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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爷们与巧媳妇 第13节

作者:沈夜焰 字数:19544 更新:2021-12-22 15:03:05

    向嘉天不是金字塔里的小王子,大风大浪没见识小风小浪也是经历过的。他认识廖涵之前,仗着一张嘴和一张脸,骗吃又骗喝,骗财又骗色,没少得罪人,这种棘手的情况也没少遇见,知道这时候最重要就是冷静,处变不惊。而且不到必要别开口哀求,没用,还不如有点骨气。

    向嘉天抬手振振被扯乱的衣服,抿抿弄乱了头发,冲着david腼腆地一笑“你好啊,david,好久不见。股份已经转到你名下了吧怎么样,最近收益还好”

    “哼哼。”david从鼻子里发出含义不明的声音。

    戴先生一偏头“你和这小子还挺熟”

    david冷冷地道“他从我这里骗走了一大笔钱,熟得很。”

    向嘉天风度翩翩地笑道“david,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份遗产是琳达女士遗留给我的宝贵财富,凸显了她慷慨的品性,虽说过世已久,仍然让我惦念无比,深感谢意。”

    戴先生恍然大悟,指着向嘉天大笑道“我知道了,你是那个老富婆养的小白脸。哈哈,哈哈。”

    david脸色铁青,他本以为向嘉天见到他非得吓得尿裤子不可,谁知他太小瞧这小子的混不吝了。david岩石一般生硬地道“如今他可不是小白脸,而是你那个宠儿的姘头。”

    戴先生刚笑了一半,被这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卡卡响了两下,闭上嘴巴。有点幸灾乐祸地瞥了戴先生一眼,把桌子上的照片扔给向嘉天“瞧瞧,是不是你”

    向嘉天眨巴眨巴眼睛,捡起来。照片拍得不太清晰,朦朦胧胧的,光线不够明亮。不过好在角度很不错,向嘉天一眼就看到自己沉迷痴狂的样子,正在一个男孩颈边大啃特啃。那男孩仰着头,嘴唇略张,情欲浓烈。下一章男孩趴在墙边,自己在他身后,俩人都很神智混乱。其余的就不用再说了,他和男孩在厕所的隔间里亲密无间,亲吻抚摸,虽然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但傻子都能猜得到他们下半身在忙活什么。

    向嘉天聚精会神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这个男孩是谁了,就是在街边饭店里偶遇的那个“仙人跳”,让自己包养没成,结果把钱都摸走了的那个。

    向嘉天“啊”地叫出声来,指着照片道“这个这个”

    david露出个讥讽的笑意,接口道“这个是戴先生的宠儿。”

    戴先生脸色一沉,对门口的保镖道“把人带进来。”

    没过多一会,外面俩人拉进那个小男孩。的确是“拉”进来的,那个男孩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哭得满脸的眼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戴哥,我没做,真的,我跟他没有。戴哥你相信我,我就是溜出去玩一玩,没干别的。”

    戴先生气得把照片扔到他脸上“去你妈的贱货就这样还没干什么我他妈满足不了你吗”

    小男孩吓得浑身发抖,扑过去揪住戴先生的裤腿“戴哥,戴哥,我真没干,我就是没事溜出去玩。我没跟他”

    戴先生狠狠踹了他一脚“你他妈耍我玩呢当我今年才十八啊”

    小男孩见势不妙,忽地灵光一闪,指着向嘉天尖声叫道“他强奸我,是他强奸我”

    向嘉天目瞪口呆,半晌难以置信地骂道“我操,你说什么呢”

    小男孩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浮草,歇斯底里地大叫道“就是他我只是去吃饭,他过来搭讪,我不理他他一直追到洗手间他他在我喝的咖啡里下药”他的声音异常尖锐,像刀尖一样刺着耳膜。

    向嘉天怒道“你疯了吧你”

    小男孩再次扯住戴先生的裤管“我是被冤枉的,是他强奸我戴先生戴先生你相信我我怎么敢”

    david在一旁凉凉地道“这也说不定,这小子一向风流好色。”小男孩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戴先生转头怒斥道“闭嘴原来你和这小子是旧怨,他妈的你到我这来借刀杀人来了”david耸耸肩头,无所谓地道“那也得你这里有刀才行,我的宠儿又没和别人勾搭,给我带鸀帽子。”

    理是这么个理,但面子无论如何也落不下,这口气憋在心里别提多难受。戴先生对david不敢发作,只好把气都出在小男孩身上,揪起头发狠狠扇了一个耳光,用力奇大,把小男孩打翻在地,半边脸顿时红肿起来。

    向嘉天皱着眉头,嘴一咧,好像那巴掌打他脸上了。戴先生猛地掏出枪来,对准向嘉天“他妈的敢玩我的人,我废了你”

    “冷静”向嘉天张开双手,挡在自己胸前,好像能挡住子弹似的,“请冷静,戴先生。听我说几句。”

    “说你个屁”戴先生抬手就要开枪,向嘉天“妈呀”大叫蹲下来抱住脑袋,用生平最快的语速连珠炮似的吼道“我是廖涵的人你敢杀我小心廖涵跟你拼命”

    戴先生愣住了,他隐约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下意识地问“谁廖涵”

