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飞咧着嘴笑了笑,有几分开心在里面。
简单的动作没有一个台词却让人读懂了莫小北的心态。莫小北很敬仰林默风,也知道林默风的生活层次。当他撬开啤酒的那一刻,他想到的是首先要给林默风喝,可是酒瓶递出去了才记起刚才自己开瓶的方式可能让瓶口蹭到了桌子的边缘,而且廉价啤酒对于林默风而言是入不了口的。林默风在莫小北收回手之前接过了啤酒,就好像是为了莫小北而融入这种不属于自己的阶层,这让莫小北感觉到了自己对林默风的重要性,自然很开心。
容飞仰起头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啤酒,然后呼出一口气来。
站在导演身边的摄影师低下头来小声说“没想到容少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竟然能将莫小北的形象表现到这个地步。”
陈思乐不发一言,容飞能够演出莫小北的气质他早就在日本料理店里见识过了。
“林哥,我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容飞提起酒瓶与苏臻的酒瓶撞了撞,力度并不大,随性之中是无言的信任。
“说吧。”
“我听说何振云最近有一笔巨额的黑账要漂白我想说林哥你要小心这家伙过河拆桥。”容飞的语调是轻松的,但是隐隐能感受到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
“嗯,不是有句话意思是兔子死了,追兔子的狗就会被主人杀来吃了”容飞说话的力度恰到好处,没有刻意的做作,像是在脑袋里想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那句合适的话。
“狡兔死走狗烹。”苏臻的唇上漾起浅笑,不仔细去看甚至感受不到他笑了。
“对,就是这句话。”莫小北说完之后就继续仰头喝了两口啤酒,其实他是在等待苏臻的回答。
“放心,何振云不会那么做的。我自有分寸。”苏臻看着容飞,眼神柔和了起来。
放下酒瓶,容飞用手背擦了擦嘴,看进苏臻的眼睛里,“嗯,我信你。”
就是那么简单的几个字而已,却有着莫名的力度。容飞的眼神太纯粹,仿佛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无关痛痒,只有林默风所说的话才能决定他的方向。
这样的信任,过分简单却又太不简单。
容飞的目光,加上笃定的表情,令人想要忘记都难以忘记。
明明这出戏里的重心应该是苏臻的林默风,一向漠然的他对莫小北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暖意就是提示观众林默风还未被那个黑色地带同化的细节。但是偏偏容飞的虔诚却拽走了观众的视线,令人不得不动容。
任白愣在那里,容飞所呈现的莫小北超出了他的预料。
“任白,你知道你和容飞的差距在哪里吗”陈思乐忽然开口说。
“差距”任白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原来在导演的心中,他还未试验莫小北就已经输给了容飞吗
“容飞他并不是在表演一个角色,而是再现。他的心中有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所以他从来不纠结于某句台词该如何说,也不用琢磨面对林默风的时候他的莫小北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于是他能做到自然二字。任白,如果你也能达到容飞的深度,那么我把莫小北这个角色交给你也可以。”陈思乐拍了拍任白的肩膀,“我并不是在给你压力,而是让你知道我对你的要求是怎样的。”
任白走了过去,这一次换容飞与他擦肩而过。
容飞回头看了一眼任白的背影,视线正好撞上苏臻。对方朝他微微颔首,那瞬间的肯定令容飞的心飞扬了起来。
任白也去拎了两瓶啤酒走过来,只是看了容飞的表演之后,他满脑子里都是容飞的莫小北。容飞的神情、容飞的动作、甚至于说话的神态,他都不自觉模仿了起来。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渐渐有了感觉,互相小声地交头接耳。
“怎么感觉任白就像是跟着容少念台词呢”
