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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魔 第17节

作者:吴沉水 字数:21064 更新:2021-12-22 15:34:30

    “别,”黎承睿立即说,“黎先生黎太太来了只会一个训话一个哭,我都够衰的了,你忍心看我养伤都不清静”

    席一桦笑容加深,骂“臭小子,有父母疼爱还唧唧歪歪。”

    “我这不是在你跟前才吐露心声吗”黎承睿摸摸头发,不以为然。

    这句话取悦了席一桦,他笑了,问“你大哥呢也不告诉他”

    黎承睿反问“你让俊哥来干嘛来观察肋骨横断面的愈合情况吗”

    席一桦哈哈大笑,两人之间的感觉无意中亲近不少。

    黎承睿看着天花板,淡淡地问“桦哥,我跟你是从小玩到大的弟兄,我小时候有什么事都没瞒过你,这么多年的情分,不知道能不能换你句实话。”

    席一桦没回答,但他换了种坐姿。

    黎承睿也不看他,只是犹如自言自语地问“老老实实,郑明修的案件你参与了多少”

    席一桦这时却笑了,他笑容和煦令人如沐春风,可声音却很冷“你怀疑我”

    黎承睿低下头,与他平视。

    席一桦避开他的视线,说“没想到你居然怀疑我。”

    “桦哥,大家都是警察,都学的刑侦,你别来这一套行不行对我没用的,”黎承睿平静地说,“我今天问你这句,不是以黎督察的身份,而是以跟你处了十几年的兄弟的身份。”

    席一桦收起笑容,沉吟了一会,说“你的怀疑有理由,我出现在凶案现场太快,我对这个案子介入太急切”

    “桦哥,我就要你一句话”黎承睿加重了语气。

    席一桦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见慎重其事,席一桦深吸一口气,断然说“人不是我杀的。”

    黎承睿骤然觉得松了口气,他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你信我”

    “信。”黎承睿点头。

    席一桦似乎有些意外,可不用一会,神色中却带了感动,他伸出手拍拍黎承睿的肩膀说“好兄弟。”

    “我可还记得你当初送我的话。”黎承睿说,“你告诉我要做个好警察,我一直没忘记。”

    席一桦哑然失笑,说“老实说,我现在算不算一个好警察,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你不会忘记的,”黎承睿说,“我了解你,你就算一时忘记什么是好警察,但你这里不会忘。”他指指心脏的位置。

    席一桦没有回答他。

    黎承睿察言观色,不失时机地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是对你很有信心,但俊哥教育了我一通。”

    “哦”席一桦果然动容。

    “俊哥说,我们认识了你十几年,就算不知道别人的兄长该怎样,可你却一直是我们的好兄长。他说自己那么古怪,可你一直包容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让他改的话,他很知足。我一想我不也是我们俩兄弟,一个比一个怪胎,俊哥是科学怪人,我是武打怪人,可你从来没说过我们这样不好。桦哥,谢谢你。”

    席一桦眼眶有些湿润,他强笑了一下,哑声说“你们俩个臭小子”

    “所以桦哥,你这次还是要帮我。”黎承睿笑嘻嘻地说,“两件事,第一件,帮我联系胡博士的实验室再查一下我的车;第二件,你用的香水是什么,拿点来分享下。”

    席一桦毕竟是做警察多年的,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忍不住问“我的香水有什么问题”

    “俊哥说他特地给你买的,我都没有,我很不忿,到底谁是他亲兄弟”黎承睿笑着说。

    席一桦看着他,到底还是点头说“好吧,第一件我等会就打电话给胡博士;第二件,明天我过来看你时给你带一点。”

    “谢谢桦哥。”

    席一桦摇头笑了笑,正想说什么,这时门外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两人都是警觉性很高的人,立即转头看过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双手抓着书包带,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里面,想进来,却瞥了一眼席一桦又不敢。

    正是林翊。

    63、第63章

    林翊像一只挨过了冬眠的呆鼹鼠,傻乎乎地探过脑袋,以为别人不会注意他,突然间被人发现了,登时窘迫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黎承睿自然是笑了,冲他做了进来的鼓励动作,可林翊瞥了眼席一桦,却又害怕了,低下头跟自己的唇较劲。

    席一桦不动声色地瞥了黎承睿一眼,说“这不是之前遇到过的小朋友吗,叫什么名啊我记得姓林的。”

    “林翊,”黎承睿笑了笑,补充说,“立羽,翊,好名字吧”

    席一桦挑了下眉毛,礼貌性地笑了笑说“是不错。难得还有懂得来看你,很乖,很有心。”

    “那当然,”黎承睿得意地笑了,同时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桦哥你看你也很忙,出来一趟不宜过久,看过我了就请放心吧,我挺好的,这种程度的伤势一周后就生龙活虎了”

    席一桦被他说得笑了,作势要打他的头,却还是虚晃一招,瞥了眼门口踌躇着怎么过来的林翊,叹了口气说“好了,我走了,你好好养伤。”

