。

    郝长治又说道,“我当年也是不想结婚,现在结婚了也没觉得什么,在外面,也没受拘束,倒是湘湘和昶儿两个孩子,你不是都羡慕我说有子万事足么。小瑗是真不错,她等你这么多年,你还是考虑一下她吧。”

    郝长治大邹盛两岁,两人从大学时期便是好友,至今友谊已经保持了十几年近二十年了,年轻时候一起游戏花丛的革命友谊,后来在事业上也各自给予过帮助,他俩是他们这种世家圈子里少有的真正保持极好友谊的朋友。

    前几年郝长治便和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结婚了,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子一女,虽然婚后还是没有收心在外面情人不断,不过,总归是已经结婚了的人,算不得像邹盛这样的还单身的钻石王老五。

    当年郝长治就把自己的堂妹郝瑗介绍给了邹盛,的确有希望邹盛做自己妹夫的意思,当时邹盛没有对此作出表示,不过郝长治也看得出来邹盛对他堂妹也绝对没有意思,之后,邹盛也明确拒绝了郝瑗,并且告诉了郝长治,但是,郝瑗后来交的几个男友都不理想,估计对邹盛还真上心了,便一直让堂兄给帮忙拉红线。

    郝长治心里的确是希望两家联姻的,邹盛也总要结婚,为何不就娶了他的堂妹,有了这个想法,郝长治便做起了这劝说邹盛的事情。

    郝长治也看得出,邹盛至今不愿娶妻全是因为他那养子邹沫沫。

    打心眼里,郝长治对这小沫沫也挺喜欢,当成大侄子,时常给予关怀。不过,他还是觉得邹盛对这小孩儿过于上心了。

    他甚至觉得邹盛对这小孩儿肯定不只是养父的那点感情,说不得还有什么关系在这层养父子的表面之下呢。

    邹盛不愿意娶妻,估计也是怕到时候妻子嫁过来,对邹沫沫不好吧。

    邹盛看了郝长治一眼,道,“你今天就是专为郝瑗做说客的是不是我俩现在关系这么好,真没有必要再联姻了。你也知道郝瑗那个性格,泼辣得很,我娶了她,到时候说不得两家关系还变差了,这是何必。”

    郝长治摇摇头,不说话了。

    窗外的钢琴声不断飘进书房里来,伴随着阳光和青草的干净气息,房间里安静下来,隐约能听到楼上邹沫沫唱歌的声音,声音很小,声音却干净空灵如阳光清泉,让人如同是在听圣咏,心灵似乎也能够被那声音洗涤干净了。

    郝长治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邹盛这么放不开他那小沫沫,拥有这种声音的人,简直能够让他们觉得,只要听到这个声音,就能够把身上和心上的肮脏洗涤干净。

    郝长治作为联合长治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而联合长治集团又是做传媒起家的,现在旗下有电视台,演艺公司,音乐公司,模特公司等等。

    光鲜的一切底下,总掺杂着见得不得光的欲望与肮脏。

    看这郝长治的长相,高高大大,面孔正直,却实在想不到他私底下是个什么模样。

    虽然他这人手段肮脏,但是却最喜欢干净的面孔,他自己也明白,他其实也是向往那种如初雪融化的圣水般的晶莹与干净的。

    邹盛听了一阵,就站起身来,道,“我上楼看看。”

    郝长治却叫住了他,突然说道,“你对沫沫,真的只有父子之情么”

    邹盛因为他的话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道,“那还有什么”

    郝长治看他答得这样干脆平淡,就笑了笑,也站起身来,道,“那我就替沫沫感到高兴。走吧,我也去看看他。”

    邹盛从书房出来上二楼,却不是走楼梯,而是坐电梯上楼,这电梯是专为腿脚不便的邹沫沫准备的。

    邹沫沫是邹盛的养子,将邹沫沫接到他身边认成养子的时候,邹沫沫才八岁,邹盛那时候也才二十五,刚刚从国外回来开始打理家里产业。

    邹盛一时间想起了过往很多事情,都是与沫沫相关的。

    他从邹沫沫出生就认识他了。

    邹沫沫本不姓邹,姓柳。

    柳家是k城的老世家,百年前就在k城立足,然后发展壮大起来。

    这种大家族里面人也是非常多的。

    现在柳家的当家柳老爷子掌家六十多年了,一生娶过四个女子,邹沫沫的父亲柳江是他的二夫人所出,因为大夫人一直没有生育,所以就把这个孩子认到自己名下教养了,他是柳老爷子的长子,但是自出生就身体不好。

