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明诚又何尝不是温柔的阳光,试图介入他的世界,将他的寒冷全都驱散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很肉麻我也奇怪,怎么能说出这么抒情到恶心的话。但是这每一句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的承诺是以整个人生为代价的承诺,一诺一生,绝不后悔”
冷静地说着,周明诚将红眼兔子送到李碧琼的嘴边,李碧琼张开嘴,咬了一口。
甜,很甜,非常甜。
糯米粉里揉进了蜜糖,兔子体内塞的馅料也是细细筛过的蜜豆,嚼劲十足,甜而不腻。
“好吃吗这可是娥姐最拿手的小点心了,仁美小时候是个爱哭鬼,动不动就哭,但是只要娥姐说再哭就不给你甜兔子吃了,她就会吞下眼泪,露出笑容。”
说着自己妹妹童年的糗事,周明诚的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李碧琼却顿觉含在口中的兔子甜得有些发酸了。
心,酸酸的。
我也想要这么甜蜜的童年,有疼爱妹妹的大哥,有关心孩子的父母,有吃不完的甜兔子和做不完的游戏,温馨的,甜蜜的,不曾被成人的黑暗侵蚀的――童年。
可惜,全都是奢望,他的童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毁灭了。
“怎么,是兔子做得太甜了,不喜欢吗那你试一下这个萝卜糕吧,和外面的萝卜糕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小心翼翼地夹起萝卜糕,周明诚像哄孩子一样喂着李碧琼,一边喂,还一边小声的抱怨。
“昨天把你扛起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你真的很瘦,仁美这年纪的时候都比你更胖些。”
“现在流行苗条美。”
李碧琼抗议,试图为自己的瘦弱找一个借口,可惜抗议无效。
“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要骨肉均匀才是正确的审美。亏得你骨架比寻常人纤细,居然从外表也看不出你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不过既然被我发现了,就不能放着不管。再美的人也要有点肉才好,太瘦了,我会心疼的。”
“我长不了肉,以前也养了点肉,后来都瘦掉了,因为吸毒戒毒的时候也是,很痛苦,每天都痛得在地上打滚,也没有食欲,瘦得像只猫”
喃喃地说着,李岳成借戒毒的名义做的事情他永世难忘,一次次的鞭打,践踏,各种刑具都加在身上,尊严是不值钱的小白菜,身体是随便主人进出的一个洞,但是他没有能力拒绝。李岳成的手中有毒品,他戒毒或是不戒毒,都是被他捏在掌心的。
唯有忍受了剧痛,彻底和毒品一刀两断,才有机会在李岳成疏忽的时候,逃出去。
但是这一次,回想往事的时候,不再感到严寒难耐了。
周明诚的手落在他的肩膀上,柔软的誓言徘徊耳边“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去。但是那都是过去了,我会负责把你养胖的。我可不是世道上流行的虚荣男人,为了面子,逼着自己的情人减肥。我始终觉得胖胖的、肉肉的身体,抱在怀里才舒服。所以呀,你至少可以放心一点,在被我养的白白胖胖以前,我都不会对你做下流的事情的。”
“那是不是我养胖以后,你就要把我煮熟了吃掉”
感染了他的喜悦,李碧琼也笑出声了。
周明诚却是一脸严肃地回答。
“那是当然,好不容易把心爱的人养得肥肥胖胖,我这个好色的家伙还不赶紧把你扒光了吃掉。但是我恪守我的诺言,尊重你的意愿。只要你不愿意,哪怕我已经难受得随便抓一个女人都能做了,我也不会碰你的。我要你真心地接受我。”
“先生”
“好了,别再客气了,快点吃吧,我还等着把你养肥了,泡软了,一口气吃掉呢”
“讨厌”
撒娇着,李碧琼吃下了他塞进口中的点心。
下午,雨停了,在周明诚的软磨硬泡下,李碧琼终于走出了房门。
周家的小花园虽然也是中西合璧,却更加的古典细腻,最重要的是,这里有温暖,有在李家从未得到过的舒适和温暖。不用担心身后可能出现的冷哼,不必害怕抬起头,他能够走在阳光下,想要弯腰折花的时候就弯腰折花,想要赤脚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也不会有人阻止。
