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蒙慢慢的开了口,“你上高中那会儿,奶奶病危住院,其实是我的原因。那时候犯傻,总觉得奶奶疼你不疼我而且,我爸在家也常说奶奶换的这两套房子,一套是给你们家的,一套是给丁泓家的,我听了不服气,我觉得是因为你给奶奶买药,哄着她高兴才这么”
丁浩倚在阳台上看着她,瞧着张蒙半垂着眼睛继续讲。
“我想对奶奶好,希望奶奶也喜欢我。我去了药房,那边也有你给奶奶买的那种药,两种瓶子的,我挑了个便宜的买的我把你的那份,藏起来了,让奶奶吃我买的药”张蒙的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呜咽向丁浩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出这种事儿我后来跟奶奶说了,奶奶原谅我了,还让我别告诉你可是丁浩,我憋了这么些年不说心里难受。”
这事儿是张蒙的一块心病,她走过年少无知的日子,越往前行,越明白事理,越知道自己那时候犯了错。结婚算是人生的另一场开始,张蒙带着一种忏悔、恕罪的心思,把自己藏着的事儿全说了。“好了,丁浩就要是生气就抽我两巴掌,我”
丁浩打断她,问起了不相干的问题,“什么时候结婚”
张蒙愣了下,还是回答了,“这个月底。”
丁浩算了下日子,唔了一声,“那个时候我假期就用完了,看看吧,尽量安排一下过来。”瞧了一眼傻了的张蒙,丁浩笑着指了客厅里那老实的男人,叮嘱她。“你帮我跟他说,老丁家的人,可不许哭着回娘家不然饶不了他啊。”
张蒙一直红着的眼圈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我、我也知道我脾气不好,挑了个老实的呜呜,丁浩对不起我以前太、太呜呜”
丁浩反过来安慰了她一下,无论如何,一个人肯成长还是让人欣慰的。
丁浩怕影响丁奶奶休息,提前回了度假村,他想着金卡里还有那么多钱没用完,干脆也请了张阳跟张阿姨一起过去。张阿姨想留下来照顾丁奶奶,让张阳跟着他们去了,“都是年轻人,多出去聚聚啊。”
这次回去是单独泡的温泉,李夏再次提议的集体泡露天大池子,被白斌无情的拒绝了。
张阳脾气很好,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笑着收拾东西去了室内温泉那里。他泡完还出来做了个按摩,温泉度假村请的理疗师傅很不错,按捏的刚到好处,很能舒缓筋骨的疲劳。
张阳趴了一会就听见纸门推开了,还有熟悉的声音在喊他,“张阳,一会去我们那打牌吧丁旭他们也来,正好凑一桌啊”
张阳摘了眼镜,室内又带着雾气,睫毛上都有些湿漉漉的,微眯着眼睛去瞧丁浩。“行啊,只是我不太会打牌。”
丁浩坐过来跟他说话,看着人家光着半个身子按一点都不害臊。“别别,你要是厉害了我赢谁去啊就指望你拖丁旭他们那帮的后腿呢你可记住喽,你这算咱们派过去的奸细”
张阳趴在那儿笑,侧脸瞧过去很漂亮,带着一种阴柔的美。但是从那眯缝着的眼睛,和修长健美的身体,又瞧不出特别女性化的气息,唯一的相通点就是,都很有魅力。
丁浩说了几句就开始打量人家,凑过去问了几句悄悄话,瞧见张阳摇头还挺惊讶。“还没找伴儿张阳,老是找野食儿吃可对身体不好”
张阳失笑,但是也不回答他,任他去误会。听着丁浩说了半天,这次不紧不慢的添了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
丁浩哦了一声,明白了。“你这准是单相思人家不理你吧啧,你还有今天哪,上大学那会儿我可听说好几个哭着闹着非跟你的”
张阳把头发向一边拨开,转移话题,“丁浩,那房子钱我攒齐了。正好你回来,明天就拿给你吧。”张阳家现在住的房子还是丁浩租给他们的,这么些年,一年只交几百块的租金。张阳几次想还钱,都被丁浩一句凑齐了再给堵了回来,他也知道丁浩是想帮他,一直等到如今手头宽裕才还他。
丁浩还沉浸在未知的八卦中,对还钱的事儿不怎么积极,“那个不着急,你不是要买车先用着吧。”
张阳被他一句话温暖了心窝,“我还有点,够用了。”
丁浩磨磨蹭蹭的不肯走,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求知若渴,他特想知道谁让张阳动了凡心。“你先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人是谁啊我认识不”
张阳趴在那儿继续享受,笑得眼睛眯起来,“不告诉你。”直到丁浩走了他也没说是谁。
记忆变得模糊又清晰,明明都记不清当时的音容,偏偏还记得那些温暖人心的对话。
张阳,你学医吧学医多好啊我打听过啦,工资特高,够你跟你妈过上好日子了
咱们说好了啊,你要是将来当了医生,得给我奶奶治病,当咱们家的家庭医生啊张阳,你一定要知恩图报,不但要报,而且要涌泉相报啊,知道吗
张阳,你喜欢的那人是谁啊
是一个,不能告诉你的人呢。
趴着按肩的人略微翻了一,示意要起来,他之前答应了丁浩,要一起去打牌。推开理疗按摩室门的手有些轻快,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换了一个角度去背负。人活着就不容易,能看到最喜欢的这张笑脸,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丁浩,祝福你一生开心,笑容常在。
番外5小鹩哥恋爱记上
李华茂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摄影工作室帮小孩拍照片。他顶着一个大眼睛青蛙的毛绒帽子,捂着耳朵出去接了电话,“喂又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下午就回去吗”
