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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夫人弄丢了_第20分页

作者:雁如归 字数:13795 更新:2021-12-22 15:32:20

    “是啊,侯爷对上次的衣服很满意,特地叫我来多做一件别的花样,今天有点事情耽搁了,来得晚了点,没顾上和您事先说一声。”

    林婶有点为难了“百合姑娘,我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您看我晚上过去行吗”

    百合的眼波往屋内扫了一眼,“咦,林婶你什么时候请了个绣娘了要不让她随我走一趟也行。”

    林婶想了想,说道“她不是绣娘,只是我的客人,你先等等,我去和她商量一下,帮我做些针线活的,我要问她一下。”

    百合也是个爽快的人“好,我等你。”

    林婶进屋和落瑶耳语了一阵,百合看到落瑶点了点头,跟着林婶一起走了出来。

    林婶对百合说道“百合姑娘,这位姑娘叫陆瑶,她答应替我走一趟,段侯爷的尺码我这儿都有,按着侯爷的要求稍作修改就行了,也不是多复杂的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

    百合打量了“陆瑶”一眼,觉得这女子看着挺顺眼,对她招了招手,对着林婶说道“林婶,你先去忙你的吧,段府的事情我等会交代她,等事情完了送她回来,保证不怠慢您的客人。”

    林婶应了一声,又叮嘱了落瑶几句,急匆匆地走了。

    落瑶还是第一次坐凡间的轿子,觉得很新奇,段府的轿子比平常人家的都要大一些,轿子的顶部和门帘都是白色,轿子的周身是蓝色,前后四个轿夫,穿的也是蓝色的衣服,看得出段府的主人很喜欢水蓝色。

    轿子虽然不大,但花了不少心思,里面挂了很好闻的熏球,随着轿子的走动一摇一摆。

    落瑶挑起帘子看外面,果然坐在里面看出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以前习惯了腾云驾雾,却不想这也是一番景致,隔着薄薄的车窗帘,能听到外面商贩的吆喝声、算命先生的铃铛声、百姓的讨价还价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夹杂在里面的鸟叫声。

    轿夫走的是旁边的官道,路人看到段家的轿子都低着头让路,但这不像是对嚣张跋扈的浪荡少爷的态度,而是透着一股肃敬,在这里,段家的徽记象征着权力,却也是这一带百姓安居乐业的保障。百姓们是打心眼里对段府侯爷心服口服的。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周围的房屋越来越远去,落瑶意识到他们已经逐渐远离闹市,没多久,看到前方一片屋脊耸立,宅院错落,延伸出一条通幽小径,每隔十丈的距离站着一个侍卫,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寻常的大户人家,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段府了。

    “陆姑娘这是第一次来段府吧”

    落瑶放下帘子揉了揉脖子,看了一路,脖子有点酸,“嗯,第一次帮林婶替客户量衣。”

    百合点点头,道“侯爷此刻尚未回府,等他回来后我会叫人通知你,你也不用紧张,到时候就按一般的做法给他量试就行。”

    落瑶点点头,她也是生在君王之家,对这个段府自然是一点也不紧张,倒是好奇这位年轻的侯爷,看上去有祁远年轻吗落瑶很不喜欢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到祁远,心里闷闷的。

    轿子在段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门旁有两排高大的梧桐树,在阳光下光彩斑斓,有个管家模样的老伯迎了出来,对百合说道“咦,林婶什么时候收了徒弟”

    百合道“陆姑娘不是林婶的徒弟,对了,老夫人有没有找过我”

    管家道“她知道你出门了,让你回来后直接去见她。”

    百合应了一声。

    跟着管家走出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随从,径直走到落瑶面前。

    百合看到落瑶面露疑问,朝落瑶笑笑“陆姑娘,非常抱歉,初次进门前需检查随身衣物,这是段府的规矩,走个形式而已,以后就不用了。”

