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了一个欧式咖啡馆的门前,“你该不会是去相亲吧”
他停好车子,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所以你得打扮得好一点,否则会输掉的。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啊。”
“可是我明明听见你和你弟弟讲电话。难道他给你介绍的对了,我想起来了,他那天还泼了一大杯矿泉水在我身上”她掏出梳妆镜,开始涂涂抹抹,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等我一下。看我给他个下马威”
他看着她往脸上涂脂抹粉,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完成。由于手法娴熟,不到五分钟就焕然一新,她还不忘把头发整理了一番。开心地下了车。她的完美计划就是把对某个男人的怒气发泄到他弟弟的身上。
当逢小山看到窗边座位上的逢司晨身边坐着的女人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当逢司晨看见哥哥身边跟着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司晨,你不是说有重要事情和我商议吗”逢小山坐到弟弟的对面,把身边座位拉开让齐筱玉坐下。
逢司晨看着哥哥身边的那位被他认定为百分百败家女的齐大小姐,不爽到脚抽筋,他缓解了一下面部神经,谨小慎微地说道“哥哥,我正想找你商量最近集团遇到的一些事情。没想到这么巧,我在等你的时候竟然遇到了凌想囡小姐。”他指了指着身边那个面色不太好看的靓丽女士。
“真巧啊。”没等逢小山开口,齐筱玉抢白了一下,她笑眯眯地看着上次见过的那位大波妹小姐,说道“凌小姐咱们又见面了。上次的会面真是很愉快呢,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凌想囡眨了眨眼,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我要忙的事情可多了,我在准备去法国进修。”
“法国啊,好地方。”齐筱玉似乎是发自内心底由衷赞美道,忽然天真无邪地问道“你都这么忙了,还能闲晃到这里遇到我老公的弟弟呢,看来真是缘分不浅哦,有空发展一下撒,咱俩就是妯娌了。”说完开始掩着嘴笑起来。
这番话使得在座的三个人分别用不同的目光盯着她。
“你只是我哥的女朋友而已,你们还没结婚呢,怎么能说我哥是你老公”逢司晨实在是气不过。他之所以装作有急事把哥哥叫出来就是想创造机会让逢小山和凌想囡多接触。没想到却看到轰隆隆雷声震天响,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这个程咬金不仅把自己打扮得很妖媚,还出言不逊。他一定要想办法扭转局势,他不能让哥哥和这样的女人结婚。
齐筱玉把椅子拖近逢小山的椅子,两人之间的空隙还不到五厘米,她亲密地挽着他的胳膊,把香喷喷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幸福地说道“弟弟呀,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和你哥早晚是要结婚的。你看我们俩多有夫妻相啊。”她本来怕逢小山挣脱她,所以很使劲地握着他的胳膊,没想到那男人倒完全是来者不拒的架势,这倒让她吃了一惊。
“你怎么能叫我弟弟你你”逢司晨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想囡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她看好逢小山这个钻石单身男已经很久了。她本以为自己想要得到什么都不是问题。没想到这次却着实撞到了南墙上,满脸都是大包,不仅不好看还满心的怨气。她瞅着对面那个貌似很幸福的小女人,说道“哼,逢家可不是一般的市井人家,你以为是你想过门就能过得吗”
“咦”齐筱玉一脸无辜地问道“凌小姐你的样子怎么好像在吃醋一样难道是我看错了”
凌想囡站起身来咬紧牙说道“哼咱们走着瞧。”便扬长而去,多可惜啊,这次会面她从头至尾还没和逢小山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逢司晨站起来想要追,看了看哥哥严肃的表情,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便又坐下。
