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你猜中了。”顾沉舟说。
卫祥锦哼笑一声,“我都见过好多次了,说起来你等贺海楼喝完了再一起回来刚出差回来才下飞机,不累啊”
“没办法啊,”顾沉舟靠着墙壁笑,“谁让看着他感觉不累了呢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电话里卫祥锦声音都有点变了,“你们别玩得太过火让人拍了照”
“拍了照又怎么样”顾沉舟反问。
“呃”
“贺海楼又不是女的,你说,要是我跟你拥抱一下被人拍了照,难道还有人会指着照片说伤风败俗吗”顾沉舟说。
“这可真有道理”
“不能没有道理”顾沉舟笑道,“行了,我去看着贺海楼,他喝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会我就把他抓回去。”
“不用跟我报告了,”卫祥锦郁闷地说,“反正你把他抓回去后咱们两个也不能单独相处,我就没见过比贺海楼更粘人的人。行了,你去忙吧,我休息休息,回来之前出了趟任务,现在累死了。”
“早点睡,过两天你带上你的女朋友,我们四个一起去滑雪”顾沉舟说。
“这个没问题。到时候你通知我。”卫祥锦答应一声,也不拖拉,直接挂了电话。
顾沉舟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就往回走去,结果刚刚跨进门,就看见一堆人簇拥着贺海楼向外走来,显然众人准备散会了。
他有点意外,说了一声“大家不继续玩了”
“本来还要打几圈麻将的,不过大家都喝得有点多了。”
“家里有人催了。”
“明显我们贺总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啊”
“确实有点晚了,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
乱糟糟地答应声中,顾沉舟看向站在中间的贺海楼他眼睛很亮,脚步有些趔趄,处于有点喝高了的兴奋状态。他笑了笑,跟周围人说了两句话,就走上前扶住贺海楼,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捏着嗓音变了调的撺掇
“来,抱上去,抱一个”
半小时前,这里头的人一个个还精明得给自己拉关系捞好处,怎么也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大家一起喝醉,显然是闹出兴致来了。
顾沉舟懒得理会,假装自己没有听见,扶着贺海楼就要往外走,结果贺海楼一下子凑到他眼前,什么也不说,就开始笑。
顾沉舟能够不在乎周围人的起哄,却没法无视凑到自己眼前的贺海楼。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对方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头发和衣服,又跟众人说了一下失陪,就扶着贺海楼先走了出去。
众人“我的感觉器官是不是又坏了好有气场,总觉得上下立见”
“我的感觉器官也坏了”
“我的感觉器官也”
“我的也”
贺海楼的车子就停在金莎会所的停车场里。
顾沉舟把人塞进副驾驶座里,又替对方拉上安全带,这才走到驾驶座,启动换挡,将车子开上马路。
柔和的音乐声在车厢内静静流淌。
好一会儿,贺海楼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顾沉舟一边开车一边问,还抽空转头看了贺海楼一眼。
“没什么,”贺海楼说,“就是看见你很高兴啊。”
“嗯。”
“你刚下飞机,累不累”
“不累。”顾沉舟说。
贺海楼调笑道“是不是一看见我就不累了”
“是。”顾沉舟说。
“情话说得真是太好了”贺海楼服气地说,“表情和语气保持高度一致,不得不给个好评啊。”
顾沉舟笑起来“你怎么老觉得这是情话”
“呃”
“我这是在说实话,表情和语气当然高度一致了。”顾沉舟说。
贺海楼“”
卧槽,心口都被丘比特之箭扎了一下。
车子开到了天香山庄,顾沉舟和贺海楼一起走进房间的时候,贺海楼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对你母亲那边的人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没办法啊,”顾沉舟靠着墙壁笑,“谁让看着他感觉不累了呢
顾沉舟能够不在乎周围人的起哄,却没法无视凑到自己眼前的贺海楼。他忍不住也笑了一笑,然后伸手替对方整理了一下有点乱的头发和衣服,又跟众人说了一下失陪,就扶着贺海楼先走了出去。