    “嗯,放心吧。”黎承睿说,“别告诉我家里人啊,连俊哥在内。”

    “知道了,你就活该孤家寡人躺这,多个家里人陪都没有。”席一桦笑骂了一句,起身转身就走。

    他经过林翊身边时,侧头看了他一眼,和颜悦色地问“林翊同学,我们是不是在阿睿介绍认识之前就见过”

    林翊吓得飞快摇头,手攥着书包带紧紧的。

    “是吗我也觉得这样,”席一桦微笑着说,“对着我不用紧张,我虽然官职比里面躺着那个大,但绝对比他和蔼可亲,你以后接触久了就知道。也许有一天,阿睿要欺负你,你还可以找我帮你教训他。”

    “睿哥不会的。”林翊鼓起勇气,小小声地反驳他。

    他这么单纯可爱,倒令席一桦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他似乎想伸手摸他的头,但想想还是算了,回头对黎承睿意味深长地说“好好陪你的小朋友吧,不过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了,你自己要有分寸。”

    黎承睿笑了,问“像你那么有分寸,我懂的。”

    席一桦一愣,随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废话,从上衣口袋掏出墨镜戴上,转头大踏步走出病房。

    他一走,黎承睿就张开手臂,微笑说“过来。”

    林翊咬了咬唇,慢吞吞走到他病房前,黎承睿伸手想拉他,却被他侧身避开。

    “怎么啦”黎承睿问。

    林翊抬眼仔仔细细打量他,像用视线扫描一番似的,不放过他身上任何一个小细节。然后,林翊的眼中现出忧伤,轻声说“是我的错,我不会再让你这样了。”

    “傻的你,这不关你的事,”黎承睿不由分说拉过他,忍着疼把少年圈到自己两臂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柔声说“不是因为你打那个电话才出的车祸,是坏人做的,睿哥做了这么多年警察,抓了这么多坏人,有很多人早就看我不顺眼的,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对我做出这种事,真的不关你的事。”

    他这番经过思考后才说出的话,成功地达到预期目的,林翊听后目光闪动,神情复杂,眉眼间有种又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矛盾。黎承睿一方面观察他,一方面却也心疼他,其实事发后一冷静下来,黎承睿已经对林翊打的那个电话起了疑心。根据他对林翊的了解,少年绝对不是那种任性骄纵的性格,正常情况下,他连听到自己的爱语都会害羞脸红,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个电话来,蛮横要求恋人立即停车,听他说什么重要的话

    少年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什么以林翊这么内向自闭的性格,指望他去发现车祸的先机或灵机一动想到他可能会遇到危险,这都是不可思议的。

    黎承睿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是,林翊了解那个给他的车动手脚的人,他只凭了解,就知道对方会下手。

    那个人是谁

    黎承睿想到那天晚上他只接触过两个人,一个是林翊,一个是林太太,难道林太太知道他对自家儿子动机不纯,所以想除掉他

    这个想法一出现,连他自己都想笑,他虽然跟林太太相交不深,却也知道这类师奶,若惹急了她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可能的,但拐弯抹角弄一场车祸却不大可能。

    阿sa也说过,下手那个人懂车。

    黎承睿又想到另外一个人,在电梯口遇到的男人曾杰中,他当时的表现无懈可击,可他最后却奇怪地命令林翊回家做功课,显见是不乐意看到林翊上自己的车。

    他预先了那辆车有危险

    或者根本就是他做的

    而因为林翊了解他,所以回去后才会后知后觉地警惕起来,可他没有证据,不好直接说什么,只好在电话中胡扯,有重要的话对自己讲

    黎承睿看着林翊,这是他爱入骨髓的男孩,他舍不得,也绝不愿用警察盘问嫌疑人的方式从他嘴里套话,所以黎承睿思考了很久,才决定一见面就要让小孩感到自己对他全心身信任,然后制造机会让林翊自己把事实和盘托出。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家的小恋人有多一根筋,他虽然腼腆又内向,可对真正走进他心里的人,别人对他好,他也会给予相同的回报。

    果不其然,他将责任全部归咎到自己身上,林翊一听便摇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这样的。是,是我的错”

    黎承睿握紧他的手,小声问“你有什么错宝贝,不要这么说自己。”

    “可是”林翊又犹豫了。

    黎承睿笑了,摩挲着他的手,认真地说“我能理解你对我的保护欲,就像,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你身上,我也会很懊恼一样。但是翊仔,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是你能阻止的,我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我的命,你无论做什么他还是会想要我死,所以这不关你的事,不要自责,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我的工作可能还是会让我陷入类似的危险中,我希望我的翊仔遇到事都能很冷静,不要难过,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你不开心。”

    林翊看着他,同样认真地问“真的吗”

    “什么”