齐筱玉若无其事地在手袋里翻来翻去,找出那把手柄银镜举起来在两人紧靠着的身前照了半天,美滋滋地说“恩,咱俩确实很有夫妻相。呵呵”她笑着端详着镜中的两人,她始终知道这面奇怪的镜子里反射的人都会被拉伸到诡异的幅度,所以她明白在镜子里看到什么都不该感到惊异。可是她还是在那一瞬间被吓到了,她看到了,她确定自己看到了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她放下镜子,转过身去看着逢小山,她的脸距离他只有几公分。不对,那眉眼和怀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一定是幻觉
“我说,你靠得这么近我会很热的。”他终于忍不住,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哦。”她迅速坐回到原来的姿态。
“司晨,下次不要这样。”逢小山看着弟弟,声音竟然有些严厉。
逢司晨有些羞愧地说道“哥哥我只是”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逢小山站起身来,拉着“女友”离开了。
“弟弟再见哦。”她走了一半转身回来开心地说道。
车开了很久,两人竟然都是沉默的。齐筱玉一直在回忆着镜中的景象。逢小山却似乎仍在责怪弟弟的自作主张。
车子徐徐开到齐家别墅门前,齐筱玉开门下车,忽然感觉胳膊被拽住了。她听见逢小山语重心长地说“你不是一直想跟我说早晨的那件事吗”
她回头看他,叹了口气,说“我已经不生气了。”
他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想跟你说,你确实是错了。因为你不该任由别人随意篡改你的文件,这说明你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你也不该轻易听信别人的话,这说明你不懂得防备别人。这两点你应该谨记。”他说完之后,就松开了手。
“哦。”她似乎毫不在意地听完,说了声“拜拜”就下车了。
站在家门口,看着他的车子渐渐开走,她又掏出那面镜子,看着,看着,就像陷入一滩湖水之中。
两人榻榻米
她这一生若果只有一次蜜月之旅,她愿意将高二那年的东京之行作为最浪漫的回忆。
那年她只有十六岁,一个懵懂而善变的年纪。她本该是个单纯幼稚的女孩,却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倚在一个男孩身旁,忍受着飞机起飞时的颠簸,憧憬着一路的美好。那个没心没肺的男孩早在几分钟前就已经睡着了。悠闲的暑假,她瞒着父母说要和洛可可去f城参观大学城,其实却是软磨硬泡地让怀杨答应和她去日本玩。
降落在成田空港的时候,她呼吸着不一样的空气,体会着新奇与欢愉。怀杨却懒塌塌地嘟囔着快找宾馆住下。还好她早就联系好了地陪,很快两人便在导游的陪同下坐上了开往宾馆的车。
怀杨拎着好几个旅行袋刷卡打开房门时着实吃了一惊。他并不急于进门,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在走廊不远处正与导游商量行程的齐筱玉。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走进了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屋子里的设施十分齐全,最让他不解的是那张硕大的双人床。
“累死了。”她一边走进来,一边擦了擦汗,“怎么样房间不错吧”她满心欢喜地看着男友。
“只有一张床你知道吗”他把旅行袋放好,坐在木椅上看着她。
“哦。”她眨了眨眼,坐到松软舒服的床上,说道“我们应该随遇而安哦,既然条件艰苦就将就一下好了。”
怀杨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冷漠而孤僻的,只有她可以看到他的另一面。自从在湿地公园那次谈话之后,两个人就顺其自然地开始了地下恋情。怀杨本就不是个张扬的人,他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恋爱的事自不会和别人去说。她也掩饰得很好,甚至连甄月都不知道这件事,当然,在她的世界里还有个叫洛可可的人是可以托付秘密的。
他苦笑着看着她,幽幽地说道“话说你知道艰苦到底是什么含义吗,大小姐还随遇而安呢,房间明明就是你事先定好的”
没等他说完,她跳了起来,撅着嘴说“太热了,身上都是臭汗,你看电视吧。我要去洗澡。”说完便像一阵烟般飘走,留下差点当场石化的他。
shoer之后她浑身香香的如出水芙蓉一般,裹着个白色浴巾开始在屋子里晃来晃去,擦头发啊,抹脸啊,就是不肯换上一件完整的衣服。
“我说,你挡着我看电视了。”坐在床上怀杨终于忍不住了。
她一脸漫不经心地说道“恩难道你听的懂日文”
“就是因为听不懂才看画的啊。”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完全对某人包裹在绒布浴巾下未发育成熟的身材没有任何兴趣。