    “对。”向嘉天试探似的从双手后露出一点头,“廖涵,廖老大,唐人街那个。我是他的人”

    “已经不是了。”david慢慢地说,“上周刚搬出来。”

    戴先生皮笑肉不笑“你了解得倒清楚。”

    david又耸耸肩,端起茶杯喝茶。

    “是”向嘉天扯着嗓门嚷嚷,“谁说不是不信,不信你给他打电话”说着,翻了翻口袋,没找到那张名片。他又气又急,双手直哆嗦,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记起,貌似放在钱包里了。赶紧掏出来,把钞票金卡什么的统统倒到地上,一顿扒拉,拣出一张名片来,救命草似的高举起来,“瞧瞧他给我的”

    david一把抢过,仔细看看,极普通的白色卡片,上面只有一串手写的手机号码,不由自主皱起眉头。戴先生不耐烦地问“是不是啊”

    “不清楚。”

    戴先生上前揪住向嘉天的脖领子,用枪指着他的太阳穴“来,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我就开枪。”

    向嘉天双腿发软,差点跪下,强撑着一口气趴在桌边,手指发抖一下一下按号码。

    电话“嘟嘟”地响了起来,向嘉天紧紧握着听筒,心里暗骂“接啊祖宗,你他妈倒是接啊。”

    屋子里很静,连小男孩都不敢出声抽泣,耳边那点声响大得像炸雷,一下一下直敲到向嘉天心坎上,每一声都像一个世纪。足足响了五遍,戴先生狞笑一声,按下保险。向嘉天吓得一个激灵,陡然发声吼道“廖涵”

    “嗯”没想到就这个当口,那边居然接听了,传来廖涵沉稳的声线,“嘉天么”

    第69章

    向嘉天松了口气,险些哭出来“廖涵,廖哥廖哥你快来救救我”

    廖涵一凛,问道“旁边是谁把电话给他。”

    向嘉天一言而行,戴先生先是狐疑地接过电话,随即变了脸色,听了一会露出勉强的笑容,道“廖哥你不用急,一会来了再说。放心,你的小情人我一手指头都不动,一切等你来。”

    向嘉天比猴都精,一听戴先生的语气,立刻来了精神,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浮灰,镇定地笑道“其实这都是误会,误会。”

    戴先生放下电话,不去看向嘉天,反倒瞅着紧锁眉头的daivd,嗤笑道“看吧,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还没玩够呢。”

    daivd只盯着向嘉天,咬着牙,似乎在一枪毙了他还是好好招待他之间犹豫不决,好半天才涩声道“先把他待下去,等廖涵来了再说。”

    向嘉天已然知道自己没危险了,他伸手抿抿头发,确定自己外表依旧整洁潇洒,这才斯文有礼地对戴先生微一颌首“太麻烦你,不过,我现在有点口渴,能不能来一杯红酒”

    戴先生瞪着向嘉天,从来没见过这么能顺杆爬的角色,偏偏自己还驳斥不了,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半晌才吩咐道“去给向先生安排个好房间,再来杯红酒。”

    “要侯伯王。”向嘉天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比较喜欢它的味道。”紧接着又及时地补充一句,“对了,再来份菲力牛排,六成熟,谢谢。”

    保镖们瞧着戴先生,戴先生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

    向嘉天冲着二人颌首示意,转身离开。戴先生盯着他的背影,眉头快拧成一个麻花“廖涵从哪里弄来这么个玩意真是奇了怪了。”

    daivd哼道“让他嚣张一会,我就不信了,廖涵知道他背着自己劈腿,还能饶得了他”

    保镖上前请示“老板,这小子怎么办”说着,一指还跪在地上的小男孩。

    戴先生一瞪眼睛“能怎么办拉出去你们看着玩吧。”

    小男孩尖声高叫“不要,戴先生,饶了我吧”

    daivd道“行了,别弄得脏兮兮的,一会在廖涵面前还得对质。”

    “也是。”戴先生一脚将小男孩踢翻在地,“先收拾一顿。对,就在那个姓向的隔壁收拾,吓唬吓唬他。”

    于是向嘉天这顿本来很美味的晚餐,变得一点也不好。其实房间还是不错的,尽管简陋了点,保镖们也算有礼貌,只是旁边房间一直传出小男孩痛苦惊惧的尖叫声,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声响,吓得向嘉天菲力牛排只吃了小半块,这才警觉自己的形势似乎也不大妙。万一廖涵来了之后不管自己呢万一他被那些人欺骗,认为自己真劈腿了呢廖涵这个人他太了解了,出来混的要的就是个面子,自己这次可弄得他太没面子。

    怎么办向嘉天拧眉蹙目寻思很久,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干脆又要了一份牛排,不管怎样,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廖涵是午夜时分赶到的,他本来不想再在向嘉天身上下任何功夫。自己居然能对那么个混蛋玩意产生感情,这个认知一下子把廖涵给震住了。他不是害怕,他是觉得好笑和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他问自己,怎么可能他翻来覆去把向嘉天和他在一起的每件事从头到尾想个遍,越想越觉得那犊子有什么好的干脆让他走人吧。