当他的台词念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苏臻忽然开口说“任白,在你的心里应该也有对莫小北的理解。不要否定你心中的莫小北。忘记容飞的莫小北,做回你自己。”
任白愣在那里,喝啤酒的动作停在一半。
很少见到苏臻打断对手的台词,就算有任何意见,他也会等到对方演完了再说。
但是远远看着这一切的容飞却知道苏臻是在为任白好。
如果任白再继续这样演下去,他的自信会一点一点崩溃,不止演不好莫小北,就连原先属于他的张昊也将难以驾驭。
放下酒瓶,任白的手指颤抖了起来。他在紧张,因为他竟然被自己最不屑的容飞给影响了。
“再来一遍吧,任白。我相信你可以演的更好。”苏臻回头看向导演,陈思乐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再给任白一次机会。
任白吸了一口气,再度拎着酒瓶走了过来。
他略微扬起下巴,表情有点倔强,而莫小北这个角色,骨子里就是如此。可是当他将酒瓶放在桌上时,唇上掠起一抹爽朗的笑。
之后的表演都很流畅,导演一直皱着的眉头也缓缓放松了下来。
直到那句台词。
“林哥,我有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任白低着头,手按着瓶身。
“说吧。”
“我听说何振云最近有一笔巨额的黑账要漂白我想说林哥你要小心这家伙过河拆桥。”任白的声音压低,制造出一种认真的气氛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
“嗯,不是有句话意思是兔子死了,追兔子的狗就会被主人杀来吃了”任白轻笑了笑,虽然那句成语没说出来,却是在警告苏臻一定要小心。
“狡兔死走狗烹。”苏臻配合任白制造出来的气氛,掠起一抹轻笑。
“对,就是这句话。”任白握紧瓶口,没有去看苏臻的眼睛。
“放心,何振云不会那么做的。我自有分寸。”苏臻的眼神如同刚才看着容飞一样柔和。
“嗯,我信你。”任白拎起酒瓶与苏臻碰瓶。
表演结束了,任白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
陈思乐不发一言的端坐在原处,倒是一旁的助理导演急了起来“导演,到底是容少演的好,还是任白演的好,您有没有个评价啊”
“不需要我来评价,他们自己应该知道。”陈思乐抬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对另一旁的场助说,“时间差不多了,给大家订的午餐来了吗”
“来了。”
“嗯,大家吃饭了,下午再继续忙。”说完,陈思乐便起身离去。
任白的经纪人张了张嘴想要问什么却还是咽了下去,他走到任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你演的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
他再看向对面正要起身的苏臻说“苏天王觉得我们的任白演的怎么样”
苏臻坐了回去,手指撑着侧脸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任白缓缓开口说“任白的表演,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只是”
“只是什么”经纪人顺着苏臻的目光看回任白。
吸了一口气,任白睁开眼睛,像是承认某个现实,“只是远远不如容飞的莫小北打动人心。”
苏臻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沉默着将时间留给了任白。
任白起身,走向导演的方向。此时的陈思乐正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没有人去打扰。
“导演。”
“嗯,说吧。”陈思乐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
“我的演技确实不如容飞。”任白脸上的表情有些变扭,但是说话的语调却很爽快。
“什么地方不如”
“苏臻说我的莫小北不够打动人心。这点我承认这是我始终不明白如何才能让这个角色能够感动别人。”任白停了下来,静待导演的反应。