她擦干了短发,一屁股坐到怀杨的身边,开始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电人,结果身边的小哥还是稳如磐石般坐怀不乱。
“我们可是远渡重洋才来这里的呢,你该不会就想在这里看电视吧”她甜甜地问道。
他拍了一下她湿湿的脑袋,打了个呵欠说道“飞机上的晚饭没吃饱,你快穿好衣服咱们到楼下吃饭去。”
“我不吃饭”她撅着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你瘦的只剩排骨了你还不吃饭”他仍旧专注地盯着电视。
她努着嘴,说道“难道你有透视眼,你怎么知道我只有排骨”
“因为你是猪头三,瘦瘦的猪头三。”他还是不看她,看那些全是鸟文的外国电视也不看她。
沐浴之后她的皮肤散发着清香的味道,她一手抓着胸前的浴巾,一手推了他一把,依然很不开心地说道“我不想吃饭不想吃饭不想吃饭”
“等等”他忽然很专注地看着他,凝视的目光充满了温情,他靠近她,左手食指点了一下她的脸颊又轻弹回来,她呼吸急促,以为一直盼望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她知道不会有人了解她为什么把整个一颗心都放在怀杨的身上,更不会有人了解她为什么不惜一切地和他在一起,她只知道她的心告诉她必须这样做。她是个多么敢作敢为大胆泼辣的女孩子,她对自己勇于追求爱情的做法十分满意。他盯着手指惋惜地说道“唉,你掉了一根睫毛。许个愿望吧”
“你才是猪头三”她已经哭笑不得了,所以不小心忘了许愿。多年以后,当她已经蓄着披肩长发,天真的素颜早被厚厚的彩妆覆盖,稚嫩的心早就蒙上了尘埃之时,她是多么悔恨当初没有许一个愿望。只要一个小小的愿望,也许真的可以拯救她,拯救怀杨。若果时间倒流至此,她一定要低头默念一万遍,她要一辈子和怀杨在一起。若果真能如此,她便不会堕至现今般不可救药的田地。
怀杨很累,他打了个呵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小傻子,穿好衣服吃饭去。我去嘘嘘,希望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穿好衣服了。”
她不情愿地穿上衣衫,和他去二层餐厅吃了地道的日式料理。晚上还乘出租车去涩谷逛了一圈,大包小包地拎回了宾馆。
全部都整理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她换上乳白色的丝制睡衣扑到了床上。而他却拿开了她身边的另一个枕头,扔到了地上。
“呵呵,既然都来日本了,那我就睡榻榻米吧。”他倒是自得其乐。
她倏地坐起来,用看怪物的目光惊奇地看着他“那不是榻榻米,你那叫地铺多不舒服啊,你还是上来睡嘛。”
他笑着摇摇头,根本不睬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备用毯子盖在身上,背过身躺下了。
她愣愣地坐在床上,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大概十多分钟,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轻轻地躺在怀杨的身后,正对着他的后背。她窃笑着从后面抱住他,骤然感觉很温暖,那种温暖散发着温柔的味道,环绕她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她经常被他抱着,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他,她竟然爱上了这种感觉。
他显然没有睡着,独处一室的孤男寡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入睡。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声音依然很温和“我说,大夏天的你不热吗”
“不热。”她还是紧紧地抱着他,他的臂膀很宽,给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她确定这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多少年的等待让她再次遇到这个少年,他便是她这辈子唯一的男人。这想法有多么幼稚她在很久之后才有所了解,时过境迁,缘分为何物她早已不再纠结。缘分吗还是单纯的偶然
“可是我还要睡觉呢。”怀杨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她的脸靠在他的背上,轻声说“那我们一起睡嘛。”
“你年满十六岁了吗小傻子。”
“还有十天。”
“恩。你知道你在这样黏着我搞得我一不小心控制不住了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