“说到这个,”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眼,他在脱衣服,想马上洗个澡之前见到贺海楼的时候还不觉得,到了现在,他就感觉自己又脏又累,想要赶紧洗个澡上床休息了,“你过去就是为了窃听这点事情”
“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你还不清楚”贺海楼反问,“至于这点事情,还用得着窃听不就是你外公疼你也想要你以后记得照顾沈家,你舅舅表哥羡慕嫉妒你又不敢明着来只能暗地里耍些小聪明。”
“那你装窃听器干什么”顾沉舟问。
贺海楼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也看着贺海楼。
几分钟后,贺海楼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你要洗澡吗”
顾沉舟扬扬手中从衣柜里拿出的浴袍,用行动回答贺海楼。
贺海楼坐在地板上说“我有点想吐”说着他还真的呕了一下。
顾沉舟说“先去吐”声音还没有落下,本来无聊地坐在床前扣地板的贺海楼就一下子站起来跑进浴室,对着洗脸池大吐特吐。
顾沉舟连忙放下衣服跟进去,拍着对方的背给对方顺气“没事吧你晚上喝了多少酒”
“没喝没喝多少”贺海楼脸朝下断断续续地说,“不过好像忘了”
“忘了什么”
“吃晚饭”贺海楼说,从洗脸池里的残留物也可以看出来,大多都是液体,并没有多少未消化的食物存在。
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会,最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接了杯热水给贺海楼喝。
“真忘了,”贺海楼一口气喝完了水对顾沉舟说,“这两天睡得昏天黑地的,胃的报时都不正常了。”
“你以后还是跟着我一起出门吧。”顾沉舟说,他又问一身酒味的贺海楼,“你要不要先洗一下”
“好啊,”贺海楼先一口答应,又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跟我在外地,你的作息时间也能跟我同步。”顾沉舟简单回答,开了连着浴缸的水龙头。
贺海楼哈了一声,他看着白色浴缸里的水流,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从呢子外套到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再来就是毛线衫和衬衣,还有厚厚的裤子
顾沉舟接过贺海楼手上的动作,没让他再粗暴地蹦开衬衣的扣子。
“对了,”贺海楼说,“你外公家那边,我也就收集收集他们对你的看法,其他什么都没干,装窃听器听的时间合起来也没有十二小时。”
“嗯。”顾沉舟应了一声,突然笑道,“我没有跟你说我小时候在沈家的事情吧”
“没有,怎么了”贺海楼有点兴趣了。
“小时候我经常跟祥锦和我的表哥表弟打架,还老把他们打哭。”顾沉舟简单说。
贺海楼等了一下“然后”
“没有然后了。”顾沉舟说。
“所以你想说”
“我想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跟我不亲是有缘故的,我也做得不够好啊。”顾沉舟笑了一下,他看着贺海楼的表情,“当然不止是小时候打架的事情,其实在沈家,我跟表哥表弟不亲,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外公偏疼我,但另一方面,也是我一直没有主动找他们玩的缘故。我最开始到沈家去的时候,大家都是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嫉妒心就是单纯的不怎么玩得来,小时候的感情没有建立起来,长大了接触的事情复杂了,那一边都没有先往前走的欲望,关系当然越来越差了。”
“难道你打算和你的表哥表弟修好”贺海楼问。
顾沉舟摇摇头“现在都几岁了没什么必要,大家都是亲戚,知道这一点就好了。”
贺海楼啧啧两声“这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啊。我怎么觉得你突然圣母病发作”
顾沉舟瞅了全身赤裸的贺海楼一眼,把人按进放了一半的水里。
进了水的贺海楼像孩子一样,直接一泼水浇到顾沉舟身上。
