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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乐业[出书版] 第10节

作者:大刀滟 字数:18502 更新:2021-12-22 14:57:22

    很简单的,浮木多得是,了不起学游泳,少年溺不死。而他这块不被需要的浮木,就成了海上漂流的一块垃圾,伴随岁月腐朽,毫无价值与用途。

    不仅是少年仰赖他,他也在仰赖被仰赖的那种感觉。

    一切都不对了。

    因为对方年纪小,以为不会有多余心思,无须猜忌、防备,于是安掬乐放任了放得太任,导致喜怒哀乐全被捏进对方手里,就像当初安掬乐左腕疼,疼得他牙齿打颤,半身都快麻痹。

    这是一种幻肢痛,截肢的人偶尔会错觉自己失去的肢体存在只因肉体记得那份凌迟痛楚,不时回忆,像个警讯,曾经有人建议他看心理医生,他拒绝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他下贱得很,需要这份痛,需要被提醒不要爱、不能爱。

    不知隔了多久,和气氛全然不搭的简讯声再度响起啊啊满了塞得满满的冉撷羽上回问他还能再低级点吗他想了很久,想出这个。

    安掬乐淡淡瞥了眼搁在桌上的手机,他疼得没力,最终拿过来瞧,心想若是广告简讯我就客诉到你死一摁下,他眼珠子瞪大,连忙冲到窗边,扯开落地帘。

    少年站在马路边,看着他。

    黑夜里他房里点着光,动静太明显,两人隔着四层楼相望,他看不清少年脸上细节,但见他似乎笑了。

    安掬乐心口一紧。

    手机简讯里一行我在你家楼下。

    这他妈这他妈是恐怖小说啊

    安掬乐浑身都毛了,回讯你怎知我家在哪

    杜言陌先前陪你跑步,刚巧见你进了这栋楼。

    安掬乐扯唇哼笑或许是我姘夫家呢。

    杜言陌我不会形容,但我知道你没跟别人一碰就知道了。

    安掬乐脸热,有种被看穿的羞恼。他在楼上盯着少年好一会,写道回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把话说狠。送礼的事,说真的他不气了,也没立场气,甚至自我反省了一番,反省出新境界。他左腕疼,可望着少年,那疼又转化成另一股很微妙的荡漾感受,传递至心尖那儿,酥酥麻麻的。

    尤其见少年写来我想见你。那更

    安掬乐闭了闭眼。你见到了。

    我想亲你,想抱你。

    安掬乐捏着窗帘,手指都泛白了。回去。

    杜言陌不。

    安掬乐我报警。

    杜言陌那样麻烦的是你。

    xx蛋咧随便你好了安掬乐松开手,把窗帘拉上,回身进屋。请神容易送神难,他当真体会了一把,瘟神,简直是瘟神

    安掬乐烦到不行,实在想抽烟,偏偏答应戒了,又觉得不该。杜言陌就是这样掌控他心神的,下蛊一样,安掬乐心神不宁,不知少年还否在楼下,又不能掀开窗帘去看,太明显了,肯定被发现这他妈折腾谁啊

    他想到少年要求和他延续关系之时,此时同那时,踏错就完了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安掬乐走向那一面墙,把自己额头狠狠一撞妈的,好疼。

    yhayife。快乐、快乐、我要快乐他阖紧了眼,谁来告诉他,现在这样,快乐在哪里

    人生无非欢爱一场。

    他在那儿思想挣扎,左腕渐渐不疼了,倒是头疼。

    安掬乐抚了抚额,觉得自己今年颇多舛,不顺到一种可怕的境界,是他不小心踏了谁的坟他拧眉想很久,想到逢九逢九干,今年初,他过了二十九,习俗里尾数逢九便是灾难年,他不信邪,随人喊生日快乐,把他今年喊得很不乐。

    十九岁那年,他割了腕;二十九岁这年,他又将没命。

    人果真不能太铁齿。

    安掬乐像是死心了,好像在面对绝望的同时,又生现出一股希望来。

    他坐回电脑前,叫出skye,然后对键盘一阵劈里啪啦不停敲打。敲打完,舒爽了,看着萤幕上的回应,他一笑关机。

    他手插口袋走到楼下,与最后一封简讯相隔已两小时,杜言陌仍站在那儿,没走。

    他穿着安掬乐送他的鞋,街灯映照出他面部表情,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然一见安掬乐出现,竟霎时落下了泪。