    “无论我做什么,那个人还是会要你的命”林翊闪着大眼睛问。

    黎承睿笑了,说“这句话的重点是整件事怎么样都与你无关,懂吗”他亲昵地摸摸少年的脸颊,说,“更何况,睿哥又岂是那么容易搞定的这么看不起我啊”

    林翊挨近他,抱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没有碰到他的伤处。然后,少年闷闷地说“我不开心。”

    “嗯”

    “睿哥受伤,我很不开心。”林翊蹭了蹭他说,“我不喜欢你躺病床,我不喜欢医院。”

    “好,那我一定会努力快点好。”黎承睿笑呵呵地说,“为了你,我一定会用火箭速度康复。”

    林翊悄悄地笑了。

    黎承睿装作不在意地问“你那天电话里说跟我有很重要的事谈,现在可以说了吗”

    林翊抬起头,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说“我,我其实是随便说的。”

    黎承睿转头看他。

    林翊的长睫毛垂下,又扇动了会,终于扬起来,他忐忑不安地说“我,当时只是猜的,我觉得你那时候开车上路不好。”

    “为什么这么说”黎承睿耐心地问,“你觉得我的车出问题了”

    “不知道,”林翊摇摇头,小小声地说,“只是,只是一种感觉啦。”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呢”

    “因为,因为”少年又为难又矛盾。

    黎承睿叹了口气,不忍他这样,摸摸他的头发说“我替你说吧,因为你觉得,曾杰中不对劲是不是”

    林翊惊愕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他。

    “我猜的没错,是吧”

    林翊不知所措地说“可,可是中哥一直很好人的,我,我也不能确定。”

    “没事,我现在不是在定罪,我只是在做推测,”黎承睿柔声哄着他说,“宝贝,你就当跟我玩真心话的游戏好了,你可以对我畅所欲言,你知道,我就算抓人,也是要讲证据,不是讲推测的。”

    林翊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觉得曾杰中不对劲呢”

    “我跟他进电梯后,他,他看起来很高兴,又拼命忍着,很兴奋,还一直用很古怪的眼神盯着我,就跟,就跟以前那些衰人一样。”林翊厌恶地皱着眉。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是我的车出了问题呢”

    林翊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中哥一直喜欢改装车啊。”

    64、第章

    “阿睿,你要我查的人我查过了,底子很干净,几乎一点瑕疵都没有。”黄品锡站在黎承睿的病床前,一边分他的羹汤吃,一边含含糊糊地说,“这燕窝谁炖的,味道很正,火候到,完全不觉得腥,里面是不是放了姜啊”

    黎承睿很心疼地一把捂住保温桶说“给你一点点尝就好了,你当吃饭啊”

    “好吃嘛,”黄品锡顾着埋头吃,“别说,你妈手艺真不错。”

    “那当然好啦,”黎承睿刻意低调之下仍然掩饰不住得意,“不过不是我妈炖的。”

    “不是吧”黄品锡百忙之中抬起头,“难道是你姐那种男人婆”

    “别讲笑了,我姐做的燕窝你敢吃”黎承睿丝毫不客气,“我住院的事连我妈都没说,更加不会告诉她。”

    “那是谁啊”黄品锡挤眉弄眼地问,“莫非你最近春心动,桃花旺”

    黎承睿哈哈低笑,愉悦溢于言表,却偏偏撇开话题说“少八卦了,继续说曾杰中的情况。”

    “哦,”黄品锡忙不迭吞下碗里的东西,抽出纸巾擦擦嘴说,“我刚刚跟你说过了,他很安分守己,是好市民,履历上也很寻常,不起眼,但也不差。”

    “牙医”

    “是,他毕业于内地的医学院,都算有名,后来又去英国进修,参加过几次前往内地山区的医疗志愿队,热心公益,现在就职的私人牙科诊所在业内也算有名,不是野鸡医院,这个人循规蹈矩得很,从没出格记录。”

    黎承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以你的经验,就看到这些”

    黄品锡嘻嘻笑了下,反问“你先答我,为什么要我瞒着大家,偷偷摸摸查这个人先,他跟你这次出事有什么关系我查了一下,除了他正好住在你当晚前往的地点附近外,这个人跟你平时根本没交集。”

    “先说说你的疑点。”

    黄品锡点点头,说“他的履历疑点有一项,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勤恳努力,学历也过得去,业务上从没被人投诉或出现事故,还热心公益事业的牙医,会混了十几年,还只能给私人牙科诊所打工”

    黎承睿点点头,说“而且他居然还住公屋。”

    “是的,我查到,他在牙科诊所的职务也不算好,收入一般。”黄品锡问黎承睿,“虽然不排除当事人怠懒,不思上进或者机遇不好等等因素,但十几年后仍然跟初出校门时一个待遇,一个男人混成这样,我觉得有点怪,好像这个人不喜欢升职加薪这些普通人都喜欢的事。”

    黎承睿挑眉,笑着说“或者说,他不是不喜欢引人注目,而是不把所做的工作当成事业去经营。”