“”顾沉舟干脆也开始脱衣服,“我哪里圣母病发作了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大家相处不好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又不是人民币人人都爱。至于外公,他疼我和希望我照顾沈家,哪里冲突了”
“放心,不看谁的脸也得看你的脸啊,”贺海楼坐在浴缸里笑,“虽然是不太高兴,但要搞他们我早搞了,还等着听你说这一段话”
顾沉舟选择性无视对方的话。
贺海楼也不再出声,一直看着顾沉舟笑,表情十分古怪。。
顾沉舟拿下挂在墙上的蓬头,刚刚打开来调了调水温,就听见背后有声音响起来“我在沈家的时候,一直觉得你马上就要丢下我走了”
顾沉舟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他转身面对贺海楼,贺海楼却仰躺在浴缸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木头吊顶。
顾沉舟在浴缸边坐了下来,他将蓬头移到贺海楼头部的位置,用手挡在对方额头上,将贺海楼的头发淋湿。
贺海楼没有转过眼睛去看顾沉舟,他慢慢地说“从以前到现在,以前看见你的时候这样觉得,没看见你的时候这样觉得;现在看见的时候不这样觉得,但没有看见的时候,翻了倍地这样觉得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好转还是恶化,小舟,你说呢”
顾沉舟用手沾了一点洗发液,抓起贺海楼的头发慢慢揉搓
贺海楼舒服地呻吟一声,自动调了调位置,把脑袋送到顾沉舟手上,让对方更好的为自己按摩。
“说起来我也知道不是真的,所有都是我在瞎想”贺海楼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我挺蛋疼的。”
蓬头再次被拿起来,温热的水冲洗头发上的泡沫。
“其实你能忍得住,”贺海楼转了一下脑袋,看向顾沉舟。顾沉舟直接把对方的脑袋推回去泡沫还没有冲洗干净,“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顾沉舟出声,他冲干净了贺海楼的头发,放下蓬头的时候拿过沐浴球和沐浴液,又顺手敲了敲浴缸,“身子坐起来。”
贺海楼乖乖坐起来。
沾了沐浴液的沐浴球擦过对方的脖子和胸膛。
“手臂。”顾沉舟说。
贺海楼两只手臂。
沐浴球勤勤恳恳地发挥自己的职能。
“腿。”
贺海楼两只腿。
沐浴球再勤勤恳恳地发挥自己的职能。
“翻个身。”
贺海楼再翻了个身。
沐浴球完成了自己的职能。
蓬头再次举起来,泡沫从上到下被冲洗干净。
顾沉舟从架子上抽下毛巾,把人从头到脚一包,直接把人打包送到外头的红色大床上,自己则再回到浴室里,洗了个战斗澡。
贺海楼看着出来了又进去然后在五分钟之内再出来,等到对方坐到床上就挡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我们刚才一起洗了吧”
“大概”顾沉舟闭着眼睛说。
“我们真的一起洗了吗这不科学,一定有一个人不举了”贺海楼断定。
“嗯,我不举,睡吧。”顾沉舟说。
这种神淡定的回答反而一点都嘲笑不出来了。贺海楼瞅了顾沉舟一眼,把床上的薄被拉起来给对方盖上“很累”
“刚刚给一条处于兴奋状态的大型犬洗完了澡,被榨干了最后的体力。”顾沉舟睁开眼睛说。
贺海楼反而一乐“还能贫,看起来你也不是很累嘛。”他在顾沉舟身旁躺下,“说起来,我本来还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你说那句话呢我怕极了你把我丢下去结果这么自然就对你说出来了。”
顾沉舟翻个身,伸手抱住贺海楼。
贺海楼调了一下位置,反手抱住顾沉舟。
“这姿势真是不舒服”片刻后,顾沉舟点评道。
贺海楼笑起来,主动松开手躺平。
但顾沉舟没有拿开自己的手,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对贺海楼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觉得一辈子都不可能,我觉得不管针对什么人不管针对什么事都不会有”
“什么”
“因为我抱住了你,所以哪怕再给我一个世界,我也不愿交换。”
番外六也许有那样一个人
顾沉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贺海楼在一起那么久,从半年到一年,从一年到一辈子。他工整列在记事本上的计划被孩童的涂鸦一气涂掉,然后事情就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直到最后,他对此甘之如饴。