    夜无声,泪却似有声。

    安掬乐看得心揪,无可奈何地想真是,我都没哭呢。

    他上前抚着少年湿润的脸,问哭什么

    杜言陌没语,他只把安掬乐牢牢抱紧了,抱得人脚尖都快离地。

    安掬乐腰肢酸疼胸口更疼,包含头疼,可他没吭一声,抬手揉着少年脑袋,感受指掌里属于他头发的生硬触感,轻轻叹出口气。

    我没有不要你。他是不要他自己了。

    他单方面向好友做了一番告解,中途回应如何,他没细看,只知最后传了一句,像句口诀欢喜做,甘愿受。

    菊花黑我一直都欢喜地做,甘愿当受啊

    对方传来一串点点点,joke男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菊花黑死了呢

    彼端沉默了一会,joke男我给你收尸、送终。

    安掬乐笑了。

    是啊,此时终归不同彼时,那他有何好怕

    他积攒那么多年,努力爱自己,天天快乐天天开心天天在h,总到了该回报时候。菊花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joke男你知道就好。

    靠靠靠。

    菊花黑你个死没良心的,就不能安慰安慰几句

    joke男你不过谈个恋爱,就是对方年纪小了点。真出事了不起陆洐之给你辩护,保证黑的都能漂白,就算进去了,也能成里头一把交椅,我看不出此事亏在哪儿

    菊花黑你说得对。他乐呵呵,下去找少年了。

    少年抱着他,哽咽了一会,像只差点遭受遗弃的狗,百转千回,终于回到主人身边。

    安掬乐抚着他的头,歪头一靠,内心柔柔一片,既酸又甜。乔可南讲得没错,但唯独一点不对他没打算和少年谈爱。

    以前不、现在不、未来不。

    他不要少年爱,他爱就好。把能给的、想给的,都给他,以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现在是伏在他脚边的送上,愿他青春美好、一路坦荡、一世平安──

    快乐圆满。

    chater欢喜做,甘愿受

    杜言陌从没有过这么绝望的感觉。

    那个人生气了。

    来往期间,即便是对利曜扬,也没见他这般明白地恼火,再不高兴了就扯嘴哼一声,骂几声靠。杜言陌没追上人,提着鞋站在夜灯下,忽然感觉他的世界,从脚上斑驳陈旧的球鞋一路皲裂,令他落进了深渊。

    温和天候,他竟浑身寒凉。

    凉得彻骨。

    杜言陌知道,那个人没错。他只是有这个能力、这个余裕,大方施予。他是大人,自己是孩子,一个连吃饭钱二、三十块,都要斤斤计较的孩子。

    那天,利曜扬问他你能给他什么

    他嘴被捂住不能答,心里回至少不会令他割腕。可这问题很现实,至今他仍不停想他能给他什么

    什么都没有。

    连这副身躯,都是受之父母,只一颗心在对方温柔照护之下,逐渐倚了过去,可这人需不需要又是另一回事。

    杜言陌极力压抑,他很想把人就地办了,只有褪去文明假象时,他们才能毫无差异,他该把两人关系定位在那儿就好,这样他就可以像先前一样,坦然接受他请吃饭的好意,甚至能愉悦地收下这一份礼──不论喜不喜欢。

    可他却那样不留情面地做了拒绝。

    我很困扰。他说。

    是真的,非常非常困扰。

    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却什么都能给我。

    那人一听,露出仿若被打了一巴掌的表情,随后跑了。杜言陌瞬间明白自己犯了错,他没追成,只因脚步沉重,心里一片惶然;他杵了很久,颓然坐回公园椅上,把鞋子拿了出来。

    崭新的鞋。设计、功能、材质,俱是一流的。

    其实他应该温和一点,笑纳就好,这个人就会开心,皆大欢喜。不是做不到,而是很擅长的,面对继父偶尔的好意,他也能客气礼貌,并且适当展露自己喜悦的心情,妈妈很欣慰,全家和平,只要他配合、只要他配合

    他做不到。

    做不到在那人面前,虚伪地压抑自己真实的心情。

    他握着鞋,深吸口气,终于把脚上旧鞋褪下。

    杜言陌把旧鞋好好放进新鞋盒子里。他曾听人讲过,人生就是一个不断失去的过程,他失去了父亲,已经无可挽回,万万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人。

