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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爷们与巧媳妇 第7节

作者:沈夜焰 字数:24778 更新:2021-12-22 15:02:59

    向嘉天也走了出来,嘴里嚷嚷着“妈你出来干什么天冷了,进屋去吧。”

    “没事,我就是透透气。”向母看着两个儿子,轻轻叹息一声,“嘉天哪,你老大不小了,找个好姑娘定下来吧。我瞧你一天吊儿郎当的,这怎么行”

    向嘉天嘿嘿笑道“妈,儿子我这么优秀,还怕没女孩子喜欢吗你说,想要什么样的儿媳妇我明天就给你拎来一个。”

    向母摇头笑骂“贫嘴。”转头望着向嘉丞,“你也快三十了,自己的事,也该想想了。”

    向嘉丞心知肚明,母亲是被饭桌上一家团圆给刺激着了。但此时说他和袁一诺的事,无论如何不是时候,只一笑“妈你用不着为我操心,我心里有数。”

    “唉,你不说我也明白。”向母语含伤感,“你是被我和你爸爸给给拖累了,谁能让自己家的姑娘,嫁给这样的人家,我”

    “妈”向嘉丞打断她,“瞧您说的,没这回事。就是就是没遇着合适的。”

    向母断定只能是这么个原因,否则两个儿子要长相有长相要事业有事业,怎么就没有姑娘喜欢她满怀愧疚懊悔,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心里难受,眼泪簌簌而落。

    向嘉天慌忙掏出手绢来给妈妈擦眼泪“妈你别这样,我和嘉丞不是好好的嘛。”他拍着胸脯打包票,“你放心,明年我们俩肯定都解决个人问题,保你年底抱上孙子。”

    向母被大儿子弄得哭笑不得,点着向嘉天的额角嗔怪“你呀”终究还是笑了。

    向嘉丞瞅了哥哥一眼,没言语。

    两人把妈妈请回屋里去休息,向嘉天趁着向母不注意,碰了弟弟胳膊一下,冲着门外努努嘴。俩人借故吸烟,重回花园里。

    向嘉天吐出个烟圈,很随意地对向嘉丞说“哎,要不咱俩都结婚吧,明年就结,一起办,还热闹。”

    第36章 结婚

    向嘉丞紧盯着自家哥哥,简直就是惊诧了,他深深锁起眉头“你没事吧”

    “我”向嘉天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能有什么事我说真的,没跟你开玩笑。”

    向嘉丞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宁定,慢慢地说“我这辈子也不可能结婚了,你不是不知道。”

    “哎呀那算什么呀,你不就是跟袁一诺嘛。”向嘉天一副不在乎的神气,“一码归一码,他也不能拦着你结婚哪。该结得结,该处也得处,互相不影响嘛。”

    向嘉丞无语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回路好像跟这个同胞哥哥不是一个类型,他平静地说“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你结不结婚是你的事,我肯定不结。”

    “好好好。”向嘉天竖起两只手掌,做出个息事宁人的姿势,“我明白,你和袁一诺青梅竹马情比金坚,行不唉,嘉丞,不是我说你,做人不能这么死心眼。你完全可以结婚,时不时跟袁一诺弄上一回嘛。”

    向嘉丞气极反笑“于是,你让袁一诺当小三”

    “哦,是个问题。”向嘉天摸摸下巴,冥思苦想,“姓袁的脾气太爆,容易出事。”

    向嘉丞无奈叹息“哥,这不是脾气爆不爆的事,你懂不懂一诺什么样我也不能和他分开,我早就跟他结婚了,你明白吗尽管没有登记没有证书没有法律效力,但我们俩早就是一体的,永远,永远都是一家人。”

    “要不就说你死心眼。”向嘉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弟弟,“这根本不妨碍你结婚嘛。你就弄个女的走走形式,哄妈妈开心,然后再离呗。”

    “那你觉得,对那个女孩子公平么对袁一诺公平么”

    “嘉丞你太落伍了,现在的女孩子势力得很,大不了给她一笔钱,不过做场戏。别说只是结婚,一诺那孩子不都是买来的吗”

    向嘉丞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不许你这样说小核桃。”

    “我说错话,对不起行不”向嘉天没什么诚意地道歉,“不过这事你可以考虑。”

    “用不着。”向嘉丞冷淡地说,“绝不可以。”他顿了顿,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对方毕竟是亲生兄长,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由缓和下来,“哥你不是我,你也不是gay,你可以像平常人一样结婚生孩子,不设身处地,你根本不能明白我和一诺的感受。我俩只是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会打扰谁,也不会为难谁,只要给一份简单的包容就好。”

    向嘉天点点头,恳切地说“我明白。”他揽过弟弟的肩头,推心置腹,“我怎么不明白,其实我跟你一样”他做了个手势。

    “啊”向嘉丞惊讶万分。

    “好吧我是个双。”向嘉天无所谓地耸耸肩,“对女的对男的都硬得起来。咱俩是一根藤上的俩葫芦,基因应该一样吧,我猜你也是。”

    和别人聊这种私密性的话题,就算对方是亲哥哥,向嘉丞也不免尴尬,垂着眼睑不做声。向嘉天大大方方地继续道“所以啊,我早晚会结婚的,你也不差。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不要这样思想保守。再说了,你不结婚怎么跟妈交待呀。你瞧妈的样子,就盼着咱俩好,咱不能让她难受不是”

    向嘉丞正色道“哥你不用再说了,不管这个社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袁一诺一个人,以后怎样我都认。妈那里我自然会解释清楚,她通情达理,就算一开始想不开,慢慢也会接受的。你要结婚你去结,用不着跟我商量。说句实在话,你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还得感激你呢,至少我这边压力还小些。所以,你努力吧。”凑到哥哥耳边郑重地说,“但是千万别跟一诺谈这种问题,我怕他打折你的腿。”

    向嘉天想起袁一诺的一向作风,忍不住打个寒噤,嘿嘿干笑两声“行,你瞧我的,不就是结婚吗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瞧着顺眼的,直接登记,这叫闪婚。”

    向嘉天有个特质,他比较喜欢心血来潮,用老话讲就是“没正型儿”;他还有个特质,就是想到了就做,绝不含糊。

    向嘉天不是跟弟弟开玩笑,至少他认为不是,他觉得自己挺认真。向嘉天对父母还是深有愧疚,当初他们蒙难,自己躲在国外做缩头乌龟,后来想想太不爷们。向嘉天也心疼母亲,看妈妈脸上的苦笑,就难过得不行不行的。他真心想为妈妈做些事情,哪怕就一星半点。所以他决定说到做到,在近期找个看上去稳重点的女孩子,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至于结婚以后怎样,会不会快活会不会幸福,完全不在向嘉天的考虑之内。或者说,那女孩不在他考虑之内,反正他肯定是会快活幸福的。