顾沉舟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贺海楼。
他最初见到贺海楼的时候,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对方。结果对方的恶意比他更浓烈,他看见了那间他总不怎么想回忆起来的房间。
后来卫祥锦车祸的主使者暴露,两家关系跌入低谷,他和贺海楼的关系当然随之变化,他以为他们本质上一样,对方会做和他一样的选择,但是事实上,几次私下联手,顾贺关系暧昧,都是贺海楼先用利益下钩,他依利益咬上。
绝对的利益面前,仇恨也难免黯然失色。
但是只靠利益为纽带连接的关系,一旦利益用尽,仇恨必然重新出现。
他第一次看不懂贺海楼他们都在追逐着利益,贺海楼却对他有太多的关注和执着。一见钟情吗那并不适合他们。而如果只是占有欲的话,这得多强烈的占有欲才能支撑贺海楼在两家对立他们随时可能整死对方的情况下,还对他穷追不舍
事情真正的转折点在青乡县的地震上。
青乡县大地震,贺海楼和他一起逃出饭店,一起在地震中互相帮忙和帮助别人,最后贺海楼还救了卫祥锦,结果自己的脑袋被钢条刮到,当场昏迷。
他第二次看不懂贺海楼换届结束,两家虽然默契地合作着一同退了下来,但这件事后,两家仅有的一点默契显然也耗用干净。下次再见面,只要形势有可能,照样会把对方彻底踩下去。而他和贺海楼的关系呢交换几次唾液,抚摸一下对方的身体,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一时冲动,在绝大多数的男人身上都会具体体现的冲动。谈感情微薄到可笑。
可是贺海楼在那个可怕的时候冲上来了。
是太过冲动,还是完全没有考虑到可能的不幸结果
但这样直白的行动,这样直白的结果,他不能不正视,卫祥锦也不能不正视。
他没有参与,但知道这件事发生之后,贺南山同一天就和卫诚伯见面,两人闲话几句,并不将之前卫祥锦的车祸和现在贺海楼救卫祥锦的事情放在口头上,却默契地达成了态度上的统一之前和现在的事情,就这样一笔勾销了。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事情,比生命更为重要呢
贺海楼的手术是有危险的。
他从自己爸爸打来的电话中得知这一点,但没有选择在那个时候过去,因为没有用。
后来贺海楼手术成功,他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等贺海楼醒来,然后答应对方之前的要求他对贺海楼有点兴趣,也感激贺海楼之前救人的行为,但哪怕这两样情绪相加,距离爱情也太过遥远。
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次回报,真真假假,他早就玩得娴熟。
和贺海楼在一起的感觉,其实比他预料的好上很多。
人处得久了,就自然而然会有感情。不论是对方投放在你身上的心思和时间,还是你投放在对方身上的心思和时间,经过中和与发酵,就变成一壶醉人的佳酿。
他喜欢贺海楼的容貌,和对方在床上极为合拍。
他和贺海楼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他们的观念在很大程度上是一致的,他们的手段不尽相似却可以相容。
他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接触的都是对方的气息;在一张床上休息,感染的都是对方的体温。
他发现贺海楼确实有精神上的不稳定。可是绝大多数的时候,贺海楼很好,并且越来越好,对方甚至为他心里一直没有具体形象的恋爱对象加了某些注脚。
薛明珊是他对贺海楼的最后一次观察。
并不包含太多深刻的含义,没有刻意的隐瞒也没有所谓的考验。他们了解彼此的心思想法,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
他做了一件贺海楼不高兴的事情。贺海楼可以忍下来,也可以拍桌翻脸。
如果是后者,他们的关系会非常简单就是一场大家都高兴的游戏,等哪一方不高兴了,游戏自然干脆散场。
而如果是前者,他想他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他会和自己喜欢的人认真谈一次恋爱,他不知道两个人会走到哪一步,但如果一向随心所欲喜怒无常的贺海楼能够因为不想两个人分开而忍下这一口气
游戏可以放纵,真实的生活却不可能没有摩擦和妥协。
当爱情已经悄然来到。