“因为你给了莫小北一个过分清晰的定位,于是你在琢磨这个角色的时候参考了太多其他相近的角色。但是莫小北就是莫小北,即便其他的角色也有相似的背景,也同样为了自己的大哥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其他角色不可能有和莫小北一样的感情。莫小北对林默风是敬仰的,他从来不认为林默风会行差踏错,所以当他问林默风知不知道何振云在利用他洗黑钱的时候,他并不是在提示对方要小心或者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替何振云洗黑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真正将自己的感情也融入到了这个角色中,那么你就会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你心中的莫小北。”
“我明白了。其实在看过容飞对张昊的诠释之后,我感觉到自己对莫小北这个角色过分执着而忽视了张昊在整部剧中的重要性。他并不仅仅是一个传声筒,他也有感情和立场,而这也使得张昊这个角色很有挖掘的空间。”
任白的话令陈思乐没有表情的脸上显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所以现在,你做出决定了吗”
“是的,我决定继续饰演张昊。我想要把自己放在莫小北的执着全部都给张昊,看看我能演到怎样的程度。”
“我很期待。”导演点了点头,终于睁开了眼睛,而此时任白的目光则比最初更加坚定。
“只是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使得容飞获得了现在这样的演技”
任白和陈思乐不约而同地侧目望向容飞的方向。
此时,正值午餐时间。不远处的容飞和方大同在一起蹲在一张小椅子前,两人费力地撬着一瓶榨菜。
“嘿,怎么回事我都用刀撬过了怎么还是拧不开”容飞皱着眉头研究着瓶盖。
“是不是你力道不对”方大同拿过瓶子继续研究。
容飞蹲着有些累了,想要坐下。但是地上都是白灰,于是他顺手拎过一张工人刚钉好的马扎坐下去。
“小飞”迎面而来的苏臻看到那一幕忽然叫了出来,伸出手去要阻止容飞。
只可惜晚了一步,容飞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发出了响彻整个片场的惨叫声。
56、一言难尽的伤
“我的妈啊我的妈啊”容飞侧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的厉害,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后臀,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小飞”苏臻飞奔而去来到容飞身边,按住了他的手掌,看见容飞额头冒出的冷汗以及从指缝中渗出来的血液皱起眉来。
“怎怎么了”方大同还拿着榨菜的罐子,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
其他工作人员都放下盒饭赶过来查看,陈思乐拨开人群瞥到那张小马扎上的钉子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打电话啊”苏臻仰起头来吼出了声,众人一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苏天王发脾气。
一个二个纷纷拿出手机,但是每个人都打反而使得电话占线了。
陈思乐半蹲到容飞身边,他微微掰开容飞的手就有血渗出来,看来刺的很深。
“不用打电话了,直接送他去医院。”陈思乐发话了。
化妆师将干净的帕子递过来,苏臻接过去便帮容飞按住臀上的伤口。
“只能用担架送他上车了,大同麻烦你去找一下担架片场应该有的”苏臻冷静了下来,抬头告诉其他工作人员不用打电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容少的角色很重要啊,不知道他要去医院待多久”任白的经纪人发话了。他的脑筋转的很快,此时容飞意外受伤,正好是为任白争取出镜率更高的角色的机会,更不用说莫小北一直是任白想要的角色。
“又不是哪里摔骨折了,看医院的诊断把容飞的戏份往后挪一挪不就行了”助导早就先看不惯任白为了争演莫小北而闹出的风波,这会儿容飞不过受点小伤,任白的经纪人就想见缝插针。
“现在哪里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先把这家伙送医院去啊”和导演一起赶过来的任白叫出了声,甚至扬了扬下巴示意经纪人和方大同一起去找担架。
