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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_第59分页

作者:雁如归 字数:13107 更新:2021-12-22 15:32:51

    如箭般在长廊上如影相随,就像一红一蓝两道光束,朝宴会厅飞逝而去。

    两人一心一意赶路,没留意周围,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突然砰一声,冷不防房门从内打开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房内飞旋而出,差点撞上疾走如风的两兄弟,叶桓连忙刹住脚步,因为这一停,后面紧随着的叶轶风咚地一下直接撞到他后背,叶轶风嗷了一声正想问前面怎么回事,见到挡路的那人,顿时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挡路者身着白色锦袍,袍子上的祥龙仙气腾腾,纤尘不染,仿佛多看一眼都会亵渎了他。一头墨发仿佛有生命一样流泻到腰间,脚着同色的云靴,腰上佩戴一块清乾天上独一无二的剔透玉佩,俨然一位脱尘的佳公子,佳公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嘴角勉强牵了牵,眼里就像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星,姣好的天人之颜仿若灿烂阳光,逼得叶桓和叶轶风不能直视,刹那间两人都有点失神。

    只是,当两人的目光落到这位佳公子的手时,顿时清醒了,方才公子的翩翩形象一下从不问尘世的三清玄境直接跌入万丈浊世,只见他一只手半卷着衣袖,另一只手里非常不协调地倒提着一个酒壶,壶里的酒大概已经快喝到底了,半洒不洒的样子,正滴滴答答地滴到地上。

    两兄弟没料到在这个地方遇上他,一时间还不能把眼前疑似酒鬼的人同平日里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个人联系起来,木讷地站在门口有点反应不过来。

    此人正是这次闪婚喜宴的赐婚人,天族最不屑凑热闹的神,也是曾经差点成为叶桓和叶轶风的二妹夫的天君,宁祁远。

    叶桓和叶轶风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唤了一声“天君。”

    明知道天君肯定会过来,可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愣是自诩见过几番世面的叶桓,也觉得有点措手不及,他微微侧了侧头,眼角里瞥见自己的弟弟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以他的性格,估计此刻是在担心这样撞破天君私底下的窘态,若是他老人家一个恼羞成怒把他们杀了灭口该怎么办。若是以前的天君,放在凡间就是个温柔公子,他们绝不会这么揣测,可是如今的祁远,听人说有点疯疯癫癫,他究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委实摸不准。

    两人低着头内心无比煎熬,却没料到彼时祁远的脑子其实也是混沌的,眼神涣散着,看什么都是叠影,眼前有两扇门,两条走廊,还站着四个人,他都不知道该把脚迈向哪里。

    祁远向来最讨厌这种吵闹的喜宴,但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破天荒地还未等喜宴开始就来了,但是没有去前厅,让夏极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正喝到伤心处,突然觉得外面有点不寻常,心下一激动,不顾形象地破门而出。

    祁远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面前的四个人影逐渐重叠,然后变成两个,再辨认了一会儿,才记起这是芙丘国的两位皇子叶桓和叶轶风,眼里慢慢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还是叶桓最先反应过来,朝祁远行了个礼,抬头时眼角朝房内瞄了一圈,这个房间是父君的书房,平时用来议事,旁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内,连两个儿子都不例外,大概是夏极怕旁人打扰到祁远,就把他安排在这里好吃好喝地贡着。木制雕花的书桌上放了好几壶酒,浓浓的酒香随着祁远的动作弥漫开来,叶桓闻了闻,是弗止那只老刺猬酿的“问清风”,平时爹爹都舍不得拿出来喝。

    祁远似乎根本没在意他们有没有对他行礼,不带任何神情地瞥了两兄弟一眼,嘴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继续踉踉跄跄地往前厅走去,仿佛刚才并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叶桓回过神来,连忙拉了拉身后还在云里雾里的叶轶风,紧跟上去。

    越往前走越是寂静,祁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向从容的步伐显得有点急迫,快到前厅门口的时候,他犹豫了着停顿了一下,叶桓想上去扶他,祁远像是身后长了眼睛,向他摆了摆手,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

