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陌问喝什么
安掬乐都可以。
杜言陌应一声,就去了。
不久之后他回来,两手空空,安掬乐见了,莫名其妙。饮料咧
杜言陌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安掬乐嗯都可以
杜言陌握住他的手,拉往便利店。一整排的饮料,琳琅满目,杜言陌你挑吧。
安掬乐看了很久,他一般只喝现泡咖啡,便利店饮料他只喝一种橘子芬达,小小罐一瓶,刚好十五。
安掬乐买了,杜言陌似乎对拥有奇异颜色的饮料敬谢不敏,前者倒是很喜欢。你看颜色这么鲜艳漂亮,肯定用了不少色素,喝下去会不会把我也染得这么好看
橘色的那应该不叫好看,叫恐怖了。
也是。安掬乐嘻嘻笑,喝了一口,继而拉过少年肩膀,令他靠近,嘴对嘴将饮料哺喂出去。
碳酸的刺激使两人同时一震,浓厚的香精味吓得杜言陌咂舌,眉头一皱。
安掬乐不喜欢
杜言陌想了想,答不会。只是一开始,还不习惯。
那给你喝了。他把罐子递给他。伤口刚好,得少喝刺激性饮料。
杜言陌接过问还痛吗
安掬乐摇头。不痛了。
杜言陌亲他耳朵。你好棒。
这种仿佛老师在称赞小学生的说法,听得安掬乐哭笑不得。其实,我把肝捐给了一个垃圾。
杜言陌扬眸,迷惑了一会道对方是垃圾你都肯捐,不是更棒吗
安掬乐真无力了,傻瓜。好像自己不论怎做,在少年眼底,都是好的。
他无奈一笑。这孩子,有时精明,然而多数时候,越见他越傻,傻傻惹人疼。想着,不由再亲上去,也不知吻了多久,久得嘴都疼了,才稍歇。
他晃晃手里饮料,这种东西其实随便买买就成,少年偏要确认他喜欢什么这大概是年轻人才能有的认真和执着吧。
就像当年当年他对扬哥,也是这样。
傻傻的。
安掬乐就着他的手,再喝了口。
到此为止,那橘子的芬芳甜味,到底是青春滋味,他这个味蕾老化的大人,终归只能浅尝,不能多饮了。
chater隐之章
整理房间或衣柜时,每个人应该都有一个经验可能会有一两件衣服,价格高昂,样式普通,然而不知为何,分明每个月的薪水分一分,压根儿不在预算内,可就是很想得到,最终不顾一切买下。
一开始还很爱惜地穿了几次,之后可能难搭、可能喜好改变、可能各种理由,于是束之高阁,有天再看见,只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当年鬼遮眼,究竟为何买这件
回顾感情,其实也是差不多的。
安掬乐早已忘记自己迷恋利曜扬的原因,大抵他真的是体质,自小不被对方正眼看待,就越是痴缠,上赶着贱,不管那人生活多糜烂、多不学无术,跑去混帮派,把父母气得扬言断绝关系在他心底,扬哥仍是最棒的。
利曜扬很早就在混,那时他还只是帮派小弟,谈不上地位,浑身的流氓土匪气,安掬乐却能将之解读为狂放不羁,迷恋入骨。
即便他是他有血缘关系的表哥。
利曜扬是直的,或说上过他以后,才成双,一开始安掬乐还真没奢想,纯粹妄想,只一日刚好,他买了一袋卤味兴冲冲去找扬哥,刚巧看见全裸的利曜扬被另一个半裸女人甩了一巴掌没钱就别想上老娘
那女人拉下身上紧身洋装,遮住胸脯,出房就走,走前还撞了安掬乐一下。
安掬乐心想你谁啊,怎能打我扬哥
他一脸不平,往敞开的房门看去,只见利曜扬一脸烦躁不快,边抽烟边给自己打手枪,这赤裸裸一幕,令安掬乐傻在当场,却无法移眼。
被人注视很难无感,利曜扬停下动作,一转头见自己那养尊处优的小表弟,气不打一处来。他妈的,你又来干么
我、我卤味落地,安掬乐完全忘了自己原始目的,只一迳盯着利曜扬竖直性具。