    可一想到向嘉天要走,又觉得不甘心。那小子一定乐呵呵地堂而皇之地明目张胆地傻了吧唧地出去勾三搭四眉目传情,一定会和n个男男女女在床上发生超级友谊。他一想到向嘉天光着屁股和别人扭在一起的模样,心口就堵得慌,想不下去。

    然后廖涵就郁闷了,他又不是情窦初开的青少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对向嘉天的感觉真的不同,尽管或许很微妙,但的确不一样。廖涵思考了半宿,用铲除异己一般的魄力下定决心,跟向嘉天一刀两断,让秘书出去安排。给点钱,算是没让人家白忙活。

    可秘书把准备好的支票给廖涵过目时,他又有点后悔了。他猛地想到向嘉天惹到的那些大佬们,尤其是daivd,牌桌上对方愤恨的眼神让廖涵不禁担忧。当然,这些人有身份有地位,不见得能跟一个宠儿发生冲突,那太没面子。不过daivd是有名的睚眦必报,更何况也用不着什么冲突,只要把那小子打晕,直接送最肮脏的地方玩个一宿,人就算废了。

    廖涵心里涌上一丝不忍,他不忍心看到向嘉天能有那样的下场,尽管无数次那小子让他生气的时候,他无数次产生过类似的想法。不过好吧,送佛送到西,给他一张名片。用得上就用,用不上用不上不是更好么

    廖涵轻笑了一下,笑自己的患得患失,简洁的名片在指尖摆弄两下,递给站在一旁的秘书。他低估了向嘉天的招摇能力,还没到一个星期,这小子就被人抓起来了。

    廖涵来的路上,让秘书彻底用最快的速度彻底调查一下,所以坐下来时,心里是有准备的。戴先生这次是让人当枪使了,算不得多大事,只不过daivd总这样想办法找向嘉天的麻烦,有点不像话。

    三个人都是生意场上常来常往的伙伴,虽说不是过命的交情,但彼此心里有数,犯不上为个宠儿闹翻脸,都是朋友。戴先生介绍情况时笑眯眯的,腆着胖肚子,还指着daivd数落“都是这小子,你他妈这是害我呢”

    “没这意思。”daivd道,“谁让是你的宠儿劈腿呢,这么不给你长脸,我能不管吗要让别人瞧见,还不得笑话死你。”说着,瞥一眼旁边的廖涵。

    廖涵心里明白,这是说给自己听呢,关键在于自己的态度。他淡淡地道“让嘉天出来吧,我问问他。”

    不大会工夫,向嘉天和那个小男孩都被带出来了。小男孩样子比较凄惨,赤裸着身子,白皙的皮肤上满是伤痕,不见血,可也不轻。他扑通一声扑倒在地,对着戴先生连连磕头,嘶哑地哀求“饶了我吧戴哥饶了我”

    相比之下向嘉天镇定得很,好像还在房间里仔细修饰过,当真是俊逸潇洒,品貌非凡。戴先生还以为这小子会立刻跑到廖涵身边,连哭带求地控诉呢,毕竟刚才也是命悬一线。哪知这小子只往那里一站,对廖涵随意地点点头,道“来了”一派理所当然宁定自若的架势。

    廖涵也点头回应“来了,怎么样”

    “没什么。”向嘉天道,“牛排味道差了点。”

    戴先生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指着廖涵道“好,好,有你的,我是服了。”

    廖涵笑笑,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向嘉天能这般气度雍容,印象中这混蛋玩意胆子挺小的,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毫无形象地泪流满面。后来他才明白,向嘉天分得清清楚楚,在廖涵那里反正也就那样了,破罐子破摔没事。但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行,他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当具尸首也得让解剖官舍不得下刀。

    不过,不管向嘉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怎样,今天这场绝对没丢人。廖涵道“没什么事,就过去吧。”

    “没什么事”戴先生把照片扔过来,“我的宠儿我是饶不了,你看着办。”

    小男孩吓得一激灵,抖若筛糠缩成一团。向嘉天心里也很紧张,手心直冒冷汗,紧紧盯着廖涵,只要他脑袋摇上这么一摇,自己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廖涵思忖了一会,道“你过来。”

    向嘉天依言走过去,心脏砰砰乱跳,一时间涌上无数个念头要是他要打我,我反抗不要是他要杀我,我怎么办是跪下还是硬气点硬气有用没

    廖涵抓起向嘉天的一只手,这时他才感觉到对方的手上汗津津的,抬眼一瞧,向嘉天虽然仍在笑,可脸上肌肉僵硬得很。

    原来这小子也怕啊。廖涵好笑,又觉得向嘉天这样硬撑着的样子十分可爱,心头顿时软得像海水打过的沙滩。他在胸膛中长长叹息一声,从自己手上摘下一枚戒指,戴到向嘉天的左手无名指处。这枚戒指样式很奇特,指环是一条黄金塑成的龙,镶嵌着一块宝石,冷眼看上去是黑色,隐隐又透出墨绿的光彩。

    向嘉天还没什么反应,戴先生和daivd却是悚然动容。戴先生失惊叫道“廖涵,你想清楚了吗”情急之下竟然直呼对方大名。daivd深吸一口气,道“廖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廖涵道“就是这样。”

