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又不能说它没道理,爱情原先就是一个人的事,强加的感情,不啻于一种暴力。
杜言陌没在意,他已确认了最想确认的事,他伸手捧起对方的脸,说道没关系,就算不干你的事我还是爱你,很爱你,非常爱你。他沉默了一会,再度开口,果决道所以,你不能这样对我。
安掬乐怔忡。
杜言陌连死刑犯都会在法庭里听受自己犯下何种罪刑,你宠我、疼我、爱我,却从不教我该如何用你喜欢的方式宠你、疼你、爱你,好像打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跟我长久。
安掬乐
他知青年一向敏锐,却没料,他竟能看透至此。
杜言陌语调平静,眼神却很动荡。是不是这样
安掬乐静了阵,回是。
这答案,杜言陌毫不意外,这一年他早翻来覆去的,想过很多遍。
你甚至在等,等我犯下过错,你好顺理成章离开,我一直在想我们有的是一辈子,能吵能闹能爱,你却连吵闹机会,都不给我。
青年素来寡言,可一旦当他长篇说话,那每字每句,必定能说到骨子里。安掬乐心神晃荡,他的确没想过要与他永远,毕竟他们的时间轴,从一开始就不同步。
杜言陌再无法自制地拥他入怀,深切沉痛地责问我想的是一辈子,你想的是多久
安掬乐被他抱着,并不挣扎,只木木问了句你知道什么是一辈子
我知道。杜言陌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磨蹭,像往年讨宠那样。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安掬乐笑了,这是电影霸王别姬里程蝶衣那段经典台词,他喜欢那部戏,或说更喜欢里头张国荣的扮相,华美而凄绝,他拉着青年看了不少次,未料他居然记着。
安掬乐茫茫想冉撷羽那妮子怎还不来他觉得自己快捱不住了。
一辈子
一辈子。
蓦地,像有根紧绷的弦,在他体内撑到极致,安掬乐连断裂声音都没听见,就已一个反身揪住杜言陌衣领,由下往上瞟看,声音嘶哑我告诉你什么叫一辈子,就是从今尔后,不论贫困、喜乐、潦倒、疾病,你都得在我身边,不再自由;等我老了你得帮我推轮椅、包尿布,而且这机率大得很,我烟酒色样样沾,屁眼又出又进
杜言陌睁大眼。菊花先生,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白痴啊安掬乐不客气,狠狠巴他头。我是问你想清楚没有或许你一生就这么一次机会能摆晩我,我也就这么一次,能离开你。
五年、十年以后,当青年有了其他更好选择,他不知届时自己还能不能漂亮抽身,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变成这人的担负、累赘唯独此事,无论如何都不能承受。
他不如去死。
青年却道太好了。
安掬乐瞪目,你妈咧。是啊,恭喜你了。
杜言陌听出他话里少许不爽,笑了。不是,我是说太好了,只要这一次我能把你追回来,你就再也走不了,对吧
安掬乐傻眼。
杜言陌贴近他是这个意思吧
青年无形压迫,把他的话意弄拧了,可安掬乐终归没法否认,索性坦承对。
到时候,可是社会案件了,xx日报头条之类,同志情杀疑云,兴许还会沦为节目题材,令某人激动大喊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杜言陌神情舒了开来,安掬乐毫不犹豫泼他冷水。前提是你得先追回来。