    黄品锡点头说“是,更准确地说,也许这个男人在做牙医这个职业上没有野心。”

    “一个男人对所从事的职业没野心,也就不会为之奋斗,但造成这样的原因却有很多样,其中一样,也许是因为他的认知体系中,认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黎承睿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说“品叔,如果我说,我怀疑这次车祸,根本就是他做的手脚呢”

    黄品锡吃了一惊,立即收敛笑容问“阿睿,你为什么确定是他”

    “我不能确定,但当晚我出事前确实见过他,”黎承睿说,“他跟我寒暄了几句,我原本没起疑心,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个人的话颇有玄机似的。”

    黄品锡跟他共事多年,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一个人,于是正色说“可是,他总得有个动机不是吗难道说只是看你不顺眼,抑或他根本就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黎承睿知道他的意思,他们之前的判断是,这次车祸的执行者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一直深藏不露的凶手,但曾杰中离这几起谋杀案很远,至少从表面上,完全没有联系,他们都是警察,不能这样凭臆断去怀疑一个人。

    如果假定曾杰中就是车祸的始作俑者,那他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原因,黎承睿皱了眉头,想起林翊生动如画的眉眼,他呆呆却可爱的模样,他笑起来时,宛若灵动澄净的泉水流动。这一切,如果并不只是他一个人懂得欣赏

    “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如之前的那些衰人。”林翊如是说。

    黎承睿猛地握紧拳头,如果曾杰中也跟他一样对林翊这样的少年情根深种,那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未婚”

    “是,没有婚姻记录。”黄品锡说。

    “是同性恋吗”

    “这个”黄品锡顿时将他的意思理解为他跟凶手有无共同点,“你怀疑他其实跟陈子南那种人一样我马上去查,放心,他如果是个同性恋童癖,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拜托你了。”黎承睿诚恳地对老友说。

    “自己人客气什么,”黄品锡想了想又问,“你跟他接触的时候,他说了什么”

    黎承睿跟他对视,凭着对他多年的了解,他知道黄品锡想问的远不只是这个问题。黎承睿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过了一会才问“阿品,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有七八年了吧”黄品锡说。

    “我还记得,我刚刚分来重案组时,你挺看我不顺眼的。”

    黄品锡笑了,坐下来给了他一拳骂“还记仇呢谁让你那时候刚从美国回来,眼睛长在头顶,动不动就是那套东西,根本不符合本港实情嘛,我们几个老的,当然看你不顺眼。”

    “直到我们一同出生入死,咱们才算真正成了信得过的兄弟。”

    黄品锡看着他问“还没老,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来追忆当年啊”

    黎承睿呵呵低笑,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低声说“阿品,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的私事有不对的地方,希望你看在这么多年弟兄的份上,相信我的人品。”

    黄品锡一下严肃了起来,他盯着黎承睿,良久才问“不是我猜的那样吧阿睿,你该知道”

    黎承睿坦然看向他“我只有一句,我没做对不住良心,对不住警徽的事。”

    黄品锡呼吸变粗,一下站起,想说什么又不得法,愤愤然看着黎承睿,骂道“你疯了,撇开别的不讲,那只是个未成年人,你这样跟那些人渣有什么区别”

    “我不是他们,你很清楚,”黎承睿冷静地反驳他,“我永远不是那种人。”

    黄品锡气急败坏,怒道“就算不是,可你们这样有什么前景,你上有高堂的,别说我不提醒你那个小孩呢,没定性的,你跟他说什么将来啊他连自己要读什么科目都搞不定吧啊”

    “你说的我又怎么会没想过”黎承睿长长叹了口气,“我要是能避开,会让自己这样吗”

    “简直不知所谓”黄品锡猛地拍了一下床头,“我没眼看了”

    他转身就走,黎承睿想出声挽留,却还是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这是他早就料到的情况,连他要好的朋友,过命的弟兄都无法理解,别的人呢他几乎已经能预见这件事会给黎家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效果。

    黄品锡说得很实在,林翊没定性,他们的前景太难。

    可怎么舍弃他在三十岁这年,耗费了几乎一生的热情来爱上一个人,他很清楚,从今往后,再无别人能替代。

    黎承睿握紧拳头,他看着桌子上林翊给他送过来的炖燕窝,忽然眼眶一热,心想,只要林翊还愿意靠着他,那么他的所有坚持就都有意义,而万一林翊也否定他们的感情,那么,就放手让那个孩子好好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他黎承睿,没有什么输不起。

    门口传来敲门声,黎承睿一看,居然是曾珏良。

    几天不见,曾珏良身上青涩的大学生气息褪去不少,他显得越发成熟能干,看来在商业犯罪调查科的工作令他获益不少。

    “来了”黎承睿笑着跟他打招呼。

    “黎sir,”曾珏良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席总督察吩咐我给你送一样东西,我顺便来看看你。”

    黎承睿有些意外,曾珏良又笑了,他走过来递给黎承睿一个纸袋,轻声解释说“我去总部办事,遇到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给。”