    落瑶理解地点点头,只见那个男子接过落瑶检查随身带的东西,丫鬟绕着落瑶转了一圈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两人朝管家点点头,退到两旁,管家做了个请的姿势,笑眯眯地对落瑶说道“陆姑娘,请。”果然是官府人家出来的,言谈举止不卑不亢。

    落瑶一路打量着段府内的景色,从门口进来就看到一片竹林,把大门和内堂隔了开来,接着是一座小木桥,桥下的池水碧绿清澈,里面有几条不常见的黑黄相间的鱼,池塘上养着一片白莲,高洁地亭亭玉立,旁边还有一个水车,不停地把水运到高处再洒下来,里面似乎还加了冰块,虽然是炎热的夏天,在这里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热气。

    百合一向对人自来熟,又和落瑶相处了小半天,话也多起来“这个池塘的鱼是我们小姐进宫前养的,养了十几年,养出了感情,去年想把鱼移到宫里,先试着移了两条,结果都死了,小姐难过了好几天,皇上知道后,就干脆给这个池塘赐了名,地位与御花园的莲池同等,派了专人过来定期养护,说是小姐虽然入了宫,但是这里有她的念想,要仔细照顾着,免得小姐日后回来只看见一个空池。”说完指了指旁边的一块石头。

    落瑶仔细看了看,上面刻有“莲戏鱼”三个字,写得龙飞凤舞,透着帝王的威严,但又不失情趣。

    落瑶不由得感叹“贵妃娘娘果然深得皇上宠爱,这些鱼儿以后只能养在这里了吗”

    百合点点头“皇上请了很多养鱼的人过来看过,都说没办法,可能这些鱼习惯了这里,不习惯皇宫,水土不服。”

    落瑶仔细看了看池里的鱼,思索了一番“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我知道有一种虫,与这些鱼相生相息,可以试试。”

    百合的眼睛一亮,“陆姑娘还懂养鱼啊,那改天请姑娘试试,若是能搬到皇宫里去,小姐可要乐坏了。”

    落瑶朝她笑了笑,心想,太上老君的种鱼经可遇不可求,里面讲过这种鱼的习性,但是凡间的水毕竟没有天界那样有灵性,成功率自然要小一些,不过倒可以试一试。

    再往里走,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接着看到一大片兰花,落瑶心里欢喜,跑过去看,兰花有很多种,这些花儿瓣边紫色,瓣心白色,紫白两色相映成趣,把整个院子的景致提亮不少。

    百合笑了笑“这是我们三爷种的花,是石斛兰。”

    落瑶了解这种花,奇道,“你们侯爷是怎么让这花在夏季开的”

    “这花确实不好养,过于潮湿,气候太冷,就会根茎腐烂。尤其夏天时,还要经常往土里和画上喷水,保持湿度。还好我们这个院子气候凉爽,旁边有水车,比较适合种这些花。”

    “没想到你们侯爷还喜欢种花。”

    “侯爷最喜欢的就是石斛兰和白莲,他说这两种花都清新淡雅,高贵不合污。”能同时喜欢这两种花的人,定是个清雅别致的人,她对这个侯爷越来越好奇。

    百合边说着话,把落瑶带到到一处偏殿,“陆姑娘,你先在这儿喝茶,等侯爷回来了我让人过来叫你,我先去老夫人那儿。”

    落瑶忙说道“好,你先去忙吧,我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在这里等着便是。”

    百合赞赏地看了落瑶一眼,对这位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姑娘暗赞不已。

    落瑶喝了杯茶,吃了几口糕点,还是没有人来叫她,她也不是个坐得住的人,到处走马观花起来。

    这偏殿照理说是待客的地方,却布置得像个书房,墙上还挂了一幅字,题为令海赋,写着“日月照倾玉,令海水潺潺。秋风起意若幽兰,年年阵阵,吹向沧石山。倚山东望,独饮白斛浑不知。碧水映渔船,千里云涌,尽在汪洋中。王城暮色深,停歌罢笑,但求不负仁者心。”