    这几年因为要过得低调,落瑶一直避开人多的地方,哪里人少就去哪里,居然真有点隐居的味道。如今一踏上这片故土,芙丘国的地貌风光迎面而来,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很多。

    太子成婚是件大事,爹爹果然大手笔,街上只要能走路的地方都铺满了百合花瓣,象征着百年好合。有小孩子在上面边打滚边咯咯的笑,落瑶捡起花瓣看了看,是刚采下的,上面还有几滴来不及散去的露珠。

    几百年未来,这里什么都没变,落瑶熟门熟路寻到国君府的时候,才确信真的是大哥娶亲,连侧门都装点得像大门一样,门口两只戴着大红胸花的石狮子,门柱上瑞龙腾云驾雾,落瑶以前一直觉得国君府太寒酸,如今瞧着才有点做国君的气派。

    她心里暗自对自己说着,她只是进去跟哥哥道个喜,再看看爹娘就走,反正她对于他们而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想着从侧门进去,然后密音传给大哥让他过来见一面,再遥遥地看看爹娘,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因为在她离开了的五百多年之间,夏极曾一时兴起,改过国君府的几处格局,也就是说,彼时她站着的侧门其实不是原先的侧门,而是正儿八经的国君府大门。

    所以,当她刚迈入门口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原本喧闹的大厅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让她始料未及。

    娘亲和爹爹本来在招呼宾客,一看到门口的她,顿时像被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娘亲这么多年依旧花容月貌,眼眶却有点发红,爹爹看似沉静地站在一边跟人握手,那人却被捏得咬牙切齿。弗止也来了,正站在角落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落瑶还在发愣的功夫,就看到一个不该在此出现的人影踉跄地跑进来,后面跟着大哥和二哥,然后全殿的人都跪了下去。

    宴会厅人熙攘攘,却诡异地没有任何声音,可怜了来赴宴的众仙,本想趁这个机会好好放松一下,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从来不出席任何喜宴的天君,居然还拎着个酒壶,众仙一阵手忙脚乱,都暗自摸着头脑吃不准状况,又不敢交头接耳,只能大眼瞪小眼,一时间都是杯盏磕磕碰碰的声音,方才本就非常寂静的场面变得更加诡异莫测。

    、第158章 前世今朝千千种,尘埃多情乱纷纷1

    叶桓面无表情地看着场内乱糟糟的变故,有满脸冒汗脸色发白地站着的,有还在一个劲地往满了的杯子里倒酒的,有吃着花生米呛住了捂着嘴猛咳的,有不小心踩到邻座的裙角摔到地上的叶桓嘴角牵了牵,比起他们的样子,他刚刚的反应实在是太正常了,芙丘国的太子此刻心里非常平衡。

    众人用了比叶桓多了两倍的时间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是一阵oo衣服的摩擦声,所有人手脚微颤地跪下来行礼,站在祁远身后的叶桓和叶轶风,不敢借着天君占众仙这么大的便宜,也跪了下来。

    祁远心里却是想着,他以前一直觉得跪行礼太麻烦,如今却非常感激这么多人跪着,亏得全殿的人跪下,他才可以看见门口站着的落瑶。

    依旧那样美得瞬间夺去所有人的眼球,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什么都变了,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不过弹指一瞬间。

    落瑶也没料到刚踏进家门就看到祁远,本想掉头就走,后来看到爹爹和娘亲满脸的焦急热切,大哥二哥一脸“你终于良心发现肯回来了”的神情,以及弗止眼中的理解与疼惜,她觉得就此作别有点残忍了些,于是收住了刚迈出去的脚步,随波逐流向祁远遥遥行了个礼。