如果贺海楼愿意为他忍耐和妥协,他也愿意为对方放上全部心思地认真试一试,看着两个人能走到哪一步。
哪一步,他都可以接受。
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贺海楼给他下药。
在他刚刚向爸爸坦诚两个人的关系,在他刚刚明确回应贺海楼的时候。
他在酒里下药,他毫不怀疑地喝了下去。
愤怒就跟困倦一样,在同一时间将他吞没。
他第三次看不懂贺海楼这是完全的精神问题吗并不是。这是贺海楼在自己主观意识下,一步一步周密安排出来的。贺海楼真的喜欢他他只在准备毁了他;贺海楼从开头就不喜欢他那么他之前做的一系列事情甚至危及生命的那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打算再和一个连行为都无法合理解释的人搅合在一起,可是贺海楼永远出乎他的意料。
贺海楼承认自己想毁了他。
贺海楼承认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贺海楼完全不在意把自己的把柄交到他手上,甚至对他摧毁他的过程与结果期待并享受。
海船上的事情让他完全感觉不到贺海楼对他的一丁点爱意。
但这一次,他几乎觉得贺海楼在憎恨他自己。
如果对方连对待自己都是这样
那么他想,他愿意试着原谅,并再一次接受对方。
其实如同他看不透贺海楼那样,贺海楼也并没有多读懂他。
否则在地震过后的京城病床上,当他答应贺海楼试着在一起的时候,贺海楼的神情为什么那么惊讶否则在黎山疗养院,当他问贺海楼疼不疼的时候,贺海楼为什么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贺海楼仿佛从来都不觉得他会接受他,他会真的爱上他。
可是当两个人在各方面都极为契合,并从一开始就几次默契合作,几次共同历险,调查关注对方的时间比用在自己身上都多,并越来越对对方感兴趣的时候如果连这样都爱不上,那要怎么样才爱的上
他一开头确实对贺海楼只有猜疑和蔑视,但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一个个砝码已经被对方放入他心底。
天平在极度的倾斜之后理所当然地翻了个身,从猜疑到信任,从蔑视到承认,从憎恨到相爱。
我也会疼啊。
不论是被爱上的人伤害的时候,还是看到爱上的人伤害他自己的时候。
贺海楼,我伤害我自己的时候,你疼得厉害。
而你肆无忌惮地伤害你自己的时候,我也会疼。我也很疼。
卫祥锦在结婚后的第二年就有了一对龙凤胎,成功升级成爸爸的男人在头一个月里见到谁都一脸傻笑,一个月过去后,笑容总算从对方脸上消褪了,但好心情一直挥之不去,和亲近的人没说两句,话题总要拐到自己还只会吃泡泡的儿子和女儿头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两个孩子从只能呆在襁褓里到会在床上翻身坐起来再到满地乱跑,顾沉舟觉得卫祥锦的两个孩子一年比一年更可爱了。
“你真的不打算要一个孩子”两个快近中年的男人在凉台上交谈。自从家里有了孩子,卫祥锦吸烟的地方就从室内默默转移到了室外。
“不是早两年前就成了干爹”顾沉舟说。
“嗯,干爹。”卫祥锦哼笑一声,“我说真格叫你爹的那一个。我也不赞成你找人代孕,但抱养一个孩子也不行”
“算了,家里会闹翻天的。”
“这样你以后呢”
顾沉舟几乎失笑“现在还流行养儿防老那一套”
“别跟我扯七扯八的,我说不过你。”卫祥锦不耐烦地说,“我们就直说不止你家里想让你有一个孩子,你自己也想养一个孩子吧为什么一直不确定下来,就因为贺海楼不能忍受有个孩子天天占走你的注意力”
“理由还不够吗”
卫祥锦脸颊都抽了一下“你真的觉得这样的理由够又没叫贺海楼生,又没叫你和别人生,甚至不找代孕就是抱养”
“祥锦,”顾沉舟打断对方的话,“最近几年我确实有点想养一个孩子,但这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兴趣和选择,有固然好,没有也不是什么大关系。”
卫祥锦说“我从小到大就没有见你这么委屈”
“你既然知道我从小到大都不委屈自己,怎么知道我现在就委屈自己了”顾沉舟反问对方,跟着说,“你只是看着我难受,怎么知道我不觉得心满意足呢对了,”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八点了。”
卫祥锦怔了一下,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差三十秒钟八点整。