    向嘉天从他们几句对话之中,听出这枚戒指绝非一般,他脑筋转得极快,立刻猜想一定是某种地位的象征。戴在无名指上,难道是伴侣他被自己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偷觑一眼廖涵的脸色,那人神情平静,似乎没有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向嘉天连忙紧紧攥住拳头,似乎那只手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生怕那枚戒指不小心滑掉了,那才真叫大大地糟糕。

    廖涵不再说话,他闲适地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默默地注视着戴先生和daivd。

    daivd率先表态“那以前是我过于唐突,对不起了。向先生真不好意思。”

    向嘉天得体地微笑“您太客气,大家都是朋友。”

    daivd扯扯嘴角,无言以对。

    戴先生见风转舵,一指跪在地上的小男孩,骂道“都是你这么个玩意,弄得鸡飞狗跳,去去去,拉一边去,爱怎么玩怎么玩。”几个保镖蜂拥而上,把小男孩连拖带拽地拉了下去。屋子里回响着小男孩求饶的尖叫声,刺得向嘉天不禁闭上眼睛,难以承受。忽觉手上一暖,竟是被廖涵拉住。廖涵起身道“我们先走了,下星期我安排,咱们一起吃饭。”

    戴先生哈哈大笑“行,向先生也要来哦。”

    向嘉天巴不得拔腿就跑,却仍要装模作样地道“必当作陪。”

    几个人又寒暄好一阵,廖涵这才带着向嘉天走出来。

    向嘉天坐上廖涵的车,这才吐出一口气,好像重新活了一回。他缓过神来,忙小心翼翼摘下那枚戒指,双手奉上,感激不尽地道“廖哥,大恩不言谢,戒指还是还给您。”

    廖涵目视前方,淡淡地道“龙戒送出,概不收回。”他冷冷地转过脸来,注视着向嘉天,一字一字地道,“除非你死了。”

    “啊”向嘉天眨巴眨巴眼睛,勉强笑道,“廖哥,你这话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廖涵揉揉眉心,似乎万分无奈的样子,沉默很久,忽然道“向嘉天,我喜欢你。”

    “啊,啊”向嘉天这回真如晴空霹雳当头落下,惊得一个蹦高,脑袋直磕到车顶,痛得吸口凉气,“廖,廖哥,你不是,不是开玩笑吧。”

    廖涵没回答,目光如炬,盯得向嘉天一阵胆战心惊,紧张得喉咙发干,不由咽了一下。这可不是开玩笑,向嘉天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认真地道“廖哥,我不行,真不行,我劝你一定要好好考虑。”他烫手似的把戒指硬要塞给廖涵,“这玩意,你,你还是收回去吧。”

    廖涵露出个古怪的笑容,道“也行,你死了就行。”

    向嘉天受惊似的收回手,把戒指又戴回去,嘿嘿干笑道“那还是戴着吧,也挺合适。”

    廖涵不再说话,严肃得像块岩石。

    向嘉天清清嗓子,坐正身子,偷觑一下廖涵,再偷取一下,再偷觑一下,心想,他不是发疯吧难道自己真有这么大魅力可是跟廖涵在一起,那以往幸福的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啦。好吧,虽然跟他干也挺带劲不过,不过

    算了,至少今天廖涵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捡回他一条命,先玩着呗,他又能喜欢自己多久向嘉天游戏人间,为人寡情,根本不相信什么海枯石烂。至于廖涵说的什么龙戒,什么死后收回,他才不会放在心上。真要有那么一天,难不成还真把自己杀了至于吗切

    向嘉天把手抬到眼前,对着映入车里的阳光端详那枚戒指。嗯,是纯金的。不过这玩意是什么宝石哪天一定要记得去鉴定一下,实在不行卖了还能值两个钱。

    向嘉天嘿嘿两声,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第70章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两条三千响的鞭炮在空荡荡的花坛中间蜿蜒开来,形成一个大大的x字,像两条红龙缠绕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夹杂着腾起的烟雾直钻入耳膜,向嘉丞怀里紧紧抱着小核桃,躲在楼门旁的墙柱后面,小心翼翼向外张望。袁一诺好整以暇地随意站在离鞭炮不远的地方,边笑边吸烟。

    小核桃在向爸爸怀里一个劲地往里缩,有点害怕还十分好奇,脸蛋儿冻得红扑扑的,鞭炮足足响了十来分钟,完事了好像还能听到那种震耳欲聋的回声。小核桃鼓掌欢叫,向嘉丞问她“好玩不”

    “好玩好玩。”小核桃连连点头,回身抱住爸爸一顿乱啃,“爸爸你真勇敢。”

    “呵呵。”袁一诺把女儿举得高高的,“好啦,鞭炮放完啦,这回可以去帮奶奶包饺子了。”

    两个父亲领着小女儿走进家门,屋子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擀皮儿的、和馅儿的、还有负责包的。只有向嘉天,大摇大摆走到餐桌上,用筷子夹了一口凉菜放进嘴里,吧嗒吧嗒滋味,说“嗯,挺好,就是糖放多了。”

    小核桃毫不客气地用手一指“大伯偷嘴吃”