    可是想归想,做归做,想得挺容易真要付诸实施,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比如说,向嘉天眼前最大的麻烦就是廖涵。

    廖涵财大势大,心硬手狠,向嘉天挺怕他,惹不起他。但向嘉天有向嘉天的小九九,结婚之后还是会和廖涵保持联系的,还是会随叫随到的,还是会卖力取悦的。更何况向嘉天坐在车里,坏坏地想更何况一个用前边一个用后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嘛。

    这天晚上向嘉天表现得很放浪,当然了他一直很放浪,和下床之后那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绅士风范大不相同。也许正是这样上下强烈的反差,才会让廖涵觉得过瘾、痛快,觉得有味道。

    可今晚的向嘉天尤其放浪,勾着廖涵做了两次,把廖涵和小廖涵伺候得舒舒服服。完事了还强忍着腰部的酸痛,主动给廖涵放水洗澡,又在浴缸里扭着屁股套弄廖涵的下面,口交一回。

    到最后廖涵浑身舒畅,懒洋洋地仰躺在按摩浴缸里,闭着眼睛享受适宜的水温,像只晒太阳的美洲豹。

    向嘉天光着身子跪在边上给廖涵揉捏肩膀,瞧着对方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廖哥,跟你商量个事。”

    “嗯”廖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就是吧,呵呵,我想结婚了。”

    廖涵眼睛睁开一条缝,斜睨着向嘉天“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结婚了。”向嘉天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就是我妈,她年岁大了,出狱后身体也不大好,总是操心我和我弟弟的婚事。我想,我结婚她一定能很高兴。”

    这种说法大出廖涵意料之外,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挺孝顺。”

    “也,也算不上吧。”向嘉天呵呵乐,“反正就是觉得当年,有点对不起我妈,和我弟弟”也不知哪句话牵动情肠,眼圈还红了。

    廖涵“哗啦”一下从水里坐起来,像看个陌生人似的看向向嘉天,这还是那个恬不知耻在自己身下叫床的那个贱货吗廖涵反倒郑重其事了,问道“你跟谁结婚哪家的”

    “啊”向嘉天想想,“没,没定啊。”

    “没定”廖涵又快又准地掌握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你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可以这么说吧。”向嘉天点点头。

    嗯,像向嘉天的作风。廖涵又问“那你弟呢他怎么说”

    一提起向嘉丞,这个做哥哥的还挺无奈“我劝他他不听啊,非要跟袁一诺在一起,弄得不离不弃的,好像我要拆散他俩似的,其实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吧,结婚是结婚,那啥是那啥,结婚了也不影响你那啥嘛。”向嘉天回答得理直气壮。

    廖涵把脸转到一边,失笑,忽然问道“向嘉天,你懂不懂什么叫责任”

    “责任啥责任“向嘉天被问蒙了,这和他们的谈话有关系吗

    廖涵摇摇头,自己都被这个混蛋玩意绕进去了,居然跟他谈责任,真是对牛弹琴。他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瞧着向嘉天“那我呢你觉得我能同意么”

    向嘉天凑到廖涵身前,一脸谄媚“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呢嘛。廖哥你放心,就算我结婚了我也记得自己身份。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要当s我绝对是,你要声大的我保准叫翻天,你要安静的我把牙咬碎了也不会吭一声。”末了用一种期盼的小眼神瞅着廖涵,“行不,廖哥”

    廖涵瞧着面前的人,像瞧着一条哈巴狗,他摸着向嘉天的发顶,道“你问我”

    “嗯。”向嘉天老实巴交地点头。

    廖涵一笑,笑意里带着七分冷酷,手上忽然用力,狠狠揪住向嘉天的头发,扯得向嘉天差点叫出声来。廖涵缓缓、缓缓俯下身,嘴唇贴近向嘉天的耳边,轻轻地道“你要是敢结婚,我就把你的烂jj,剁下来喂狗。”说着松开手,直起身子欣赏着向嘉天吓得青白的脸色,漫不经心地道,“反正我操你的时候,那玩意也用不着,不是么”

    第37章 “入狱”

    “剪刀石头”向嘉丞紧张地盯着袁一诺的脸,好像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哪怕一点点暗示。相比之下袁一诺显得吊儿郎当,嘴边随意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半眯着眼睛。

    “布”随着向嘉丞最后一声低喝,两人一起伸手,剪刀对布,袁一诺赢了。

    向嘉丞懊恼至极“怎么每次都是你赢”

    “没有吧。”袁一诺挺无辜地一摊手,“我也输过嘛。”

    “可是十次有七次你赢。”向嘉丞一把揪住袁一诺的衣领,龇牙,恶狠狠地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快快从实招来”

    袁一诺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笑道“我能有什么猫腻,这不眼睁睁看着一起出吗我也没比你慢半拍,是你运气不好。”他语重心长地叹息,“嘉丞,你得认命,老天爷都觉得你是被主导的那个。”

    “滚”向嘉丞语气不善,松开袁一诺,摸着下巴拧眉蹙眼地琢磨,他就觉得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袁一诺老神在在地曲起双臂枕在脑后,含糊不清地说“快点啊,再不快点,别说星期二,星期三都过去了。”然后在肚子里暗笑。其实这玩意有那么点窍门,不过他不能告诉向嘉丞就是了。向嘉丞玩这个时,习惯把右手握拳抬高藏在耳边,在说出“布”字的一刹那伸手,关键就在这一刹那。如果想出拳头,手会不由自主地握紧;如果想出布,手会下意识地放松。是紧是松,是拳头还是布,就在于袁一诺是否眼疾手快,判断正确。出剪子相对来说难猜一些,不过多玩几回掌握了向嘉丞的手势规律后,想赢也不算难。

    这是人类心理暗示的一种小游戏,还有双手握拳让对方猜那个手里有硬币,技巧是握拳的人鼻尖会偏向有硬币的一方。玩这些小游戏最重要的就是极强的观察能力,袁一诺在特种部队时常跟战友们玩这玩意,他们会故意放松手指迷惑敌人,然后出“石头”。当然他此时绝对不会泄露一星半点小秘密,笑话,这可是争取主动的必备狠招,绝地封杀

    向嘉丞寻思来寻思去,没弄明白,难道真是运气不好一咬牙“再来我还就不信了。”

    “来就来。”袁一诺笑得张狂,就怕向嘉丞不来。俩人摆下阵势石头剪子布不用问,又是袁一诺赢了。气得向嘉丞向后一倒缩进沙发里“啥玩意啊,真没意思。”