周家是个快乐的地方,是个能够让李碧琼忘记心中的害怕和担忧,敞开心扉接受关爱的地方。周家的长辈也是一样的和善,对待儿子带回来的陌生人,他们温柔地笑着,听着他们谈笑风生,不时的插进几句,李碧琼的心中满是甜蜜,更多的则是嫉妒如果他们是我的父母,那该多好。
也许是上天也听见了他的这份嫉妒,傍晚的时候,来了电话。
电话找的是周明诚,周明诚握起听筒,他的脸色因为电话的另一边而变得一阵青一阵紫,声音也从最初的心平气和到有些暴躁,在一旁看着他的变化的李碧琼可以确定这电话是李岳成打来的,在他的印象中,只有李岳成能够如此无情地将人逼到了绝境。
最终,周明诚狠狠地砸下话筒,李碧琼看了他一眼,不用问,确实是李岳成的电话。
他的脸色是异常的难看,抓紧了拳头,扯开衣领,大力地坐在李碧琼对面,气鼓鼓的。
“怎么回事”
周夫人关切地问着。
“没事。只是和一个朋友闹了点不愉快,他恨我拐走了他的女朋友,要和我绝交呢。”
周明诚嬉皮笑脸地说着,只是李碧琼坐在他的正对面,将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但周夫人却相信了,她打了儿子的头,轻轻地,带着宠溺的敲打。
“你呀,就没有个正经的,一天到晚惹是生非。这次的事情我给你瞒着,不让你爸知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没有下一次了。老是这样,明明不喜欢人家,还故意去招惹,总有一天会出事的”
“知道了,妈咪”
不耐烦地说着,周明诚站起身,拉着李碧琼就要上楼。
李碧琼不懂他的意思,但看他面色凝重,想必也是有要紧的事情,自然不会拒绝,紧跟着他上去了。
走到楼梯处,周明诚停住了,他转过身,手掌覆盖在李碧琼的手上。
“你”
“罗三多进去了。”
李碧琼一惊,这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为什么”
“说是前天学生闹游行,罗三多也去了,结果跟几个学生一起被警察局的人带走。本来这种事情也是关一晚上,交些保释金,就能出来。谁曾想,罗三多在新月上发表过激进的文章,是个小有名气的文人。因为这一茬,警察局的瘪三们认定他是赤色分子,去罗三多的家里翻了个底朝天,还真翻到了几本危险的禁书。”
“啊那现在该怎么办”
周明诚叹了口气。
“校长知道罗三多进去的事情了。他是明哲保身的性格,马上就全校通告,说是要开除罗三多。罗三多的学生不服气,联合了几个先生和校长闹,刘世典也跟去了,所以他昨天没能来见你。你――”
看李碧琼面色暗淡,周明诚不免怪自己多嘴,急忙停下。
“我没事。”
李碧琼强撑着笑容,示意周明诚说下去。
“你还没说大哥为什么给你电话呢”
“哦,对说着说着都忘了这一茬了。罗三多进去的事情越闹越大,你姐姐也听说了,她原本就对罗三多有点意思,听说他可能出不来,自然是焦急无比,加上你彻夜不归,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急得晕过去。”
李碧琼的眼睛都瞪直了。
“她她现在没事吧”
“下午四点的时候醒过一次,一醒过就问我,你回来没有。我如实回答了,结果她又一次的晕过去了。”
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全身的寒毛都因此站立,李碧琼不敢回头,只听着皮鞋踩在楼梯上,溅起的沉闷声响,他的心都会发抖。
“李先生――”
周明诚冰冷地打着招呼,李岳成却只是哼了一声,就算回答。
他走到李碧琼的身边,单手拍在瘦弱的肩膀上,李碧琼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回头。
“大哥――”
“小凝要见你,你马上跟我走。”
不允许拒绝的口吻,李碧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他知道这一去也许再也不能回到周明诚的身边,可是天平的另一边是小凝,是和他血脉相连的姐姐。
根本就不可能说不去
他咬了下嘴唇,刚要开口说跟李岳成走,周明诚却快步冲到了李岳成面前。
“我陪他一起去他昨晚上着了凉,身体正虚着呢。”
“我弟弟的身体虚弱该怎么调养,我很清楚,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插嘴”
李岳成强势地抓起李碧琼的胳膊,用力一扯,将整个人都拉到了身后,而后,便要强行将李碧琼带走了。
周明诚也是不放弃,他上前一步,抓着李碧琼的另一只手,丝毫不让。
两个男人相持着,夹在中间的李碧琼,左右为难。
他看了眼周明诚,又看了眼李岳成,嘴唇动了几下,想要说话,却又一个字符也吐不出。