秒针在几个眨眼的功夫里滴滴答答地走过半圈,属于贺海楼的跑车同时出现在他们的凉台之下。
卫祥锦气笑了“一秒不差这都多少年了贺海楼还不肯让你多离开视线一秒钟啊老子真是被你们打败了”
顾沉舟只随意一笑。
今天和之前的每一天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晚上休息的时候,贺海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舟,你想养一个孩子吗”
温热的躯体在黑暗中压上来,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这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伸手抱住对方的腰,并坦诚回答“没错。”
额头与额头相抵。
寂静短暂地占据黑暗,随后贺海楼的声音慢慢响起“小舟,我想满足你每一个想法,所有想法,好的、坏的、合理的、不合理的、可能的、不可能的可是我知道我受不了,我受不了再有一个同样的人天天分走你的注意力,我只要假设一下就觉得想杀人”
“嗯,我知道。”顾沉舟说。
贺海楼不做声了。
顾沉舟等了一下,然后他突然笑起来“你觉得这一点在我决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想过”
卧室里的壁灯突然亮起来。
柔和的光线下,贺海楼仔仔细细地看着顾沉舟的神情。
然后他咕哝一声,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嗯,我觉得你一定想过了”
“我当然想过了。”顾沉舟肯定对方的话。贺海楼看着他,他告诉对方,“我做了假设,做了选择,然后选择了你”
尾音像一个不属于人间的音符,轻轻一下,拨动心弦。
在我们的生命中,我们也许会碰到这样一个人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你爱着他,他爱着你。
你们已经属于彼此,任何人事也不能破坏。
那么哪怕他并不那么完美,那么哪怕你要因为他而失去什么。
那样的失去,即使是失去,也一定让你心满意足,甘之如饴。
、番外 论顾如何向贺表白
先上个小剧场开胃菜
小剧场之在我的c越来越忙碌之后
贺海棱不满 不满 不满 不星湖你最近都没有陪我了qaqqaq
顾沉舟想了一下确实如此实在太忙了orz 顺毛摸摸安抚啾
贺海楼真的顿时就满足了但是不懂哭的孩子永远要不到足够多的糖继续不满qaq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就会满足了吗
顾沉舟 糟后院起火了 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他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贺海楼怎么没反应难道是卖萌卖过头了么略略担心瞅上前蹭
顾沉舟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微笑起来了把人抱进怀里再啾啾回头给你一件礼物。
贺海楼满足满足心情好了毛顺了尾巴都甩起来了什么礼物但总觉得对方在笑什么对方是在笑什么呢
正文论顾如何向贺表白
贺海楼最近有点不高兴。
起因当然是顾沉舟越来越忙,他就是随时随地跟着满国内的跑,一天里也要有四分之一的时间见不着对方。
如果说这一点就算不爽,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容忍的话,那顾沉舟接连私下里见了卫祥锦好几天,却在他问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带过这件事,就叫贺海楼怎么也无法容忍了。
他妈的,我当初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搞死卫祥锦
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
唯一庆幸的是,现在也不算晚。
贺海楼阴测测想着,一面还用耳朵与肩膀夹着电话说话“晚上回来吗刚才电话怎么占了线
能让贺海楼问晚上回不回来的,不用多说,肯定只有一个人。
顾沉舟呼气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音调有点低,这是他疲惫时候的表现“晚上还有事情,要去主持一个科学上面的领奖典礼,估计来不及回去吃了。刚才有人打了个电话进来,我听到你的来电不是直接就挂了他的吗