    邹盛的母亲是柳老爷子的妹妹,两家是姻亲关系,邹盛于是从小就和柳家走动,当然也就认得这个表哥,而且关系不错。

    柳江虽然身体不好,但作为长子,还是很受柳老爷子的看重的,从小对他的教养就非常不一般,一心有让他继承家业的意思,柳江却是个对名利没有兴趣的人,一心喜好研究古籍和古董,完全的书生。

    柳老爷子为了让他能生起对家族的责任感,早早地让他成了亲,妻子还是一个德国的贵族小姐,一个有紫罗兰般颜色眼瞳的女子,邹盛当然见过这个表嫂,确实是个大美人,这个大美人于两年后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柳宣,是柳家的长孙。

    得了长孙,柳老爷子分外高兴,要将家族集团旗下的一个公司交给柳江打理,柳江断然拒绝,和柳老爷子闹起来,柳家其他人也煽风点火,一时场面不好收拾,柳江本就身体不好,这时就生了病,住进了医院,而柳老爷子也不能逼他了。

    本来还以为柳江会慢慢回心转意,没想到他却和照顾他的看护相爱了,且一发不可收拾,要离婚和这位平民看护结婚。

    柳老爷子因此事大发雷霆,这事一直拖了几年没有结果,但这位平民看护小姐却珠胎暗结,而那位德国小姐也许是本来就和丈夫没有感情吧,自己回国去和老相好过日子去了,一时间柳家出的这一桩事情在上流社会里被当笑话讲。

    柳老爷子最后实在无法,只得同意柳江和前妻离了婚,但是却不同意柳江娶那个看护,不过,柳江有的是办法,自己和那看护过日子去了,而且还弄了个古式婚礼,当时,邹盛还在场。

    柳老爷子被这长子气得不行,暗地里动了手脚,让这看护生产时大出血而死了,孩子倒是生了出来,是个儿子,被柳江取名柳陌。

    柳江还真是一个情种,爱妻过世后,本来身体就不好的他身体更加不好,没两年就病死了。

    死之前对邹盛说,若是以后柳陌在柳家过得不好,让邹盛帮着照顾一下。

    邹盛当时和这个表哥关系挺好,就答应了。

    柳陌被带回柳家,当然为柳老爷子所不喜,甚至给他上族谱的时候,把好好的名字柳陌上成了“柳沫”。

    邹盛虽然答应了柳江会帮着照顾一下柳陌,但他当时刚好二十出头,又在国外读书,生活多姿多彩,哪里想得到这个在柳家的小孩儿。

    等他从国外回来开始打理自家产业,得知的竟然是当年他表哥托付给他让帮照顾的孩子因为骑马从马上摔下来摔伤了脊椎,虽然当时没死,却也非常严重,而且,最让人气愤的是,柳家根本对这个小孩儿一点也不关心,有任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邹盛一时气怒,就去和柳家老爷子理论了,然后把这个小孩儿自己接来送进更好的医院里医治,一度辗转过欧洲和美国的好几家医院。这个小孩儿才总算是长到了如今这么大。

    而也是在这些年里,邹盛也去柳家将邹沫沫直接认到自己名下做了养子,柳家本就不喜这个孩子,家里的孙子辈的人又不少,自然就随便邹盛把人领养过去了。柳沫沫便也变成了邹沫沫。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了,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二章 涂鸦

    第二章

    邹沫沫从马上跌下伤了脊椎,下肢瘫痪,虽然经过了多年的治疗和复健,情况有所好转,但是他还是不能独立行走,只能借助轮椅,情况好的时候,也能在人扶着的情况下用拐杖走很短的路程。

    虽然从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健康的可以行走奔跑的双腿,但他还是没有放弃希望,非常配合治疗,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依靠自己走得更远一些。

    他因这腿脚不便,本该住在一楼,但他自己想住在楼上,说可以看到更远更美的风景,于是邹盛就将他的活动场所与卧室都安排在了二楼,然后在这栋只有三层的别墅里安装了一座往返于一二层之间的电梯,作为邹沫沫的专用。