“小琼,你告诉他,你不想和他这种疯子在一起。”
周明诚认真地。只要李碧琼说“我选择的人是你”,他便会用尽全力将他抢到自己怀中。
李碧琼看着李岳成,李岳成的眼睛没有光芒,只是寒冷。
沉默片刻,李碧琼说了一句话。
“陈强,死了吗”
“死得很干净,脑浆迸裂,动脉破损。”
李岳成冰冷地回答着。
“我跟你走。”
寒冷的四个字,竟带着全部身心都失却温度的无力,李碧琼转过身,看了周明诚一眼,他的眼睛又是如同寒夜的星空一样空旷寂寥了,只是看着这双眼睛,周明诚便情不自禁地松了手。
“我”
思考了很久,依旧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周明诚看着李碧琼,内心翻滚。
李碧琼却笑了,他的笑容带着凄凉的拒绝。
“谢谢你,让我做了一次梦,一个很甜很甜的梦。有甜兔子,还有糖果的梦。可是这毕竟只是个梦,我要走了,小凝需要我。”
上前一步,抱住他,在他的耳垂处,轻轻地咬了一口。
“谢谢。”
而后,头也不会地跟着李岳成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周明诚的心中泛过一丝颤抖,仿佛他此去再也不会回来,只是那一瞬间,周明诚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李碧琼了
但是不能追,脚如被固定在地上一样,只能眼看着他离去,走向未知的领域。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将会是新的一卷,所以不小心爆了字数,新的一卷是个更加变态扭曲的世界,不过也将开始解释彼此间的关系的真相以及未来啦
当然这章最后小琼选择跟大哥走,一方面是为了周明诚的生命着想,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确信自己是杀人犯,也许有一天总之小琼的内心世界很复杂,他是扭曲的病态的,但是他也是个希望有人无条件爱他原谅他包容他的可怜孩子,毕竟他走到今天都是渣攻逼出来的,rstq
44、刻骨的占有欲
虽然已经沦陷,但一直都是租界横行的上海,似乎并没有过多的受到影响。
只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讥讽和嘲笑日本人了,繁华却依旧继续。
日本人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败退,美国人的飞机在空中徘徊,为了挽回太平洋战场的失利,新的大规模的进攻开始了,人如被机器绞进去一般卑微,血肉推成山,但战争的局势却没有日本人预期的友好。虽然日本人控制下的报纸,每日的头版头条都是对日本人有利的关于战争的最新消息,但与之相对的,街上随时都有传单从天而降,暗杀、爆炸之类的事件连绵不绝。血气方刚的青年们为了梦想投身于革命的队伍,暗潮汹涌,上海的空气也终于有了一丝常规的紧张。
夜晚开始变得不太平,宪兵队随时可能会在半夜闯进居民的家中抓人,看不见的战争在水面下进行着,思南路的梧桐,寂寞地见证着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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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恋爱,只要是参加了就是有意义的,即使是没有结局。当你喜欢上一个人的那一刹,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这都将会变成你活下去的勇气。而且会变成你在黑暗中的一线曙光。
恋爱是生命的恩赐吗或者说是一种奇迹
李碧琼的手指痛苦地搅动着,对海洛因的饥渴已经在暴力的镇压下,有所缓解,但是痛苦还是在继续,李岳成对他的禁锢越来越强烈了。以往还会顾忌李凝碧在场,有所收敛,现在――
即使是有外人在,李岳成也会流露出对他刻骨的独占欲望,他仿佛是李岳成一个人的物品般,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不能和周明诚独处,甚至在情暖温存时,曲意逢迎,也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触犯了暴君的禁忌。
李岳成似乎认定了李碧琼的每一次主动取悦都是伴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享受着李碧琼偶尔的顺从,却永远也不会让他得逞。