    落瑶弯腰行礼的时候,祁远刚好略微平复了心情,看到正在疏离地行礼的落瑶时,心里又是一阵凄楚郁结。

    跪在祁远身后的叶桓和叶轶风顿时感到周身温度骤降,接着整个前厅刮过一阵阴风,一阵叮叮咣咣的声响后,不少杯子盘子被吹落了一地。

    叶桓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看了祁远一眼。

    天君身上的布料是用极珍贵的誉浓山白绸所做,这种白绸的珍贵在于,是由誉浓山八千八百条灵蚕同时游丝织布,每年只能织出一匹,织法精细多变,这种绸缎薄如蝉翼,即使通体汗湿,穿在身上也不会有任何不适,白绸因为角度不同,折射着晶莹的光泽,上面有低调华丽的暗纹流淌,此刻,这些花纹因为他的心情波动而慢慢变深。

    祁远却一直盯着落瑶,仿佛要把她看透,看透她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让他穷尽所有的人力物力怎么也找不到。半晌,感觉到袍角被身后的叶桓拉了一拉,祁远微一转头,看到叶桓眼里暗示的意味,回头看着乌压压的一大片,顿时觉得心里非常疲惫,哑着嗓子说道“都起来吧。”

    众仙心有默契地假装没事一样,只当这两人根本没有出现,叶桓叫过一个丫鬟低语了几句,然后那个丫鬟过来请落瑶入席。

    此刻门外吹吹打打,身着嫁衣的新娘蒙着红盖头,被喜娘牵到殿前,叶桓想了想,迈步到新娘面前附耳说了几句,新娘子乖巧地点了点头,静静立在一边。

    叶桓其实是稍稍安抚了一下新娘子,既然都已经嫁到了芙丘国,从此便是叶氏的人,事先跟她说了一下今天的情况,让她不要觉得芙丘国的人失礼于她,叶桓办事非常周到体贴,而在外人看来,叶桓和新娘子显然是如胶似漆,分开了一会儿就开始耳语交接。

    喜娘细着声音道“都说我们叶桓殿下志向远大不喜儿女私情,今天见了才知道,不是殿下性格寡淡,而是以前没有遇到心尖尖上的人。恭喜太子今日得偿所愿。”

    叶桓看着新娘不语。

    在全场的眼风都在落瑶和祁远身上往返的诡异气氛中,这对新人按部就班行了礼,然后在夏极一句“开席”后,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叶桓安顿好一切,又回到宴客厅,远远看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恍如出尘的仙子般,脸上带着不合她年纪的沉寂微笑,叶桓看着落瑶此刻的神情,觉得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只是当局者迷,连他们两人自己都不知道,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像极了对方吧。

    祁远看着那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这双眼睛,曾有多少个日日夜夜只陪伴着他一人,兜兜转转只追随着他,如今隔了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依旧没有变,只是多了几分沉稳娴静,让他几百年来越来越暴戾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似乎有种错觉,此刻的她有些微微颤抖,顿时心里一丝淡淡的甜意漫上来,她心底里,应该还是有他的吧

    祁远稍稍整理了心情,极力装出一种冷漠的表情看着她,脸上极力绷着,背脊僵硬着但是眼角和嘴角却在不经意间微微上挑了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表情落在旁人眼里有多奇怪。

    祁远再次偷偷打量她,粉黛色的长裙,一如初见她的模样,宽大的罗袖随风而动,露出底下如雪的皓腕,脸上依旧不施粉黛,他一直觉得,这张嫣红的嘴唇无须脂粉自妖娆,长长的乌发在后面绾了个灵动轻巧的发髻,耳边坠了两颗珍珠,和其他女客的浓妆艳抹相比,她的素淡清丽更夺人心魄。

    祁远一直晓得她的美,如果说她以前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那现在就是一颗汁水饱满的水蜜桃,往日里清纯甜美的脸上如今已经媚态隐现,让人看一眼就被勾走了七魄,如果眼神是有形状的,他真想把她收入自己眼中,再闭上眼睛,从此再也不放她离开,牢牢锁在他眼睛里,锁进他心里。