    洋洋洒洒几十字,却每个字都形态迥异,欹态飞纵。写到“独饮白斛浑不知”时,似乎再也抑制不住满腔的郁结,像火山迸发,狂涛倾泻,字形时大时小,时浓时纤,看得出写字的人当时心有郁结无法纾解,却又为身在这样的俗世而感到无奈。

    落瑶定定看着字,仿佛被这幅字受到了蛊惑,心情随着作者的心绪跌宕起伏,从一开始的肆意不拘豪放磅礴,到后面的苍凉悲壮百般无奈,看着随情挥洒,却又隐含着强烈的激情。

    读完最后一个字时,落瑶因为激动而两眼神采奕奕,她已经很少只看到字就产生这样强烈的情绪,可见这人的影响力之强,落瑶稳了稳心神,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落款上,是段询,正是段侯爷的名号。

    落瑶心里奇怪,这段三爷贵为侯爷,正如日中天,前途不可限量,都说他是个政坛奇才,莫非他的心志并不在此

    正思索着,耳边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姑娘可从这字里看出了什么”

    、第46章 倏忽意外得重逢,聊复与尔论诗词

    落瑶正沉浸在深度思考当中,头也没回地脱口说道“这字里行间虽然气势磅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应该是长期位居高位练就的心态,但是正所谓高处不胜寒,行事所到之处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其中滋味有多少人能明白”

    她看着这幅字,脑子里却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不由得轻叹道“所以更多的时候,不是权力带来的荣耀,而是无人能诉的孤独吧。”落瑶到最后已经不知道在说段询,还是在说天上的那位天君。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一个是因为想到那个不该想起的人,一个是因为震惊于被一个陌生人说中了心事。

    过了好一会,落瑶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最有可能是某个人的时候,心里一跳,连忙转过身来,快速进入“陆瑶”的角色,低头行了一礼,说道“民女不知是侯爷,私自发表拙见,若是有何冒犯之处,请侯爷恕罪。”这一句民女叫得像模像样。

    身前的男子一动不动,仿佛还沉浸在落瑶的话里,半晌,轻声道“你何罪之有,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慢慢踱到那幅字前,“当时只觉得心中抑郁难解,于是一个人坐在令海边的礁岩上,看着身边几只闲庭漫步的白鹭,突然觉得这几只白鹭比我们人幸福多了,让我无端生出许多艳羡来。”

    似乎觉得说得太多,官场上敏锐的警觉让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先前的清冷,咳了一声道,“起来吧。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绣娘也能有这番见解。”

    落瑶这才抬起头看这位传说中的段家三少爷,这个侯爷年纪很轻,样貌俊美,跟她先前预料中的大腹便便的富家少爷差了十万八千里。

    看着看着,她突然感觉到段询脸色变了,落瑶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忽闪着眼睛看向他,“我脸上有东西吗”

    段询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原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这么哀怨的口气,让落瑶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只因这话像极了戏本子里的某个桥段,就像某位良家女子抓着负心汉的袖子,甚是幽怨地埋怨他不念旧情。只是,为什么在她身上就掉了个角儿

    落瑶眼角一跳,她肯定是听错了吧,自从上次跟着印曦来凡间赌博了一回,她可从未来过凡间啊。

    “看来陆姑娘的记性不是很好啊。”

    落瑶心里纠结着是否要告诉他认错人了,道“呃,你认识我”

    “陆姑娘是否一直妙手仁心,做好事不留名”

    “”

    段询见她完全没有印象,只好侧面提醒她,面露尴尬地说道,“你不记得在倾玉城外,曾经救过我”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约莫是想起自己狼狈的回忆。

    经他提醒,落瑶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嘴巴圈成一个圈,她想起来刚来倾玉城那会儿,在路边是救过一个人,不过那人当时面容凌乱,和此时的段询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再细看他的脸,落瑶又有点捉摸不定了,好像是有那么几分相似。