早晨应付完李岳成已经筋疲力尽了,李碧琼在床上翻了个身,但还是无可名状的厌倦和枯燥。他翻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很浓,什么都看不见。
这样的雾气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想不起来了,吸毒的日子满是幻觉,戒毒以后又是不分日夜的颠倒生活,他已经记不得外面的天空的颜色,也不知道窗前的世界,除了黑夜和白茫茫的浓雾,还剩下什么
连阳光灿然都变成了只属于梦境的存在了。
一些时候,猛然看着外面的黑漆漆,李碧琼甚至觉得吸毒的生活比此刻的枯燥无味多了乐趣。至少那时候的自己不会觉得寂寞和痛苦,生命被毒品占据了几乎全部的位置,只要有毒品就能进入天堂,不需要面对残忍的现实。
可是现在,失去了毒品带来的美梦,他是清醒的,清醒得不能用毒品逃避现实。
他必须直面绝望,直面李岳成带给他的不能回避的压力。
我所经历的都是真的吗
我是真的已经戒毒了,还是只是做了个长长的梦
像以往一样,一个长长的美梦,在毒品带来的幻觉的影响下
李碧琼的心中划过这个奇怪的念头,自在暖房杀死陈强以后,李碧琼经常会有心神恍惚的错觉,仿佛从那一天开始,记忆都变得不真实了,他记得的那些事情,未必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从那一天开始从陈强被我杀死开始,我所经历的都只是一场梦,我还能继续和世典在一起,因为我还在梦中,我还没有赴和世典的约会。
我还没有赴约,还没有去他的身边,他还在等着我呢。
激动地想着,他突然觉得脚踝处有些毛茸茸,低下头,原来是球球滚着身体来到他身边,正借用他的脚踝擦身体。李碧琼低下身,将它抱起,高举过头顶,看着它在灯下略带金色光芒的绿眼睛。
“球球,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从梦世界回到现实的世界”
黑猫没有回答,它转动着肥胖的身体,还不耐烦地喵喵叫了几声。
李碧琼也不气恼,他知道黑猫是带着邪恶力量的生物,它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神秘的暗示。
它正试图告诉他一个秘密,一个能让他脱离此刻的苦难的秘密。
李碧琼觉得自己听见了神谕,神秘的力量正通过黑猫,给他暗示。
他松开了球球,黑猫跳到窗台上,抓着窗栏,李碧琼为它打开窗,潮湿寒冷的空气冲进来,只穿着睡衣的李碧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黑猫却也只是伸了个懒腰,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跟着你,我就能走出梦的控制,赴和世典的约会”
黑猫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尾巴,在窗外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李碧琼已经得到了黑猫的暗示,于是一声不吭地走到门边,将房门反锁着,而后,找出一把水果刀,把床单撕开,拉成长条,绑在窗栏上。
外面的空气很冷,双手抓着布条,赤脚踩在湿漉漉的墙面上,很冷,仿佛踩着冷血动物的不舒服,单薄的睡袍被露水打湿,越发觉得寒冷了。但是李碧琼心中却有另一种感动,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极其高尚伟大的事情,黑猫引导着他,他能看见正站在雾气的尽头向自己招手的刘世典。
他在等着我,等我勇敢地走过去。
心被眩晕的幸福击中,无法正常的跳动,李碧琼落地的时候,为了避开家里的护卫,特别从花园的栅栏处饶了出去。春天还没有到来的花园,土地凝结着冻,脚踩在上面,冷气嗖嗖地往上窜,被夜晚的寒冷冻得像针一样尖锐的草根扎着娇嫩的脚底板,李碧琼感到有些痛了,可是痛对他而言竟是难得地享受,只有感觉到了疼痛,他才会觉得自己是真的存在的,并不在梦中,他正踩在真实的泥土之上。
为了确定此刻经历的是真实而不是梦境,他甚至跪下,脸贴着地,坚硬的带着冻的泥土,擦过脸会让皮肤感到痛的草茬,附着在枯黄叶片上的白霜,以及小小的嫩嫩的绿芽,都让他感到新奇的激动。
我又一次的逃出来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我要飞,飞到我喜欢的人的身边,我是自由的,是不被任何人束缚的