    “哎哎哎哎。”袁一诺捏下唇边的香烟,“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啊,别一输了就耍赖,太没品。”他嬉皮笑脸地翘起大拇指一指向嘉丞的工作间,抛个暧昧的眼神,“去吧帅哥,伦家等你呦”

    向嘉丞用力踹了袁一诺一脚,点着对方的鼻子撂下狠话“你等着下回的。”

    “下回更能让你爽歪歪。”袁一诺不怕死地继续调笑。向嘉丞拧身扑上去,照着袁一诺的上臂啊呜咬一口。呸,硌牙。

    游戏之前开开玩笑,游戏的时候俩人还是挺认真的。袁一诺回卧室换上一身挺括的军装,这是向嘉丞根据德军军装改制的。深墨绿色薄呢料子,红色肩章,大翻领,露出红色领带。金属双排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腰间系着手掌宽的皮带。袁一诺真不亏是当过兵的人,一身戎装跨步而立,果然挺拔矫健,英气逼人。

    他双手戴着洁白如雪的手套,很闲适地坐在长条桌子后面,曲起皮鞭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中轻轻敲打。袁一诺抬腕看看表,嗯,十五分钟,估计那边就算麻烦点也差不多了。他望着紧闭的房门,隐隐有丝兴奋和期待。

    没过多一会,外面传来哗啦哗啦锁链拖地的声音,然后是轻轻的敲门声。

    袁一诺忽然觉得有点热,但他忍住了想要拉松领带的冲动,而是清清嗓子,冷漠地说“进来。”

    门开了,向嘉丞拖着脚步慢慢而入。他没法走得快,一双笨重的脚镣扣住脚踝,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气。不仅如此,他手腕上还戴着木枷,无助地垂在身前,铁链从木枷中间延伸向下,跟脚镣系在一起。他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囚服,大v字领。袁一诺的目光貌不掩饰地在裸露的锁骨那里流连了好一会,才继续往下瞧。下面是一条单薄得不能再单薄的裤子,很短,露出半截小腿,和纤细的被禁锢在镣铐里的足踝。

    囚服十分破旧,边缘参差不齐,看上去还有些脏污,宽宽大大地挂在向嘉丞略显瘦削的身上。和冰冷冷黑黢黢的手铐脚镣、简陋的木枷,衬着向嘉丞白皙的肌肤,还有那种掩饰着自身羞惭,竭力要表现出高贵和优雅的神情,令人感到格外的性感。

    袁一诺硬了,他只看向嘉丞一眼他就硬了。他现在特别想一个饿虎扑食把向嘉丞按到地上,不管不顾先吃了再说。

    但他忍住了,好吧这得感谢那几年的特种兵生涯,别的没学会,忍耐力绝对一等一地好。

    袁一诺舔舔嘴唇,打开面前桌子上事先准备好的蓝色的文件夹,用一种高高在上轻蔑不屑的语气问道“姓名。”

    “向嘉丞。”向嘉丞回答得有点吃力,声若蚊蝇。这也可以理解,一身囚服站在一个“军官”面前,是谁都得难为情。

    “大点声。”袁一诺皱起眉头,瞅了对方一眼。

    “向,向嘉丞。”向嘉丞声音提高了一些。

    “年龄。”

    “二十九。”

    “姓别。”

    “男。”

    袁一诺放下文件夹,站起身,曲起的皮鞭在手心中一下一下地轻敲。他缓慢地绕着向嘉丞走了一圈,锃亮的皮靴踩在地板上,橐橐作响,和向嘉丞赤着的双脚形成鲜明的对比。

    袁一诺紧紧盯着向嘉丞,像饿狼盯一只绵羊,目光锐利而冷硬,刀一般直刻到向嘉丞身体里。带着浓烈的赤裸裸的欲望,令得向嘉丞觉得自己仿佛根本没穿衣服,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难堪地动动手臂,镣铐哗啦轻响。

    袁一诺走到向嘉丞面前,魁梧高大的身材,和笔挺的军装,给人以无形的威压。他用皮鞭挑起向嘉丞的下颌,声音低沉、冷酷无情“你被关在这里,就得听我的,明白么”

    向嘉丞咽了一下,他对上袁一诺深邃难测的眼睛,说“明,明白。”

    “好。”袁一诺笑一笑,后退几步,背负双手,“现在,把你的裤子脱了。”

    向嘉丞的脸红了,他立时大声说“我反对。”

    “嗯反对什么”袁一诺饶有兴味地问。

    “我反对,反对用不正常手段折辱犯人。”向嘉丞仰起头,眼睛里闪着光。

    “哦”袁一诺心平气和地说,“你弄错了,这不是折辱,这是例行检查。”他陡然沉下脸,一把揪住向嘉丞的囚服,恶狠狠地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脱下裤子接受临检,要么我把你按墙上直接撕开”

    向嘉丞喘着气,明显在这两种选择里犹豫不定。游戏是互相配合的结果,他也可以决定发展的方向。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听从,毕竟被人“强x”的滋味可不太好受。他拉住裤子的边缘,一点一点蹭下去。

    的确是蹭下去,因为他双手拷在一起,不可能分开,这就给脱裤子这个明明很简单的动作带来极大的难度。拉下这边,再拉那边,再这边,再那边他扭着身子,随着裤子越来越往下,臀部起起伏伏。

    这个过程漫长得几乎到不了头,等裤子软软瘫在足踝处时,两个人都有些喘。袁一诺站在向嘉丞后面,眼睛瞄向那个关键的地方。偏偏向嘉丞囚服上衣做得宽大,恰恰挡住了裸露的臀部。

    袁一诺哼了一声,命令道“走过去,趴桌子上”

    向嘉丞没动,他似乎还想反抗一回。但袁一诺没给他机会,手腕一抖,皮鞭“啪”地打在了向嘉丞的后背。很响,但不痛,有点麻痒。可也让向嘉丞吓了一大跳。他深吸一口气,拖着镣铐和足踝处刚刚脱下的裤子,艰难地蹭了过去。

    这已经很带有羞辱性质了,向嘉丞总觉得袁一诺的眼睛盯在自己果露的屁股上,他整个人都在发热。短短几米的距离,好像跨越千山万水,好不容易来到桌边。

    皮鞭又落在大腿上,身后传来袁一诺的呵斥“快点”

    爬上桌子是个难度极大的事情,向嘉丞双手被拷,足踝又缠着裤子和脚镣,腿也抬不起来,胳膊也使不上力。他有点难受了,回头哀求着望向袁一诺。

    袁一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皮鞭毫不留情地落下“快听见没有”