    当时他浑身是泥,看不出原来才二十来岁,如今他身上穿着深褐色的官服,头发高高束起,腰上戴着一块象征身份的腰牌,可能刚办完事情回来,还没来得急换下衣服,虽然衣服颜色深,却丝毫压不住他的英气,目光如炬,仿佛一眼可以看进人的心里。

    想不到当时随手救的人竟然是堂堂的段侯爷,这也太巧了吧

    随即又想到,如果段询当时没有遇到她,恐怕已经奄奄一息了吧那倾玉城岂不是要变天

    可是既然是侯爷,当时为什么只身一人在郊外呢

    段询看到落瑶一脸茫然,猜到她的心思已经越飞越远,咳了一声,把她拉了回来。

    落瑶果然回过神来,道“民女不知,原来那个人是侯爷。”

    段询轻轻地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再加深那次本来就不怎么样的第一印象。

    若不是落瑶记不起他来,他压根儿就不想再提,没想到自己耿耿于怀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早就已经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甚至连他的模样也不记得了,他长得有那么大众吗有那么模糊吗

    侯爷很郁闷。

    段询花了半分钟的时间从被人无视的感觉中调整过来,发现落瑶还在看他,顿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一向习惯审视别人,从来没人敢光明正大地盯着他。

    他心里暗自惊奇,但面上不显山露水,在官场混迹多年,他已经养成了七情不上面的习惯,即使遇到了救命恩人,也只是一瞬的惊讶,转眼又变成一副冷淡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冷厉。

    因为这层关系,段询觉得对陆瑶很有亲切感,虽然觉得她穿得十分低调,但是浑身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感觉,哪里不对劲,他说不上来,可能是直觉。

    段询撇撇嘴,为自己的内心想法感到奇怪,这二十年他从未对女子产生过兴趣,自从这个陆姑娘救了自己一命,他回来后就一直惦记在心上,目标应该很明显,倾玉城小,陆姓的女子带着个孩子,后来派人去找,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她的住处,还是他比较熟悉的一个裁缝那里。

    有时候出门办公务路过林婶家里,他总会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希望能见到她,却一次也没看到过,正在郁闷是否找个地方安排一次“偶遇”,居然又让他们相遇了,还是在自己的家里,那现在是否代表他们有缘呢

    想到这里,段询低头笑了笑,虽然叫人打听过,早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是故意问道“你叫什么”

    落瑶刚刚认出了段询,一下子觉得亲切起来,也含笑回答“我叫陆瑶。”

    段询点点头,“不错的名字。”然后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开始吧。”

    落瑶回复了一个“什么”的表情,然后意识到自己来段府的任务,吐了吐舌头,连忙后知后觉地拿过随身带的皮尺,开始为他量试衣服。

    落瑶比段询低了一个头,站在他身边的时候只到他下巴,长长的头发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段询闭眼闻了闻,好像是槐花的香味,段询想起吉祥店门口的两棵大槐树,她是用了那棵槐树的花来洗头的吧,这种清香倒是很适合她。

    落瑶在他身边忙来忙去,不时地在一个小本子上记着什么,段询非常配合地抬手转身,任她摆弄,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到皮尺碰到桌子的声音,他微闭着眼睛,很享受这份静谧。

    段询半眯着眼睛朝屋外瞥了一眼,正好看到夕阳的余辉从门口洒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站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两个影子交叠在一起,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有了一种寻常夫妻人家过日子的感觉,妻子在给她的丈夫量衣,段询眯着眼睛想,若是办完一天的公务,每天都有个人在家里等他回来,那会是什么感觉呢和现在这样吗若是陆瑶能做这个家的女主人,倒也不错。

    落瑶边量边跟段询商量了几处要修改的地方,写完最后一个要求,她笑道“好了,其实侯爷的尺寸林婶那儿都有,但是每次做衣服前都要量一遍以核实,我把侯爷的要求都记下了,过几天让人把布料送过来,到时候侯爷选个颜色就行了。”