    还好,她比以前瘦了,但是精神不错,随后心里一阵苦涩,离开他以后,她过得比以前好了吗

    祁远刚才看到她的时候,就像一直在背光处的小草看到了阳光,原本黯淡无色的世界就这样一点点明亮起来,心里被一阵柔软的感觉渐渐填满。

    他看着眼前的落瑶,反而缓缓地闭上眼睛,他要尽情享受落瑶带给他的阳光,他实在是阴暗了太久,久到不敢想象有一天还会遇见她,他真怕这是个梦,近乎贪婪地体会着这种久违的心动,一点一滴,不放过任何角落。都以为天君是天上最从容不迫的神仙,殊不知他今天过得非常不安,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一直在跳,他是知道她的脾性的,若是今天落瑶再不出现,怕是此生都不能再见到她了。

    祁远心里又是凄凉又是欣慰,这些日子的奔忙终于有了结果,等了几百年,他朝思暮想的瑶瑶,终于又出现在他面前。

    席间,祁远自然是一个人坐在首席,落瑶被安排在祁远的右边,弗止、夏极和孟芙蓉在祁远的左边,叶轶风坐在落瑶的右边,姐姐叶袂和姐夫渡呈坐在孟芙蓉的左边,大哥叶桓招呼着众宾客。

    叶桓忙着敬酒,叶轶风移到他的位置,凑过去低声问落瑶,“你这几年究竟跑哪去了”

    她夹了一个虾蓉肉丸,含糊道“在妖族。”

    叶轶风蹙眉看着她,道“妖族最近很危险,你跑去那里做什么”

    落瑶听闻此话,猜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跟妖族的渊源,她低头喝了口汤,抬起头时眼神瞟了坐在主位上的祁远一眼,回答道“不做什么,打发时间呗。”心里却苦涩地想,若是你知道你妹妹也算是半只妖了,你会怎么想呢

    叶轶风手指戳着落瑶的额头“怪不得我们这几年怎么也找不到你,原来去妖族了。咦,这个祁远聪明的时候聪明,笨的时候还真是笨,怎么就没想到呢。”落瑶此刻才确定,最疼她的二哥,胳膊肘已经朝外拐了。

    这里的动静引起了祁远的注意,他眼风一扫,在戳着落瑶额头的某只手上停了停,随后又转开,叶轶风只觉得手指突然有点冻僵的感觉,忙戳了她最后一下,赶紧收了回来。

    从始至终,祁远一直没有说话,冷着个脸。

    落瑶自从喝了第一杯酒后开始自顾自地喝,再也不理会旁人。她喝得越多,祁远的脸色越黑,等落瑶的脸颊已经开始泛出酒醉的红,祁远终于忍不住,突然摔了自己杯子和筷子,所有人震惊地看向他。

    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隔了他好几个位置的落瑶。

    落瑶用手挡住周围齐刷刷看向他们的目光,心里在懊悔今天不该来,她这时反应过来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有人谋划好的,可是那人此刻反而像是个被抛弃的怨夫,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正想着,鼻间忽然传来一阵异香,抬头时,祁远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前,冷冷的说,“跟我来。”说完居然直接朝门外走。

    落瑶一时气结,摔杯子了不起么,她也想摔筷子掀桌子走人

    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她悻悻地又吃了个虾饺壮胆,起身随他离开。

    、第159章 前世今朝千千种,尘埃多情乱纷纷2

    叶轶风看着落瑶屁颠屁颠地跟着祁远离开,眉毛一挑,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了,要是又被这个昏君吓跑了怎么办他刚站起来想去阻止,却被叶桓拉住,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必须由他们两个才能解决。

    两人前脚刚离开宴客厅,身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喝了。

    祁远越走越快,仿佛这样才能驱散他心里的无措和委屈。

    落瑶走了几步就跟不上了,这人哪有传闻中那般弱,都要赶上趋进比赛了,她喘着气问,“喂,你要走到哪里去”