    “谢谢。”黎承睿接过,打开一看,是一个精致的香水小瓶子。

    “他让我转告你,胡博士已经答应你的事了,同时,我也有个好消息向你汇报,”曾珏良笑容加深,“庄翌晨的案子一个礼拜后会正式开庭,我们这次掌握的证据,足够让他判十年以上。”

    65、第章

    香水瓶子很复古,厚厚的蓝色玻璃瓶壁有吹玻璃时代遗留的粗粝质感,瓶子形状类似缩小版的古希腊水瓮,瓶盖用木塞代替,一根纤细的草绳绑住盖子,系于瓶颈,整个瓶子拿在手里,不像一个香水瓶,倒像一件艺术品。

    黎承睿当着曾珏良的面把瓶盖打开,一股沁人心扉的味道钻入鼻端,清雅宜人,有雪杉木香,也有柑橘果香,类似于他在郑明修遇害现场闻到的味道。

    但还远不仅此,黎承睿忽然觉得,除此之外,他还在其他地方闻过这个味,而且绝对不是席一桦同在的场合,但具体在哪,他却忽然记不起来。

    黎承睿把木塞盖上,对一直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曾珏良笑了笑,问“怎么啦”

    曾珏良回过神来,说“黎sir,你喜欢这款香水”

    “是啊,挺特别的,”黎承睿说,“听说只有在巴黎才有得买,很金贵的。”

    曾珏良笑着回答他“不一定的,可能本港有些小店,也有卖这种手工调制的香水”

    “你怎么知道是手工调的”黎承睿随意地问,“看来你对香水也很有研究啊。”

    曾珏良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微微红了脸说“要说研究肯定不敢当,只不过家母以前做开香水化妆品这一行,她很喜欢,也自己动手做过,我不过耳闻目睹而已。”

    “那真是了不起,”黎承睿笑了,“我都不懂闻的,只知道它味道好,却不知道好在哪。”

    曾珏良热心地说“我也不怎么懂,如果我妈在,可能闻两下就能说出有什么不同,我记得以前她跟我讲过,这些香味的比例很关键,比例不同,即使同样的原料,出来味道也会完全不一样。”

    黎承睿兴致勃勃地问“那么你妈妈能记住一种香水,然后判断出它或者找出类似的么”

    曾珏良想了想说“可能可以,我回去问一问她。”

    黎承睿把香水递过去,然后说“拜托你妈帮我找一款类似这个的,桦哥的东西虽然好,但成本太高,我可不想为了瓶香水特地飞法国去。”

    曾珏良高兴地笑眯了眼,接过香水后说“好啊,这种小忙我妈肯定很乐意帮的。”

    曾珏良走后没多久,黎承睿就累得睡着了。那天晚上他梦见林翊在离自己很远的悬崖边站着,呆呆地看着前方,黎承睿不知为何,觉得他周围很危险,拼命朝他喊过来,可林翊充耳不闻,然后,就在他眼前,一个人冲过去把林翊一推,将他直接推了下去。

    黎承睿吓醒了过来,喘着气,发现自己全身被冷汗湿透。他没法继续躺着了,趁着护士巡查没开始,他自己忍着疼下床走动,慢慢来到病房窗边,这是早晨,露水还凝结在枝头,风有点大,吹得他的病服哗啦作响。

    他深呼吸了几下,不断告诫自己,那只是做梦,林翊没事,他昨天还跑来,偷偷摸摸塞给自己一小桶燕窝粥,说是偷妈咪藏起来的燕窝煲的。他还笑那个傻孩子,亲自给了他钱,吩咐他买更好的补上。

    这么甜美的境况,如果戛然而止,黎承睿觉得自己定然承受不住。

    可林翊与那个曾杰中住那么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曾杰中是不是嫌疑人,同样不能确定曾杰中是不是对林翊有肮脏卑鄙的念头,他怎么能放心得下

    哪怕只有一分危险的可能,他也放心不下。

    如果可能,真想把那个孩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藏好。

    过了一会,他自己摸去盥洗室洗漱完毕后,又重新回病床上躺好,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医生护士巡查的时候,不出片刻,他的医生带着几位护士果然来了,例行检查之后,医生笑容满面地说“黎sir,你的恢复情况很好,过几天就可以出院,然后来复诊就行。”

    “我想明天出院,可以吗”黎承睿问。

    “这”那个医生迟疑了一下,“应该还是多住院两天为好。”

    “我工作很多。”黎承睿声音温和,但口气却不退让,“这点伤,我心里有数的。”

    医生磨不过他的态度,最后让他再住一天,后天出院,黎承睿松了口气,对接下来的服药打针剂换绷带等无比配合。等他们一走,黎承睿正要给重案组那边打电话,忽然病房门被人一下扭开,他抬头一看,却见赵海臣带着两名助手西装革履地站在门口。