于是容飞被抬上了担架,他斜躺在上面,被送上了助理导演的车。
苏臻正要上车,却被容飞阻止了。
“嘿你是主角,怎么可以离开片场”疼痛的感觉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到麻木了。但是容飞心里知道自己只是皮外伤并不严重,只不过是血流的有些吓人罢了。
“没关系,导演也说了今天只是搭建场景而已。我陪你去医院看看。”苏臻还要上车,容飞却不得不坐起身来。
“喂苏臻你一向很敬业,今天怎么了不过是被钉子扎了一下,又没被扎中脑袋也没被扎中心脏,更没缺胳膊断腿我会打电话叫卫子行来陪我的你放心吧人家导演都没觉得是很重的伤,你这个主角却跟到医院去了你说记者该怎么写我这位容大少了”容飞有几分气急的样子,原本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也涨红了。
看他这么坚决的样子,苏臻好看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只能松开手退后了半步,直到助导将车门关上。
“苏臻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容少的”
“就是就是”容飞一边按着屁股,不小心压到伤口,龇牙咧嘴起来。
“那处理好伤口了一定要给我发短信”苏臻很严肃地说。
“遵命”
“傻瓜”苏臻轻叹了一声。
“还傻瓜”容飞顿时委屈了起来,“被钉子扎中的是我诶,还流了那么多血你还说我傻瓜”
“你根本就不那么在乎媒体怎么写你,你是怕媒体写对我不好的内容。”苏臻一语点中了容飞心中所想。
“谁说我不在意你想啊,那些狗仔要是写什么容少铁钉扎中臀部血流当场之类的八卦新闻,我以后还怎么在演艺圈里混啊”
苏臻的唇上掠起一抹笑,眉头却仍旧皱在那里,“放心,那样的八卦不可能会出现。”
“哈”容飞扬起眉,车子却开动了。
只是看着苏臻站在那里的身影越来越远。
去到医院处理了伤口,果然如同容飞所料,打了针破伤风之后,助理导演特意为容飞要了间病房趴在床上等待卫子行。
屁股上被贴了纱布,容飞趴在病床上发了个短信给苏臻我没事啦,医生说休息一两周就行了。
病房门被打开,拎着公文包赶过来的卫子行脸上仍旧是担心的神色“伤到哪里竟然还住院”
当他看到容飞白花花的屁股上那片纱布时,顿住了。
容飞低下头,他知道自己受伤的地方很囧。
“我说你能别看了吗”
“所以说,你是伤到了屁股。怎么伤到的”卫子行站到病床边,本想伸手碰一碰容飞的伤口,却被容飞挥开了。
“一言难尽啦”容飞根本就不想解释。
“一言难尽你不用只说一句话啊”卫子行按了按额头,“上帝保佑容少伤到屁股的消息不会已经出现在八卦杂志的头版你好不容易才在公众中建立起正面的形象,我可一点不想你再成为公众的笑柄。”
“没搞错吧,我受伤了诶你担心的只有我的屁股有没有上杂志”
“你要真的身受重伤我一定深表同情,可问题你不是啊”卫子行摇了摇头,“害我火急火燎地从萧邦的国内代理商那赶过来”
容飞郁闷着不说话了。
一条短信发过来,是苏臻的好好在医院待着,晚上我会去看你。
顿时,郁闷的心里觉得暖暖的。
“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是这样回去容太太一定会大惊小怪,你还是在医院待着吧,万一有个什么发热还有专业人士照顾你。”卫子行吸了一口气,“我去和导演商量一下,将你的戏份往后移。”
“谢了”
卫子行离开了,他毕竟不是容飞的保姆,还有大量的事务要办理,很快病房里就剩下容飞一个了。
瞬间无聊了起来,容飞只能趴在那里用手机打游戏。
只是很快,手机也被玩没电了,容飞试着侧身干脆睡觉,但是一牵扯到伤口就疼得直哼哼,于是他放弃了翻身,继续保持趴在床上的姿势。
唉,别人都是晒太阳,就只有我容飞是晒屁股
想着想着,容飞便睡着了过去。
直到有人托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地将他翻过身去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对方正倾下身,细碎的发垂落在脸际,深刻而优美的五官占据了他的视线。
“把你弄醒了怎么傻傻地看着我”
“苏苏臻”容飞眨了眨眼睛,看向窗外,这才发觉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剧组就收工了”