杜言陌嗯,我努力。
我不是鼓励你啊安掬乐结舌,不懂事情怎变成这样了他最先设想的明明不是这结果,桥归桥啊路归路,兴许青年还会恨他骗他,与他恩断义绝,然而百转千回,竟然走回原来胡同。
一辈子。程蝶衣说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眼前小他十三岁的青年,当真想好,何谓一辈子
安掬乐眼眶骤然红了,眼泪无预警落下。他居然居然想相信他。
杜言陌见状心惊。菊
会议室门砰一声打开,一个女人冒冒失失闯进来抱歉抱歉,主编找我喂,安掬乐,你哭了
冉撷羽从未见过这没心没肺的落泪,整个人痴呆了一晌,想都没想,抡起椅凳就要砸,结果太重搬不动,气喘吁吁。你你欺负我家小菊花
杜言陌还真没法否认,不管何种方面,他确实欺负过这人。
倒是安掬乐,他揩了泪,走到冉撷羽面前,戳她额头。白痴,我那是睫毛太长,掉进眼里。
冉撷羽半信半疑。哦
他拍拍这位好同事的肩。走吧。
菊花先生。杜言陌在后头唤,安掬乐顿住脚步,听他强调你不能不给我机会。
安掬乐静了一会,最终拉着冉撷羽走了。
chater5 不就一杯子
走道里,冉撷羽问他你真没事全编辑部,大抵只有任婕宜那傻蛋会信他睫毛掉眼睛里的说词。
安掬乐没答,倒是一个转身,掐住冉撷羽脖子,恶狠狠地十分钟说好的十分钟呢
冉撷羽呜咳主编拖我,我没办法啊
他悻悻撒了手,当然没掐得多用力,冉撷羽很快缓过来。啊就来晚了十分钟而已
安掬乐当真是欲哭无泪,前十分钟,他还能好好说分手,后十分钟,情况、局势,就完全给扳回来了。
混蛋,都他妈混蛋。
偏他爱死了那混蛋。
所以最混蛋的,莫过于他自己。
安掬乐给杜言陌经纪人捎去电话。叫他别来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他要的,我自然会给他。
经纪人一听,当下乐坏。安爷爷,往后我把你当祖宗拜了。
安掬乐不客气那好,记得写进祖谱,流传给你子孙,逢年过节我要收到祭品。
经纪人你们快去相爱相杀相互折磨别出来害人了吧
杜言陌果真听话,没再来,这令整栋大楼的人都遗憾了好一阵子。试想每日进出,有个帅哥坐在那儿,免费给你保养眼睛,此等乐事,天下少有,尤其柜台小姐,个个毫无精神,连眼妆都淡了。
安掬乐没食言,一日问明杜言陌行程,就去了摄影棚。
杜言陌一见他来,整个人气场亮度全不同,工作人员忙揉眼我好像看见他冒出耳朵尾巴,吐着舌头吭嗤吭嗤三天没睡,出现幻觉了吧
经纪人没讲话,总不能说您老真相了吧
但他不是狗,是狼,看似温驯,实则狡猾卑鄙,关键时能咬你一脖子,快狠准。
杜言陌在拍代言品牌的定装照,该牌走奢华贵气性感路线,安掬乐没见过他这副打扮,很新鲜。
拍摄完毕,杜言陌换回原来装束一件白t、牛仔裤,没有多余配件,头发也洗过了,把流行感通通冲掉,牛牵到北京还是牛,这才是真正合适他的样子,在出版社站岗那一礼拜,看得出他为虚张声势做了多少努力。
他其实没变,本质里依旧不迷恋虚华,唯独气势不同了,安掬乐想起前几日他那般长篇大论,看来连言语能力也长进不少。
安掬乐上前。跟我走。
杜言陌
走去哪gaybar。
今日是特意给安掬乐安排的归国庆祝会,各行各业熟的不熟的,通通来热闹。安掬乐一到场,平素与他交好的几个小零立马凑上去菊花爷,您还能跳否怕那些五大三粗的美国佬不识草蜢谭咏麟的好,您不尽兴。
就你懂我。他亲昵捏捏那小零胖皮,忽指身后的杜言陌向众人道我朋友,没玩过,送你们折腾。