    他套上新鞋。

    尺寸无误,十分契合,他站起来走了走,试图跑了下,居然连咬脚的问题都不存在。鞋头应该撑过了,他脚趾比常人宽,即便尺码正确的鞋,刚穿第一两天仍会疼一下,这次的不适感却微乎其微。

    合脚得,像穿了一辈子。

    那人连送他礼,都送得这般细致周到。

    他那么好,那么那么地对人好,一想到他或许被自己无聊的尊严伤害了,杜言陌便胸口疼,苦闷得难以自已。

    他掏出手机,拨了电话。

    没接。

    可他不放弃,不停、不停的拨。

    拨了几回,他越发无力,手指发颤,原来要断,如此简单──另一个人不再接收你传递的讯息便行了。他发讯请你接我电话。

    没回。

    到这个地步,原则坚持通通是浮云,他讨好地打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方却一下子看穿他的侥幸,回道为何道歉

    杜言陌松了口气。这个人,倘若真要跟你绝了,那连简讯啥的一概不会多看一眼,遑论回覆。

    他提起精神,依着微薄记忆,来到安掬乐家宅楼下,果不其然──他在。

    安掬乐几乎是用一种急躁而不可信的速度,扯开窗帘。

    他不见他,没关系,他等。

    第一个小时,他晓得安掬乐还在恼,尤其自己贸然来找。可杜言陌只能用这种方式,赌他心软;第二个小时,他开始心慌。

    他甚至巴不得下一场倾盆大雨,那样无论如何,他都会撑把伞来给他。

    第三个小时杜言陌已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

    他唯有等。

    因为不等,他只能失去。

    终于,安掬乐出现了。

    在这段时间,杜言陌百般设想自己应该怎样反应才不会惹人心烦,可最终他只能依随本能,紧紧抱住对方,他不想用这般悲怜的姿态讨取同情,可是没办法。

    他太害怕。

    怕得像历经百般劫难的人,只能抱住喜欢的人,索取真实存活着的安慰。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只喜欢你

    请你,不要不要我。

    时间晚了,十一点钟,安掬乐想让杜言陌回去,但后者完全不依。他宽大黝黑的手从头到尾紧捉安掬乐不放,在街灯探照不到的地方,一直不停地亲吻、不停地拥抱。

    安掬乐从来拿他的执拗没办法,坦承心思后更加无法。下这步决心比他决定要爱,更加困难,可他忍住额疼,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去我家吧。

    他们先去了便利商店,给少年买牙刷及换洗内裤,安掬乐在饮料柜前挑了橘子芬达,看见杜言陌站在保险套柜前,不禁笑着上前喜欢哪个口味的

    仔细想来他们在这方面还没搞过太多花样,杜言陌看来很感兴趣,乌润的黑眸漾起足以令安掬乐全身发热的光来,他深思了很久选了萤光颗粒。

    安掬乐没好意思讲这他以前玩过,无感,反正套子功用到头来差不到哪儿,颗粒就颗粒。

    结完帐,杜言陌牵他手,两个男人这副姿态在便利商店买过夜物品加保险套,店员再淡定都忍不住多瞥他们几眼。

    安掬乐半真半假叹你害我在这带经营的文青形象没了。

    杜言陌

    安掬乐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身后那店员肯定在想我们有一腿,或许猜我们谁上谁下哦,他在盯我屁股了

    安掬乐随口讲讲,不料杜言陌一听,当即站到他身后把人紧紧揽住,还往后瞪了一眼。

    那店员吓一跳,一句谢谢光临都没讲好。

    喏。忽然,杜言陌掏出一块钱搁在安掬乐手心里。

    安掬乐

    他一脸莫名其妙,显然不太懂这番举措的意义,杜言陌仅答道习俗。

    喔。台湾习俗、传闻、禁忌一堆,安掬乐有的听过有的不知,反正算了,就收下。

    杜言陌见他收了,松了口气。

    他不想两人终有一天得各走各路。

    安掬乐家有电梯,但他们却傻傻爬安全梯,安掬乐瞥见他脚上鞋子,那般严丝合缝,不过还是确认尺寸ok吧

    嗯。他们今晚是为鞋子闹不愉快的,杜言陌不是很想提。

    安掬乐心叹恩主公真灵啊,送了没好事,如今都成这样了。

    可看着鞋子很衬他、能走稳,他就开心了。他给少年讲个道理有没有听过施比受有福我想讨点福气,所以送你东西,你收了是把福给我,不要觉得欠了,况且我也不是不求回报,我想你穿着它,陪我跑。