“嗯,本来就没什么事情。明天开始才正式忙起来。”苏臻的手指掠过容飞的额发,将它们向上捋起,似乎只是为了看清容飞的眼睛。
“哦恩我成了剧组的笑柄了吧”容飞咧着嘴笑了笑。
“你多想了,大家都没笑你,只想你早日康复。”苏臻的笑容里有几分心疼,“还疼吗”
“唉,还好。”其实自己以前做替身演员的时候,受过比这还眼中的伤。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看着你的屁股。”苏臻笑了,笑的无比好看,还故意挑起眉梢视线扫过容飞的屁股,那一瞬间流露出的暧昧令容飞心跳漏了半拍。
又来了又来了容飞人家苏臻只是跟你开玩笑你自己心跳个什么劲儿
容飞伸手遮住自己的屁股,“不要看了啦屁股你也有看你自己的”
“哦我要怎么看我自己的屁股”苏臻笑的更开心了。
容飞闭上嘴巴憋在那里不说话了。
苏臻却掏出手机来,一副认真的样子,“我应该把容少的屁股拍下来放到微博上去。”
“喂搞什么啊”容飞猛地爬起来,伸手去拽苏臻的手机,那灵敏度一点都看不出受了伤。
苏臻的手机被他撞落到了床上,而他的双手被苏臻牢牢握住。
“我就算拍下来也是自己欣赏,怎么可能舍得让别人都看见”苏臻哈哈笑了起来。
容飞很少见他这样开怀地笑出声来,放松下来之后才“哎哟”一声叫出来。
“好痛好痛”
苏臻赶紧松开他的胳膊将他慢慢移回床上,“没事了,我看看。”
纱布上没有血渍渗出,应该伤口没裂开。
苏臻的手指触上容飞臀部的肌肤,在纱布周围轻轻按压着,似乎是为了缓和容飞的紧张。
但是这样的接触却让容飞更加僵硬了起来。
苏臻在摸自己哪里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疼痛,容飞的脸还是涨红了起来,他只能抿着唇趴在枕头上,假装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苏臻却倾下身来,靠在了容飞的耳边,他的嗓音悠长中流露出几分玩味,呵出的气息掠过容飞的耳廓,一切就像是来自深渊的挑逗。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没没有”容飞狠狠瞪过去,而苏臻性感的笑容令他瞬时血脉喷张涌向下身的某个部位。
容飞囧了,恨不得用枕头捂死自己。
因为他的小兄弟竟然有反应了
苏臻的视线仍旧描摹着容飞的表情,像是恶作剧一般,他的手指沿着饱满的臀瓣弧度向下,一点一点伸进容飞与床铺之间的间隙中。
“你你你干什么啊”容飞惊了,按住了对方的手腕。
“你说呢难道没人给你打过手枪”苏臻的话就似重磅炸弹,容飞怎么也没有想过从苏臻的口中听到“打手枪”这个词。
“我帮你啊,一直憋着对身体不好。”苏臻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手指的指尖已经触上了容飞的小兄弟。那瞬间就似被烫到一样,容飞侧过身去背对着苏臻蜷缩了起来。
“你搞什么啊我自己会不用你来帮我”容飞两只手一起按住了对方,苏臻就算要耍人也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啊
“小时候一起洗澡又不是没见过”苏臻的手指略微挪动了一点,容飞霎时感觉跌入地狱,小兄弟完全站了起来。
“你松手啊”容飞急了。
但是苏臻却顺势侧躺在了床上,直接从后面抱住了他。
“别害羞,我帮你。”
他的气息喷洒在容飞的后脑和后颈,容飞无法控制地耸起肩膀。
即使被容飞按着手腕,苏臻的手指还是圈住容飞的脆弱小幅度地动了起来。
呼吸急促着,四周蔓延着属于苏臻的气息。容飞有一种被对方占有的错觉。他甚至难以辨别那个触上自己后颈和肩膀的柔软是不是苏臻的嘴唇。
容飞喘着气,迷蒙地看着不远处。
直到身后的苏臻伸长胳膊扯过床头桌上的面纸,容飞才意识到自己释放在他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不阻止他神啊
容飞不知道如何回头去看身后的苏臻。
而苏臻却用纸巾擦拭着留在他下身的痕迹。
“怎么不好意思了我以为我的技术不错应该让你很舒服才是。”苏臻的语调淡淡的,没有了刚才的戏谑。
容飞咽下口水,拉长了呼吸,压低了嗓音怒意按耐其中,“哪有你这样强迫别人接受被你打手枪的”
“那要不你再强迫替我打手枪”苏臻问。