与他十五岁在抽长的不同,那是完全属于成人的阴茎,色泽偏深,赤红青紫,龟头暴胀,上头有些黏液,反射灯光,荧亮亮的利曜扬干,看啥小,这玩意儿你没有
他甩了甩屌,阳水沾落在地,安掬乐竟想去舔。
我、我有他为自己龌龊念头红了脸,嚷但长得不一样。
也不知这句何故戳中利曜扬笑点,他原先不大愉快的表情转而露出笑意。安掬乐就爱看他这般,分明烦得不行了,又拿他无可奈何,在外对谁都能发狠的扬哥,却从不打女人小孩,尤其对他,只能骂骂两句,心情好的时候,则会揉揉他的头,喊他一声小乐。
那是安掬乐最快乐最快乐的时候。
给扬哥看看哪里不同,嗯利曜扬一用这种有些痞又有些坏的语调说话,安掬乐便不行了,当即鬼使神差,走了上前。
男人之间比大小,互相看看对方有何宝具多属常见,遑论他们这款在混的,更是随性。利曜扬单纯被安掬乐那句不一样勾起好奇,他拉下少年裤子,连同内裤,那尚在发育的稚嫩性具坦露,粉白红润,连皮都未褪。
利曜扬刹时就愣了一下,问出过精没
有、有。他第一次,便是梦着扬哥射的。
他像只八哥,一句话得重复多遍,利曜扬将他性器搁于手心,大抵不像一般男人狰狞丑陋,看着像个玩具,并不惹人恶心。
利曜扬揉了两下,那玉茎便有抬头迹象,粉色的龟肉探出个头,安掬乐体毛偏少,大腿雪白,不似女人充满脂肪,却另有劲瘦美感。
利曜扬也不知怎了,忽地就道小乐,你全脱给扬哥看看
安掬乐很听话地脱了。
这一脱,利曜扬眸子更加张大,不禁咽了口口水。他这表弟,相貌秀致,肤白莹润,胸前乳粒小巧两点,粉嫩得像个少女,若非腿间性具,真能叫人误判性别。
连在女人身上都没见过这般粉色奶子,欲望尚未纾解,如今火上加油,利曜扬来了一念头。小乐,听不听你扬哥的话
安掬乐点头。听。
那你转过去,趴地上,屁股翘高腿并紧。
最开始大抵只到这般程度,利曜扬对他屁股又揉又捏,性茎在他大腿间磨蹭,直到射精,安掬乐迷迷糊糊,这年纪刚对性知识启蒙,他喜欢男人,也查过这方面知识,一直以为用的该是屁股的洞。他傻傻问不插进来吗
噗利曜扬被烟呛到,看向安掬乐的眸光复杂,熟悉的好气又好笑里拈进了以往没有过的欲望,可他按捺住,揉揉他头,说还太早,而且你扬哥喜欢女人。
喔。安掬乐有点儿失望,像只沮丧小狗。利曜扬确实知晓他这表弟对他有异样情思,仔细一想,他过往竟一点不觉反感,甚至带了放任,给一鞭再补糖,或许骨子里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
不过,到底是自小看到大的孩子,还是该多琢磨琢磨。
利曜扬始终没真对安掬乐下手,不过他会用他腿交,后来进一步教他口交,他认为没插进去就不算那回事,直到有天喝醉了,就做了。
安掬乐当然是第一次,受伤流血,疼个半死;利曜扬酒醉把人办了,多少心有愧疚,便查了下那方面做法,第二次时用了润滑剂,做足了扩张。
这回顺当许多,两人都尝到甜头,尤其利曜扬。妈的,没想到跟男人也行真紧、又滑小乐,你真漂亮
他俯身亲吻安掬乐背脊,捏他乳头,不停赞他好看,比任何女人都好;安掬乐开心得不行,任他的扬哥爱怎来就怎来,开了苞后,两人更没客气,成日交媾,可谓荒淫度日。
利曜扬抽烟抽得凶,那做爱的房间里满是烟味,他事后铁会来一根,偶尔还边抽边操,安掬乐好奇瞅着,利曜扬见他棕色眼珠滴溜溜地转,不禁一笑试试
他把抽到一半的烟转递给他,安掬乐抽了一口咳咳咳咳好苦
哈哈哈利曜扬为他孩子气的反应大笑,捏捏安掬乐的屁股,似真似假道就是苦才好,人生太苦,你抽了烟,渐渐就不知苦的是人生,还是烟了。
安掬乐似懂非懂,但后来他会开始抽烟,跟这句话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这是恋爱吗扬哥说不是,安掬乐也懵懵懂懂,分不清自己对这个人,究竟是爱,还是依赖,或者崇拜成分多一些