    段询看到落瑶一脸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有香味的一样,就像开满了一室的槐花,突然想起自己的院子里好像没有槐花,颇是惋惜了一会,怎么以前没想过种槐花呢,回头叫花匠种几棵槐树。嗯,自己的院子里种两棵,池塘那儿的前厅外种四棵,老夫人那儿种两棵,这槐花还可以制成熏香什么的吧,或者也可以用来洗头,再不济就做成花茶也行啊。

    侯爷在心里非常效率地给那些无辜的槐树和槐花安排了各种下场,嘴上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在这里用过饭再走吧”

    落瑶惊讶了一下,第一次来就在这里吃饭似乎不大好,段询定是与自己客气,她微笑着道,“呃不用了,我要回去把尺寸给林婶,好抓紧给侯爷做衣服。”

    “不着急这么一时半会。”

    “可是百合说侯爷很喜欢上次做的那件,想再做一件呢,所以才让我替林婶来量尺寸啊。”

    “乱说,我像是没衣服穿的人么。”

    “衣服是不缺,可都说你爱衣成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新衣服我以为只有姑娘才喜欢。”

    “为什么男人不能喜欢衣服”

    “当然可以。”

    “唔,每天穿戴一新去办公务,心情不错,头脑清醒,办事效率也更快一些,这不是挺好的吗”

    “”

    、第47章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段询的贴身侍卫阿灼刚进偏殿的时候,就听到这样的对话,脚下一个踉跄,号称倾玉城轻功第一的侯爷府隐卫首领,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这位看上去轻易不喜欢旁人靠近,略有点洁癖的侯爷居然和一个绣娘说了这么多话,阿灼不免多看了落瑶一眼。

    阿灼看落瑶的时候,落瑶也正在偷偷看他。这人一身黑色劲装,头发用一枚罕见的黑玉冠束起,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沉稳干练。身形不怎么高大,却能依稀看出精壮的体格。

    大概是常年奔走在外,皮肤晒得黑黑的,眼神泛着精光,走路轻巧得像是不沾地,一看就是从小练过的。

    落瑶不知道的是,这人虽然年纪小,却是堂堂段府实至名归的隐卫之首。

    段家在很久以前就暗自培养了一批隐卫,主要保护段家几位少爷和小姐的安全,每人都有十几个隐卫。而每个隐卫从小受到的第一个训练就是只认各自的主人,譬如即使大少爷要他的隐卫杀了三少爷,那些隐卫也是不敢违抗的,当然,这假设根本不可能。

    段询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让他选一个隐卫,他当时看到一群隐卫里只有阿灼与他年纪相仿,而且此人常年摆着一张面瘫脸,觉得十分有趣,便挑了他,阿灼虽然年纪小,但是受到的都是非人的训练,年龄虽小,但保护当时的他已经绰绰有余,两人又都是少年,难免有点小孩子心性,一起吃一起玩,一转眼都已二十出头。

    段询与阿灼在一起的时间,比跟父亲和兄长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要多得多,两人感情亲厚是自然的。与其说他们是主人与下属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兄弟更为恰当,阿灼虽然年纪小,但是段询是见识过他的狠辣的,做事情绝不拖泥带水,有时候面对敌人的求饶,段询还在犹豫不决,阿灼就在他耳边说“你对敌人的容忍,就是对我的残忍。”

    段询明白他的意思,若是放过了敌人,那遭殃的不仅是自己,还要连累阿灼他们所有的隐卫,偏偏这一招屡试不爽。所谓高处不胜寒,步步如履薄冰,段询能坐到如今的高位,与阿灼的狠断果决是分不开的。

    说起隐卫老大的位置,阿灼是当之无愧的,他手下有十几个隐卫,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他无一不心服口服。

    以前也有年纪比他大的不服气,还结党营私排挤他,阿灼毕竟年轻气盛,忍不住拿了杆长枪指着那人,“看我不顺眼的尽管放马过来,谁打得赢我,谁做老大,我不稀罕。”