那边的李老板声音很郁闷,“赶紧回来家里都乱套了”
这个家,就是他跟李盛东的小窝了。赶上礼拜六、日学校放假,孙辰也来住一晚。李华茂今天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做了一桌好菜放在锅里温着,这会儿应该还没吃完。他心里疑惑,也就顺口问了出来,“那桌子还不够吃”
李盛东在电话里哼哼唧唧的说不清楚,一个劲儿的让他回家。“你先回来,回来再说。”
李华茂抓紧时间把手头上的照片拍完,没办法,今天他是来友情赞助的。之前几个老客户很喜欢他拍的照片,特意约了时间来让李华茂再给小孩拍一次。
这次小孩长大了一点,知道对着镜头露着小牙笑,李华茂抓了几个很不错的表情。这比第一次给小孩拍的时候好多了,刚开始那会儿还得负责把睡着的叫醒要是叫不醒,就拍睡觉的。
儿童照这一点也挺好,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好看,啥样的照片拿过去给父母瞧一眼,这当爹妈的都傻笑着付钱。父母瞧着自己的小孩,就像是新的希望,摸着照片里的小孩笑得可满足。
李华茂瞧着那一家子乐呵呵的挑照片,他也想起自己家那只调皮鬼孙辰。孙辰这孩子长大了许多,现在上小学了,在家也跟个小男子汉似的,还主动帮他干起家务。当然,他学习的对象不太好,比着李盛东学了一身的流氓样儿。不幸中的万幸,这是个比较有原则的流氓。
而且孙辰对他尊敬,脑子也聪明,教什么学什么,一点就通。这要是再读上十年书这一准儿是个有文化有知识的流氓。一想到这里,李华茂又开始忧伤了。
这次李盛东呼唤他回家的确情有可原。
丁浩来了。丁浩还带来了一只小鹩哥。小鹩哥闷闷的关在笼子里,脑袋上秃了一小块儿,瞧这样子很没精神。
丁浩坐在沙发上,指着那只小鹩哥又跟李华茂解释了一遍,“这是我奶奶养的鹩哥,家里有点事先托付给我照顾两天。那什么,我家放不开它”
李盛东坐在一边,离着那笼子远远的,听见丁浩说话用鼻子哼了一声。“少来啊丁浩,你那房子跟我这一样大我这还多一个人呢我”
多出来的孙辰自觉的帮着李华茂给客人端水果,礼仪方面比李老板小时候强了不少,就是那张嘴一说话还招人生恨。“丁叔叔吃水果,这个猕猴桃能抗衰老。”末了儿还瞧着丁浩,认真的补了一句。“书上说的,您多吃点儿”
丁浩照着他脑门上就弹了一下他当年连李盛东都揍,还怕李盛东养的小崽子资历是什么资历就是拿来欺负人的丁浩歪坐在沙发上,指挥小孩给他去皮拿小勺,“弄干净点,剥开一半就行,对然后用勺子挖出来给我干嘛我不吃这个,你替我喂喂鹩哥吧。”
孙辰给弹老实了,顶着个红脑门去喂小鹩哥。笼子里的小家伙跟它主人一样不领情,拿爪子抵着银勺往外推,“浩浩浩浩你管不管了出人命了”
丁浩拍着笼子教育小鹩哥,“哎哎,成了啊再闹收拾你。”
小鹩哥外强中干,遇着坏蛋也是要屈服的。它听见丁浩这么说,小爪子立刻改推为抓,扒拉着勺子啄了几口。它在家闹了一早上,早就饿了。
李华茂给小鹩哥逗乐了,过去看它吃东西。“这一看就是饿坏了,啄的勺子啪啪的响。丁浩,你们都不喂它”
丁浩叹了口气,“快别提了,它这是在家里淘气,刚被白斌收拾了一顿。我也想养几天,可这几天要出差,没功夫伺候它。”
白斌收拾小鹩哥也是有原因的。小鹩哥刚来的时候闹笼,它是家生家养的,哪里进过笼子就是丁奶奶家阳台上那个大鸟笼子,也是大门常开,宽敞又舒服。
小鹩哥直到把脑袋撞秃了一块,这才撞软了丁浩的心肠,给它放出来了。重获自由的小鹩哥吃饱喝足,开始视察自己的新领域。
它跟着丁浩,蹦跶着去了厨房。
厨房这个地方,危险又幸福,小鹩哥趁着那俩人抱着啃嘴巴的时候,躲在食材堆里偷吃的欢快。等着丁浩来抓它的时候,这才扑腾着翅膀叼着半截辣椒逃跑。可它千不该万不该做一件事儿小鹩哥得意忘形,把辣椒籽儿甩到了丁浩眼睛里。
这下惹到了白大少,没扑腾几下,就被白斌捉住关在阳台上。一直关到了中午,丁浩瞧着小鹩哥缩头缩脑的呆在外边,也于心不忍了。小鹩哥太淘气,他又舍不得出差这几天送去宠物店让人照顾,小东西这挑嘴劲儿肯定要吃苦。丁浩干脆拿了个笼子,装好给送到李盛东家里来了。他觉得李华茂这份儿细心劲,还是值得信任的。
小鹩哥吃完那一勺子猕猴桃,又踢着勺子往外赶,歪着头期待再来一勺。
李盛东嘘它,“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丁浩,这跟你一样啊,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他嘟囔了半天,又去问丁浩。“你们那不是有个叫李夏的专门照顾动物我们这也没空,你让他帮你养去。”
丁浩叹了口气,“我们家这鹩哥啊,不吃饲料,你得每餐给它单独做。李夏可不行,要是他一开煤气灶忘了关火,够我喝一壶的了”
李华茂也表示赞同,他见过李夏做饭,那饭做的说实话,常放在他那寄养的萨摩耶都不肯尝一口。李华茂瞧着小鹩哥这股子机灵劲儿很喜欢,忍不住多问了几句,“丁浩,你们家不是有两只鹩哥怎么就单送出一只来啊。”
丁浩拿手指头敲着笼子,看着小鹩哥吃东西也安心了点,小东西来这几天可没少折腾事儿。“豆豆这几天老啄它,不让它在身边呆着你也知道,鹩哥这东西只有十几年的命。”他们家豆豆,算是长命的了。
李华茂听着他说,心里也跟着难受,没再多说什么。拿手指头隔着笼子逗了小鹩哥几下,“那就先放我这儿,哦,最好写个平时注意的事项。我没养过鹩哥,不知道它爱吃什么”