    能跑多远,是多远。

    杜言陌没应,唯独手心力道紧了些,安掬乐想他听下去了。

    良久,杜言陌问可以只要这一次就好了吗

    好。安掬乐答。少年有少年的原则跟尊严,他懂,往后这方面的,他一定不多事。

    开门的时候,安掬乐憋了口气,屋里灯还亮着,这房子极少人来,连好友乔可南也只来过几次。一房一厅,外加一个小厨房,用吧台和矮柜隔出空间,柱子上贴了磁砖,各色搭配,一砖一瓦,全由安掬乐亲手拼贴而成。

    他坚持活得漂亮,自然生活空间也要漂漂亮亮。

    杜言陌杵在门前,四处张望,看了很久。

    安掬乐顿时有种把自己彻底剖开的感觉,少年盯着墙壁脊梁,像盯着他的心脏。他按捺住那股太无保留的羞耻感,把袋子搁在吧台上,打开冰箱问喝什么

    没人回答。

    安掬乐一冰箱的橘子芬达,他偏执地只喝漂亮颜色的饮料。杜言陌只喝白开水,刚在便利商店也没挑,芬达色素太多,不健康,自己喝到腐烂没差,少年可不行。安掬乐想想关了冰箱,转而打开储物柜,正巧看到一盒巧克力粉──办公室团购发的,冉撷羽喝不完,分了他一些。

    安掬乐才刚拿下,杜言陌就自他身后抱紧了他。

    杜言陌似乎很爱这般抱法,有一种护食感,安掬乐笑着揉揉他的头。我得冲热水,这样抱着危险话没讲完,下巴被捏住,少年俯首亲吻进来。

    唔这吻挺冲,安掬乐被吻得有点儿疼,敏感的上腭一被挑弄,唾液便溢出来外加下颔被掐着,无法顺利吞咽,连呼吸都只能靠鼻子,弄得黏膜疼。

    杜言陌吞下他嘴里涎液,吸着他舌头,安掬乐舌根麻了,呼吸不过来导致脑袋逐渐发晕,他快站不住,杜言陌撑着他,包含下头那根完全硬挺,戳在安掬乐腿间。

    少年明显发情,在邀他入屋前也不是没这般准备,甚至于买了保险套,但没想会这般超展,连吻法都是罕见的霸道。安掬乐不太习惯,使力捧住他头,将嘴抽开,牵连的银丝落到地上,印出湿痕。

    安掬乐看见他眼底的东西,很慌很暗,猛然想到你看了什么

    杜言陌有面墙。

    果然。安掬乐扶额,抹了抹嘴角唾液。呃,一种装饰而已,就口水论,反正就是我亲你,我们身体里各自有了对方细胞,再亲别人,别人就有你我的细胞,然后不断不断繁衍,大家最后都是一体的了,好和平,对吧

    他解释得半真半假,也没要少年听懂,别当回事就行。那是一种嗯,行为艺术。

    反正啥稀奇古怪惹人侧目的事,全能拿这句抵了。杜言陌应了一声,随即又把怀里人亲了一番,亲得安掬乐这回真的站不住了,被抱到流理台上。

    安掬乐喘着气,迷茫里听见他讲我不明白但我不喜欢。

    安掬乐掀掀眼睫,又听他道我不想你去亲别人

    好啊。安掬乐答应得飞快,杜言陌眨眼,不敢置信。

    怀里这个人的本质是不安分的,杜言陌也很清楚,这方面的事,自己并无置喙余地。

    可他却同意很爽快干脆的。

    安掬乐笑笑,他坐在流理台上,难得比少年要高。他伸手揽过对方脖颈,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说往后,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做。