    “可以进来吗”赵海臣似笑非笑地问。

    “赵大状,你如果想进哪里,还用得着询问”黎承睿歪在枕头上看他们。

    赵海臣哈哈笑说“黎sir,你受了这次伤,看起来倒幽默了不少。”

    “赵大状也是一如既往地坦诚,”黎承睿微微一笑,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说,“请坐。”

    “不用了,我等下十点还有个会,”赵海臣看着他说,“我这次来,是给黎sir送份大礼。”

    他朝后支了支下巴,一个助手走上去,递给黎承睿一个纸袋。

    “我们庄先生听说黎sir出了车祸,很担忧,也很愤慨,庄先生是个讲情义的人,他把你当朋友,现在有人动你,就是不给庄先生面子,所以庄先生吩咐人用了些警方用不了的办法,查了一下这次的事。”

    赵海臣故意停顿了一下,黎承睿却知道这是律师惯用的伎俩,他反而好整以暇,慢吞吞地说“那我谢谢庄先生了。”

    “黎sir不看看纸袋里的东西”

    “不是有赵大状这样好的解说吗”黎承睿哈哈低笑,“赵大状平时咨询费按小时算,我可付不起,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赵海臣有些惊奇他如此淡定,不觉正色看了他俩眼,不再卖关子,点头说“好吧,我长话短说,庄先生手下的人发现,黎sir的车在出事前几天,曾经拿去洗过一次,对不对”

    黎承睿点点头。

    赵海臣微微一笑“然后第二天,你又给车子加了一次油,对吗”

    黎承睿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了,他坐直了身子,问“请直说。”

    “洗车的人,和加油的人,都曾经坐过牢,也都因为表现良好提前减刑,庄先生查到的结果是,席一桦总督察有段时间曾爱心爆棚,被上级委派去监狱做过督导,他正好给这俩个人上过课。”

    黎承睿这下无法沉默了,他粗声粗气说“别开玩笑了,席一桦想杀我,有的是比这个更简单快捷的方法。”

    “没错,可席一桦是总督察,他为什么要直接动手搞你而毁掉自己的前程呢”赵海臣扶了扶眼睛,带着一贯的嘲讽微笑问,“你不过是个小督察,不值得他大动干戈。”

    “可他为什么”黎承睿盯着他,“赵大状,凡事要讲证据和合理性,你要凭空捏造,也得捏造说得通的。”

    “如果他就是杀人凶手呢黎sir,你们查了这么久,难道不是越来越接近真相了吗”赵海臣步步逼近,“你即将毁了席一桦精心设计的谋杀案,他怎么能放过你更何况,”他停了停,嘲笑说,“你还是黎承俊的弟弟。”

    黎承睿猛地一惊。

    “席一桦对黎承俊,啧啧,可真是好啊,”赵海臣瞥了他一眼,“庄先生不过是想黎博士转让他的专利,席总督察就能拼着身家性命不要来跟庄先生对上。试问一句,他们这么好的感情,黎sir作为黎博士的亲弟弟,对此又有什么看法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回避问题就没劲了,”赵海臣微笑说,“黎sir,说句不好听的,你们黎家,现在最有出息那个就是你,你说一句,顶得上别人十句。你的父母,你的哥哥姐姐,哪个不把你的意见当回事如果你死于意外,席总督察再亲自来做善后,你们一家人还不得对他感激涕零”

    “赵海臣,你说够没”黎承睿猛然打断他,怒道,“我自问比你更了解席一桦的为人,我也更明白我大哥黎承俊是个什么人,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不是你能挑拨的。像你这种习惯颠倒黑白,唯利是图,心里没半点仁义廉耻的人,无法理解,也不配理解我对我的两个兄长所怀有的信任和支持。不怕跟你讲,别说他们俩的私人生活如何选择,就算为了他们好,要拿去我这条命,我也没什么话好说你可以滚了,我这里不欢迎你”

    赵海臣不为所动,轻描淡写地说“你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反应我见多了”

    “滚”黎承睿低喝道。

    “好吧,既然你不欢迎,我就不多话,”赵海臣微微一笑,“你闲暇时不凡看看我们的资料,有席总督察与那两个人见面的照片,那两个人对汽车的了解可算专家了。哦,还有,你大概不知道吧,席总督察以前读警校,最擅长的,就是做爆破品,还曾经拿过奖。”

    黎承睿没说话,只是阴沉着脸,默默伸手,将自己偷偷藏在枕头下的配枪拿出,上膛。

    赵海臣终于变了脸色,抿紧嘴唇,转身离开。

    66、第66章

    赵海臣走后好一会,黎承睿想也不想,就将整个纸袋丢到一旁。

    这些东西哪怕有用都不能用,黎承睿想,与其说他特别信任席一桦,不如说他特别不信任庄翌晨。

    那个黑道老大,装得再人模狗样,也掩盖不了内里饿狼一样的本质。他今天有本事伸手到自己的调查中,明天就能左右他的判断,继而令自己莫名其妙为他所用。

    事有一便有三,妨碍司法公正的源头,往往发生在这些看起来对自己特别有利的细节上。

    他是一个警察,这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在其位则谋其职,说白了跟正义感、个人操守也没太大关系,而是一个人如何看待自己的职业,如何看待自己在这个职业中的身份而已。