“苏臻”容飞腾地翻身,不顾被压到的伤处,眉毛抬的老高,“你脑袋里进水了啊开玩笑不带这样的我一个大男人被你抓住老二能开心吗”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苏臻无奈都摇了摇手,“我承认自己是想逗你一下,但是你的反应太有趣了。”
苏臻摆出那样的表情,容飞发觉自己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57、危险的“错觉”
但是原则就是原则,即使是再好的朋友,有些东西也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你下次再这样我会跟你绝交。”容飞义正言辞地说。
“好,不会了。”苏臻应和容飞的表情,很认真地答应。
“还有,拜托你不要总是把打手枪这个词放在嘴边,一点都不合适你的气质。”容飞伸手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哦”苏臻撑着脑袋看着容飞,“那你说我在你心中是怎样的气质”
“永不褪色的优雅啊”容飞想都不想就将媒体对苏臻的评论说了出来。
两秒钟的安静之后,苏臻再度哈哈笑了起来,连空气都因此而震颤。
“你搞什么啊有那么好笑么怎么今天我跟你说什么你都笑”容飞怒了。
“没没什么”苏臻伸手按了按容飞的脑袋,“你真可爱”
容飞彻底无语了。
“容飞,你知不知道无论在别人的眼中如何的优雅,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有多普通”容飞对此嗤之以鼻,苏臻的话听起来就像是电影台词。
“我会有普通人的欲望,在我喜欢的人面前也会有蠢蠢欲动的心情,我会想要吻他,拥抱他,用偏执的方式占有他。”苏臻挑起眉梢,尾音上扬,让人听不出真假,“我也同样会一边想着他一边给自己打手枪。”
苏臻距离容飞太近了,那一刻他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诱惑令容飞不知所措。
这样的苏臻太令人心动,而容飞一直告诫自己的就是停止对苏臻的错觉。
而就在自己苦苦挣扎的时候,苏臻却要将这错觉加深。
“你说这些是想将你刚才捏住我小兄弟所做的那一切合理化吗”容飞没好气地说。
“是啊,被你看穿了。”苏臻轻笑了一声,手指在容飞的额头上一弹。
方才的尴尬气氛霎时不见了。即使不是在演戏,苏臻似乎仍掌控着一切。
“有时我真希望你离我远一点。”容飞嘟囔着小声说。他的心里明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让自己对这个完美男子有过多的依赖和过度的期待,只要再往前一步,会很危险。
“你说什么”苏臻的听力好的超过容飞的想象,他凑过来额头撞了撞容飞。
“没什么”容飞一把推开他。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苏臻扬了扬下巴,适时地停止对容飞的逗弄。
“有点饿了,卫子行说会给我带晚餐来。”
容飞刚说完,就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说是来给他送晚餐的。
送外卖的将单子递到容飞面前,苏臻打趣道“这就是卫子行给你带来的晚餐“
“他比较忙啦而且这家店的东西虽然清淡但是味道很不错卫子行还蛮了解我的口味的。”容飞喜滋滋地揭开盒饭的盖子,清蒸排骨和蒜香生菜的味道飘了出来,外加一例银鱼木耳汤,营养一点没落下。
“怎么样,要不要尝一尝”容飞侧过头来问,刚才苏臻令他感到的困窘忽然一扫而光了。
“量又不是很多,再分给我一点我怕你今晚会饿到睡不着。”
苏臻好笑地看着容飞翘着一边屁股坐在床边大口地吃着饭。
“今天片场怎么样戏拍摄的还算顺利吧”容飞含糊着问。
“很顺利,任白已经很适应张昊这个角色了。”
容飞点了点头应和道“就是就是张昊这个角色其实大有挖掘的空间”
“就剩下你了,你要尽快伤口复原。等到你回到剧组,估摸着进度正好到要去郊区的拍摄基地。”
“嗯”容飞点了点头,他所饰演的莫小北经常要和人飙车、打架,而且剧中许多黑色交易都是在一些远离市区的地方进行,所以郊区的拍摄基地便于取景。
苏臻一直陪着容飞用完了晚饭,由于第二天还要继续拍戏,苏臻八点多就离开医院了。临走时还不忘说“无聊了就跟我发短信”。
容飞呵呵笑笑说自己的手机已经玩没电了,苏臻竟然还将自己的手机留了下来。
“没关系。我家里还有另一部手机。”
苏臻离开之后,容飞拿着苏臻的手机心中涌起一股幸福的感觉,幸福了没多久又觉得自己白痴到可恨。他随意翻开苏臻手机里的文件夹,本来想看看有什么游戏,却意外找到了苏臻存储的照片。
