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李雪闻,他是谢一海。”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都是崇哥徒弟,苦逼的抓鬼大老爷们儿,在我俩面前没啥忌讳的,有需要就说。”
李雪闻就像个坏心眼的邻家大哥哥,喜欢捉弄人,但对自己人温柔而率直。
白灵快被他友善的眼光弄得要晕过去了,他不好意思极了,小脸红红的,刚才他还怀疑李雪闻会不由分说除了他,实在是小人之心了。
他怯生生的开口“衣服确实是谢大佬的,他,嗯他人特别好,借给我穿的,其实,我跟了你们很久了,我说出来你们不要生气哦”
李雪闻给他一个鼓励的笑容,白灵深吸一口气,开始输出“是这样的一天晚上我突然失眠睡不着觉我的山头突然来了个人一脚踩破了我的坟包包我本来睡不着觉就特别生气准备报仇结果这人倒地上出了一地血吓我一跳他特神奇能让我接触实体我赶紧叫了救护车我心想他别是碰瓷的就追了上去完事后想回家结果因为是第一次出山头忘了回去的路就只能跟着他了所以就跟他回了家”
他越说越小声,李雪闻深刻怀疑这位神奇不用喘气小鬼是一口气上不过来了“你别紧张,慢点说”
白灵最后深吸一口气“总之,我在谢大佬房间住下啦。”
场面一时非常安静。
李雪闻这个结局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谢一海还说不是我哥私生子我这个亲弟弟待遇都没这么好过
白灵咦,为什么都不说话了,是我哪里说错了0v0
二人一鬼在白色尸体包围中诡异的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是找不出新话题开口。
李雪闻这种人精,其实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敢置信的仔细打量了一番白灵浓墨重彩的漂亮小脸儿,不着痕迹的了然了。
他转移话题,起身,走到一个尸体那蹲下“这东西不是活物,我却也感受不到死气。”
他本意是转移谢一海注意力,却见这个二愣子眉头紧皱,越来越皱,越来越皱,然后一拍大腿,猛地跃起,其激动程度,震惊程度,不知道还以为是刚发现新大陆然后又被残忍颠破你丫发现的压根不是新大陆。
“我艹,等等,你说你救了我哥那个120是你打的”
李雪闻心想你的反 she 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慢“醒醒,8102年了,大清亡了,北京申奥成功了,能生二胎了”
谢一海瞪他一眼,猛地上前,把白灵吓了一跳。他面色充斥着震惊与激动,竟还有一丝喜悦,让白灵紧张得不知如何应对。
“你救了我哥那你有没有看到伤害我哥的人”
原来是要问这个。
李雪闻揶揄神色也收了,认真的盯着白灵,似乎在紧张的等待答案。
白灵咽了咽喉咙,突然觉得辜负了期望“抱歉,我不知道他倒在我坟头时,就失去了意识,血流了一地。之后也再没人找来,想来是大佬逃脱了。”
“你仔细想想,”谢一海还残留一丝希望,“任何小细节都行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白灵怎么不知道。好几次,避着谢崇森的时候,两兄弟都在窃窃私语讨论那日的事,也常突然接起电话,内容均在调查那日相关事物。
李雪闻内疚、谢一海愤怒,谢崇森被害之事是两个弟弟心头刺,一日不拔,就一日继续化脓作痛。
白灵绞尽脑汁的努力回想,但他确实没头绪。
“抱歉”
谢一海怅然若失的坐回了位置“那一地狼藉,也是你弄得不是什么要害我哥的人干的”
“嗯,”白灵小心翼翼的看他脸色,谢一海的狂喜过后便是茫然,他不敢再刺激这个可怜的弟弟了,“你接连不停打电话嘛,我急着接,找手机时不小心。”
“谢了,”谢一海勉强冲他扯出一丝感激的笑,“若不是你接电话,我找到地方还要费一阵功夫。”
不知为何,他高大身子和之前一样坐在公交硬质塑料凳里,却徒然生出迷茫惆怅的感觉。
白灵悄悄后退几步,不敢打扰,凑到了蹲着研究尸体的李雪闻那。
李雪闻却也心不在焉。
白灵靠近带来的凉气让他回过神来“好小子,我说这几日经常突然冷,都是你在旁边儿呢”
白灵不好意思的笑了“嘿嘿,被你发现啦。”
车厢内太过黑暗,仿佛比几分钟前又暗了一个度,纯白尸体白花花的刺眼。
李雪闻掏出手机照亮,刚才看了没信号,本意是要省着电用的。这一照,却惊了。
这反着淡光能是衣服材料
不,李雪闻直接下手去 o ,摩挲了几下,脸色愈发难看。
白灵也学他去 o ,了然了。
是纸
怪不得用刀能砍死用拳头不能,这些个东西竟然全是纸人
纸人这词汇天生带点不好的意味,白灵很快联想到许多不好的东西,什么烧给死人,什么 yin 婚,什么养小鬼,吓得一下跳起来“咱们不会被恶鬼盯上了吧比如 yin 婚送亲呢,看上雪闻哥了要抢亲”
你这是鬼立场说的出的话吗
李雪闻感到一丝无力,他大概能明白谢崇森为何对小鬼网开一面了。
谁对这种纯真 xing 子喜欢不起来呢
谢一海缓过劲来了,也凑过来看“纸人燕京有玩纸人的”
道上天师有正统道士、高僧、甚至牧师,也有许多非正统,比如客仙之类,五花八门,多得是老手也不知的高法,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纵纸人不算新奇了,只是在谢家兄弟了解中,燕京并无纵纸人的天师。
“不会是 yin 婚,提亲用公交车提扯淡呢。”
白灵挠挠头发“所以,就是这群东西袭击的受害者咯。”
这个思路没错,纸人属 yin 物,乘客和这群东西坐久了,神魂脆弱的老人小孩,容易被强夺阳气;八字轻的年轻人,也可能遇害。
可还有哪里说不通。
李雪闻蹙眉思考一会儿,煞气磅礴的破魔刀手起刀落,从“白大褂”身上割下三块作证据,随即站起身来“当下之急,是怎么出去。”
几点了
窗外黑如过山洞隧道,只能从定死的窗子反光上看清自己的模糊倒影。
手机显示时间是18点11分,照小刘之前所说,这个时间够公交返程一趟,抵达公交总站的时间了。
黄昏已逝,正入逢魔时刻。
谢一海又试着从窗子上下手,仍徒劳。
“车会开去哪儿呢,”白灵不安地说,“总得有个目的地吧。”
“肯定能出去就是了,”李雪闻安他,“乘客都是下车后死的,没失踪的。”
“那刘司机又去哪儿了呢”
三人无言。
白灵是心里有事就动作闲不下来的类型,他 o 去驾驶台看。
一番战斗后,老旧的驾驶椅仍搭着破毛线手套和半瓶水,