    他脚步立马顿住,回头狠狠盯着她,落瑶被看得心虚,也慢了脚步。

    此处有一条桃花溪,水面上飘着落下来的桃花,摇摇曳曳。

    落瑶只觉得眼前有什么光影一晃,是祁远移到她面前,紧紧钳着她的肩膀。

    高大的身子包裹着小小的落瑶,狭长的丹凤眼紧盯着她,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果然要用这一招你才会出现,在你心里,我就比不上你亲哥哥吗”他指的是赐婚给她大哥,逼她现身的事情。

    落瑶想后退一些,发现被他牢牢箍着肩膀动不了,“这怎么比啊”她的意思是我是万不得已才离开你的。

    听在祁远耳中却是“你当然不能跟我哥哥比”的意思。

    他自嘲着低笑了声。

    落瑶知道他误会了,忙急切地表忠心“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在我心里。”

    祁远脸上紧绷的线条舒缓了些,语气依旧硬邦邦的,“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那天你和弗止的话,我都听到了,既然我现在神不像神,妖不像妖,肯定不能留在你身边让人说闲话啊,所以”

    祁远点点头“我猜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开我。对你来说,我就是这么一个不会让人有安全感的人。”

    落瑶尽量忽略他的自嘲,老实回答“不是没有安全感,是因为我不能让人抓住你的把柄,我也仔细想过,自从你遇上我,就一直非常倒霉,我大概、大概命里克夫,所以,还是离你远一点比较好。”

    落瑶任由祁远拉着往门外走,此时才有机会近距离打量着他,比印象中的样子清瘦了许多,通红的晚霞照在他的侧脸,泛着柔和的光,那双凤眼微微眯着,带着些酒醉的朦胧,他身上还是有股好闻的异香,闻起来让人舒心,上次他这么牵着自己的手是在什么时候太久了,久到似乎已经是前世的事情,可是她依然留恋他的味道,留恋他所有的一切。

    落瑶被他拽着,手上都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在微微颤抖,心里滑过一丝不忍,轻轻说道“祁远,这些年,你还好吗”

    祁远停下脚步,瞬间转过身来,两眼闪着她看不懂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她,一声不吭。

    这是他震怒前的预兆,他每次生气,都会这样一声不吭地看着她,落瑶被看得有点毛骨悚然,心虚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怎么啦,你不认识我了吗”

    祁远没有说话,直到把她盯得背脊发硬,突然间把落瑶往怀里一带,紧紧地搂着她,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去,声音里有一阵满足的叹息“你终于肯出现了,你可知道这五百年我是如何过来的么。”

    落瑶的手抚上他的后背,感觉到他整个人比印象中瘦了一圈,鼻子一酸,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说不出话来。

    祁远感觉到肩膀上一下子温热,扳过她的头,看到落瑶已是泪流满面,心里一阵无措,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支吾着说“我,我不是怪你的意思,瑶瑶,你回来了我连高兴都来不及。”他语气温柔地跟他说话,怕呵出来的气都要把她吹走。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落瑶的眼泪反而越来越多,落瑶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我”接下来的话被祁远堵在了嘴里,祁远一手用力托着她的后脑朝自己按去,一手扣着她的腰,用一个完全占有的姿势吻着她,落瑶的嘴角有几滴从眼里滑落下来的泪水,吮在嘴里有点咸咸的,这个吻仿佛已经等了好几个轮回,炙热而又凶猛,却不带任何。

    祁远咬着她嘴唇吮了很久,才缓缓撬开她的牙关,随后更温柔,落瑶甚至能感觉到温柔里带着点委屈,她轻轻动了动,他立刻缠了上来,不准她放开。

    落瑶小心地回应着他,两人紧紧贴着对方,耳边都是对方呼吸的声音,和彼此同样快的心跳。

    过了许久,祁远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女子,半醉的样子加上此时的羞涩,脸颊绯红,仿佛一颗饱满熟透的樱桃,祁远在叶夏极书房里的时候便借酒浇愁喝了不少,在喜宴上又喝了好几壶,虽然平时酒量很好,可是一遇上落瑶的事情便自乱阵脚,此时软玉在怀,更是如痴如醉,此刻,他只想留住落瑶,再也不想放她离开,这一天,他等得实在太久。