容飞告诉自己不能看不能看,那里面可能有什么苏臻的隐私。随即容飞又想开了,苏臻既然肯把手机借给自己用,里面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不方便给其他人看的东西
点开了第一张照片,竟然是拍片现场的风景照。照片没有特别归类,几名导演搞怪的照片也在里面,然后不经意,容飞翻到了自己还是替身演员的时候与苏臻的合照。
那时候的自己,笑的多么简单。
容飞没有想到,苏臻到现在还留着以前的照片。他一直以为自己不过苏臻生命中的过客,也许他曾对自己有过欣赏,有过内疚,但是这一切应该随着自己的死去而烟消云散了。但是苏臻却将它们保留到了现在。
深深吸了一口气,容飞忽然看不明白苏臻到底对自己怀抱着怎样的感情了。
手指滑动,之后的照片竟然全部是现在的自己的。比如容飞吃着片场盒饭,嘴巴鼓鼓的像只青蛙的样子;比如他在飞机上熟睡抱着毯子的样子;再比如他在t台上走秀转身的瞬间
容飞眨了眨眼睛,他从没想过苏臻会这样关注自己。
心中涌起窃喜的感觉。原来他在苏臻的世界里是占有一席之地的。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容飞却没有丝毫困意,因为他睡的太多了,况且屁股上的伤让他也睡不舒服。
侧着身子翻了一会儿照片,他沮丧着发现苏臻的手机里竟然没有一张他自己的照片。
敲门声响起,容飞心想会不会是卫子行来了,赶紧关闭了手机里的文档。但是推开门的人令容飞大吃一惊。
“啊”容飞撑起上身望过去。
对方穿着v领长袖t恤和军绿色的休闲裤,脸上是一副嚣张的墨镜,肩上还背着行李袋,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的样子。
容飞继续愣在那里,“安安凯文你怎么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安凯文。他信步走而来,将行李袋随手扔在床边,摘下墨镜一副巨星风采。
“如果我不来看你,估计你连一个电话都不会想到要打给我。”安凯文嗤笑一声,在容飞身旁坐下。他的面容中有几分疲惫,但是俊美的风度不减。
“我回国之后真的很忙你知道的,枪神的拍摄我刚研究完剧本这部戏就开拍了”容飞低下头,但是他内心深处知道这并不是理由。他回国后发过几个短信给安凯文,因为自己比较忙,安凯文回复他肩膀的伤势已经好了之后容飞就把他忘到脑后去了。
“是啊。”安凯文的鼻子哼了哼,“我一下飞机就打你的电话,你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我只好打电话到你的经纪人那里,不然都无法得知这么一个劲爆新闻。你的经纪人还真有实力啊,容大少你片场受伤进了医院竟然没上娱乐版,看来他在媒体中很吃得开。”
“真的没上八卦杂志”关于这点容飞也觉得不可思议,应该有很多人等着看他笑话才是。
“要不要我去把所有的八卦杂志都买来给你”安凯文没好气地说。
容飞嘿嘿地挠了挠耳朵,“那我的运气真好。”
安凯文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运气好,一定是有人觉得你脸皮太薄,帮你把这个八卦新闻给压下去了。”
可是会有谁呢难道是那个爱子成痴的老妈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爸
“看你背行李袋的样子,肩膀应该没事了吧最近还有参加什么走秀吗”容飞终于意识到自己应该关心一下对方了。
“一周之后在香港有一场。”安凯文侧过脸来看向容飞的屁股。
还好此时他已经套上了宽松的睡裤了,老实说他再不想有人过度关注他的屁股了。
安凯文的手掌就撑在容飞的臀边,“怎么样,你的屁股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容飞爽快地摇了摇手,“就是被钉子扎了一下流了挺多的血而已。你刚下飞机,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嗯,有点累了。”安凯文直接将那双长腿抬上来,在容飞身边和衣躺下,“借你的床给我睡一会儿。”
“哈这里是医院,你确定不回家睡”
“不了,我只能休息两个小时,赶最后一班飞机去香港。”说完,安凯文貌似完全放松了下来,呼吸均匀进入了睡眠状态。