李华茂这话算是说进了丁浩心里去,他立刻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塞给李华茂。“早写好了,它就是嘴挑点,没其他的事儿特好养”丁浩甚至还鼓动李华茂去跟小鹩哥亲近一下,“这是我们家从小养起来的,不怕人,你跟它说话还会回话哪”
李华茂来了兴趣,凑过去跟小东西对话,“你好”他生怕小鹩哥听不懂,故意放慢了语速。
鹩哥翻了个白眼,学丁浩吐瓜子皮的声音,“啊呸”
李华茂听出来了,这鹩哥不但嘴挑,脾气还不大好。
总而言之,小鹩哥算是暂时托付给了李老板家。
头两天过得比较平顺,小鹩哥的伙食很不错,李华茂每次单独给它弄一份新鲜的。按着丁浩的要求,在饲料里加了鱼骨粉和21金维他,捏小了慢慢的喂给小家伙吃。刚开始怕它吃出来,还特意沾了一层果汁,绿豆粉、花生粉、小牛肉,变着花样的逐渐把饲料替换进去。
李盛东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它吃的比我都好”
李华茂正逗着小鹩哥说话,听见李盛东说话也没回头,“你能出息点吗除了跟孙辰比,你还跟只鸟比上了”
这话提醒了李盛东,周六日的时候孙辰在,他们做那事儿也不方便,现在也没什么顾忌了,索性扛起李华茂进了卧室。“这两天你休息够了吧今天晚上开工。”
李华茂手里还抓着一小把饲料,被李盛东扔在床上的时候,手举得高高的。“等会儿你等我放下”
最后也只来得及放在床头柜子上。
李老板年轻气盛,身强力壮,正是人生中最有干劲的时候。李华茂的身体渐渐被他开发出来,俩人在床上挺有默契,一个闷不吭声的做,一个咬着枕头呜呜的憋着声音。
“唔李盛东,我、啊”
“啊”
“嗯”
“嗯”
李华茂有点分心,他觉得这声音太奇怪了,忍不住回头去推李盛东。“你干什么哪这是”
李盛东从后边抱着他默默耕坛,差不多到了最享受的时刻,哪里听得见什么声音。不过李华茂这一扭,倒是让他尝了新鲜滋味,低头亲了他一下,又说起了不正经的话。“我这不是干你呢”说着往上一顶。
李华茂被他冷不丁弄了一下,哎哟了一声。
这次旁边又有了声音,依旧只学了一个字儿,“哎”
床上的俩人都停下了,他们扭头看着床头柜,那上边停着一只小鹩哥,也在歪头看他们,“咿”
咿你妹。
李盛东脸都黑了,他好不容易忍了几天能吃上肉了,旁边还有个半夜来配音的这他妈还正大光明的瞧了,有意思吗你
小鹩哥换了一边,继续歪着脑袋看,它觉得挺有意思。
番外6小鹩哥恋爱记下
李盛东怒了,他按着那个在床上扑腾的,也不管那只在柜子上扑腾翅膀的,硬是做完了一场。这是一场硬仗,完事儿之后李盛东也累得气喘吁吁,趴在李华茂身上半天没起来。
李华茂被压在下边,拿胳膊撞了下李盛东,“起来。”
李盛东不肯起,磨磨蹭蹭的还想再来一发。“等会儿,我说你腰不疼了刚才那么个扭法,我那儿都差点让你扭断喽”
李华茂听得耳朵发红,伸了手使劲儿去挠了一把。“下去啊你”
李盛东不肯,上下其手,一边摸一边继续趴在人耳边说流氓话。“我流氓又不是一两天了,你赶紧的休息一下,我们再”剩下的话就贴着身下那人说了,刚说了几句,不出意外的瞧见那人顺着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
“滚你的我不啊别、别别李盛东你别这样弄啊啊嗯”
李流氓家的床又开始吱呀做响,床头柜子上的小鹩哥已经懒得去看了。小鹩哥把柜子上的鸟食儿啄着吃完,又慢条斯理的整理了羽毛,自己飞到客厅去玩了。
李老板舒缓以后,从床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抓鹩哥。
他学着白大少的手段,把这坏鸟扔阳台去关着了。小鹩哥接二连三的受到粗暴对待,它这心智开启的也特别快这次小东西没老实呆在外边了,它耷拉着翅膀,学人咳嗽、打喷嚏。
李华茂从浴室出来就听见了小鹩哥咳嗽的声音,那实在是太可怜了,他听着那一声声的咳嗽,忍不住过去瞧了下。
小鹩哥认识李华茂,这两天喂食儿的都是这个人。它顶着半秃的小脑袋,身上的羽毛也有点乱,可怜兮兮的看着李华茂,使劲儿打了个喷嚏。“哈啾”
李华茂见了于心不忍,隔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跟它说话,“以后还敢淘气吗”
小鹩哥耷拉着脑袋认错。
李华茂隔着玻璃请弹了一下它的脑门,给这小家伙气笑了,“说句好听的话儿来”
小鹩哥从善如流,立刻歪着脑袋来了一句,“恭喜发财,发财又发财”
李华茂打开阳台门把小东西放进来,“下次不许乱学话,不然还关你啊。”
小鹩哥啄了一下李华茂的裤腿儿,瞧这样子是乖了。不过之后李盛东把它的鸟笼子给放到阳台上的时候,小鹩哥还是抗议了一下,它不喜欢阳台,那是个关鸟的地方
李盛东抬手就把它弹进去了“老实儿呆着再不听话,一会儿红烧了你。”
小鹩哥欺软怕硬,老老实实的呆在阳台上,蹲在笼子里忧郁了。它觉得这个地方真的不好,以前在丁浩那边,只有晚上才被关在阳台上,现在这个粗鲁的大个子时不时的中午也要关它小鹩哥很委屈。
小东西开始怀念起了镇上的生活。它瞧了一眼阳台上的盆栽,很不屑的歪过了脑袋,它觉得这里的树没有丁奶奶家的高,连棵能藏身的吊兰都没有。又侧耳听听外边,一连几天都没有听到那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它爱如生命的炒豆
这里竟然连卖炒豆的老头都没有
小鹩哥彻底悲愤了。
治疗这种青春期忧郁的特效药,就是恋爱。小鹩哥的爱情,在李华茂一次下班进门的时候,突然发生了。
准确的说,是自从看见李华茂手里捧着的那只鸟儿开始,小鹩哥恋爱了。那是一只黑色羽毛的鸟儿,嫩黄的嘴,耳后一抹浅黄,跟小鹩哥长得像极了。小鹩哥围着它蹦来蹦去,试着用嘴巴去帮它梳理羽毛。