    结果自然是阿灼把几个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从此往后再也没人敢说一句。

    段询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他虽然和阿灼感情好,但是对于立威这样的事情,旁人无法帮他,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该用男人的方式解决,不如放任他们,让他们对阿灼心甘情愿地俯首称臣,这样对以后的工作也是有利的。

    段询站在一个角落观察这场与他们切身利益相关的比试,当看到阿灼胜出的那一刻,心里也是难言的动容,只是在他冷漠的脸上,已经不习惯表达。晚上绷着脸拿了瓶伤药到他房里,难得夸了一句,“做得不错,有老大的样子。”

    阿灼眼皮也没抬,他对段询一向没大没小,“我才不稀罕老大的位置。”

    段询笑笑,故意拍在他肩膀上的伤口上,听到阿灼隐忍着吸了口气,满意地说道“那帮猴子从小心高气傲,你年纪又小,难免有些摩擦,你这样利落地解决了,不是挺好”

    阿灼拿起伤药看了几眼,嫌弃地往段询手里一塞,说道“这些小伤不算什么,我又不是你,这么娇贵。”

    ――――――

    段询也不知怎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好像在这个陆瑶面前,他一点防备都没有,一不留神就打开了心里所有的门窗,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

    侯爷收拾了情绪,对着阿灼正色道,“什么事”

    阿灼走过来在他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落瑶控制不了极佳的耳力,依稀听到“六亲王”的字眼,然后听到段询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灼“就在昨天。”

    段询不语。

    落瑶看到段询眉头微蹙,于是瞅了个空,识时务地说道“侯爷,那我先告辞了,不耽误您办事情。”

    段询转头看向陆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突然问道“过几天你有没有空”

    落瑶顺口说道“我除了偶尔给林婶做做针线活,基本是空的。”说完就想咬舌,什么叫基本都是空的就像等着什么人约她一样。

    段询似乎未觉不妥,点点头,和声道“我让人先送你回去,晚上有些事情,不和你吃饭了。”

    落瑶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本来也没打算留下来吃饭,于是轻声说了句好。

    段询瞪了阿灼一眼,阿灼一脸的面无表情,也没说什么,似乎跟他毫无关系,其实段询跟落瑶吃不了饭的确不关他的事,因为远在皇城的六亲王昨日突然来倾玉城微服私访。

    段询本不用接待,但是他的二哥段丞相段奕与六亲王关系甚好,特地托人让他好好招待,段询不敢马虎,招待亲王的事情可大可小,必须认真对待。

    段询本来的计划是,留落瑶在府上参观一下,然后共进晚餐,再送她回去,聊表那天的相救之恩,没想到二哥临时给他搞了个突然袭击,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且六亲王的行踪在所有皇子中最为隐秘,从不按常理出牌。譬如这次,人都已经到了倾玉城,二哥的消息才姗姗而来。

    段询撩了撩袍角,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每次遇到紧急的事情,他喜欢一个人思考,别看他此刻看似悠闲地闭目坐着,但是他脑子已经把倾玉城近半年来发生的事情走马观花理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可以让人挑出毛病的地方,才暗暗舒了口气。

    随后,他又暗自排了个新计划,他排计划不需要一纸一笔,所有事情都刻在脑子里,而且从来没出过任何差错。

    每次面对皇子,他都会这样做足功课,这也是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缘由之一。阿灼看着段询已经神游到不知道哪去了,默默站在旁边等着他神识归位,落瑶看着两人一脸肃穆的神情,不敢发出声音,只好走到窗口旁边站着。

    段询想事情的时候会把周围的事情自动忽视,等他把各类事情在心里按轻重缓急分了类,理出了几件马上且必须要做的事情,才放下心来,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还站着的落瑶,才想起还有客人在府上,顿时有点歉意,刚想开口,却发现落瑶有点心神恍惚,她似乎正在发呆,目光呆呆地看着窗外。