说罢,外套一脱,莲步摇摆,款款上台。大伙儿一见,就知主戏来了,赶紧拍掌,灯光很贴心,红蓝绿黄各色投射灯,自他身边穿过,dj放起迷乱的电子音乐,安掬乐攀住身旁壮男,随同音乐款款摆动身躯。
分明跳着俗到极点的舞步,可举手投足之间,风情尽现,张开的五指在身廓不停流连,仿若成了他人指掌,哀怜地揉遍自己全身。
他眉眼勾引,不时外瞟,被人群包围,像个自然发光体。这对杜言陌来讲无疑是陌生的,他的菊花先生从来只在他怀里,即便走在路上,对帅哥多看了两眼,一定都会回头补一句嗯还是我家杜小爷最好。
杜小爷有个冰淇淋牌子,叫杜老爷,安掬乐很爱他们的甜筒,夏天时,总会在他面前故意吃得很色情,教人血脉贲张。等我舔完杜老爷,再舔杜小爷,乖喔
尽管言语轻佻、态度疯癫,可他从来把杜言陌感受搁在第一位,不若这般,被众男人包围,鲜活妖娆,却不肯多瞧自己一眼。
安掬乐跳累了下台,他汗意津津,上衫薄透,勾勒出漂亮曲线,一旁有个男人摸了他腰一把,他也不生气,笑着回摸对方结实胸膛,揉了两把,当真死不吃亏。
杜言陌见那男人一笑,把一样东西塞进安掬乐屁股口袋里,便上了舞池。
安掬乐呼,口好渴。
一呼百诺,一桌几个好友连忙给他倒酒,顺道交流最新八卦刚那男的是最新来的狼,据说平日不怎么搭理人的,给你赚到。
狼是圈内术语,意指百年难得一见身材脸貌俱佳的好小一,早年还只有猴跟熊之分,现今各路人马英雄汇聚,完全成了rg奇幻世界。
原来是狼,难怪手感不错。安掬乐做了个抓奶手的动作,忽然身旁青年动了动,坐姿挺起,白衫服贴在身,露出坚实的胸肌曲线,体魄宽健,惹人垂涎。
安掬乐不摸,老子就是不摸。
他掏出口袋里的玩意,是枚特大号保险套,上头用麦克笔写了手机号,安掬乐一见,笑歪。哈哈哈,耸够有力
友嘿咩,那长相那身材这size,你不要,给老子
安掬乐笑做人有点追求,我给你更好的。
友蛤
他笑眯眯,指着一旁等袭胸等不到,脸色各种不好看的杜言陌,老规矩,谁要拿去,我菊花爷慢走不送,附带两盒保险套。
两盒安掬乐教育过的一向极品,何况这个用了很多年。换做平常,这消息肯定能令在场所有小零乐翻,摩拳擦掌,剪刀石头布。问题那人一脸铁青,压根儿没这意思,感觉真把上了,只会被虐死。
有人叹道您老还是自个儿留着用,别折腾大家了。
简单来讲,就是夫妻吵架,连狗都不想理。
安掬乐呿了一声,一群有色没胆的,没意思。
他扔下人,又上场跳了几曲,一桌接一桌的喝啊闹,杜言陌没阻止,他虽不知安掬乐有何目的,但若在这儿动了气,肯定不行。
他不得已按着捺着忍着,旁人见他神色益发不佳,早已散离,各玩各的,偶尔有些不长眼色的搭上来,皆被冰走,不过依然有贼心不死的当真不换别人玩玩我技术可不比那朵菊花差。
可惜紧度就差了。不知何时绕回来的安掬乐嘲谑道三劈吧,咱俩给你双龙,说不准还有剩。
对方不甘示弱那肯定是你siz
两小零就这么恍若无人地拌起嘴来,你扔砒霜、我扔鹤顶红,毒得众乡民备好珍奶买好鸡排,以为双方有何深仇大恨,就要动刀见枪之际,不知是谁冒出一句痛快。
彼此彼此。
对方看来你嘴技没生疏。
安掬乐我成日磨着呢。
对方吵得嘴都渴了。走,请你一杯。
众
两人还颇一副英雄惜英雄之势,看得人彻底哭笑不得。
这一闹完,便是凌晨,安掬乐没跟谁走,杜言陌更不可能,夜风吹脸,青年阴鸷了整晚的面色终于好了些许,安掬乐喝到脚步蹒跚,偎靠在他身上,懒洋洋说了句背我。
杜言陌二话不说,立马背起。
这温度、这重量,对两人来讲,都睽违了好些年。安掬乐问他我重不重
杜言陌你轻了。