那只鸟明显的受伤了,对小鹩哥的示好也有些抗拒,用嘴使劲儿啄了它一口。
小鹩哥被啄痛了,委屈的站在一边,歪着头打量它。他觉得,这真是一直漂亮的小鸟,只有这样美丽的黑色羽毛,和鲜嫩的黄色小嘴巴,才能配得上帅气的自己。嗯,小鹩哥挺起胸膛,它开始展现自己帅气的一面。
李华茂正在那边跟李盛东解释这只鸟的来历,对小鹩哥骚气的行为还没来得及瞧一眼。“我从路边经过,嘭的一下它就从树上摔下来了我捡起来仔细瞧了一遍,没见着伤到哪里。哎,李盛东,你说会不会是它自己睡觉睡晕了摔下来的”
李盛东也听乐了,凑过去看了一眼。那鹩哥摔得不轻,这会儿还晕头晕脑的,见着李盛东也毫不留情的啄了一口。
李盛东捏住它嘴巴,瞧着那鸟都扑腾翅膀了才松开,“哟,这不挺精神的嘛”
李华茂把这鸟放到阳台上,不让李盛东再欺负它。“别逗它了,刚带去宠物医院看了下,这得养几天才能好。不过它身上也没标记,可能是野生的鹩哥”
李流氓不管这些,贴着李华茂进了厨房,“我饿了。”
李华茂拿出围裙洗手准备做饭,“等会啊,马上就好哎你干嘛你”
“帮你系围裙啊。”李流氓说的一本正经,可他给人系完围裙,又开始脱人家裤子。“我先吃一会”
“混蛋你个臭流氓呜”
往后的声音就轻了许多,李流氓吸取以前的经验教训,把厨房门关上了。
小鹩哥现在可没功夫去管他们,它在忙着讨好新朋友。
新来的鸟比它小一圈儿,毛色看着也不怎么亮,可是小鹩哥对着它依然害羞了。小鹩哥把自己装食物的小鼓杯往它那边踢了踢,示意它进笼来吃一口。为了显示诚意,小鹩哥甚至自己飞到一边,躲在了阳台晾衣杆的一角。
刚来的鸟有些警惕,试探了半天才凑过去,轻轻啄了几口,又蹦跶着跳出去。瞧着那笼子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蹦着进去吃两口,又忽的跳出来就这么反反复复来回十几次,它吃饱了。
等到李华茂能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小鹩哥已经可以跟它的新朋友并肩蹲在晾衣杆上了。
鹩哥这东西,对人比较亲近,尤其是这只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的。它在李华茂第二次进来喂水果的时候,就开始表现了善意,大方的吃了一口李华茂拿来的水果。
李华茂对此很高兴,试着摸了摸它。那鹩哥愣了一下,立刻窜回晾衣架角落里去了叼着水果警惕的看着李华茂,边看边吃。
李华茂噗嗤一下就乐了,“好呆啊你就叫叫呆呆好不好”
前头说过,鹩哥是比较不怕人,很有灵性的小东西,哪怕是野外溜达惯了的也学话很快。那鸟笨拙的吃完水果,冲着李华茂学了一句,“啊呸”
丁浩家那只陷入爱河的傻鸟,顿时被它的魅力征服了,五迷三道的看着它。
李华茂本来就鼻子痒痒,被那鸟这么一喷,顿时激得一个喷嚏打了出来。他比李盛东心眼好多了,听见了也不多生气,把剩下的水果放在鸟笼里也就出去了。
小鹩哥蹦过去啄了一块水果,殷勤的给人家送过去。那只呆鸟没被这么激烈的追求过,见它过来,就往后蹦,一个咧歪摔下去了
李华茂听见响声来看的时候,嘴角没绷住,“呆呆,你真没用啊它咬你不会咬回去吗啧啧,算了放你们去客厅吧这么的早晚得摔断了腿儿,噗”他没多想,还当两只鹩哥打架呢
两只鹩哥歪着头看着那个人类嘟囔了半天,然后,阳台门打开了。这对于它们来说,等于敞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丁浩家那只坏心眼多,没几天就领着呆鸟去了厨房,红辣椒、青辣椒管饱啊呆鸟对辣椒没什么兴趣,反而很喜欢蹲在李华茂的抽油烟机上,偶尔也在李华茂做饭的时候进去,歪着头站在通风管上。李华茂炒菜,它就用屁股对着李华茂。
李华茂以为这是跟自己亲近了,也没赶它出去。直到有一天下班回来,瞧见抽油烟机通风管上的大窟窿,这才慌了神儿他捡来的那只呆鸟跑了倒是没什么,丁浩家那只别跟着一起私奔了啊这可怎么向人家交代
李家两位大人里里外外寻找一遍,恨不得在小区里贴寻鸟启示了就在这个时候,阳台上传来一声微弱的鸟叫。李华茂来了精神,立刻过去看,躲在盆栽里头的可不就是丁浩家的鹩哥儿腿上还有小银圈儿呢
小鹩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它在为它逝去的爱情悲伤,那种痛入骨髓的哀痛之情,简直要逆流成河。
小鹩哥失恋了。它看上的鸟儿并不呆,人家为了自由,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终于在啄破了李盛东家的豪华抽油烟机排气管之后,重新展翅飞翔天空。这个历时几天的巨大工程,让李盛东家的排气管彻底报废了。
随之而来的麻烦不止如此,丁浩也找上门来。他跟白斌出差回来,迫不及待的接了小鹩哥回家,一打开笼子就发现了不对这、这分明是瘦了一圈儿而且都开始掉毛了掉毛了这爱美的小东西也不叫唤了
而且,一到了晚上,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小鹩哥就开始对着月亮吟诵诗歌“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这是它鹩哥爸念叨了十几年的一首诗,也是它唯一会的一首。
丁浩被它饱含深情的朗诵了几夜,脑袋都大了,这绝对有问题啊。
丁浩提着鸟笼子,就来李盛东家兴师问罪来了。李盛东也不是好惹的,他把事情经过给丁浩说了一遍,重点提了下自己家的那抽油烟机。“丁浩,我这也有损失还是物质上的不过你这鹩哥吧咳,是我没照顾好。要不,我赔点钱给你”