身体很冷,翻墙逃出去的时候,脚底被荆棘扎破了,走在地上,能感到荆刺正在折磨着肉,但是李碧琼不想停下来,也不曾想把荆刺从肉中拔出,他本能地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确定自己还活着,是清醒的,而不是睡在谁的梦中。
唯有痛苦,能让他感受到自我的清醒。
前面又有了浓雾,李碧琼的身体越发困窘,他伸出手,仿佛这个动作能够将雾气拨开,但是没有用,他的努力是徒劳无功的,他试图将雾气驱散注定是一厢情愿。
倒是体内又开始有抗议了。
毒瘾消失的同时,身体对另一种物质产生了可怕的依赖,他依赖着性的注入,从最初的完全不能感受到快感,逐步的变得敏感,当性高潮带来的快感竟能短暂的抵御毒瘾发作的痛苦的时候,他甚至是本能的乞求着性的侵占。
而这种沉湎,也让身体出现了更加可怕的改变。
和李岳成之间的性行为,已经不能完全的归类为被迫接受的虐待了。
能够从中汲取快感,彼此都会沉湎,李岳成用性完美的束缚了他,在经历了戒毒的痛苦后,他彻底地迷恋于性爱的欢乐,他不愿意戒除这最后的毒瘾,正如他最初的完全不想戒毒――如果不是确定毒瘾会让他变得完全没有自尊。
而迷恋于性,却不会让他有如此的紧张。
李岳成对他是存在性渴望的,他甚至不需要祈求,便能得到性的满足。而且,即使没有了李岳成给予的性的倾入,各种性的道具,也能让他自给自足。性,成为了取代毒瘾的另一种锁链。
可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发作
身体竟不知理由的变得饥渴,想要做那种事情
他知道如何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满足自己的渴望,找一个隐秘的角落,将手指滑进期盼被男形填满的部位,以指腹爱抚每一处娇嫩,很快就能满足,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还没有堕落到彻底被欲望支配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若是这样做了,分明就是承认自己已经被欲望支配,已经堕落得不需要再被拯救了。
我要回到世典的身边,像什么都还没发生过那样,和他继续着朋友的关系,而不是――
绝对不能留下李岳成的痕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已经被他影响,必须回到过去,回到什么都还没发生,还没有对性产生如此强力的依赖的过去。
但是身体真的是痛苦不堪了。
本能哀鸣着,几乎每一天都会得到的强烈的性,让身体甚至变得有些欲壑难填,他的身体已经养成了一个邪恶的习惯,每一天都会有浓郁得近乎厌恶的性,突然到了时间却不能得到,竟是毫不亚于毒瘾的痛苦。
空气很冷,被性欲折磨的他扶着墙壁缓慢地走着,身体都是冰冷的,单薄的衣服被雾气濡湿,全身都发冷。可是下体,那个总是被男人用轻薄的手指分开,以舌尖以及肉棒鞭打的部位却是火热难耐的,性欲的火焰疯狂地炙烤着身体,他忍不住地喘息了,每一步都像被挑逗般,一直都被忽视的性器因为双腿的摩擦而火热,它正在变得兴致高昂,竟有抬起的意思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的淫荡
难道真的是我的体内流淌着荡妇的血液,一旦打开了性欲的闸门,就会变得淫荡下贱
李碧琼不甘心地想着,他摇晃着脑袋,试图将这些邪恶的念头都甩掉,但是没有用,下体越发地火热,他的脑子里也随之不断地翻滚性爱的片段,那些被李岳成亵玩的夜晚,翻弄身体时得到的炙热,以及最终不堪玩弄释放的喷白。
性欲让他的身体如火炙般狂热,他夹紧双腿试图将火热平息,可是分身与大腿内侧的摩擦却让这份炽热变得更加真实了。
全身都被点燃了,渴望着性的满足。
他举步维艰地行走着,脚底还是有些痛,可这种痛竟会在淫秽的此刻化为挑逗,他甚至开始希望停下来,就在这冰冷的地上,被肮脏的人侵犯,凌辱。
不
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开始是两天一章,希望大家习惯rq啦啦啦
我承认最后一卷的剧情有点。。bt和过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onno
45、难以克制的欲望
不
绝不
理智狂喊着,终于让险些做出错事的他意识到这念头的危险,明明一直都不能接受李岳成给予的折磨,面对周明诚的好意也是选择了矜持的拒绝,为什么只是被欲火炙烤,竟就如此的脆弱,甚至要自甘堕落地沦为娼妇