    向嘉丞咬着牙,一点一点往桌子上蹭。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下面光溜溜的,还要扭动臀部爬到桌子上。向嘉丞感到一阵阵羞怒,可又觉得刺激,两腿之间早硬得不行了,就算没有镣铐,他也不见得能把腿紧紧合上。

    袁一诺像是耗光了耐性,上前一把扯住向嘉丞的手铐,用力前拉,直到木枷卡在桌子边沿。然后分开向嘉丞的膝盖,让他大腿直立,跪在桌子上。

    这样的向嘉丞,呈现一个极为屈辱的姿势,上身前倾,双手越过头顶,臀部却高高翘起,足踝处挂着裤子。

    袁一诺站在桌边,满意地一笑,皮鞭挑起向嘉丞的衣服,沿着倾斜的脊背推上去,戴着白色手套的左手在向嘉丞光滑细腻的肌肤上缓缓摩挲。

    “好了。”他说,“现在,开始检查。”

    第38章 检查

    手套布料粗糙令得向嘉丞一阵轻微战栗,镣铐摩擦着桌子,发出“叮叮”的轻响。他的脸贴着桌面,能清晰地感到袁一诺的手慢慢抚过脊椎每一个关节,引得酥麻扩展到每一个神经末梢。向嘉丞忍不住闭着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竭力保持着镇定。

    “后背没有伤痕。”袁一诺语气宁定,就像个尽职尽责的医生在检查患者的身体,但是手上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事情。手指抚摸到肩头,在肩窝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那里是向嘉丞的敏感点,他忍不住惊喘一声,身子拼命下压,想要躲开。

    当然,他躲不开,到了极点不过是手臂可以放在桌子上,重要部位仍是悬在半空中,成为袁一诺肆意套弄的目标。

    不过袁一诺明显对向嘉丞的躲避颇为不满,皮鞭“啪”地再次落在他的臀部,紧接着一把揪起向嘉丞的头发,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口腔也需要检查。”说着把手指塞入向嘉丞的口中。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好像随时都要呕出来。向嘉丞摇着头想要摆脱,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幸好这种“检查”时间很短,袁一诺看出向嘉丞的反应说不上好,便抽回手指,但手套早就湿透了,还带出一点银丝,显得异常色情。

    袁一诺低笑“湿了”

    这话一语双关,向嘉丞羞红了脸,难耐地扭动着身子。

    “不许动。”袁一诺强势地按住向嘉丞,手指绕过胳膊,在精致的锁骨处徘徊一阵,似乎在回想那种性感,随即向下,毫无悬念地游走到向嘉丞的胸前,隔着布料捏起左边那点。布料的粗糙配上濡湿的质感,令得向嘉丞从喉咙发出低低的呻吟“嗯啊”那点顿时挺立起来。

    袁一诺徐徐捏揉挑弄,向嘉丞呼吸急促,喷出的气息在桌面上形成一小片水雾。木枷轻敲在桌面上,格楞格楞直响。他仰起头,眼睛早蒙上一层水光,张着嘴。

    “你觉得怎么样”袁一诺坏坏地问。

    向嘉丞摇摇头,他没弄明白袁一诺的意思。

    “嗯”袁一诺装模作样地蹙眉,“没感觉吗那再来。”边说边用手指尖在激凸的乳尖来回挑逗。向嘉丞浑身血液好像都涌到那里,再也忍耐不住,连声道“有感觉,有感觉。”

    “什么感觉”袁一诺问。

    “痒,啊别再弄了,痒”向嘉丞大口喘息着。

    袁一诺轻笑一声,终于放开那里,却回手一把捏住向嘉丞两腿之间的脆弱。向嘉丞猝不及防地惊呼“啊――”差点射出来。

    “这里呢”袁一诺捏住了,大拇指缓缓摩挲。

    “我啊,嗯啊”向嘉丞怎么能形容得出只能说,“痒,有点痒。”

    “都是痒啊,还是不一样吧,你仔细体会一下。”袁一诺指间的动作很慢,慢得让向嘉丞抓心挠肝,恨不能在他合拢的手掌间自慰式地来回摩擦。他不禁身子前顶,渴求更多的爱抚,嘴里发出暧昧的呻吟“嗯啊快啊一诺,嗯啊啊”

    袁一诺却抽回手,突然的失落让向嘉丞整个人险些直趴到桌子上,幸好袁一诺及时地按住他跪着的两条腿。

    “忍不住了”袁一诺问,嗓音喑哑,事实上他也有点忍不住了。“向嘉丞竭力回头,眼泪汪汪。

    袁一诺双手抚到向嘉丞的臀部,分开臀瓣,那里事先做过扩张,如今又是情欲暗涌,已然湿热得不像话。袁一诺毫不费力地就塞进两根手指进去,向嘉丞仰起脖颈,发出长长的低呼“啊――”

    “这里很紧”袁一诺眼中布满欲望,低头在向嘉丞臀尖处啃咬。

    “嗯啊不行了嗯一诺你给我吧我受不了了嗯啊啊”向嘉丞扭着腰,迫不及待地往后挺。袁一诺“啪啪啪啪”在向嘉丞赤裸的臀部拍打几下,把桌子上的人抬下来,让他跪坐在地板上。

    “来吧。”他叉腰命令道,“给我解开。”

    向嘉丞只能用带着木枷的手去解袁一诺的皮带,然后是裤子的纽扣,拉链,最后是内裤。袁一诺按住向嘉丞的头“不许含住,好好舔嗯对,嘉丞你好棒啊太棒了” 向嘉丞一边的衣领滑下去,露出半边肩头,戴着镣铐木枷,无助地跪在地上给袁一诺口交。这种场面太过刺激,袁一诺终于按捺不住,揪起向嘉丞推倒在桌子上,一鼓作气冲了进去。

    这一晚上狱卒大展雄威,把可怜的囚犯里里外外吃了一遍又一遍。囚服早就被撕烂,扔到脚下。脚镣打开了,木枷却仍锁着,向嘉丞勉强扶着桌子,忍受后面强烈的冲撞和没顶的快感

    袁一诺抬眼瞅瞅墙上的挂钟,走到向嘉丞的工作室门前,轻轻敲一敲,然后推开探头进去“我走了啊,饭做好了在蒸锅里热着。还有几穗苞米,吃不了凉在厨房就行,我回来收拾。”

    “嗯。”向嘉丞也不抬头,弯腰在水波一般的银色织锦缎子上细致地裁剪。一位女士请他做件这种料子的衣服,他第一次尝试这种风格,十分谨慎而小心。目光随着手指缓缓移动,明亮而专注。