安掬乐趴在他肩上呵呵笑。不,他重了,重很多,重得开始思量他们之间的五年、十年一辈子,杜言陌跟他要机会,他不是不想给,是真不知自己给不给得起。
安掬乐又问今晚,有何感想
不爽。
超不爽。
然而杜言陌静了会,语带保留地答你舞跳得很好。
是啊,我还会唱歌呢,人称老歌天王说罢唱起一堆复古流行曲来,有的前词跟后词根本不同首,亦唱得开心两个人何苦争强斗狠你看夜已那么深,梦已那么深,我也身不由己,爱你爱你爱你我爱到沸腾爱到沸腾
那沸腾二字,安掬乐唱到破音,始终不放弃,坚持要唱我痛到沸腾
他声音小了下去,没问杜言陌要把他带到哪儿,总之随意了。安掬乐我带你来,只是想让你看看,没有你,我一样精彩,过得很好。
安掬乐你在影片里的样子,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快乐,我没打算跟你争强斗狠,没意义,你没做错,不用想着补偿,各过各的,其实没啥不好
杜言陌蓦然接口痛到沸腾。
嗯安掬乐迷糊了晌,才知杜言陌在重述他刚唱那首歌的歌词,他笑了笑这词也写得够夸张了
我回到家里,看见你寄给我的东西那时的感觉,应该跟这句唱的一样吧。
痛到沸腾。
除此之外,杜言陌不会形容了。
也无法形容。
杜言陌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小,但我至今能想起丧礼那天,灵堂的样子,清清楚楚。可那天收到东西以后,我做了什么,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太痛苦了,痛苦得他不愿回想。
天啊,好芭乐,安掬乐听着。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活该。活该。活该。他心底既痛快又难受,复杂得紧,因为他也痛过的,只有我一个人痛,太不公平,可他居然难受
难受青年的痛,难受那样的痛是自己给他的。矫情,贱人就是矫情,安掬乐想着这句经典名言,唯有苦笑了。
杜言陌菊花先生。
嗯
我们差了十三岁,辈分上,你应该算我长辈。
听了这句,安掬乐心想他真活该死好,随你痛到沸腾痛到蒸发,老子不同情
杜言陌我知道你说出的话一向不收回,所以就当我做晚辈的求你,不管一次两次百次千次,你想通了再顺着台阶下来就好,但试探之类就不必了,我没了你并不会过得更好,你也一样
杜言陌把事看太透,不留余地,安掬乐不想嘴硬都得硬一下谁说的或许世界上有其他能令我幸福的对象,只是还没遇到
杜言陌斩钉截铁不会有的,如果他能让你幸福,我就让你更幸福,不管你跟谁在一起,都不是最幸福的。
安掬乐越听越黑线。你这是在诅咒我吧
是。杜言陌也坦承。如果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一定没办法祝福,每天诅咒你们分手
他不是大度的人,从来不是。
自小排斥妹妹、嫉妒老师的女友,更不要提这个人去找别人,他一定会疯。补偿是啊,这人是他一生安居乐业的所在,又骗过他,怎样都得牢牢抱进怀里,补偿自己。
杜言陌道菊花先生,以前我在学校历史课听过一则故事,说有个人对背他的那人讲一步一年,你背我走多少步,我就保你江山多少年。假若我能背着你走上一千、一万步你是不是就能相信我了
相信什么
相信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简直笑话。
安掬乐沉默了很久,久得杜言陌以为他喝醉睡着,才听他开口放我下来。