    袁一诺翻个白眼,向嘉丞微笑着挑了一下小核桃的下巴。向嘉天扔下筷子扑过来,一把抱起小核桃“哎呀小美女,让你看到了,怎么办呐,咱俩一起吃。”

    小核桃撇撇嘴“我才不呢,丢人。”说着还用手指刮刮脸。

    老人们大笑,袁母道“嘉天哪,被小丫头笑话了吧。”

    向嘉天脸皮厚,一点不在意,亲亲小核桃说“大伯送你多米诺骨牌你忘啦别说我了行不”

    “这样啊”小核桃转转黑溜溜的眼珠,有点犹豫。

    “明天再给你买个遥控大汽车,坐在里面嘟嘟嘟可威风啦。”向嘉天及时地买好。

    小核桃满意了,点点头“那好吧,你吃吧,我就当没看见。”

    “小丫头片子,一点原则都没有。”袁一诺笑骂一句,把孩子接过来,照着屁股轻打一下,“去,玩玩具去吧。”

    小核桃嘻嘻笑着,拉住向嘉天一起去摆多米诺骨牌。

    卧室里小土豆醒了,张嘴啊啊地哭。今天保姆回家去过年,他们商量好了,由袁一诺和向嘉丞来带孩子,老人们只负责包饺子看电视,放松放松。向嘉丞一听到哭声,忙走进去瞧,小土豆蹬着小腿,很委屈的样子。

    “饿了吧。”袁一诺冲了奶粉,接过孩子,一手托在臂弯里,一手给他喂奶。他带小核桃有经验,做起来有模有样的。小家伙不哭了,啊呜含住奶嘴,拼命吸吮。

    袁一诺瞅着“儿子”粉嫩嫩的小脸,越看越爱,对向嘉丞道“瞧见没你小时候喝奶就这样,鼓着腮帮子,像跟谁抢似的。”

    “拉倒吧。”向嘉丞嗤之以鼻,“咱俩就差一岁,我吃奶啥样你能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袁一诺笑嘻嘻地说,“你不但吃奶,还尿床,我都不愿意和你睡一块。”

    “你不尿”这种问题事关老爷们的颜面,向嘉丞也不能退让,“你八岁还画地图呢,差点把我冲门外去。”

    “你三年级演节目还冒充小女孩。”袁一诺不甘示弱。

    “对,你一玩官兵捉强盗就演强盗,所有人都觉得你不像好人。”

    “哎呀也不知道是谁,一年级赛跑弄个倒数第一,还哭鼻子。”

    “嗯,也有某人考试得个大鸭蛋,被袁叔叔胖揍一顿,屁股肿了还得求我上药。”

    “你睡迷糊了半夜起床摔破头”

    “你走路不长眼睛差点掉下水道里”

    “你”

    “你”

    小土豆一边吃奶一边瞧着俩父亲斗嘴,心想,这是干什么呢

    呃,好吧,竹马竹马也有这点不太好,就是你那点糗事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被对方了解掌握,多少年后总会摆出来讲一讲开开心。

    袁一诺当兵去的那段日子,向嘉丞总以为只有两年,短得很。两年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自己大学还没毕业呢,他就会回来了。可真到那么一天,袁一诺真的穿着一身绿军装,登上远去的列车,向嘉丞才深切感受到,什么叫做想念。

    一开始袁一诺还能常常打来电话,和他聊上几句。可日子久了,渐渐适应军营生活,他也去大学住校,联系慢慢少了起来。向嘉丞想给袁一诺写信,又觉得这么做像女孩子一般矫情,更何况那位五大三粗的,能回信才怪,于是也便作罢。

    日子一久,心思也便淡了,好像那人成了远远的一抹影子,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向嘉丞有更多的朋友,有更精彩的生活,有更繁重的学业。有时候学得累了,猛地一抬头,望见窗外操场上在阳光下三三两两的莘莘学子,忽然就想起那个人,那些往事,还有临别时的那个晚上,久远得仿佛是上辈子,于是一笑,低头继续用功。

    向嘉丞考上d大是意料之中的,而且还是最热门的计算机系,就算向父向母经历过无数荣誉无数辉煌,但儿子的优秀依旧是令他们最开心的事情。全家人出去吃了一顿饭,只有老大向嘉天已经出国,袁一诺仍在部队。

    在饭桌上,向父特地给袁一诺的指导员打了个电话,请他找袁一诺过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手机交给向嘉丞时,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袁一诺的声音很远,远得听不真切,又仿佛很生疏,生疏到不像那个曾日日夜夜陪伴在一起的人。袁一诺的用词也是很客气的,他说“恭喜你。”

    向嘉丞随意应着,和接受袁父袁母,或者平常朋友的祝贺差不多。他的心绪没有丝毫起伏,甚至连加速的心跳都没有。放下电话时,向嘉丞有丝怅然和伤感,不是为了袁一诺的客气,而是自己淡漠的感觉。

    原来,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向嘉丞叹息一声,少年的心胸竟有了看透世情的顿悟,不悲不喜,不苦不甜。那么,也就这样吧。

    他和袁一诺的联系越来越少,而且常常不知该说些什么,无聊地听着对方的呼吸,彼此沉默一会,然后放下电话。通话由一周一次变为一月一次,由一月一次变为数月一次。直到有一天,袁母欢欢喜喜地拿出袁一诺当年的衣物出来晾晒,向嘉丞突然一惊,这才发觉,已经两年了。