丁浩眼皮一翻,“小豆豆可是我奶奶心尖上的肉它要少一根毛,我奶奶就得心疼我奶奶那么大把年纪了,可经不起这个折腾李盛东我告诉你啊,这不是什么钱不钱的事儿小豆豆有个三长两短的,把你们家卖了都赔不起”
李华茂在旁边认真思索一下,“把这房子卖了,应该能赔得起”
李盛东不乐意了,“哎哎李华茂你帮谁哪你站好阵营再说话,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丁浩不听他们解释,把小鹩哥放下就走了。临走还留了一句话,一个月内,把小鹩哥养肥了给他送回去要不然,这事没完
李华茂越发把这鹩哥当大爷伺候,一日三餐小心打点,晚上还陪着它一起朗诵诗歌。“啊,黄河你是如此波澜壮阔”替徐老先生抄写的激情诗句,终于派上了用场。
小鹩哥不甩他,望着月亮吟诵悲伤的唐诗,“锄禾日当午啊”
李盛东如今也不敢得罪这鸟儿,他也怕丁奶奶一个不高兴就生病,这丁浩非得跟他拼命不可。李流氓压制住本性,耐心等待鹩哥养肥。
一月之后,小鹩哥终于摆脱了失恋的阴影,欢蹦乱跳的回归了丁浩家。
李流氓含泪相送,把笼子交到丁浩手里的时候,千叮万嘱,“丁浩,下回不不再也别有下回了啊”
小鹩哥难得有良心了一回,在笼子里歪着头看李盛东,说了一句吉祥话。“恭喜发财”
李盛东有点感动,伸了手指头进去逗它,“还算没白养”
丁浩多嘴,问了一句不该问的,“李华茂呢”
李盛东还没回答,笼子里边的小鹩哥抢先学了,“啊啊啊哦哦咿你妹”最后三个字儿,学的字正腔圆。
丁浩听得一头雾水,李盛东皮再厚也脸上发了烫,说了句再见就飞快的走了。李华茂李华茂趴床上还没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
提问李老板请问在有所顾忌的时候您怎么舒缓身心的火焰
李盛东就是用跟平时不一样的,比较刺激的方式
提问噢噢噢那是什么样的方式
李盛东冲冷水么。
前世番外
丁浩有定期保养手机的习惯。他一直藏着一只手机,黑色壳子的诺基亚,上面还带着一些过去留下的痕迹。
丁浩也说不清楚他对这手机有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要放好,妥善保管才对。
他有定期保养手机的习惯,但是这手机毕竟跟了他二十几年,老旧了。丁浩当初车祸完了还换了个壳子呢,它可没换,放了这么久早就不能用了。也就瞧着外壳还挺新。
可是这个外壳,也逐渐开始有了细小的裂纹。直到有一天,手机毫无预兆的,突然裂开了。
丁浩心里有点难受,他还想着里面白斌的那些短信。这么些年生怕弄坏,也没敢轻易给这手机冲电,竟然就自己坏了。丁浩决定破釜沉舟,带着手机去修理一次看看。就在去的路上,又出了事儿。
丁浩自己开车有阴影,那天白斌不在,他就打车去了。刚下车,没等过天桥就碰上了小偷。他随身带的那包被划破了,躲开的时候有点匆忙,手机从包里掉下去了丁浩也顾不得包里其他东西被偷了没有,急匆匆的跑下去捡手机。
诺基亚很顽强的保持机身完整,就是屏幕四分五裂了。
丁浩拿到手机才踏实了,这会儿也觉出了手疼,低头一看,胳膊上一道小口子正往外渗血,把衬衫都给染红了一块。丁浩没当回事儿,他经历了那么多,下意识的以为,死亡已经跟他无关。
胳膊上的伤口一直不愈合,丁浩第三次换纱布的时候,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白斌对他这样随意处理伤口表示了不满,要带他去医院化验一下,“你这样自己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现在又是夏天,很容易伤口发炎。”看着丁浩皱眉不回话,也不再多说了,凑过去抱住他问了一句,“不是说你们下周出差去海南,还想去游泳我看你这一只胳膊怎么游”
本来是白斌贴着丁浩的,可当丁浩真的缠上来,白斌自己先放手了。“别闹,你胳膊上还有伤。”
丁浩不管这个,抱着白斌的脖子不松开。“我要是走了,你行不行啊”
白斌只当丁浩是在说去海南的事儿,也没多想,抵着他的额头半真半假的说不行,“我一天没了你都不行。”
丁浩看着他,忽然凑过去与他亲吻,带着些说不清的迫切与焦急。“白斌,我不走我不想走”
白斌被他的舌头缠住,头一回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热情,贴着缠绵半晌,这才稍微安抚了丁浩的情绪。“好好好,不走,不走。咱们丁总不去海南考察了,留在家里,我给你做鸡翅好不好”
丁浩趴在白斌胸前,隔着他的衣服咬了一口。接着,又开始拿舌尖去舔舐。夏天的衣服很薄,被口水浸湿的衬衫带着几分透明,贴在身上更显得性感丁浩低头轻咬,渐渐又加重了力道。
白斌的声音有些沙哑,揉着他的脑袋低声警告他,“浩浩,你这是故意惹事儿。”
丁浩不听他的,固执的不肯起来。
白斌看着丁浩胳膊上新换的纱布,包扎的很结实,但是做剧烈运动接下来的想法完全被丁浩打断了。丁浩自己解开上衣的纽扣,连腰带扣都一起打开。
丁浩买的腰带有些花哨,打开的很困难,但还是颤微微的坚持独手松开它。“白斌你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到底做不做再不吭声,我就扒你衣服了啊”
白斌叹了口气,把这张牙舞爪的家伙拦腰抱起,“做,做。你都这个样了,我们总得进房间,到床上去做吧”
丁浩勾着他的脖子,抬头咬在他下巴上,使劲儿磨,“快点”
白斌被今天有点野性的丁浩吸引住了,他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好不容易大战几个回合能休息一下,抬头就瞧见了丁浩的胳膊。那上面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小块,血流的不快,但是一直没止住。