利曜扬自小不受管束,来去全凭自己开心,安掬乐很羡慕。唯有跟扬哥在一起,他才觉自己不像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傻少爷像他妈妈那样。
扬哥带他去很多地方,他第一次尝酒,醉得晕晕,在肮脏的防火巷道内被上,别有一番情趣。
他们偶尔也会去开房各种各样地方。安家有钱,安掬乐从不缺钱,有时扬哥会跟他拿,最先还说是借,后来根本直接拿取,有回他在廉价宾馆醒来,钱包不见,没有车资,实在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叫堂哥来救他。
安禹铭尚不知他跟利曜扬关系,只说叫他注意点,别跟不该往来的往来。你也十六岁了,自己有分寸,你这年纪想尝尝鲜无可厚非,我也没资格讲你,总之好自为之,记得一定要戴保险套
堂哥威武,当场在宾馆就开起健康教育课程。懂吗保护自己是在这圈子里不,世界上最重要的一环,你千万不能忘记。
安掬乐乖乖听着,铭记在心。
之后跟扬哥,他便会把一些钱藏着,好歹能回家。
不过利曜扬对他好时,亦是真好,他场子捞了钱,定带着他吃香喝辣,开百万香槟。利曜扬擅打牌,安掬乐最爱看他在赌桌上意气风发的样子,而手气不好,他会把安掬乐招来摸他几把──通常都会赢钱,旁人看了,不禁调笑曜扬,你这表弟可是福星,不如也给大伙摸一摸
利曜扬想也不想便拒绝。我这表弟可是我心头宝,岂有随意任人摸的道理雄桑,别说我利曜扬不给面子,男人出来混,有些东西总得好好护在手里,才护得了旁人,您说是吧
旁人动了面色,那雄桑闻言却一点不怒,哈哈大笑。曜扬,我就欣赏你这脾性
此事大伙儿笑笑带过,一直到归宅,安掬乐才发现扬哥神色苍白,湿了一头汗,他紧紧抱着安掬乐,用一副劫后余生的口气道往后不能把你带去那些地方了。
安掬乐不解。不就摸摸
利曜扬苦笑。你知不知道何谓得寸进尺摸了一把没啥大不了,那上了一顿也没差异,有些底线,你得一开始就亮出来。小乐,你别让别人碰,扬哥不爱。
扬哥在护他,甚至不惜得罪大佬,安掬乐懂了,他很喜,喜得不得了。好,我不给别人碰。
利曜扬笑,捏捏他脸皮,怔忡间,与他亲了一个吻。
他们很少亲吻或许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包含了感情的身体相触。
安掬乐心怦怦跳,颤个不停,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恋爱,这是爱,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想离开这个人
他的扬哥。
他和利曜扬关系就这样维持了两年。这段期间他晓得扬哥仍有与女人往来,利曜扬也坦承小乐,我喜欢你,跟我上女人是两回事。
安掬乐不懂什么一回事两回事的,只觉扬哥明明喜欢女人,却肯抱他,那他便是独一无二的。
况且利曜扬只上妓女,他说不过各自买卖,不带感情。有感情的,只一个是自己的,就足够了。
然而知道跟亲眼见,才是真正的两回事。
利曜扬一次买女人回来做,做得翻天覆地,安掬乐没预备,看见吓死,利曜扬却不以为意,朝他招手她很贵的,你也来尝尝
起先还媚态十足的女人抗议三劈要加钱的
利曜扬拍她屁股,如往常拍安掬乐那般。加钱算什么小乐,你钱包里有钱吧