    两年足以使一个少年蜕变成青年。袁一诺刚进家门时,全家人都愣住。他一身笔挺的军装,帽檐压在眉峰,目光沉静而锐利,表现出令人惊异的成熟和稳健,再不是当年那个只会爬树弃枪套鸟砸玻璃的淘气包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袁母,她扑到儿子身上,流下欢喜激动的泪水。

    袁一诺活像变了个人,他帮父亲抬水擦车、整理院子;帮母亲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和向父向母谈论时事新闻、政策观念;也会讲一些部队里的奇闻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或者一些经典战例的描述分析,有条有理。

    他说他要可能要参加特种部队的选拔,他说他热爱部队,热爱那身军装

    从袁一诺回到家的那一天起,向嘉丞就没和他说过几句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极少。似乎他在躲着他,他也在躲着他。家里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没人点破,他们把这归结为小青年古怪而敏锐的情绪。

    其实,在袁一诺一踏入家门,向嘉丞就无法再淡定。他以为自己早已忘了,以为自己变了,以为自己不在乎了,结果完全错了。袁一诺重新又站在他面前,让他的心犹如一下子涌入水波的干涸的河床,透亮了、充实了、饱满了、涨溢了、奔流了、冲动了、鲜活了。他猛然发觉,在那过去的两年里,他只是活着,只是呼吸,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无所谓欢喜,无所谓悲伤,无所谓热爱和迷惘,那是什么那是麻木

    世上有这样一个人,他也许不是你的一切,也许失去还可以生存,可也只剩下生存。只有他才能让你喜,只有他才能让你悲,让你酣畅淋漓地大笑,让你痛痛快快地哭泣,只有他才能让你深刻地体会到生命的真谛,让你珍惜岁月流光,让你感叹月落霞起,让你懂得奉献付出。你的每一次感受、每一种心情、每一份情感,都有了着落,有了寄托,有了分享。你是一棵树,纵然高得冲天,也只有这一个人,这一片土地,能让你枝繁叶茂、让你开花结果、让你辉煌灿烂。

    周围的赞叹再响亮,周围的目光再倾慕,周围的心情再热切,也抵不过那人的一句低语,一声叹息。

    向嘉丞恨不能一下子冲到袁一诺身前,和他紧紧搂在一起,拥抱他亲吻他爱抚他。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呼唤,都在渴望,都在向往。他想把自己和袁一诺捏揉在一处,从此再不分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袁一诺说“我喜欢部队,我想要继续当兵。”

    向嘉丞满心满肺的冲动忽地飞走了,他近乎愤恨地盯着那个一脸坦然的人。不过,这一次向嘉丞没有着急,他不再是高中时那个稀里糊涂的小男孩了,他泰然自若地跟家人们聊天,帮袁母刷碗,和袁一诺收拾桌子,甚至当天晚上,他安安稳稳地睡在卧室里,没有任何举动。

    直到袁一诺回来的第三天,该庆祝的也庆祝了,该聚的也聚了,该说的也说了,该安慰的也安慰了。家里的日子又步入正轨,向父向母依旧忙得很,常常晚上不回家。袁父不用说,一定要陪着向父的,他是专属司机。袁母这几天太过劳累,早早睡了。向嘉丞躺在床上,默默闭着眼睛。他极有耐性地一直等到半夜一点,然后给袁一诺打电话。他们家里有内线,可以直接拨到袁一诺床边。

    “喂。”那边很清醒,不知是当兵的习惯于保持警惕,还是也没怎么睡着。

    “你上来。”向嘉丞用的是命令的口吻,带着点冷漠生硬。

    “嗯”那边证了一下,袁一诺轻轻地道,“现在是半夜”

    “你上来。”向嘉丞的语气不容置疑。

    沉默片刻,袁一诺说“好。”

    第71章

    袁一诺使用最快的速度“飞”上楼的,虽然此时他还没有真正通过选拔进入特种部队,但毕竟受训受了半年多,身手也不是一般人可比。那叫一敏捷迅猛,落地无声。只是这种劲头一到向嘉丞的门前,稀里哗啦跌得一塌糊涂。他抬手想要敲门,犹犹豫豫地又放下了。想一想再抬手,却一下子攥紧拳头。袁一诺一颗心砰砰乱跳,犹如擂鼓,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声一声渀佛敲在耳边。

    还没等他再次做好心理建设,门毫无预兆地开了,向嘉丞望着他,目光冷漠淡定,却深藏着不知名的情绪。袁一诺忽然感到很紧张,比见到军长还要手足无措,他清清嗓子,低声道“我来了。”

    真是一句废话,袁一诺差点甩自己一耳光。向嘉丞渀佛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道“你进来。”

    袁一诺依言而行,一眼瞥到向嘉丞回手把房门关严了,不但关严他还把暗锁锁上了。“哒”地一声轻响,令得袁一诺猛地一震,他忽然涌上一种预感,说不上好,可也说不上不好。总有些事情是要发生的,他只觉得身上每一块肌肉异常僵硬,手脚都没个放处。他低着头,像个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孩子,不敢去瞧向嘉丞的眼睛。