    杜言陌

    他想,为什么男人可以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呢

    他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安掬乐一听,眼珠子转了转。是啊,为什么呢

    他没答,却开始亲吻杜言陌脸部的敏感处,包含眼皮、耳朵,净是他弱处。杜言陌原先绷紧的下身益发难耐,膨胀出弧度,安掬乐低首一瞥,都能想像里头性具样子。

    虽说这时提来有点儿煞风景,不过当年扬哥就是做尽了他不喜欢的事,把他耗着,最终耗死了。

    人生最禁不起耗,耗青春、耗风华、耗感情所以,他绝不耗别人。

    他要少年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全是最美最好最漂亮。

    这是他的坚持。

    安掬乐舔舔唇,抬起一脚,从那人大腿处一路摩挲至他胯部,脚底板抵住那块坚硬,蹭了又蹭。

    真硬。

    安掬乐喉咙干渴,嘴里发酸,很想很想含住、吮吸,任那浓白腥稠的液体喷薄在嘴腔里,咽进肚子,成为他身体里一部分细胞,伴随他生老病死。

    少年是他人生里渴望的第二人,即便先前带了好感,仍不想吞食另一人精液不是讨厌,他怕上瘾,就像这一刻,贪求对方,贪求得不得了。

    他按捺住,示意道脱下衣服。

    杜言陌听令,很快把身上衣物除去,少年天生体热,穿着一向单薄,一件白t、一件牛仔裤,他身材比半年前更好了,阴茎色泽也比先前重,囊袋更加饱实。安掬乐从流理台上跃下来,蹲下身,一把捉住对方肉具含进嘴里。

    呼呜安掬乐吸得很色情,鼻腔里发出一点叹音,他握着杜言陌茎皮,将之后褪,任龟头曝张,舌尖舔着下头系带。

    他是打定主意咬出精的,积攒多年功夫全用上了。他不停吸吮,吐出来舔,刺激根部,食指轻轻抠弄他颤动的尿道口。他能感觉整根脉动,肉茎伴随他不停歇的侍奉,鼓胀颤动,射精前分泌的液体混着口水,将杜言陌下身彻底沾湿,体毛发亮。

    安掬乐几回觉得差不多了,偏少年总能憋住,他嘴酸,手也疼,忍不住性子就上来了。你到底射不射啊

    杜言陌一怔,只好提醒我怕射你嘴里

    咿咿唔我就想你射我嘴里嘛但没想自己先前提的,他全记进肚子里了,安掬乐真是

    他啜了马眼口一下,抬眸问那你想射吗

    想。

    射我嘴里

    不想。

    靠安掬乐吐出嘴里阳具,瞪向杜言陌有没搞错啊他这张嘴从来只有嫌弃别人的分,还没被别人嫌弃的。

    他恨恨捏了一把杜言陌精囊与阴茎间的柔软处,听见一声闷哼,皮笑肉不笑没关系,不想就别射了。

    杜言陌一头冷汗。你你不喜欢。

    真的假的啊安掬乐瞟他,他都做到这般程度,莫非真要讲白

    不是不敢,但他发现自己竟然不会讲了,各种下流流氓低级言语在他脑里转了一遍,讵料热了脸。最后索性把腰部打直,仰起脸,缓缓将那人茎柱吞含到底,用深喉取悦。

    这下任杜言陌再能忍,也忍不下去。要要射了

    嗯。安掬乐没放嘴,他褪出一点,用手辅助,一半舔吸一半打枪。

    他眸眼上挑,盯着对方的脸,看进那人漆黑眸目,这四目相接里杜言陌似乎明白了,他没再憋,任精水冲关。强忍太久导致喷发力道比想像中大,安掬乐原先想用舌根承接,这会却被射进喉咙。