    祁远修长的手指从她的眼睛抚上她小巧的鼻梁,然后在她的唇瓣摩挲着不肯离去,附近的花草缓缓收拢了枝叶和花瓣,只剩下一团旖旎的云雾暧昧地笼罩在他们四周,仿佛笼了一层纱。

    落瑶的脑里已经成了一锅浆糊,根本无法思考,她只听到祁远在耳边呢喃“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因为怕我为难而离开我,这天下经纬,除了你,还有什么可让我为难的。”随后,又带着点自嘲说道,“天君又如何,纵有千军万马又如何这五百年却独独寻不到一个你。”

    说完就再也没有声音,过了很久,落瑶以为他睡着了,正要起身,腰上的手一重,重新把她拉回怀里,耳边却又传来低不可闻的声音“不许走,不许你再离开我。”

    “我没有”落瑶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因为她看到祁远眉眼间若有若无的黯然,这双原本应该洒脱桀骜不受十丈软尘所累的清眸,此刻却毫不掩饰眼底的落寞与害怕,刚才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未来得及弥漫到眼角,已经被一种痛楚代替,这个高高在上的天族尊神,到底经历了多少煎熬的日子,才会在他脸上寻到这样的神情

    祁远,虽然我不在你身边,但你是不是每天都会想起我

    虽然这些年没有我的任何音讯,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弃找我

    这五百年你是不是谁也没有看在眼里,就等着我回来

    落瑶此时对祁远又是心疼又是内疚,差点又掉下泪来,情不自禁地回答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走,再也不走了。”

    落瑶感觉到祁远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听到他好听的声音缓缓说道“你说我昏君也好,说我暴君也罢,如果可以重新来过,我愿意倾我所有,终我余生,甚至让我用整个天族来换你回到我身边,又有何妨可是我准备好所有的一切,老天爷却不给我换的机会,我连你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该去哪里换,找谁换。这几百年来你毫无音讯,我也不是没想过,你若死了,我就早点上路去陪你,可是我又怕你若是没死,万一哪天回来找不到我,该怎么办”

    落瑶听得不能动弹,这算是天君的千年大表白吗

    落瑶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继续听他娓娓道“我一时着急找人出主意,把所有仙官关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有一个还当场晕了过去,可是依然没人可以告诉我该怎么办,这几百年来,我头一回觉得自己是多么无用,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祁远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到她颈窝里,若是有人见到天君的这个样子,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落瑶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像丝绸,顺滑无比,像哄冬冬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柔地说道“不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祁远乖顺地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落瑶以前就觉得,天君乖顺的时候最可爱,这种带着尾音的略带慵懒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祁远把头往落瑶的脖子蹭了蹭,因为身高关系,他略微低着头。

    落瑶被这个动作弄得有点痒,把祁远的头从肩头捞出来,捧着他的脸颊,看着他道,“你说的话,为什么总让我心如刀绞呢。”

    祁远沉默了一会,道“因为你没有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看到我的绝望。”

    落瑶被祁远一番表白轰得溃不成军,还在想该怎么回答,突然感觉到祁远呼吸一滞,似是刚反应过来,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她问“什么叫我说的话,你、还听过谁说的情话”话问完,脸色已经不善。

    、第160章 人欲归来天欲睛,桃花溪下诉衷肠

    落瑶心里的蜜意未来得及泛滥,就被他突然转变的语气浇灭得无影无踪,她不知道他怎么把话理解成这个意思的,正要解释,眼前幽深的眼眸蓦地放大,祁远低头凑了过来,相距不过一指的距离,落瑶甚至能看到他深邃的双眸里倒影着自己的影子,眸子略带着哀怨,在狭长的凤眼里忽闪忽闪,看得她越来越心疼,道“没有,谁会跟我说这样的话”