    向嘉丞看着面前的人,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向嘉丞问道“你想我没”

    袁一诺没料到向嘉丞开口就是这么一句,他以为他会追究他要留在部队里的原因,以为他要责问回来这么久为什么不理他,哪知向嘉丞不管这些,他就问“你想我没”

    袁一诺有点慌了,在心里掂量无数遍的说辞全都没派上用场,无声无息地淹没在脑海里,连个渣都没剩下。他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想太难为情,说不想又不甘心。

    向嘉丞向前跨了一大步,脚尖顶住袁一诺的脚尖,鼻尖顶住袁一诺的鼻尖,追问“你想我没”袁一诺下意识就要后退一步,俩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可以看见彼此漆黑瞳仁中的自己。袁一诺身子晃了晃,但他没动,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满是向嘉丞身上清新熟悉的味道。袁一诺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不想拒绝,他清清楚楚看见了向嘉丞眼底的渴望和忧伤,还有一丝撒娇似的怨怼和责难。

    袁一诺低低地说“想了”最后一个字融化在两人紧紧贴上的唇间。

    说不清是谁先吻的谁,这个问题成了他俩一辈子都没解开的谜题,时不时舀出来彼此调侃逗趣一番。总之,当时他俩的嘴唇一沾上,彼此都“燃”了,像枯枝干柴遇到了火种,像频临渴死的鱼落入了甘泉,连话语都成了多余的。他们拥抱着彼此、抚摸着彼此、亲吻着彼此,迫不及待、如饥似渴。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坍塌成一片废墟,全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爱就爱他个干净利落,彻彻底底。

    等袁一诺反应过来时,他俩已经躺到床上了,浑身赤裸,不着寸缕。向嘉丞在朦胧的月光下,白皙的肌肤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美得渀佛一幅油画。他的青涩、他的美好、他匀称的四肢、他柔韧的腰身,还有两腿间可爱的事物,都让袁一诺移不开目光。多少次在梦里出现过的场景,终于真真正正地呈现在眼前。袁一诺近乎贪婪地亲吻、吸舐、舔舐,听着向嘉丞发出低低的、难以自抑的呻吟。

    这一次两人是用唇舌和手满足彼此的,或者说不上满足,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能有今天已经很不错了,向嘉丞还是开心的。他趴在袁一诺胸膛上,听里面有力的心跳声,絮絮叨叨地念着大学里发生的事情。发生什么趣事啦,参加什么比赛啦,怎么想着给他写信后来又不写啦,其精彩程度一点不比袁一诺在部队的差,好像要把袁一诺回来之后这几天没说的话一下子全补齐。

    自从袁一诺走后,向嘉丞正经八百地看过很多很多军旅题材的电视剧和电影,还差一点报考军医或者军校,不过他对这些东西实在没兴趣,念头一转也就罢了。

    袁一诺不以为然“幸好你没报考,电视里演的都太假。”

    “啊”向嘉丞抬起头来,“我看得热血沸腾的。”

    “都是扯淡。”袁一诺笑道,“其实一点意思都没有,练来练去枯燥死。”

    “那你还当什么特种兵,回来吧。”

    袁一诺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喜欢部队,觉得能实现个人价值。”那时他们那么年轻,总把理想啊、抱负啊、价值啊什么的放在嘴边,好像这么一说整个人都大不相同,境界立马高一个档次。

    向嘉丞扑哧一笑,他对这些不太在意。毕竟还太年轻,以后究竟怎样心里也没有打算。袁一诺就算当上特种兵也无非三年,三年后他才刚刚大学毕业,日子还长着呢。向嘉丞忽地想起一事,推推袁一诺“哎,把你军装借我穿穿。”就算不当兵,穿军装过过瘾还是可以的吧。男孩子内心深处都有制服情结,这是天性。

    袁一诺二话没说“行,你等着。”披上睡衣光脚往楼下跑,不大一会把自己那身常服带回来,扔给向嘉丞“喏。”

    向嘉丞抖落开衣服,从被窝里钻出来,也没避开袁一诺,裸着身子把那身军装给套上了。系上领带,戴上大檐帽,扯扯衣襟和袖口,回头对袁一诺一笑“怎么样挺带派吧。”

    袁一诺的眼神发直,眼底闪着幽深的光。他没办法不想像向嘉丞那身笔挺的制服下光溜溜的身体,那种温润而细腻的手感,还有耳边放肆的低吟。袁一诺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挺好看,真好看。”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向嘉丞身上摸。

    向嘉丞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以为袁一诺是帮自己整理衣服。也难怪,他比膀大腰圆的袁一诺小那么一号,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显得有点瘦弱。他皱皱眉头,念叨“该多运动运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袁一诺的手没那么老实。

    “这样挺好。”袁一诺笑嘻嘻地把手伸进衣服里去了,东摸一下西摸一下,“这里胖点也行。”说着,一挺腰,把向嘉丞压倒在床上。

    向嘉丞的脸红了,两人贴得十分紧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袁一诺下面的变化。

    袁一诺眼里闪着光,带着点莫名的野性和控制欲,他不由分说地按住向嘉丞,在他脖颈间亲吻。

    这一次和刚才那种大不相同,这一次的袁一诺力度颇大,肆意地啃咬吸舐,像只饿了很久刚刚觅到食物的小狮子,弄得向嘉丞感到麻痒,还有点刺痛。他大口大口地喘息,好像空气都不够用了,低声道“别别”