    黎承睿想起很久以前,席一桦刚刚穿上警服时,他还只是个中学生,簇拥到桦哥身边又羡慕又嫉妒,可没过多久,席一桦就在追捕毒贩时被枪击中,子弹穿透左臂射入肺部。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是拼命制服了罪犯,同事们赶来时,据说这个小伙子浑身是血,却牢牢将自己与罪犯拷在一起。到他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时已经是一礼拜后的事,黎承睿跟黎承俊一起去看他,俩兄弟挤在桦哥病床头,看着他灰白的脸色都不敢说话,还是席一桦笑着伸手一边一个拉着,说自己没事,说让他们别担心。

    “又不是拍警匪片,不用这么搏命吧”黎承睿那时正是叛逆期,便是好好一句关心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一定要人为加几分不屑,以表示自己很酷,很有个性。

    反倒是黎承俊真诚地忧心忡忡,直截了当问“桦哥,你要是死了,你房间里那套航模给不给我我想拆开看很久了。”

    席一桦被他们俩兄弟逗乐了,笑得引发一阵咳嗽,完了安抚黎承俊说“放心,模型是你的,还有,我没有搏命,只是到那一分钟,哪想那么多,吃这行饭,做什么都是条件反射而已。”

    黎承俊安心了,笑得没心没肺,黎承睿却不信,反问他“你冲上去都不怕吗你知不知道会死啊”

    席一桦想了想告诉他“后来怕了,可又想我都中弹了还让坏人跑掉,不是白受伤了吗”

    这件事一直存在他的脑海中,他不否认,虽然他也怀疑过席一桦,但他极度不愿意将桦哥与谋杀案联系起来。赵海臣的推测也许有说服力,也有相应的证据,可是他的结论却让黎承睿无法接受。

    席一桦怎么可能会要他的命

    这么多年的弟兄,就算没一起出生入死过,可那些相处,教诲和受益却历历在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想要自己死

    更何况,他知道席一桦对黎承俊的感情,他了解自己大哥,黎承俊是个高度理性的科学主义者,可他不是没有感情,他对家里人的重视是用另外的方式表达的,这点他们黎家人都很清楚,因为他们也同样用另外的方式表达对黎承俊的爱。

    黎承俊不会容忍席一桦伤害自己的家里人,而席一桦精明睿智,除非智商倒退,否则也不可能去做这种有可能永久性损害两人关系的事。

    赵海臣说的话其实都有道理,只不过他不知道席一桦和黎承俊是什么人,他同样也不理解,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放在心里十几年却只甘愿在一旁看顾守候,这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所以黎承睿才会压抑不住怒火,在某种程度上,他理解席一桦,理解黎承俊,从不打算就他们的关系多嘴多舌。别说他,就是当年跟席一桦退婚的大姐黎承思,心里再鄙视席一桦,可这么多年了,她也从未做过多余的事来伤害这两个人。

    因为他们都爱黎承俊,他们也都了解席一桦。

    但赵海臣带来的材料,其实从另一个方面说明,席一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身居高位,若说利用他的职务之便做点什么,并不是没可能的。

    黎承睿正想着,突然病房门被人推开,周敏筠嘻嘻哈哈地喊“阿头,我给你带早餐了,你醒了没啊”

    “早醒了,已经会过客,”黎承睿注意到,周敏筠后面居然跟着别扭的黄品锡,虽然还是拉长着脸,可黎承睿却很高兴,他知道黄品锡若想不通,此刻就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极品鸡粥哦,品叔带着我开车特地兜去强记给你买的,”周敏筠笑着拉过他的病床小桌,在上面放好保温桶,舀出一碗粥,顿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来。

    黎承睿却皱眉说“没加葱吧我不喜欢”

    “没放,特地交代了,”黄品锡不觉接了嘴,一开口才发现,顿时脸上现出尴尬,支支吾吾说,“谁不知道你嘴刁,活该你日后讨不到老婆”

    黎承睿笑了,周敏筠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笑了起来,黄品锡恼羞成怒,骂“笑什么,快吃,很多正经事等着做呢。”

    黎承睿一边笑一边拿去勺子吃了起来,味道一如既往的很好,但不知为何,这碗粥喝下去,感觉比平时更加暖和。

    周敏筠趁着他吃东西的间隙,简明扼要地报告说“胡博士关于车检的报告传来了,我们几个先看了下,果然够细致,他们的意见跟鉴证科的同事大致一样,都认为车祸爆炸是因为油箱外先人为黏合了一个小爆破物。”

    “新发现呢”黎承睿问。

    “有两处,”周敏筠眼睛亮亮地说,“爆炸残余物中有塑化剂和氯酸钾,利用电流引爆,这是一个小型塑胶炸弹。”