这才一百步
一年一步,一百步都一百年了,你还嫌不够说罢,就从对方身上跃下,安掬乐扶着头,晃了晃。让我想想,这事,你得让我想想
菊花先
够了让我想,没听见吗安掬乐吼。
四周一片寂静,仅剩安掬乐嘶吼过后遗留的细微喘息,杜言陌看着对方难得失控的样子,最终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过去,刚回国看到信的期间,杜言陌不断想他确实做错了一些事,可他做的错事,有必要遭受这般巨大惩处
一切都是那人说了好,他才信,结果过了寸越想越绝望,他成天如行尸走肉,那只箱子,碰都不想碰,直到有次他在房里晃荡,不小心绊倒,里头物品通通翻了出来。
他的换洗衣物、他的杯子、他的每一样每一样,隔了近一年没使用,却通通崭洁如新,半丝灰尘霉气皆无,他用的毯被,甚至像刚晒过太阳,蓬松柔软,溢着他喜欢的柔软精香气。
杜言陌杵着,杵了很久,那个人一直都很珍惜珍爱他,他从不说想念,只把属于他的物品,一个一个,洗过了再擦过,等待主人回归,再度取用。
他觉得倘若不是外派,那人还是会等他,等他回来,接而离去,不停反复。最后,自己会被宠得盲目,再看不见对方的好,而安掬乐迟早也会疲惫,两人终会相离那才是真正的追悔莫及。
因为,他不能缺了他。他迟早会反悔,却再也追不上人,所以现在发生,还不算晚。
他其实应该庆幸。
于是杜言陌想在男人回来前,他必定要做些什么。
什么都好,最主要得完全独立,他已有一份自己的事业,但必须更稳固、更多保险,使它们成为代表不离不弃的决心。
杜言陌收拾了精神,他受到很多媒体及企业的关切,有几个品牌找他拍广告、做代言,他不太懂这方面的事,上网估狗找了一间经纪公司。
原先都做好被打枪的准备,讵料对方一见他联系,便万分欢迎,带他的经纪人以为自己捡到宝,一脸乐兮兮,直到
我想曝光,但不能曝太光,刚好的程度就好。
经纪人十分凌乱,心想你来乱的吧
但杜言陌很认真。
他有各项顾虑第一,他仍把自己定位在超级马拉松选手,不愿再过界;第二,曝得太光,很难长久,这是一场不知终点在何处的长期抗战,他必须不时呼唤那人。第三,若真红了也麻烦,何况他尚有诸多计划得施行,这些通通需要时间。
五光十色的斑斓舞台,终归不是他真正冀求。
他只是需要一点名气,足以令他做更多、更多的事。
他怕那人找不到他,不敢离开台湾,转而参加国内各大小项比赛,争取每一个能被采访机会,为此他只能拿第一,不停的拿第一。
只有拿第一,那个人才有更大机率,注意到他。
他不接过于主流的案子,怕消耗光了自己,这次会被纽约时尚品牌看上,纯属机缘,对方高层之一是个运动迷,长期赞助相关活动,包含先前进行的横越中亚长跑,杜言陌因而接下,被杂志联系访谈,最后
他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即便不是为了见他而回来。
安掬乐说要想,可其实他压根儿没想。
他去租了一叠b小说漫画,天天看,奇怪最近大叔受特别流行,他真佩服这些主人公的勇气跟唧唧,弥久而坚。
也不知看了多少本,看得他对人生盲目,充满爱与希望。
他记得很多年前的晚上,也遇上相似情况,乔可南给了他一句金玉良言欢喜做,甘愿受。他就受了,能受多久是多久,攒足能量、保留力气,不至于受到死,可这一次
他找乔可南倾诉小乔,我怕,我居然怕。
joke男不怕才奇怪,你之前胆子长得比脑大,现在总算均衡了。
安掬乐笑。