    小狮子抬起头,眼底汹涌的暗潮让向嘉丞看得心惊,他陡然明白是有什么快要发生了。当然,如果这时他叫停,袁一诺肯定会罢手的。向嘉丞舔舔唇,下定决心一咬牙,揽过袁一诺的脖颈,仰起头亲了上去。

    那晚的结局有点惨烈,两个人磕磕绊绊手忙脚乱,到最后弄得向嘉丞出了点血,第二天躺了一上午,吓得小狮子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不过向嘉丞觉得挺高兴,心满意足地补眠,醒过来之后顺便欺负欺负小狮子,惬意得很。

    以后的事自不必再说,俩人从莽莽撞撞渐渐轻车熟路,算是上了瘾,没事就想弄一弄。只是袁一诺半个月的探亲假终于到期,那天向嘉丞一直送他上车,依依惜别。虽说没有痛哭流涕难舍难分那一套,但俩人心里都不大好受,说好了下一次探亲假一定要早点回来,哪成想再次回来向嘉丞里已然出了事,从此开始他们真正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人生。

    袁一诺给小土豆喂好奶,又给他换了新的纸尿片,小家伙这才消停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外面的鞭炮声一直没断过,袁一诺怕把小土豆惊醒,特地给他戴了个帽子。小家伙睡得很安稳,攥着小拳头,像是握住什么好东西不撒手。

    饺子都包完了,向嘉天陪着三位老人一起玩麻将。这玩意他最舀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打第一张牌就开始猜对方要“和”什么,嘴里聊着天手上放着炮,一会给向母点个对对胡,一会给袁父点个“飘”,要么就是连连喂下家袁母吃牌。没过多久就输给他们二百来元,逗得袁母直乐“嘉天今天手气不好啊,总点炮,刚念完炮校吧”

    “这不是没有你们打得好嘛。”向嘉天半真半假地说,“你们仨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我还能好了”

    桌上人哈哈大笑,向母道“输点钱也是应该的,免得到处去乱花。喏,你手指头上戴的什么玩意那么大一个晃晃悠悠多难看。”

    “嘿嘿,嘿嘿。”向嘉天干笑两声,他把廖涵送他那枚戒指掉个个,有宝石的那一头冲着手心,还是没逃过母亲的眼睛,忙解释,“就是戴着玩,戴着玩。”

    快到12点时,屋外砰砰砰砰响起鞭炮的轰鸣声,数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竞相开放。小核桃拍手直叫“我要看花,我要看花。”扑上去搂住自己的父亲。

    袁一诺把小核桃抱在怀里,和向嘉丞一起来到窗前,五色斑斓的烟花将夜空点缀得绚烂夺目。小核桃高声惊叹“好漂亮啊,爸你快看,多漂亮”

    “呵呵。”大狮子笑眯眯的,让女儿骑在自己的脖颈上,烟花次第绽放,映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向嘉丞忽地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初秋的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梢,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他俩并排躺在树荫下,感受清爽的风拂过面颊。

    也许是这种时光太安静了,也许是当时的心情太温暖了,向嘉丞毫无预示地开口道“一诺,我想跟你说件事。”

    “嗯”袁一诺闭着眼睛,双手枕在脑后,丝毫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对话,会给两个孩子以后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影响。

    向嘉丞坐起来,凝视着袁一诺的脸,一字一字地说“其实我是个gay。”

    “啥”袁一诺皱起眉头,他学习不好,一听到英文就下意识地产生抵触情绪,“你说啥”

    “我说,我是个gay”

    袁一诺的心跳了一下,他听明白了。英文再不好,这个词还是知道的。他记起这段日子发现的,向嘉丞对他的无法言喻的吸引力,难道难道他也坐起来,抓抓头发。看向向嘉丞时,却见对方一直盯着他,似乎要把他所有的反应都一无错漏地看在眼里。

    袁一诺的心又跳了一下,他蓦地发觉自己竟不敢和向嘉丞对视,似乎在怕什么窘迫着什么似的。袁一诺掩饰一般地摆摆手,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是gay怎么了用不着吞吞吐吐的,你不还是向嘉丞吗说,有没有人因为这个欺负你谁敢我揍他”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面对袁一诺的“表态”,向嘉丞却没有丝毫放松,他低下头,咬咬嘴唇,清澈的眼眸像阳光下的水波一般明媚而温柔,又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和叹息,他说“可我喜欢的,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谢谢大家的喜欢,尤其是一直买v和投霸王票的读者们,还有写回复鼓励我的读者们,是你们让我有了责任和义务,让这篇小说完整,而不是坑掉。要知道,长达几个月的写作,放弃实在太容易了。开坑时凭借的是兴趣,坚持下去却需要责任来支撑,没有写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其中的艰辛。因此我得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这么陪伴我,不离不弃,让我万分感动,再次鞠躬表示感谢。希望这个小说你们能喜欢,谢谢。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以后争取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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