容飞安静着不敢发出声音,将被子的一角拉过去盖在安凯文的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同安凯文待在一起,对方所有的骄傲与光芒就此隐没,眉眼间只有困倦的疲惫。
容飞忽然有点感动,这家伙明明可以在机场附近找个地方休息,可是听到自己受伤的消息之后竟然亲自来探望了。安凯文永远不会亲口说自己是关心容飞的,但是那段一起走秀的日子里,安凯文是个严格的引导者同时也是个相当敬业的模特。容飞是羡慕他并且敬佩他的。
从侧面隐隐可以从t恤的领口看到安凯文肩上的那道疤痕,容飞不由得侧过头去想要将它看清楚,那是安凯文保护自己的时候留下的。模特身上的伤疤不用说对安凯文以后的事业一定会有影响想到此,容飞愈发内疚了起来。
但是安凯文并没有真的睡着,他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在看我肩上的伤疤”
容飞惊讶着说“原来你没有睡着啊”
安凯文勾起唇角“你一直这样看着我,纯粹的视觉骚扰,我还能睡的着吗”
容飞沉默了。
安凯文略微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肩膀上的伤疤会越来越淡,对我以后的走秀没有你想象中的那种影响。有的设计师还觉得它很性感呢。”
“你真会安慰人。”
“我没有安慰你。除了在t台上,我没有见过你认真的样子。因为肩膀受伤而修养的日子里,我看了你拍的浅风,忽然意识到其实你还有另一番天地,而我却习惯性地将我所熟悉的t台也当成是你的世界了。”安凯文淡淡地说。
“谢谢你保护了我”那次的吊灯砸下来,容飞如果没有被安凯文推开,伤到的很有可能是脸。
“那么我在你心中占据了怎样的地位”安凯文半开玩笑地问。
“嗯导师还有朋友。”容飞思索了两秒后回答。
“只是这样而已吗那我可真悲哀。”安凯文扯起唇角。
“啊为什么悲哀”不明就以的容飞伸过头去问。
安凯文没有回答他,表情舒缓得好似真的睡着了一般。
容飞没有伸手去摇他,万一这家伙是真的睡着了,自己把人家摇醒就是罪大恶极了。
一个人待着是件无聊的事情,没过多久,容飞也趴在床上睡着了过去。
待到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然日上三竿,容飞迷蒙着眨了眨眼睛摸向一旁安凯文的方向,已经空荡荡了。
容飞叹了一口气,侧过头来才发觉枕头边粘着一张便签纸,落款是安凯文别演砸了莫小北,我等着看。
莞尔一笑,容飞将便签纸黏在床头。
安凯文继续他的征程,而容飞也告诉自己必须早日康复回到剧组。
半个月之后,容飞的屁股无碍,卫子行将他送到了片场。
今日的阳光很好,倾斜着从树枝之间投射到地面上。苏臻就站在那里,靠着树干,手中捧着剧本正在研读。他的眉眼轻垂,仿佛静立在这个世界之外。
一旁的卫子行正在和陈思乐导演谈论着什么,而容飞被苏臻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直到方大同扛着摄影器材走过来,看见容飞便高声喊道“啊容飞你伤好了回来啦”
这么一喊,不只是看着剧本的苏臻抬起头来,就连正在做造型调整的任白也回过头来。
58、飙车
“挺好的嘛,没见你走路的时候有跛腿”任白的笑容有些扎眼,但是容飞已经知道他没有恶意。
苏臻款款而来,容飞下意识走到了导演跟前回避了苏臻的视线。
他不想说自己还在意着在意那天苏臻为自己打手枪的事。一想到苏臻的手指握住自己的脆弱,容飞就开始全身发烫。
“容飞,你知道拍最近这一个月的戏要和剧组同住吧如果你住到市区每天来片场就要花上几个小时,我不想整个剧组等你一个。”导演陈思乐说。
“我知道”容飞点头。
“但是我们都是在这附近住小招待所,条件不是很好,而且由于剧组工作人员不少,所以要两人同住。”陈思乐强调说,“我知道你们演员都很在意自己的私人空间,但是希望你能牺牲一下。”
“没问题,那么不知道有没有安排好我和谁一起住”
其实和剧组一起住是拍戏中比较常见的,特别是一些电影的取景距离市区比较远,为了赶拍摄进度一般会在片场附近找地方住。两个演员挤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容飞做替身演员的时候曾经还和三个人挤在一间房间里睡过呢
导演的目光停留在任白的身上,“那就任白吧,他现在还是单人单间。”
“我”任白的眉稍翘的老高,“没搞错吧我为什么要和这家伙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