    祁远打断她,“这五百年,你心里可曾有过别人”语气中带了点不确定,还有一丝紧张,目光偶尔从她脸上扫一扫,仿佛正在等待一场审判,对她的回答期冀又忐忑。

    在这五百年里,他其实也曾静下心来回顾过他们的这段感情,发现他于落瑶而言,从来只有一起患难,却不能享富贵,而落瑶对于他,是一缕永远挥不去的执念。

    他也曾讨教过多年的好友,也是清乾天的情圣梵谷君,他这样执着于落瑶是否让她害怕了才这样反复躲开他,梵谷君摇着扇子笑睨着他,不答反问“你知道这天上的女仙们私底下唤你什么名字”

    祁远知道他嘴里说不出好话,抿着唇没有上他的道。

    梵谷似乎觉得这样的祁远极为有趣,道“她们这些年都唤你岩冰君,因为你以前不是这样,自从落瑶离开后,你几百年来的笑容加起来也没有以前一年多,比你那个贴身侍官程誉还要少,”梵谷看了看祁远,他的脸果真更像岩冰了,嘿嘿笑了一声,继续道,“我看着也挺像的。不过,她们又说,你是岩冰君里官最大、仙术最厉害的。”

    祁远若有所思道“你是清乾天掌管笑容的仙,那我是不是该问你一句,是不是你漏了匀一些笑容给我了”

    梵谷跳脚“你可别冤枉我,我分给每个人的笑容是一样的,能用到几分,要看自己的本事,有的人,我给他一分能用满十分,有的人,我给他一百分,只用了一分也不稀奇。”

    岩冰君祁远不再理他,早知如此,不如不问。

    在凡间,不会仙术的人都向往手握神兵,拂袖挥剑,全力守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可是他们可曾知道,即便身为一个神仙,也会有想守护却又无可奈何的时候,比如在他人眼里无所不能的祁远,却连自己喜欢的女子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在漫长的时间沙河中默默等待她回心转意,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那个她身边早已有一个随时准备为她手刃妖魔,上山赴海的男子,而他,会不会已经成为她的过去

    遥远的神思归来,祁远发现依然紧紧钳着落瑶的肩膀,可是落瑶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落瑶被他捏得实在疼,“你快松手,我的肩膀要被你捏碎了。”

    祁远的手指松了松,似是后悔,像块狗皮膏药一样贴着她“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才放。”这个天君有时候固执得可怕。

    什么问题哦,他方才问她这五百年你心里有没有别人。

    落瑶忍着肩膀的疼,无奈地对祁远说道“虽然我们之间从没有雁足传书和鱼传尺素,但是过了那么多年,我依然只能习惯在你身边,你就像在我骨子里,扯都扯不出来,你说我心里有没有你我还想问你一句,你是否对我下了蛊让我恨不能、忘不掉,只能在天涯海角默默想你。”祁远万没有想到落瑶会如此说,心里一阵酸过一阵,他很想说,我也只能习惯你,人人都说我疯了,只有我自己知道一个人住一座殿的可怕。

    “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落瑶没有回答,轻轻覆盖上他的那双手,依旧冰凉如水,这个温度让她想起他们在望月山的第一次相遇。

    两人心思各异地默了半晌,祁远突然说道“瑶瑶,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祁远牢牢抓住她微颤的手,坚定地看着她,道“瑶瑶,你第一次离开我,是因为你跟容淮之间的情,还有冬冬,第二次避开我,是因为我们之间又出现了个萧杨,我经历过这一次生死离别,突然觉得,我们为何总是要纠结在这些荒唐的事情里你知道我根本就不介意这些,否则我不会在望月山入梦唤你醒来,我也不会在坚持到萧杨魂飞魄散的那一天你为何就不懂我呢”

    落瑶眼里噙着泪水,拼命摇着头“你不介意,可是我介意啊,你是天族寄予厚望的神尊,怎能为了我给他人留下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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