笑完继续自我剖析你说我为何怕了当年我都不怕了,或说怕了也认了,这次却不能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joke男也给他一句了因为你老了。
菊花黑
一个说他长辈,一个说他老了,是怎样,拉仇恨就对了。你才老你比我老你全家都老你娘我可是永远的十八岁,不老神话
joke男对啊,我老了,我家那只也老了,要像以前那样折腾一次,我才不干,我们都很认老,你既然不认,那何怕之有
菊花黑要否不怕、要否认老,这啥终极选择
joke男以前有个媒体工作者说,遇到任何事犹豫不决时,会想到自己二十岁时会怎么样如果犹豫不决的原因,是自己变老、变世故了,那就逼自己回到二十岁的状态做决定既然你是永远的十八岁,不老神话,那也不用逼了,现在想怎样就怎样你是谁
安掬乐接菊花爷。我最大,我说了算,没有玩不起,只有玩到你不起。
joke男那你还怕啥
菊花黑怕他不能爱我一辈子,我没力气了,走不了。
joke男干,这么恶心的话,亏你讲得出来。
菊花黑嗯哼
是事实,就讲了,他明白这顾虑傻得就像一出生就担心死亡,一搭飞机就怕空难,可他的情况是死过一次,第二次也差点半死不活。如果有天你吃过一个非常难吃的东西,即便对方允诺改善,再三强调绝无问题,在尝味前,任谁都得怯一下。
joke男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想,一辈子能多长再怎样折腾、怎样不舍,也就这么一段,吵着闹着就过完了。
是啊,能有多长
安掬乐忖着,起身走到厨房,看见自己一排的杯子。
他搜集杯子的习惯,行之有年,他固定摆七个杯子,喜怒哀乐、爱恨痴,各自代表一个意义,统合起来,就是他的一生。
确实没多长。
他把杜言陌挑选的,属于爱的杯子寄还给他,没再补,也不打算补。他曾经通通打碎,让那些杯子代替他承受绝望,如今
不就一辈子
逼自己回到二十不,他回到自己的十五、十六岁,他曾爱过一个男人,那样天真那样傻,可他真实坚信,自己与那人,能有一辈子。
后来没走成,那人亲手毁了他的崇拜。可惜了,真的可惜了,幸福好不容易,怎就不敢了呢
其实,少了爱的一辈子,也就是匆匆的凑合着过了,他却牢固地守着,怕碎怕疼,有何意义
他安掬乐什么没有,杯子最多。
想罢,他拿起一个黄色杯子,手蓦然一松,锵一声,四分五裂。
他再摔。扔喜、碎怒、灭哀、无乐、除恨、不痴仅余爱,以及青年送给他的,那只歪七扭八的杯子。
这是属于他的仪式,做完了,安掬乐拿扫帚,将碎片通通扫起。心想他的一辈子,碎过了,就无须害怕,再一次吧,给青年、给自己一个机会,说到底,他们之间并没到回不去了的程度,一切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心魔。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他回到电脑前,跟乔可南道没事了。
joke男
菊花黑我砸了杯子。
joke男所以
菊花黑你说的没错,能有多长,我不想折腾了,想买新的杯子。
找青年一起吧。
上一次,他只令青年挑了一个爱;这一次,他想与青年手牵手,一并补完他的喜怒哀乐没有保留,只有分享。
然后,把那只代表爱的杯子,收回身边来。
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决定吧,看他们是否真能走上一辈子。
chater6 玩到你不起
杜言陌接到安掬乐电话,对方一劈头就问你还跟家人住