    郝长治跟着邹盛一起走进电梯,因电梯是为坐在轮椅上的邹沫沫服务的,故而按键在很低的地方,而且一般人还找不到那按键的地方,例如郝长治就没有看到,邹盛弯下腰随意地按了二楼,电梯门关上,开始往楼上走。

    为何一般人看不到电梯里的按键盘,只因这电梯里全是邹沫沫的涂鸦,把那按键的地方也全部掩藏起来了。

    郝长治看着,心中满是感叹。

    涂鸦为非常鲜明的蓝绿与红白色,那是开着极多野花的草地,草地的不远处还有一栋小木头房子,更远处是缭绕着雾气的青山,在小河的上游,天空与大地之间,架着半轮彩虹。

    这真是一幅美丽的图景,看后就让人心情舒畅,似乎自己正是站在那片彩虹之下。

    郝长治要走出电梯时还在回头看里面的涂鸦,邹盛看他对那涂鸦恋恋不舍,脸上就带上了笑意,道,“我一向走楼梯,第一次看到这画的时候也很吃惊,这是沫沫画了一个星期才画好的,不错是不是”

    郝长治点点头,道,“也只有家里的电梯能够让他这样画,不过的确是不错。这里面的地方是哪里你带他去过。”

    邹盛摇头,道,“没带他去过这种地方,这应该是他看的书里面的场景,他描画出来的吧。”

    郝长治叹道,“他真是个很有艺术天赋的人,若不是腿”

    他说到这里就没说下去,因为邹盛沉下了脸来。

    从电梯出来一直到邹沫沫的房间,这一段全是邹沫沫的活动范围,地板全是用的原木地板而没有铺地毯,地板上也全是涂鸦,一直延伸的钢琴键盘,黑白的鲜明对比的颜色,却给人以活泼灵动之感,墙壁上也全是跳跃的音符,想来,还是邹沫沫自己作的曲。

    郝长治看着这些,笑着道,“沫沫还真是喜欢到处画,我家里那两个小家伙,也是喜欢拿着笔到处涂抹,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个空的大房间,他们在画纸上画了,又喜欢在墙壁地板上抹,墙上全是痕迹,我都让那房间保持原样,等孩子长大了,他们还可以坐在里面看他们小时候的创造。”

    郝长治笑得非常高兴满意,可看出,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爱孩子的父亲。

    不过,邹盛在心里却很不以为然,当年郝长治是排挤掉他的兄长,把人送进监狱了,自己才上位的,之后的确是手段非常,将原来的联合集团发展成现在的业内最出色的联合长治集团,手段能力都比他的兄长高明太多。

    这样庞大的家业,到时候定然是要后人继承的,现在可爱而单纯的孩子,等长大后,谁知道是不是会为了权力和财产和亲人打得死去活来呢。

    能够在楼下听到邹沫沫琴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但是楼上因为都关着门,隔音效果太好,倒没有在楼下能够听到的声音清楚了。

    走到邹沫沫琴房门前,邹盛直接拧开了门,开门放轻脚步走了进去,郝长治跟在他的身后。

    这是一间挺大的房间,虽说是邹沫沫的琴房,但也做他的书房用。

    一边放着一架很大的乳白色三角钢琴,另一边便是沿着墙壁的很长一排矮书架,书架上全是摆放整齐的书。

    房间里很少家具,在靠着落地窗的那里放着一个比一般桌子矮一些的特制大书桌,上面有放一台翠绿色的电脑,然后还放着不少书,一边有一个大沙发,那是邹盛坐的位置,然后还有一个柔软的像宽阔躺椅一样的沙发,高度也不是正常沙发的高度,和邹沫沫的轮椅一般高,该是邹沫沫的专用。

    房间里不像外面那样涂鸦了东西,是白色和极浅的青绿色的装潢搭配,看起来就给人以春风习习的感觉。

    邹沫沫在弹琴,架子上放着一个大本子,还有笔,看他弹一阵又拿笔改一阵,就知道他在自己作曲。

    他的身后不远处坐着一个妇人,是一向照顾他的看护。

    邹沫沫做事做得专注,没有发现邹盛和郝长治的到来,那守护着邹沫沫的看护连平看到了两人,于是就站起身来,过来对邹盛无声地行了个礼,邹盛摆手让她可以出去了,于是她就走出了房间。