安掬乐当场就跑了,跑到阳台,廉价公寓的斑驳墙壁,仍旧遮挡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声响。他抓住栏杆,手指发白,无处可退,焦虑地望着地面,思考从这儿跳下去,是否就能逃离女人高分贝的尖叫
她音调像得了快意,安掬乐茫茫想,自己也是这样子的吗张开双腿,任男人插,淫荡呻吟
扬哥说他不一样,但不一样在哪里
安掬乐捂着耳,听不下去、不敢再听,他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瞬间泪流满面。
不,他要的,不是这样。
不知过多久,裸着全身的利曜扬出来了。他满足过的肉茎垂着,毛发湿漉,泰半是女人体内的分泌液,利曜扬身上有股浓烈的脂粉味,他一面点烟,一面揽过安掬乐的肩膀,提了提自己那屌。小乐,她在里头,你你得尝尝女人的味道。
安掬乐猛摇头。不,他不要。
利曜扬皱了眉。你难道只被男人插就好没出息快进去
安掬乐抖着,一般同志即便爱的是男人,却未必会怕女人裸体,否则天下多少gay设计师如何设计女装但从此以后,安掬乐对女性身体就是没办法,严重到名画里的他都怕,像晕车,想吐──而他也真的吐了。
他又哭又吐,样子狼狈凄惨,只能虚弱地嚷不要扬哥,你说了叫我别给人碰。我不要、我不要
他不知道不要的是让自己去抱女人,抑或扬哥抱女人,应该两者兼有。他一直哭,哭到利曜扬抽了第二根烟,烟味终于盖过了那股令他欲呕的糜烂香气,利曜扬始终不语,只抽完烟,又入了屋。
然后,安掬乐再度听见了女人发出的淫声浪语。
他泪渐歇,掩着心口,疼得想死。
十八岁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长了个冗废器官,他好想把它摘了,摘了,就不会疼了。
终于安掬乐明白了他们的不一样他是真心爱扬哥,天下之大,唯他一人足矣;扬哥不同,他把他当个待宠物件,或说他开始对安掬乐这份沉重情感感到棘手了,他一直要安掬乐去抱个女人,似乎想藉此平衡什么。安掬乐冷笑那我能不能找男人
利曜扬当即变了脸色。你敢去,我拆了你腿
他心底清楚,安掬乐不会因女人变心,却有可能对另外的男人动心。
安掬乐当然没找男人,不是怕,而是爱;爱了,所以不想真的背叛,令利曜扬不快。
他专情扬哥,这令他开始在意对方的夜不归宿,成日像个丈夫外遇的妻子那般查岗。
一两次利曜扬还肯安抚,累积几次,谁都受不了。
可若要把人甩了,不再往来,心头又不舍。
有回争执到了极致,安掬乐面如死灰,残败地道扬哥,你放了我吧
兴许那时放手对两人都好,然而利曜扬掐折了烟,只斩钉截铁给他一字不。
分明是安掬乐自己来招惹他的,惹得他益发不对劲。既然如此,就该负起责任,奉陪到底。
这游戏要否结束,绝对不是他安掬乐说了算。
于是安掬乐渐渐不吵了,吵了没用,何苦费力
利曜扬见他乖,心情也好了起,给他买东买西,安掬乐随手堆,堆成了山,活像清明祭祖时的供品,奠祭他死去的感情。
而那个凌迟他的凶手,却总不厌其烦讲小乐,扬哥喜欢你,是真的,就只喜欢你。
以前这话,安掬乐听了,总会开心,如今却只能淡淡回一句喔。
你喜欢我,只喜欢我,又何如
总归不是他要的爱。
他死心了,躺进坟里,任他插香进贡,偏偏死得不足够彻底,成日在生死之间徘徊,苟延残喘,苦痛至极。
他想谁来给他一刀
他绝不挣扎。
利曜扬一介混混身分,毫无背景要混到高位,除了杀伐果断之外,多少得利用裙带关系。他和雄哥的女儿订婚那天,十九岁的安掬乐被关在小公寓里,利曜扬找了两个人看住他就是明仔跟辛哥。
那是跟了利曜扬多年心腹,亦是少数知晓两人关系的外人。
听到扬哥要结婚,他其实无感,或说那感觉太过细微,他能将之忽略处理,他唯一念头就是跑,赶紧跑,所以扬哥才会找人监视他。