    第一次看到她发呆的样子,段询只觉得有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一片花草,却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自己家里天天看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这个美人好看,段侯爷乐滋滋地想,连带着心里的烦心事似乎也没那么烦了,他歪着头靠在椅背上想,如果每天能看她一眼,该多好啊。

    落瑶大概意识到有人看她,转过头看段询。

    段询丝毫不回避,反而对落瑶坦然一笑。

    阿灼是个急性子,等了小半天没等到什么结果,段询也没吩咐他干吗,他有点着急,“侯爷,你说我们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段侯爷方才如沐春风的笑容顿时僵了,慢慢转过头看阿灼。

    阿灼也看他。

    侯爷慢条斯理地说道,“接下来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

    阿灼忙俯下耳朵倾听。

    “就是送陆姑娘回去。”

    侯爷半笑不笑地看着阿灼,似乎很喜欢看到他慢慢僵硬的表情,就如他刚才一样。

    “你亲自送她回去,我还有事情要理一理。”并且在第二和第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说完再也不看他,转而问落瑶“陆姑娘,你看如何”

    落瑶笑笑“听你安排。”

    阿灼心里五味陈杂,他刚才就及时捕捉到了段询话中流露出来的不满,侯爷肯定生气了侯爷肯定是在恼自己不识相,打扰了跟美人的单独相处

    阿灼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不想啊,谁让这位六亲王来无影去无踪呢,而且,段二爷他行事也忒不靠谱了,他刚听到消息那会儿,就马不停蹄地跑来报告了,谁知道平日里从不近女色的侯爷正在接见一位美人,他的脸都差点吓绿了。

    尤其是听到段询让他亲自送这位陆姑娘回去时,让他更是吃惊,侯爷惜才,总说府内的人各司其职,从不把他当车夫使的,如今却光明正大地让他当车夫,对自己说过的话选择性失忆,阿灼心里叹着时过境迁。

    段询依然笑眯眯看着阿灼,他并不知道此刻阿灼正在给自己扣着一顶色重臣轻的帽子。

    落瑶平淡地跟段询道了声谢,跟着阿灼出去了,走的时候觉得背后似乎有一股依依不舍的眼神正看着她,落瑶疑惑地回头,只看到段三少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门上的雕花

    阿灼其实心里在打鼓,平日里送客都是叫车夫,除非一些十分重要的人物,才会让他亲自送,而且还从来没有过用侯爷的马车的,今天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段询暗示他,这个落瑶身份特殊,亦或是侯爷十分看重的人想到自己刚刚搅黄了这两人的第一次约会,阿灼背上冒了一身冷汗。

    他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这件事本身非常神奇,谁都知道段侯爷这几年身边从来没一个女人,没想到不声不响地领了个姑娘进门,阿灼心里叹道,侯爷果真是闪电般的作风啊。

    阿灼让人备了车,亲自当车夫送落瑶回去,门前的侍卫看到侯爷用自己的车送这个绣娘已经有点懵,接着又看到阿灼施施然地坐上马车亲自当车夫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阿灼一向眼高于顶,能让他亲自当车夫的,估计只有里面那位了。

    落瑶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微妙,只看到阿灼朝那些侍卫淡淡瞥了一眼,那些人就马上低下了头,好像没看见他俩一样,落瑶心里嘀咕着,这段府太奇怪了,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段询的马车同先前百合带她坐的那辆一样,是漂亮的水蓝色,但无论做工还是材料,都更为考究些。落瑶在同样的角落里找到了意料之中的白莲标记,这个侯爷到底是有多喜欢花啊,落瑶啧了一声。

    这辆车显然比早上的那顶轿子要大一些,里面还有一个小香几,上面居然还有一卷竹简,落瑶翻了一下,是上古考素,上面有不少朱笔描的笔记,可见读得认真,原来他喜欢看这类书。

    阿灼丝毫不知道车内的落瑶在研究他的主人,他坐在车门口,一条腿屈膝及胸,一条腿悬空搁在马车外,随着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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