    他被呛到,再没含住,导致后头射出的白液全喷到脸上,安掬乐咳不停,眼泪都出来。

    杜言陌当即蹲下身,拍他的背。

    总算咳得差不多,安掬乐将脸上液体揩下,哭笑不得。我还是第一次被颜射呢。

    这第一次三字,好像触动到杜言陌某些感知,他半痿下去的肉器再度硬起,不自禁蹭着安掬乐被射脏的脸。现在的他很狼狈,俊秀的脸上泪液唾液精液混杂,不漂亮却淫靡至极。

    安掬乐笑了笑,仿若安抚一样,亲了一下他颤动的肉柱,脱起衣物来。

    杜言陌刹那间,就动心了。

    他曾以为自己喜欢这人漂亮样子,然而却一直想看到他更多淫耻、放浪的模样。

    安掬乐边脱衣边把脸上白液擦了,杜言陌亲上去,这会换他给安掬乐舒服,他令他趴在吧台上,双臀后翘,剥开肉瓣,将脸埋入,伸舌舔弄他肛周。

    啊安掬乐双腿打颤,腿根处全是因情潮涌现的红色,他抑着呻吟,像只被埋在床被里嚷嚷的猫,杜言陌想令他张嘴,无奈眼下姿势困难,只得先把人做到昏头昏脑

    他双手四肢将他臀瓣外掰,使那红润穴口曝张,那儿已被舔得发软,阵阵翕合杜言陌填进舌瓣,能多深是多深,黏膜的感触很滑软,和口腔一样既湿又热。

    呀啊安掬乐难耐溢出低吟,被亲吻得过分深入,他受不了,想合拢,杜言陌却不允,用手指固定住他双边臀肉,持续舔吸。

    后穴里传来几乎能挠心肺的搔痒酥麻感,安掬乐满脸通红,双眸涣散,四指紧紧牢捉吧台边缘,乳尖翘起,连同前头性器都胀硬发痛。他想摸,又怕撑不住身体,只得求助摸我摸我

    嗯

    乳头还有后面的要求没讲完,挺立的性器就被人自后一掌攫住。安掬乐腰肢一麻,对方退出了舌头,一手按弄他阴茎,一手掐住他乳珠搓揉,嘴巴则改刺激他会阴,在那个光滑的部位又舔又咬。

    分明只是一块皮肤,却奇异的敏感,安掬乐尖叫一声,不一会便射了精。

    男人射精后都会无力一阵子,安掬乐没稳住,身体往后栽落,落入杜言陌怀里。

    他哈啊哈啊喘,汗涔涔的背脊紧贴那人胸膛,里头鸣动剧烈,悍然有力,他犹在享受余韵,双腿便遭人掰开,被彻底舔润的穴口坦露,安掬乐哭笑不得。能不能让我歇一会

    好。杜言陌亲亲他脸,又捏了捏他耳垂。你休息,我动。

    那耗的敢情不是我的体力啊

    安掬乐无言以对,见少年起身走到吧台前,弯腰捡拾落在地上的便利商店塑胶袋,从中掏出那盒萤光颗粒保险套。安掬乐双手撑在地上,等他套上,杜言陌却瞧了很久,放在手里又捏又揉,似觉那颜色触感很新鲜。

    这画面好像拿到一个奇趣玩具的孩子,可手里东西着实有点儿诡异,安掬乐笑着招手,看清保险套颜色,噗嗤一笑橘色的哈哈哈

    杜言陌担心会不会有不好的东西

    安掬乐不会,好歹大厂商,经过各种人体实验证明应该吧若有问题,告死他,咱俩拿了钱,度假去

    他乐滋滋给杜言陌套上,橘色与肉色相结合,呈现一种很微妙的效果,安掬乐握着那凹凸不平,活似按摩棒的性具晃了晃。啧,好像冰箱里的橘子芬达拟人化了

    杜言陌黑线,他有时真想撬开这男人的脑袋,看看里头都在绕些什么。

    他俯下身,确认对方湿润度,刚才做了足够的前戏,似乎不需润滑剂了。

    安掬乐点点头。嗯,你进来

    他调整一个较好受到侵入的姿势,杜言陌一手扶着他的臀,一手撑住性根,将之缓缓塞入。大抵不像之前用了那般多量的润滑液,黏膜被颗粒碾压的感受很分明,安掬乐喘息着,低叫了几声嗯嗯嗯

    他示意杜言陌先抽一点再插,直到全根没入,那人刺硬的毛发蹭着他穴口,安掬乐探手摸了下,少年的耻毛末梢从前还是细的,如今倒被磨粗了。

    安掬乐肚子里很胀,被塞得满满的,甬道自然收缩,想排挤异物,这时开始抽插是最好的,然而安掬乐却阻止了他。等等,先吻我。

    嗯。杜言陌倾首吻他,双唇黏贴纠缠,安掬乐有预感,等一下他们会做得很疯狂,在那之前,他想多享受一下温情的余裕。

    可以了

    唇片分离,同一时刻杜言陌抽动起腰,他粗长的性器一下子抽出大半,安掬乐被捣开的肠道还来不及合上,又遭人重重叩关,他闷哼一声,细致的黏膜感知到那一粒一粒,不同以往的分明触感。

    原先还没所觉,然而伴随抽动加快,酸软酥麻感逐步蓄积,竟越来越烈,好似有一道微弱电流在体内窜动,安掬乐用力攀住杜言陌厚实背脊,全身打颤。不行啊那里、好硬麻麻的,要死了慢一点慢一点啊