    邹盛和郝长治站在那里都没有说话,看着巨大的落地窗边钢琴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年。

    邹沫沫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岁了,但看起来依然像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不仅面孔稚嫩,其他一切给人的感觉也都还是一个尚未发育完全的清澈剔透的孩子的模样。

    他长得像为了生他而过世的母亲,五官乍看并不特别突出,但是细拆开来看,却能发现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等等都长得极标准好看,面孔还带着些微婴儿肥,平素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在此时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带上了些微粉色,又在阳光里宛若剔透。

    他的脸上是欢快的神情,连眼睛也熠熠闪光。

    这真像是一个阳光下的天使。

    看着他,邹盛满心柔软,却舍不得过去打破这个美好如梦的场景。

    还是郝长治向前走了一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让邹沫沫反应过来,转过头来看向门口,当看到是邹盛与郝长治时,他脸上的笑容就更欢快,手从钢琴上拿下来,对两人笑道,“盛叔,你回来了”

    又对郝长治道,“郝叔叔,好久不见。湘湘妹妹和小昶儿还好吗”

    邹盛走到邹沫沫身边去,非常自然地俯下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一些汗意。

    说道,“你这弹了多久了起了汗了,不要再弹了。”说着要把他邹沫沫推到一边去,邹沫沫却抓住了他的手,道,“盛叔,先别。”

    “还要做什么”邹盛问他。

    邹沫沫道,“郝叔叔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也该弹首曲子给他听才是。”

    邹盛道,“刚才我们在楼下已经听到了,你不用再特意弹给他听。”

    郝长治笑道,“邹盛,你这样就不对了。沫沫要弹给我听,那是他的心意,你怎么就随意给反驳了呢。”

    邹沫沫也笑起来,看着邹盛,“我最近为我新看的那本书作了一首曲子,而且还作了词,想弹唱给你们听,不只是郝叔叔,盛叔,你也要好好听,看看怎么样好吗”

    邹盛知道邹沫沫写过很多词和曲,时常自娱自乐地弹唱着玩,听众也只得家里的这些佣人,他心里应该还是非常希望能够展示给别人,让别人听听的吧。

    邹盛看他这么期待,于是就点头应了,道,“那我们就听着吧。”

    说着,和郝长治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去。

    邹沫沫揉了揉手指,又清了清歌喉,才对邹盛与郝长治笑着点了点头。

    随着音符响起,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了开去,剩下的宁和里带着如同亘古时光沉淀下来的苍凉悲伤,轻启双唇,低缓的声音飘荡。

    深埋地底

    暗黑中静默等待

    你来

    掘起时光堆积的尘埃

    阳光重现

    耀目的金线

    一针针穿梭成翔飞的五彩凤鸟

    大红之上

    霞彩迤逦

    浓艳

    多少年前

    何人将你深埋

    等待

    有人来揭开

    阳光下的金线

    凤鸟灼眼

    他是否有来

    看到你

    等待的这一千年

    记忆蔓延

    却无人明了

    时光沉淀里

    温润之下

    你的面容

    一如当初

    遥远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能在大家的评论下回复,只能在这里回复大家。

    1,本文是无罪的系列文,本文里的主人公曾经在无罪里出现过。

    2,本文会日更。

    3,旧文也会日更,保证完结。

    4,关于同时更几篇文的压力的事情,其实我很少同时更几篇文,有时间的时候就多写点攒着,工作忙的时候当然是学习工作优先。还有就是,千万不要迷恋扣扣,围脖还有其他消耗时间的东西,不然,一迷上了就木有时间写文了。

    5,本文预计30万字左右。

    6,大家要多多浮出水面撒花支持哟,有鼓励才有动力。

    第三章 天赋与才华

    第三章

    这一曲华裳,只有最开始有一段钢琴伴奏,之后便只是邹沫沫在演唱。

    开始声音极缓极慢极低沉,却又非常清晰,甚至到精致的地步,音调一点点增强拔高,声音却依然清脆甜美但是有力,伴随着长长的连音,加上颤音,声音也一如歌词里的华裳一般变得绚丽而华美起来,甚至点缀一段高难度的咏叹调,才慢慢地又如开始的时候渐渐减弱声音,圆润而优雅地下滑,直至变得无限悠远,再也听不到,但是,似乎那声音并没有断绝,只是走得太远,以至于无法捕捉,却诱人去捕捉。