杜言陌不,我搬出来了。
安掬乐那宾馆跟你家,挑一个
他说得很白,杜言陌没底他这是打算跟自己和好,抑或只延续肉体关系,但不论哪者,他都不会不配合。我家。
安掬乐在哪里
杜言陌现今的家,正是安掬乐先前租住的那一间。
有些事,杜言陌年纪还太轻,或说压根儿没想过,之后才有所领悟安掬乐是个地盘意识很强烈的人,他看似跟谁都好,却不轻易让人跨进他的私领域,有轻微洁癖,时常拿着滚轮刷滚啊滚的。
心理学上讲,一直固执重复某一件事,就是一种病征,他一直以为安掬乐不过是带他回家,可实际上,他领他进入的,是他的心。
这一点,直到他看见被安掬乐清过的屋子后,才惘惘明白。
他把杂物清空,却把大部分东西留下床架、茶几、沙发还有杜言陌最爱躺的地毯,这块毯,安掬乐精挑细选,跑了好几间家货行,对质材计较至极,搬家时居然没带走。
不是完全属于自己旳,就不要了。
可是,我分明还是你的,为什么你就不要了
那片白墙过于刺目,他问房东原先的墙壁呢
房东一愣,也不懂他怎会晓得,答道请前位房客弄回来了。
杜言陌沉默,他上前抚墙,安掬乐做事向来细致,白墙上一点儿过往痕迹不存,他曾抹掉前半生的回忆和纪录,如今又抹去第二次全是为了他。
大约那日哭得太惨,杜言陌没了眼泪,只觉得痛。
他不敢去想,安掬乐在重新刷漆这面墙壁时,究竟怎样的心情。
这屋各方条件都好,尤其历经前房客的设计、爱护,租价自然比一般要高,才一时没租出去,杜言陌二话不说便定下了,他刚接了个代言,酬劳不高,但租间房不至于是问题。
面对着这般空虚又空荡的屋子,杜言陌启唇,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而这次,再无人迎接。
搬进来第一天,他躺在那张更换过的崭新床铺上,一滴眼泪滑过眼角。这是最后一次,他最后一次哭、最后一次后悔,接下来,他必须预备好一切,等待这屋子的前主人,再度回归。
而这一回,由他来说你回来了。
安掬乐来,见了屋内摆设几乎没改,只问房租多少
杜言陌报了一个数字,安掬乐一听炸毛靠,那混帐吸血鬼,这还不都老子搞出,怎样都该分我一成
他气呼呼,也不知气自己亏,还是气杜言陌被削。
杜言陌一笑,抱住他,说了一句睽违许久的话我回来了。
安掬乐没应。
不是不失望,但杜言陌自知目前他尚无权利要求答复,安掬乐更已不是这间屋的主人,反倒是自己该说句欢迎,可他讲不出,他并不想听安掬乐回答打扰了之类,生疏客气的台词。
好在安掬乐也没讲,他褪鞋进屋,指着高大的餐桌木椅,微笑你,坐在那里,自慰。
杜言陌
他能不听吗开玩笑,安掬乐现在是王,叫他往东,别说不往西,连西在哪儿都不敢想。他乖乖坐在椅子上,扯下裤链,双手伸入,掏出茎器套弄。
安掬乐就站在那儿看,完全没帮忙意思。
一般男人自慰时,除非在看片,多少会习惯闭眼,想象场景。杜言陌忖想两人最令他兴奋的一次做爱是何时太多了,光这个人的呼吸就足以令他勃起。
他很快射了出来毕竟没刻意控制,安掬乐走上前,瞟了眼他满手浓腻的白液,抽出纸巾替他温柔擦手,冷冷说了句再射一次。
杜言陌怎样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般整,但仍旧只能听令。这回他撸到一半,忽听安掬乐问你用什么当配菜
杜言陌喘着气。我想的是你。
我记得有一次做过了头,你那儿被我操得连阖都阖不上,穴口肿了,肠壁是粉色的,我射进去的精液就这样流出来,好像失禁。你后来不得不用肛塞拴上,我记得那肛塞,是紫色的唔