    他是真的靠本能在叫,杜言陌听得出来。他狠狠一记顶入,安掬乐消声了,取而代之双眼涣散,嘴巴微张,仅剩潮湿淫靡的喘息。

    安掬乐不清楚自己射了没有,但腰部以下全软了,唯肠穴还在抽动,吸附人家肉根,肚子里麻麻热热,全身上下敏感至极,仿佛一碰就能再度引发高潮。

    刚才晃动太剧烈,安掬乐背部和臀部在磁砖地上摩擦,已经发红。杜言陌把人抱起,改换姿势,让他坐到身上。

    安掬乐腰肢软软,无力支撑,朝后瘫在杜言陌屈起的双腿上。他腿大张,对方性器彻底没入,插得极深,安掬乐满脸酡红,生理性泪水沾了一脸,好似被蹂躏到极致,喉音沙哑我、我不行我没力了

    嗯。于是杜言陌扶着他的腰,从下往上,拚命打桩。

    啊啊啊嗯呜每遭撞击,安掬乐便伴随节奏发出低吟。刚才被插射出来的精液渐渐化为液状,从他肚腹淌落,弄得两人溢发湿黏,结合处似抹了蜜,甜得腻人。

    不知顶了多久,杜言陌小腹一紧,射了出来。

    安掬乐射过两次,外加第二次太剧烈,他没再硬,但前列腺数度受到压迫,仍泌出不少液体。杜言陌把他放回地上,缓慢抽出性具,相合太久导致抽离时候,安掬乐肚子里空空的,很不习惯。

    保险套里积了精,安掬乐替他扯下,对方肉茎热度开始消褪,上头沾了些白浊,安掬乐舔干净,嘻嘻笑没有橘子芬达的味道。

    杜言陌哭笑不得,捏了把他脸,把保险套里的精液抹他臀肉上。

    安掬乐不讨厌他这种昭告地盘的方式,尤其现在。他笑着揉了揉杜言陌柔软耳垂,亲他眼睑,恶狠狠地半开玩笑下次叫你通通吃掉。

    杜言陌想像了一下,有点儿毛。菊花先生

    安掬乐一笑。开玩笑的,虎毒不食子。

    两人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杜言陌期间又硬了一回,不过安掬乐是真没力了。他第一次被插射,糊里糊涂的,还没尝够滋味呢。

    安掬乐感受奇妙,在亲吻舔咬揉弄的过程里,他分明没硬,却能感受到那份舒服,后穴麻麻的,他令杜言陌插了进来,这次浅浅的,只在邻近穴口处摩挲。

    于是杜言陌舔着他身体,射了第三回精。

    热精溅在浅处,先前被内射,安掬乐只觉天啊,有没搞错现在却想或许下一次,能尝试着射深一点。

    欢喜做,甘愿受。

    做完不知算不算全套的第三次,安掬乐彻底瘫了,如团烂泥。

    杜言陌给他冲洗,用水把自己射在安掬乐体内的东西洗出来,后者几乎没这方面经验,反倒是受估狗大神加持过的少年成了主导先忍一忍,肚子施力

    嗯带出来的水液里头混杂那人精水,沿着腿根濡湿了脚底,近乎失禁的耻辱感令他全身通红,久久难褪。

    鬼迷心窍。

    除了这四字,安掬乐无法再解释自己现下心情。

    吞精也好内射也好,偏好此道的人不是没有,但他绝对不是那一挂。他记疼,从前被扬哥内射,害他肚子疼了整整三天,之后避之唯恐不及,然而眼前的少年竟令他毫不排斥,甚至心甘情愿,安掬乐不禁感叹幸亏你没s的癖好

    杜言陌

    安掬乐抚了抚他湿润的发,笑而不语。他怕疼、很怕疼,但有些事就是怕了,也愿受。

    他喜欢现在的自己,成熟了,能够很好的对待一个人,没人天生就喜欢愤世嫉俗的,那多累这大抵是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杜言陌服务到家,把他指甲缝都洗了,洗得香香白白;安掬乐任其服侍,对方拿毛巾给他擦干身子,又帮忙吹头,安掬乐靠他怀里,闻着与自己相同的青草沐浴露味,搁到少年身上,倒多了一分野性气息。安掬乐仰头瞧他,瞧了一会,伸出食指,朝他胸膛一戳、再一戳。