    “还有苹果,记得吃一个,都洗完了不吃放着会招蚂蚁。”袁一诺想到什么似的又说,“对了,还有”

    向嘉丞直起腰,嗔怪地皱眉盯着袁一诺“你有完没你不在家我都成二等残废了。”

    “我还不知道你一忙起来肯定不好好吃饭。”袁一诺霸道地道,“六点半,必须休息,把苞米和苹果都吃了,回来我检查。”

    “好啦。”向嘉丞不耐烦地一摆手,“我知道了,嗦。”张开剪子夹住布料,刚要按下去,想想又放下了,回头见袁一诺走向玄关正要出门,忙开口唤道“喂,等会。”

    “嗯”袁一诺停下来回头瞅他。向嘉丞快步走回卧室,不大会功夫拿出一样小小的东西,走过来,递给袁一诺,“喏,戴上。”

    一样环形的亮闪闪的事物,静静地躺在向嘉丞手心中,正是袁一诺多少年都没戴过的“结婚戒指”。袁一诺对这种累赘有点反感“干什么”

    向嘉丞二话不说揪起他的左手,用力把戒指箍上去,摆正位置,端量一番,满意地一点头“行,去吧。”

    “什么玩意啊这是。”袁一诺紧锁眉头,瞧着棒槌似的手指头上那个略显小巧的玩意。

    “徽章。”向嘉丞一把揽过袁一诺的脖子,狠狠亲吻过去,末了分开,一拍袁一诺的肩头,“去吧,2点前必须归队。”

    “遵命,长官。”袁一诺五指并拢,在额际比划一下,算是敬礼,戴着戒指出门去也。

    向嘉丞看看天色,在立刻去吃饭还是先做好衣服再说之间犹豫好一会,最后终究抵不过布料的诱惑,大不了再过一会吃,反正袁一诺回来还得很久,时间来得及。

    这次重点请马雨冰,袁一诺事先的功课做得还是很到位的。加上王跃海也不过三人,未免太过无聊,干脆把附近城市里的战友全请来了,凑上七八位,热热闹闹齐聚一堂,其中加上他俩,有四个是特种部队出去的。

    马雨冰还是印象中的老样子,冷静而宁定,话也很少,唇边噙着极淡的笑,看上去很有些疏离感。她是野战部队为数不多的女医生,对战士们来说是神秘而憧憬的存在,女神一样的。以往在部队里,很多战士拿这位马大夫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一到她面前,全都规规矩矩,话都不敢多说半句。

    不过如今大家都转业了,该成亲的成亲该有娃的有娃,久别重逢,再加上几瓶酒入肚,开口也就随便起来。马雨冰仍是那副样子,不着恼,也不兴奋,只是微笑。部队出来的喝酒比喝水都快,大嗓门扯起来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啤酒下去三件,白酒下去三瓶,便从围坐一桌变成三三两两聚堆单敬。

    袁一诺就趁着这时候,拉着王跃海来到马雨冰面前“马大夫,求你个事呗。”袁一诺边说边给马雨冰倒上一杯酒,“跃海他老娘,胃癌,你给安排安排,到陆军总院去治吧。”袁一诺也有点喝多了,舌头见大,呼噜王跃海的短头发,“马大夫你瞧跃海这怂样,不敢跟你开口,还要给你买东西。我就说了,咱们是什么那是战友,铁打铁的情谊,还用买东西吗还有花钱吗就一句话的事,对不马大夫”

    马雨冰瞧瞧喝得面红耳赤的袁一诺,再看看抓耳挠腮一脸不好意思的王跃海,点点头“没说的,过两天带阿姨来吧,彻底检查一下。肿瘤专科的主任医师是我在军校的师兄,熟得很,肯定没问题的。”

    王跃海眼圈红了,哆嗦着嘴唇“马大夫,太谢谢你了。改天,改天我请你吃饭。”袁一诺大力拍他后背“行了吧,有马大夫这句话,你还怕什么”他望着马雨冰神色淡然的模样,忽然想起向嘉丞的话来,下意识瞄一眼马雨冰的手腕,果然,一条极为眼熟做工粗糙的链子正戴在她左手上。

    马雨冰留意到袁一诺的目光,索性抬起手腕略略转动一下。袁一诺挺随意地一颌首“怎么,还戴着呢”

    马雨冰瞧着那串链子,自失地一笑“也算是个念想吧。”她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喟叹似的说,“还是忘不了在部队的日子,没法忘。”

    “一样。”袁一诺拉过椅子跨坐上去,点燃一支香烟,长长吸一口,慢慢吐出来,看着烟雾缓缓在空中升腾。灯光打在他深刻的五官上,呈现出一道清晰的剪影。马雨冰发现,近十年了,袁一诺一点也没变,仍是那样开朗爽快、意气豪迈,扬眉的时候自信霸气,眯起眼睛又带几分兵痞的坏。恍惚中又回到从前,从前啊

    袁一诺一转头,精亮的眼看过来,笑问“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马雨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极快地平静下来,“只是想起在部队的时候,真年轻。”

    “可不嘛。”袁一诺笑,“我现在都三十了。”

    而那时,袁一诺才二十岁马雨冰下意识地摆弄腕上的手链,心头泛起一丝怅然终归一句话――可遇不可求。

    第39章 错过

    说起来马雨冰和袁一诺还是可以称得上有缘分的,但这缘分有点浅,还有点乱,还有点被动。或者也可以说,马雨冰和这个特种大队所有队员都有缘分,只不过也不知为什么,她格外多留意袁一诺一些。

    马雨冰第一次跟着老师出来实习,就在袁一诺的特种大队上。

    她和老师面对面坐着,隔着半截薄薄的最朴素不过的半截棉布帘子,等外面的战士们进来体检。

    体检当然得脱衣服,部队里都这样,到最后遮羞的那条绿裤衩也得给扒下。当兵的不在乎,在外面嘻嘻哈哈就把自己弄个干净彻底,然后肉荤荤地开玩笑。一帮老爷们住在一起见不到女人,不开玩笑他们还能干什么

    老师瞄了马雨冰一眼,怕她不好意思。毕竟是个女孩子,大学都没毕业,还年轻着呢。

    但马雨冰神色不动,眼眉都没跳一下。虽说在医生眼里,病人都不是“人”,他们没办法把病人当“人”,那样的话,刀就切不下去了,剪子也剪不下去,还治什么病医生永远都是冷静的,是客观的,在他们眼里,女人不是女人,男人也不是男人。就算是女医生,上大学的时候就对男人有了彻底而准确的了解,从头到尾摸过个遍,半点没含糊。