    无论是如此认真地听邹沫沫的演唱的郝长治,还是听过很多次邹沫沫唱歌的邹盛,都因这可说是无与伦比的演唱而沉醉了,在邹沫沫唱完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两人总算是走出那乐音,邹盛满脸温柔地看着邹沫沫,而郝长治却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郝长治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好歹他是做传媒和演艺音乐这一块的,对音乐有比一般人更多的理解。

    他知道,邹沫沫的演唱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界限,带着阉伶一般的特质。而且,邹沫沫在国外这些年,应该是有专业老师给他做过指导的,不然不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

    郝长治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以一种惊喜中带着激动甚至有些疯狂的目光看着邹沫沫,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知道邹沫沫的声音好听,已经超越了男女的界限,音色纯净优美且婉转,并且发音非常清晰灵动,这是他自身的条件所决定的,一般人求之不得。

    此时听他唱这首歌,带着歌剧的特色又有中国古乐玉磬一般地悠长缓慢的回响,实在让人惊叹。

    面前这个人,可说是郝长治所见的想要发掘的最有天赋的人。

    而且,他现在越发觉得邹沫沫因为身体原因而在发育过程中出过问题,不然,男人不可能在二十岁的时候还能够保持这种声音,并且能够让音域这样广,音质这么精细,比女声还要来得清脆甜美。

    郝长治惊叹的时候,邹盛已经走到邹沫沫面前去了,用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又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道,“唱得非常好。累了吧,我让连平给你拿药来,你吃了药了好好坐着休息一阵。”

    邹沫沫点点头,又对郝长治说道,“郝叔叔,你觉得呢,还好吗”

    郝长治噌地一下站起身,几步走到邹沫沫跟前来,在他的轮椅前蹲下,又以一种带着些怒气的神色看了邹盛一眼,然后温柔又和蔼地对邹沫沫说道,“沫沫,你想不想让你的歌让全世界人都听到,我帮你将这首歌发表,你看怎么样。”

    郝长治这样一说,邹沫沫露出一丝惊讶,而邹盛却满脸怒气,对郝长治喝道,“长治,你这是什么意思。沫沫他身体这么不好,根本不适合高强度唱歌。这事没得商量,不可能,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说着,邹盛就要把邹沫沫推走。

    郝长治一时挖掘到人才,激动万分,又对邹盛很生气。

    他知道,邹沫沫能够唱到这么好,已经带着专业歌唱大师的水准了,即使他有无与伦比的天份,但是,能到这个程度,肯定也是经过长期的训练的,以前邹盛定然给他请过专业老师来教他,只是,没想到他唱这么好,却依然掩埋在家里,没有一个热爱音乐的人能够眼看着宝珠如此蒙尘的,定然是邹盛这个眼里只有财富金钱的家伙故意掩藏起了邹沫沫,不让别人带走他,让他的音乐能够为更多的人听到。

    郝长治一时之间觉得邹盛特别自私而且不可理喻。

    为什么不让这么好的苗子能够有极好的未来和发展呢。

    邹沫沫这样的声音应该为全世界听到才是,而不只是寂寞地待在家里,供自娱自乐。

    而且,看邹沫沫这个样子,他自己恐怕都不清楚自己有多高的天赋和才华,自己的音乐有多么了不起和迷人吧。

    这些都是邹盛故意造成的。

    郝长治两只手紧紧按住了邹沫沫的轮椅,不让邹盛把他推走,抬头和邹盛对峙,目光凌厉,道,“邹盛,你这样做不对。沫沫他该有自己的人生和事业,他唱歌这样好,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歌唱家了,他完全可以成为世界级的大师。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一无所成,一辈子做你的附庸,但是,你没有这样的权利来束缚他的一生。”

    郝长治的话实在太严重,已经触及了邹盛心底最隐秘的东西,他放开邹沫沫的轮椅把手就狠狠推了郝长治一把,脸色极度阴沉,低喝道,“你在胡说八道,给我住嘴。”