那天他窝在沙发上,看着两个男人无聊在那儿相互打牌,谋杀时间,不禁思考自己的未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不在意到令他当下起了一股恶寒,放进嘴里的零食是何种味道连甜咸都分不清,他忽然朝二人开口给我一根烟吧。
扬哥交代,只要安掬乐不是想出去,一切随意。两人同时掏烟出来,一个是扬哥抽的牌子,一个不是,安掬乐挑了后者,含进嘴里。
明仔替他点火,他抽了一口,这回没呛到,更不觉苦,甚至有一丝甘甜伴随烟雾,自喉头溢出。
原来,苦到极致,有些东西反倒变得甜了。
在烟雾袅袅里,安掬乐决定坦然面对自己心情他爱扬哥,还是爱,他不怕这份爱,但他更怕自己妥协,迟早接受扬哥做他情夫的要求,让一个一伺候过女人的屌,二四六插进他肛门里。
先前每次做完,他都会吐,因而清瘦不少,利曜扬以为他是不能接受自己结婚的事,才会如此,事实不然。
他纯粹的嫌脏、嫌恶心,有回他跟扬哥这般说了出来,扬哥气得要命,阴沉着脸道那就多恶心你几回,恶心惯了,就没事了。
这谬论奇异有效,最少安掬乐真麻木了,因为知觉都死了。
细细一想,实在不知那位大嫂跟自己,哪位惨点。
安掬乐感叹,正逢张惠妹发新片,电视里她正孤独一人灰白地唱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如果爱是说什么都不能放,我不挣扎,反正我也
没差。安掬乐接着唱,唱着唱着,随即笑了。
他突然而笑,笑得莫名,原先不大搭理他的两人有了好奇,望着过来。
安掬乐捻熄烟,转过身来悠悠道你们觉得,我是个什么东西
啊
辛哥愣住,倒是较没心机的明仔碎语道不就一个小玩意
喂
辛哥喝叱他,安掬乐毫不介怀,在沙发上哈哈大笑对,宾果,一个小玩意,不值一提,他却叫你们来看住我这小玩意不觉大材小用
辛哥谨慎答那是扬哥信任我们,我不会放你出去的。
安掬乐呵呵怕我破坏他婚礼何必那么麻烦,把我打残就算了呐,你们很崇拜扬哥吧只要他还要我这小玩意,我保证,他的婚姻生活绝对不会顺遂幸福
这下连辛哥都动了脸色,安掬乐继续但我是扬哥表弟,你们不能真打残我,我妈自小对扬哥好着呢,不信你们能问问。
辛哥听出一点儿苗头来。你想怎样
安掬乐眯眸,一边笑,一边扯开身上衬衣,露出白肤。光只是看人,很无趣吧扬哥本来就不爱男的,别人碰过的,他就更不爱了而我也能爽到,各取其利,不觉挺好
安掬乐不知扬哥有没和这两人解释过他俩关系,他猜没有,从心腹对他轻视的反应便可窥知。那明仔真说对了,他安掬乐算啥一个小玩意而已,了不起多了份亲情,但也仅此而已。
他真不想耗了,这样的人生,不比死了痛快。
辛哥跟明仔都直的,但辛哥在牢里待过,多少尝过男人好处,也知做法,明仔起先一副不乐意,说你们玩吧,男的他硬不起来,不奉陪,最后却没hod住。
辛哥还只做个意思意思,那明仔倒投入至极,也不知做了几次。
安掬乐浑身黏黏的,他抽完一根烟,说我要洗澡。
他进浴室,看见镜中自己心想,有何不同跟扬哥做跟辛哥做跟明仔做跟不知是谁的男人做全是一样的。
全是一样的。
死了,活着,也都一样。
安掬乐笑了。
我不挣扎,反正我也没差。
那一刀割下时,安掬乐当下还没感知到多疼,只觉割得不够,血只流一点,这要死到何年何月他又补了好几刀,直到渗血的手腕泡进流水里,才真正钻心刺骨,倒抽好几口气。
搞半天,是他先前活太好,没受太多皮肉伤,原来身体疼能胜过心里疼,那心疼又算得了啥
是他自己看重了。
本来还在等死,以为怎样都无所谓,然在这一刻他骤然醒悟这么做太不值得。他抽出手,用尽最后力气拍打门扉呼救救我救我