    马雨冰就这么淡然地看着桌子上的一摞体检卡,第一位,袁一诺。

    袁一诺还没进屋,马雨冰和老师就听到他的大嗓门“嘿嘿嘿,都干什么呢,小点声小点声,瞎嚷嚷啥瞎嚷嚷,像什么样子。站好排,一个接一个。”外面安静下来,袁一诺一挑帘子大步走进来,一抬眼见到马雨冰,当时眼睛瞪得跟牛似的,就算见到个冲他举着狙击步的敌人也不会这么吃惊,“妈呀”一声就跳出去了,大叫一声“我靠,是个娘们”

    所以马雨冰对袁一诺最初印象一点也不好。哪有一个青春靓丽的姑娘被人叫“娘们”的这人粗俗难堪,毫无教养。这一声喊,外面的士兵们炸了锅,急三火四地捡起衣服往身上套。大队长进来时,这些人忙活得正欢。大队长立起眉毛,怒吼“思想龌龊都他妈给我脱了”

    结果一众士兵双手背后让马雨冰和老师挨个检查,当真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视,配合得不得了。而袁一诺,被队长惩罚,光着身子只穿条内裤在操场上跑二十圈。

    马雨冰第二次见到袁一诺,是在特种大队最终的遴选。刚开始马雨冰都没认出眼前的人,那简直就是一摊烂泥,衣服破破烂烂,根本辨不出本来的颜色,脸上身上污渍斑斑。袁一诺情况很不好,血压低、心跳慢、呼吸微弱。

    模拟的强制监禁、拷打,极度的痛苦和疲累几乎快要摧毁这个人。马雨冰和老师守在角落里,等教官做出最后的判断。教官走过去,轻轻唤道“一诺,袁一诺”

    那摊“烂泥”微微蠕动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迷茫,似乎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可以了,你通过考核了。”教官把这句话足足重复了三遍,袁一诺才有点反应,眼中的光渐渐聚焦。马雨冰紧张起来,从刚才几个士兵的表现来看,受过高强度高压折折磨之后,他们会严重失控,痛哭流涕算是好的。当然会被教官及时阻止,交给医生进行简单的身体检查和伤口处理,静坐一个小时再进行心理辅导。

    当然每个士兵的反应都不同,可袁一诺是最奇怪的,在之后的几年中,马雨冰也没遇到这样的人。他愣了一会,好像是在脑子里确认几次,这才真正听懂了教官的话。他长长吐出口气,扯动早已干涸得撕裂的嘴唇,居然笑了一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呢喃一句“真他妈过瘾。”

    教官也愕然了,过瘾

    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袁一诺陡然睁开眼睛,长身暴起,对准教官的下巴,狠狠揍上一拳。这一下当真快逾闪电,重逾千斤。教官还以为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哪成想这小子暗中蓄力还能来这一手,猝不及防竟打个正着。教官也不是白吃饭的,立刻勾手还击,谁知袁一诺一击即中,身上所有力气消耗殆尽,一下子又变成一滩泥,软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呼噜呼噜的,居然睡着了。

    老师看得呵呵直乐,连马雨冰都忍俊不禁,教官又好气又好笑地踢了袁一诺一脚,最后赞叹似的说“不错,是个好兵”

    袁一诺果然是个好兵,沉着冷静,机智果敢,不骄不躁,技术全面,军事素养极为过硬,马雨冰总能听到各种各样的人,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连大队长私底下都说“这小子,天生就是当兵的料,绝对有前途。”

    袁一诺成为一名特种兵后,顺理成章地从义务兵转为志愿兵。在特种部队第三年,执行过一次任务,立了二等功。也就是在那次,马雨冰抢救下他的好搭档王跃海,袁一诺为表感谢,送给她一条子弹和木球做的手链。

    也就是在那次,袁一诺暴露了他这个近乎完美的特种兵最重要的缺陷――太重情义。王跃海是在和他一起执行任务时负的伤,袁一诺心里愧疚始终放不下。他不顾大队长阻拦,做手术时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直到最后马雨冰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对他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他命大,子弹偏离心脏,就差一点点。”

    “谢谢,太谢谢你了”袁一诺情绪十分激动,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转头的一瞬间,马雨冰瞥到他眼角的那点泪光。

    事后,袁一诺的心理辅导做了很长时间,勉强过关。听说当时王跃海出事后,他有些失控,没给负伤的敌人一点存活的机会。

    不过这些对特种兵来说都不算大问题。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开枪,第一次“杀人”,没有过多地表现出心理负担,能做到这种地步,圆满完成任务,已经很不错了。

    一个月后,袁一诺请假回家探亲。一个星期回来,出乎所有人意料,没有任何预兆,他突然提出要求转业。

    这件事在特种大队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的原因都有。马雨冰觉得很奇怪,但没有过多的关注。一天晚饭过后,大家都回宿舍去享受难得的空闲时光。马雨冰办事时偶然路过训练场,在角落的单杠上,看到了袁一诺。

    袁一诺正在上面做腹部绕杠,这个动作对他们来说十分简单,做上三四百个不成问题。袁一诺做得很慢,不是靠身体前倾的惯性很快地绕过单杠,而是凭借手臂的力量,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移动。

    这种训练方式马雨冰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知怎么就停下脚步。借着傍晚夕阳的余光,见到那个浑身都被镀上一层灿金色的身影,孤独地、执着地、不知疲倦地,一圈又一圈,降下去,又升上来。他每次撑在单杠时,都会顿住,整个人呈现一个完美的斜面,双眼望着很远很远的地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一诺跳下,曲起手臂担在单杠上,深深地埋住头脸。马雨冰看到袁一诺的肩膀在微微耸动,她看得出,他在哭,无声无息却又心酸不已。马雨冰忽然记起,他就要走了,明天,退伍回家。这是袁一诺留在部队里的,最后一个晚上。

    马雨冰的心一阵阵抽痛,她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揪心的情绪。她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想要跑过去,紧紧把袁一诺抱在怀里,用女人特有的宽容和温暖,安慰他孤寂痛苦的灵魂。

    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马雨冰常常会有丝遗憾,如果当时真的冲出去了,结果会不会不同而又在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不会有任何不同。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

    心动时,已经晚了。

    袁一诺直起腰来,百般流连地再看一眼,然后拖着缓慢的步子,向宿舍走去。

    马雨冰没有去送他,那天晚上,是她在部队里最后一次见到袁一诺。

    那串链子在抽屉里放了很久,马雨冰要转业时发现了,拿起来,一下子又飞回到十年前的那个傍晚。她下意识把链子戴在手上,想如今的袁一诺会是什么样子会记得自己么会遇到么遇到之后呢