    杜言陌对于安掬乐时不时的童心未泯,他习惯了,索性面无表情,任他戳。

    安掬乐硬了。

    杜言陌他当下低头一瞧。没,刚刚都射三次,如今要硬须得足够刺激。

    噗。安掬乐为他反应笑出。不是那儿硬,是这儿他又戳一下,杜言陌肌理益发坚韧,他想少年在成长,成长为男人,而岁月对每个人都公平,他则在老,迟早都要老。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安掬乐佩服自己居然想得起这句古老诗词,当真文艺得恶心,总结来讲不过一句及时行乐,何苦唧唧歪歪

    杜言陌去放吹风机,安掬乐走到厨房,唉,尸横遍野,不堪入目,他懒得收尸,泡了咖啡和榛果巧克力,把后者递给少年。先喝着,垫垫胃。

    嗯。杜言陌接过了,先小心翼翼嗅了一下,喝了第一口,安掬乐见他亮了眸,再喝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喝完。

    他反应真是坦然得可爱,安掬乐哈哈笑,收回杯子,问你喜欢

    杜言陌点点头。很香。

    行,下次再问办公室谁要团购。

    想一想他们认识超过半年,少年身上何处敏感、喜欢何种做法,他一清二楚,但生活上,除了晓得他喜欢跑步,父亲早逝,有一妹妹,其余一无所知。

    最先觉得那不太干自己的事,无须多问,现在

    喏,喝喝看他把手里咖啡给少年,对方乖乖喝了,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仅喝一口,便没再动。

    安掬乐接回来,就着他刚入口位置,嘴贴着喝完,舔了舔唇。你不喜欢。

    杜言陌没答,盯着他发亮的嘴唇,心底有股强烈震动。他吻了上去,把安掬乐嘴唇堵了,亲了一会才道刚才有点苦,这个就很甜。

    靠。

    安掬乐脸红了。

    好像每回和少年接触,都能把他离家出走分手已久的羞耻跟下限叫回来团圆,安掬乐问他有没喜欢吃的东西

    杜言陌一愣。

    安掬乐瞟他一眼。我给你做。

    相比被人特殊关照的喜悦,杜言陌首先流露的表情是震惊,安掬乐翻白眼,敲他脑袋。你表情太失礼了。

    安掬乐晓得自己全身上下和下厨二字看不出丁点关连,但实际上,他会做,且做得很好。所谓人有专才,三大欲望吃、睡、性,除了第二个差些,厨艺跟性爱上皆是一点就通。

    杜言陌诧异过后,余下的是受宠若惊。随便,我不挑食。

    嘿,我讨厌随便这道菜。安掬乐不依,打定主意想做他爱吃的。就算是佛跳墙我也能给你弄出来。

    杜言陌忖了很久,他看着安掬乐,对方挺坚持,他想说讲几个简单菜名,不花力气的就好,可不知怎地,话到嘴边竟成了糖醋排骨。

    安掬乐睁眸,杜言陌一见就知不好。我随口讲讲他确实喜欢,尤其母亲早年擅长,可他心知这道菜难做,手续繁杂,而继父不爱甜甜咸咸的口味,父亲去世后他便没再吃过了。

    他的口味、喜好,一直是家里最不重要的那个。

    他并不觉如何,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漠视自己的需求、偏好,如今被人这般执拗问起,连他自己都很茫然。

    他怕安掬乐麻烦,有点儿没底,不禁加重了抱紧他的力道,于是错过那人眸底一闪而逝的温情。安掬乐揉了揉他头──他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么做,手里刺刺软软的感触,像拂过一片青草地,心头一片舒爽。

    我晚上给你做。安掬乐说。

    杜言陌怔忡。

    明天我应该能早点下班,我们再一块买菜,你顺道看看有啥喜欢的,一并做了。安掬乐想了想你口味偏甜,下次做个京酱肉丝,如何

    杜言陌不晓得京酱肉丝是何菜,但他知道这人在对他好,像蜜一般,渗进百骸,连骨头缝里都是甜的。他瞅望眼前人晶亮眸目,安掬乐问他喜欢什么,他觉得自己喜欢、很喜欢

    你喜欢的那人,是什么样子安掬乐问。

    嗯

    安掬乐挥挥手。不想提就算了。

    他笑得很包容,这事他从来没问过,杜言陌也未再提及,但此刻安掬乐是真的很好奇。嫉妒那倒没有,跟一个青春少年的初恋吃醋他菊花爷还没落魄到那种地步,否则真要瞧不起自己了。

    安掬乐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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