失血过多令他晕在地上,两个男人闻声赶来,踹开门板看见这幕,骇一大跳。安掬乐别别去扬哥认识的医院,帮帮我找我堂哥手机快速键一号
喔喔明仔赶忙去了,安掬乐咬牙,忍住晕眩,这句不讲,他死不瞑目。不不要让扬哥知道我割腕不是为了他
说完,他眼前一黑,就此失了意识。
人要寻死终归不易,尤其上天不想让你死。
安掬乐没死,他在医院的床铺上醒来,好久没睡这么沉,脑子意外清醒不少。
左腕那儿被包上厚厚一层绷带,一抽一抽地疼,在旁照看的安禹铭见他醒了,憋了一肚子气上前要骂,却见这平素没心没肺的堂弟一脸呆滞,随后落下泪来。
安禹铭那些想骂的话,顿时不忍了,他无力坐下。我的祖宗,你让我省点心,行不行
安掬乐把泪抹了,这回态度很诚。哥,对不起。
他声音很哑,安禹铭喂他喝了水,安掬乐抬眸见堂哥手肘上贴着纱布,心一酸。他们血型相同,都属少见血种,以前还开玩笑说两人不能同车出游,这样有一方出事,另一方的血能救,没料如今竟因此等蠢事,累了堂哥。
安禹铭原本不想问,但不问清楚也不行。你到底怎回事他被招来医院,堂弟已在手术室里缺血告急,只得先急吼吼撩袖子捐血。两个明显肇事的男人也不愿与他详细解释情况,安禹铭当真比谁都想死。
到这地步,安掬乐啥也无所谓了,或者他一直想找个出口,索性把跟扬哥关系全招了,也因而有幸初次得见这向来八风吹不动的堂哥,一脸扭曲的样子。
安掬乐哇,哥,你表情好精彩
他找手机想拍,不料啪一声,安掬乐脑袋被巴,堂哥一点力没省,他疼个半死。我、我是伤患
你他妈去死一百遍安禹铭大骂,恨铁不成钢。记得你哥我跟你说过什么蛤
安掬乐接爱上直男,十死九惨。
安禹铭你出息不只搞直男,还搞上你表哥下次是不是要跟我搞
安掬乐大惊,做捧心状。哥,你真不是我的菜。说实话,安禹铭遗传他爸,长相超普通的。
安禹铭心想自己是要掐死他呢,还是要掐死他呢不过能贫嘴表示情况不是太坏,安禹铭略为宽心。你扬哥今天订婚。
嘿啊。
你他妈为了那混蛋,把自己搞脏又割腕,有没想过上有高堂老母,下有你家那只约克夏叫啥名
安掬乐笑。宝贝。
对,下有宝贝。你怎不为其他人想想
安掬乐垂头。嗯,我错了。
他这话实心实意,半点没带敷衍,认错态度十分良好。
安禹铭气苦,独自在病房里踱来踱去,像只暴躁的猫,最后总算想开点了。事情已发生,亡羊只能补牢。你别再跟扬哥纠缠。
好。安掬乐真不想缠,就怕被缠。
安禹铭吁了口气,只要当事人配合,一切好说。那两个玩你的有个年纪稍大的,他说他答应你,这样讲你就懂了。
安掬乐怔忡,随后一笑──这回是真心的。难为他了。
chater冤孽return
割腕这事说来可大可小。自杀乍听之下很骇人,但实际也就一道口子,输好血、缝好伤口,人醒了没大事,甚至可以立即出院,后头还有更多严重患者等病床呢。
安禹铭费心尽力替他把这事瞒了,不能让安掬乐带伤回家,只得拉回自家。
安禹铭呐,帮你铺好,自个儿找地方躺。
安掬乐
安禹铭念设计系,满屋子的作品四处乱堆。他熟门熟路用脚把那些玩意儿踹开,腾出一个人形大的空间,安掬乐坐在上头,闲着没事拾着手边作品,往外扩散,把每一样都看了。
他看完,跟堂哥提出意见感想。
安禹铭与他讨论,越讨论越觉得他这堂弟有天分。你念的是五专吧,什么科
会计。那时扬哥玩笑说他念这个往后能给他管帐,他就去了。
安禹铭听了缘由,无言好一阵,骂你这白痴。
安掬乐赞同。对,我白痴。
安禹铭叹息。反正你这段日子闲着也闲着,右手没伤能用滑鼠,堂哥教你软体,学不会就别走了,省得丢人。
安掬乐开口哥。
安禹铭
安掬乐口气真诚。虽然你长相真不是我的菜,但你心好,我可能会爱上你。
安禹铭再度给他一巴子。你堂哥口味没你这么剽悍,不搞乱伦