    索性就戴着,像是缅怀曾经在军队的时光,像是在时刻提醒自己一些事、一些人。

    谁知就真的见到了。

    马雨冰失笑,缘分太会折磨人,相见不如不见,可不见又会觉得遗憾。很明显袁一诺可没有她这么细腻的心思,搂着战友的脖子,大呼小叫,酒来碗干,兴奋而快活。

    “马大夫,来唱个歌吧”有人向她起哄。

    马雨冰微笑着摇摇头,没人敢来勉强她。袁一诺放下麦克过来“是不是太闹腾”

    “没有,挺好的。”马雨冰说。两人坐在一起,看着那些人发疯似的吼叫。马雨冰沉吟片刻,指指袁一诺的戒指,“结婚了”

    “啊”袁一诺瞧瞧手指头上的小玩意,“呵呵,是啊。”

    “她做什么的”

    “裁缝,自己开个小店。”

    “嗯。”马雨冰喝一口雪碧,犹豫一会,抬眼笑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另一半,不会是,姓向吧。”

    “嗳”袁一诺诧异地看向马雨冰。

    “宴会时我见过他,当时他对我这串手链很好奇,还仔细看过。所以”马雨冰一耸肩,“当医生就有这点好处,观察力特别强。”

    “呵呵。”袁一诺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他们都不知道,怕他们,那啥,呵呵,你明白吧。”

    “我无所谓。”马雨冰洒脱地甩头,“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俩一起长大的,觉得挺好,就在一起了。”

    原来是青梅竹马。马雨冰目光一暗,随即又揶揄地笑道,“我手上那串手链他也看到了,回家没审问你”

    “嘿嘿,还行,嘿嘿。他没这么小心眼。”

    马雨冰想一想,还是把手链摘下来“算了还你吧,免得误会。”

    “哎呀误会什么呀。”袁一诺很随意地把东西挡回去,“你留着吧,我和他之间,早就不在乎这些玩意了。”

    第40章 误会

    向嘉丞做了个梦,不太明晰,波光水影的,浮云迷雾的,然后他就醒了。床头愤怒的小鸟一脸无辜地张着小嘴,肚子上呈现的夜光表盘默默地走着,悄无声息而又尽职尽责。门窗都关着,卧室形成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安静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向嘉丞觉得身边有点空。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果然,空得坦坦荡荡的,被子只盖在自己身上,那边一片冰凉。

    向嘉丞揉揉眼睛,一瞧夜光表,三点半。他套上睡衣下了地,推开门,立刻传来袁一诺哼哼哈哈的呼噜声。袁一诺平时睡觉不打呼噜,安静得很,只是一喝酒就没法控制了,打得惊天动地,声势逼人。

    向嘉丞走出去,那人四仰八叉睡在客厅沙发上,外衣袜子全没脱,闭着眼睛睡得正香。向嘉丞过去推他“哎,进屋睡吧,这里凉。”

    他一碰袁一诺,袁一诺就醒了,待看清是向嘉丞,又躺回去了,摆摆手“别闹别闹,我睡一会啊。”一句话没说完,再次陷入梦乡,睡得倒是真快。

    向嘉丞无奈地摇摇头,轻手轻脚到厨房接一大杯清水,放到沙发边的茶几上。又从卧室柜子里翻出秋被,扒下袁一诺的袜子,把他塞进被子里。忙活一会,自己打个呵欠,回屋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茶几上那杯水早就喝光了。袁一诺酒劲过去,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响动,一掀被子坐起来,搓把脸“几点了”

    “七点半。”向嘉丞正在卫生间刷牙,像鱼似的吐着白泡泡说,“你进屋再睡一会吧,下午再出摊。”

    袁一诺伸个懒腰,揉揉些微胀痛的太阳穴“你等会啊,我去给你做饭。”

    “行啦。”向嘉丞低头洗脸,“喝了半宿酒,还是好好睡一觉。我自己出去吃一口豆浆油条就完了。”

    “那玩意都不卫生。”大狮子扑棱扑棱脑袋,彻底清醒过来,起身到客卧的卫生间洗个战斗澡,换身衣服,清清爽爽地到厨房给媳妇做早饭。他手脚麻利,这边抓一把黄豆放到豆浆机里启动,那边磕破四个鸡蛋,啪啪啪几下打出蛋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夹上切成薄片的培根,裹上蛋糊放到平底锅里煎成金黄。再配上虾油黄瓜小咸菜,拌个虾皮青椒丝,也就十五分钟,早饭做得了,一样一样端到饭桌上“来吧,趁热吃。”

    “昨晚怎么样啊”向嘉丞边喝豆浆边问。

    “挺好啊。马大夫答应给跃海他妈妈做手术,说肯定没问题。”袁一诺昨晚光顾着喝酒,没吃多少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香喷喷的面包片。

    向嘉丞瞅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问“没人问你手指头上的戒指么”

    “马大夫问来着。”袁一诺回想一下,“对了,她还说在你手上也见到个一模一样的,所以就猜出来咱俩是一家的。”

    “哦。”向嘉丞点点头,“她没什么歧视吧”

    “那倒没有。医生好像对这玩意看得都淡,不就是那么回事嘛,男的女的还不都一样”袁一诺呼噜呼噜喝豆浆,“她说了,这两天就给跃海他妈妈安排检查,越早做手术越好。”

    向嘉丞向他一摊手“拿来。”

    “啥”袁一诺没弄明白。

    “戒指。”向嘉丞捉住袁一诺左手,用力往下撸,“还是摘下来吧,你糊里糊涂的,别给弄丢了。”

    “哎哎哎,轻点轻点,疼。”袁一诺皱着眉头抽回手,“我靠这是我的手,你当真是棒槌呢怕我弄丢,昨晚还让我戴”

    “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向嘉丞回卧室取出小方盒子,把戒指妥善地放回去,和自己那枚并排摆在一起。

    袁一诺半眯着眼睛,露出一抹坏笑。那点小心眼吧,我还看不明白不就是吃马大夫的醋了嘛,老夫老夫的,咱就不揭穿你了,有点生活情色也挺好玩。

    向嘉丞到门口穿上外套“走了啊,不行你就上午睡觉,下午再出摊。”

    “知道。”袁一诺忙着收拾碗筷。

    “还有。”向嘉丞一回头,“晚上我想吃炖鱼了,你买点宽粉。”