贺海楼是一听到顾沉舟这样的声音就心疼“那种酒宴上的东西怎么吃得饱你差不多八点半回来吧我等你一起吃好了。
先是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跟着顾沉舟就用微微带笑的嗓音说“行啊,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然后我回去和你一起吃。
就是再有时间的人也扛不住贺海楼一天照三餐打电话,何况顾沉舟是真的没有什么时间。
因此确定了晚上的情况之后,两人再随意说两句话,贺海楼就自觉的挂了电话,接着他就打开电脑,
找到一个加了密的程序,输入一串代码之后,对着那跳出来的熟悉的号码咬牙说了一句“他妈的。
又是卫祥锦的电话号码
刚才给顾沉舟打电话的果然是卫祥锦
就不明白卫祥锦的老婆怎么这么没用,都生两个孩子了还连男人都一点看不住。
贺海楼不耐烦地想着,正用指关节敲着桌子想各种布置的可行性呢,电脑上突然传来了有新邮件的提示。
他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弹出来的提示框,跟着就怔住了这是他的私人邮箱,就像是他刚才打的顾沉舟的手机号码一样,基本是只给亲近的人互用的,所以他刚才打电话过去听到占线的声音才这么敏感。
但顾沉舟那边亲近的人好说歹说,除了他之外还有家里的一群和卫祥锦的一个。
而他这个邮箱
贺海楼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自己除了给顾沉舟之外还给过了谁。
总之直接点开了那封邮件,一眼看见的是
标题yy频道xxxxxxx
发件人加密
正文下午四点前进入这个频道,密码xxxxxxxx。
yy下载地址点链接
贺海楼盯着这看上去就像是携带病毒的软件,为那个直接加密的发件人玩味了一下,再直接通过黑客技术查了查,发现确实如同自己所想之后,就直接下载yy随手注册个账号,真通过密码进入了邮件中所说的频道。
跟着歌声和交谈声就自音箱中传出来。
声音都很年轻啊。
唱的是什么现在的流行歌曲和古风歌曲
贺海楼听了一会就有点不耐烦了,跟着他看了看时间,三点四十二分。
他直接拿起手机,从中挑出一个号码直接打了过去,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他直说“你有什么毛病
接起这通电话的就是卫祥锦,听见这声音,他都生出条件反射直接反喷回去了“有毛病的是你吧”
贺海楼惊讶“呦,现在都敢做不敢认了邮件不是你发的
“邮件是我的发的。卫祥锦说。
“你发的这都是什么东西一群人在网络上开歌会贺海楼说,跟着他就听见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他挑挑眉,“你儿子还在里头啊,你不会是叫我把你儿子的声音录下来给小舟听吧
“这还不劳动你的大驾。卫祥锦没好气说,“我要委托你这件事,录音再过一百年也到不了小舟手里头吧
“呵呵。贺海楼回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音节,“在军区给我直接发邮件,卫将军越来越叼了啊,不怕纪检上门调查
其实不止贺海楼烦卫祥锦,卫祥锦也烦贺海楼烦得要死,他说“邮件我给你了,你有种就直接退出频道,我看好你,真的
相看两厌的人说到这里,特别有志一同的挂了电话。
贺海楼听那些歌听得烦,想要直接关掉,又觉得卫祥锦最后的话不怀好意,干脆就将声音调小丢在一边,自己则去打开软件截留下来的的卫祥锦和顾沉舟的电话录音。
两人的对话声很快响起来。
沙沙的声音混杂在那些小小声的歌中,显得特别含混不情“我说那东西被拿走了
这应该是卫祥锦的,什么东西被拿走了贺海楼暗忖。
“被拿到哪里去了顾沉舟的声音很清晰。
贺海楼继续听。
还是卫祥锦的“是我那个我到现在才发现该死的,追都追不回来,我还特意打电话回去问了,他说混在他的那一群u盘里头了,不过目前还没放出来就是了
“来不及拿回来了吧顾沉舟的声音接上去。
“要今天的话,是来不及了,要不我或者你冒着被纪检找麻烦的风险,公器私用一下,叫人开专机去卫祥锦说。
“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某些例子。
“是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呢,还是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