白斌皱了眉,他之前帮丁浩上过药,那些可都是止血的,怎么还流个不住
丁浩顺着他的视线也瞧了一眼,说的懒洋洋的,“刚才,动作太大了。”见白斌将信将疑的,生怕这家伙张口又要提医院,丁浩抢先开了口。“白斌,我饿了。想吃你做的皮蛋瘦肉粥,只要瘦肉,不要皮蛋,粥少点”
白斌被他逗乐了,抱着亲了一会,下去给他做饭。“你休息吧,等下我端过来给你吃。”
丁浩躺在床上,笑眯眯的点头。
白斌端粥过来的时候,丁浩已经睡着了。白斌放轻了声音试着去喊醒他,“浩浩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躺在床上的人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上形成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衬得脸色有些微微的苍白。白斌把粥放在一边,轻轻帮他换了一个姿势,不让他压着伤口。
他坐在床边瞧了丁浩一会,看着他睡熟了,这才出门去。
白斌认为丁浩这是过度疲劳了,他准备出去买点好菜做给丁浩吃。他知道丁浩这些天有心事,可丁浩不说,他也只能往公司里的事上猜。丁浩这几年独立性很强,白斌也不好干涉他,只能尽可能的在生活上多照顾一些。
柜子上的黑壳诺基亚手机忽然亮了,手机屏幕上的数字在飞快的跳动,时间渐渐靠近12月份,随着27号的接近,又慢慢暗淡下去。终于像是没有电源支撑一般,彻底黑了,只剩下被重新拼合、龟裂的破旧屏幕。
床上睡着的那个人,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倒像是进入了更沉更深的梦境。
曾经有一位身残志坚的女性写过一本书,叫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她设想了如果自己能重见光明的事儿,事情讲得美好而打动人心,直勾人眼泪。任何假如成立的事情都能让人心有感触。
丁浩现在就有点想哭,他看着周围的车水马龙,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市中心街头街头上人来人往,这很正常,但是人们是裹着厚厚的大衣羽绒服行色匆匆。有经过他身边打电话的,嘴巴里呼出的气都能成雾。没错儿,这是冬天的d市。
所有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唯一不正常的大概就是丁浩本身。他穿着夏天的半袖,胳膊上还包扎着绷带,傻乎乎的站在街头。不知道站了多久,丁浩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感觉不到冷,而且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他们也是看不到他的。
如果能看见,凭着这件衬衫,他早就被围观了。
丁浩试着蹦了几下,不行,飘不起来。这样是不是说明,他没死丁浩想不太明白,也试着与其他人交谈对话,可是周围的人都自顾自的走路,并不能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丁浩很郁闷,他觉得事情莫名其妙,不过紧接着,事情出现了转机。
丁浩瞧着前面转角蹲着的那个人,眼睛都直了,想都没想立刻跑了过去
那个人穿着一身小皮衣,大冬天的也不肯好好把外套穿好,半穿半披着,正蹲在那儿抽烟。很细的外烟,一口烟雾喷出,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那么一丝放荡不羁,很骚气。他看了一会天,又继续吸烟
“丁、丁浩”
蹲着抽烟的那位抬头瞧了一眼,含在嗓子眼儿里的那口烟差点吞下去呛得直咳嗽,“我、我操你他妈哪儿整的容咳咳咳”
丁浩没猜错,这是过去的自己。而且那半披着的外套下边,一侧的胳膊上也有一道伤口那是去酒吧喝酒,跟人起了争执被酒瓶划伤的。就在,出车祸前的第三天。
无论是现在的丁浩,还是过去的丁浩,骨子里都带了欠抽的自恋。小皮衣瞧着丁浩那张脸,他觉得真是再也找不出这么像的来了,这简直就是照镜子。他再打量的时候,难免带了些挑剔的眼神儿,“除了比我矮点,跟我长得还挺像。”
丁浩想抽他。
两人对视一会,还是丁浩先开了口。“我不但知道你,还知道你的家人、朋友”丁浩也觉得别扭,他现在看着过去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骚气。这比李盛东那花里胡哨的衣裳还过分你看,这腰、跨都露着还有这锁骨上面竟然还有不知道谁嘬得印子堕落堕落啊
穿着皮衣的那位把烟在地上按灭了,也站起来。他不管丁浩说的,直接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谁啊”
这件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丁浩花了很大功夫,绞尽脑汁才把事情说明白。穿皮衣的那位已经不耐烦了,“你是说,你是未来的我。而且,我以后会跟白斌爱的死去活来”
丁浩点头。
那位瞧见他点头,眼神更阴沉了,“我他妈不爱他,就得立刻被车撞死”
“哦,也没那么快。”丁浩示意他看一下手机,确认了是24号之后,很肯定的告诉他,“你还有3天就该被撞死了。”
穿皮衣的脸都黑了,大步向前甩开他,呸了一口,“脑子有病吧你”
丁浩紧追不舍,跟着他一块走,“我知道你的名字,还有身份证号码、银行”
“去知道这个的多了我哪年不写简历啊。”