安掬乐哈哈笑,他当然是说笑,不过不是他不搞乱伦,而是这辈子,他不爱了。
爱得失却任何期待与希望,终至残害自身才能脱离,要每回都这么玩,迟早得让堂哥收尸,这种整死人不偿命又没价值的玩意儿,给欣赏的人搞去吧,他安掬乐不凑合了。
安禹铭教他电脑,这理由实际,安掬乐就住在堂哥家,直到伤好。
其实养得差不多,可堂哥家住着舒服,各种各样物资,伸手即可达,他不想走便赖着。这天安禹铭出门上课,安掬乐边吃品客边看电视,倏地门被打开,安掬乐一转头看见利曜扬,也不知该惊还该说这时才来,茶都凉了,可见新任大嫂挺会盯人。
安掬乐扬哥,堂哥若知你撬了他家锁,他会生气的。
利曜扬面色阴沉,也不啰嗦,直接把一样东西扔到安掬乐面前,后者一脸莫名。这啥
利曜扬点烟,吐了一口,似平复下心绪,道明仔跟阿辛的小指头。
太剽悍了。安掬乐一脸恶心,见塑胶袋里还有血水溢出,应该是刚割不久。给他们接回去,是我诱惑他们,求他们操我就跟当初诱惑你一样。
利曜扬瞠目,不敢置信,他掐了烟,上前狠狠甩了安掬乐一巴掌。贱人
他没省力,安掬乐脸被打得肿起一块,咬破嘴角,他妈有够疼。是,我贱,你要不要算算,你干我这贱人多少次、用我多少钱玩女人我再贱,也是你大爷
他不客气,回以一记右勾拳。你他妈混黑这么娘甩巴掌早知以前该我干你
利曜扬没料着他会回手,这一记力道虽不强悍,却很驳他面子。他气得不行,却听安掬乐哭着大骂你好啊如今傍上富婆,就甩我巴掌你他妈良心给狗吃,我咒你五脏六腑烂光光
那时他没料,一句随口诅咒,利曜扬后来竟真坏了肝。
利曜扬当下再无从火起,他不能否认自己欠这小表弟良多,尤其上了位,以前做的事便越发显得没品恶俗起来。
他沉默,安掬乐吸鼻子挥手行了,拜托把它们拿走,你要真想玩这一套,我最想看到的不在这里。
利曜扬那在哪里
安掬乐恶毒笑。某人的左手无名指。我要三根指节,切得干干净净,就算是丝线做的戒指都不能戴。
利曜扬走了。
安掬乐连句慢走不送都懒得讲,而且揍人超痛,痛得他飙泪,利曜扬皮厚肉粗,耍帅结果便是他左手刚好,右手就扭了。
安禹铭对此表示要到哪天才是个头啊
安掬乐伤过双手,睡了一觉,把脑子清空了,他想休学,这辈子就为自己活,不管旁人了,因此跟安父吵上了天,两父子骨子里其实都是个火爆脾气,这一吵,吵得除了与扬哥关系之外,安掬乐把能抖的全抖了,包含自杀一事,换来一顿血淋淋毒打。
安禹铭边替他擦药边哭祖宗,你到底何时才肯饶了你堂哥
安掬乐满身是伤的呵呵笑,又开始了在堂哥家混吃混喝的日子。
后来他转考二专,念设计,学校在南部,他离家住校,从此快活得意,逍遥飞上天。
他去gaybar玩,人家问他叫啥名,安掬乐想了想,答菊花黑。
噗对方笑。你真菊花黑
安掬乐我黑不黑,不介意的话,你等会能自己瞧瞧。
各种调情勾搭之后,对方瞧了。你他妈哪里黑你连阴毛都浅的
安掬乐笑,他称自己叫菊花黑,不是菊花真黑,而是黑道干过的菊花,怎不黑
从此往后,这花名成了他人生代号。
一直到不知哪一年,应该毕业前夕吧利曜扬再度出现,他一身落魄,风尘仆仆,告诉他我要去坐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安掬乐差点没拍手。一路顺风。
利曜扬苦笑,他这表弟不管过几年、历经多少事,仍旧这般直率惹人恨。
又恨又爱。
我来,是想把一样东西给你。
安掬乐
后来安掬乐非常后悔自己差劲的记忆力,说出去的话跟屁一样,早散光光。
他傻傻接过,打开厚纱巾,差点儿没晕。您老就不能送些正经东西给我吗就是一根按摩棒都好啊
那是利曜扬的左手无名指──切得干干净净,如他当初要求,连根都没留。
有完没完安掬乐很崩溃。接回去、通通接回去