他又射了,这次的量大了些,好像刚刚只是小菜,现在才进入正餐。
安掬乐几乎不为床第之事羞耻,可被人这样钜细靡遗形容情状,倒是第一次。
他热了脸。你居然连操字都会讲了
杜言陌心忖,他曾跟着一群大叔游历,什么更加淫秽低俗的没听过
他知道安掬乐喜欢听这些,被男人当作性对象看待,会令他很有快感废话,他是gay,安掬乐曾说异性恋和同性恋最大差异就是,前者会对对方身上各处不同部位产生兴致,但对男同志来讲,唧唧才是王道,其余全是点缀。
安掬乐命他射了两次,然后开始灌酒。
可乐娜没一般啤酒苦,加了莱姆,更加顺口,不知不觉一打下去,待杜言陌上好厕所出来,就看到安掬乐用手指晃手铐坐。
杜言陌
他已经完全放弃揣想自己接下来命运如何了。
唯能料,今晚没把他玩死,安掬乐不会满意。
于是他被反手铐在椅子上,足足四小时,像个处刑犯,安掬乐借他电脑去玩,不时还能听见宝石方块被消灭的声响中间安掬乐跑来一趟,很乐的说我破了你电脑里的最高纪录
然后给他阴茎舔了几口,就走了。
就走了
杜言陌挺着半勃肉具,无言以对,这回听见的是skye的来讯声响。
菊花黑闺女,跟你说件事。
joke男
菊花黑我打算成为流言终结者,进行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实验,你纪录一下这伟大的一刻,之后也可效法有没听过可乐娜啤酒加莱姆的效果
joke男那个啊其实还好,心理因素占居多吧,你想想看,就算前一天吃的都是玫瑰,放出来的屁也不会真有玫瑰香
安掬乐摔滑鼠骂干。你们这对无耻夫夫的下限到底在哪里
乔可南干回来。唯独不想被你这样说
哼安掬乐悻悻,关了skye,亏他还以为身边没人试过,兴致冲冲,没料闺女已经呜呜呜,他这做娘的,岂止输掉十条街啊
虽说已知结果,多少有点儿意兴阑珊,不过人生嘛,自己玩过才算。安掬乐走至厨房,倒了杯水喝了口,继而走到某人面前,弯身微笑借用了你的电脑,不介意吧
杜言陌
他能介意吗毋宁说眼下情况,他压根儿自顾不暇。
安掬乐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杜言陌摇头,喝了太多酒,此刻脑子晕眩,反应迟钝。在被灌酒之前,安掬乐命他自慰射精射了两次。如今,他被反手铐在椅子上,子孙根自裤裆敞露,已有些疲软迹象。
安掬乐抿唇。我一直想帮你办个成年礼
成年了,可以做什么
喝酒。
杜言陌不怕喝,在国外历练,酒总是人类最好朋友。心情好了喝、心情不好喝、天寒地冻喝、怎样都要喝有段期间,他在中国北方,喝的是类似烧刀子之类的烈酒,安掬乐灌他的可乐娜啤酒加莱姆,压根儿算不了啥。
不过被迫喝了近一打的量,大抵连酒仙都会受不了。
安掬乐蹲下身,手指咕叽咕叽逗了逗他半垂状态的阴茎。还硬得起来吗
离上回射精隔了约四小时,现在要再硬,并不难。
杜言陌还不及回答,安掬乐便握住他的肉具,笑盈盈道好像快软了别说我都不帮你。
说罢,他张嘴伸出舌头,开始舔舐。
杜言陌喘了口气,小腹一紧。
安掬乐嘴上功夫一向不赖,何况彼此都很熟悉双方的性感带,杜言陌尺寸大,通常安掬乐不会急于含吞,而先将外头柱身全舔湿了,才慢慢咽进。
青年肉器很快挺立,安掬乐一手撸着他精管,一手揉捏他下方囊袋,含住硕大龟头,他舌尖灵巧地在精口舐弄,再吮吸青年阳筋处杜言陌那儿最敏感。
他呼吸粗重,一些液体自龟口泌出,有透明及黏稠,透明的是预备液,浓稠的则是部分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