可是真的很痛苦
残留的毒瘾和性的欲望搅在一起,食髓知味的身体已经不能戒除对性的贪婪,他唯有将自己的思考都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他努力镇定了心神,抬头。
街角处的雾气有些淡了,隐约的远处,他看见熟悉的身影。
是世典吗
那人的身形竟是和世典一般无二
果然,天上的神灵还是听见了我的祈求,将世典送回到我的身边了。
愉快地笑着,重逢的喜悦鼓舞了身心,他冲了出去,他已经看到了刘世典,他已经不需要再忍耐性欲的折磨了。
只要回到世典的身边,我就能回到过去,就还是那个不懂得性的李碧琼了。
愉悦地笑着,他伸出手“世典,约好了,带我远远离开这里。”
此时,雾气朦胧的路口,传来了汽车刺耳的鸣声,以及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呼喊声
“喂――那边的,车子过来了,让一下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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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蒙蒙的天,呼出一口气都会变成白雾,刘世典走在街上,这是寒冷的三月早晨。
空气是潮湿的,自从李碧琼离开自己也有一年时间了,周先生那边不时会有李碧琼的一些消息,但是毕竟再没有机会见面了。他就像生命中转瞬即逝的光,错过了,于是不会再出现了。
烤红薯的味道还是一样的香浓。
他开心地想着,街口有一个烤红薯的小板车,香喷喷的红薯刚掏出来,放在铁皮桶的两侧,红薯是最喜欢的红心,烤得表面的皮都焦黄裂开了,露出油亮的橙红色的肉,看着就让人觉得暖和。
在这寒冷的春天的早晨,吃一个烤红薯,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老板,这个红薯怎么买”
“论斤卖,小伙子来一个大个头的吗”
老板爽朗地笑着,刘世典挑了个最大的,交给老板称斤两。
身后,传来肉体被车子撞击的沉闷声响,刘世典回头,只见一辆洋车紧急停住,因为是早晨,又是个大雾天,似乎是有人没看清楚有车子过来,横闯马路,被撞到了。
“小赤佬,侬寻死呀”
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下,周围渐渐有人凑过去,刘世典虽然好奇,但他不是个好事的人,虽然看那被车撞倒的人衣衫单薄,蜷在车下很是可怜,却也不想站出来做一回多余的英雄。
“真是可怜呀估计是家里穷得没法子,想撞车讹几个钱吧。”
老板怜惜中带着鄙薄地嘟囔着,将红薯包好,交给刘世典。
这时车主也下来了,穿着绅士的男子显然是个好心人,指挥司机将被撞的人扶起来,看样子是要送去医院了。本以为会大闹一场的事情如此轻易地解决,看热闹的人群也是索然无味地散去,倒是在不远处的刘世典,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转过头。
惊鸿一瞥
那被司机和车主扶起的伤者,竟酷似李碧琼
刘世典不安地揉着眼睛,雾气依旧朦胧,隔着雾隐约看见的那人的身影和李碧琼并不相似,记忆中的碧琼没有如此的纤瘦,头发也不是长能垂肩,意识到自己只是看见幻觉的刘世典接过红薯,转身离开。
雾气中隐约一些声响,那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异常的陌生,仿佛隔了一个世界的声音。
是碧琼的声音吗
刘世典紧张地转身张望着,雾气依旧浓重,刚才的车祸都已经看不清楚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伤者被拉上车,事主带着他离开了。
果然是幻觉,碧琼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身边,他的那个大哥
“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自嘲地笑着,刘世典拿着滚热的红薯,继续走向学校。
这就是命运的旨意吧,只是短暂的几步路,却也注定了不能再见面的命运。
――――――――――――――――――――――――――
“他受了点惊吓,膝盖和脚上有擦伤,出了点血,但是没有受伤,休息一下就会好。”
听完属下的报告后,李岳成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