    邹沫沫看两人要吵起来了,有些紧张,对着邹盛唤了一声,“盛叔”

    邹盛这才回过些神来,看向邹沫沫,柔声道,“沫沫,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身体不适合太劳累。”

    邹沫沫眼神温柔地望着他,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郝长治对邹盛这样的行为极度鄙视和气怒,对邹沫沫道,“沫沫,你难道就不想走出屋子,到外面去吗你盛叔这样对你不是正常的,你不该”

    他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邹盛往后推了一把,邹盛道,“你才不正常。看看你手上糟蹋过多少艺人,现在倒会说大义凛然的话。”

    郝长治对邹盛怒目而视,明明是成年人了,两人却都控制不住激动愤怒的情绪。

    还是一边的邹沫沫看两人情绪不对劲,劝道,“你们不要吵了,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邹沫沫声音清灵温润如山泉清风,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想的确是太过失态了,才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邹沫沫道,“不是吵架,一点小争论而已。朋友之间,交流一下意见总是容易激动的。”

    邹沫沫显然不相信,但还是微微笑了,对邹盛说道,“盛叔,我想听听郝叔叔说的那个发表我的音乐的事情,你不要阻止他,好吗”

    邹沫沫也许心里什么都明白得很,只是不说而已。

    此时说出要和郝长治谈发表音乐的事,邹盛也就实在不好拒绝了,只说道,“好。先吃药,然后坐到床上去,让你郝叔叔来和你慢慢说,你看好吧。”

    邹沫沫点点头,朝邹盛笑了笑,还拉住他的手让他弯下腰来,然后在邹盛脸颊上吻了一下,道,“盛叔,谢谢你。”

    邹盛被他这么一亲,刚才郝长治惹起的不快也消散了很多,他打内线让人给邹沫沫送了药上来,然后亲自把邹沫沫推进他的卧室里去,把他抱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趁着邹沫沫吃药的空隙,邹盛便让郝长治随自己出了房门,带上门,在外面走廊上对郝长治说道,“无论你有多想栽培沫沫,但是我告诉你,你别妄想着挑拨他让他离开,以前想栽培沫沫的人多了,但没有一个人真的带走他了。你要是做得太过分,即使我们是朋友,也别怪我不客气。”

    郝长治叹口气,微笑起来,在邹盛肩上拍了一下,道,“放心,我知道沫沫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绝对没有想过要把他带离你的意思。我只是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天赋与才华并存的人,舍不得放弃罢了。要是沫沫自己不愿意,我绝对不会鼓动他的。你肯定是早就知道他天赋极好的人了,难道你真的想让他一辈子就这么埋没下去吗”

    邹盛沉着脸不回答,他当然明白邹沫沫到底有多优秀,他也希望他的沫沫能够惊艳世界,但是,他却更担心他的沫沫看到了更好的风景,遇到了更多的人,那些人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和爱好,他会渐渐地就远离他不喜欢他了。他怕他会抓不住他,自己将不是沫沫的全部。

    郝长治看邹盛沉默不语,就又说道,“你没必要这样把他遮着掩着,是金子总会发光,今天不是我,明天也会有别人发现他。只要他自己想离开你,那你怎么也留不住,若是他自己不想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会走。你这样拘着他没意思,反而当他明白过来以后,说不定会恨你。小孩儿的心思,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郝长治的话让邹盛有一丝松动,郝长治发现后就继续说道,“我今天也不和沫沫说太多,你就在旁边听着,你觉得什么不能说的时候,给我打个手势,我就住嘴,行不行”

    说到后来,已经带上了轻快,邹盛沉默了一阵,总算点了头,道,“行。”

    第四章 华裳

    第四章

    邹盛和郝长治再走进邹沫沫的卧室,邹沫沫已经喝完药,坐在床头等两人了。

    他面色平静宁和,似乎既不期待也无激动,就和平常一样。

    不过,刚才邹盛把郝长治叫出去说话,邹沫沫应该是明白的,一定是邹盛交代了郝长治什么,两人达成了某种协定。

    想到以前那么多次,他在欧洲的时候,几个老师都曾说要介绍他去音乐学院进一步学习,也说要找音乐制作人来为他做个人音乐集,但最终都在后来没有成行,不仅如此,就是因为几个老师和盛叔争论,而最终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过,他也只得不断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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