    “好咧,媳妇说吃啥,咱就吃啥。”大狮子呵呵乐,一副妻管严的模样。向嘉丞拎起工具包,推开门,下楼开车。

    刚到“向氏制衣店”,远远地瞧见一抹靓丽的身影。向嘉丞按响喇叭,探出头来“雨涵。”

    马雨涵回眸一笑,摆摆手。

    向嘉丞把车子停好,开门走下来“你怎么来了”

    “特地来谢谢你呀,向哥。”马雨涵看上去心情不错,容光焕发,青春甜美,一身桔色的长款风衣,在秋风萧瑟中格外引人注目。

    向嘉丞笑“谢我什么”

    马雨涵不回答,有点羞涩地抿嘴一笑,脸上泛起红晕。向嘉丞先是讶然,脑筋一转醒悟过来,指着马雨涵的翘鼻,揶揄地拖长声音“哦――关家少爷。”

    “嘻嘻。”马雨涵大大方方地承认,“他请我去他家吃晚饭。这得多谢向哥,还是你有办法。我不理他,他就来理我了。”

    向嘉丞认真地道“是你太优秀,是个男孩子都会喜欢的。”

    “哎呦。”马雨涵嗤笑一声,“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深吸一口气,语气诚挚,“总之多谢向哥,现在我很开心。”

    “开心就好。”向嘉丞看着这个妹妹一样天真纯洁的女孩,目光温柔,“我从侧面了解一下,关少人还是不错的,也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在一起吧,珍惜缘分,很不容易。”

    马雨涵郑重地点头“我姐姐也这么说,她昨晚回来还挺感慨,让我别太任性了。向哥,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把嫂子也叫来吧,我们认识认识。”

    “嗯好,以后会有机会。”

    两人正聊着,丹丹走过来“向哥,好像,好像是你母亲来了”说着指向他的身后。向嘉丞忙一转身,向母正站在屏风前,笑吟吟地望着他和马雨涵。

    “妈,你怎么来了”向嘉丞紧走几步,到母亲身边。

    “我来瞧瞧你的店。”向母嘴上跟儿子说话,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马雨涵,上上下下不动声色打量好一会。

    马雨涵被向母瞧得不好意思,低头道“向阿姨好。”

    “哎。”向母喜上眉梢,越看马雨涵越觉得端庄大方,纯真可爱,“你是嘉丞的朋友吧。”

    “嗯”马雨涵用一种女孩子特有的敏锐,捕捉到了向母隐藏的另外一番意思,愈发觉得尴尬,“我叫马雨涵,叫我雨涵就好了。”

    “这位是马速马叔叔的二女儿。”向嘉丞介绍。

    “啊,马总裁,我们以前很熟。”向母笑容凝在唇边,客气地对马雨涵一颌首,“你爸爸妈妈身体都好吧。”

    “很好,谢谢向阿姨关心。”马雨涵及时地为自己开脱,“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向哥,你忙吧。向阿姨再见。”

    “好,再见。”向母看着向嘉丞把马雨涵送出门去,微微蹙起眉头。等向嘉丞一回来,便道“这女孩子不错,但是家境太优渥,嘉丞啊,你跟她会有压力的。”

    向嘉丞啼笑皆非“妈,你说哪去了人家有男朋友,都快结婚了。”

    这句话并没有打消向母的忧虑,她长长叹息一声“按说以你的条件,找这样身份地位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差,只是偏偏我和你爸唉嘉丞你别说当妈的思想守旧,不是门当户对,婚姻肯定不能和谐,我看过多少这样的例子”

    “妈你放心吧,我肯定不找这样的。”向嘉丞把母亲往店里让,自卖自夸,“来,瞧瞧我的制衣店,你觉得怎么样。”

    他陪着母亲转转小店,向母见生意做得有声有色有条有理,客源还不少,地方也干净豁亮。做好的衣服一排排挂在那里,尽管向母入狱多年,跟时代早已脱节,但仍能看出做工质地果然十分讲究。她看看这里,瞅瞅那里,又是欣慰高兴又是心酸难过,一时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中午向嘉丞请母亲去大连渔港吃海鲜,向母几次提起那个马雨涵,想借此谈谈儿子的婚事,都被向嘉丞巧妙地把话题转开。向母有丝焦虑,可又不好多说什么,吃完饭没用儿子送,借口要到四处逛逛,打车回家了。

    她心里烦闷,索性到袁家来坐坐。袁父跟邻居到大伙房水库去钓鱼,小核桃送去幼儿园,家里只剩下袁母,忙活擦地收拾屋子。见向母进来,笑道“正巧,老袁刚来电话,说钓上一条五斤重的大鱼。他嫌我做鱼不好吃,等你回来大展厨艺呢。”

    向母勉强笑笑,坐到沙发上愣神。

    袁母走到她身边“向老师你没事吧不是去嘉丞那里吗制衣店不好”

    向母摇摇头,叹息一声“嘉丞哪里都好,就因为哪里都好我才难受啊。”她顿了顿,继续道,“娟子,我心里有话都不知该跟谁说。”

    袁母干脆把抹布扔到卫生间,洗干净手也坐下来“那就跟我说吧,瞧我能不能帮帮你。”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嘉天和嘉丞的婚事,你说他俩”向母刚要往下说,忽然想到一事,眼前一亮,拉住袁母的手,“对了娟子,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你在这里住的时间长,认识人也多,不如你帮忙,给嘉丞介绍个女朋友。”

    “女朋友”袁母惊讶地盯着向母,不由自主拧起眉毛,“你要给嘉丞找对象”

    “对呀。”向母没留心袁母的神色,自顾自说下去,“嘉天性子野,没准过两天又出国了,我也管不了。但嘉丞不一样,不是我这个当妈妈的夸儿子,你就说他吧,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怎么就能没对象还是被我和他爸给耽误了。娟子,你多留心,好好给打听打听,咱不求女方家条件有多好,只要模样端正是个正经人家就行”她这边一头热地张罗,那边袁母越听越不是滋味。好么,一诺非得跟个男人在一起,结不上婚,有个孩子还是个代孕的。你这可倒好,要给自己儿子找对象,这也太不像话了。尽管袁母心里明镜儿似的,向母压根不知道袁一诺和向嘉丞之间的关系。但明白是明白,谅解是谅解,这完全不是一齤码事。做妈的哪个不偏向自己孩子你儿子要相亲要结婚,剩我儿子一人,干什么打光棍吗

    袁母心头翻江倒海,恨不能开口就把向嘉丞跟袁一诺的事情交待个清清楚楚。她忍了再忍,才把这口气咽下去,可无论如何跟向母谈不拢,只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这时恰巧袁父回来摁门铃,袁母上前开门,张罗收拾鱼,向母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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