“我知道你家住哪儿,还有咱爸咱妈的户口本上,户主是咱妈”
“追我的女人都知道还有啊,少跟我咱爸、咱妈的,我跟你不熟”
“你小时候不听劝,非要坐煤炉子上,现在屁股后边还有一道疤你初中偷看女生胸部被老师拎出去罚站你跟李盛东打架差点掉了门牙你高中跟一女的亲嘴,一激动,把人舌头咬了”
“你手机里偷存了白斌的照片儿,还是半裸的。”
穿皮衣的那位停下来。
“你对着白斌的相片,还偷偷亲过几次”
后边的话被那位恼羞成怒的遮住了,“放、放屁就一次”
丁浩笑了,“你看,就说了我是你啊。我们是一个人,你以前干过的事儿我都知道。而且,能长成这样相似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了”
裹着小皮衣的时尚人士,还是会冷的,他紧了紧衣服领子,又向丁浩提问。“就算你是未来的我,坐着时光机器唔,不管你坐着什么玩意儿,怎么回来的。你回来就是要告诉我,必须跟白斌那个”
丁浩看着他像是看白痴,“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就三天,你必须跟白斌在一块,不然就得死”
那位从小到大除了丁远边,还真没人这么拿鼻孔冲他说话,气得鼻子都歪了,“我要是不呢我这三天不出门了还不成吗我还就不信了,能死家里不成”
丁浩指了指路过的人,那些路人的眼神瞧着这边都有些讶异,“你小声点,他们都看不见我,就你一个能看见。”
小皮衣收声了,他胆小,怕鬼。吞了吞口水,再瞧一眼那个跟自己一样的脸,忽然又不那么怕了。哪有自己怕自己的这一不怕,又立刻想起一件事儿来。“你怎么早不告诉我难怪刚才就有人往这看靠我在这儿自言自语的跟傻子一样”
“你要是三天之内不跟白斌在一块,你不但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一个脑袋被开瓢儿的大傻子。”丁浩差不多明白了,这就跟游戏里打大魔王通关一样,只要最后的结局扭转,他应该就能完成任务回到自己那边。只是这里,不像只是自己的梦境,倒是更像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
24号当天下午,丁浩亲眼瞧见自己被丁远边抽了一顿。
这个过程很奇妙。就像看录像一样,瞧着过去的自己被抽得连蹦带跳的逃出去,除了身上不疼,现在的心思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丁浩蹲在那位旁边,看着那个时候的自己裹着小皮衣独自舔伤口。“疼吧下次别去酒吧了,再说,你明明也知道,那些人不是真的来投资的唉,年轻啊,太不懂事儿了。”
裹着皮衣的那位不吭声,胳膊上的伤口又裂了,但是也没出多少血,就是瞅着有点慎人。
丁浩了解自己,那个时候无非是抱着一切可能都要试试看的心理,想做出点事情给大家看。“你啊,慢慢的磨练几年呗。要是不喜欢就去经商,被捆在机关也挺没意思”
“你说的轻巧,”那位哼了一声,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除了跟丁浩又不知道能跟谁这么说说话。也许就像丁浩说的,除了自己,真的再也没有人了解内心深处的想法。“我想做什么又不是自己说了算”
丁浩笑了,跟他肩并肩的蹲在那儿,“哎,那以后就努力变成可靠的人呗。多做点实际的事儿,慢慢来。”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来鼓励一下那时候的自己,没等想好词儿就听见了旁边的刹车声。
丁浩抬起头,就看见了白斌。他看见白斌从车上下来,一身厚呢子外套,隐约能瞧见里面的衬衫领子,还有系着板正的领带丁浩心跳都加快了。
“我听说了,先上车。”白斌的表情很严肃,但是依旧留意到丁浩衣服上那抹鲜红,他眉头皱起来。“你的胳膊算了,离开这儿再说。”他把厚呢子外套脱下来,自己就穿着一身单薄的西服,直接把衣服递过去,示意蹲在那的人穿上。
丁浩瞧着白斌递过去的方向,心里有些发空,又有些释然。白斌,也是看不见自己的。
穿着皮衣的丁浩犹豫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但是拿在手里没穿。他瞧见白斌皱眉,还特意解释了一下,“我胳膊上出血了,会给你弄脏”
“穿上。”
那时候的丁浩很怕白斌,虽然白斌有时候会做压着他些过分的事儿,但是白天的时候,这样严肃的表情,他从不敢拒绝。白斌不会无缘无故的做些事情,只有在他犯错了,或者惹了事儿才教训他,口头上的教训让人难以启齿。但是白斌的初衷是好的,教育的方向是好的,他无法反驳。
白斌瞧见他真的穿上,老实儿的坐进了车里,这才出发。“丁叔要在这边开会,大概3天左右。我订了酒店,你先去那边住几天不要再惹他生气。”
丁浩在旁边也坐下,他这副半透明的身体,坐在哪里都没什么区别。听见白斌说的,跟着一头,他觉得白斌教训的对极了,“快说好,再加一句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皮衣愤愤扭过头去不看他们,他从没见过自己不帮自己的
到了酒店,不出意外的是一个套间。白斌对丁浩的接触,向来不遮掩,他喜欢丁浩,所以有可能,他会利用一切条件来让丁浩呆在自己身边。不过做错了事一定要受到惩罚,这是白斌的原则。
白斌拿了枕头和毯子放在沙发上,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睡这里,我明天要开会,先早休息了。”
小皮衣的丁浩正在试着小心脱下衣服,血凝结在衣服上了,往下脱的时候感觉像再撕开一次。他听见白斌这么说,眼睛都瞪圆了,“我、我是病号”