他骂骂咧咧,这热腾腾新鲜手指,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早知道当初要中指,还能加工做个造型品,搞猎奇。
见表弟难得一副炸毛样子,利曜扬笑这是我为老大扛罪切的,一般只切一小段小指,我却一口气切了整根无名指,这事令我在帮派声望提高,怎能接回去
安掬乐翻白眼,搞半天,原来切的是一石二鸟。那你扔了吧。
利曜扬我想你收着。
安掬乐行。他一不做二不休,扔进路边垃圾箱。这可燃的吧
利曜扬
丢完了,安掬乐一脸清爽,利曜扬你生气了
安掬乐莫名。没啊。
利曜扬虽是扛罪切的,但我一直都记得,你要。
安掬乐叹。我年幼不知事,何况我讲的话你向来当屁,早知你会当真,我就叫你切唧唧了。
说完,他转身回屋。
经过这几出,当晚安掬乐狠狠发了几个誓一、再不跟黑道男人搞;二、宁死不花一毛钱在姘头身上;三、不跟直男bi扯上关系──有违此誓,这辈子不得好死。
他迎风叹息利曜扬啊利曜扬,你可真是我的冤孽。
利曜扬是他命里冤孽,但再冤再孽,也就这样了,偏偏回来。回来就算,不知自我脑补了啥,硬是不给他一点平静害安掬乐头疼半死。
这男人缠起来很要命,当年他想走,利曜扬各种威逼利诱上流下流黑黑白白手段通通在他身上使了一遍,不亦乐乎,他也是真不得已了才搞那出,这些年也从未洁身自好这纯粹是他自个儿爽,没料难得行善,捐了块肝,又把人召回来。
安掬乐真想戳瞎自己双眼,小时候不懂事,怎就摊上了这枚不干不净的货色
利曜扬三天两头骚扰,安掬乐不堪其扰;对方目前心情算好,没上损招,就怕真把人惹毛了,搞得天下不安宁。他安掬乐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到底还有做人该有的基本素养,利曜扬那就是说他畜生都糟蹋了畜生呐。
以前他在老爸面前把能招的全招,也是怕成了男人索要自己的筹码,索性全吐光光,臭到底,断绝后患。
日子难过还是过,他去疤手术的日期定了,医生表示肚子上的疤养得很好,简单处理一下便能不留明显的痕,但左腕的疤太深也太久,磨过以后会较淡,却不会不见。
安掬乐想一想。那算了。
并不是非去不可,仅是顺道,除不掉,就别挨疼。
疤虽狰狞,可他始终问心无愧。因为这一刀,终于割断了他所有无可救药的愚蠢。
他这回很乖,把日子跟杜言陌讲了,顺道提医生讲手腕上的疤,时间太久大抵去不掉。
杜言陌问有差吗
安掬乐嗯
杜言陌去或不去,有差吗
安掬乐答没差。
杜言陌点头。那就无所谓了。他只在乎安掬乐的在乎,安掬乐不在乎的,他也不在乎。
被他这一讲,安掬乐原先就无所谓的心情,更加无所谓起来。
世事本如此,碍不碍眼是心说了算。利曜扬跟这疤都一样,除不掉,那存在着也无妨。
想通了,利曜扬爱来不来,安掬乐随他,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有一回见面,杜言陌那傻小子又丢来一堆术后保养事项,安掬乐看得好气又好笑,你会估狗,难道我不会
可他仍把一字一字,细细读了一遍。
去疤不会一次全好,得分好几个流程慢慢做。
伤在肚子,刚手术完发热发红,一使力便疼,医生建议他先休息,缓和一点再回去,安掬乐自然照办。
他安静躺在诊疗间里,难得冥想,不一会有人开门进来,那股刺鼻烟味令他眉宇皱起,连白眼都懒得翻。你们黑道这么闲都不用忙着争权夺利大喊抢钱、抢粮、抢娘们
利曜扬坐在另一头道我出狱后地位高了一阶,而且帮派里有位新请的律师呵,委实能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