    黎承睿与黄品锡对视一眼,感叹了一句“没想到我居然差点让一个盗版c4给干掉。”

    黄品锡白了他一眼“童言无忌,你现在不是还能吃能睡”

    黎承睿笑了笑,问周敏筠“还有呢”

    “除此之外,还发现有爆破物外壳有碘伏。”周敏筠皱眉问,“凶手要用碘伏做什么”

    黄品锡接口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碘伏我们一般用在药用脱脂棉上处理外伤,它并不能增加爆破效果,这个人到底怎么想的”

    黎承睿皱眉不语,他抬头看向窗外,隐约想到什么,却又想不分明。

    天气很好,秋高气爽,他忽然模模糊糊地想,要不是受伤的话,这么好的天气,就该带林翊去大澳那边玩。

    忙完这个案子,是该给自己好好放个假了。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黎承睿接了,电话那端传来曾珏良的声音,带着兴奋和紧张“黎sir,我是阿良啊。”

    “阿良,我拜托你的事怎样了”黎承睿向在场两个人做出噤声的手势。

    “我正要跟你说,我阿妈闻了席总督察送你的香水后说,这种调配很难,是高手调的,以前欧洲的香水铺都有自己的独门配方,一般人很难复制出来。”

    黎承睿直觉他有话没说完,便问“然后呢”

    “然后,我妈妈说,虽然没办法做出一模一样的,可是市面上有一款现成的,跟这个味道差不多,但是中味略有不同,余味也没这个清幽,就是不知道黎sir喜欢不喜欢”

    “没关系,你帮我买一瓶你所说的类似的,两瓶都带给我送来,我再还钱给你。”

    “好的。”曾珏良似乎很高兴,“黎sir,我今天很开心。”

    “怎么”

    “庄翌晨已经收押候审,然后你又给我安排事做,”曾珏良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之前一路都担心,你会因为我接受席总督察的指点而怪我。”

    黎承睿心想,你也是给席一桦当枪使而已,他要搞垮庄翌晨,可不是为了帮你报仇。但他不能说这句话,只好笑了笑说“我要说没关系是不可能的,你那么做,虽然效率提高,也显得你很聪明,但是严重点讲是违反纪律,我希望你没有下次。”

    “我明白,对不起,”曾珏良小声地说,“黎sir,不怕跟你讲,我老豆死得太冤枉,他是被庄翌晨害的,所以我一天不把庄翌晨这种衰人绳之以法,我就一天都睡不安稳。”

    “难道你当警察就是为了报仇吗”黎承睿问。

    曾珏良沉默了一会说“我不否认,这是我最初的动机。”

    黎承睿淡淡地说“这个动机无可厚非,但我喜欢,随着你做这份工作越久,你会越明白,除了报仇,警察还能做很多别的事。”

    “我知道了,”曾珏良低声说,“谢谢你黎sir,我没撒谎的,你一直是我钦佩的前辈。”

    黎承睿挂了电话,对黄品锡简单地说“不管朝我下手的人动机如何,他用碘伏,就跟之前连环谋杀案的凶手有医学背景发生联系了,你觉得呢”

    黄品锡诚实地说“有点牵强。”

    黎承睿闭上眼想了想,说“我知道,不过不知为何,我就是觉得这是同一个人,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早就确定,我们要找的凶手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有医学背景,有一整套严密的自我道德观,也许还有宗教信仰,以及他”

    “还有洁癖。”黄品锡说,“每个凶案现场,除非他想让别人看到的东西才会出现,多余的灰尘都没有。”

    黎承睿猛地睁开眼睛,脱口而出“我明白了。”

    “什么”周敏筠和黄品锡齐齐吓了一跳,一块出声问。

    “碘伏,”黎承睿目光炯炯地说,“我刚刚一直有种熟悉感,爆破物残余中为什么有碘伏不是为了助燃之类实际用途,而是完全没用,只是一种下意识行为。”

    “怎么说”

    “你还记得程秀珠案发现场,我们找到的毛巾吗”黎承睿问。

    黄品锡点头说“记得,但那上面什么也没有,找不到。”

    “因为那根本就跟碘伏一样,是没必要的,可凶手会去做的一个程序。”黎承睿说,“你们知道洁癖是怎么回事吗”

    周敏筠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以前有个同学就有轻微洁癖,她一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拿滴露消毒水擦座椅。”

    黎承睿微笑说“没错,这个人也是这样。他把程秀珠推入浴缸溺死,做完这一切后,他下意识扯了一块毛巾擦手,他钻入我的车子里安爆破物,可他做完后下意识地拿浸了碘伏的脱脂棉擦东西。”

    黄品锡此时也明白了,他也笑了,说“真是个洁癖,他一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可一个普通人,即便是个洁癖,也不会随身带着碘伏。”黎承睿说,“这个人一定是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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