“你这伤,是自已找的。”
小皮衣的眼神立刻悲愤了,他还没等说话,就听见旁边的笑声。
“别上当,他骗你的。”丁浩在旁边笑,他好久没瞧见白斌这么发坏了,故意说这样的话,最后还不是要把房间让出来这家伙,最心疼他了,哪里舍得他受一点委屈。“你看他的眼睛,恨不得写上逗你玩了,仔细瞧瞧啊。”
那位冷静下来,收起爪子,开始仔细的盯着白斌的眼睛瞧。大概是知道有人在旁边,心里没那么畏惧白斌了,盯得还挺认真。好像,是瞧出那么一点意思
白斌看着那人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己,好像已经印在心里一样,这样的错觉让他心动。白斌揉了下他的脑袋,放缓了语气,“骗你的。等下处理好伤口,我睡沙发,床给你睡。”
穿着皮衣的那位被白斌流露的近似于微笑的表情惊到了,以至于过了好一会才使劲甩了脑袋,说的有些恼羞成怒,“都、都说了别乱摸我的头啊会摸秃的”他扭过头去,耳朵都有点泛红。
25号。
白斌习惯早起,临出去开会前,又打开房间门瞧了一眼睡在床上的人。昨天晚上他拿了消炎药给这不老实的家伙吃,那药有轻微的安眠作用当然,这人也没早起过几回。
白斌把门轻轻关上,想了想,又留了一张字条,告诉他想吃什么自己打餐厅的电话去订。白斌看着那张纸上稍微有些啰嗦的话,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没再改动。
白斌不知道,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就这么坐着看了他一夜。如果他能瞧见那单薄的身影,稍微沾染了血迹的衬衫,肯定又要皱眉了。
是啊,白斌无论是生气还是担心,这个时候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丁浩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跟他一起研究那张纸条。丁浩嘴角挑了笑,他觉得像是看见了青涩年代的自己跟白斌。两个人都坚持着自己的阵地,白斌要进攻,他就死命坚守。进攻的沉默寡言,战火猛烈;防守的寸土不让,恨不得同归于尽
那个时候的爱,真的是很浓烈。
白斌出门去了,丁浩起身,也跟了上去。他了解自己,不睡到中午吃饭是不会起来的,这段时间还不如跟着白斌出去看看。
白斌在开会,表情严肃,偶尔记录下一两句有用的话。丁浩仗着别人看不见他,坐在白斌的会议桌上,打着哈欠看他们开会。丁浩听着上面的老头们罗里啰嗦的讲话,更是哈欠连连,眼泪都快揉下来了。从某种方面来说,其实丁浩这家伙,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适应这样的场合。这太闷了。
好不容易等到散会,接下来就是聚餐了。丁浩施施然的跟在白斌后边一起进了餐厅,周围的人看不见他,他可瞧得清楚。这次开会的人多,吃的自助,也有离家近的打包带回去吃的。白斌目的明确,一进门就问人要了一份携带回去。他就点了一道菜,一道菜装了满满三盒子。
三盒子的可乐鸡翅。
给他打包的服务员乐了,“白局,您带这么多吃得了吗”
白斌眼睛眯了下,说得随意,“我养了猫。”
服务员有点惊讶,“猫还爱吃这个哪我以为猫都爱吃鱼呢,对了,今儿有新炸的黄花鱼,您也带点回去”
白斌谢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他打小儿不爱吃鱼,只吃可乐鸡翅。”
服务员摇头笑了,“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宠物,您这从小养起来,可没少费心。”
白斌没再说话,接过打包好的鸡翅,直接上了楼上。楼上的馋猫该醒了,趁着热吃饭才好。
房间里那位刚醒,看样子正准备出门。白斌喊住他,让他过来吃饭,“先吃完再出去。”
那位穿好小皮衣,刚想拒绝,就瞧见对面的自己正腻在白斌身上真的是腻上去,这简直就恨不得手脚并用的把白斌整个儿抱住了
白斌看着他一直瞪着自己,还在奇怪,“不想吃这个吗”
丁浩在旁边冲小皮衣使眼色,看着他傻乎乎的站着,干脆侧脸贴近白斌做出一副要亲吻的样子。
小皮衣立刻返回客厅,一屁股就坐下了他恨恨的看着那边的自己,“我吃”
吃饭的气氛还算不错,白斌从来没有被这么盯着看过,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吃到一半的时候,白斌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你看什么”
小皮衣咬着鸡翅,眼睛里都快冒火了,“看个鬼”
对面的丁浩毫不在意,一边贴着白斌,一边去戳戳白斌吃饭鼓起来的脸,玩的自得其乐。“你也想这么做一回吧嘿嘿,我懂。我替你啊”
小皮衣愤愤不平,他、他才不想这么做哪“啊呸”
白斌皱眉,“又怎么了”
小皮衣瞧着丁浩那伸到白斌怀里去的爪子,还有那眯起来的眼睛,牙齿磨得咯吱作响。“鸡骨头硌牙。”
吃过饭,白斌还有事先走了。不过临走前小教训了他一下,跟以前的方式一样,按在沙发上使劲咬了两口。
小皮衣被白斌亲的脸色发红,嘴巴上更是润得不行,想抬脚替他却是让白斌得了机会,又凑近了亲热一把。
白斌用手捏了下他的脸,“下次别再惹事儿,不然还教训你。”
小皮衣瞪了白斌一眼,看着他凑近了又要教训,忙拿手推开他,“知、知道了”他多少有点狼狈,这次房间里还有别人,虽然是自己但是更别扭。
2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